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全本作者:肉书屋
继室谋略全本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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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到,她昨儿个故意使的一个小坏,却让太夫人和三夫人这般如临大敌,连夜商量要怎么对付她;她更没想到,傅颐恒竟会冒险来告诉她,要知道他们双方根本就是敌人,若是被他们长房将此事利用得好了,太夫人一支完全可能因此而再无翻身之日,而倾巢之下绝无完卵,到时候傅颐恒自己的命运也会因此而发生极大的改变,可他却仍将此事告知了她。
孔琉玥不由有些感动,暗想怪道傅城恒那般不待见太夫人和傅旭恒夫妇,对傅颐恒这个四弟,却有几分兄弟之情,原来是因为傅颐恒与其母兄不一样,还有几分良心!
她重重点了一下头,感激道:“多谢四叔相告,我一定会多注意的!”反正她有没有怀孕,很快大家就会知晓,到时候太夫人与三夫人的一番谋算亦只能付诸东流,难得的是他第一时间来告知的这一番情谊。
傅颐恒就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我就能放心了。”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说道,“大嫂,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请您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大哥好吗?我怕他会因此而恨上我娘和三哥,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而且祖母她老人家知道了也势必会生气,您能不能……”说着,又觉得自己的这个请求有些无理,因越说越小声,直至彻底没了声息。
孔琉玥知道自己没怀孕,这样的顺水人情自然乐得做,总不能人家冒险来告密,她反过来让人家难做吧?因点头道:“四叔放心,我不会告诉侯爷的!”
“那太好了,多谢大嫂!”傅颐恒脸上就有了笑,见孔琉玥也跟着笑了起来,登时如阴天里的一道阳光,照亮了整间屋子,不由有些看呆了。片刻方回过神来,却是知道自己话既已说完,便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因强忍着不舍,红着脸起身告辞道,“话既已说完,我就不多叨扰大嫂了,就此告辞!”
孔琉玥忙还了礼,将他送至门外,瞧得他走远后,方折回了屋子里。
白书忙沏了热茶来,一面递与她,一面叹道:“倒是没想到四爷还有这副肝胆,可真真是‘歹竹出好笋’了!”
说得孔琉玥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正色道:“我这只是小日子迟了几天,就能让他们紧张成这样,要是真是有了身孕,他们岂非更要草木皆兵了?”可是这也正说明了太夫人和三夫人是从未想过她不能受孕的,那是不是可以因此而得出结论,她们并未对她做过什么手脚,抑或是她们还没来得及对她做手脚?那她的小日子是因何而推迟了的呢?
又过了两天,孔琉玥的小日子来了。
而粱妈妈经过多方打听,除了打听出全府的小厨房供给都是统一由大厨房采办统一采买,其中只怕大有藏掖之外,并无打听到其他可疑的地方。
孔琉玥一想,的确也是,她每天除了在他们房里吃饭以外,就是在老太夫人房里,他们房里小厨房的人是傅城恒的,自然对他忠心耿耿;而老太夫人那里,有精明能干的卢妈妈和李妈妈把持,太夫人和三夫人的手也不是那么容易伸得进去的,不然傅镕只怕早出事了……也就把此次的事归咎到天气变化等外因上,丢到了脑后去。
这次来小日子,孔琉玥依然很痛苦,傅城恒看了自是心疼不已,偏因打着‘奉旨巡城’的旗号,又不好太早回家进内院来,只得使了玉漱一天几次的回家来问孔琉玥可好些了,弄得孔琉玥好笑甜蜜之余,疼痛倒是减缓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之故。
太夫人和三夫人则是松气之余,又有些失落,暗想枉费他们筹谋了那么多,敢情都是白筹谋的,有一种考试前十拿九稳押了题,临到头来考试却取消了的感觉,不由都暗暗撇嘴,她们就说嘛,那个狐媚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福气,才过门不久就受孕!
