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要来,早早就将院子收拾好了等着,”杨氏带着几个人进了院门,指着院子中央的花草道,“老太太说这都是大爷从前喜欢的花草,虽然一直在外面任上,家里也一直悉心打理着,如今许是知道了主人家要来,今年长得格外好。”
“难为老太太一直惦记着我们。”舒宁笑着对杨氏道,又关切的问,“老太太身上如何?怎么刚才听杜妈妈说身上不爽利?”
“昨儿个收到消息说你们今儿个就能到,老太太一高兴,晚上就多喝了一碗汤,谁知到了晚上肚子就受不了,一直折腾了一宿,今天早上起来眼睛都凹了,”杨氏低声道,“还是两位老爷劝着才睡下了,这会儿都还没起来。”
“让祖母为我们挂心了。”舒宁连忙恭敬地道。
“你们这间院跟从前住的时候是一样的。”说话间,杨氏已经带着几个人进了屋,指了指东西两边,“只是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怕是不像以前那么好安置,老太太头天过来看了一回,说是最近家中事情太多,那边又在修房子,这就围了半个府出去,能腾挪的地方实在太少,便让哥儿姐儿们先暂时住下,等回头大老爷他们搬回来的时候,再另外安置。”
“是。”舒宁点头应道。
“你们看看还缺什么随时都跟我说,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过来。”杨氏对舒宁点了点头道。
舒宁自然又是一番客气,说了几句,才将杨氏送到门口。
几个人稍作休息,舒宁安顿好了周姨娘,又带着弟妹们过去老太太屋里走了一圈,这才回来休息。
“吴家这次匆匆赶回来,怕是京里出了事。”舒宁趁着吃饭的功夫,低声对舒玉道。
“出了什么事?”舒玉疑惑的看着舒宁。
“这一次的差事,太子又没办好,吴家二老爷正好跟在太子身边,吃了皇上一顿挂落,还说要贬了职位发往外地。”舒宁的声音更轻,凑近了对舒玉道。
“那吴老爷打算怎么办?”舒玉吃惊地道。
“不管哪一家,京城里必须得有人,吴二老爷要走,大老爷自然要赶回来接着。”舒宁皱着眉头道,“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少卿会不会受影响。”
“他有什么可受影响的?”舒玉更加不解,“他才多大的年纪。”
“他锋芒太露,好几家都盯着呢。”舒宁无奈的摇了摇头,“前几天皇上似乎还有意将公主下嫁给他。”
“公主?”舒玉愣了一下,继而失笑,“原来这京城第一才子的招牌如此管用,连天家都忍不住想要凑个热闹了。”
“鉴之说,是京城第一美男子的招牌太有用了。”舒宁笑着摇了摇头,“让他凡事不肯落在人后,如今这个样,也是活该。”
“那吴家应了公主的亲事不是更好?”舒玉笑道,“又何必像火烧连营般的赶回来?”
“你有所不知,”舒宁无奈的笑着摇头,“那公主,是贵妃所出。”
舒玉愣了一下,这才点头替舒宁补充道:“而吴家,是太子一系。”
“太子最近做事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舒宁苦笑。
“我听外面的人传言,说太子资质平庸,为人又低调老实,在兄弟面前是惯会吃亏的那一个,皇上总是说他不堪大用,因此才更加看重贵妃所出的皇子。”舒玉慢吞吞地道,“难道另有隐情?”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说没错。”舒宁点了点头,又笑道,“可是我并不这么觉得,鉴之和少卿也不这么觉得。”
“你们为什么觉得太子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舒玉疑惑的看着舒宁。
“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他几次。”舒宁笑着回想,“当时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去舅舅家玩的时候遇到了太子,当时也有几个孩子在,我们就玩最简单的游戏,太子就默默在旁边看着,并不参与,可我每次看到他目光落处,就绝对是之后会赢得那一方,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洞察力,长大了,在那个环境里,又怎么可能会越来越懵懂?大概是年纪越大,越能隐忍。”
舒玉听得不由得心惊,轻声道:“所以太子这些年一直躲在观澜书院读书,也并不是旁人想的那样了?”
