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都是好兄弟。四哥自饮三杯谢过了。”语出,已不似平时的清冷,微沉的声音能听出刻意压制的情绪,仰首一杯酒已馨尽,拿起酒杯倒满再吟再倒又吟,动作流畅而洒脱,说不出得轻快。
觅尘见这般情景也感动不已,可人家男人们称兄道弟的也不关她什么事啊,一时间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继续坐着似有不妥,现在站起来是不是太假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有了这动情的一幕,似乎场面又活跃了不少,兰芝轩内笑语不断。
到后来,只要有人出错,就是他有意喝酒,也都被众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劝阻,非要他选择真心话才算罢了。一时之间,兰芝轩内可谓是趣事叠出。
归海莫恒问邹苑曦是否亲过女子,闹得邹苑曦一脸通红。
归海莫融问归海莫恒某天朝会时那一声响屁是不是他的杰作,归海莫恒气闷地答是,又是惹得一群人笑不可遏。
归海莫凌问了戴郇翔做过的最糗的事。戴郇翔言道有次他见一对夫妻争吵,男的对那女子打骂非常,他上前欲扶那女子,却不料反被那女子说成是非礼,还狠狠眶了他一个耳光,哭天喊地的,闹得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最后他只能落荒而逃。大家听了他这故事,晒笑不已。觅尘也觉得异常有趣,想不到自己平日里严肃谨慎的哥哥也有这么尴尬的时候呢。
还有归海莫湛问归海莫啸最为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归海莫啸言道,是十七年前六哥归海莫隽的死,悔当初不是他吃了那带毒的糕点。觅尘虽是没有听明白,也不熟悉那段往事,可归海莫啸那一瞬间毫不遮掩的伤思和哀戚,却令觅尘也动容不少,不得不承认这张平时似笑非笑的脸挂上哀伤确实是令人震撼。
当然对于一次错都没出过的归海莫湛,觅尘还是佩服不已的。人人都说五皇子沉静内敛、心思缜密乃是人中龙凤。由于初见时他就戏弄于她,觅尘一直觉得那传言温文尔雅,天上有地上无的五皇子其实言过于实,总觉得那温和的笑颜下有着不为人知的狡猾,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狐狸。如今看来传言却也有可信之处,也非全虚。
吵吵闹闹,待觅尘他们从兰芝轩出来时候已时近亥时。归海莫融毕竟年纪尚小,喝得又是最多,已是有些醉了被归海莫凌扶着。这两人现在站在一处还真是有趣,眉眼那般相似,身形却差了不少,一个挺拔如松,一个就似还没长开的胖豆芽。觅尘看着他们,真想要是有个和自己长得相仿的姐姐或妹妹该多好。
“尘儿,谢谢你了,今日我很开心。”
耳边传来一个温和动听的声音,觅尘回头看,却是归海莫湛走到了身旁,月光般明和的笑让觅尘有一瞬的失神,不得不承认,他很适合这样笑。
“呵呵,就当是为五年前赔罪了。以前是尘儿不懂事,冒犯殿下了。”觅尘回他一笑言道。
“尘儿这是打趣我吗?那次是我不对在先,该当我给尘儿赔罪才是。今日该谢的,我们兄弟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那常方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的。快过去吧,郇翔等着呢。”
觅尘回头果然见戴郇翔已是走到了灌鹤楼的门前,正回头往这边看。仰头对归海莫湛笑笑,觅尘几步走了上去。
出得门却见夜幕已经降临,路边小摊铺支起了不少,一盏盏灯笼挂在街头檐下,倒也不显黑暗。整个街市朦朦胧胧,路上行人虽没白天多,却也不冷清。
觅尘见自家的轿子已经在道旁候着了,红研和青黛也等在一边,忙上前几步走到了轿旁。青黛自轿中拿了件菊纹银丝绣花披风给觅尘系上,觅尘这才回头,见哥哥正和归海莫烬说着什么,其他几人也还站在灌鹤楼前道别。
归海莫凌见觅尘看过去,把十一皇子交托给归海莫恒,几步走了过来。
