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浑身都在颤抖着,听到这话,顿时再忍不住尖叫起来:“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逼我?白梦心,你这个贱人,你现在还在装什么贤惠?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到今日这般境地?老太太,大少爷,你们别被她骗了,就是她害的我如此,她根本就不是……”
她那里还在叫唤,老太太一拍桌子,晚晴听了瞬间弹跳起来,反手就是两巴掌抽了过去,将金雀打得一声惨叫,脸上带着的面纱都飞出去老远,露出里面疤痕斑驳的脸来。
“啊”金雀叫着,眼睛瞬间瞪大,双手猛地捂住自己的脸。其实要说真的变得有多难看,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上次被银雀打过之后,直接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很久,她自己又很是注意保养,因此如今也不过还剩下几道疤痕还能看清罢了。
可她从前颇有几分姿色,如今这一下忽然在大少爷跟前被人将自己的面纱给打没了,就等于把最丑陋的自己在心爱的人面前袒露出来,她怎么能够不激动?她疯狂地叫了两声,想要回头去追那面纱,谁知刚好一阵风吹过,早将那轻飘飘的面纱吹的勾在了高树上。
金雀绝望地朝那边够着看,知道自己再没法拿到,一时拼命拿衣袖掩住脸。
她虽然冲动,可也不是傻子。痛恨银雀是一回事,但她也不会傻到以为梦心就是真的为她好才救了她。当初为何要救她,她实在想不明白,可留下来之后她就现,梦心根本是不信任她的。
这个说来照顾自己的丫鬟,根本就是在监视她别的她不懂,但这一点,她看得很清楚。再说刚刚梦心说得话,看似在为她向老太太解释,其实却是一点一点将她埋入了深渊,只会让老太太越听越生气。
梦心根本就是想要害她
这个念头一进脑海,金雀就蓦地有些反应过来。是了那日自己为什么会被银雀打?因为若不是银雀,就必然是那个被自己抽了一巴掌的婆子来行刑。二选一的情况下,自己一定会选银雀。
那么多人在旁,偏偏梦心却一直在强调不可徇私,银雀根本就是被逼无奈——她不能徇私,自然必须往死里打。而若是那婆子行刑,也一定会往死里打,所以那日大少奶奶给的选项,竟根本就是个死棋。
这也就罢了,问题是那行刑的手套。平时大少奶奶很少教训人,那种东西也多半不会拿出来,可那日为什么会这么巧,竟然刚好一说要行刑,那边就很自然而然有人递了东西过来,根本不用吩咐,便要戴上手套来掌嘴,竟像是事先就知道一样
越想,金雀越觉得浑身冷。她的眼睛瞪着梦心,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忽然尖叫起来:“是你白梦心,那是故意的你故意让那些婆子来挑衅我,就是为了让我生气,就是为了让我忙着跟她们争吵而忘了害你的事,是不是?”
梦心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金雀已经蓦地站起身来,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说话声音都变得飘飘忽忽地:“是了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逼得银雀来打我,然后想着法子将她逐出了府,你既然已经要赶走她,为什么又要留下我?为什么?”
金雀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不断后退后退再后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物事,瞳孔放大,嗓子眼儿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声音叫人听来颇有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
“你在说什么?”梦心见她忽然疯,一时有些疑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金雀本来一直往后退,倒也没让人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她后头站着一大帮子的人,她就算想要逃出去也绝对不可能,谁知道这会儿听到梦心这一句回话,竟让她好似被人踩着了痛脚一般,整个儿跳将起来就直往前冲。
她了疯似的,去势异常的急,晚晴在旁一把没拉住,就见她已经一下冲到了梦心跟前,伸出手便恶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你还想抵赖?白梦心,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只要一直装下去就真的是宽容贤惠了?我告诉你,你别想骗过我”
早在金雀吼出一段话来的时候,大少爷和老太太就已经皱了眉,但她心情太过激动,压根儿就没察觉出话有什么不对,此刻被梦心一激,越不知天高地厚,一时就听她疯狂地吼道:“那一定早已经知道我和银雀是一伙儿的,所以你才逼着银雀打我”
她的手一放下,脸上那疤痕伴随着她的表情,立时显得狰狞可怖起来。她这会儿恍若未觉,只是尖着嗓子拔高了嗓门,忽然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是傻子不成?我告诉你,我清楚的很白梦心,你好狠的心哪”
口中说着,金雀忽然又朝大少爷身上扑去:“大少爷,大少爷,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蛇蝎心肠,就是她害的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还在您跟前装贤惠她还装作她是为我好大少爷,您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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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拉出去,乱棍打死!
