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今日就饶了郇翔和嫂子了。将合欢酒喝了,咱们就散。来,快将合欢酒呈人。”兵部右侍郎扬声说着,回头示意侍女。
觅尘也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接过侍女托着的合欢酒,走向已坐与床前的戴郇翔和云诺。突然眸光一亮,眼中闪过狡黠,走到两人面前,见戴郇翔伸手就要取那酒杯,觅尘错身一躲,迎上戴郇翔诧异的眸光。
“哥哥,且慢,尘儿有话要问,你的回答要是满意才能取这合欢酒。”
见戴郇翔点头,觅尘轻笑:“戴郇翔,你是否愿意娶黎云诺为妻,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珍爱她,保护她,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戴郇翔一愣,只觉心神一震,迎上觅尘带着激动晶亮又微微发红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意,回头望了眼云诺。坚定点头:“我愿意。”
“大哥,这可不行,你得重复一下我刚刚的话,要对着嫂子重复哦。”觅尘狡黠一笑。
戴郇翔这次却没有再发愣,对觅尘一笑便回头照着她的话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话语铿锵有力。
觅尘满意点头,示意他取过盘中的酒杯,看向云诺。
“黎云诺,你是否愿意嫁戴郇翔为妻,在神面前和我不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永远?”
有了戴郇翔的示范,云诺又是豪爽性子,虽是众目睽睽却亦是眸中只有戴郇翔,字字清晰,句句坚定。
觅尘看着面前眸中只有彼此的一对佳偶心中亦是充斥了满满的幸福感。
两人在众人面前喝下了合欢酒,众人才出了洞房。觅尘走在最后,轻轻帮他们关上了房门,红烛隐约从屋中透出,轻声一叹。
莫烬,我会等你,等你回来,等你娶我。
第五卷风起云涌第十四章及笄
雪花是冬的信物,也是冬的使者。永封二年的冬季来得特别突然,枝头的树叶还染着绿色,带着生机,一场大雪便突然其来席卷了整天雒阳城,鹅毛大雪扑簌簌下了一整天,觅尘第二天醒来一看,银装素裹,地上的积雪竟有一米多厚。
前几日还迎着令人遐思的秋雾,仅仅一夜之间便迎来了银装冰雪的冬季。换下薄薄的秋衫直接便着上了皮毛裘锦,觅尘望着院子中被大雪压得不堪重负的树木,微微蹙起了眉。
这场雪怕是要给出征的大军带去不少麻烦哪,这次出征不同往日的两次分别,那两次起码她和归海莫烬还能鸿雁传书,可这次打仗,战争是容不下他们的儿女私情的。
觅尘轻声一叹,他走了这么久了,连一封信都不曾送回来过,也不知道大军行到哪里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怕是要阻了他们的路,也不知道大军备了冬衣没有……这般想着觅尘又是一叹。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清风直袭后脑,觅尘眸光一闪迅速侧身右手挥出直取余光捕捉到的那一抹红光。那光影微退,觅尘轻纵身体。
云诺嘻嘻一笑,收回袭出的左掌,面前觅尘已经施展轻功稳稳落在了几步开外。
“不错嘛,这功夫没学几天警觉性倒是强了不少。不过你这大早上的,叹什么气啊,别告诉我你是看今天下雪了,没有办法练功正苦闷呢,不会这么刻苦吧?”
