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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第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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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不是惯弄风月的文人雅士!

一个个很快便回了神,立刻又爆出大笑——

“大哥,这小子脑子有问题,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反来问咱们做强盗多久了,哈哈……”

所有的强盗都在笑,笑声连成一片——

此时,强盗头子动了!

他似乎不耐于和这个青衣人浪费时间,甚至等不及让手下去招呼这小子,自己就直接动手了。

神情间是胸有成竹、志得意满,并且想好了要一招就把这小子劈爬下,然后雄赳赳地带着美人儿离开。

可谓是先声夺人,连个招呼也没打,但他那一招出手后,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亲自出马?

一掌劈去,是冲着对方的脸,想像着把对方劈倒后,就踩住那小子的头,然后再让其钻过他的胯下,好好侮辱一番——

但明明就要劈着那张可恶的脸了,也明明看到那张像风中云一样淡然的脸在自己掌下逃无可逃了,却发现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

错过了那青衣人,直往地上扑,就像后面有十几个人在推着他,力量之大,让他毫无还手的余地,然后——

他的门牙险些掉了,“噗嗵”一声摔在地上,啃了一嘴黄土。

“大哥?!”

其他的贼人惊怔,不笑了!

他们的老大竟然在一招之间,就被对方摞倒?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惊疑不定。

他们没有看到那个人出手,甚至都没觉到那个人的身子动过一下,他们老大就直接爬在地上了,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沾着。

莫非是老大今天出门前喝多了酒,立足不稳,自己摔在了那里?

再看地上撅着屁股像青蛙一样伸展着四肢的大汉,三两下地爬站起,眼里是又惊又怒,还有不可思议。他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酒灌多了,失了准头?

但当着众兄弟的面扑个狗啃泥,是非常没面子的事,于是不由分说地把这笔帐赖到那青衣人身上,涨红着脸大吼出声——

“上!统通上!不要放过这个小子,老子要拨他的皮、抽他的筋、放他的血!”

又是那两句话,好像他们山寨再没有了新的劫路的措词。

于是,所有的强盗们都动了。

一共一十三人,在此时全动了。

抽出各自的兵器,抡刀挥斧,招招都向青衣人而去——

可谓是恶向胆边生,根本不讲什么“以多攻少”是不是符合江湖道义,更不管对方是不是赤手空拳,仿佛要十三把兵器一齐击下,把对方弄个粉身碎骨。

只见那个桃红衣衫的女子已立到一旁树下,并不打算趁机逃去,凤眼半弯,悄悄地看着——

看着看着,她眼里的异色更重。

只见这群强盗虽然没有绝技在身,却也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竟然懂得合击之术,将十三个人的能耐发挥扩大,使出了三十个人的力量。

而那个青衣人身形微微挫,像缓缓游动的鱼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如密网编织的杀招,并且抬起了一只手臂——

他出手了。

出手同样很慢,使得是最普通的招式。普通的任何一个走江湖耍把式的都能使得出!

只是由他使来,这些招式没有凌厉的杀气,更没有带起风团,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悠扬。

可奇怪的是,这种缓慢又平淡无奇的出招,偏偏就让那些人无法应对。

明明十三个大汉气势如虎,招招生风,但在离这青衣人还有二尺距离时,就像被胶粘住一般,手中兵刃是抽不回、也砍不下,停在了半空中——

一个个憋红了脸僵在那里,任青衣人平平的一掌打在身上,“呯”地飞了出去,倒地——

一个又一个,就像排好了队等着挨宰一般,被青衣人轻松写意地推翻。

落地后,呜呜叫痛,却都没有大的伤势在身,最多只是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而青衣人在中间换了三种招式,每一种伺候四个人。三四一十二,将十二个人都推出去后,才单手提住了那最后一个,轻轻地问——

“你们,做强盗多久了?”

又是先前那个问题。

被提住的正是蓄着山羊胡的“师爷”,他的眼里是一幅“活见鬼”的惊色,嘴巴在抽动,答不出话来,仿佛太过吃惊,以至于嘴角僵硬。

青衣人见他全身抖得像筛糠,手一松,山羊胡屁股着了地,疼得呲牙咧嘴。紧接着那个为首的大汉,也就是强盗头子便到了青衣人手里。

“做强盗多久了?”

青衣人徐徐问着。

强盗头子脸色惨白,腿在发抖。他本是被摔出去的十二个中的一个,却同他的手下一样没有还手之力,现在又像小鸡似地被对方提在手中。

而眼前的人明明就像临家的少年在问他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但却让他忍不住打寒颤。

这个人倒底是谁?

