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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第3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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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作者:肉书屋

简随云第31部分阅读

二,听闻那小子不知师从何处,也有身常人难测的功夫,据说比唐门中祖祖辈辈的人物在武学上的造诣都要高强,我……”

眼珠转了转,她嘿嘿一笑,“若不跟着的话,我又怎么睡得着?与其让自己睁着眼等他们,不如远远缀在其后!”

又是一声轻笑过后,当窗子再度合起时,她的身形也融入夜色中,化作一缕轻烟——

……

小院外,灯火阑珊,只余夹道的两串灯笼在风中摇摆——

天上云追月,地上月随云!

他与她,一个如云飘然,一个似月无双,成了园中最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景,步履翩跹间,仿佛云月相携,沉浮而行,穿过无数回廊、洞门,上阶下级,似乎毫无目的,但每到一个转口处时,简随云都无可无不可地任由唐云引引着。

可以说,是唐云引在决定着方向。

二人都不开口,这样的夜色是需要用心来体会的,哪怕只是一句话,都会破坏它的静谧、安然。

而周园很大,庭院深深,奇怪的是,他们一路漫行中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甚至连巡园的府丁也没碰上,就像是所有的人都避了开去,只留下他与她。

这里不是唐门,也不是简随云的家,怎么可能会有人如此做?只能说,很奇怪,非常奇怪!仿佛先前的人声鼎沸只是一场梦,而今梦醒人空,这里已成了无人的世界。

在行到一处树木颇多的围墙下时,他们已走了约两柱香时间,三分之一的院子已尽入他们的眼中,四周仍然没有一个人。

只有偶尔路过某处住满普通宾客的院落时,似乎有一些高低不等的鼾声浮在空中,证明了这里不是没有人,而是没有醒着的、四处走动的人。

突然,在这时,从墙头闪进一道白影!

快似电,轻如烟,煞白色,刺眼得很,如一抹诡异的幽灵!若是胆子小点的撞到这幕,必会张口失色,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简随云与唐云引未受半丝惊动,即使他们就走在墙下,即使那影子离他们只有六尺远!仿佛他们早已听到了动静,淡淡地将眼望了过去。

“咦?!”

一道惊疑声传来,原来白影非鬼,也非幽灵,而是一个人,并且惊疑出声!

那个人,宽肩窄腰,背挺姿昂,短衣靠、素白衣,将身子扎得精干利落,十分俊拔!

“是你?”对方怔神了片刻,显然没料到墙内有人,在乍看到眼前二人的轮廓时,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呆在原处,而终于回神后,他才看清了简随云的面容,眼里现出惊喜。

唐云引与简随云立在月下,背后是园林的风流景致,身上是无法形容的气度神韵,任谁看到这一幕,都疑是闯进了世外之境,他在错愕中甚至没有看清眼前二人的面孔,仅仅只是两道身形便让他失去了武者的把持。

此时,他盯着简随云,开始笑——

一张脸上是眉分八彩、眸似朗星、唇若丹朱、皓齿内鲜!俊美,并且年少飞扬!

“原来你也在这里?”他笑的很开朗。

简随云微微一笑,回应了他。

对方眼里因她的笑又是一阵迷惑,但随即似乎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境地,不由瞅了瞅四周,“那个……明明听墙内无人,没想到进来后竟遇上你们……”

他的神情略显尴尬,说到此处时又重新打量眼前的二人,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墙内有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以他的功力,根本听不出这二人的动静!

自己的身手在江湖上的年轻一辈中已是少有,这两人看起来也是非常年青的,怎么可能在功力上与他相差如此之多?满腹狐疑压在心中,他又扫向一旁的唐云引——

“这一位,可是‘月下梅香’唐少侠?”他在问,虽是问句,话中却带着几分肯定。而他的眼在触及到唐云引的面容时,游旋不定,无法正视。

那张脸上的光华,可令世人倾倒,即使他是男子,也怕自己会再迷失清明的神智,只能避开!

“你与我,曾见过——”唐云引回言,语音仍似泉水缓流,但脸上的神情却隐入雾霭中,显得模糊,带出了几分悠远。

这才是平常的他,也是人们眼中熟悉的他。

“是,数年前曾在洞庭湖远远观过唐少侠,那时,还有唐三小姐……”对方眼里一亮,似乎很意外唐云引竟然记得与他见过一面。

那时,洞庭湖边人潮汐涌,唐云引所到之处总是引起轰动,围绕着他的人层层又叠叠,谁料想当年生涩年少的自己只是在湖上泛舟,远远地看到了唐门的二公子与三小姐立在另一艘船上时,便与其他所有人一样拔不开眼神,杯中酒溢满了船上小桌都不自觉。

