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神,阮夏轻咳着避开顾远探究的眼神:“没什么。”
手,下意识地拉了拉身上紧裹的西装。
望了眼她身上披着的啡色的纪梵希西装,黑眸几不可微地眯了眯,而后状似随意地低声问道:“他还好吧?”
没有问他是谁,只是关心他好不好。
阮夏有瞬间的怔愣,而后瞥到身上披着的西装,恍然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讷讷地点了点头:“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而已,现在还在昏迷中。”
顾远轻点了下头,自然而然地执起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阮夏愣愣地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望着他包覆住自己手的大掌,有瞬间的失神,而后是满心胀满的莫名暖流……
大概是因为紧绷了一个上午的神经突然间松懈下来的缘故,阮夏刚上车没一会便斜靠着车窗沉沉睡去,没有阴影没有噩梦,梦中时一片祥和的宁静,平静的容颜也睡得毫无防备。
顾远平稳而专注地开着车,时不时回头望眼她沉睡的容颜,开车不同于来时的狂奔加速,他开得极慢,极小心地在车阵中平稳穿行……
回到阮夏租住的小公寓时阮夏还在沉睡中,顾远将车子熄了火,没有叫醒她,只是转头,静静地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容颜,星眸半敛,不知所想……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几不可微地动了动,修长的手指,在瞬间的迟疑后,慢慢地抚上她细致的容颜,描绘着她的轮廓,而后沿着细长秀美的眉毛,眼睑,鼻尖,慢慢轻抚而下,落在她丰润却略显苍白的娇唇上,轻轻摩挲着……
似是被唇间的爱抚惊醒,阮夏嘤咛一声,悠悠转醒,紧闭着的美眸慢慢睁开,带着初醒的迷离……
顾远在阮夏睁开眼的瞬间收回在她唇上肆虐的修长手指,望向她,淡淡开口:“醒了?”
混沌的意识在他清淡的嗓音中回神,阮夏愣愣地点了点头,唇上隐隐传来不属于自己的余温,莫名地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在唇间蔓延……
迷离的眼神带着困惑,阮夏下意识地望向顾远,不意与他落在自己唇上的视线相撞,无意瞥见他幽深的眸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浓郁墨色,脸,不自觉地飘红,娇唇抿了抿,阮夏略显尴尬地低声扔下句“我先回去了,谢谢总经理”后便推开车门下车。
望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眸中的墨色瞬间加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顾远跟着下车,跟在阮夏身后与她一同起身往她租住的小公寓走去。
背后是顾远沉稳的脚步,隔着段不远的距离,行走间,阮夏隐约感觉彼此衣袂的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那几不可微地摩挲让阮夏莫名地有种心跳如鼓擂的紧张……
不知道他为何要跟着自己上楼,是因为担心自己吗?
刚刚在他怀中那场失控的痛哭发泄后,她已经将心情调试好,她以为以他敏锐的洞察力,他已经看得到她的恢复。
不解顾远为何跟着自己上楼,阮夏也不好开口询问,手略显颤抖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阮夏手轻握着门把,转头望向顾远,低声道谢:“总经理,我已经没事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眉毛轻轻一挑,顾远问得云淡风轻:“阮小姐这是在下逐客令?”
看她精神似乎恢复不少,少了刚刚初见时的脆弱,往日的冷静犀利已经隐约可从苍白如纸的脸色窥见一二。
阮夏一愣,而后不自然地笑了笑:“总经理已经为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时装秀还没结束吧?”
