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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第2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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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作者:肉书屋

江山如画第23部分阅读

开口道:“我只知道,修对我很好很好,可以为了我连性命都不要!”

他的心蓦地缩紧了。

他凝视住她,只见她微晃着头,抱着酒坛子,似有些醉,却又似没醉。而后,公子修清楚地听到他一生都不能忘记的话:“我喜欢这样的修!”

这一刻,他的心不可抑止地开始狂跳。

她笑得越发恣意,举起酒坛子与他的一碰,一挥手,大声道:“烦恼事说完了,就全抛了!咱们喝酒!”

两个酒坛子撞在一起的那一刻,暗夜中声音分外清晰,也分外令公子修心动。他仰头灌了数口酒,望着花无多的目光越发炽热,轻声道:“无多,遇到你,或许是我此生唯一的变数,但我喜欢这个变数。我厌恶女人,我看尽世上女人争宠的丑恶,我甚至闻到她们身上的胭脂味都会恶心,但你却是例外,唯一的例外。我原以为婚姻不过是权利争夺中可利用的一种手段,我终究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便觉得爱与不爱喜不喜欢都无所谓,但自从遇到了你,我突然有了一份不该有执念,我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平凡穷苦,只要每日能看到你,与你在一起,从日出到日落,再从日落到日出。”他抓住了花无多的手,紧紧地,力道甚至会伤害她,以从未有过的炽烈目光凝视着她,紧声问道:“这是我的奢望吗?”

此时此刻望着公子修,花无多的心恍惚了,心口有种莫名的痛和不忍,不知是酒后的热度还是公子修的目光所致,花无多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气上涌,有着说不出的热力充斥在胸口,她晃了晃有点晕眩的头,亦握紧了他的手,道:“无多愿伴修海角天涯!”

公子修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很紧很紧。

他的目光炽烈地燃烧起来,一瞬将方才所有冰冷,残酷和悲凉燃尽。

公子修将她整个抱在腿上拥在怀里,原本碍事的酒坛子已被摆在一旁。

月光如水洒落,流淌在二人身上,轻缓温柔。

他这一生都没有这样拥抱过一个人,满心满意的爱意克制不住地汹涌而出,便是感觉她的一呼一吸也觉得如此幸福,他恍惚地想,这就是爱吗?如果这就是,他宁愿放弃原有的身份、地位,原有的一切,不顾一切去拥有,虽然背弃了娘亲和姐姐的期许,虽然前途茫茫,甚至可以预见他们的未来阻碍重重,但只要有她在身边,他无怨无悔。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紧紧抱着她,感受着这一刻真实而动情地拥有。却在这时忽听怀里的她小声嘟囔道:“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跳河呢?”

公子修刚想问她在说什么,低下头一看,便见她靠在自己胸口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睡着了。

月光洒在她眼帘上,温柔细腻地描绘着她的美,他痴痴地望着,仿佛时间停在这一刻一直到生命的终结他也情愿,目光移至她的唇,他低头缓缓靠了下去,当软软的双唇微微碰触时,他浑身都在战栗,有种情绪一霎那破茧而出如万马奔腾般直冲脑顶,他一时情动,吻住了她。

昏昏欲睡的花无多因为这个吻突然睁开了眼睛,惊讶地推开公子修,捂着自己的嘴道:“你怎么咬我?!”

公子修闻言不禁红了脸,呐呐不成言,却在一转眼,再次抱紧花无多,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花无多一惊之下,竟被他得逞,唇齿辗转间脑袋开始迷糊了。当公子修放开她,鼻端抵在她的鼻端时,花无多只觉得脸颊燥热,目光迷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公子修,自言自语口齿不清地道:“心怎么跳的这么快?”

心若擂鼓的公子修蓦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怀里比自己还要迷茫的她,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那就让它更快!