而唐云引竟在众人的瞩望中,注意到了他?整个身子因为意识到这点,有些微微的贲张……

就仿佛是地上的泥被天上的云注意到了一般的感觉。

四周又变得很静,唐云引与简随云没有再开口,长发被夜风扬起,在他们身上更添了几分随时会化去的飘忽。

“两位想必都是被这周园请来的客人了,没想到周家竟然连二位这样的人都能请来,他们的面子不小……”对方望着他们,眼里又无法自抑地现出些迷蒙,此时身子动了动,似乎在犹豫什么,当再看向简随云一尘不染的眸子时,像是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其实不瞒二位,在下本在江南,此次周园的花会遍请江湖少年,除了少林这样遁世的门派外,凡稍有气候的各帮各派都有后辈收到请帖,不管他们来与不来,是否到会,但令在下奇怪的是,偏偏我柳家堡却从未收到这样的帖子……”

柳家堡?

“我柳乘风少不更事,算不得英才,但大哥与二哥却均是人中龙凤,远胜许多后辈同道,却为何也被忽略?而周家与我柳家堡即便不算有渊源,可也绝未有过节,这其中是什么原因造成如此差异?

其实收不收到帖子,只是小事,就算有帖子,我那大哥与二哥也压根没打算来凑这热闹,只是在下出了江南一路来此的路上便听闻无数传言,说这花会极有特色,兴师动众,想起曾见过周田远几次,那人看起来老实谨慎,但基本上是个完全的商人,虽在武林,却很少涉足武林事,这次突然大张旗鼓的办花会,请了许多江湖人,心中总觉得有些怪异,便来看看……”

说着说着,他搓了搓手,又尴尬地笑了笑,但脸上是认真明朗,就似九月的太阳,热力散播的同时,却给人秋高气爽的痛快与舒服,看不出做作的痕迹。而他是柳乘风?

堂堂柳家堡的四少堡主,走到哪里别人都会给几分面子,就算不是少年英雄,光论出身便高人一等,何况柳家的四位后辈皆是名符其实的江湖新秀,怎么会未收帖子?

他如今跳墙而入,却是赶在了花会已基本结束时,是因为来得晚没赶上群芳争艳时,还是他已不只第一次潜入?

但他全无老江湖的油滑与戒备,如此轻易便把自己来此的动机全盘托出,莫非真的是因为觉得内有怪异之处才来探究?

可哪有上门当“贼”,却在被“偷盗”的人家里明言说自己是来“偷东西”的?除非,他对眼前的二人是全然的相信!相信他们与他所怀疑的周家不是一路,相信他们不会出卖他,相信他对这二人说出来由后,也不会受到影响,照样能来来去去。

或者可以说,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天,要亮了——”从头到尾都没开口的简随云在此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柳乘风微一错愕,没想到换回来的是这句话,随即看看天色,“嗯,快到五更天了。”

“要做什么,便去做——”简随云眼中的笑意又浓了一些。

又怔了怔,柳乘风很快反应过来,简随云是在提醒他,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好,那在下就自便了,近日遇得不巧,在此不好与二位多言,哪日再相逢时,我们……”他的话还未说完,远远地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表情一变,柳乘风的身子随即一动,就欲腾身而去,但在脚尖还未离地时,又突然停了下来,匆匆地问:“唐少侠,不知……唐三小姐现在何处?”

“她,现在唐门——”

柳乘风点点头,眼里更加明亮,“唐少侠与这位朋友如果得空时,望能屈驾柳家堡做客,你们,将是我柳乘风的贵宾!”

说罢,来不及待二人回应,展身而去——

如夜间的白色鹏雕,去得快而矫健,,身姿飞扬,眨眼间便消失在周园的暗影中。

此时,甬道的那边转过一对人来,个个统一的紧身短衣,腰挎佩刀。前面二人掌着灯笼,后面之人整齐相列,是周府巡夜的家丁。

而他们此时才出现?

那列家丁显然也看见了简随云二人,远远地,眼神发直地停在了转角处,约莫过了四分之一柱香时间,才一一回神,并挺了挺胸膛,紧了紧腰间的刀,迈着正步而来。

但步伐已不再整齐!

“二位公子好!”当先领队的家丁躬身一礼。

唐云引与简随云淡淡点头。

“二位公子,小的们巡夜去了——”又是一礼,那个家丁冲其他伙伴招招手,一队人马便错过他们的身走向园子的另一处。

他们竟然就那么离开了,没有打问,也没有任何劝阻的意思,仿佛这周园就是处公开的游览场,可以随意来去,哪怕是夜半游逛!与先前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截然不同!