“自然如此。”舒宁点了点头,“十几年前观澜书院虽然有些名气却也不像现在那么厉害,太子倾尽所有请来了有名的鸿儒坐镇,又分了上下两院,下院借着名气收钱,上院则是广招有识之士,这几年的时间里,观澜书院就是另一番景象。”
“皇上既然知道这些,又怎么会说太子是平庸之辈?”舒玉更加不解了。
“皇上当然不知道这些。”舒宁笑着看了舒玉一眼,“观澜书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再者,就算进去了,没个几年的功夫也摸不出什么。”
舒玉听得暗暗心惊,不再说话,太子已经在如今这个位置上,却还是不敢让皇上知道自己的能干,只能暗中做些事情,可见当今圣上的猜忌心有多重,也难怪,如今圣上也不过是五十出头,加上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再活个一二十年是完全没问题的,这个时候自然不希望接替自己的人太厉害,以免影响自己现在的位置。
而距离太子被立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这些年他居然从来都没有高调过,中规中矩的守着自己的位置,要么就是去观澜书院读读书,就连全天下的百姓都觉得他是一个古板无趣的人,这需要多少耐心和等待,果然是一般人无法做到的。
“他也是个可怜人。”舒宁不由得跟着感慨了一句,借着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扭开头,干巴巴的转移话题道,“大概我过几天也会去观澜书院一趟。”
“哥哥去那里做什么?”舒玉皱了一下眉头,低声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何必找那个麻烦?”
“就是因为多事之秋,”舒宁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太子大概也觉得有点沉不住,这一段时间让这几个世家把弟子送到观澜书院读书,他要亲自过目。”
“怪不得。”舒玉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舒彦会那么说,而周姨娘拼了不进京城也要帮舒彦进观澜书院,不由得又觉得舒彦有几分可怜,明明那么骄傲的性子,偏偏没投好胎,成了庶出的儿子。
这个话题到底没能继续下去,刚回到京城,家中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舒宁过目,还没等两个人再说什么,舒宁那边小厮就过来说外面有事需要舒宁处理,舒玉也自然不方便留他,便送他出去。
一直到晚饭的时候,老太太才终于起来,见了几个孩子。
虽然大家口头上都说老太太是关心大房才会睡晚了,可舒玉却觉得老太太对大房并没有像大家所说的那样关切,她对舒宁还稍好一点,起码有一点笑模样,对其他人几乎都是淡淡的,只随口问了几个姑娘有没有读书,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又多问了舒彦两句,也就没有再关注大房的这几个人,反倒是对二房和三房的几个会撒娇的小姑娘疼宠得很,又疼爱三房的小少爷,把他团在怀里肉啊肉的叫了好一阵子。
二三房的几个小姑娘都生的极好,粉雕玉琢的,看着就清新讨喜,人又都是嘴甜乖巧的,围绕在祖母膝下脆生生的祖母祖母的叫着,让老太太不由得心花怒放,也让旁边看着的舒玉自愧不如。
第一百零五章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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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来访
这一年到底是不太平,年初的时候边关就起了战事,之后派去了多少兵力也总是没能平定下来边境,后来又有太后去世,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些人上书皇帝弹劾太子在孝期饮酒作乐,皇上大怒之下,将太子身边的人贬的贬,放的放,狠狠地敲打了太子。
这一次,受牵连的可不止一家,吴家最倒霉,吴家二老爷被罚了俸禄,还被贬去南方,立即赴任,吴老爷也被皇帝勒令在家丁忧,不许随意外出,等于被皇帝禁了足,哪儿都不能去。
文家因为二老爷本来就官位不算很高,不过是降了一级,留用察看,而那边文老爷原本想图的那个差事也被贵妃那边的人补上,那边就算卸了任,也没有新差事。
一时之间太子党愁云惨淡,观澜书院更是翻天覆地,甚至有一些原本想借观澜书院的门槛走进官场的先生也辞馆离去,学生更是走了将近一半,比起之前每天的车水马龙,现在已经是门可罗雀。
就连原本一心要去,连行李都收拾好了的舒彦,也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表示自己还是听从文老爷的话闭门读书将来直接进入上院的好。
吴少卿却出人意料的直接回到了观澜书院,继续做他的教书先生,不光在下院将仅剩的孩子们编成一个班晨昏读书,在上院也开始参加跟那些剩下的先生每日激辩不休,日子倒是过得比在家还要滋润。
秦鉴之也安心在观澜书院住下,每天早上围着后山跑一圈,又在丛林里四处乱钻,下午就跟着先生们读书,他虽然声称自己是去读兵书的,可到了书院之后,却拉拉杂杂的什么书都读,什么都感兴趣,才读了两句养生主,就又去读先天下之忧而忧,让那些老先生们看得目瞪口呆,他自己倒是乐在其中。
舒宁偶尔会和吴少卿通信,因此对他们两个的日子羡慕得牙痒痒,只是文家老太太发了话,文家这些日子大门紧锁,所有人都低调行事,闭门不出,别说去观澜书院,就连舒宁的舅舅家来请,老太太都没让出去,只说舒宁回来之后身上不好,要留在家里休养,害的第二天一大早秦家就派了两车的药材过来,生怕舒宁真是生了病,让舒宁也因此有点闷闷不乐。
“大哥也不用犯愁,老太太不让出去,只是怕咱们年纪轻不懂事,惹了麻烦,这些日子又那么多官员落马,还是谨慎为好。”舒彦笑着劝舒宁,“再者,你本来就是读医的,何必去那观澜书院凑热闹。”
舒宁瞥了舒彦一记,轻声笑道:“你不是前阵子还说要去观澜书院?不如现在动身,正好这些日子少卿说书院里冷清,你过去了大家就算不熟,也是彼此认识,一起说说话也好,我看你不是挺喜欢跟少卿说话的?”