“丫头,今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四哥那般辛苦。快上去吧,这会儿天已凉了,再站上一会儿怕是要着凉。”说罢竟亲自掀了帘子,笑着请觅尘上轿。
觅尘也不推辞,在轿子里坐好,才抬头对归海莫凌笑笑道:“记得你还欠了我糕点钱呢。”
“爷还占你那几个糕点的便宜不成,回头请你去小清风吃茶。”说罢,眉毛一挑放下了轿帘。
第二卷闺阁展妍第七章闲谈(上)
觅尘在轿子里坐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只听得外面好像有声响,便掀了窗帘往外看。
却见灌鹤楼南边一个卖花灯的小摊铺处围了六七个人,吵嚷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老汉,还有个矮胖的男子,穿戴都极好,离得有些远,觅尘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看样子那几个家丁必是那胖子的手下。只见那老汉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家丁上前就是一顿的拳打脚踢,还有几个已经开始砸那摊子,老汉吓得跪在地上对那胖子直磕头。
觅尘心下郁闷,不觉就皱紧了眉头,今天是怎么了总碰到这种事情。这古代社会治安还真是不怎么样,街上打架斗殴随处可见。这几年海天朝太平,这京都歌舞升平的,倒是多了一群纨绔子弟,整日里欺凌乡里、欺瞒罢市、无恶不作。戴郇翔就总是交代觅尘出门要多带侍从,生怕她遇上这些恶障。
“哥哥,怎么回事啊?”觅尘见戴郇翔过来便抬头看他,问道。
“没什么,把窗帘放下来,咱们走吧。别看了,仔细着凉。”戴郇翔行至轿旁说着,微皱着眉头。
“哥哥不过去看看吗?”
“轮不到哥哥,莫湛他们过去了。”戴郇翔见觅尘把窗帘拉得更开,不觉往前移了移挡在了风口处。
觅尘看过去,果见归海莫湛和邹苑曦走了过去,那胖子见是五皇子,似是有所收敛,对归海莫湛拱了拱手,他手下的家丁也都没了动作。
那胖子又指着跪在地上的老汉说了些什么,老汉吓得爬到归海莫湛边上又磕起了头。就在这时候归海莫凌扶醉倒的归海莫融上了马车,归海莫烬也上了马,打马行了过去,那胖子似乎刚刚看见归海莫烬,竟是吓得跪了下去。觅尘听见归海莫烬对他说了什么,离得太远也听不大清楚,只见那胖子听了归海莫烬的话,吓得磕了个头带着一群人慌慌张张地跑了,临走还塞给了那老汉一锭银子。
归海莫湛这才扶了那老汉起身,又对身后的侍从吩咐着什么。
“没事了,走吧。”戴郇翔见那边没事了,才吩咐着轿夫起轿,一面去牵自己的马。
“哥哥,你上来陪我吧,轿子里怪黑的,我有点怕。”觅尘对戴郇翔眨眨眼睛央求着。
戴郇翔笑笑也不多说什么,转身把马又还于了那小厮便上了轿子。
轿子的顶角置了一盏小灯,那灯随着轿子一上一下的晃着,灯光也一亮一暗的变幻着。
觅尘往戴郇翔的身边靠了靠,头倚在他的肩膀上,索性闭上了眼睛。
“哥哥,刚刚在外面闹的那人是谁?哥哥好像认识呢。”
“是刘府的公子,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跟那常方倒是一丘之貉。他父亲是卫尉寺卿,一向与爹爹交好。”戴郇翔低头看看觅尘,伸手拉了拉她的披风,盖住了觅尘的手。
“他怎么好像不怕五皇子,倒是对四皇子恭敬有佳呢。”觅尘感觉到戴郇翔的动作也不动,只嘴边仰起了笑。
“恩。那厮没什么头脑,整日里在外面闯祸,仗着他父亲还有几分能耐,姐姐又是个妃嫔,还育得一个小皇子,没上没下惯了。他们一家武将出身,他父亲、叔叔、一个哥哥都在兵部供职,四皇子现在接管兵部,就算他再傻,这些个厉害关系还是知道的。况且他那二哥前段时间刚被四皇子打了四十军棍,半条命都快打没了,现在怕是还在家养着呢。”
“被四皇子打了?却是为何?”觅尘刚刚心里就奇怪,那胖子见了归海莫湛和邹苑曦只是拱拱手,却也不怕,见了归海莫烬倒是吓得够呛,原来竟是这样。
“呵呵,小妹好像对四王爷的事情特别上心呢。那四皇子向来冷酷寡情,除了对八皇子外皆是一副冷面孔,尘儿还是少接近为好。”戴郇翔低头对觅尘笑笑,伸手揉了揉觅尘的头发。
