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晦色作者:肉书屋
家教晦色第27部分阅读
—”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的入江正一，“小正一个人在那里纠结了那么久真好玩~”
“白、白兰大人……”入江正一不敢置信，“您，您一直都知道……”
“是的吆~”灿烂的笑容让人有纯真的感觉，“不过看到小正那么烦恼的样子，我也不忍心让小正你失望呢~”
“白兰……”纲吉站起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白兰声音轻柔，甜腻，却带着从骨髓里渗透出来的危险，“跟纲吉有关的一切，我可是都深深记在心里的呢~”
“那么~”纲吉微微笑了起来，一直注视着他的白兰眯起了眼睛，“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觉醒的能力吗？”
“或者说，是谁，让你觉醒的能力？”
白兰脸色蓦地沉了沉，随即，缓缓扯出一个艳丽的弧度，诱惑至极，却也让人毛骨悚然，就像吐着信子的蛇，“当然是我自己，不是吗？~”
纲吉挑眉，有种笃定的意味，“你知道一点的吧，我跟另一个世界的白兰的事~那么，你以为，是谁让你看到那些的呢？”
“你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迎着白兰阴鸷的眼神，纲吉声音清淡不疾不徐，“无数个平行世界，无数个白兰·杰索，同样的无数个泽田纲吉，但并不是所有平行世界里的人都是一样的”
“同样是白兰·杰索，也有资质力量强弱之分。如果说因为入江正一的时空穿越而觉醒能力的白兰·杰索是分机的话，那么，那个最早觉醒能力最强的白兰，就相当于终端。”
“仅仅是分机的白兰·杰索也许有一定的独立性，但终归，他们无法违抗终端的命令。不，或许不能说是违抗。因为，他们甚至不能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受到影响操纵。”
“我所认识的白兰，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自由窥视甚至操纵几乎所有已经觉醒能力的白兰·杰索。”
“而你，这个世界的白兰·杰索，你只是这些分机中的一个。仅仅因为与我同处一个平行世界，而被终端的白兰强制觉醒能力。”
“所以说，你，这个世界的白兰·杰索，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是他庞大布局中的一环！”
随着纲吉缓缓吐出的残酷话语，白兰的笑容越发甜蜜诱人，与之相反的是，他眼中的温度也越发冰冷“你是想要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我不是游戏的玩家，而只是……工具？！”
一步步走近褐发少年，白兰的话语越发的轻柔，深情如情人间呢喃。微微低下头，俯在少年耳边，“那又如何~”荡漾的音调让纲吉瞳孔骤然紧缩“谁又能说，谁是谁的棋子~”轻吐的气息近在咫尺，“‘他’利用我找到你，而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
“应该说，我很高兴甚至感谢‘他’的利用~”白兰后退一步，脸上的笑容纯真如稚子，“因为他，让这个游戏更加的有趣~不是么~”
他看着纲吉，银紫色的眼中洋溢着纯然的欢喜，像是终于得到想要的玩具的孩子，“是玩家，还是棋子，游戏的规则由谁所定，谁又说的清呢~”
“对吗？我的，队长大人~”
纲吉看着面前的白发男子，记忆中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浮现，“你果然是白兰·杰索~”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出，长久盘踞眼中的沉重点点散去，纲吉的眼睛亮得惊人“你也果然是泽田纲吉~”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就多了种外人无法插入的默契“游戏，从现在开始~”
白兰·杰索是个疯子。
这一点大概没有人会否认。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疯子还有着超乎常人的理智。
