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墨竹思忖半刻后就同意了这个决定。
一言不发的上去劈掌砍晕了张牙舞爪的申若雨,深深抬头看了眼,抱起申若雨在莫子谦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轻步而去,少顷,自密道尽出传来石门启动的声音。
欣慰的弯起了唇角,七叔依旧是七叔,是那个最过了解自己的人,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能在第一时间最大程度的助自己一臂之力,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
“大兴皇帝,可否麻烦你一件事?”
司徒绝掩住一刹那的惊讶:“请将。”
“派人火速准备一百麻袋的沙石装好,选一空旷场地,将装满沙石的麻袋成三角之势紧密堆叠成约半人之高,剩下的在相隔五十哦不,一百米之处一字排开堆叠约半米高度,在我出来前做好,不知可否?”
司徒绝自然颔首应可。
司徒绝出去后,室内剩下的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倒有些尴尬了。
“不如你们两个也出去吧……”这么干巴巴的瞪着爷手里的手榴弹,就算不紧张也被他们瞪出怯场来。
舌尖润润干裂的唇,司寇殇故作轻松道:“我看你拿着那个丑东西那么久,是不是很累了?我是男人,力气不知比你大多少倍,不如换我来替你,恩?”
歉意的笑笑:“实在对不住,这不是交接棒,不存在中途换人的现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此话一出,司寇殇的小脸白了,莫子谦的呼吸急促了。
两人的脚钉在原地迟迟不动,可对面的人就有些火急火燎了。
“你们立在那里干什么?等着供人观瞻吗?走吧,走吧,拜托你们快走吧……为什么还不走啊?就算你们不想走但我儿子也想走啊,他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密室空气又不流通,他不能呆在这里太久的啊……”
脚踝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呼吸猝然一抖!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静止,身体所有感觉全部都在一刹那凝聚在右手神经,不知是不是高度紧张而产生了错觉,那一刹那手中握着的力度似乎出现了偏差,右手握紧的手榴弹内部仿佛不安的躁动起来,惊得全身的细胞刹那间惊悚起来,无边的恐怖自心底深处汹涌而出,排山倒海的寒意仿佛从灵魂深处破体而出——
脑海炸开了一片,呼吸凝滞在出口的一瞬——
惊惶的目光扫过元宝安睡的容颜,泪水漫上的同时哽咽在喉咙里的吼声也几欲破喉而出——
走啊!快带着我的元宝走啊!!
司寇殇和莫子谦只觉浑身冰冷,血液似乎在身体周身倒流,对面人那自骨子里自灵魂深处渗透的那种绝望,那种悲恸,那种哀绝的恳求让他们几欲落泪,她那犹如濒临绝境的小动物的绝望模样更令他们恨不得能替她承受此刻无边的无助与凄惶——他们似乎知晓她哀绝恳求的内容,也冥冥中预料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可谁也没有向外移动分毫脚步,一刹那间向来不和的两人仿佛达成了共识,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一刻,他们宁愿抱着心爱的人一块死亦不愿孤身一人独自生!
“天儿别怕,镇定点!你还没有输,你还有希望!”掷地有声的清冽声音犹如一剂强心剂注入了压抑的,躁动的,烦闷的空气之中。几乎陷入绝境之中无法自拔的人不由得抬头看向声音处,见了熟悉的容颜熟悉的身影,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泪在一刹那流的愈发恣意。
“天儿不许哭!如果你不想输,你就要竭尽全力打败你的情绪!连坐三个深呼吸,放空思维,利用你体内的真气助你调节紊乱情绪——别怕天儿,你行的,相信七叔!”
不知何时,申墨竹已经走到对面人的身前,温热的掌心力度适中的抚着她的腰背,另一手托起那一直擎在半空几乎僵硬的右手,一边软中带硬的安慰,一边极富耐心的指导。
“只要你的右手之物爆发之前,哪怕只有片刻,你也是有希望的。天儿,七叔相信你能度这关,你也要给自己信心,懂吗?”
在他包含鼓励的目光下含泪点点头。
轻幅度的吸吸鼻子,深呼吸了下平复情绪,眼角余光扫过对面矗电线杆子的两人,脸上不豫的努努嘴:“七叔你说说他们,真是讨厌死了,让他们离开偏与我对着干,难道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让我身上背负的人命担子越沉我的压力就越大?本来有八成的机会脱险,让他们两个一搅和,我差点命丧于此,简直要呕死人了……”
“行了,别发牢马蚤了,先度得了这个难关再说。”清淡淡的眸光略微一扫被锦袍覆盖的双腿,问道:“能迈开的了第一步否?”
