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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错了!.第2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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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跪下,但未倒下,膝上的泥虽污,却不比他衣襟上愈加盛放的红色牡丹那般耀目。

齐国的战神,邙山大捷的英雄,他——兰陵王,居然因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而受伤。

“我没事……就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力……”他的唇边,竟还留着一丝玩味。

“我……”

“殿下……”

“季平,金疮药和你的外袍给我。”略带忧伤的眼眸朝向身侧那个被他唤作季平的男人,淡言道。

“殿下,你的伤……”

“我自己会解决……”

短短的对话后,高长恭披上了季平的外袍,接过金疮药,拉起我木然垂放的手,朝着村外的白马走去。季平没有跟来,因着他临走前的令,而没有过来。

一路上,我呆呆地侧坐在鞍上,没有言语,只有恍惚。

“等会儿,别让谷里的人知道我受伤了。”

“上药吧……上完药再走……”

“呵……”

他若无其事地浅笑着,仿似伤的不是他。

“你,你先上药吧。”

他没有接我话,只是又行了一刻之后,才勒马停下。

“再不下来,我怕你的身上也会粘上……”

侧脸望去,他的额间已沁出细汗,胸前黑衣之内一片红色,染尽胜如白雪的衣襟,在他身上那个眸光还未停留半分,他已下了马,顺手将我扶下。

“你在这里等我,解决后就来。”

“我帮你……”

“你,是不是想看到我更臭的一面?”一笑之后,他便转身而走。

“长恭,给我一个机会……否则,否则我会不安……”

朝前而走的步,停了下来,如墨长发而遮的脸微侧着,未回首,只听着他低低地话语:“那就来吧。”

靠在树上,他已撤去银月腰封,敞开衣襟,胸前的那道伤,皮肉翻起,血水涌溢。触目的场景猛地抽动心弦,捂着嘴,我闭眼将着手中的药粉,颤颤倒去。

“兰儿,我看,我还是自己来吧。”

“我,我……”

“给我吧,你倒错地方了。”

“啊?”一睁眼,才发现因着我的手抖,金疮药倒到了他的腹部,尴尬间,却只听见他的笑声,手中的药瓶被他接了过去。

“我还从来没用过这药,呃……不……不知道……”指间的药瓶往着那汩汩出红的深处倒去,他俊美脸颊上仅存的一抹笑意被着牵心的痛一擦而去,“不过……不过好像……比你插的……还痛……”

“长恭……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死不了的……”

叶,飘零而下,落在我与他的身旁,原本在他弯起的膝边跪着的我,被他轻揽在自己的肩畔,淡淡的腥味夹着药的苦涩,弥漫在四周,只是他身上微带的清香,让我滞留于侧。

“不如,在这里,看完夕阳再回谷……”

“冰儿她们会担心的……”

“现在这样回去,她们更担心……况且……也很难得,在这般情景下看夕阳……”

十日之后,回邺城

夕阳,如着往日一样娇美,也许是上天不忍他俊美无双的容貌变得苍白的缘故,今日的红异常得鲜艳。

靠在他的肩旁,虽然没有落下自己的心,但他身上的宁谥混着深藏的霸气,让我感着一丝陌生,一丝熟悉。

沐着落霞的美,他向我道着他的一切。原来,作为齐国郡王的他从小便被别人看不起。自己的母亲不过是父亲贪恋美色后强行宠幸的一个歌姬,自从他生下后,除了俊美的容貌外,得不到周围任何人的尊敬。说得好听些,他是四皇子,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一个低微的庶子,他的母亲,直到死前都因着自己卑下的身份得不到一个封号。他,从未贪恋施舍般的给予,奋力拼搏,冒着生死,立下赫赫战功,不过是为了跳出童年的阴影。原来——这才是他眸中挥不去的忧伤之源。

我问他,为何他要带着面具,他淡淡嗤笑着,告诉我,因为他的容貌,他的对手不愿与他对阵,曾经他也很执着于此,不过,一次无意的漫步中,他入了无名谷,天天享着天赋之作的神韵而染,渐渐地,便将心中的苦楚褪了去。无名谷是他忘却尘世烦扰的地方。若是心境中有着结郁,他就会到无名谷,赏景弹琴,洗却一切。大半月前,齐国大将斛律光竟被天子诛杀,一起共事多年,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死于谣言,让着他难释痛苦,于是便到了无名谷,也无意间遇到了我。

夕阳虽好,但是作为凡人的我们却拉不住它红色的拖尾,夜幕星辰终是替代了那个红色。

他,忍着身上的伤,合上衣袍,带我回了无名谷。

然而,一切并未像我们预想的那般低调。刚到无名谷的厅堂中,着着霓裳的丫鬟们便蜂拥而上,他与我尚未拉起的手,蓦地被着几抹倩影分了开来。

“公子,公子,你不是和那个讨厌的男人走了么?”

