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崖下仰观,其势更加凶险!
虽然几乎是半座山都崩塌下来,但它依然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下的杰作!那飞流的瀑布底已被这累堆的巨石掩盖大半,而不久后,半山的栈道会被重新修建,挡路的乱石也会被移开。
再经百年后,此处将再也看不出曾经崩塌的迹象,剑阁之山将会继续用它的奇、险、难,伫立于后世中!
“非天灾,便是人祸。”唐云引也回身,仰望高崖。
放眼处,其它的山脉下连一块落石都没有!
若真是地震之类的天灾所了起的山崩,不会只有他们所处的这座山上有震动,旁边相连的山脉却没有变化。
“本为你我而来,却牵连了他人的人祸。”简随云顺着山高处,望着天际
她的眼中,似乎更加的淡然。
淡然中,又透出些比刻闾之山还要奇险的雒俊,整个人似恬淡,又似巍然,更多的是高远
“却也是令你受伤不轻的人祸。”唐云引也望着天际
周身本是如立月中水晶宫里的微凉月华中,多了一丝入骨的寒气。
“唐门,已近。”她回首,看他——
“是,已近。”他也回首,看她——
微微一笑,他们折身,掠起
就如一轮水月、一片浮云,在乱石崖底向外而去
而他们,也将正式进入巴蜀,走近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用毒世家“唐门”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
半山腰未受震动波及的密林处,飞起一只几乎与山石同色的灰鸟,它在空中盘旋几因,用豆大的眼看了山崖底远去的两道身影,展翅,飞入云霄
用比鹰阜还要疾劲的速度,一路穿风过云,掠过寻常飞鸟难过的山脉,再过十数个城乡小镇,飞入了一处隐在林间的红墙绿瓦中——
最后,停到了一只手中。
这只手,指型优美,掌心苍白,指间的蔻丹鲜红如盛开的玫瑰!
鸟收翅后,“咕咕”的鸣叫中竟然吐出一段人语,语言简单,却绘神绘色,描述了剑闾山崩中发生的一幕。
手在听完它的汇报后,轻柔地抚上它灰色的小小的头颅
同时间,又有一个满身灰尘,气息急促,似经过急速奔波的红衣女子突然掠来,跪倒在这只手前
“主,已照您的吩咐,遣最好的爆破手,置十万斤炸药于剑阁山顶,在其进入爆炸范围内后,借瀑水流声的遮掩,二十名弟子同时可燃火线,炸药顺利在于同时燃爆,半座山峰如期坍塌。”
女子禀报简单利落,与鸟儿所述内容,相近。
“他们,怎样了?”抚着鸟羽的手并未停止动作。
女子的身子伏低了些,脸色突然变白,“他们,活着……,”
“活着……”那只手停了停
“属下所率一字辈二十余名弟子与炸药师,因爆炸无法及时离开剑阁山脉,皆被火药波及,也被乱石压于山头,只余属下因摇旗发令,离炸点稍远,得以一人独生。”
女子的声音没有起伏的情绪,那张脸虽变白,却平板得就像从来没有过情绪
而她本是极绢秀的。
手又动了起来,继续抚摸着鸟羽,“为了她,我又废去了二十余名我培养多年的人手……”
忽然,一道笑声响起
就如同琵琶急奏一般,有种惊心动魄的张力!
“这世上,能够从那场山崩地裂中逃生的人,是只有将乾坤罡气练到极致的人,看来,她的确是坤元罡气的传人!”
一片静寂
地上的女子伏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仿佛连呼吸都已经闭了起来。
“唐门之事,怎样了?”那只手的主人忽然又问,笑声收起,抚摸着鸟羽的动作间透出种漫不经心。
仿佛其笑得本是张狂,却在猛然间又变得意态斓珊。
“主所设的一石二鸟之计,一直在如期进行。!”
“你似乎忘了,那件事应该在他们进入唐门前,就会有所了结……”
地上女子的脸瞬间又变白了些,“属下一直潜人在暗中观视,但唐门似乎自唐盈回门后,原本阵脚已乱的局面有所变化,突然闭门自守,断绝了所有与外界的来往,也未如我等计划中的立刻就……”
“唐盈……一个不足为道的小辈,如果不是遇上她,早已是死人……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她显露出来……”,手在鸟羽上似乎变了个动作,竟然由下而上逆着抚起了羽毛。
任何鸟兽都不喜欢毛皮被逆着抚摸,但那只鸟却动也不动地立在手中,甚至像是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唐门充其量只会些玩毒的小把戏,如果不是当年之事有唐门的一笔,也不会第一个就拿它开刀,但第一个开刀的门派,到现在还未有结果,你们,令我失望了……”
那只手,突然就卡在了地上女子的咽喉处
它刚刚还是抚着鸟羽的,就在猝然间,便到了女子的脖颈上。
仿佛它原本就在那里一般!