“哥哥别乱说,我只是对他好奇了点,你妹妹我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见人几面就喜欢上的。哥哥快跟我说说,那刘家的二公子是怎么被四皇子打的?”觅尘睁开眼仰头对戴郇翔皱皱鼻子,心下有些好笑,这哥哥还真是会想。她虽然对着归海莫烬总是出错,可也不至于就喜欢上了,只是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很早以前认识一般。
“是吗?只是好奇?”戴郇翔不免有些狐疑的看向觅尘,今天这丫头可是频频对着那四王爷愣神,小妹平时确实是爱走神,可这样严重的也不多见啊。
“哥哥,妹妹我是敢为不敢当的人吗?我要有了喜欢的人定是不管那人喜不喜欢我,先要说出来的,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这点尘儿很清楚呢。尘儿也不是糊里糊涂就会喜欢上别人的女子,哥哥就甭为我担心了。”觅尘抬头对戴郇翔笑笑,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认真。
“那就好。前段时间皇上命四皇子整顿内廷军,这内廷军多是世家子弟,平时散漫惯了,四皇子下了命令,卯时正点在内廷校场集合,结果到辰时稀稀落落地也没到一半人,最后那没到的全给用水泼醒,方才集齐。那刘家二公子也在内廷,当日去的却是最晚,还对四皇子出言不逊,结果就被当场打了四十军棍,听说回去还被他爹骂了一通。”
“那后来呢?”觅尘听得那些个内廷军都被冷水泼醒,以前倒是常常在电视剧上看到那样的场景呢,没想到现如今倒是有真人版的,顿时觉得甚是有趣,便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看向戴郇翔。
“什么后来怎么样?”戴郇翔好似有些反应不过来觅尘怎么突然这么兴奋,纳闷地道。
“就是后来那些内廷军怎么样了?是不是被四皇子整治得大话都不敢说一句了?”
“你怎么就对这个感兴趣啊,后来四皇子跟他们比箭术、马术,十一皇子还和他们比了武艺,内廷那些人哪是这二人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收拾的老老实实,乖乖地站了十天军姿,十天都没吃上顿整饭。”戴郇翔笑着摇摇头,宠溺地看着觅尘。
“果然跟电视剧上演的一摸一样呢。”觅尘感叹地道,电视上都是这么演英雄的,那么这个世界这么做的人是不是就说明他是英雄?
“电石?什么东西?”戴郇翔迷茫地看向觅尘,这丫头嘟囔的什么他竟是一点没听懂。
“呵呵,哥哥,我是说那四皇子的功夫很厉害吗?”觅尘不想自己一时竟把心里想的说出了嘴,暗自吐吐舌头赶紧转移话题。
“恩,有人说他是叶一封的徒弟,功夫深不可测。早年四皇子在黎老将军帐下时,就经常有战报回来言及四皇子受伤,自打十一年前四皇子独领帅印出师南征东越,那负伤的战报就没停过,估计他那一身的伤怕大半都是那时候留下的。从东越灭国以后,海天就多了位战神,四皇子似乎一下子就成长了起来,自那以后战场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去年四皇子回京前不久,还亲帅一支百人精骑夜袭了北纥右贤王一部,斩首无数,竟是一骑未损而归,可见这些年四皇子的功夫是越来越鬼神莫测了。在京都四皇子从来没有出手过,大哥虽未曾见过他的功夫,可八皇子的功夫却是知晓的。就大哥的能耐也就只能在八皇子手下走上五十招,而八皇子的功夫向来是四王爷亲授的。”戴郇翔苦笑着摇摇头,说到最后竟是连觅尘都听到了浓浓的失落。
“哥哥不必难过,尘儿可听说哥哥在城北大营供职时,功夫可是数一数二的呢,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禁军副统领啊。”觅尘见戴郇翔难过,移了移位置靠近他,挽住戴郇翔的胳膊笑道。
“呵呵,尘儿,哥哥不是难过,哥哥还没有那么狭隘,跟人比武输了就难过。虽然跟四王爷没什么接触,但哥哥对他也很是崇敬,绝无妒忌之心。哥哥只是有些失落,哪个有志男儿不想沙场立威、建功立业,就算是马革裹尸也是一种荣耀。可惜……哎,罢了,四王爷和八皇子,其实哥哥是羡慕他们啊,那样的功夫是在刀光剑影中的杀谬,在金戈铁马的战场历练出来的,又岂是哥哥能比得的,跟那些战场拼杀出来的战士一比,哥哥这身功夫怕只是花拳绣腿一般了。”戴郇翔感叹道,见觅尘担心反手拍了拍觅尘的手,对她笑笑,脸上的表情已是平和,语气也别无二致了,只是细心看掩在暗色灯光下的眉眼还是稍显黯淡。