待公子修松开一丝空隙,低头瞧她时,她亦偷偷抬起了眼瞧着公子修,月光下,他的目光透着浓浓情意,气息就喷在自己的面颊上,她看到了他的唇,有一瞬地恍惚,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推开公子修奔进了屋内。

公子修追出去两步却又停住,嘴角溢出轻轻暖暖的笑。直至今日他方才肯定了,她对自己是有情的,是有情的……

第二日,太阳已高高升起了,花无多这才起床,洗漱完毕后,刚想出门去找公子修就想起昨晚……不禁停住了脚步踯躅不前。

正在犹豫,就见门外立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想到昨晚,便是再懵懂,此刻看着他的影子也觉得全身发烫,窘迫不已。这时,就听门外公子修道:“起来了?”

“啊!”花无多有些大惊小怪地应了声。

门外公子修又道:“那我进来了。”

“啊?”花无多有点没反应过来。却见门已被打开,花无多蓦地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察觉他关了门已向自己走来,他每踏一步她的心便不受控制地猛跳一下,直至他站在自己身边,凝望着她,她却仍没有一丝勇气抬头看他,他带着笑意,轻轻问道:“怎么了?”

清楚地闻到了他靠近的气息,有些心慌意乱,花无多忙道:“没,没什么。”

公子修轻声又道:“脸红了?”

“没,没有。”她恨自己竟然结巴,明知此刻带了面具,即便脸红他也看不出来,却仍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他轻笑,道:“真的没有?”

“真的!”目光一触及他,双眼便不受控制地看向了他的嘴唇,望着望着目光竟开始恍惚起来。却在下一刻惊然发觉他又像昨晚一样咬着自己,而自己的心因跳的太快似能听见声音。

她竟然不讨厌被咬,不仅不讨厌,还有点……有点喜欢……

竹海小屋

天越来越凉了,这几日,公子修已明确表明,从今往后他欲放弃原有的身份与地位与她一同行走江湖过游侠生活,有花无多的易容术,这个愿望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花无多听后喜忧参半,喜的是公子修对自己的真情实意,愿为她放弃一切。忧的是自己隐瞒了身份而令他进退两难。每当看到他望向远方蹙眉沉思时,她就特别想告诉他,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就会带她回京城?想起刘府那么多的规矩及复杂的环境,花无多心生怯意。

她一心向往的是快意江湖,做个逍遥自在之人,如果说出身份,那这个向往必将成为泡影,她犹豫不决,便决定暂且不提。人生得意须尽欢,得逍遥时且逍遥。与公子修在一起只要快乐就好,花无多如是安慰自己。

他二人一致认为竹海是个定居的好地方,山清水秀气候宜人,还不会被打扰。便决定先去学盖房子然后回竹海把他们的小家先盖起来。二人甜甜蜜蜜计划着美好的未来,便开始置办所需用品打算带回竹海。

公子修平生第一次陪女人逛街,这才知道陪女人逛街买东西着实是件苦差。但见她开心,便又觉心满意足,一直陪她逛下去,几乎走遍了整个庐州城的所有店铺,也无一句怨言。还在后来花无多喊走不动了,脚好酸时,不顾大街人来人往的目光,当众背起了她。

又逛了一家店,花无多没有买任何东西,掌柜的在他们身后抱怨:“还以为是有钱主,结果也是个穷鬼。”

公子修何时受过这等闲气,闻言目光一冷就要转身,却被花无多拽住:“行走江湖,各种人的嘴脸都要看得、受得,你再不是以前的贵公子了,你是要与无多同甘共苦的人。”

公子修敛了目光,没有再回头看那掌柜。

花无多又道:“这世间就是如此,你高高在上时看到的都是谄媚讨好的嘴脸,你失去了原有身份时,便要学会忍耐。修,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很难,但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的。”

花无多最后一句话是在说自己的身份,只是兀自沉思的公子修没有听出来。公子修终究忍下了心中怒气,牵起花无多的手走远了。

二人走累了,便进了一个酒馆,点了些酒菜。

二人正吃着,就听旁边有人道:“昨晚城东头张秀才的女儿被玷污了,被弃尸在荒郊野外,唉,这是什么世道啊。”