而它很美,即使是在女子细白的皮肤下,也依然是美得惊人!掩过了那女子绢丽如花的脸,就像沾染了鲜血的玫瑰!
“咕咕”,灰鸟已飞到一旁,立在架上冷冷地看着这里
“巴蜀一带有剑门关做屏障,是一块极好的地势,如果得到唐门的势力,便算盘踞了巴蜀,这大好河山中便又多了一块有利的地盘……”那只手在女子的咽喉上轻轻地滑动着,悠悠的语气似一个人在茶余饭后,望着窗外说闲话一般。
但那指甲上的蔻丹红,却似要燃烧起来!。
“在他们到以前,唐门之事就该解决,现在,他们已近唐门……”手还在慢慢地滑动着,一寸一寸的游离在女子的脖颈上,卡紧,“如果,唐门之事有任何意外,你们这些无用之人我留着便实在没有用处了……”,”
女子的脸更加得泛白,被卡住的部分让她无法呼吸,眼珠都突了出来——
但她的眸里仍是一片死寂,仿佛她早已陷入了地狱中,没有了生的希望与活的光芒。
“你们,是我一手培养成的,每一个都抵得上江湖一流的高手,如果没了,还真有些可惜……”
那只手似乎松了一些,女子突然通畅的呼吸让她不由地咳了几声。
“不过,我实在没想到,那个千慧会去劫他们的路,又偏偏了通一事让他们撞上了……”
空气中,传出一声轻微的脆响,被扼住脖子的女子唇角逸出一缕血迹!
血,越流越多,汩汩而下一一
而手,离开了那只脖子。
离开的同时,女子细如花颈的脖子软了下来,“呯”地栽倒在地!
“少林之事,令我很不愉快,你知道,我不愉快时,只有看到鲜血才会舒服些……”,那只手中,又多了一条细绢,轻柔地擦拭着自己,它上面根本就未沾上血迹,却依然擦拭着……
架上的鸟又“咕咕”叫了两声,冷漠地收回了视线,低头啄了几口架旁小罐中的饮食。
罐中,是些鲜红的液体,被鸟嘴啄起后,顺着弯弯地嘴角在缓缓地下滴
依稀能闻到,那是血腥的味道。
而更浓的血腥,正从风中带过,吹散了这只手的主人接下来的话
“生死关头,潜能会尽现,唐二竟靠她来护身,显然也并非乾元罡气的传人,但他晦莫如深,又到底是何来路?乾元罡气又到底有无传人?如果有,又会是谁?
乾坤罡气,相辅相成,阴阳相合,便是天下无敌……哼哼,好一个天下无敌!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天下无敌,还是本尊!”
第一百章迷魂夜之一
密室
一灯如豆。
摇曳的光,映在一张刀刻般的脸上!
这张脸,有岁月风霜的痕迹,也有江湖历练的老辣,内敛沉凝的双眼正看着对面的人
他很难相信,这个人会如自己的妹妹所形容的那般,是当世奇人。
但又不能完全不信,因为初见这个人的一刹那间,他不得不意外又惊愕,
意外这世上竟有这般干净通透、大气飘然的人,惊愕的是,他看到了另一个人对这个人,竟然露出了那种无法想像的眼神与微笑……
“多谢姑娘对舍妹的数次相救。”微微抱拳,他的眼仍放在对方的面部。
即使是见到他这样的江湖前辈,即使是进入外人畏之甚深又觉神秘难测的唐门内,这个人,眼里的悠悠淡然,都未有过半丝的变动。
是真正的从容与自在,他能看得出,因为他是老江湖!
没有回应他的话,对面的人只是微笑
他人谢她,她不会回言客气,他人不谢,她也不会去在意。
而她,是简随云。
现在,正处于唐门中!
“唐门此次突遭巨变,是二百年来所遇的最大的变故,镇门之宝不但全数丢失,老掌门即家祖也无故失踪,姑娘以为,此事当如何?”
所有寒喧的话,都已在进入这座密窒前说过,现在,只需要直入主题。
他,看着简随云
灯火太暗,隐去他大半张脸,也隐去他眼底深处难以察觉的几分质疑。
“你们,已不需旁人插手……”坐在灯下,简随云的影子同样与周围的黑暗相融,平静的眸中,没有半丝锋芒。
没有锋芒,却已胜锋芒!