除了失落以外,三夫人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暗想也不知孔氏都用了些什么手段,能笼络得大伯子那般死心塌地,为了不让她被长辈们责备,竟然一到她小日子的日子,就去巡城,也不想想,以他的身份,还亲自领着人去巡城,也不怕人笑话儿?又安慰自己,算了,大伯子也是图个新鲜,等过个一年半载,让他把这阵儿新鲜劲儿过了,看他还会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不但三夫人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在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但凡遇上孔琉玥小日子,傅城恒都无一例外要‘奉旨巡城’,渐渐的,有那乖觉之人就发现,怎么傅侯爷亲自巡城的日子,就跟女人来小日子时一样,每个月都差不多是定时定量的啊?暗地里不知道出了多少种猜测。
而晋王赵天朗王乾包括宫里皇上等一众约莫知道一些内情的,自此则是又多了一个笑话儿,每每见了傅城恒就要说上几句。一开始傅城恒还会黑脸,还会以杀人般的目光扫过去,到了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虱子多了不痒”,连脸都懒得黑了,谁爱说就让谁说去,他只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见就是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语了,暂且不表。
等到孔琉玥的小日子结束时,已是进入腊月,离年日近了。
因天气越发冷了,傅城恒于是越不让孔琉玥早起送自己上朝了,每天都是到了时间便自己醒来,轻手轻脚的梳洗更衣,用过早饭之后,便自去上朝了。往往其时孔琉玥都还沉浸在睡梦里,每天都是到天亮后去给老太夫人请安前半个时辰内,也就是卯正时,经白书蓝琴三催四请的,才肯起来。
这一日也不例外,白书蓝琴又是催了好几次,才将孔琉玥给催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还忍不住抱怨:“你们两个怎么跟自鸣钟似的准时啊,让我连想多睡一小会儿都不能够!”
蓝琴闻言,笑着嗔道:“如今夫人又不用早起送侯爷上朝,难道还能缺了觉不成?以前早上还能见夫人做那个什么‘体操’,如今是再难瞧见了!”
说得孔琉玥面色微赧,她最近的确懒了好多,想是安逸日子过惯了,就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苛刻自己了,总是能多享受一会儿,就多享受一会儿,可见人的惰性,就是这样慢慢儿养成的!
白书笑道:“不过夫人最近虽未再做那劳什子‘体操’,气色却比先又好了几分,可见做与不做都无甚干系。”
两个人服侍孔琉玥更衣梳妆毕,走出净房内,珊瑚璎珞已经领着小丫头将早饭摆上了。
孔琉玥吃毕,待刘姨娘和白姨娘来问过安后,便去了老太夫人那里。
三夫人早已到了,正拿着一张单子跟老太夫人说话儿,瞧得她进来,忙停下来笑着上前见礼,“大嫂,您来了!”
孔琉玥忙还了礼,又上前给老太夫人见了礼。
有丫鬟上了茶来,趁孔琉玥喝茶的空隙,三夫人继续与老太夫人说道起来,“……早些把正月里吃年酒的单子拟出来,让人抄了送到本家去,看看有没有与他们日子重了的,也好及时改了,省得重犯了,旧年不留心重了几家,旁人不说咱们不留神,倒象大家商议定了送虚情怕费事一样。娘也是这样意思,只不知您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老太夫人点头道:“你们虑得极是,万不能让人笑话儿了去。你素来是个妥当孩子,先几年又操持过有经验,今年仍由你来操持,我和你娘都是极放心的。”
三夫人听了,面上虽然一派云淡风轻,眼里却有得意一闪而过,“我也是到处露马脚,全靠祖母和娘从旁指点着。”
“这么一大家子人,这么一大摊子事,我们作长辈的不替你们小辈们看着点儿,心里也是不放心。”老太夫人笑了笑,忽然转头对孔琉玥道:“你虽然是做大嫂的,可是年纪小,进门也比老三媳妇晚了几年,该虚心的时候,就得虚心。”顿了顿,“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要忙的事情多得很,回头你帮着跑一跑腿,也学着一些,省得将来打饥荒。”
孔琉玥心里一跳,忙低眉顺眼的应道:“是,谨遵祖母教诲!”让三夫人带着自己管家,是不是意味着老太夫人终于认可了她,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证明她是可以主持诺大一个永定侯府中馈,是可以胜任永定侯夫人一职的?心里就有了几分长久以来努力终究得到了认可的激动和满足。
忙强压了下去,又尽可能谦逊的向三夫人道:“我笨得很,还请三弟妹不吝赐教,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请三弟妹千万指出来,我一定尽快改正!”不管怎样,先把姿态摆低一点,总能让太夫人和三夫人心里的不痛快减少一点。
三夫人的笑容有些僵,——原来老太夫人夸了她半天,就是为了把嫡长媳捎带上,说是去跑腿的,其实是让自己全心全力传授经验,以便她将来好接手主持中馈罢!
但孔琉玥已先放低了姿态,她心里便是再不痛快,亦只能强挤出满脸的笑来,说道:“大嫂客气了,说穿了不过一些吃喝拉撒的琐事罢了,以大嫂的聪明伶俐,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上手了!”
待回到自家的清溪坞后,却与孙妈妈冷笑道:“看祖母的意思,是打算这阵子让大嫂跟着我学着些,等到年后就让她把这个家管起来呢!”啐了一口,“祖母也不看看她一个小庶女有那个能耐没有,就这般急吼吼的赶鸭子上架,到时候真闹出什么笑话儿来,去收烂摊子的还不是只有我?”