第一八六章拉出去,乱棍打死!(9k字大章)
此刻金雀早已怒火中烧,目眦尽裂,红着眼眶,瞳孔放大,一双眸子简直像是要从眼眶中滚出来
她双手紧紧攥住大少爷的衣衫,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摇晃:“大少爷奴婢没有骗您,这个女人她害我她害我就是她把我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奴婢,奴婢真是好傻,为什么当时竟没看出来?却害得银雀因我被赶出了府去,我……”
她说着说着,忽然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去。
老太太见她疯,早已极度不满,又听得她叫喊着说出来的话,越动了怒。此刻她这边声音才刚刚一小,老太太冷着脸便是一声怒斥:“混账东西这样的胡话你竟然也敢说出口,你是不要命了吗?”
金雀尤未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一听得老太太似乎仍然偏向梦心,她放开大少爷,“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双脚并用,急匆匆地便老太太跟前爬去。她的眼泪早已被逼落下来,配着她额前散落的长,显得好似恶鬼一般骇人。
老太太一见她这样,嫌恶地微转了身不想看她。老人家身居高位,向来只要稍微做出一点姿态,下人们就绝对不敢再有任何违抗。可今儿个这金雀明显是鬼迷了心窍,竟仿若未见一般,极快地爬到老太太身边,伸手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裤脚。
“老太太,老太太奴婢真的是实话实说,大少奶奶做的,奴婢却说不得了吗?老太太,您真的以为大少奶奶是贤惠善良吗?您被她骗了,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根本就是装的,是装的老太太这样的恶毒的贱妇,根本就不配做南宫府的大少奶奶,您……”
老太太被她这动作唬了一跳,低头再看向她此刻的脸,越皱着眉缩了身子,满脸的厌恶。
金雀哭着,鼻涕都恨不能拖出老长,眼看着就要挂到老太太脚上。这样恶心的场面,让她再忍不住抬脚便是一踹,直将金雀踹得整个儿翻出了老远:“放肆冬雪、晚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这样的疯妇,还不快些拖下去仗毙”
“老祖宗”梦心本来正和大少爷轻声地说着话儿,忽然听到这个,顿时一脸惊恐,似是被这话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了声。
老太太却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方才你可说了,绝不会再为这起子贱人求情。梦心啊,你可知道,偶尔的宽容是需要,但若是旁人欺负到了头上你却还不下狠手,你迟早都要后悔莫及的你没听她在说什么吗?她说她要害你啊”
话说到这儿,老太太真想叹气。这“贤惠”二字,实在让她既喜欢又矛盾。
世间女子皆求贤惠,她老人家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媳妇是个妒妇,这是梦心刚刚进门时她的想法。入府第一个月,梦心惩治过大少爷的好几个妾室,结果硬是背上了妒妇的骂名,让她这个老太太也面上无光。
后来,梦心渐渐变得贤惠起来,平日里一切都照规矩办,而大少爷的那些脂粉佳人,她也一概不管,只是维持着她们的相处,不让她们闹出什么大事儿来便可。
只是这样的贤惠,若是正妻不讨好倒也罢了,老太太心中如今已经彻底站在了梦心的这一方,在她眼中看来,旁的妾室自然就不该和梦心抢。许是立场生了变化,现在的老太太,竟一点都不希望梦心是贤惠的了。
况且这贤惠的定义也是说不清。有人认为你是识大体不愿和小人计较,自然也有人觉得你懦弱胆小怕事不敢与人争。梦心虽然也处理过不少胆敢犯上的丫鬟,但却只是照家法办事,手段不狠决,便自然有那胆大的敢以身试险。
老太太说着,那边冬雪和晚晴大声应了,一边一个扭住金雀就要往院子外头拖。金雀此刻早已经了疯,双手乱舞,双脚乱踹,冬雪的身子弱些,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被她踢了好几脚,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抓破了脸,痛得低叫起来。
金雀这一下得了逞,越的撒起泼来。反正她如今容貌被毁,又被大少爷和老太太看到了这样疯狂的模样,一辈子也不会再翻身。再加上听老太太语气就知道绝不会饶她。一个人如果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更加不会有什么害怕。
她来了劲,眼看着晚晴也在一旁,顿时揉身扑上去便也要抓她的脸,但晚晴的伸手岂是她可以比的?她的身子还没扑到,晚晴已经偏身一闪,让金雀整个人“嘭”一身狠狠砸到了地上,扬起一片浮尘。
