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时,慕容景短暂失神。
昨晚那一顿气,算什么?
怎么突然听到她说想过来,心会雀跃不已?
那种莫名其妙压抑不下的兴奋是什么?
难道他就那么想见到她吗?
想到沈素儿要来,有点坐不住了,奏折怎么看也看不进去。
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
这些异常的情绪和举动,连本人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一个晚上,朝凤宫里毫无动静,那女人也没有派人过来请他!
躺在龙榻上直到窗外的天色灰蒙蒙亮了,慕容景方发觉自己居然破天荒失眠了。
为了一个女人可能会过来的事,等她居然等了一个晚上?
越想越是生气——
重要是风平浪静,她毫无动作也没有一点表示。
难道是陈守在撒谎?不可能!
陈守不像在说谎。
肯定是那死女人的关系,什么事情也要慢腾腾的,懒得要死,估计昨晚又在和一帮奴才玩得不亦乐乎。
想到奴才,慕容景即想到自己安排在朝凤宫的眼线怎么还不来报告?
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全死哪里去了?!”
“在!皇上,您醒了。奴才马上就侍候。”很快的守在门外的陈总管出现,一班侍候洗漱的宫女和太监也谨小慎微地鱼贯而入。
神情还有一点战战兢兢,刚才皇上那一吼,已经多少透露出了他此时心情不佳。
皇上心情不佳时,一点不合意的事情都有可能大怒。
像前天的情况很可能会再度发生。
“小七子呢?今天怎么不见他?”慕容景冷戾询问。
小七子是一个在朝凤宫当差的小太监为人很机灵,正是慕容景安排在朝凤宫的眼线。
陈总管马上垂首回复,恭然提醒道:“回皇上,昨晚小七子来过。”他抹汗,小七子不是一天来禀报一次吗?
每天晚上来的,现在是大清早,怎么可能来?
不贞!皇上的怀疑2
“叫他马上滚来见朕。”一刻慕容景都不想等,他要知道那死女人一个晚上在干嘛。
“是。”陈总管迅速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陈总管即带着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小太监。
战战兢兢跪了下来请安。
小太监一句话即禀报了朝凤宫的情况:娘娘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吃饭,睡觉,发呆啦!
几乎气得慕容景脸色发青,什么要来向朕请示的?谎言!
难道只是想借口和陈守说话,或者是单独相处吗?该死的!
“小七子,真一切如常吗?”
“是,一切如常。”
“一点异样也没有?”质疑。轻扬的冷眉,危险啊危险。
“回皇上,没有。”小太监暗替沈素儿捏把冷汗,瞧皇上这表情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皇上到底想知道什么?现在改成了一天早晚要禀报么?
慕容景抬起青葱的手,扬了扬,示意小七子退下。
如大赦一样,小七子退出了。
慕容景的目光别有用意地看向了陈总管。
陈总管跟随他多年,不用吩咐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也退了出去,在外面和小七子,看似随意地问了几句:“小七子,皇后娘娘真没什么事吗?”语气是居高临下的,和在慕容景面前当然不一样。现在,他才是小七子直接的衣食父母。
小七子自是不敢有一丝怠慢,弯腰恭敬立在一旁,口吻也不敢带一丝不敬。
“回总管大人,真没有。若您不信,可以再找其余的奴才问话。娘娘昨晚好像有些累,很早就睡了,刚才奴才来时,她尚未起床……”说到这时,小七子有点急切。早上悄悄过来,自然还有事情要准备,回去又不能和大家说去了哪里,说偷懒也会挨批。
不贞!皇上的怀疑3
小七子很喜欢现在的朝凤宫,也很喜欢现在的皇后。
他毕竟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心里也很抗拒打小报告,不想让大家当是叛徒。
却很无奈的,他不当,自然会有人来当。
试问一个奴才给皇上当差,有反抗的余地吗?