无奈的塌下了脸:“脚抽了。”
“那你准备好了,七叔这就抱你出去,你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管,集中精力在你右手的力度上,一定要保证这一路上力度均衡,切不可再因外界干扰等等原因扰了你的情绪,紊乱了力度。”
郑重的点头:“这事的严重性我明白的,七叔你放心。”
在做好准备后冲他颔首,他俯下身躯轻轻抱起我,顿了片刻给予缓冲时间后,四平八稳的朝外走去。
路过司寇殇和,莫子谦两人时,尽管他极力压抑着不破口大骂,可一想到这两个男人自作情种的在这碍手碍脚不说,还把天儿激的情绪失控差点引发一场不可挽回的悲剧,他就无法坦然的一笑而过。所以在经过他们两人的时候,他极为不淡定的吐了四个字:“两只蠢蛋。”
说完后他轻飘飘的抱着人走了,留下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差点炸毛……
故申家府邸一处空旷的空地上,诚如爷先前吩咐的那般,用装满沙石的麻袋围得三角形紧密严实,中间空出的缝隙差不多刚好能放开一个拳头。
“七叔,我松手后,多则十刹那,少则或许只有四刹那,你确定有把握飞到一百米开外?还抱着我这个累赘……”七叔冷下去的眸色自动令爷消声。
温热的气息自动贴上了爷的耳廓:“天儿,你记住,你永远也不是我的累赘,而是我灵魂不可或缺的另一半。”没有人会将自己灵魂的另一半当做累赘。
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七叔,你说的极对。”爷确实在你身上看见了爷一半的影子。
在放下手中这颗爆发力极强的危险物件之时,一百米外的外围人员无不瞬间屏住了呼吸,而夹杂在外围人员中的司寇殇和莫子谦相互掐中了对方的皮肉犹不自知,四目直勾勾的盯着翩若惊鸿朝他们疾驰而来的两人,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只恨不得能化身为鹏助他们一臂之力——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们身后猝然响彻,漫天扬起的沙石四散砸开,冬季的夜空里夹杂着沙石的火花绚丽的渲染了半边天际,在乘风而飞的两人身后涂抹成别样生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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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篇】第五十章小混账
坚硬的青石板地面上,半径一尺,深过半尺的地坑宛如天石砸起的凹陷,在烟尘落定之时清晰明了的呈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几乎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震撼,不足以表达此刻他们内心汹涌而起的澎湃!
谁能料到,看似小小的手中之物,顷刻爆发起来的威力竟强悍到如斯地步?
爆裂开来的百余袋沙石暂且不提,就且看那突兀之间蹦起至四分五裂的青石板,不难想象,坚硬如铁的石板尚且粉碎至此,倘若换做血肉之躯,岂不更是要粉身碎骨?
惶悚,亦不足以陈诉此刻他们犹如未消的深深余悸!
倘若密室里中她没有快申若雨一步劫走那骇怖之物……
倘若密室中手持骇怖之物的她稍有差池……
倘若以身犯险的他们二人再迟片刻……
倘若……
“你腿不是正抽着,那还乱折腾什么?”
“它抽也是挑时候的,危险信号一解除它也就恰如其分的不抽了。”
几个人的混乱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对话声打断,闻声望去,正见绯衣之人从申墨竹的怀里跳下来,挥手摆脱旁人的搀扶,试探的左右跺了几下脚,确认无碍后,随手拢了拢衣襟,回顾身后百米之处爆裂后的惨烈场景,却并无意外之色的平静收回眸色,简单的负手而立,眉毛一轩,转动漆黑如湛在水银里的黑珍珠般的眸子朝着他们的方向缓慢扫了过来。
司寇殇心里一动,这盈盈眸光竟在他的方位停住不前……
但,眸光也就仅仅停顿片刻。
“七叔,近几日舟车劳顿睡眠欠缺,再经历今儿个这多事之夜,我难免有些体力不支……瞧这天色也朦朦亮了,不如休整一日,等养足了精神明日再赶路,你说呢?”
听到问话申墨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他那双波澜不惊却深不见底仿佛能洞察人一切内心想法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双漆黑湛亮的瞳仁。
许久,方移了目光,出口淡淡:“瑞行打造的马车举世闻名,以高超的缓冲之效享誉四方,过会我会令人在马车上铺上厚软的被褥,四面车壁加之车顶也会以厚实的貂裘铺盖借以遮寒和隔音,休憩其中相信不次于那舒适的高床软枕。”
闻言,爷转开了脸,抿着唇不语。
司寇殇冷笑了起来:“还以为密室里你对儿子的承诺是出自真心,谁料你的真心到底也抵不过你七叔的一句话!可怜元宝他忆母成痴以致被恶人所骗,差点被害的尸骨无存,至今还昏迷不醒,满心以为元宝他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这个当娘的,岂料你……也罢,注定是个没娘疼的可怜娃,又能期待什么?期望越大,嗬,恐怕失望就越大吧!”