声音凄厉地不断呻吟着,她抬起头,脸上全是泪痕,嘴角都裂了,鼻子都歪到了一边汩汩往外冒着血,看起来好不凄惨,好不骇人
她停了一会才慢慢缓过气来,知道自己是弄不过晚晴的,眼珠子一转,她忽然一下冲到了梦心跟前,对着梦心的脸上就是一把抓了下去这一下,众人皆没有想到,再说她离梦心本还有一段距离,也不应该会够到。
就这个当儿,晚晴为了躲她,头偏向了一边也未曾来得及细看,冬雪又在远处捂着脸流泪,一时竟让她彻底空闲了开来。梦心本来坐在羽扬身边还好,但因为刚刚下来和金雀说话,早已经拉开了距离,金雀忽然难,竟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下。
梦心看见她的眼神,已经知道不好。心中一突,脚下根本来不及再做动作,只将身子斜斜往旁边避开,梦心几乎整个人都要直直倒下地去
但她毕竟大病初愈,金雀又是狠癫狂根本不顾一切,她哪里会是这样疯子的对手?这一动虽是躲开了脸被抓破的一劫,却还是被金雀细长的指甲狠狠在脖子上抠了一把,直抠得鲜血淋漓
“恩……”压抑着尖锐的疼痛感轻哼了一声,梦心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用一根钢针狠狠刺过,她甚至听到了皮肉被生生掰开时出的轻微声响。那强烈的感官刺激,让她的心瞬间跳得急,人几乎是本能地就往后退去。
连忙伸手去摸,看时才觉,那受伤之处的血迹早将整只手都染了个通红。她的脑袋霎时有瞬间的晕眩,只觉得脚下一软,她整个身子便完完整整投入了羽扬坚实而熟悉的怀抱。
“这个女人疯了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伤害梦心?来人,给我将这疯女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全都给我一齐上谁若是再给她挣扎开来,再谁手上弄丢了人,我就要谁跟着她一起死”
耳边只听得羽扬一声狂暴的怒吼,平地一声炸响几乎让东厢房的院子里瞬间翻了天。原本还在一旁不敢乱动的丫鬟婆子,在同一时间全都动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放下原本自己手中的东西,全都以极快的度往这边围过来。
梦心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鲜血,明显还有几分未曾反应过来。
她知道,一直以来金雀被软禁在东厢房,之所以没有反抗,就是因为她根本没能想明白。可是今儿个,梦心是有意将她点醒,所以听到她在老太太跟前说的话,金雀只要不是傻到家,都会联想到那日被银雀掌嘴的情形。
她慢慢想,慢慢想,总是会想起来的。而照她的性子,只要想出来了,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定是气疯了,自然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而老太太又在这里,是决计看不下去她的癫狂的。
只是即便如此,梦心也没料到这个女人因自己的容貌被毁,竟敢当着这么多的人就冲上前来想也要毁了她的脸
幸好她让得快,否则她真个不能想象,若是那尖锐的指甲是划在她的脸上,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痛。她被羽扬抱着,身子却是僵硬,更像是尊石像,一动不动,只有那只早已沾满鲜血却微微颤抖的手,才在在反应出她内心的波澜。
“梦心……梦心你怎么样?”
羽扬的声音也颤抖着,他真没料到,自己还在跟前,梦心竟然都会受到这样的伤害那日在池塘边儿上生的事好像还在眼前,谁知这么快竟然就遇到个光明正大都敢动手的疯子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他拥着梦心,只见她的脖子右侧已经被划出三道骇人的血痕,道道见肉,可见金雀用了多大的力气梦心眯着眼睛,旁人不知道,羽扬却明白这已经是她动怒的先兆,原本照梦心的意思,顶多只是将金雀送出府去而已,但现下看来,她是不死都不行了。
羽扬咬着牙,来不及再去仔细收拾金雀,连忙朝外头喊道:“快去请御医”
电光火石之间,老太太也已经猛然起身喝斥着叫人上来帮忙,一时只听得呵斥叫喊声不断。但金雀一击未果,却再次冲着往梦心这边撞来。她挥舞着双手,竟是叫人拦都拦不住,倏地便冲到了跟前。
羽扬眼睛一瞪,见她此刻竟颇有几分万夫不当之勇,顿时也不再靠他人,而是反手便是两巴掌抽了过去,直打得她飞出去老远,金雀再次重重摔在地上,这一回更是心中一噎,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大,大少爷你,你竟为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打我想当初您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如今却非要这样对待奴婢奴婢在东厢房这么多年,自认从没做错过什么,奴婢的一颗心全都在大少爷身上,为什么您这么狠心,为什么?”