皇宫什么都不缺,更不会缺少一个小奴才。
他也是身不由已,若眼线做得不好,皇上不满意,很可能会给调离,离开皇后他们,那是最担心的事。
陈总管自是明白这一点,逐说道:“小子,快点回去吧,别让娘娘起疑。好好给皇上当差,别耍啥小心眼,脑袋才会待久一些。”
“是,总管大人教训得是。有一事奴才想请示一下,以后是否也要早晚禀报一次?”大清早从朝凤居让人悄悄给宣了过来的。
“不用了,有事会再吩咐你。去吧。”陈总管也心中疑惑着,皇上大清早有些反常。眼睛中的倦意,似乎一晚上没有休息。
小七子匆匆退了出去。
陈总管也转回了寝室。
慕容景冷冽的目光即扫了过来,询问:“怎么样?”
“回皇上,据说昨晚皇后娘娘很早即就寝了,的确是没什么异样。皇上是否还宣其余的奴才问问?”陈总管恭谨回话。
“不用了,用完膳准备上朝。”沈素儿的事,慕容景决定暂时不想了。让一个女人这般影响心情,尚是第一次。
莫名的,指腹摸了摸自己的唇……
想起了那一晚,那一吻,心中就有疙瘩。
想说服自己原谅她了,但又无所谓原谅不原谅的。
好像一切仅是自己的猜测和想像,她什么也没有说,仅是因为那一吻?潜意识中慕容景很想替沈素儿的不贞开脱,只是又没有办法不往那方面想去,一个女人纯熟的吻技,而且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涩,说没有和人练习过打死也难以相信。
再说打一开始,她即不属于他……
想到这些,慕容景无由来的又格外郁闷。
不贞!皇上的怀疑4
慕容景草草吃了一些东西。
感觉食之无味,可吃可不吃一般。
天色早已大亮。
他榻上小坐了一会,陈总管侧提醒上朝的时辰到了。
慕容景神情有点倦意,抬眸淡淡看了陈总管一眼,还是立了起来,迈着步子往外去了。在回廊上,刚走了一会,有一个小太监匆匆过来,和陈总管说了几句,又退了下去。
陈总管眼角带笑,说来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对于某一个人来讲。
于是,他快速上前几步,微躬着身子在慕容景身后小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派人来问,说有事想见您一下,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慕容景迈出的步履一顿,本带着一丝萎靡的目光,一下子消失掉,撇着看向陈总管,急切问:“终于来了?”倏地,觉得有什么不妥,对!刚才自己的反应相当不对劲,连忙轻咳几下掩饰尴尬。
负手挺立,神情一下子恢复清冷,好像刚才仅是错觉一样,淡漠吩咐道:“嗯,知道了。你安排下去。说朕中午到朝凤宫用膳。”说罢,继续往前走。
慕容景满不在乎的样子,和平时无异,但长年侍奉的陈总管却瞧出来了,他这时心情很好。而且走路好像一下子轻松了,带风了一样。
刚才揣测圣意,皇上意欲何为,啥也瞧不出来。
如今见了,陈总管感觉后宫要变天了。
一朝不得宠的皇后,貌似不用多久会咸鱼翻身,独宠后宫。
毕竟至今为止,尚未见皇上对谁那一个女人露出这等颜色,就是曾经独宠一时的前任皇后,也没有出现过。
若有过,恐怕今天也不会凄凄凉凉在冷宫度日了。
威严肃穆的大殿上,文武百官为了黄河修堤费用问题,在下面争议不休。
慕容景一贯淡漠坐在龙椅上倾听——
表面像在倾听,真有没有听进来很玄。
时不时看着外面的,大概在估摸着时间。
不贞!皇上的怀疑5
“咳咳!”慕容景轻咳两声,朝堂下马上噤若寒蝉,个个垂首而立。
他淡漠的眸子,高深莫测一一扫过众人的脸。
大臣们皆垂眸,不敢直视。
半晌,他淡淡道:“趁着冬季把河堤修好,这事有什么好争的?人多口杂的,这事朕决定了,水利的事,本由工部负责的,其余的人不必干涉了,对了,莫大人,你身上尚书事情由你全权负责,给你十天的时间拟好一份计划书呈上来,还有预算。预算啊,特别是预算,莫大人可要好好算,别落人口实。”