自打云诺进门后,觅尘就跟着她学功夫,云诺也教的极为仔细,毕竟是平生第一个徒弟,说不定还会是唯一的一个,觅尘虽是前几天的时候嫌累,不过想起这一年多的生活倒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如今两人见面几乎都是这般的开场。
觅尘得意地冲云诺挥挥拳头,她现在虽说功夫不怎么样,但是警觉性倒真让云诺给训练出来了。以前轻功就不错,只是警觉性太差所以每每遇到危险还没察觉就被放倒了,轻功再好也是没用。现在的她起码能像南洛师傅说的一样,打不过就跑了。
狡黠一笑,觅尘收了拳走向云诺:“去你的,我是在想这雪一下,大军冬日的军备,粮草就得加紧运往边疆了。怕是我大哥最近会很忙呢,他一忙没有时间和我嫂嫂甜言蜜语,嫂嫂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了。”
“死丫头,我看你是惦记翰王爷,怕他在前线受苦吧?说来今年的天也真怪,怎么说下就下了。哈哈,不过我却喜欢,弋阳可没有这么大的雪。尘儿,明儿你可就及笄了,这一个月我跟娘都要忙死了,准备着准备那的,你倒好,天天还有闲情逸致吃茶画画。”云诺目光扫到房角置着的小茶案和窗前书案上的画纸颇有些气恼道。
“这点事就嚷嚷了?想你嫁人本姑娘可是忙得睡都睡不好,你是美美地嫁了人,我可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呢。”
觅尘横眉一竖一面调侃着云诺,一面回身在梳妆镜前落座,拿起木梳一下下地梳理着散在身后的长发。明天这长发将被挽起梳着发髻,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翻腾。及笄……他总是说盼这天,可现在她终于要及笄了,他却不在身边……
使劲晃晃头,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今天时不时就回想起他,觅尘轻拍脑袋,抬头正迎上云诺似笑非笑的双眸,面上的戏谑显而易见。
“想他了?”云诺见觅尘看过来,起身走向她,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帮觅尘理顺着丝发。
“恩,是啊。这雪一下,天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大军出征时还穿的是秋衫,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挨的。”觅尘拉过云诺的手环在身前,身子向后一扬靠在了她的身上,眉宇间染上了担忧。
云诺轻笑:“放心吧,翰王爷英雄了得,像你这样事事替他担忧的,怕是过两年就成老太太了。莫凌那小子不也在军中嘛,你看,我这做姨娘的就一点也不为他担忧。那小子那点能耐可比你那冷面王爷差远了。”
觅尘见她说得轻快,心绪被感染,也暗叹自己真是白操心,像这样真不保过早衰老呢。看向一脸抚慰笑意的云诺,觅尘挑眉一笑。
“呵呵,你嫁了我哥,成了我嫂嫂。这回等莫凌回来,我跟他可就不是一个辈分上的了。得让他也管我叫尘儿姨才成。”
此话一落,两人均想起每次云诺逼归海莫凌叫小姨时他面上苦闷的表情,觅尘和云诺对视而笑。
笑声传出屋子,正指挥下人收拾庭院的青黛和红研听到亦是相视而笑。一早她们便发现小姐不开心,还是少夫人有办法,刚来这涵音山房就充满欢笑了。
此时万里之遥的燕然山短短一日间亦是跨越了金秋季节,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雪。这座大漠西北的名山,短短一日间便变了模样,前一日还是金风微起,草木初凋,一日间已是银装遍裹,天寒地冻。大雪使本来就毫无人烟的山地更增添几许寂寞荒凉的景象。
这场大雪来得奇怪,它下的太过突然,天地间瞬间冷得出奇。雪也下得特别,它时而是零零散散飘落细碎雪花,时而又滚滚团团漫天洒落着大片鹅毛。
这般下了一晚上终于在天光微亮时停了下来,此时的燕然山已是铺天盖地,白皑皑,亮晶晶,迷迷茫茫,一片混沌。
清晨的太阳只有惨淡苍白的一丝温柔,没有平日的亮丽暖和,阴风卷起地上的落雪刺人肌骨,这样的天气怕是连雪狼亦不肯轻易出洞。
然而,就在这天寒地冻,风雪弥漫的燕然山,陡然间人声鼎沸、战马嘶鸣,变得热闹喧嚣起来。这是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足足有近万人,个个玄甲铁衣,虽是大雪袭身却毫不见一丝颓势。
他们个个目光炯炯,神形威怒,沿着冰封的山路,艰难地行进着。大雪封路,纵使这群大军威猛异常,奈何天公不美,这样的鬼天气他们也不得不行进艰难。万人队伍被成长长的队形,山路间苍茫白色中宛若一条黑色蛟龙。
队伍中不时还传出一阵阵的笑声,可见虽是道路难行,却丝毫不能影响这支队伍高昂的斗志。
队伍的最前方,一匹全身乌毛的大马上,高坐着一位极为年轻的将领。同身后的众将士一样,他亦是穿着玄色的盔甲,甲袍下亦是一件单薄的秋衫。只是铠甲外尚披着一件雪大的云雁风毛大氅。
风霜扫过面颊原本就棱角分明的侧面更显坚毅。他回头望了眼山路上蜿蜒攀爬的将士,双眉微锁,身下驰焰是为神驹,这样的山路亦能驮着他行走。然而身后的众将士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个个都是牵着马匹行走艰难。
归海莫烬轻勒马缰,抬头望向不见尽头的山地,苍莽无垠,两片嘴唇轻挑带着似笑非笑的冷峻,也透着几分高傲和轻蔑。利落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身旁的李泾。
不远处的归海莫凌见他下马,忙策马急奔几步行了过来:“四哥,怎么了?”
