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
还没跑出几步,便被身后的宇文直一把拉住了臂腕。
“干嘛?”鼻微微一蹙,瞪着他。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宇文直看着我,用着一种令我不安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我却毫无好奇心,也许,我预感着他的话会让我心伤。
“皇,皇兄将你留在卫剌王府了,他已经下旨,任何人都不能放你入宫。”
留在卫剌王府?不准我入宫?宇文直的话击碎了我多日来的幻想,他,他连一个原谅我的机会都不给我,甚至,甚至把我推到了另一个男人身旁。
吸着冰冷的气息,两滴热烫的泪溢出了眸眶。
“若兰,和我回王府,好不好?”
我的耳畔是寒风的冷,是他话语的暖。
“我,我不是故意弄翻药的,我不知道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扑到他的怀中,我肆意地哭泣,无度地宣泄着:“直,我想他,想见他,我要告诉他,是我误会他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温温的手抚在我的背上,没有言语只是抚动。
“直,他是不是恨死我了?是不是……”
“回王府好不好?”
“不回。”
埋在他的怀中,泪打湿在耳边的衣襟上,我不需要他的安慰,我只希望有个地方可以让我靠一下。
“他好狠心……”
“若兰,我背你回王府吧。”
“我不要,不要——”我想大声的叫,可是,可是却喊不出来。
“好,好好,不回不回。”
泪,已不似滴滴而落,那是泉,如山间细泉一般地流泻。衣襟冰凉地贴在我的脸上,力,渐渐地脱离出我的身,一阵眩晕,我便失了知觉。
……
醒来时分,我已躺在了卫剌王府的榻上,宇文直靠在榻背,手搭落在我的肩旁。头有些痛,许是刚才哭的太厉害,让自己虚弱的身体再次堕入了无力与痛的境地。
“你醒了?”
他欣喜的眼眸掩去了瞬间而逝的那抹忧伤,挑了挑俊眉,淡笑道:“在这里等着,我给你看样东西。”
没等我回答他,他便已跑到了桌几边,取了个盒子回来。
“猜猜是什么?”
看了看他,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去猜,只是,我没有这个心情去猜。
见我不回应,他依旧像一个大男孩一样展示起那个盒子,只是取出盒中之物的时候,我愣了。淡蓝的耳坠,他在长安城街上放在我耳边的那对耳坠。他,他不是还给别人了吗?他,他不是把我带回了卫剌王府吗?他怎么还会有这个耳坠。
“没猜到吧?”
他晃动着指间的耳坠,朝我笑着。
“你,你不是……?”
“我和摊主说了,天黑之前,我一定会来买。把你抱回来让大夫看后,我就跑出去买了。你知道吗?这大冬天的,我还从来没有这么热过。呵呵呵,那摊主差点就收摊走了。”
他,堂堂一个北周藩王,居然为了买一对耳坠,跑了半个城,他就不知道骑马么?真是个傻人,和我一样傻的傻人。
“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哪怕只是替代……”
文文二更啦。谢谢亲。
只收耳坠,不接情
抬起垂落的睫羽,透过密卷的羽丝,看着他的笑靥,有些尴尬,却不失诚意。“替代”?宇文直,你宁愿做一个替代吗?虽然只有两个字,可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于你,是一种不公平,于我,又怎么可能真的把你当成他?
“你真傻。”
“傻不好吗?”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他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却依旧挂在唇边。
“说不定哪天我就不是替代了呢?我从不把事情想那么差。”
他,算是一个乐观阳光的人,除了前些日子颓废在我的身旁,在我的印象里他就好似电视剧那种无忧无虑的逍遥王一样。如果我没有出现,恐怕他连仅有的那丝忧伤也不会出现。
卷了卷被沿,我朝着另一面侧过身去。
“怎么啦?你生气了?”