慕容景当然自然,黄河修堤是一件肥差,个个想插上一脚。
他有时也苦恼,贪官怎么治也治不绝。
现在能立在朝堂上的到底有多少清官儿,心中有数着。
有些还算清的,可多少也收了一点。
只要不太过,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杀掉多少,再提拨多少个官儿,一开始会清,渐渐也变得浊了。
若一味杀戮,有时也会适得其返。
近一年,他的执政的方式也有一些改变,只是这细微的变化尚无多少人察觉。
皇后遭遇刺杀,他一时失控,更愤怒中下令杀人,更是隐匿这微小的变化。
当然,下令关入死牢,只要一天圣旨未真正下来,也没有人敢真要他们的性命。
工部尚书莫大人领命。
接着,慕容景又对肖贵妃一事进来商讨,问了一下刑部的进展。
由于三族牵连甚大,也非一天两天可完成的,限期一个月内要结案。
一句无事相商,即退朝。
退朝后,慕容景回到了御书房看奏折。
再临时召见了几个大臣商议一下,即让他们退去,迅速的将今天的奏折看完。
处理好了一天的政事,离中午也差不多了。
“来人!去朝凤宫。”慕容景喊道。瞧那样子好像一刻也不容缓。
陈总管很快进来,恭敬侍候他起驾朝凤宫。
不贞!皇上的怀疑6
朝凤宫,忙得不亦乐乎。
奴才们个个心花怒放,笑容满面,走过路过,瞟向沈素儿的目光是那么的暧昧。
沈素儿快晕倒了,什么状况?
皇上不就来吃个饭而已?
个个人的表情有这么夸张吗?
好像她一朝要得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是活的凤凰。
注明:皇后的位置虽然是凤凰,如果不得宠,那也是一只死凤凰。
她懒得和他们一群傻家伙解释,吃一顿饭有什么好开心的。
只是这时,麻烦来了。
“主子,您应该打扮打扮,穿得漂亮一点。”小春儿最先发觉沈素儿衣着太简便了。
经小春儿一说,小蓉也留意了,于是,两个人一下子,一人一边地拽着沈素儿进里间,动作纯熟,二话不说下即要开始梳妆打扮的。
小蓉梳头发,小春儿去找衣裙,两个人的神情相当严肃,比她紧张何止数倍的。
沈素儿啼笑皆非。
拿她们真没办法,笑道:“别忙了,我找皇上有事,不是讨他欢喜的。随便就行了,太麻烦——”她找皇帝动机可不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但这是后话,不能随便说出来,暂时保密算了……
“停!”小蓉打断沈素儿的话,知道她接下来说的,也不会是什么有用。
不用想,也猜到了。
当奴婢的人,谁敢随意打断主子的话?她小蓉可是第一个啊!不怕死的一个。
苦心婆心,再劝劝,说道:“小姐,不许再说麻烦!皇上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要好好争取。现在肖贵妃罪有应得了,她在的时候,是最得宠的。小道消息,淑妃和庄妃等……不对不对,宫里所有的妃子都斗志昂扬的,竞相争宠,谁会成为下一个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呢?嘿嘿……所以小姐你得努力一下。”
不贞!皇上的怀疑7
小蓉说得有条有理,令沈素儿佩服不已——当然若不是给她听到,给别的妃子听到,肯定会大称赞一番,再赏点东西。
小春儿也插嘴了,说道:“是啊,主子,皇宫的女子想出位,一定要努力争宠,让皇上眼里只瞧到自己。以前奴婢侍候丽妃时就知道了,她每天薰香,保养啊,还想跳舞招来蝴蝶引皇上注意呢,虽然最后失败了……”
往事不堪回首,不过说起后宫女人争宠的招数是千奇百怪,各有奇招。
有时,也可当笑料来说说。
小蓉一瞧到沈素儿还是无精打采,毫无斗志的抿着小嘴就来气!