“这园子可真有点意思!”数十丈外,缩在假山后的风吉儿眼睛亮晶晶地摸着下巴,看着柳乘风消失的方向转动着眸子,“那小子夜闯他人府邸,连个夜行衣都不换换,明目张胆的穿着白衣潜进来,摆明了就是年少自负,不过——”

她的眼又眯起,“不过,天下第一堡怎么会没接到请帖?这点,倒真是耐人寻味了——”

而她还来不及寻味,前面二人又已启步,便连忙紧闭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息,又缀了上去。

就见前面之人是随意而行,后面的她是鼠步寸行。一方走得自在,一方跟得小心,又走了不久,来到了周园的东北角时,唐云引停下了脚步。

“湘妃竹——”他的眼,看向了前面的一片竹林。

简随云也停了下来。

那片竹林在风中飒飒,随风而舞,似乎占地甚广,并且很深,有一道蜿蜒小径延至密林丛中。而每一只竹的竿部都生有斑点,乍看去,宛似泪滴溅洒其上,点点滴滴,随竿摇曳。

“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舜崩,二妃啼,以涕泪挥,竹尽斑……”

幽深的林影似乎映入了唐云引的眸中,让他的眸深邃,他的声音如此清雅,淡淡的叙述间,只三言两语便道出了那段上古年间流传下来的传说。

湘妃竹,湘妃泪!以泪染竹,泪尽人殁,是一段刻骨爱恋的传奇!

简随云静静地立着,她似乎知道关于湘妃竹的传说,望着那片林,不语。

夜风中竹林婆娑,也似在低吟着那段委婉的血泪故事,舜帝与娥皇、女英之间的爱恋赋予了它神秘而悲凉的寓意,这样一丛竹,竟让这角落与其他地方有明显不一样的感觉,哀婉、凄凉。

“当一份情,担着黎民百姓的福祉时,它,便不再是寻常的情——”唐云引再度开口。

语声似乎与那竹林的低吟混在了一起,幽远无限。他的视线抬了起来,望向了天边——

仿佛遥远辽阔的苍穹中,才是他心的深处。

如果,当年的舜帝没有从千里外奔赴湘江,斩恶龙,平江患,帮百姓重筑家园,最终沥肝竭胆累死于九巍山中,谁又能看得出,一代帝王家中竟也有那般情深义重?

舜帝是那时的部落联盟的首领,统领人间,权掌四方,相当于现在的帝,但在他的人生中只有鞠躬尽瘁,没有贪图享受!他用他的病死异乡,成就了他的功勋,真正的做到了为民而死,为民而亡!

而他的妃,用她们的情包容他,用她们的义放他平天下、除万恶,共同与他为百姓谋福。在他出门几载不见归踪时,踏征程,翻身涉水、历经艰险地寻找他,最终发现的是他的坟后,二人泪如雨下,抱头痛哭,连哭九日九夜不息,哭肿了眼,哭哑了嗓,哭干了所有眼泪,并继续哭出血泪来——

血泪练成血雨,血雨混合着涕水溅撒在坟旁的竹上,在血泪也流尽后,二人双双倒在了舜帝的坟旁——

心竭而亡!

她们用生命追随着舜帝,共赴黄泉!没有怨言,没有悔恨,只有以死相随!

那样的情,已不仅仅是通常的儿女私情,中间夹杂着天下苍生!

因此,她们的名字同样铸进了历史,在滔滔史册洪流中,流传至今——

“如果,一生能得知心人,一个,便足够。”

唐云引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仍似无波。他是否在说,舜帝得两位有情人相伴相随,而在他的人生中,得其一,便已足够?

慢慢的,他的唇边又浮起了一个微笑,那个笑让世界皆无色!所有的花丛树影都渡上了一层光华!

“都说女子性伤感,为情,可折身牺命,男儿,若在情关,同样可以命相抵——”

语音很平淡,没有起伏,但唐云引的这句话却以不再是溪水潺流般的写意从容,似乎带了一份暗蓄的波涛,潜在了很深很深的底处。

他的眼,望向了简随云——

简随云的眼,仍在看着那丛竹,月光在她脸上流泻,没有人能看懂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情之一字,世人皆在尝,她是否能独善其身?

忽然,有人在笑!

笑声几不可闻。

仔细听,竹吟风唱中,的的确确有一丝笑声在隐隐地绕着,轻微,似一缕若有若无的牵在空中的线,随着风起伏。

并不像在对他们笑,是从竹林深处传来的,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就如花间的精灵在夜间趁人类熟睡后的偷笑一般,动听,又充满着奇异的魅惑,仿佛在对听到它的人说,“来吧,来吧,快随我来……”

二人对视一眼。

“可愿去看看?”唐云引的眼仿佛在这样说。

“随意——”简随云的神情淡淡。

视线略一交流,他们便举步向林中走去,是“既然已经到了,不妨看看而已”的随意。

林中竹影斑驳,风声簌簌,脚下曲径似要将他们带到一个无人可预知的国度,而那神秘轻悄的笑声也渐渐地停了。

二人不受影响,仍在行进,当眼前豁然开朗时,一阵含着湿意的风迎面而来——

他们看到了一面湖。

准确的说,是那面湖看到了他们!只因他们现身的一刻,湖旁的氛围便忽地变了,因他们的出现而倍有风情。

那是一面人工湖,不太大,在月下波光粼粼,湖面幽幽,有月的倒影在夜风惊起的涟漪中摇曳。此时,笑声又起,弥漫在空中,像是无处不在!

