觅尘望着付英背影笑道:“这英叔武功定然甚为厉害,走路衣不染尘呢。”
归海莫湛淡笑,看向付英脚下,正见他抬步迈出月门,归海莫湛目光骤然凝滞在他抬起的鞋底上,面容大度。
觅尘看的清楚,心下奇怪,扭头付英已是消失在了眼前。她不解看向归海莫湛,却见他双眉紧紧蹙着,双拳微握,满面沉重。
“怎么了?”
觅尘焦虑的问声传来,归海莫湛骤然抬手拉住他:“尘儿,你现在变到母妃寝宫,今日万不可离开她的视线。记住了!”
他说罢,转身便走。觅尘一惊,心一纠,忙拉住她。
“是不是他们预谋了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归海莫湛眼见她一脸焦虑,目光轻闪,快速道:“英叔脚底沾着紫色泥土,那种泥土京城中只有吴府有。”
觅尘思绪急转,面容微变,狐疑地盯向归海莫湛,声音微变:“哪个吴府?”
归海莫湛抬手轻抚她冰冷的面颊:“吴戈一的夫人酷爱养花,她养了一种甚为稀有的碧螺花,专用这种特质的紫色泥土。”
拿觅尘只觉头脑一阵轰鸣,却听归海莫湛道:“尘儿,相信我,我定不会让他出事!乖乖呆在母妃宫中,哪里都不要去!”
面上似有寒风拂过,觅尘抬眸,眼前青影一闪,归海莫湛已是施展轻功远去。觅尘只觉浑身透骨冰冷,吴戈一因为其女婚事和莫烬俨然已成死敌。他们预谋了什么?会对莫烬做什么……
第六卷尘埃落定第五十章伤逝
归海莫烬飞驰狂奔,他不停挥鞭,身躯骑在马鞍上,晚风自耳边掠过,吹起长发呼啸在风中。
自那日他接到觅尘的书信,便带着一百名黑翊军昼夜不息地狂奔,出了衡阳北门,过了中水河便是官道,再奔出二十余里便能进入京城南郊的鲁山。终于快到了,临到此时,他才知道心中有多么焦虑担忧。
尘儿这些时日过得定是担惊受怕,归海莫烬眉宇微蹙,愈发用力地抽打马匹。秋末的晚风吹得他双眼生疼,他微微眯眼瞥向身后。
马蹄声四溅,跟在后面的一百骑,比之昨日蹄声又少了几分强劲,多了些虚软,从马蹄声能听出马儿已是极度疲倦。他俯身看向身下驰焰,显然它也累了,虽是仍在发足奔驰,可却粗粗地喘息着。
“到前面驿站换马。”
归海莫烬清喝一声,冲到邻近驿站的马厩中,夺了一匹马就走。驿站马匹不多,身后黑翊军已是自觉按自己马匹情况,赶往换马,井然有序,速度极快。
驿丞尚未弄明情况,一行人已从驿站冲出,沿着官道呼啸而去,哪里还能追得上?驿丞急得直跳脚,丢了驿站马匹可是不小的罪过。驿丞回头见他们留下的数匹马口吐白沫,但俨然都是良驹,再细查马蹄铁掌上的印记,啊地惊叫一声,结舌不已。
一路飞驰,夜色降临时一行人终于入了鲁山。鲁山山脉悠远,起伏连绵,百里不绝,一夜繁星之下,一众人如一道黑烟般掠过山野,刺入了深谷。
山风呼啸,陡峻高山环肆,在夜色下显得有些狰狞。归海莫烬一骑飞冲,突然急急勒住了马缰,身下马儿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微显不安得乱踢着四蹄。
归海莫烬目光微眯,原本清淡的眼底透出冰寒冷冽,风云暗涌。身后百骑紧跟着骤然停下,马蹄声惊乱,带起一阵嘶鸣,扯破了山谷的静谧。
“保护王爷!”