他太吃惊了。

好歹他也在江湖上混过几十年,却从来没有听过什么人竟有这么厉害,几招间便将他们摆平,让他们败得这样狼狈和快速。而对方却是如此年青。

“少……少侠……我们弟兄在此占山为王只……只有一个……一个月……”

他颤颤惊惊地回答着。

青衣人笑了——

唇角只是勾起一抹,半弯的孤度,静静的笑。

但那笑容,就像他的声音,飘然、清彻,大汉突然瞪大了眼,眼中闪过一抹痴色——

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少年的笑容,竟然像有一朵花开在了他的心头,若有似无的浮动着浅香,让他粗俗了几十年的心底,突然泛起幼时最单纯的一段回忆。

那些回忆似天上的白云,洁而无暇,是他没有当强盗前最干净的生活片断。

“走——”

青衣人松手。

大汉双脚落地后,回了神,开始又惊又疑,这个人是让他们走?难道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

直到脚下立稳后,他还在拿不准主意,倒底应该立刻撒丫子逃跑,还是——

“你,站起来。”此时青衣人看向了身边地上的狗头师爷。

那山羊胡子呲开牙,不知应该哭,还是笑,显然对方特意点他的名,是要另外“招待”他了。

“不如把我劈成两半,一半挂在这条道上,一半挂在山门上,好给你这山寨填个威风凛凛的标记,让外面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斧头山,斧头山上有个斧头寨……”

青衣人缓缓地说着,山羊胡的脸色越来越白。

他仰头看着这个一袭青袍、淡淡立着的人,从对方平静的面色中瞧不出深浅。

而从林隙间投下的阳光照在这个人身上,使对方的皮肤更加的明净,宽阔的眉宇间,竟有一份说不出的让人心里宁静的东西——

他是粗人,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像有一片云从天上落在了地面,浮在了这片树林中,来到他的眼前。

“李三,还不快起来给少侠赔不是?”强盗头子在此时踹了他一脚,催促着。

“是……是……是……”他一边往起爬,一边将跌落在身边的扇子捡拾在手中。

就在他直腰抬头的一刻,几点星芒从他手中扇间闪出,直向青衣人面门扑去。

“小心!”旁边树下的女子惊喊了一声

只见星芒如电,眨眼间就到了青衣人的面门前,那个狗头师爷则在同时三步一窜,四步一跳地向林中逸去——

接着,是安静。

非常安静。

除了山羊胡逃跑时的穿林过叶声,这周围是一片窒人的静。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看着青衣人,脸上是不可思议,是震惊莫名。

刚刚还在地上“哎呀”呼痛的十一个人都住了口,与他们的老大一样,怔怔地反应不过来。

暗器呢?

暗器去了哪里?

那可是淬了毒的流星针,见血封喉,中者立刻毙命。

他们明明看到那几点星芒已直奔青衣人的面门,并且躲无可躲了——

要知道,那是铁扇的机簧所发,力道之大、去势之快,人力难为,再加上是偷袭,距离又近,几乎是人就应该躲不过的。

但事情的发展太诡异了。

因为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那几点暗器去了哪里,包括离青衣人最近的强盗头子也没看到!

明明那些流星针在空中飞射着,离青衣人的脸只有一寸之遥了,却在突然之间没了踪影,平空消失。

真是诡异。

他们无法相信世上竟有人有这样的身手,连袖子都没动一下,就收了他们以为是百发百中的暗器,但倒底是对方没动,还是动了,他们没看到?

“带他回来——”

青衣人又开口了,是对旁边的强盗头子说的。

强盗头子在震惊中,就见青衣人看了他一眼,并且对他说了这句话。

他怔了怔,带谁回来?但很快反应过来,青衣人是让他带那个正在逃跑的师爷回来?不知道他跟着一起跑,会不会成功脱逃?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轻功会不会同样高深莫测?

来不及细想,脚下已动,只念着将那说错话的厮给捉回来将功赎罪,兴许对方会只拿那个师爷开刀而放过他们。

就见黑风掠过,带着落叶簌簌,跑出十二丈外的山羊胡被大汉提了回来。

可见他与他们老大的功力比起来,相差甚远,还没来得及钻进密林,就被捉住。

“少侠,这厮任由你处置。”强盗头子将他摔在地上,搓了搓手。

青衣人却没有看他们一眼,抬头透过树林望向天际,似笑非笑地说,“由你代劳,将他的须髯拔尽。”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怔住。

什么意思?