也许从降生在这个世界开始，白兰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寻找更多的乐趣。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是一个供他取乐的游戏，而其中的所有人，事，物，都不过是游戏的工具。不是无法体会人类的感情，不是无法融入人群，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是最受欢迎的人。但是，即使投入再多，对白兰·杰索而言，不过是为了使游戏更为有趣的手段。
只要能得到更多乐趣，那么，成为另一个白兰·杰索手中的棋子，又有何不可~
两个不同世界的白兰都心知肚明。他们是最相似的存在，只要有那么一丝察觉，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心念电转间，一切都明了。
然而，即使如此，白兰仍然任由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入侵自己的思想。不是无法反抗，即使是终端，如果他不愿，一个病毒过去，大不了一拍两散。
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能让我得到更多的乐趣~
如此，白兰就笑眯眯地任由莫名其妙的想法出现在自己脑中，并且兴致勃勃地将之施行。
啊拉~这可是‘我’的想法哦~
然后啊~就是泽田纲吉的登场了~
看到那个已经成为世界的三分之二的男子的时候，不得不说，白兰是有些失望的。
即使他如另一个白兰记忆中一般的强大，美丽，但是啊~太过遥远的距离，会让人失去追逐的欲望的呢~
那个泽田纲吉，白兰能够感觉到，他在第一眼就已经发现他身上发生的事，当然也包括另一个白兰的跨空间干预但是呢~正如另一个白兰所料的，融合了七的三次方的泽田纲吉，所拥有的力量是无可估量的，但最为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大的弊端，那就是……
‘神’从来不会干预时间的‘俗务’。
果不其然，即使知道一切，泽田纲吉依然任由事情如他所料的发生。不是不能阻止，而是不想阻止。不，应该说，这一切的发生，在他看来，正如它所走的轨迹。
啊~真是无趣啊~所谓的‘神’这种生物
看到十年前的泽田纲吉的瞬间，原本已经开始无聊的白兰·杰索终于来了兴致。即使在他面前的这个泽田纲吉，表现的与另一个白兰记忆中那个轮回空间最强小队队长几乎没有可比性。但是，他就是知道，这就是他一直寻找的泽田纲吉那个，能让另一个世界的白兰·杰索，或许也让他，真正成为游戏一部分的泽田纲吉！
轮回空间里的人都是疯子。
而作为轮回空间中最强小队队长的泽田纲吉，按常理而言，则应该是最大的疯子。
然而，让所有队员非队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西欧队的队长，怎么能正常到这个份上呢~
从不抽烟，不喝酒，更不用提任何致幻类药品，讨厌虐待敌人，不热衷性事，也没有任何之外的不良嗜好，甚至是稍可作为心灵寄托的爱好也没有。
笑容温和，举止有礼，性格沉稳温柔，也绝对没有精神分裂，如果不是看过他杀人时的干脆利落，所有人都会将他视为良好公民，模范市民泽田纲吉的心灵之坚韧，一直是轮回空间的一大不可思议然而，只有白兰·杰索才清楚地知道，泽田纲吉，是怎样一个疯狂的人某种意义而言，他们是极其相似的人。同样的疯狂和理智，不同的是，白兰的疯狂，人尽皆知；泽田纲吉的癫狂，深深隐于其正常的外表下白兰·杰索是唯一见证了泽田纲吉整个蜕变过程的人，其中甚至推力不少。正是如此，他才更为这个现在的泽田纲吉感到心惊，同时也兴奋得战栗白兰·杰索将一切视作游戏，但是作为玩家的他，对游戏的一切进程了如指掌。
泽田纲吉则是一个赌徒！
他将自己，甚至将整个世界赌上。
以‘回家’为信念，他将自己的所有赌在其上。
轮回空间是一个将人类所有欲望与本能无限放大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里，泽田纲吉要保持作为一个‘正常人’而存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做到了。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他压抑下来，所有的黑暗都无法滋生在他心头。他给自己上了一把锁，名为‘回家’。
但是，人类终究只是人类。即使能力再强，这些被压抑封锁的悲哀、惊惧、愤怒、暴虐……终有爆发的一天。而到那个时候，终于失控的泽田纲吉，会是怎样的姿态，即使是白兰，也无法想象泽田纲吉在赌，赌他能否在陷入疯狂前‘回家’；赌他的‘家’能否消弭轮回空间的存在；赌他，能否最终解决他的‘心魔’
赢了，他重新成为泽田纲吉；输了？
或许陪葬的，不仅是这一个世界……
96、失去
“游戏，从现在开始~在此之前……”白兰向纲吉挑眉一笑，转向一边，微微躬身，“欢迎我们的，公主殿下！”