慕扬亦感受到了山谷中异常的杀机,他一面急急呼着,一面打马靠近归海莫烬剑眉紧蹙,骤然四望。
众人更是在第一时间做好了防范,将归海莫烬层层护在中间。几乎同时,不远山崖上骤然闪现点点火光,为数众多的火把将夜空染得微红。
“如此阵势,直看得起我归海莫烬。”
归海莫烬沉声冷哼,话语中淡淡不屑,冰冷的双眸直逼火光大盛之处。
“王爷,要快些退出山谷!”慕扬大喝道。
归海莫烬却是微扯唇角:“来不及了。”
随着他的话,左右两侧山崖上也闪现了火光,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十几块巨石自山坡上滚下,大地震响,将山道堵了起来。
呼啸声响起,接着十数支火箭天女散花般自山谷上射来,黑翊军齐齐抽出腰际寒剑,将箭羽挡开。火箭落入谷间草丛,落叶干草见火即燃,冒起了大片火光。
“王爷,我等拼死护您突出去!”慕扬扬声道。
“且慢。如今四面被围,且被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势,我们未必能硬冲出去,保存实力,等待援兵!”归海莫烬蹙眉扬声。
慕扬闻言,心有领悟。京城附近只有京畿卫、御林军不在控制之中。京畿卫人数本就不多,且如今京城形势,京畿卫不可能悄无声息埋伏在此。这山谷上起码有数千人,所以这些该是鲁山南谷驻守的提督九门步兵营的人。
虎翼军在海清帝驾崩之时便奉命北上,驻守在城郊拱卫京畿,离这里相距甚近。此处,这么大的动静,虎翼军不可能不察觉。慕靖一旦发现这边情景,便会领大军过来。所以吴弋一的人只有以快取胜,既是埋伏在此,便定做好了防范他们突围的准备,想要冲出去怕是难,但要若是拖延时间,凭黑翊军的实力却会轻松的多。
慕扬思虑间,一阵鸣响传来,流箭激溅如飞,自山谷上射下,瞬间夜色也为之一黯。
“保护王爷!”慕扬的喊声被淹没在箭矢飞纵的鸣响中。
众人挥剑抵挡,归海莫烬更是冷冷一笑,手中长剑化做一个密不透风的光盾,将飞来的冷箭尽数击落,箭羽连他衣袖挥舞间带起的风都不曾碰到。
黑翊军出生入死多少次,个个都是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汉子,纵使谷中连天蔽日尽皆杀气,也无人惊慌,众人纷纷挥剑,将箭羽格挡开来,谷中顿时喧腾起纷乱交杂的声音。
一翻箭雨,马匹嘶鸣,虽是有人受伤,却无一人倒下。而队伍周围已是杂乱地插满了箭支,远远望去,整个方队便如扎根在荆棘丛的青松,岿然不动。
这一切身在高谷上的邹杰臣看得清楚,他锐利的双眸眯起,面容肃然,沉声道:“黑翊军果真厉害。”
“相爷放心,这谷中步步杀机,黑翊军纵使再神勇也不是铁打钢造。”吴戈一冷声说着,挥手示意。
顿时弓弩齐发,又一拨箭雨向谷间射去。漫天箭羽飞蝗般狂袭而至,竟比上一阵密集数倍。
归海莫烬冷哼一声,身体骤然飞起,同时手中寒剑挥动,顿时数道刺目的白光自腕间射出,冲天而起,剑光幻化成锐利的攻势将箭支逼得飞溅开去。惨叫传来,流箭竟在他的剑势下冲向山头,一些中箭的兵勇跌下山谷,滚落在地。
黑翊军虽是拼命抵挡,但是流箭太过密集,不少人都受了伤,战马更是受惊,向前飞冲。慕扬等武功甚高的,虽是不曾受伤,却也略感吃力,一阵抵挡,只觉双臂震麻。
那些受惊的战马冲出不远,地面塌陷,嘶鸣声不断,战马跌落,无数箭支自塌陷的黑洞中射出,直冲那些飞身自战马上掠起的黑翊军要害。不少黑翊军不及躲避,被箭羽射中,跌落入陷阱,被尖锐的长竹刺穿破身体。
归海莫烬望见这一幕,面容顿时阴沉,大喝一声,手中暴起层层剑光,冲天而起,应时便有十数个士兵自谷间跌落。
“弃马,散开!”