一席话说得舒彦脸色都变了,他连忙起身道:“爹爹说我学问还不够,去了书院也只能在下院里厮混,实在没脸,不如在家里好好读书,将来也好给家里长长脸。”他说罢,站起身来,告了一声罪,便回屋里去读书了。
舒颖见舒彦走了,也随便寻了一个借口,回房里去了。
舒晴跟表妹约了去花园玩,一早就去了别的院子,屋里只剩下舒玉和舒宁。
“哥哥明知道他怕什么,又何必逗他?”舒玉忍不住低声抱怨,“现在舒彦看着哥哥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似乎就是从这一次回来,舒宁就开始喜欢找舒彦的麻烦,很寻常的事情也都要发作一下舒彦,偏偏老宅里没有文老爷撑腰,又有素来注重规矩的老太太,,让原本还对舒宁有几分放肆的舒彦这段日子以来叫苦不迭,见了舒宁就躲。
舒宁倒也不是刻意想要整他,只是每次想起他为了自己的私利不顾亲娘就不由得生出几分懊恼,言语之间难免夹杂了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几次下来倒是在兄弟们之间有了做哥哥的威严。
“之前还说拼了命都要去书院,如今出了事,倒是躲得比谁都快。”舒宁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对舒玉道,“实际咱们文家原本就是太子党,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今吴家看起来虽然处于败势,可如今吴少卿一直在太子身边,将来若是太子有一天……”他顿了顿,含糊了重点,继续说,“吴家必定势不可挡。”
“所以,秦少爷也去了观澜书院?”舒玉皱着眉头,疑惑的问。
“我还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舒宁摇了摇头,“鉴之实在是不按理出牌,做事让人摸不到头脑,一直到做完了事儿,才真正知道他的用意,少卿只是看着一脸的精明,可他做什么,起码还是有迹可循的,鉴之简直是天马行空。”
舒玉扑哧一声笑了,对舒宁道:“也不知哥哥这是在夸人还是在贬人。”
“我自己也还没弄清楚。”舒宁嘿嘿一笑,转而又苦了一张脸。
“哥哥还是在担心大将军?”舒玉看舒宁的样子,自然猜出他最近在郁闷什么,回来那么久,他还没跟舅舅见过面,自然会有点焦躁。
“我倒不是担心舅舅。”舒宁摇了摇头,“他这么多年韬光养晦,深居简出,就算是皇上也挑不出什么错,加上近几年边境依然战事不断,就算舅舅不上战场,京城里也缺不得这样对战事了解,又能运筹帷幄的人。”
“那哥哥是在担心自己学医的事情?”舒玉笑嘻嘻的猜测。
“是。”舒宁苦了一张脸,沮丧地道,“虽然也知道舅舅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很害怕见到他失望的脸。”
“大将军一生驰骋沙场,自然是习武之人,哥哥就算是读书做官,也未必就能让他满意,总不能让哥哥跑去习武做将军吧。”舒玉笑道,“再者,他既然一直那么疼哥哥,只要哥哥跟他说明白自己的想法,应该也会放手让哥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若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舒宁苦笑,“原本舅舅说过,是想培养我习武的,还曾经送来一个教骑马的师父。可那时候皇上对舅舅猜忌太重,逼得他几乎半隐居起来,舅舅生怕到时候护不了我,便没有再让我习武了。”
“原来如此。”舒玉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怪不得哥哥骑马在家中最好,原来是曾经有名师啊。”
“我想先去见过了舅舅,再去观澜书院看看鉴之他们俩。”舒宁沉吟着决定。
“既然现在大家都不愿意过去,哥哥又何必那么明显?”舒玉低声问,“老太太虽然严格,但也是怕家中出了什么岔子,才会有这样的限定,最近各处都混乱,不如等混乱过去之后再去也不迟。”
“一直都没有书院那边的消息,我心里总是打鼓。”舒宁摇摇头,“再者,少卿的药也该换了,我还得去给他诊脉。”
“哥哥真是医者仁心,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病患,”舒玉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打趣道,“莫不是惦记着吴家那坛子美酒,万一被他们俩提前开了封,喝了,怕赶不上趟?”