“歇下吧,慕扬,吩咐大家原地休整用些干粮。莫凌,随我上山查看。”
归海莫烬一面吩咐着一面取下驰焰背负着的行囊,从中取了两个硬邦邦的干饼收进怀中。
归海莫凌见他这般应了一声也翻身下了马,取了干粮和水袋跨上,抬头望向白雪覆盖的高顶。
“四哥,比比看谁先上去?”
“好!”归海莫烬锋锐的薄唇微挑应声道。
他的话刚落,归海莫凌已是先一步飞纵而起,一脚踏向崖壁的一处凸起,身影飞纵而出,如同雪峰之上迅捷的鹰鹫。
“输了的今晚没饭吃,军粮可是不多了。”
远远传来归海莫凌的轻笑朗声,归海莫烬望了眼越来越远的黑影,轻笑摇头,凝眸御气,身影飞掠而起,大麾带动脚下的积雪洋洋洒洒。前队的黑翊军士兵只觉一阵寒风吹过,凝目去看,归海莫烬的身影亦是难寻。早已见过主帅身手的众人不免又是一阵心惊,暗叹看来王爷的功夫又见增了。
天色临近正午,归海莫烬便登上了燕然山云峰的高颠。矗立山巅,归海莫烬望着远近一片苍茫起伏的山岭,眸光微敛,远眺之间,身影隐有睥睨天下的霸气凛然。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归海莫烬薄唇轻扬,微微回头。
“四哥,怎么我比你还慢这么久?看来这辈子我别想追上四哥了。”归海莫凌身子一落在崖顶便气恼说着,跨步上前往地上一坐拔下腰际的水囊便咕咚咚地灌了几口。
归海莫烬也不理他,回身望向东北面,三座高峰耸立着阻住了他的视线,但是他仿似已经看到了那大山之后的茫茫草原。那里定是一片银白色的天地,就在那浑然一体的雪原上有他们黑翊军此次出击的目标。北纥右谷蠡王且鞮侯一部。归海莫烬双眼微眯,黑亮的眸中隐有势在必得的清光。
归海莫烬坐了会儿亦站了起来,看向面前被大雪装上银服的山河大地,山峦起伏之间,风搅雪,雪裹风,掀起阵阵狂飙。望着这天光地阔,他只觉胸膛之间一股豪情冲天而起,跨前一步扬了扬身后的大麾,清喝一声,声音高亮传遍山宇。
“哈哈,四哥,这雪虽下的不是时候但倒也不是全无坏处,此处风景还真不错。”
归海莫烬抬手轻拍他的肩膀,亦是开怀一笑,只觉站在这大山之巅,确实令人心臆开广:“不止这一个好处。你猜那右谷蠡王且鞮侯此刻正在做什么?”
归海莫凌微愣,随即了然一笑。他们从出征半月就和大军分开,归海莫烬带着九千精挑细选的黑翊军精锐快马加鞭,轻车简从直奔燕然山而来。北纥人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行军速度会如此之快。如今大雪封山,纵使北纥精兵想翻过燕然山怕也不易,但是这世间便没有路能阻挡得了黑翊军的脚步,纵使天险亦不能。
“哈哈,怕是咱们的大军杀到,那右谷蠡王且鞮侯只会以为是在做梦。四哥,我都等不及了,这几日军粮缺乏,弟弟我可五六天没吃饱过肚子了。这雪一下,咱们又个个单衣,再不杀几个北纥人过过瘾,这心里头的委屈劲可要憋坏爷们了。”归海莫凌说着亦望向东北方的天际,眸中星光点点。
归海莫烬轻笑:“咱们的军粮和棉衣可都在这三个山头后面,且鞮侯一部是北纥最富强的,那里的牛羊不怕填不饱兄弟们的肚子。只是这两天得加紧行路,我怕这天会再下。”
归海莫凌看看阴沉的天空眉宇间亦蕴上了几分担忧,沉默良久,低头时却瞥见归海莫烬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微微一愣,随即了然。
“四哥想尘儿了?”
