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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第3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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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吹出的笛曲既能让人痴痴笑笑,不能自已;也能让人头痛欲裂,生不如死。更有甚者,可令天地变色,创造化神奇。

但那笛子到底有没有那么厉害?

仍是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领教过的人都不愿回忆那个过程,更不愿与其他江湖人谈及那种丢面子的事。但短短几年间,他确实已让所有对唐家不服的人在看到他时,都会绕道而走,宁可去找使毒高强的唐家掌门去过招,也不想直接碰上他!

无疑的,唐云引三个字在传言中,成为了江湖后辈中最负盛名的一个名字。

而简随云并没有在受请的行列,即使她风姿无限,在千数人的大厅中却不能破格入首席。

原因极简单!

在此之前,谁都没有见过她,更不曾听说过她这号人物,江湖中也罢、官场中也罢、即使是普通百姓的家族中,就餐入坐时也是要讲究论资排辈的。她无名无势,如果请入首席,必有许多人会心中不服!

而下午她的出手,虽然也让许多人的心中翻起波澜,但似乎周家的主人并不知道。

依风吉儿的性子,自不愿遵守这所谓的规矩,欲与简随云同桌。但唐云引却没有拒绝周家的安排,竟随着管事入了首席,让她很是意外。

唐云引,向来独来独往,清冷疏离,绝不像个遵规守矩的人物,怎么在今日做出了这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心底的一番犹豫后,她打消了主意。因她知道,简随云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区区的座位往心上去,更不会像众多追名逐利的江湖人一般喜欢在人前显耀。

于是,他们与简随云分开了。

简随云则落坐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混在一群文人中,依旧的随意飘然,让附近几桌的人总是在不时地瞄着她。

而当酒宴渐入高嘲,一坛又一坛美酒被开封后——

“这位公子——”突然,有一人出现在简随云面前,冲她弯了弯腰。

来人微低着头,样子恭谨,穿着打扮极是普通。

淡淡的眼仍看着菜食,缓缓地夹取着,简随云不语。

“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请您随小的来——”对方未等到简随云的问话,自动道出来意,伸长一臂做出请姿。

简随云仍旧平静地进食着,流云一般的动作让周围涌上清风无限,不急不燥。

请他的人很有耐心地等着,似乎一定要等到她的回应。

引得周围几桌的人便都好奇地张望过来,似乎在奇怪会是什么人选在此时请这样一个人离开?

终于,简随云的腹内有八分饱时,放下了竹筷,起身——

那个人仿佛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转过身去,在前带路。

桌位离大厅厅门并不远,觥筹交错中,只有少数人注意到他们,大多数人则喝红了脸,正放浪形骸地划拳拼酒。

也没有人注意到,远远的那端,最前的席位上,唐云引如月投人间,在喧哗的众人中仍是那般清英雅秀,始终不多语。

但他的双眸却穿过重重人影,投在简随云身上,并随着简随云的脚步,一点点移出厅门外——

“公子,请!”

一路无声,曲曲折折,穿过花丛茂林,折过无数楼阁回廊,简随云跟着那个人来到了周园一处深深的角落,停在了一幢红楼前。

门被推开,门内无人,只有家具冷清地摆置着,但每一个物件都极其讲究、精致典雅。

“公子,你再请——”

那人跨进,带着简随云穿过一楼,直上二楼的木梯。

“公子,到了——”在踏上二楼,行到一道珠帘前时,引路人转身离去,他的任务已完成。

简随云淡淡地看着那道帘,翠绿的玉珠穿成,在室内透出的烛光下泛着明润的色彩,就像一片绮色的梦境。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

一道冰凉的声音传出,就似那珠帘上的玉珠坠落,凉,却动听。

简随云分开珠帘,如闲花飘进——

帘里,是一室的朦胧。烛光摇曳、轻纱掩映,一道白色的波斯长毛地毯从她的脚下一路向内铺展,尽头是一张金丝楠木雕刻的贵妃椅。

而椅上正斜卧着一个人。

一个似从画中走出的女人。

“坐——”