随着他的引导，众人诧异地看过去，只见众多身着与白兰等人黑白相反制服的黑魔咒鱼贯而现，站成相对的两列，恭敬低首。
能密鲁菲奥雷黑魔咒的人如此相待，甚至真心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轻易猜出来者的身份，彭格列一方不由沉下了脸，隐隐将前方的首领护在中间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步伐，墨绿发色，面无表情的少女，在一片冷肃中，缓步前行。
“欢迎~欢迎~，我亲爱的尤尼酱~”白发的密鲁菲奥雷另一个首领，带着灿烂的笑容，前行几步，向着少女行了个绅士礼“白兰。”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热情而有丝毫动容，这个以罕见稚龄担当高位的少女，仅仅是淡淡一点头无视身后真·六吊花们为少女的表现而气愤的表情，白兰面上毫无愠色，笑容反而更为真挚，“尤尼酱竟然主动离开总部到这里来~真让我感到惊讶呢？~”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脸上却是一副早有所料的兴味盎然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尤尼声音冷淡，“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的决战，身为黑魔咒boss的我自然有责任在场！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不应该来？~”
“怎么可能？~尤尼酱能够到来，我可是高兴得很~”荡漾的语调彰显了主人的确如话中所言的心情高昂不顾少女身后心腹的戒备神情，白兰自然地搭上尤尼的肩，强行将她身子转向从出现以来就刻意回避的方向，“虽然尤尼酱你可能还有印象，但作为boss，我认为你们还是应该重新好好认识一下~”
俯身凑在少女耳边，“这是十年前的，彭格列家族成员~”
一如所料地感觉手心□体的僵硬，白兰满意地直起身，彬彬有礼地向着纲吉介绍，“这是我们密鲁菲奥雷的另一位boss~”那笑容里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尤尼·基里奥内罗~”
“跟十年后的纲吉君，那可是~情同父女啊~”
从出现以来，就一直面色冷淡，宛如毫无感情的木偶的少女，却在白兰话出口瞬间，脸色煞白。尽管这份失态仅仅一闪而逝，但纲吉依然收入眼底。
心底一叹，纲吉绽开笑容，伸出手，“在十年前，不久前，我们刚刚认识~”
——终归，是他欠了她
原本绝望的心，因少年这一个动作，这一句话，忽然就仿佛看到了希望。少女猛的仰起头，脸色冰雪般的表情几乎破碎。
然而，走向少年的脚步，却在看到他身后，那些熟悉而陌生的人，戒备而隐含怨恨的眼神之时，生生僵在了当场。那丝升腾而起的热意，也瞬间熄灭。
是啊，她怎么能指望，得到他的原谅呢~
他将她从无尽的孤寂痛苦中拯救出来，将她带入这个有他存在的世界。然而，她却伤害了他。不管有什么理由，犯下这样罪恶的她，怎么能奢求重新得到这份温暖~
“不要露出这样的眼神啊~”怔忪间，温热的感觉覆上双眼，“像是要哭了一样~”少年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尤尼呆滞地任由少年将她搂入怀中，直到感觉到那份熟悉的温度之时，才不可置信地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拽住少年的衣襟这是真实的温度，是实实在在，能被她攥在手心的温暖。
下一刻，许久不曾出现的眼泪漫上她的眼眶，冰冷的面具终于崩裂。她深深伏在少年怀中，放声大哭，宛如多年前，帕勒莫街头，那个悲哀的孩子遇到泽田纲吉，是尤尼一生最大的幸福。
从年幼时街头初遇以来，这一点，从未改变。
即使，是在她，亲手将匕首送进泽田纲吉体内之时。
从有意识以来，就已经明了自己将身为彩虹之子大空的命运。心智尚且弱小的孩子，无法像小说中那些伟大的主人公一般，骄傲而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未来。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痛苦。
她的母亲不能。她并非完全的彩虹之子大空，仅仅是因为身为连接露切和尤尼这两代大空的桥梁，而获得这一身份。所以，她并没有真正得到如尤尼一般的大空的能力。
‘虹时隐时现，而飘渺无常’
正如七的三次方歌谣所唱。以点的形式任意存在的‘彩虹’，代表着无处不在，永不停歇。