“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公子,你是不是想我们了?”

……

娇柔的声音窜动在我的身后。

“再过个十日,我才出谷。”

十日后,他要离开,我想回头去问,可身后一群女子已开了口:“公子,你别走了,……”

“就是,别走嘛……”

呵,他的去与留,与我何干?我继续着脚下的步,朝着自己的房走去。今日,我的心有些莫名的累,可是却没有倦……

刚过第二个长廊,身后传来他的话语:“你走的这么快,我差点就……”

“我只是看见有那么多人围着你……”

“那你也不施以援手?”

“我……你要离开无名谷?……”

“邺城还有很多事未做,离开王府太久,容易遭人非议,我想该是回去的时候。”

“那……”

“怎么?”慢步而上,他问着我,那醉人的眼眸淡泛着如若星辰的璀璨。

“那,你要好好养伤……”

莫名来客,会是谁

为了不让自己的伤被着谷中的女子们知晓,尽染红色的银月锦袍,被我们扔入了柴房的火堆,直到成了灰烬。

“其实,若是我会洗……”

“好了,不用这般自责,衣服而已。”我在二十一世纪用惯了洗衣机和那八四消毒液,在这一千五百年之前如何去除血渍毫无研究。本想让我帮着解决困难的高长恭,看出了我眸中的那丝傻愣,取回了放入我手的衣裳,便带我毁灭了证据。

这一晚后,我天天会在午后去看他,帮他守着门,由他自己敷着金疮药。一日,两日,三日……

每一日,他都会在处理完伤口后,带我去小石洞教我弹曲。曾经他问我,想学箜篌还是古琴,我的答,没有半丝犹豫,“古琴”。高长恭的强项不是古琴,而远处长安城中的他,才是弹拨古琴的高手。

每次他带着我的指,拨弄在琴弦上,我总感着心中的痛,隐隐的痛,只是我却莫名地依恋在那个痛上。

“叮——”一个杂乱的琴音。

“对不起……”我又一次地将着弦弹到了他的指上,这已不是第一次,好多次,我都笨拙地弹到他。

“慢点来,就会好些。”

“也许我就不适合……”

“你的指很适合弹古琴,只是你缺了……”

在我的身后,他欲言又止。

“缺了什么?”

“你的心……不在这里。”

我的心,我的心不在这里,那,那它该在哪里?我自问着,扪心自问着,只是连我自己都给不了答案。

第八日,高长恭没有让我去替他守门,只是让冰儿告诉我,他今日有重要的事。

我正喝着山间泉水而泡的茶,看着冰儿正要离去,便多问了一句:“公子他出谷了么?”

“嗯,公子他出谷了,不过他要回来的,你知道么……”本已跨到门槛半空的脚又抬了回来,甜甜的声音继续道:“我告诉你喔,就是那个很好看很好看的人来了……”

“什么?!”手中的茶杯微微一侧,热烫的水,忽地倾向桌几。

“哎呀,若兰,小心烫。”

“喔……”我慌乱地放好茶杯,取出腰间的丝巾擦拭起来。很好看很好看的人?在冰儿眼中最好看的就是高长恭,而那个很好看很好看的人,会是……不,他不会来齐国,他不会,他一个大周的天子怎么会来齐国?不,不是他。可是,若是他呢?若是他来,他会因何而来?为了与高长恭的君子之交,还是……?不,我不能让他见到我,不能……而我,亦不能再见他,绝对不能……

希望,我的直觉是错误……

这一日,我的心总是那么恍惚,多次踏到门槛的步,都因着莫名的踌躇而停止。放下,既然我已准备放下,既然我曾经告诉他我是独孤翎的女人,既然我离开了让我心伤的长安,我,为什么还要追逐那个答案?无论是他,又或不是他,对我而言,重要么……

月上枝头,我正欲就寝,虽然知道即便在榻,阖眼而眠对我而言已是一种奢望,但觉,终是要睡,就好比路,总是要走。

“兰儿,你能拿床锦被么?”