女人开口了,看着简随云,懒懒地将手中的团扇轻摇。

那摇扇的动作就像她的人,慵懒、绝美、高贵!而执扇的手,纤长如玉,每一只指上都涂着鲜红的寇丹。

简随云舒缓地行至一张椅上,落坐——

淡淡地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微微一笑,堕云髻上的金步摇轻轻地晃了一晃,闪烁出的金色与女人身后不远处烛台下的金色底座相映成辉,映着那张脸,似在梦中。

而她身上着一袭腥红的薄缕,胸口处绣着一朵极大的金色牡丹,使她陷在一片金色与红色的纠缠中,却让她显得更加妖冶、奇美,绝无俗气。

“昨夜你应已知晓,我,就是周浅然。”女人望着简随云的眼中,有些迷蒙,就像刚刚才饮下一杯薄酒,让她的脸上生了红热,也让她的眼中有了醉波。

而她额上的牡丹,正似火一般地盛开着。

如火如荼!

简随云淡淡一笑,没有回话。

她虽为客,却无半分不自在,在她进入这室内的那一刻起,满室的迤逦便化作了微风淡月下的清幽写意。

而她的笑,不明不媚,不争不显,却偏偏将椅上女子的绝艳压下。

周浅然的眼更加迷蒙,为她的笑。

“咳、咳……”一阵凉风穿进,周浅然摇扇的动作停了,坐起了身子轻咳几声。

就见她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单手抓着自己的前襟,有些气喘的模样。

仿佛是那阵凉风让她有些不适。

“咳、咳……这些天受了些风寒,让公子见笑了。”轻咳中,周浅然从袖中抽出一条白绢掩上口鼻,整个身子也在随着咳声抖动。

她的模样,似风中的牡丹在微颤,让人心怜。

简随云看着她,眼中就似乎在看着一朵牡丹。

“帮个忙吧,将那只檀香点上如何?”周浅然微微抬起些眼,探手指向离简随云很近的一张花架。

花架上正摆着一鼎小巧的香炉和一包檀香。

她的样子很不好过,似乎需要嗅闻着檀香才能镇定心神。

简随云微微一笑,没有拒绝她的请求,离座行至那张花架旁,取出香,用旁边的火石点燃,插在了炉中。

很快,室内便萦出一些淡淡的香味——

“谢——”周浅然重新靠在椅背上,似乎舒服了一些。

而她的眼在看着正返回座位中的简随云,看得很专注,仿佛在数着简随云的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

整整七步,简随云走到了椅边,坐下。

周浅燃的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又轻咳几声,探下双足,趿上了椅前的那双缎子鞋,站了起来。

“今夜,请公子来,是想你帮个小忙——”

她慵懒地向简随云走来,腰肢的摆动间是种天然的韵律,脚下步步生莲。

这样的女人,会迷倒天下间的多少男儿?

简随云的眼很平静,看着那具媚惑的身子走近后,一只极为精致的妆盒递到了她的眼前。

“公子,请帮着看看这盒中的物件,可算是个宝贝?”

周浅然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那个盒子,如洋脂白玉般的手指按在盒子的扣卡上,即将打开——

“小姐!”珠帘外传进一道声音。

那声音,只要听过的人就不会忘记。

周浅然的动作被打断了,双眸眯了眯,“禾尧,你太大胆了,竟擅自闯了进来!”

她的声音中,凉意似乎又重了些。

“小姐,属下有话要传。”

周浅然的眸子闪了闪,“谁传话?”

“白翁。”

周浅然的眼中又划过一道异色,低头看了看简随云——

简随云的眼却望着那只盒子,因是坐着缘故,那只盒子就摆在她的面门前。

“说。”周浅然头也不回。

“白翁让属下转告小姐,小姐即使再喜欢看那雪中的白梅,但现在时辰未到,希望小姐能平心静气些,莫急坏了身子,冬季一到,白梅自然会开……”

周浅然的眉峰又蹙了蹙,突然叹了口气。

手臂也滑下,放低了妆盒,腾出一手抚在了额角,“想来,我这心病是无药可医的,劳他费心了。只是我这好端端的,头怎么又痛了起来?”