是急死了,急得想生气。
“争宠!一定要争宠,这才是后宫女人的必经之路,小姐!明白吗?”要气死了,这是她和小春儿研究了很久才明白的哦。
小春儿也附和着,说在后宫中,女人不争宠皇上是不会留意的,也基本不会有出路,要一辈子孤独一人,老死在宫中。
弄不好,还要给打入冷宫,无人问津呢。
两个人瞧着沈素儿的状况是暗暗着急,这一个娘娘怎么就这么不上道?脑袋瓜子就不开窍呢?女人一辈子求的是什么?不就是荣华富贵和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吗?(注:以上是某两只小丫头的思想,纯属和某女无关。)
小春儿说得道理沈素儿当然懂,可一想到要去讨好慕容景就忍不住翻白眼。从第一次碰面和他就没好事,再说,他一开始都摆明了立场,打算废后的,自己还去争什么?
无聊死了,自讨没趣的事情可不干。
再说,对于有那么多女人的男人,即便他是皇帝也挑不起她的兴趣。
好歹也是来自一夫一妻制的21世纪中国,未来她绝对要一世一双人。
以后的打算先按慕容景说的,在宫里待三年,再攒着钱出宫,嘿嘿,悠闲自在的过日子去。
沈素儿一想到出宫后的日子,得计划计划要做什么。
不贞!皇上的怀疑8
沈素儿一想到出宫后的日子,得计划计划要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比在宫中好的,外面的天空大了,人的心也会广起来,思想也会不一样。
见得越,懂得越多,明白得也会很多。
或者会认真的想做点也说不定,反正有钱在身,也不怕饿死。
赚钱的事儿,她又不是生手,大不了做点小生意,开点小酒楼,茶坊什么的,赌场妓院就免了,麻烦而且人太杂,容易生祸端。
小蓉一瞧到沈素儿脸颊上露出的向往的淡笑,误会成了她在想皇上了,终于开窍了?于是乎激动的握住沈素儿的一双小手,颤悠道:“小姐,呜!你终于决定争宠了?”
“争宠?!争争争……争个屁啊!”迷惑眨了眨眼,某人好像想偏了主题。
小蓉和小春儿惊讶瞧着沈素儿,从堂堂皇后的嘴里吐出一个“屁”字,是多么不雅?!
于是两个人又着急了,操心没少一分却又多了一分,说什么主子,小姐的,这种话千万不要随便说,连想也不要想,特别不要在皇上和皇太后面前说,失教养,失身份,也失威仪,也很可能会因为一句话而废掉皇后之位等等。
两人一番苦心婆心的话听得沈素儿耳朵生茧。
虽然说着,但两个人的动作可没闲,纯熟的给沈素儿梳着漂亮的流云发髻。
一番打扮下来,倾城的美人又冒出来了。
不过,两个人拉着沈素儿站了起来,在她身上瞟来瞟去,左扫右扫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少了让在眼前一亮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啊?
沈素儿瞧着她们两个人的目光,又窘起来了,不由戏谑一笑,说道:“你们在干嘛呢?是不是没见过容光焕发的美人?”
容光焕发?!她也敢用?
“喷!……”血溅三丈!
两女一致作了一个晕倒的状态,原来问题就出在某人的神情上,那站着没站相,萎靡不振的个性,难怪觉得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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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能不能站好一点,腰挺直!脖子也拉耸着。手放好……”问题啊问题。
说罢,两个人就在她身上转着,弄着,还教她摆弄正式的动作。
沈素儿轻咳了一声,挺着腰杆站好,似模似样的大家闺秀。
演戏,装出各种表情,正是她擅长的——虽然那并非本性。
两个人在教她?简直是班门弄斧!
只是她们紧张的模样,倒是挺令人窝心的。
“那个……两位美女,你们今天有没有吃错药?我平时都是这样啊……”呜呜,平时没见她们这么多意见的。这根源再查看,即是那皇帝惹的祸。
“平时没外人在,没关系的,可是今天皇上要来。听到没有?小姐!皇上要来和您一起用午膳,得多下点心思和工夫,讨皇上喜欢,说不定今晚……嘿嘿。”那色色的眼睛,不用说是关于侍寝xxoo的问题。
沈素儿不由白了她一眼,戏道:“这小丫头才多大?怎么只想着嘿咻嘿咻的……”的确,她们放到现代可还是未成年的。小蓉貌似十七岁了,小春儿貌似和沈素儿同年,也就十五岁。
不过,沈素儿说出这话,却令小蓉翻起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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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抓狂:娶个皇后不争宠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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