孙妈妈道:“按说大夫人进门已经两个多月,也是时候该接手主持中馈了,不过,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才是!夫人要不这样,您就专派一件不轻不重的差使给她,丢开手让她去办,等到她办不成了,老太夫人自然就知道她没那个能力接手,以后自然也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儿了!”
“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三夫人想了一回,“可这事儿得做得干净利落些,无迹可循才行,不然以祖母的精明,还能看不出来?”
孙妈妈压低了声音道:“这个我倒是想着了。每年年底咱们家不是都要给亲朋世交们送年礼,年礼里总要夹杂几盒自家做的点心吗?夫人何不把这事儿交给大夫人?要知道这年礼准备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发现其中的马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到时候让大夫人百口莫辩,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便是侯爷要为她做主,牵涉到咱们家颜面的大事,也是没奈何,到时候老太夫人岂不是就知道大夫人没这个能力,以后也不会再提让她主持中馈的事了?”
三夫人就笑了起来,“妈妈越发老练了!我记得,大厨房的管事秦家的是妈妈的亲家?”
孙妈妈笑道:“正是,我最小的女儿前年给了秦家的大儿子。”
三夫人点点头,附耳过去如此这般吩咐了孙妈妈一通,末了道:“你告诉你亲家,等这次的差事办好了,我将来一定让她的小孙子脱了奴籍,让他跟着钊哥儿念书,将来考学去,也算是给妈妈你的恩典!”
让她的小外孙脱了奴籍,将来还让他考学?孙妈妈闻言,喜出望外,忙跪下磕头谢了三夫人的大恩大德,方喜敦敦的依计布置去了。
继室谋略101
自那天老太夫人发了话以后,孔琉玥每天在给两层婆婆请完安以后,就开始跟着三夫人学起管家的事来。
当然,主要都是三夫人在忙活,——三夫人总是一副怕大嫂累着了的样子,整天忙得没空细说,孔琉玥看在眼里,只是淡淡一笑,也不点破。
倒是跟她出门的珊瑚璎珞气得不行,回到新房后就忿忿道:“三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让她带夫人可是老太夫人亲自发了话儿的,她这样什么都不跟夫人说,遇事也不跟夫人商量,是不是以为她什么都不说,将来夫人管家就可以看笑话儿了?只顾着搭高台子看戏,当心台子搭得越高,将来摔得越疼!”
粱妈妈闻言,忙斥道:“主子的是非也是你们背后议论得的?还不住嘴呢,当心给夫人惹麻烦!”
二人方低垂下了头去,不敢再说。
虽说嘴上斥责了她两个,粱妈妈心里的担忧其实是跟她们一样的,见她们不说话后,自己反倒又说起来,只不过声音压低了许多,“夫人,三夫人此番的确做得有些过了,要不要设法透一点口风儿到老太夫人耳朵里,让她老人家来定夺?”
孔琉玥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妈妈觉得老太夫人会不知道这事儿?”
粱妈妈就沉默了,老太夫人作为永定侯府宝塔尖上的人,也是从孙媳妇一步一步做到太婆婆的,而且身边可用之人又多,这其中的藏掖又岂能瞒得过她老人家的耳目?指不定正是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自家夫人也未可知,果真透了口风到她老人家耳里,焉知她不会反过来认为夫人没本事?
之前跟在尹老太太身边,粱妈妈若是那等遇事就胆怯退缩的人,也不可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了,眼前的逆境反倒勾起了她的斗志来,因咬牙发狠道:“夫人,府里的管事妈妈们该什么时候拿牌子、收牌子,哪个妈妈是管哪些事的,有什么本事能耐,有什么特长,手底下又管着多少人,之前我们也不是没打听过,只不过没打听得太细而已,如今要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出来,就算三夫人不说给夫人,一样难不倒我们,只不过是要多费一些功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孔琉玥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就是多费些功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色看向一旁面色仍都有些不忿的珊瑚白书四人:“你们都要记住,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我们以后要面临的困难只会比现在更多得多,若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了,将来怎么样?三夫人原便不欠我什么,也没那个义务教我什么,她若是教了,是情分,若是不教,也是人之常情,你们万不能因此而记恨她,或是背地里议论她的是非,须知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我也救不了你们!”
四人见她说得郑重,忙都敛神应了,“是,奴婢们记住了!”
素来最心直口快的蓝琴因先说道:“夫人和粱妈妈说得对,我们又不是傻子,就算三夫人不把该教的教给夫人,一样难不倒我们,不但难不倒我们,我们还要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让阖府上下都瞧瞧夫人的本领,也顺道打打三夫人的脸!”
孔琉玥就抿嘴笑了起来,她要的正是她们的这种积极性。
三夫人若是以为什么都不教给她,就能难倒了她,让她将来接不下整个家计,最后只能知难而退,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她虽然从没受过管家这方面的教育,宅斗文毕竟看了那么多,而且身边还有粱妈妈这个真正的高手辅佐,白书四个也个个都是伶俐过人的,她相信只要她们主仆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什么能打倒她们!