他冷声喊着,目光四射,瞬间便将谷上情景看得清楚。身体如旋风卷起,又若闪电掠过。他足点山石,扯落外袍,将玄色长袍挥舞得宛若黑色旋涡,竟将飞纵而来的箭羽尽数吸入期间。
身体斗转间,他清喝一声,御气腕间,顿时袍中包裹的箭支宛若流星飞纵而去。竟似长了眼睛,齐齐飞向北面山头集中的数辆弩车。箭势凛冽,掌控弩车的兵勇不及相避,纷纷惨叫滚落山头。
立时,谷中箭雨便减缓了许多,黑翊军也得到了喘息,呼啸着向山间冲去。他们个个轻功不凡,和山间埋伏的兵勇战在了一起,竟是锋芒锐不可挡。
归海莫烬目光骤然凝滞在一处,和远处山坡高台上负手站立的邹杰臣目光相交。火光下他的目光寒意迸射,归海莫烬眸底深寒,竟全是杀意。他眉宇轻痕一凛,心念骤转。
方才发现这谷中有伏兵,便猜到几分究竟。如今京中形势,能在此设下伏兵,有胆量这般做的,只有右相邹杰臣。现在得到证实,可归海莫烬却依旧想不明白沉稳老辣如邹杰臣何以会行此举。
归海莫烬确信,邹杰臣此举定是瞒着归海莫湛的。并不是他有多相信归海莫湛,他只是深信觅尘。觅尘并不是鲁莽之人,她既写信给他,要他速速回京,言明归海莫湛没有夺位之心,那便说明尘儿有十足的把握,她深信归海莫湛。
所以他也信,信归海莫湛会稳定住京城局势,不会加害于他。再加上归海莫湛的所作所为确实无此,昨日他在回京途中接到信报,归海莫湛在正清殿亲口对百官宣称,海清帝已传位翰王,不日翰王将回京登基,并令礼部安排登基大典。
这也是他敢领着百名黑翊军不等大军孤身入京的缘由,敢问若是归海莫湛真有夺位之心,在海清帝中毒其间早已下手,何以将传位诏书公告百官?既已昭告天下,那么他若是在京城出了意外,那归海莫湛便会背上弑君篡位的罪名,如何君临天下,如何面对悠悠众口?
这道理邹杰臣又岂会不懂?所以在这鲁山道竟会遇到伏兵,而且由邹杰臣亲自出马,到现在归海莫烬也想不透右相此举谓何。
而邹杰臣迎上归海莫烬冰冷的目光,浑身一颤,竟是透骨冰冷。他捏紧双手,冷声道。
“战神?本相倒不信还真刀枪不入!放毒弹”
他话语一落,身后大旗一扬,顿时,空中飞起冰雹般的黑弹,滚落在地,发出接二连三的巨响,一蓬蓬炫丽火光轰然炸开,刺鼻的毒气迅速蔓延开来。
“兄弟们,小心了!冲上去和他们拼了!”