这样的能力，甚至比白兰‘平行世界’的能力更为可怕。世界的横向与纵向，都由点构成。这代表着，这世界的每一处，每一个时间点，她都存在于其中。
与这几乎逆天的能力相对的，是她无法知晓，下一刻，她所存在的，将是哪一点，也无法改变已知的未来。因为，那是‘已经存在’的事实。
幼年的她，没有控制自己力量的能力。那些破碎混乱而繁杂的记忆，不，不仅仅是机械的记忆，那些都是真正曾经或未来发生在她身上的场景，几乎将她逼疯。而那些记忆所展示的未来，那些宛如地狱的场景，更是让她惊惧不已。
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样可怕的状态下，而清醒地活下来的。或许，这就是她身为七的三次方大空的另一个能力？
甚至连放弃自我都做不到！
她蜷在黑暗中，不禁深深地怨恨起来。怨恨将她生下来的母亲，怨恨将彩虹之子大空之位传给她的祖母，甚至怨恨这个世界！
世界如何，与我何干？！为什么偏偏是我，要承担起这个世界！
一点点地，这样阴暗的想法就不由地在她心里蔓延开来，渐渐侵蚀她。
如果，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尤尼有时候会这么想，也许她将会是比白兰更疯狂的存在。毕竟白兰对这个世界，是无所谓的。应该说，除了那个人，白兰对一切都无所谓。
与泽田纲吉的相遇，不是偶然。这是尤尼在某个未来，所窥视到的。
那个一闪即逝的片段，迅速得她几乎无法看清那个人的面容。然而，深深烙印在心底的，则是那份温度。不是最温暖的，却是深深触动她的。从记忆中醒来，她几乎有种落泪的冲动。
从那一天以来，她心底就多份焦躁。她想见到那个人，想像记忆中一般，感受那份温度。这种迫切的愿望，让她无法自已。
她一遍遍地试图重新回到那一个记忆中，然而，浩如烟海的记忆片段几乎没有重复的可能。于是，她绞尽脑汁地回忆那个记忆中的一切，即使只是稍纵即逝的细节。
她几乎疯魔了一般。随着时间的逝去，深深的恐惧涌上心头。如果，她错过了他怎么办？如果，她没有在应该的时候遇到他怎么办？
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她知道。她已经可以确定，那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记忆。既然是这个世界的未来，那就一定会发生。但是，她就是无法安心。
然后，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他。在人流如织的广场，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走了过来，就像记忆中一样，将她搂入怀中。一样的温度，一样的触动。下一刻，她放声大哭。
他们是一样的。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然后，这个将她搂入怀中的少年，向她展示了从未见过的世界。那是将所有碎片拼接起来的，一个完整的世界。
她第一次知道，这些噩梦般的记忆，原来是这样的美丽。那是属于生命，属于命运的无可言语的美丽。即使最终毁灭，也依然无法掩盖的美丽。
后来，他们再次见面了。在他作为彭格列十代继承人的正式亮相晚会上。
从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亲密了很多。基里奥内罗与彭格列世代交好，她忙碌的母亲，也有意无意地让他们多加接触。
她对他的眷恋日益加深。她模仿着他的笑容，他的语气，他的举止，所有人都说，他们越来越相似。
像是父女。
听到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是止不住的欢喜，但同时，又似乎在心底隐隐地感到不甘。
一切都没来得及发芽。
她的母亲，去世了。
当看到她握着她的手，慢慢闭上眼睛的时候，名为悲痛的情绪，一点点缠绕上了她。却不仅仅因为这代表着，她身为彩虹之子大空命运的开启。
“我以为，我是不在乎她的~”当被赶来的他搂在怀里时，她木然地说着“我知道。”他抱着她，轻声道。像是安慰，像是叹息，又像是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她很爱我。”
“我知道，她很忙，但是只要可以，她就一定会给我一个晚安吻。”
“我知道，每天都会有专人将我的生活报告给她。”
“我知道，她其实很想回来陪我过生日。”
“我知道，她一直很愧疚，无法更多的陪我。”
……
那个夜晚，他抱着她，坐在阳台上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