孔琉玥这边厢刚把自己和底下人的积极性调动到最高,三夫人却在次日忽然闲了下来,不但在管事妈妈婆子们进来议事厅时,将她们该什么时候拿牌子收牌子,各人有什么本事又主管的什么,都一一跟她很详尽的说了一遍,一反前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之态;还客客气气的派了差事给她,“……大嫂这几日也看见了,咱们府里人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口,事虽不多,一天也有百十来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何况如今又快过年了,更是越添忙乱,少不得只能让大嫂仓促上阵了。”将每年年底府里都要给亲朋世交们送年礼,年礼里总要夹杂几盒自家做的点心一事大略说了一遍,“……其他事一时半会儿间怕也难上手,倒是这件事,每年都有旧例的,不知大嫂可有困难?”
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明知道三夫人忽然提出让她管年礼的事,只怕其中必有藏掖,但她也没有退缩的余地,底下有这么多管事婆子看着呢,若她头一回办差就露怯,明儿也别想再在她们面前立威了,况一遇困难就退缩也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她向来都喜欢迎难而上!
孔琉玥于是言笑晏晏的应道:“原是我的本分,三弟妹不必怕麻烦我,也无须担心我有困难,三弟妹也说了,每年都有旧例的,只要我循着旧例来,当不是什么难事!”明明她才是永定侯夫人,永定侯府真正的当家主母,三夫人却说她管家是‘麻烦她’,这话可就真有些喧宾夺主了,她回一句是她的‘本分’,也算是小小的回敬了一下她。
说完不待三夫人开口,又问道:“但不知管这件事的妈妈是哪一位?”这种事情,只是年底才会有,肯定不会有专司此事的管事妈妈,不然就显得其太闲了,有光拿银子不做事之嫌,必定是兼职的。
果然就见三夫人指着一个高高额头,牙齿微微有些龅出的管事妈妈道:“往年管这事儿的都是林山家的。因这事儿只年底才会有,也就忙活儿一个月的事儿,故她平时还与吴勇家的,也就是这一位,”一指旁边另一个穿天青比甲、矮矮胖胖的管事妈妈,“两人一道管着针线房。”
林山家的就忙出列给孔琉玥行礼,赔笑道:“若是差使有什么办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夫人千万见谅一二。”
孔琉玥微微一笑,“林妈妈客气了,该是我向你请教才是。”
三夫人又在一旁吩咐道:“这一阵子林妈妈就不必管针线房上的事了,只管辅佐大夫人处理好年礼的事便是,平常无事也不必过来了,就去芜香院听差罢。”‘芜香院’正是傅城恒与孔琉玥新房的名称。
又转而吩咐吴勇家的,“这一阵子吴妈妈就多辛苦一些,等差使办好了,年下老太夫人、太夫人和侯爷自会赏你们!”
两人忙都恭恭敬敬的应了。
三夫人便又与孔琉玥客气了几句,眼见午时将近,方各自散了。
回到芜香院,孔琉玥立即叫了粱妈妈来,把三夫人让她督办年礼的事大略说了一遍,“……这个林山家的之前倒是未曾多注意过她,去打听打听她是谁的人,另外,再打听打听往年送年礼都有些什么规矩,我叫了林山家的下午来说话儿,你先打听清楚了,我心里好有个底,也免得被她糊弄了。”
粱妈妈应声而去,待孔琉玥刚用过午饭便回来了,一五一十的说道:“这个林山家的平常跟哪边主子都不亲近,在主子面前也不算甚有体面,应该是属于那种随遇而安的。再来就是年礼的事,我打听得除过送给至亲和本家的年礼丰厚些外,其余人家不过一些新奇茶果并自家做的点心罢了,倒也并不繁琐,就是要送的人家有些多,要安排一下送礼的先后顺序和日子罢了。”
孔琉玥点点头,并白书备了纸笔来,一边听粱妈妈说,一边记起来,——这也是她做事的一贯规矩,什么都写在纸张,条理分明,一目了然,回头要查起来时也方便,“……嗯,晋王府肯定是头一个要送的,今年既是我督办此事,还得丰厚一些才是,到时候妈妈你亲自看着,若是觉得官中的不够,就从咱们私库里再添一些。老太夫人娘家和蒋家那边的礼也要重,再来就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娘家那边,然后再是本家和世交们,最后才是下属官员和远亲家。下午林山家的过来,我会问她要一份要送年礼人家的名单,明儿准备好了开始送时,就对照着名单一家一家来,送出一家划掉一家的名字,这样就不怕有重复或是遗漏了。”
等到孔琉玥歇了午觉起来,林山家的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