“哥哥想上战场?不是说建功立业就要上战场的啊,自古多少贤臣名相不也都造福一朝百姓。何况我看武将没一点好的,你在前线淤血拼杀时,指不定朝上给你弄出点什么事,脑袋就掉在自己人手里了,临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自古这样的倒霉蛋还少吗?哥哥去战场我还不放心呢。”觅尘说完就牢牢地抱住戴郇翔的胳膊,好像他马上要上战场一般,极力让自己表情夸张点,想给大哥一点安慰。
第二卷闺阁展妍第七章闲谈(下)
“呵呵,傻丫头,你说的哥哥又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那般的豪情,纵使悲壮也是所有热血男儿郎的梦想。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只能让人疲累,富贵如莫湛也常做这样的感叹,希望有朝一日能沙场点兵、为国立威。要不是敏妃娘娘拦着,怕是他早几年就请命去边关了。哥哥也就是有感而发,尘儿不必为我担忧。”拍拍觅尘的胳膊,戴郇翔的眉眼间有着暖色,嘴边的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柔和。
“五皇子也梦想着上战场?真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觅尘轻叹口气,嘟囔着,已不再为戴郇翔担心。心里暗叹,自己还是看轻了大哥,大哥又岂会是那么脆弱的人。
“莫湛他……哎,莫湛他也是被家族拖住了腿,也有他的身不由己啊。”戴郇翔轻摇头,惋惜地道。
觅尘听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又隐隐地觉得这中间必是牵扯到朝政,复杂异常,便也不多问。不过,觅尘倒是多少能猜想到一些,平时就多有听说五皇子的母系敏妃娘娘一家是海天朝的士族大家,当朝左相邹杰臣就是敏妃亲哥哥,邹家主枝旁枝在朝为政者不在少数,这邹家可谓在海天是举足轻重的权贵。五皇子有这样的娘家只怕注定不会有自己的梦想。
“哥哥,尘儿不管父亲在朝堂的立场如何,也不管父亲把你安在五皇子身边是什么用意,尘儿只希望哥哥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只希望哥哥能快乐。要是没有了快乐,那什么家族荣耀就都是水中花没劲儿的很了。”觅尘握住戴郇翔的胳膊不免紧了紧,语气郑重的道。
“尘儿,哥哥谢谢你。”戴郇翔心里涌出暖暖的热流,言语和面上不无动容。
“哥哥,那四王爷呢?只听过他的母妃是清妃娘娘,已经过世二十多年了。可谈起这个清妃娘娘似乎所有人都知之甚少呢。”
“清妃娘娘……她,她很神秘。圣上那么多的女人,只有这个清妃娘娘是直接取其名字中的‘清’字为封号,皇上还亲自设置为她建造了怜清宫,只这个名字就能听出皇上对她的恩宠。听说她入宫仅五年,那五年可谓冲冠后宫、无人能及。第一年就生下了四皇子,只是四皇子四岁那年,也就是德绍六年突然暴毙,就如同烟花繁华一现就归于静默了。她死后皇上三日没上朝,听说不吃不喝守了她整整三日。可就是这样一个受尽帝宠的女子,身份却很是尴尬,只是北纥布衣民女。她死后圣上曾下令不得私议,所以你听到的自是不多。其实哥哥也不知道多少,毕竟清妃娘娘过世时候,哥哥也才四岁。”
“是挺神秘的哦,可四皇子的母妃即是北纥人,皇上竟还能让四皇子去镇守北地这么多年。还有,既然是心爱女人的孩子,怎么皇帝还舍得四王爷往疆场受苦呢?”觅尘听得入迷,这位清妃娘娘定是一代奇女子呢,光听都这么神秘悬乎的。
“皇上对四王爷的态度很奇怪,按理说宠爱的女子生的儿子,定是喜欢的紧,可那清妃死后,皇上把当时只有四岁的四皇子独自扔在怜清宫几年都不闻不问,直到四王爷八岁那年自请要去前线军营历练,一开始皇上是不允的,可四王爷在正清殿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最后皇上才答应了他。可要说皇上不喜欢四王爷那也不是,皇上下令战报只要涉及到四皇子那都是要第一时间传送到手,不得扣押。九年前四皇子请旨去北地,朝堂上一片反对,但皇上却是毫不犹豫的应允了,人们都说皇上对四王爷是宠信有佳。”戴郇翔不紧不慢地说着,眼中有着一丝疑惑,圣上对四王爷的态度确实是让人费解。