慕扬眼见有黑弹抛下,虽不知是何物,但却心知需警觉,大喝一声向山头冲去。这般处于下峰,处处受制,必须短兵相接才能发挥黑翊军优势。
黑烟腾起,众人运气屏息,向山头迅捷扑去。归海莫烬更是身影如飞鹰自黑幕中穿过,一路披靡,直直向山谷上的邹杰臣逼去。
“翰王爷好能耐,这样的天罗地网竟还能所向披靡,当真令老夫惊讶啊!”邹杰臣扬声道。
“相爷此举,也着实令莫烬惊异。”归海莫烬唇角冷冷挑起,讥诮道。
“成王败寇,今日这鲁山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翰王也不必多言,出手便是。”邹杰臣说罢,在一队兵勇护卫下迅速向后退去。
归海莫烬双眸骤然眯起,身体拔起,直扑邹杰臣。然而,他刚冲起,头项正前方,一张布满尖刺的大网从天而降,兜头罩来,尖刺在星光下泛着阴冷的蓝光,夹着迅猛风声,凌厉而来。
这高台竟是布了机关的!归海莫烬面色微变,生生邨住身体,在半空中陡然扭转,自网下如轻燕斜插而出。
他身体刚从网下斜身飞出,一排密集的箭矢便刺破夜空,带着狰狞的呼啸,激射而来。他心中一滞,眸光瞥见射来的箭矢,威势慑人。而他正身在半空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借力点,无法闪身。
冷哼一声,挥出手中长剑,织开一道剑幕,将激射来的密集箭矢挡开,劲腰骤转,一个鹞子翻身,他身影便在半空中完成了折转,复又落回到高台之上。
在不远处厮杀的慕扬望见刚才的一幕,为归海莫烬擦了一把冷汗,如果换做别人,早就毙命于乱箭之下了。
“保护王爷!”
慕扬知高台上布了机关,危机重重。那吴戈一和邹杰臣怕是以身涉陷,专门引王爷过去的!他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长剑向高台冲去,黑翊军更是蜂拥着紧跟而上。
归海莫烬身影如同鬼魅般落在高台之上,左手中赫然抓着几只利箭,他身影方落,便反手将手中利箭扔出,几声惨叫应声响起。
然而却在此时,他双足刚接触的高台传来一阵松软,他心中暗叫不妙,身影骤转,急忙朝侧旁掠去。
就在他离开地面的一瞬间,他方才脚下的地面完全塌陷,露出数丈见方的陷阱,陷阱底部插满了森寒的长枪,那森寒的枪尖泛着幽幽的绿光,竟也粹了剧毒。
一阵细微的咔嚓之音传来,归海莫烬循声望去,只见那些长枪的枪尖渐渐张开,似花朵盛开一般,枪头竟然也带着暗器。无数牛毛一般的小针从枪头中激射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幽幽的光芒,射向四面八方。
归海莫烬身体腾起在空中,甚至已能感受到身下数千小针带来的寒芒,他陡然翻转,身体如骤然俯冲而落的鹰枭,竟是不避让反而冲向那密集的针雨。手中长剑挥舞,在身下形成光盾,将密集的小针尽数格档开来。
如一道舞动的光环埋入了险境,眼见便要迎上陷阱中锋锐的枪尖,他面容一沉,长剑直击枪头,借助长剑轻微反力,身影再次飞起,飘忽一转,便欲去踢陷阱侧壁借力飞出。
“不!”
却在此时一声清喝急急传来,归海莫烬心一紧,却已不及反应,足下已经不可避免地踏在了侧壁之上。
一道湛蓝的光影飞身而来,在归海莫烬尚未反应之时,已被那飞闪而来的身影紧紧扣住了腰肢。重力传来,他身体被那股劲力带起,向上方飞冲。与此同时,一声剧响自身下传来,震耳欲聋。恍然间,归海莫烬似乎看到了冲天的火光,伴着上空飞旋的星辰,身下暖热而柔软。
一股浓重的硝烟之气冲鼻而来,那气味他再熟悉不过,是火药!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之间,归海莫烬低头,映入眼幕的是一张清隽的面庞。归海莫湛的脸呈现出冷玉般的白,嘴角一袭血色缓缓涌出,他的身下是浓浓地硝烟,熊熊烈火,映着滚滚燃烧的蓝衣震慑了归海莫烬的心神。
惨淡的蓝,染血的白,滚动的烟光在眼前不断飞闪。一股剧痛传来,冲天的热浪排山蹈海涌来。火药的威力如斯可怕,更何况护在他身下的归海莫湛!他万没想到,在此刻,他竟以血肉之躯挡在了自己身下,拼死护他无恙!