忽而,门外传来高长恭的声音。

“等等……”

“送到隔壁厢房来。”

这一日,兰陵王究竟见了谁?是不是他?而如果见到他,那么他又是否见到了兰儿,还是再次擦肩而过,敬请期待明日的番外。

【番外】君王的失手

幽径外的那头,身长玉立的黑影缚手而站,完美线条勾勒的背影仿似这世外桃源中一道天赐的精雕。

风,拂过他绝俊的面庞,撩动衣襟前几缕墨发。

日,染着那冷若玄冰的浅褐双眸,将着瞳仁中深藏的忧愁无情而掘。

心,默默而道,兰儿,你究竟在哪里?纵使踏遍千山万水,倾尽天下,我也要找到你。原以为,你是翎的女人,我会将你忘却,然而,当你离开,我才知道独坐江山却无你相伴的日子,是这般度日如年。各国使节既然得不到你的一丝消息,那我唯有在这里求一个人……

绿叶沙作,红花瓣落,尘土卷扬,身后一阵狂风席扫而来。睫半落,腰中软剑出鞘而拔,一道黑风旋身而上。离地不过四尺,银色枪芒已如扇而划,灼目寒光从天而落,黑风俯身下冲,剑尖触枪微弯,掌中剑柄一松,腕扣软剑,刃直而取,朝后腾跃翻身退去。银枪紧追不舍,白靴如影而随,幻实难捕。剑如蝶,舞花弄瓣,绕银枪;枪如蛇,挥虹划弧,挑冰绸。

“叮……”

一声轻响,俊眸蓦地寻声而去,手中剑柄突而停滞,银枪之尖趁势而挑。黑影已朝声响之处追逐而去,身后之危荡然不顾。

“等等……”

话未完,他已单膝跪地,手刚触及银色龙环,黑色衣襟已被冰冷长枪直抵胸口。

“若是战场上,我早已取你性命!”

撤枪背身,胜雪白衣随风而扬,薄唇间愠怒道。

“我知道……”

取过地上银环,放入怀中,他直膝起身,淡淡回道。

“你知道?!我看你不知道!换作是别人,刚才一枪下去,你的大周国便可荡然无存,永远从这天下消失!”

“可你不会!”

“我不会,是因为这里不是战场!若是,我刚才那枪就会取你性命!”

“那就取吧,能死在兰陵王手上,也不枉此生!”

高长恭愕然,惊异,他未曾想过堂堂一个周国天子口中的话竟是这般颓丧无志。已经去除权臣宇文护的他,本应是壮志凌云,却为何落得如此毫无斗志?他——还是那一年自己结下君子之交的那个男人么?

“我曾经说过,那夜之后,你我不应再见。”

“我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周国之大,能者之多,他又有何事要亲自孤身一人,冒着生死之危,来到齐国之土来求他?

“共曲后再言。”

宇文邕点颌相应,轻声叹道:“能让兰陵王受伤的人,这天下间几近无人。”

他既然已发现自己受伤,那并非无心,只是,刚才那一刻,他拾起的一个银环似乎比着自己九五之躯都要重要……他,到底出了何事?步在幽径之上,高长恭暗自思付。

辗转回廊,避着丫鬟们嬉笑偷窥,窃窃私语,白衣在前,黑袍在后,两个天下间最为俊美的男人,如影而过,入了巨石屏障后的石洞。

“请——”

白袖轻拂,两人拾榻而坐。

指,刚触弦,忽而,一个痛涌入心头。自从那次教过文若兰弹琴之后,他便很少再拨,而她离去之后,每每经过静鸿阁,他,总思起与她一起的日子。

“弦不妥?”

“不是。”

淡若清风的答,隐去了他眸中稍纵即逝的涩苦。

宝宝写的番外,不是真正的番外,只是想把这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用着第三人称,细细道来。

【番外】帝王的缱绻

指,拨动琴弦,心中对你的眷恋,已落入曲中的流泻。这一百多天,对你的思念从未改变,若是可以用这天下换回你,我已毫无怨言。每一日,每一夜,你的身影朦胧浮现,忽隐忽现,每次伸手欲留,却只剩你无情转身,默然而离。高坐宫阙,以为你就在身畔,侧眼而望,却已空空无人。独自徘徊在御书房通往静鸿阁的那条道上,我的心只落下无奈,彷徨,痛苦,心伤。你在哪里?——傻女人,你到底在哪里?!——

曲,蓦然而终,他的双手已覆于弦上,不再弹拨……

本是两弦共奏,而宇文邕指下的旋律充斥着悔恨,忧愁,悲凉,凄绝……本欲和鸣的箜篌之声早已在这不觉之中停止了相随。

长睫下的那双眼眸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是情!曲中的意境是情!呵……多娇江山却留不住一个天子的万般情愫,究竟是谁能让他沉沦至此?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的——妻。”良久,他终开了口,弦上的指微颤而抖。

“阿史那?”

“呵……你应该很清楚我和阿史那的关系……”

阿史那皇后不过是大周为了与突厥可汗建立战略上的合作,而远嫁长安的一个女人,仅此而已。然而他的妻,除却阿史那皇后外,难道还有别的人……?