顾远不甚在意地开口:“开幕式的事自有人负责。”
阮夏耸耸肩,既然他不愿走她也不好过河拆桥,轻轻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那总经理请自便。”
担惊受怕了一个上午,阮夏不以为自己还有精力去招呼他。
“阮夏!”背后传来顾远略显低哑的嗓音。
“嗯?”疑惑地转头,手,却突然被人轻轻攫住,力道轻浅,阮夏却挣脱不开,带着困惑的双眸不自觉地抬头望向顾远。
还来不及看清顾远脸上的神色,被握着的手却瞬间传来一股不小的力道,一个天旋地转,阮夏还没意会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卡擦”地一声脆响,随着被踢上的房门落锁的声音,阮夏瞬间便被顾远狠狠地压在了被关上的门板上……
因惊呼而微启的红唇,也瞬间被狠狠地覆上……
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他瞬间烫热的胸膛,双手,却冷不丁地被他以掌隔开,十指相扣,紧紧交握住拉至头顶紧紧地抵在门板上,隔着衣裳的躯体被迫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不留丝毫空隙……
粗重凌乱的喘息在彼此间萦绕开来……
他的吻来得突然而急促,带着强势的掠夺,胸腹间的空气几乎被他狠狠地吞噬而光,唇齿间,留下的是他随之而来的火热啃噬和纠缠,仿佛带着熊熊烈焰,几乎将她燃烧殆尽,湮没在他突如其来的激|情中……
脑海,转瞬间是一片如纸的空白,唯余唇齿间的火热纠缠……
粗重凌乱的喘息在窄小温馨的小房间中蔓延,伴随着衣服“窸窸窣窣”坠地的声音……
阮夏不知道两人的衣服是何时褪离彼此的,也记不清她是什么时候被顾远抱着由门边转向床上的,她的意识,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烈焰,早已沦陷在他火热的掠夺中……
当他整个轻柔地覆在她身上,以一种她看不懂的墨色深深地凝视着她时,她便迷失在了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中……
直到他坚定,而又缓慢地进入她的那一刻,那瞬间的尖锐疼痛将她的意识悉数唤回,下意识地伸手推拒着他,阮夏扭动着身子想将他深埋体内的某处从体内驱除,却换来他更激狂的律动,尖锐的快感代替初始时的疼痛,她的意识,在他火热的掠夺中,再次飘飞,满心满脑,只余下他被激|情汗湿而微微滑落的几缕黑发……
以及,在遁入云端那一刻,他扣住她尖细的下巴,强逼她的视线落入他黑沉不见底的墨眸深处,以着沙哑却不容置喙的低沉嗓音,执意索要她的答案,此刻在你体内的,是谁?…
【022摔门而去】
顾远的体力和耐力极好,他可以在带着她一同在云端与地狱间激荡的刹那,停止一切动作,而后定定地望着她,执意逼出她的答案……
阮夏薄弱的意识虽然几乎完全沦陷在他刻意营造的激|情漩涡中,却依然下意识地紧咬牙关,执意紧紧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任修剪尖细的美甲划破他的肌肤,与他一同沉沦在彼此体内……
终究承受不住顾远突然掀起的狂涛骇浪,伴着娇喘的尖叫,“顾远”二字刚出口,便悉数没入他的口中,唇舌的纠缠交融,激起更加激狂的□浪潮……
记住,在你体内的,是顾远……只是顾远,不是总经理,也不是任何其他的男人……
在陷入昏睡前,耳边传来的是他沙哑的低吼,伴随着一记强有力的释放,她与他紧攀着彼此,一同坠入云端……
男人发情时是不分时间和场合,也不分对象的,阮夏在承受不住顾远掀起的狂狼情潮中沉睡过去前,这是脑海中唯一飘过的完整的句子。
也不知睡了多久,阮夏迷糊着醒来时发现自己仍蜷缩在顾远的怀中,环抱着彼此,四肢纠缠,搂得严丝密缝不留丝毫空隙,在芳菲四月天的春意中却带着夏日的灼烫……
望着那张熟睡中依然凌厉强势的俊脸,阮夏飘散的意识骤然回笼,稍早前激狂的一幕让阮夏尚未从刚刚的暧昧情潮中恢复过来的精致脸蛋瞬间嫣红如花。
抬眼往窗外望了眼,暮色已降临,带着夜的迷离,莫名地让未开灯的昏暗房间染上了股挥之不去的暧昧□,望了眼似是还在熟睡中的顾远,阮夏稍稍挣扎着欲要起床,却在微微的扯动间蓦然僵住,他原本随意搁在她腰间的手……
本就嫣红如花的俏脸瞬间火辣辣地发烫,正在进退的尴尬间时,阮夏不经意抬眸,冷不丁与顾远突然睁开的深亮墨眸撞上,幽深不见底的眸心处隐隐有暗火闪烁……
没料到他突然睁眼,阮夏瞬间失去了思考的意识,只能微启红唇愣愣地望向顾远……
嘴角微微扬起,顾远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醒了?”
原本箍在她腰间的手掌开始若有似无地在□在空气中的肌肤上摩挲,掀起一阵战栗……
“总经理……啊!”