她又叹了口气,冲着简随云笑了笑,“浅然身子不好,这会儿恐是又加重了,公子,我们改日再谈如何?”

她的眼中是幽幽的清冷,清冷中是懒懒的媚意。

虽非刻意的妩媚,却已是媚到了骨子里,天下间,似乎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的请求。

简随云回她一笑,飘然立起——

周浅然低下了眼睑,语气中似乎有某种惋惜,“今夜难得能将公子这样的人物请来,却不想又这样送你走,是浅然的过了。”

“无妨——”简随云淡笑间衣袖一挥,过珠帘、下楼阶,去意从容——

在错过帘外人的身边时,那个人冰冷妖异的眼从低处看着她,直望着她下了楼后,才又木然的垂下视线。

帘内,周浅然独自立着,手中抓着那只盒子,指尖在盒上摩挲,一圈又一圈……

良久后,她挥了挥手,“你也下去!”

“是!”禾尧躬身离开。

周浅然重新走向贵妃椅靠了进去,踢掉了缎子鞋,重露出那双欺霜赛雪的玉足。

足形千巧,每一根足指上也都涂着蔻丹,红白相映。

美人不但人美,就连双足都美得不可思议。

“喵——”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进,就像一个幽灵。

落地后,才能看出,那是一只黑色的猫。

它在地上踱了几步后,“蹭”地跃上了周浅然的怀中,闭上了那双略显诡异的猫眼。

周浅然的五指懒懒地抚摸上它的皮毛,双眸中也泛起幽幽的绿色,“为何,阻止我杀她?”

她在对谁说话?

楼内很静,静的似乎只有她的呼吸。又是一阵风过,带进更大的寒气,而这一次,她没有咳嗽。

“你以为,只凭着天机驽便能杀得了她?”

风停后,一道声音响起——

声音很奇怪,似男声,又似女声,让人极难分辨到底是什么性别的人在说话,却带着一种让人心跳的魔力。

似乎就来自周浅然身后的那张楠木大床上,而床前,正垂着厚重的紫色幔帐。

“天下间,没有人能躲过天机驽!”周浅然笑着,笑得很冷,冷而妖冶。

“‘三步倒’并没有把她迷倒,若天机驽再失手,成为尸体的,会是你。”

周浅然眯了眯眼,“刚刚我也在奇怪,莫非三步倒失了效?但它与千日醉并列为迷香之最,怎会轻易失效?”

“你可自己试试,若非你提前嗅闻了帕中的解药,你已被迷倒。”

“难道她不怕迷|药?”周浅然怔了怔。

“若她真与当年的那个人有关,那她,极有可能会百毒不侵。”

“什么?”周浅然的眼神一闪,“你可知,她是个女人!”

“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棘手的女人。”

“我要她死!”周浅然猛然一拍贵妃椅的扶手,五指鲜红的指甲插进了扶手中,就像插入五只刀一般的简单。

“杀她,很难。”

“你是说,那个人已将一生奇学全数传给了她?”周浅然的脸上是不可思议。

“那人曾经说过,定会找一个资质第一等、骨相第一等、慧根第一等的传人,而她,要比那个人当年初出世时更要惊人。”

“不可能,那人已是武学奇才,她不可能比他还要厉害!”

“别忘了,禾尧的枯木掌打在她身上毫无反应。”

周浅然的眼里有乱波横生,“禾尧已将枯木掌练至第九重,昨夜他已明明发了力。”

“世人都以为‘坤元罡气’最大的威力是向外形成屏障,将外力反弹,但极少人知道,它再上一成境界时,不但能将外力弹回,更可死死粘住出力者,让你抽身不得,欲退不能,只能生受自己的内力!”

周浅然的红唇有些发颤,“你是说,昨夜禾尧之所以未听令抽身,是因为根本无法动?”