另一人说:“唉,现在世道乱,官商勾结,贼寇横行,各种苛捐赋税压得咱们老百姓喘不过气来,唉,日子越来越难挨了。”

那人一叹又道:“这事很可能是城东那群贼匪干的,唉,可怜张秀才家的女儿才十六,又孝顺又可人,只因近日母亲生病,便替了母亲去东城河边浣洗一家衣物。却没想到会被贼人盯上,失了贞节又丢了性命,听说死状极为凄惨,唉……可怜啊。”

原本也就当一个闲话听,可公子修未料到,第二日,花无多竟然决定去城东洗衣服。还拍着公子修的肩膀对他说:“你有福气了,脏衣服拿给我洗吧,不用客气。”

闻言,公子修哭笑不得。他根本没什么脏衣服,脏衣服都被他送给路边穷苦百姓了,如今身上穿的是新的,虽然是布衣,却仍然干净清爽。但为了满足花无多洗衣服的愿望还是将身上这件偷偷脱了,硬着头皮说是脏的拿了给她去洗。

回头再看花无多,则完全没他那么讲究了,这一收脏衣服,一包裹都是。难怪她要去洗衣服,只是为何一定要去城东……

“一天未必能遇到害人的贼子,那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脏衣服多没什么,反正闲着没事干,慢慢洗。”公子修在门外听到了屋内花无多的嘀咕声,花无多前脚才出门,他后脚便也跟了出去。

从未见过女人洗衣服,更未见过花无多洗衣服,公子修躲在树上远远望着她蹲在河边挥舞着洗衣棒一棒一棒狠狠捶打衣服的模样,总有种衣服会被她锤烂的错觉,不知不觉嘴角就轻轻扬了起来,突然觉得她为自己洗衣竟是这般幸福的事,便是她洗衣的模样也好看之极。

很快的,花无多洗完了一件衣服,将衣服拧了拧,暂时挂在了一旁树上。又开始洗起了另一件,却始终不见其他人。想来这里出了命案,原本来这洗衣服的人也都不敢来了。

眼见她另一件也洗完了,正要去悬挂。便见这时灌木林中不知从哪走出一头牛来,那牛一看便知不是家养的,精壮的身子略带野性,可不知怎么就咬住了先前花无多挂在树枝上的衣服。

花无多见状忙大喊了一声:“哎呀,修。”

突如其来地惊呼,公子修险些以为她发现了自己,正惊地站直了身体就发现她正紧紧抓着牛嘴里衣服的另一边,试图将衣服拽出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喊的是那件衣服。

那头牛也倔强的很,硬是咬住衣服不放,一人一牛一来一往就在河边开始了拉锯战。

公子修远远看着,越看越想笑,可又不能笑出声,便艰难地忍着。

花无多挥舞着拳头威吓着牛:“你快放嘴,这是修的衣服,你敢咬坏,我杀了你吃肉。”

那头牛显然听不懂人话,不禁不松开反而咬得更紧了,还向后拖了几步,花无多怕用力拉扯衣服挣坏了,不得已跟进了几步。

公子修忍的过于辛苦,险些喷笑出声来。

见此计不行,花无多无奈,抓起地上的一把草在牛鼻子前晃来晃去诱惑道:“吃啊,吃啊,很好吃的。”

可惜,花无多几番挑逗,那牛愣是不张嘴,还是死死咬着衣服警惕地盯着花无多。

花无多怒了,丢了手中草又开始与牛拉锯。

一直不能从牛嘴里拯救衣服,花无多又怕用力扯坏了衣服,就一边拉扯一边对牛规劝道:“牛哥啊,快放嘴吧,这是修的衣服,我知道你是头母牛,也不能这样不是,你若想见修,我一会儿牵了你去见他便是。”

牛在这时竟然“吽……”了一声,将衣服放开了。

树上的公子修先是哭笑不得,后来却是看得目瞪口呆了。

花无多急忙扯回衣服察看有没有被扯坏,见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转眼却是向牛一瞪,挥舞着拳头怒目相向道:“你还想见修,你做梦,我现在就杀了你吃肉。”

她作势跃起,向牛虚晃一掌,那野牛却又在这时“吽……”的一声,竟低下了头猛地用角向她撞来,来势汹汹。

花无多本无意伤害这头牛,忙向后急退,脚下灌木刮在衣裙上,妨碍了她倒退的速度,正欲高高跃起,就见一人凌空跃下持剑欲砍向野牛。

花无多见状匆忙大喊道:“剑下留牛!”