突如其来的惊呼代替了未尽的话,顾远突然一个利落的翻身,阮夏便被狠狠地压在了下面,阮夏倒抽一口冷气,伸手抵着顾远厚实的胸膛,红着脸不敢望向他因□而染得愈发深黑墨亮的星眸,目光闪躲,语无伦次:“总经理,我……累了。”
一次失控可以说是意外,再次失控就不能再用意外来解释,阮夏很清楚地感知到彼此间存在的莫名张力,但对于两个不同世界上的人,这种张力的存在最终只会反噬,顾远,不是她招惹得起的人。
深亮的墨眸微微地眯起,带着探究,定定地望着她嫣红的俏脸,没有说话,猜不透他为何以这种研判的眼神紧盯着自己,阮夏下意识地避开他近乎逼视的眼神,身子不自觉地微微扭动了一下,却惹来顾远突然间的紧绷……
伸手握住她轻摆的腰肢,顾远嗓音低哑紧绷:“别动,再抱一下就好。”
“好重!”伸手推挤着他的胸膛,阮夏因□而变得柔媚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抹撒娇的味道。
轻轻一笑,顾远突然抱紧她,一个翻身,阮夏瞬间便趴在了顾远的身上。
阮夏下意识地挣扎着要起来,顾远沙哑的警告在耳边低低地响起:“你还有精力再来一次?”
阮夏瞬间僵住……
放在床头的固话突然间在这时响起,阮夏望了眼顾远,又望了眼正在不停作响的固话,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顾远望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将她翻转而下,微微侧开身子,手一抬,拿起话筒,递给阮夏……
望了顾远一眼,阮夏下意识地扯住不知何时被踢到床尾的被单遮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深吸一口气,以平稳的声调淡淡开口:“您好?”
“夏夏,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方靖宇一贯地温文尔雅的轻浅嗓音,带着失血过多后的虚弱。
他醒了?阮夏有瞬间的闪神,而后嫣红的俏脸不自觉地染上一抹不加掩饰得释然,嘴角微微勾起……
顾远黑亮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不动声色地望向阮夏眉目间突然间染上的喜意……
“你……醒了?好多了吗?”瞬间的闪神过后,阮夏平静开口,语气中隐含着担忧。
“嗯,我没事,听我妈说你先回去休息了,你……还好吧?”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方靖宇的语气有些喘。
“我……很好。”下意识地望了眼一边的顾远,阮夏迟疑了一下,轻声开口,一股不知名的愧疚莫名地在心底缓缓升起,在他为她舍命相救昏迷在医院时,她却在这里和其他的男人……
握着话筒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微僵,阮夏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愧疚压下,淡淡开口:“吃过饭了吗?我待会去医院看你顺便给你带点过去吧。”
“不用了,你先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
“没关系。我没事。”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留着肚子等你的晚餐咯,不过,我要外卖的,你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
方靖宇温文的语气带着股淡淡的戏谑,一如四年前在她面前的他,四年的岁月,仿佛没有留下痕迹,而此刻的她,依然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拥有了爱情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的小丫头。
那曾经熟悉到令人心痛的戏谑的语气让阮夏有瞬间的恍神,握着话筒的手僵得更厉害。
“夏夏?”半晌没听到阮夏的反应,隐含着担忧的温文嗓音透过话筒那端缓缓传来。
不自觉地干笑两声,阮夏回神:“我的厨艺可比当年精进不少,不过你没口福了,待会就给你带外卖过去。”
电话那边春来方靖宇似是不满的抱怨低哝,阮夏轻笑着象征性地安抚两声后转身将电话交给靠近电话机的顾远,指了指电话座机,示意他帮忙挂上。
却在转身的刹那,目光触及顾远墨黑幽深的眸底中陡然升起的夹杂着的冷意和怒意后僵住……
不解他眸底陡升的怒意,阮夏有些不知所措地拿着话筒,轻咬着下唇不语……
顾远望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电话,望了望,紧抿的薄锐唇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啪”地一声将电话扣在了座机上。
“谢谢总经理。”不敢望向他,阮夏低声道谢,“我有事要先出去了,总经理请自便,待会出去时记得顺道把门带上。”
阮夏边说着边起身下床,却在右脚刚触及地面时一股强有力的力道从背后传来,似是带着强大的怒意,还没站稳的身子瞬间便跌入顾远的怀中,一个天旋地转,阮夏还没意会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顾远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唇也瞬间被狠狠堵上,带着惩罚的味道,在她的唇上肆虐啃噬,身上披着的被单也瞬间被扯落扔至一边,阮夏最初的反抗在顾远陡然掀起的狂涛骇浪中溃败连连,最终与他再次在云端和地地狱间沉沦……