“少侠是让我拔光这老小子的胡子?“强盗头子半惊半疑地问,一脸的小心谨慎。

“他一人受过,换你等平安。”青衣人又丢出一句,再不开口。

其他人听了,脸上又怔,接着泛起喜色。互相看了看,眼里在交流讯息——

难道这个人是让他们把这狗头军师的胡子拔光,就会放过他们所有的人?

但青衣人不再说话,他们无从求证,也不敢求证,再互相对视后,都把目光集中向他们的老大。

包括那山羊胡子也投过去目光,甚至含着喜色。

“难道拔了我的胡子,就能逃过一劫了?”

他这样想着,非常明白青衣人与他们的差别太大,是天上地下的距离,他偷袭不成,跑又跑不了,要死也在对方的一念间,于是,跪在地上,抱住强盗头子的腿,哭嚎——

“大哥啊,你拔吧,如果能用我这点胡子换回众家兄弟的命,我李三甘愿受罚。大哥,你使劲拔吧!”

他倒是一副就义凛然的样子,跟先前的猥琐大不相同,只有眼里闪过几丝阴沉。

于是,林中传来哀叫声——

“哎呀”“哎哟”“啊”……

各式各样的呼痛声,叫得是山摇地动,就像在被剥皮一般,全是从那山羊胡口里传出来的。

第三章我的名字风吉儿

在所有的强盗都提着裤子,狼狈仓皇地离开后,青衣人挥挥衣袖,带起清风一缕,向前而去——

“恩人!”

一声娇唤,桃红身影携着淡香,卷到了他身边——

而这一次,青衣人没有让她抱住,身形似乎没有动,便闪过了她的搂抱。

女子的双臂扑了个空,瞪大春水双眸,看着青衣人,并收到了一句轻缓的、飘然的话——

“我出手,只因他们挡了我的路。我不出手,你同样能过——”

他在说什么?

“恩人,你若不相助,小女子今日就会惨遭凌辱了,这林中又再无他人,谁会来救我?”那女子眼珠一转,笑得嫣然。

“你。”

青衣人脚下不停,一个字作回答。

而那个字仍带着他特有的语气,像淡花浮落。

女子眸中立现流光异彩,竟是十二分的艳丽!艳丽的夺人!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艳的真是极致!

她放下手臂,偏着头,笑眯眯地说,“你的声音这般好听,我喜欢。”

梨涡随着她的笑容,顿现,只有一个,现在右颊边,一闪一闪,将她的容颜点缀的生动,仿佛玉雕的天人活了一般,不再只是弱柳扶风的娇柔。

青衣人也看着她,看得仔细,微笑缓缓地浮起——

女子怔了怔,眼又眨了眨,“你的笑,竟像花开有声!”

她很吃惊。

在先前,她立于树下,并没有从正面看到这个人的笑容。

青衣人脚下又动,衣袍轻扬,没有惊起半丝尘土——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跟了过去,走在青衣人身边笑微微地自我介绍,“我的名字,风吉儿。”

青衣人没有回应。

“你的眼神倒是厉害,看得出我刚才是在装模作样,”她又上下打量身边的人。

“我闲极无聊,便逗那些贼人讨讨乐子,没成想遇上了你,”她嘿嘿冷笑出声,“如果你不出手,老娘会痛快地修理他们一顿,可不会像你那样轻易地就放过他们。”

青衣人看了她一眼——

“只是——”

她却又叹了口气,颇为失望地说:“有些日子没出来了,这次刚出门就碰上这么一路货色,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功夫却是三脚虾,若非你出现,姑奶奶我也失了装下去的兴趣,会直接踢他们回老家——”

言下之意,她是很看不起那些强盗的身手的,而她掰了掰手指,眼睛又斜了一眼旁边的人,补充,“难道江湖上太平了几年,大盗大匪都改行了?就剩下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跑出来唬人,真是坏了盗匪的名声。”

说到此,她的脸上现出些迷离。

“但我风吉儿真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三招两式便摆平了他们,招式普通,身手却莫测,江湖少见——”

言罢,双眸微眯,一直瞅着青衣人的侧面。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不能开口回个话?姑娘我的名字是风吉儿,江湖人送个外号叫‘柳叶刀’,今日相见,看你万分顺眼,对你可是掏心挖肺地坦白到底,你倒是开个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双眼珠子紧紧地绞在青衣人身上,死死不放松,似乎非要盯地对方有了反应。

“你的夫,放心你一人出来?”