但如果内力极强的人可以确定,那笑声其实来自湖中。可湖面只有微波,没有其它!

“尔等是何人?”

突然,周围的空气涌出一阵阴寒,阴寒中有道很古怪的声音冒出——

并不刺耳,也不高亢,但偏偏就像是一只带刺的勾子直接勾上了人的心脏,并在里面撒上了几千只毛虫在横行蠕动。

让人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同时,有一只怪东西,从暗中出现!

第七十六章香培玉琢

简随云的背后,突然横出一样东西。

长而暴突,纵横交错,在月下泛着死气沉沉的青白色,活脱脱就是一只一掰就折的干柴。

但这干柴却有莫测的攻击力!

“尔等是何人?”

话未落,它已到,直扣向简随云的肩——

快!仿佛它已不知练过了几百万次,在黑暗中蓄积着力量,就等着这一击。

隐于暗处的风吉儿突然紧提一口气,即使她是老江湖,即使她见过简随云出手,并知道其看起来虽弱质纤雅,实则身怀绝学,但她仍然紧绷了神经。

只因她瞧得出那东西至少包含了一百五十种以上的随机变化,只要简随云有所反应,它便会跟着应变,封掉简随云所有的退路!

真可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而那怪东西的出现,也仿佛让乌云在瞬间蒙上了明月,天地间顿显黯淡,远远看去,她,竟然没有动?!

为何没有动?

有些意外,风吉儿眼睁睁看着那东西所有的变化都落了空,直接就扣上了它的目的地,毫无悬念。

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那东西极是刺眼,不应该落在一身无暇的她的肩头,就像是尘埃染镜,污浊了那具身子。

但简随云倒底是躲不开,还是不想躲?

这个问题未及想明白,接下来的发现让她微眯了眼,脸上惊疑不定。

夜风阵阵,一切似乎都已停止——

静而不动的东西,总是会让人看得更请楚。原来那事物不是什么干柴,根本就是一只手!

一只没有血色,形容枯槁,每一根指头都扭曲变形,似枝桠交错的手!如果不是连着一条臂膀,谁都无法认定它是人身上的一部分。

这个发现,让风吉儿的眼神涌起了阵阵波澜。简随云却仿佛对肩上的变化仍无所觉,即使是现在,仍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打算,衣袂轻扬,淡淡地盯着湖面。

唯一略有所动的,是唐云引。

他在那东西出现的一刻,也似毫无所觉,此时,只是轻挥双袖,在半空划过流云两道,剪于身后,又微微地移了目光,看向了简随云的背后——

那里,正杵着一截枯木!笔直一条,从上到下裹在深色中,僵硬木然,没有半丝温度,与夜融为一体。

但木头不会有那样一双眼!

亮得出奇,咄咄逼人,在整个近乎黑色的身体上显得格外的醒目,也使他在死气沉沉中透着一种慑人的奇诡。而奇诡的眼正死死盯着简随云的肩,一瞬不瞬!

但简随云的肩上除了他自己的手,什么也没有,他的视线为何就像被钉子牢牢钉住了一般?

“核尧,退下——”

又有人在说话,似来自天外,飘渺游离,却如瀑中之水从高空坠落后打在了玉盘上迸裂时的扣人心弦。

“是!”

像勾子一般的声音再出冒出,这一次可以确定它是来自那截“木头”的口中。但他的手,没有移开!他的人,没有退下!

而他盯着简随云的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喉头在牙关打开的一刻伴有一阵猛烈地滚动,胸部也有一个极大的起伏,僵白的脸上突然冒出一抹刺目的鲜红色,顺着他的嘴角在汩汩地下流——

就像一条腥红的细河,浸染了他的胸前!

淡淡的轻笑浮上了唐云引的眸中,他就像看到了一片飘花落到了简随云的肩上,眼中只有写意如画的风景,仿佛再不堪的事物与她沾上了边,都会变得入眼几分。

那份笑意中,是了然一切,全然放松的平静。就算那只手在扣上简随云肩头的第一刻起便不失时机地将内力贯出,他也依然在轻笑。

“禾尧——”

天外之音似乎掺进了几分冰冷,在催促着这个木头人放手。

严格说起来,此人面孔虽僵白硬冷,却五官深刻,眉目有型,宛似刀斧所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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