顾远醒来的时候床边的位置已凉,屋里的灯开着,但屋内没有阮夏的身影,看来阮夏已经离开多时,幽深的黑眸陡然狠狠地闭起,似是在隐忍什么,而后才慢慢睁开,已恢复一如往常的平静无波。
随意往屋子扫了眼,顾远慢慢起身穿衣,正要离开时,目光在随意地一扫后在看到茶几上的字条时顿住,黑眸眯了眯,顾远走向茶几,已指轻拈起那张字条。
“总经理,今天真的谢谢你,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离开时麻烦顺道锁下门,谢谢!”清秀隽雅的字迹一看就是阮夏的笔迹。
平静的黑眸陡地眯起,拿着字条的手蓦地狠狠握起,紧得几乎不留一丝缝隙,那张平整的字条瞬间被揉成了一团,被狠狠地摔向了墙角的垃圾筐。
伴随着“碰”地一声巨响,那扇实木板门瞬间被狠狠地摔上,望也没望被狠狠摔上的房门,顾远转身而去。
顾远本想直接开车回家,但被扰乱的心神被莫名升起的熊熊怒火侵占,那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磨损着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冷静,那种被用完就丢的窝囊感几乎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开着车子在马路边犹疑了一会后,顾远毅然将车子开往通向市医院的马路上。
“还是我来喂你吧。”
医院消毒水弥漫的消毒病房内,阮夏望了眼吃力地要夹起饭菜的方靖宇,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筷子,淡淡开口。
方靖宇望了她一眼,轻应了声:“嗯。”
稍早前与顾远的那场失控的激|情几乎将她的精力榨光,但因为惦记着要来医院给方靖宇送饭,阮夏没怎么睡得安稳,趁着顾远睡着时起床给方靖宇带了外卖送过来。
方利琦因为晚上有课,在看到阮夏出现后便先回去了,方靖宇因为腰腹受伤加之失血过多,浑身虚弱得几乎举不起筷子,也就乐于让阮夏接下喂食的任务,自己负责张口就行。
“你好,请问今天早上被警方送来的病人住在几号病房?就是腰腹受伤的那位。”
匆匆赶到医院,顾远将车停妥,走向住院部值班处,向护士询问道。
“是姓方吗?病人住在408号普通病房。”
顾远似是迟疑了下,而后点点头:“谢谢!”
语毕转身往408号普通病房走去……
【023形同陌路】
“上午……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舀起一匙汤送至方靖宇口内,阮夏迟疑了一会,终究忍不住将困扰了自己一个上午的疑惑问出。
当年他可以为了名利而将他们的爱情弃之不顾,今天为什么愿意为了她而弃自己的生命于不顾?
她相信他曾爱过她,现在是否还爱着她不知道,但这已非重点,即使他此刻仍然爱着她,这份爱也还不至于深到让他舍命相救。
方靖宇望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品完口中的汤才淡淡开口,温文轻浅的嗓音却莫名地带着股沧桑: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将你呵护在手心不让你受伤,可把你伤害得最深的却是我。我是注定要堕入地狱的人,那时看着你潇洒转身的背影,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既然给不了你幸福,那就给你寻找幸福的机会,我一直相信,没有你,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平静,只是,今天,看着他的刀尖划向你的瞬间,我才发现,无论如何,对你,我失去不起。即使没办法相守,但只要知道我们还生活在同一片方寸之间,那就够了。”
对你,我失去不起!阮夏心底有些涩然,四年前的她或许会为这句话而心跳加速,只是,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包括曾经的刻骨铭心,更何况,他之于她,早已成了一份错误的存在。
“夏夏……”方靖宇望着失神的阮夏,突然抬手握住阮夏的手,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握得有些吃力,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四年了,但我没办法真正说服自己放手,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能否再给他一个机会?能吗?曾经伤她最深的人却是舍命相救的人,对他,当四年前的纠葛早已随着时间云淡风轻之时,他却突然以救命恩人的姿态闯入她平静了四年的生活,他和她,是否从相遇的那一刻,就从来没有结束过?
如果,再给彼此一个机会,那她对于他的感情,是感恩多一点,还是还有其他的感情成分存在?
阮夏不懂,也不想深究,无论如何,四年前,他?br/gt;
假装暧昧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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