“你应该庆幸他出掌时未动杀机,否则,他已是死人。”

周浅然的脸色又变了变,如果一个人攻击另一个人,连抽身而退都做不到,就意味着得任人宰割!

何况自己出几分力,便被反弹回几分,死,也是会先死在自己的内力下!

“当年那个人归隐时,也未听说能将‘坤元罡气’练到如此境界,她如此年青,怎么可能?!”周浅然的手缩紧,将那只猫卷长的皮毛拽了起来。

猫儿痛叫一声,睁开了闭着的眼。

“也许,那个人对她用了特殊的传授方式,不要忘了,你我的功力能达到今日的境界,也是通过非同寻常的途径。”

周浅然听到这句话,淡冷的眼中似乎随着回忆起了什么,一种恨意从眼底升起,迅速泛滥——

“如果,她真与那个人有关,那她更应该死,我们幼时所遭受的种种,全要算在她的身上!”

话语中,周浅然仿佛从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在刹那间就化身为恨意滔天的毒棘!

怀中像幽灵一般的猫儿也骇得紧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你太急燥了——”帐后人的声音平淡,比起周浅然的情绪起伏,那声音的主人就像沉封在地底一般,幽暗而稳定,掺杂在那份令人心跳的魔力中,就像一簇隐藏着的火焰。

可以随时引发一场熊熊大火,将整个世界燃烧!

周浅然喘息的胸脯在听到这句话后,稍稍平复了些,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猛地一抠躺椅的扶手。

五指便贯穿了厚厚的金丝楠木,似毒剑一般地透现在扶手下。

“如果早发现她就是‘坤元罡气’的传人,绝不会让她进入墨柳山庄!”她的牙在互相挫着,语气里是懊恼与悔恨。

“墨柳山庄,确实成全了她。”

“可恶,修练坤元罡气必得在极阴极寒处,那处地|岤正是难得的阴寒所在,非旦没把她困死,反倒给了她一次绝佳的练功机会!”

“那十余日中,她的功力确实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难道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动得了她?”周浅然的眼紧紧眯起,有浓浓的不甘意味。

“你应该知道,能克制‘坤元罡气’的,是‘乾元罡气’。”

“乾元罡气?但乾元罡气如果真有传人,又怎么可能与坤元罡气的传人为敌?”

“但你得期望,乾元罡气与坤元罡气在百年后,不要有阴阳合一的一天!”

“阴阳合一?!”周浅然的脸又变色了。

她几乎忘了,“乾坤罡气”虽能互相克制,却也是相辅相成,正如阴阳之理!如果互相为敌,便是生死难分,但如果合而为一,便是天下无敌!

“我们在要乾元罡气的传人出现前,杀了她!”

帐后的人并没有回应这句话,室内浮萦的檀香的烟气也似乎在此时凝滞——

片刻后——

“也许,你的天机驽也能牵制她几分。”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周浅然的眼睛一亮,指尖又抚上置在椅侧的那只盒子,声音变得轻悄,“天机驽一出,能穿透三尺钢板,能钻过花岗巨岩!这世上没有人能抵挡得了它,但你刚刚为何阻拦我动手?”

一声冷笑传出。

是那个声音在冷笑。

“我只是说也许会克制,并不是万无一失,你应该将它用在最有可能成功的时候。如果你现在动她,一旦失败,会折损我们的实力,也会打草惊蛇。”

“但是……”

“你是在担心,她会成为那个人眼中的唯一?”

周浅然的唇咬了咬,没有言语。

但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悠远,像是在盯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就像一个少女透过雨幕在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带着遥远的,却是从心底散出的某种渴望。

“要成大事,必要忍得,你勿要因为一个男人就乱了计划,等他们再从唐门走出时,便是风云渐起,天下祸乱之时!到时,天下在你我手中,你还怕你得不到那个人?”

“他们要回唐门?”

“对,而且很快。”

“但是……”

“不要再但是,记住,只有天下尽在你我掌握中时,才能得到这世间的一切!那时,我想要的人,也会在我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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