仅仅只是静静地坐着,她满身的轻风携云,已将这昏暗密室内僵滞的气息吹动,影响了她周遭的事物。
眼中闪过一道异光,刀刻的脸上晦莫如深,“唐利请姑娘入此密室,自是已信任姑娘。”
他,就是唐利。
唐门现任掌门,原掌门之长孙,年五十有余,比唐盈与唐云可的年龄足足长出二十多岁。
而他,执掌唐门也已近二十年,二十年来,唐门无甚大的风波。
自古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不易,他守持唐门的过程中虽未似祖父一般有大的建树,却也是领着全门上下,稳稳使门内剧毒在排名榜上步步前进,并保持着其稳定的江湖地位,未使其衰。
但现在,他遇上了他一生中最棘手、最难处理的一件悬案。而任何一个门派,在遇上此等事后,都不会希望他人来插手!
不但关乎门内机密,更关乎一门上下的颜面!甚至严格上说,外人的插手,无疑是代表了作为掌舵手的一门之主处理事务的能力,是有所欠缺!
如果,这个人不是他的妹妹极力推荐又大加赞誉,并数次救之于生死之间,如果,这个人不是他一向如身在世外、让人观之如雾、神秘难测的二弟亲自带回,并且一同出现在唐门内引起所有门人弟子的惊讶与意外;如果,这个人不是曾解除排名第二的“紫金香”之毒,保住了他门内另一件宝物《唐门毒笈》,又轻言几语克解‘十三煞”那般杀手中的杀手所设出的刺杀局,令他对之的能力有所疑惑,想一辨真伪——
他,不会请这个人进入这间密窒!
“姑娘,唐某在请姑娘进入此间密室前,心中的确不欲有外人介入我唐门之事,但此时,本密室只有我唐门最信得过的客人才能进……”
看着简随云淡淡微笑的容颜,他没有情绪的脸上,有了情绪
这间密室,即使是唐门内部子弟都少有能入者,而整个唐门能有资格进入的,包括他自已在内,不超过七个人!
今天,却请进了这样一个客人!
也许,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像得到,当这个客人的到来是由他的二弟陪着一同出现时,带给他整个唐门的惊讶!
唐门,是个与众不同的门派,唐门人,也是与众不同的人!因长久沾惹毒物,接触了太多黑暗的东西,唐门上下所有的子弟,包括老朽、妇人、孩童,无不失去了外界平民百姓的本真,即使是一个三岁幼童,也能说得出数干种自然界中的毒物,甚至随手就能配个小毒,在出奇不意中对人下毒!
所以,没有江湖人愿意轻易进入唐门,即使是非对立门派!
而处处沾毒的人,又世世代代生活在严苛的门令下,唐门人,便个个显得呆板而阴寒,长相又多为普通平凡。
只有在这一代,才出了两个例外。
一个是唐盈,她无疑姿容出众、秀美端庄,加之聪颖好学,无小女儿家吃不得苦的娇态,自幼时起便甚得诸位长辈的宠爱,唐家族长即老掌门更把之视为掌上明珠,悉心培育,严格教导,将一身本事悉数传授,完全打破了传门之术不得接于女儿家的常现,使之成为唐门的骄宠与目光的焦点!
但唐盈与唐云引无法相比!
唐云引甫出生不久,便让人疑为天人!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也会令老少妇儒怔颜失色,越长大,他的气韵也越出乎于常人,哪怕只是一个动作,都带着行云流水的意态,常令人难以自禁!
而其在离家十数载后突然归来的那一天,引起的惊动才真正是让唐门人刻骨铭心!也让唐门人足足回味了数载……
他于门中任何一处走过,都能引起目光的追随,甚至会有人跟着他走出数百步而不自觉。
似乎只要看到他,就能让唐门人忘却每日接触的那些毒蛇、蜘蛛、蝎子及种种见血封喉的毒草植株,也忘却了研毒的复杂与试毒时看到的种种惨厉
他,成了唐门中最无与伦比的亮色,甚至成了唐门人生活之余,精神上的一道无法替代的调剂!
但是,他在唐门现身的时刻并不多!
除了离门学艺的那十数年外,他回归唐门后也常出外行走,并不久呆于门内,而即使在门中的短暂日子中,也总是独处于自已的偏院里,不留一个随身的下人在身边,也不轻易走出他的院落!
甚至不参与唐门内的任何事务!
可以说,能常看到他的子弟,并不多!大家想见其一面是极其之难,而在唐门人的眼中,从未见他与谁亲近过,甚至从未见他与谁站在一起过,即使是他偶然出来拜见家人长辈时,明明就站在他的祖父、父母、兄长姊妹前,却偏偏仿佛没有人在他身边!