“尘儿最爱雪,明天她便及笄了……”归海莫烬喃喃说着回身望向南方的遥遥天际,在那苍茫的万里之远有着他的爱人啊。
银装清裹,冬韵初染之际,觅尘迎来了她的及笄礼。一早便被云诺从暖暖的被窝中挖起,府中忙忙碌碌准备着,颇有几分热闹气氛。
梳洗停当,觅尘便跟着云诺匆匆往戴府主屋的大厅赶。到了辑风院远远便见厅堂上挂着高高的大红灯笼,觅尘莞尔一笑。
戴世矩和罗夫人已在厅中上首端坐,连戴郇翔也专门请了假美元去衙署站在厅廊下,见云诺带着觅尘过来,忙大步迎了上来。
“尘儿,长大了。来,吉时就要到了。”
觅尘笑着任由大哥拉着自己走向大厅,刚到廊下,便听宫中专门派来的提举官启声奏道:“清尘郡主行笄礼,奏乐。”
瞬间笙乐大作,觅尘在云诺的引导下散发垂肩缓步踏上红地毯却不是走向大厅,而是行往厅东侧的小暖阁,等候罗夫人为她梳发总髻。
觅尘刚在梳妆台前落座,戴郇翔便满脸笑意地步了进来,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两个盒子,放在了觅尘面前。
“打开看看吧。”
觅尘微愣,见戴郇翔一脸神秘,轻轻撇嘴随手便拿起了那个乌木发黑的长盒。戴郇翔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抹不辨的异色,随即又是恍然一笑。
觅尘却没看到他这些表情,轻轻将盒子打开,盒中的红绸上静静陈放着一支精巧的天青蓝发簪,精巧简约,只在簪子顶端雕着一朵兰花,觅尘几乎第一眼便被抓住了心神。
轻轻执起,一股温润之气袭上指尖。觅尘诧异挑眉,那簪子放在盒中倒还不见特别,拿起,它竟似透明般,晶莹剔透异常美丽。
“好美。”觅尘不免低呼。
“那是,能不美嘛,这可是灵犀角骨雕琢成的。只是那雕工可真不怎么样,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云诺撇嘴说道,眸中却是笑意盈盈。
听她这么说,觅尘微愣,将目光从发簪上拉出,挑眉看向云诺:“是他做的?”
“是啊。”云诺当然知道觅尘问的什么,无奈一笑点头说着。
觅尘眉宇间瞬间染上了狂喜,低头看向手中的发簪轻柔抚摸着,面颊上也浮上了一层红晕。
“这么丑才雕工,翰王也拿得出手。啧啧,那云川灵犀神兽听说早就灭绝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得见犀角雕刻的发簪,我也算开眼了。尘儿,你的那冷面王爷还是有些本事的嘛。”云诺调侃道。
觅尘开心一笑,抬头瞪了她一眼看向戴郇翔:“哥,谢谢你。”
“谢他做什么,他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云诺撇嘴道。
“不看看另一个盒子吗?”戴郇翔轻笑着指向那另一个紫檀木的雕花盒。
觅尘微愣,将手中的发簪轻柔放进盒中,拿起了另一个盒子。轻轻打开,只觉流光溢彩倾泻而出,银色的缎锦上是一支线条优美的木簪,那木质很是特别,七彩流转的纹路自然而古朴。发簪的尽头被雕刻成一支精巧的玉兰花,花顶上镶着一颗珠子,而那光彩便是从珠子中映射出的。
“嘿嘿,舍蛇木,秦英王的宠妃当年在书中看到对这灵木的描述一直梦想见识一二,秦英王倾全国之力找了五年也不得见呢。还有那颗松莹珠,那可是高祖爷的尉迟皇后本想拿来镶在凤冠上的,结果后来愣是没舍得。尘儿啊,你今天可是赚大了。”云诺说着,语气中难得地带上了几分艳羡。
觅尘望着手中炫彩纷呈的发簪心中已知道它是何人所送了,如此大的手笔,怕也就只有他能做到吧。微微蹙眉将发簪放进盒中轻轻扣上了盖子,抬头俨然一笑。
“谢谢哥哥,也替我谢谢他,很美,我很喜欢。”
此时屋外响起脚步声,罗夫人带着一众侍女缓缓走了进来,觅尘起身看过去,只见他们托着的物件还真是不少,衣服,衣饰,头饰,颈饰……觅尘结舌难以相信这些东西一会竟要一股脑全顶到自己身上吗?