“圣心难测嘛,要是皇上的心思那么好猜谁都能当皇帝了,呵呵,心思简单的皇帝那是昏君。嗳,对了,刚刚七皇子说的什么六皇子吃毒糕点是怎么回事啊?”觅尘突然想起宴席上归海莫啸说起的令他最后悔的事,当时她就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上去像是那六皇子做了后宫争斗的牺牲鬼呢。
“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六皇子归海莫隽是七皇子一母同胞的哥哥,只比七皇子大上一岁。从小就聪慧机敏,甚得圣心,当时贤妃有六皇子、七皇子两个儿子,后宫可谓无人争锋,连皇后都得让这几分。七皇子更是喜欢他那个哥哥,天天跟在六皇子后面,形影不离,兄弟感情好的让人艳羡。可就在七皇子五岁那年冬天,有一日宫里突然传出消息说是六皇子在皇后的宫中吃了带毒的糕点,当场就去了,连太医都没等到。后来查出来那些糕点是一个小嫔妾做给皇后的,最后皇上对那嫔妾用了刮刑,九族皆灭。可即使是这样也换不回那六皇子了,七皇子从那以后就性情大变,越来越张扬放肆、目中无人、不服管教。自打那以后,皇后、太子和贤妃、七皇子这两家就结了仇。朝堂上七皇子于太子不和,不算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尤其是这些年顾家势大,再加上贤妃虽是没前些年风光,可每月皇上也总有几日是在永露宫的。相比之下,萧家自从倒台以后,皇上就没再去过皇后的交兰殿,这可都二十多年了。想来皇上也就是看在太后的面上没有废后,如今太后也去了,萧家的最后一点支柱也没了,太子的境地真是每况愈下,我看太子最近的脸上越来越差了。”
戴郇翔说完,看向自己正深思着的妹妹,其实本来这些事情是不该说给她听的,对于一个闺阁女子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好处,何况大多的小姐也不会对这些有兴趣。可他这个妹妹,他心里很清楚,绝不会是个普通的闺阁少女,每天涂红抹绿、舞针弄线,幻想着未来的夫君。尘儿一直很睿智,知道怎么让自己快乐,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然的话这些年也不会那么刻苦地学医研药了。
听了戴郇翔的话,觅尘不免皱眉陷入了沉思,对于太子她还是知道些的,因为那太子算是跟她血缘关系最近的表哥了,太后就是当今皇后的亲姑姑。
太后的叔父萧勾自从德文高祖在豫州起兵起就跟随着他打天下,前半生军功赫赫,号称“豫州军第一勇士”,是海天朝开国元勋之一,德文高祖建国海天朝,以功勋封他做了萧国公,纳其女为皇贵妃。萧勾后半生任海天左相,太子太傅,权倾朝野,萧家自开国起地位已是稳如泰山。
此后政权更迭,萧家却是未曾受到影响。海天朝到今上归海印历经三代,萧家出了两位丞相,一位贵妃,二位皇后,而当今太子的正妃亦是系出萧家。到海天帝即位之时海天的太后,皇后,太子妃都系出萧家一门,那太后的亲哥哥萧聪野又历任海天右相,一时之间那萧家是贵不可言,风头无人能及。
朝堂之上萧家权势已是盘根错节,独揽朝政。而萧聪野此人又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刚愎自用,操握权柄、结党营私,常常在朝堂上对归海印也多有不敬,最终在德绍十年被归海印以谋反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满门。太后得知以后大病了一场,更是一年都把海天帝拒之门外,可是事以至此也是无可奈何。
而当今皇后随着萧氏的显赫而受宠又因着萧氏一门的灭族而失宠,自那以后归海帝?br/gt;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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