“那是……?”

问,才开始,而他,却已起身,步到洞口,独望着天际边渐泛的一抹淡红,邪魅的唇边微展着一抹失落浅笑:“其实,晚霞真的很美,若是我还能再有机会……”

“你从不会眷恋这种落日之景。”

“人,有的时候会有改变。”未回首,他独自轻言。为什么你会这般狠心地离开长安,为什么你会连一丝踪迹都未留下,为什么不把山顶湖景与我共看?兰儿……

“你找我究竟是何事?”

“求你找我的妻……”

垂下的眼睑不再孤傲,他,终是躲不过红尘的烦扰。一个“求”已放下无上的尊严,若非失去,他又怎能知道心中的爱已越过那条初设的底线。

一个“求”让高长恭的心猛然一颤,昔日桀骜不驯的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如此这般。

“呵……”白衣下的俊美男子摇头嗤笑,清风之语微吐于唇:“你韬光养晦十二年,不就是为了能够真正君临天下?!可如今的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若是让我大齐天子知道你独自来到这里……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倾国之危么?!”

“我已立赟儿为太子……若是我有任何不幸,他便是我大周新帝,大周可以无我,但我却不能……不能没有她……”

“你!!!——宇文邕!!!你还是我当年遇到的那个宇文邕么?从我们穿上盔甲,驰骋沙场的那一天起,就应该知道心里绝对不能有软肋,无论是情,亦或是家,都与我们无关,更何况如今你是堂堂周国天子,你的心只能有江山天下。我一直以来都期待与你在沙场对决的一日……可是,你却……”

拂袖身后,高长恭望着眸前那个男人,心中不由默叹,原来,天下间最锋利的武器,原来不是刀剑,而是情……

“若是我,高长恭有一日抢了你的女人,你会如何?”

“呵……那我就夷平整个齐国!!!……”

夷平整个齐国?为了一个女人……

“告诉我那个女人的名字。”

“文,若,兰……”

若兰?她也叫若兰?难道……不过,名有相似也不甚奇。

“还有什么特点,倾国倾城,还是……”

“没有,她并无倾国倾城之貌……如果她还记着……”他的语不似坚定,她还会带着么?她已狠心离开,可她还会带着那只环么?静鸿阁没有,独孤府没有,那她应该还带着……

“什么?”

“她身上有一只和这一样的银环。”取出怀中的那只龙环,他继续道:“上面刻着‘兰’字。”

刻着‘兰’字的环?名有似,而环不会那般相似。从郑家村将她带回的那一次,他看到了她腕上带着刻有‘兰’字的银环。原来,她口中痛恨的那人竟是周国的天子,而面前的他,倾尽天下也要寻找的,竟然是自己救回的这名女子。为了躲避你,竟然怀着你的孩子,都不愿再回周国,也许,在她的心里,恨已经深藏入心。

究竟,我是该让你再见到她?还是将着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如今的兰儿,已经从没有你的日子里慢慢走出阴霾,我是否应该告诉她,你可以为她而倾尽天下?

他犹豫着,踌躇着,心里隐隐浮上一层不愿,是为他而虑,是为她而想,还是为了自己……

“长恭,‘醉生梦死’还有么?”

醉生梦死,是他无名谷的一种酒,不过三杯,饮酒之人必定醉睡如死。

“有。”

一个时辰后,无名谷的佳酿——醉生梦死,端到了宇文邕的面前,没有半刻思量,他已抬手饮下三杯。

醉——让他暂时远离痛苦,醉——亦让他梦里寻她。

扶着那个已入梦境的男人,高长恭本想将他带入自己屋中,然而,步过回廊,经过她屋前的那一刻,他终是下了一个决定……

“兰儿,你能拿床锦被么?”

屋内,传着她略显慌措的声音:“等等。”

“送到隔壁厢房来。”

再见君时,已无恨

抱着锦被,我步出屋门,高长恭已站在了隔壁厢房的门前。银月洒在他的面庞,俊秀的眼眸如着天上坠落的繁星,璀璨明亮。

“我的一个朋友睡在里面,麻烦你把锦被送进去。我还有些事,先去书房了。”

他的一个朋友?……里面睡着的是那个人么?我……我该进去么?我能进去么?……手紧捏着掌中轻柔的锦被,慌乱的心是那般无绪。我……我好想进去,可是,可是我怕见到他,便不愿再离……我恨他,因他的背弃,然而,我的恨,为何这般无力?

“长恭……”

我唤着那淡若清风的男人,却在抬眸间发现眼前已无了他的踪影。月的斑驳落在我的身上,无声的呼唤仿从心底释放。手,搭在门上,心,在那一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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