云诺同情地望了一眼觅尘,上前扶着罗夫人走了过来。
“尘儿,来坐下,姨娘好好给尘儿梳个发髻,从此就是大姑娘了。”
望着罗夫人慈爱的眼眸,觅尘无奈坐下,一阵忙碌。头发被一层层地梳起,一层层加戴钗冠,施以首饰。然后又是入东房着裙背,饮执事者所酌之酒,又是加大袖长裙,临近正午时觅尘猜在乐声中步入了大厅。
在厅中的蒲团上跪下,戴世矩为她脱去适才所加之冠,置于盘中命人撤去,然后从戴世矩拖来的银盘中拿起钗冠六翚四凤冠给觅尘戴上,罗夫人又从一旁侍女所托的盘上缓缓取过一枝枝冠笄,冠朵,细心地一一插在觅尘的头上。
对于平时散发不着任何金银珠饰的觅尘,这简直是一阵折磨,一翻下来她只觉得头重如钟,脖子一阵阵发酸,都有些摇晃起来了。
云诺在一旁看得一阵好笑,觅尘的脑袋本就娇小玲珑,这下倒还真有些奇怪。不过到是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风姿,越发妩媚起来了。
此时终于随着最后一支冠朵插入发间,礼成。觅尘在红研的搀扶下走至端坐高堂的戴老爷和罗夫人面前,叩首行礼,经过两人的一翻教导,这才被扶起来,终于礼成。
回到涵音山房,觅尘便急急扯下了那最大的凤冠金帽,一个闪身便趴在了床上,哀叹一声。
“小姐,这不能取下来的,起码今天不成,快带上。取下来不合规矩,而且会影响将来幸福的。”红研嚷嚷着拿起被觅尘扔在床边的发冠便向觅尘罩来。
觅尘一惊,赶忙向床角滚去,哪知道不知是哪支簪子挂在了床幔上,扯动间头上发簪簌簌作响,觅尘简直要发疯,伸手便要去扯,青黛赶忙扑上床一把便扯住了觅尘的双手。
“小姐别动,我来,我来。”
“红研,青黛,你们饶了我吧,好沉啊。难道我就要这样参加今晚的宫宴吗?简直要命。”觅尘任由青黛解着被挂在床幔上的发簪,一面黑沉着脸低吼。
“小姐可以不去啊。”红研嬉笑着,面上竟还带了几分的幸灾乐祸。
觅尘伸手便拧了一把她的胳膊:“死丫头,叫你乐。”
见红研哀呼一声跑出老远,觅尘心中一阵气闷。今晚上皇宫中要举行盛宴,迎接伊罗国公主。伊罗国要和海天结成兄弟之国,两国永世和睦。本来这和觅尘没什么关系,奈何那伊罗国公主是她师娘,那伊罗国的驸马是他师傅,再加上她又近两年没有见到南洛师傅了,不去可就说不过去了。
怪只怪事情太过凑巧,为什么偏偏自己及笄的日子南洛师傅到京呢,她都要怀疑这是南洛专门在恶意整她!
轻轻摇了下重若千斤的头,觅尘又是一阵哀呼。
第五卷风起云涌第十五章突变
夜幕尚未降临,觅尘便登上了前往皇宫的车撵。晚上宫中将举行盛大的晚宴为正午到达雒阳城的伊罗公主及其驸马接风。
觅尘眼前晃过南洛师傅那张桃花脸,心中充满了期待。这近两年一个师傅去了南方游历,一个更是跑到了遥远的伊罗国。没想到,这说回来,两人竟似商量了一般全回来了。
觅尘轻叹,掀开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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