“没错。”舒宁笑嘻嘻的点了头,“这两个家伙在书院里不出来,一定烦闷,两个人话又说不到一处去,在一起也只能喝酒去了,”他想到这里,更是惋惜吴家名声在外的美酒自己没能享受到,又叹息道,“那也倒罢了,可我的酒葫芦一定要拿回来。”
“酒葫芦?”舒玉有点吃惊,“哥哥何曾有过那样的东西?”
“是之前路上鉴之给的。”舒宁哈哈笑了,“临走的时候我去送了他二人一程,少卿看上了我的酒葫芦,非得问我要,我当然没给,他就给我顺手顺走了,说是替我装好了美酒再还给我。”
“就算真的见了面,也千万少喝点。”舒玉看舒宁兴冲冲的样子,忍不住低声叮嘱。
“还未必能见得到。”舒宁有点沮丧,低声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一阵响动,一个小厮在门口恭恭敬敬地道:“回少爷姑娘,秦家老爷来府上看少爷了。”
两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一惊,对视一眼,舒宁就要往外走,被舒玉一把拽回来。
“别去。”舒玉低声道。
“是舅舅来了。”舒宁有点焦急的看了舒玉一眼,却发现她拽得死紧,也不敢太过用力伤了她。
“哥哥忘了老太太怎么跟秦家人说的?”舒玉看了舒宁一眼,低声道,“你可还病着呢。”
“可是我……”舒宁张了张嘴,没说出来,顺势被舒玉拽回屋子里去。
“就算是你没病,总不能安然无恙的当众迎出去,这不是当着大将军的面,给自家祖母难看吗?老太太的面子总要全的。”舒玉瞥了舒宁一眼,招呼丫头们过来给他更衣,又将他推进内室,“大将军也是明白人,定然明白你的一片孝心,不会责怪你的。”
舒宁这才点了点头,顺从的任由丫头摆布。
第一百零六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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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舅舅
大将军秦威坐在桌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舒宁。
舒宁一身冷汗,连忙掀开被子走下来跪在地上,没等他说话,就已经被秦威扶了起来,笑道:“多年不见,我还当你胆量见长,居然还敢跟着你家老太太糊弄我了,如今看来也还是个软蛋。”
秦威是什么力道,手腕上一用力,舒宁就已经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犹自晕晕乎乎。
听了舅舅的话,舒宁更是面红耳赤,低着头吭吭哧哧地道:“是我错了。”
“见面就认错”秦威浓眉倒竖,瞪了舒宁一眼,看他身体瘦弱,全不像平常他见的那些习武之人,又皱起了眉头,捏住舒宁的肩膀晃了晃,“是不是真病了?”
就算没病,被这么晃一下也晕了,舒宁心中腹诽,眼睛里却笑起来:“没有,我只是看着瘦,实际上身体很健康。”
“健康?”秦威怀疑的看了舒宁一眼,伸手在他胸口轻轻捣了一拳,差点让他仰面躺倒,又伸手拽回来舒宁道,“你也就比那些成天蹲在屋里的少爷们强一点。”
“舅舅……”舒宁涨红了脸,从秦威手里挣脱出来。
甥舅两人见了面,都挺高兴,秦威也忘了之前被文家搪塞的不满,连声询问舒宁这几年过得如何,许氏是否刁难,弟妹有没有找茬多事,文老爷是否将他放在心上。
舒宁一一据实回答,他知道如果自己说谎,被秦威知道,他肯定会对文家有更不好的想法,当年秦氏因病去世,秦威就一直觉得是文家没有照顾好,对文家老爷颇多抱怨,甚至在文老爷娶许氏的时候更加生气,有一阵子甚至都不登门,一直到他想起舒宁,才重新恢复了两家的往来。
“看来许家也算是会教姑娘。”秦威勉勉强强的下了结论,又道,“你怎么好好的去学什么医术?若说习武,你自然可以来找我,要是想读书,还有你那个爹可以投靠,如今学个医术,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你那个老子突发奇想,让你做这个?”
“不是爹的主意。”舒宁连忙道,“是我自己喜欢这个,我从小就喜欢?br/gt;
佳妻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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