公子修闻言一顿,可就在这一迟疑间,那头牛竟掉头向他撞来,这时却被花无多拉住,急向后退,只听花无多道:“快跑啊,它怒了。”

公子修只得跟着她跑了起来。

山野林间,一纵一跃,她在前,边跑边笑,他在旁,寸步不离。

回眸间,她发丝飞扬,扫过他的脸颊,那灿烂夺目的笑容深深印在他眼中,刻进了他的心底。

二人飞驰在灌木从上,一路疾奔,待那牛不见踪影时,二人已被牛追出了半里路。

停在一处巨石上,她鬓发因奔跑有些凌乱,一头倒在巨石上,张开双臂,哈哈大笑起来。

想到方才之事,想到他俩被一头牛追的这般狼狈,他也不禁失笑,亦仰躺在她身侧,鼻端闻到了她的气息,不禁心神一荡,伸手摸到她的手指,抓在手心,不放。

她停了笑声,转头看了他一眼,相视一笑,复又望向天际。

头顶,目光所及,无尽天空满目皆蓝。他忽然想,若一生一世都这般该有多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花无多将手臂荡得极高,公子修随她去荡去扯,一手抱着木盆和衣服,一手被她扯来荡去,转头,对望,眸中尽是温柔。

夕阳西下,将他们身后染成了金黄|色。

如此一连洗了几天衣服也没遇到那群劫色杀人的贼匪,花无多只得作罢,公子修暗自松了口气。

二人连续往返竹海和庐州近两个月,竹屋终于建成了。

从筏竹到盖建,从什么也不懂,到四处请教,屋中的一钉一铆均是二人的心血和智慧,就连竹子选哪棵,窗户朝哪边,窗帘选什么颜色,篱笆漆成什么颜色,院里哪里摆凳子,哪里摆椅子,哪里又摆箭靶,他们都要讨论一番。

当整个屋舍立在眼前,公子修将花无多揽在身前,十指缠绕与她一同凝望着竹屋,阳光透过他们映在屋边泉水旁,染在竹屋上,落影依偎成双。

二人相视一笑,她突然跳了起来,冲上前去,边跑边喊,“我要第一个进屋去。”

他随后追了上去,笑道:“哪有那么容易。”

二人恰挤在门口,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一时都进不去。

他一挑眉,突然展臂将她抱在怀里,一旋身,同时进了屋去。

屋内,什么都有,床、帷幔、桌椅、木箱、茶具……全都散发着清新的竹香。

他自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颈窝,柔声道:“我要娶你。”

她闻言有些羞涩,道:“那你得去我家提亲。”

他似有些意外,因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家住何处,便道:“你家在哪?”

她目光闪烁,道:“我家在金陵,你只要顺着秦淮河乘船由东往西,心中数到一百时,就到我家了。”

公子修一怔,蹙眉问道:“若我数快了或数慢了,去了别家提亲该如何是好?”

花无多目光流转,道:“那就说明我们没缘分啦。”

“你耍我。”公子修这才反应过来,狠狠地吻住了她。

公子修彼时并不知道,金陵方家建在秦淮河畔,且占地极广,无论他数快了还是数慢了,都是金陵方家。又怎会提错亲?

日子如浮光流水,闲散、清澈、幸福。

一日,太阳西斜时,公子修终于将三支箭同时设在了箭靶上,第一支命中红心,第二支破了第一支射中红心,第三只破了第二支射入红心。

一旁看了半日的花无多兴奋地大叫大跳,为他鼓掌,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仿佛能做到这些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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