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羽扬竟这样打她。她虽然只是个丫鬟,但从前和大少爷眉来眼去,那脉脉柔情从来不比真正的妾室少一分半毫,那时候她还不如现在这样大胆,每日只敢拿眼睛偷偷的看他。
大少爷丰神俊朗,在她的心中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微笑着看她,偶尔也和她说几句话,那时候她真是胆小,一说话便红了脸。
渐渐的相处久了,她便知道大少爷其实并不若想象中那般难相处,不管对谁,大少爷都是温和的,当然,除了大少奶奶。看着整日担惊受怕的大少奶奶,她便忍不住生出优越感,而大少奶奶似乎也明白她的心思,以后每次都给她机会和大少爷接触。
她的心越来越沉沦,大少爷对她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到底比对大少奶奶好多了,甚至有一回,她大着胆子投怀送抱,大少爷竟也默许了,就连大少奶奶都没说她。她以为自己被纳妾几乎就是肯定的了,可没想到……
事情竟然转变得这样快,她不仅没能成为大少爷的女人,还被她最心爱的男人狠狠斥责,她好恨她恨白梦心,也恨大少爷的妾室,就是她们的存在让她无法得宠。她知道自己还有别的任务要做,可她的心根本不听自己的。
她知道,一个好的细作,根本就不该有太多的感情,就好像与她一起的银雀一样。善于伪装,心狠手辣,动作起来绝不手软。不爱任何男人,只忠于自己的主子,时刻保持最敏锐的警惕,这才是个合格的细作。
她早已经没有了这些特质,她早就是个废子了
金雀正胡思乱想着,大少爷冷冷的声音已经传来:“你是伺候大少人,却把心全放在我的身上,这就是你最大的错你还说梦心蛇蝎心肠?你又有何证据”
“证据?”金雀忽然一停,接着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你居然问我要证据”她对着大少爷又是一阵惨笑,忽然转过头去看因失血而明显有些晕眩的梦心,一时越疯癫大笑起来:“白梦心,你也有这么一天”
“你……”梦心捂着脖子,只觉得头有些晕,外头早有小厮应了急匆匆出门去请太医,她喘息了一口气,越摆出了一张愁苦的脸拿话激她,“金雀,我,我从来真心待你,我实在不懂,你为何这样骂我?”
“为何?”梦心话音刚落,金雀再次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她面目狰狞,眼睛鼻子嘴都要凑到一块儿,披头散仿若厉鬼:“你毁了我的脸,毁了我的一生让我无故害惨了银雀,更让我们姐妹反目成仇你还敢说你真心待我?”
她说着,气急攻心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嘴角的血迹让她整个人显得越骇人,她阴沉地不断冷笑:“大少奶奶真是好狠的心你让银雀打破我的脸,却也被我抓破脖子,这样的感觉,想必很美妙吧?你心机深沉,哄得整个南宫府人人都以为你菩萨心肠大少奶奶……”
喊了梦心一声,她忽然低低冷笑道:“你道貌岸然高高在上,一派贤良淑德的贵妇模样,却害得我如此凄惨害的玉儿,银雀,冷清月她们,全都要受到主子恶毒的惩罚,午夜梦回时,想起你自己做出的狠毒事儿来,想起那些被你设计的人的悲惨嚎叫,你就不会害怕吗?”
不说这个还好,老太太对于朝堂之事虽然略有耳闻,但却从来不会过问,大少爷知道她们的身份,却苦于毫无把柄也不想打草惊蛇,自然不能乱动。
这金雀的火爆脾气,果真是只要刺激刺激便会彻底爆出来,梦心还没问,她就已经先把自己的底给交代了个净,甚至连被赶出府已经得了失心疯的冷清?br/gt;
家宅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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