司寇殇瞪着细长的眼义正言辞,抱着儿子浑身散发着义愤填膺的气息,词锋犀利尖锐,当然其中不乏激将成分。
莫子谦不齿的使劲抖抖折扇,有本事别处处拿孩子来说事,以孩子当挡箭牌那不算真英雄,若真是好汉,那就正面挑明了话来讲。
司寇殇挑眼:“大冬天的你抖什么扇子?虚火旺威的话不妨去墨竹楼转转,驱热降火,保证药到病除。”着重了音在墨竹两字,细长的眼线似有若无的朝申墨竹那方瞄了瞄,含沙射影。
对于唱做俱佳兼之毒舌一枚不饶人的司寇殇,莫子谦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更别提奋起来与之一较高低了。依然不为所动的抖扇子,眼角瞟着申墨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火积蓄,他的心里甭提多么的悠哉畅快。
“七叔,停留一日毋庸置疑,我亏欠元宝太多,能弥补的我想尽量弥补给他。”不去看七叔何种脸色坚持将话说完,走至司寇殇跟前,不由分说接过尚在昏迷的元宝。
抱着沉甸甸的元宝爷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也顾不上看他们几人迥然不同的神色,爷此刻心里头所惦念的却是另一件事……
至于危险爆炸物善后工作他们是怎么处理的爷无意过问,而至于对申若雨的处置工作又是如何爷也失了打听的兴趣,经此一闹,恐怕她再出现在爷面前的几率是微乎其微,让它消逝是她的归宿之一,但爷更相信的是有人会舍不得,因为她身上携带的价值足矣令争霸天下的野心家趋之若鹜。
一直到辰时,元宝才从昏迷中迷迷糊糊的醒来,见到了爷,又哭又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着爷的头发不松手,几寸长的两只小脚丫蹬踹的爷的肚皮好大一片青紫,直把爷痛的直把元宝他爹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
“娘坏!娘坏坏!娘不要元宝了,娘生弟弟不要元宝了!我不要,我不要,呜哇……”撒泼打滚,元宝四蹄朝天的乱蹬乱刨,嘴里边哭嚎边咕嚷,鼻涕两条长挂,眼角睁一只闭一只,脑袋伴随着哭嚎节奏摇晃着犹如风火轮。
扯着他爪子下的头发爷欲哭无泪:“乖乖,听话啊,你松开爪儿,娘疼你啊——”
“坏人!娘是坏人!不要小弟弟,元宝不要小弟弟——!”
“咝——好好,娘答应你不给你生小弟弟,娘答应你,娘保证,求求你小祖宗快松爪吧,娘快被你薅成灭绝师太了!”
暂停了乱抓抓扯的前蹄和乱刨乱踢的后踢,睁开闭着的那只眼,两只眼睛散发的光芒充满了不信任:“真的?”头发被抓的风中凌乱的爷几乎跪在他小祖宗的床边,虔诚的只差双手交叉耶稣了:“真的。”
两字一出,元宝挂满鼻涕的脸瞬间扭曲,这回索性两只眼一块闭上,爪子豁上去的薅上爷头顶密集区的一大撮,缠了满爪就开始顺逆时针无规则性的半空疾绕,与此同时灭顶的嚎声铺天盖地。
“娘坏啊,娘坏,骗小孩子啊娘缺德啊……”
忍着一腔怒火:“娘怎么骗你了?刚刚娘不是答应了你的要求吗?”
元宝悲愤:“爹说过,娘说十句话,九句话都是哄人玩的,所以听娘说话,要反过来听!娘说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娘骗小孩子,缺德啊,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暴跳如雷:“你这个兔崽子,爷生的就是你!”
“你生女儿没屁眼!”自知失言的元宝连忙改口,可换来的却是某人的勃然大怒!
“你这个死小孩,你等着,你等着爷拿鞋底拍死你!”
“你拍,你拍啊!拍不死小爷,你就跟着小爷姓!”
这混账小东西,这混账小东西!爷一定要拍扁他!一定要拍扁他!
跟谁学的这懒皮死样?几月不见这掐架骂人样样拿手这是?
脸部肌肉连连抽搐,尤其是瞧着他那盘着小萝卜腿掐着小水蛇腰一副唯我独尊颐指气使的欠揍样,简直要逼得爷吐血三升不止,怒焰窜起六尺不高!还小爷?他大爷的!
谁较的儿子这是?哪个龌龊死蛋将儿子调教成这幅德行的?爷扇光他全家!
任他抓绕,索性豁上去头发不要了,一手按住他的小身子板,一手力求展成蒲扇型,冲着他的两瓣屁股风驰电掣而且!
不是家庭暴力,是玉不琢,不成器啊!
“住手!”突然横插一杠的反对声音极为不和谐的响起,与此同时,微凉的手掌紧紧锁住爷高扬的手,腰间一紧,后背紧贴上了一具健实的男性躯膛。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爷一跳,即刻反应过来反射性的朝外间瞥了瞥眼。
含着淡淡麝香的气息自耳根处酥酥麻麻的吞吐:“你在找你七叔,嗯?br/gt;
奸臣当道全集第7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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