他的光华掩盖了所有人的存在,让人们觉得他永远是孑然一身立在那里,似乎只能远远观望,难以近身亲近。
但今日,却有另一个人伴在他的身边,从天边而来
就如一片淡淡浮云,伴着明月从水面飘近
想到了这里,唐利的脸上闪过一些东西——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在他们迎上去为之接风洗尘时,分明感觉到了身旁的众人盯着远来的两人时,无法遏制的惊讶与意外。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在与他二弟并肩而立时,未被其光华掩下?并且,与之是无与伦比的契合。
他甚至察觉到,二弟那双从来都没有过多注视过别人的双眼,似乎总是在看着身边的人,并且唇边含着一些笑意。
那让他也不得不跟着惊讶!
云引性情之清冷,有目共睹,即使是对家人,露出笑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并且总是一闪而逝,蒂着同样的清冷。
而云引的那双眼,他更是从未去直视过,他相信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直视那双眼,但他会于侧面暗暗地观望二弟的神情,意外地发现了那双眼中的清冷在望着这个人时,就似春风拂过江面……
唐利眼里的深思又沉凝了些
他的二弟自出生后,因其相貌如天人转世,父母与祖父望着其时也会每每发怔,常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并未给其取正式的名字,似乎怕任何名讳都配不上这个孩子。
直到其三周岁时,也只有一个||乳|名,而在那一年,有一个世外高人突然进入唐门,带走了二弟!
并且在离开前,那高人给二弟起了一个名字,记得当时高人拈着颇下胡须,眼中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边,许久后才言:“就叫他云引吧,唐、云、引
他当时不以为然,这名字并不出众,字义也很粗浅,怎配得上二弟?何况唐门子弟数百年来取名都讲究排辈,除女。外,男性子孙都须以金、木、水、火、土的偏旁取名,并且五辈一轮回,到他这辈,正又轮上金字辈,所以他叫唐利。
并且几乎每一个子弟的名字都是两个字,从未出现过三字的。整个唐门历史中,算来也只有他的祖父在名字上是特殊的,并未按辈份以“火”字旁取名,据说那是当时曾祖父见祖父资质非常,心喜之余请高僧研究其命理,说其不宜以“火”为名,当取平实普通的字,故而得了个“山”字。
但他的二弟又一次成了个例外!
不但例外,还是非常例外!
三个字的名字在唐门是绝无仅有的!
云引,唐云引!随云,简随云!
唐利心中一动,再看眼前人
简随云并未回视他,也未游移眼神,只是静静地微着眼,微微地笑
她所在之处,无论是怎样的境地,都能变作旷野山谷中的旷达与清风淡月下的写意。
感受到了这份无法贴切形容的意境,唐钊刀刻般的面部神经似乎也放松了些——
有些事,只有他与他的祖父,还有他的父母知道!包括他的妹妹,甚至云引本人也丝毫不知!
也许,那会成为一个秘密,永远的秘密!
身子动了动,他的脸随身子的移动显在了灯火下,露出了岁月侵蚀的痕迹,“这些,实乃我唐门丑闻,不足为外人道也,老夫今日既请姑娘来此,便已把姑娘当作我唐门少有的朋友之一,愿放下所有忌讳,请姑娘不防尽情言诉对我唐门之事的看法!”
再度开口,看着对方
简随云的眼睫一动,抬眼,回视他
双目对接的那一刻,唐利的心中一震!
那双眼,仿佛一尘不染,又仿佛装进了天下所有的事物,他竟然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心!
似乎他心中的所想,全在那双眼中被倒映出!明晰淋漓地展现在他眼前,让他看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江湖人的复杂!
难道在这个人眼里,任何的复杂都逃不过去?唐刽的眉极细微地蹙动了一下——
但简随云此时回应了他的话
“你们,已知外人不可为。”淡淡地回答,如云卷云舒,她从不会刻意拒绝他人的问话。
眼中又闪过一道异光,“在老夫得知‘黑沙掩月’被盗的第一刻,也曾怀疑过,倒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找到置放‘黑沙掩月’的所在?又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复杂的唐门内院中把家祖劫走?”
唐利的身子又往后移了移,整张脸重新掩入暗中
“我唐门地形复杂,密室暗道不计其数,任何外人进入,就如同进了迷局,莫说盗物,就是想接近家祖居住之所,必也得闯过重重关卡,听起来,似乎外人不可为,但家祖与老夫一向治门有方,多少年来,唐门内所有子弟都循现蹈矩、按部就班,未出过任何差错,何况,就算是我门子弟也并不知‘黑沙掩月’的所在……”,
他的面部于暗处,隐隐地抽搐了一下,“本门门规,只有掌门一人能有资格保管‘黑沙掩月’,即使父母妻儿,包括上任掌门,也不得参与管理镇门之宝。”
多少年来,无?br/gt;
简随云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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