青衣人有反应了,声音似落花入水。

但他吐出的这句话,让风吉儿吃一惊,脸上变了几变,才恢复常态,“咯咯”地笑着说,“哟,恩人哪,人家可是个大姑娘,你怎么这样说?”

青衣人看她,似笑,却也非笑,目光中似乎能洞察一切——

“如果,二十三四岁的女子仍未出阁,也许,你是单身。”

风吉儿的美眸眨了几眨,在对方的那种目光下,心思几转几回后,纤细的指尖摸上了自己的脸,反问,“我有那么老吗?是奴家的妆没化好,还是你这人的眼格外毒辣?”

她说着说着,抛了个风情万种的眼神给青衣人——

青衣人静静地笑。

风吉儿也“咯咯”笑起,突然把头向青衣人的肩上歪去,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在青衣人的耳旁呢喃着,“好人儿,你的怀抱可真是舒服,比我家那杀千刀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说着,合上眼睑,头舒适地在青衣人的肩上蹭了蹭,似乎在回忆着先前身旁人环抱着她的感觉,但她的话中也承认了她有个“杀千刀”的夫婿。

而青衣人这一次没有闪开她,任她靠着,一边走一边拖着个眉目间有万千变化的丽人儿。

小径上,便是二人相依相傍的影子,斜斜地拉着——

“恩人,你身上有种体香,好像是……”吉儿又睁开眼,笑嘻嘻歪着头思索。

不一刻,弹了个响指,惊喜地说:“对了,是茶香,是绿茶的盈香,这味道不错,比我们这种女儿家的脂粉气雅致多了。”

说罢,她的眸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试探,盯着身旁人。

风正穿过,树影舞婆娑,青青的绿色映在二人彼此的身上——

她盯着、盯着——

眼里渐渐失神——

似乎,看到了一幅山水图,泼墨而成,笔法恣纵,意境旷达,并且带着一些隐隐的雄俊,似恬淡,又似巍然,更多的却是悠扬、高远,让她的心中是无限的延伸——

耳旁好像在同时伴有一曲流水之音,缓缓地、缓缓地拨动着——

…………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痒意惊醒了风吉儿!

惊醒后,她震动,脸上是再也无法掩饰的诧色。

再看身边人,依然是先前的侧颜——

微笑淡淡,眼神悠然,盯着小径前方,步履翩跹——

那轮廓,没有俊郎分明,也没有清丽无双,只是明净舒展,却将风吉儿引入了刚才的那种意境中,

而且她竟然是一边看一边走着的,脚步都没停过一下。

“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她暗自忖度,真正让她吃惊的是,自己也算经历无数,看遍风云,竟然就这样失神了而不自知?

脸上又有痒意传来,是林风将青衣人的发丝扬起,有几缕飞到她了面颊上,搔痒了她细致如雪的肌肤。

也正是这种痒意才唤回她的神智。

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后,她“咯咯”笑起——

“好人儿,告诉我,为何你总是问那些贼人做强盗有多久了?”

青衣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她的失神,又似乎注意到了,却并不在意,从容依旧,此时闻言,若有似无的笑,缓缓地作了回应,“做盗的时间越长,恶便越大——”

风吉儿意外。

这个答案并不多让人吃惊,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法子分开心神去想过,既然没有经过自己的思索,乍听答案自然就有些意外。

“他们如果不是只做了一个月的强盗,你有可能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风吉儿双眸紧转,迅速又补上一句,“但他们的话怎么可信?那种恶人,几个会说真话?那样放过他们是太便宜了!”

青衣人唇角弧度微加,没有转过视线,“世间事,自随他去,我,不会杀人,也不会让人杀。”

风吉儿怔了怔,再看这个人——

他的话中是“不会让人杀”?一个“让”字,便显出一种主动权来。仿佛别人要杀他,要看他“让”与“不让”,而不是别人杀与不杀。

再望他全身——

体态颀长,没有半丝赘色。一步之间是清风拂云,两步之间,是淡然洒脱。

那种淡然,没有人间半丝的牵杂。

她突然明白,这个人,随心而为,自在卷舒,不能用世间所谓的正恶观念、罚善尺度来衡量和约束他。

而他的话中意,似深似浅,一时难以明了,却也听出了些意味,这个人,不会像很多江湖人一样,即使自诩正派,见了恶人便以为是惩恶扬善,出师有名,就除之而后快,将生命轻贱。

但世间人,尤其?br/gt;

简随云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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