却在归海莫烬震惊之时,归海莫湛似乎对他笑了一笑。
“王爷!”
黑翊军不及赶上,高台所处的土坡已是轰然塌陷,烈焰滚滚,众人齐齐停下了动作,怆然高呼!
邹杰臣站在高处,将陷阱中归海莫烬脚踢侧壁的动作收入眼中,手抚白须,眸中笑意尚不及蕴开,骤然凝住。他紧盯着那抹作凭空扑向高台的蓝影,呼吸静止。下一刻目光凝滞处已经被冲天的火光,烟硝充斥。
邹杰臣浑身剧颤,踉跄退后,面色惨白,苍老的声音惊呼而起。
“湛儿!”
觅尘跟着虎翼军一路奔驰,眼见山谷已火光一片,心急如焚,发疯般抽打身下马匹,向谷间掠去。近了!已经能听到山谷间的刀剑击鸣声,她心下微定,扬声冲莫靖喊道。
“快!找到王爷!”
“兄弟们,冲啊!控制山头!”莫靖大喝一声,带着虎翼军向山谷蜂拥而去。
觅尘心下微安,跟随着大队转过了山道,谷间赫然开朗。她扭头四望,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在此时一声巨响轰鸣而起。觅尘心神一震,本能望过去,只觉浑身冰冷,那冲天而起的火焰中她分明看到了两个被吞噬的身影。
“不要!”
一声声嘶吼交织在耳中,分不清是谁,理不明谓何。归海莫烬脑中轰鸣作响,来不及他想,心神全集中在怀中。他急急将归海莫湛扶起,双眸骤然猩红。
“醒来!你给我醒来!”
归海莫烬抱归海莫湛靠在怀中,一手扣上他的手腕将真气缓缓注入他体内,一面大声嘶喝,声音中已是不自觉带了几分轻颤。
归海莫湛双眸轻颤,惨白的薄唇微勾,轻声道:“放心……不见她最后一面……我不会死的。”
他清浅的话语在一片喧嚣中传来,归海莫烬浑身一颤,心间涌起复杂的情潮,眼眶微热,冷声道。
“我生平最不想欠的便是你!你给我振作些,你既然爱她,便好好活着跟我抢到底!”
归海莫湛缓缓睁来眼睛,面前晃动的是一张充斥着愤怒和紧张,涌动着关切和感动的复杂面孔。他平生第一次在这个从来面容沉冷无波的四哥面上看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却不想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感受到体内不停注入的真气,归海莫湛清淡一笑,微挣手臂:“别……费力了……我只是不想她………恨我罢了。”
归海莫烬只觉直气涌入他的身体,激不起一丝回应,怀中身体越来越虚弱,他甚至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望着归海莫湛清澄的双眸,他只觉心若刀割,哑声嘶喊。
“你不想她恨你,可你这般她会怨我一生!你给我坚持住!混蛋,叫大夫啊!拿伤药!”
归海莫烬嘶喊着,一面执拗地扣住归海莫湛手腕,不停输送着直气。
此刻山谷上杀声大作,慕靖带领着虎翼军迅速加入战斗,将兵马司的人尽数控制。众人更是迅速向坍塌的土坡聚焦,搜寻着。
“两位王爷在这里!快!”
“王爷还活着,快!”
……觅尘自看到方才烈焰中的那两道身影便头脑一阵空白,惊愣马上,此刻听到纷乱的喊声,浑身一震,回过心神,只觉浑身一软,滚落马背,跌跌撞撞便向尘土飞扬的谷间奔去。
可此刻,在彼此复杂的眼底,他们皆看到了惺惺相惜,两人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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