“没有,睡觉呢。”
藏在锦被的手捂了捂肚子,明明是饿了,居然莫名其妙地说自己要睡觉。
“那,那耳坠怎么办?”
“凉拌。”
“啊?”
他傻傻地回应,让我不禁笑了起来。在二十一世纪,每次别人问我怎么办,我的口头禅就是“凉拌”,然后才开始正常的逻辑思维,刚听到宇文直这句话,我就条件反射地回了这两个字。我想也想的出,身后的他肯定是傻了。
“直,我问你个问题?”
扭过头,看着他一脸茫然,不知所谓的样子,我差点笑出了声。
“什么事?是凉拌的事吗?”动了动俊眉,他愣愣地看着我,眼眸里满是我难掩的大笑。
“嗬嗬嗬……”
“笑就好了,要是能让你做笑柄也挺好的。”
他真的好傻,当笑柄也好,一个藩王要什么没有,要当我的笑柄。我悠悠地叹了口气。
“我问你,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千五百年后来的人,你相信吗?”
璨如夜上星辰的亮眸映着我半眯的双眼,他笑了笑:“我信。”
“你信?你真的信?”
他笃定无疑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说一万年我都相信。”
一万年,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又是在哄我,一万年都出来了,他定是不相信我的话。然而,落在北周的我,是不是一千五百年前来的,似乎现在已不再重要,因为我已找不到任何回去的路。而我随而来的那颗心,也落在了北周一个男人身上。
“你又在想什么?我给你去拿些糕点。今天都没吃什么,你这弱弱的身子,该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那,那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他一脸愕然,那晚的事情恐又浮了出来。
“好了好了,都说原谅你了,别‘我’了。我多吃点就是了。”
他点了下头,将手中的耳坠收在了盒子里,准备放入腰间。
“等等——”
他的手停了住。
“送我的东西怎么又回你身上了?小气。”
撅着嘴,我看着他微张的俊唇,愣在一半。
“你的意思是……?”
那黑亮的瞳仁忽地放大了起来,说出的话也颤颤的。
“我是说,既然你送我了,就不许收回去。”
“那你就是喜欢……”他激动地将手搭在了我的锦被上。
“是啊,我喜欢这对耳坠,给我。”
“那我……”他追问着。
“直,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好啊好啊。”若狂般的欣喜难遮在脸上,他激动地继续着:“马上要过年了,还有元宵,我要带你去看灯,不,去放灯,不是不是,是……”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事情,多的连记都来不及,只是感觉他已经将时间紧紧地抓在手上,让我能够真的给他这个机会。
宇文直,你真的好傻……
宇文直究竟有没有取得芳心,(__)嘻嘻……我继续飘过。
伴卿身旁,直之情
几天后,北周迎来了天和六年的第一天。天和是宇文邕的年号,在这一天,皇宫里举行了盛大的迎新宴会。
宇文直没有去,他陪着我,在长安城外搭了个篝火,同我一起看着星辰皓月,直到天明,因为我告诉他新年是要看着月落日升,才算是真正的迎接。那晚,我靠在他的肩旁,感受着他的温柔,凝望着夜幕的寒冷。
十五天后,宇文邕在皇宫外举行了盛大的天祭,为北周百姓祈福。
宇文直没有去,他陪着我,在长安城里一起看花灯,在护城河里放纸船。那一晚,他在纸船上写了三个字——喜欢你。那一晚,我在纸船上写了三个字——我想你。只是,宇文直给我看了他的,我却没有给他看我的。纸船放在水上,远远飘去,带着他的心愿,也带着我的奢望。
几天后,齐国高纬遣兼散骑常侍刘环俊出使陈国后拿了对方赠还的国礼回了齐国,两国的交好,让北周的朝廷倍显紧张。宇文邕召集了所有大臣,在殿上讨论此事的应对。
宇文直没有去,他陪着我,在郊外放着纸鸢。纸鸢是他亲手做的,因为我笑他是不会做事的藩王,他就和我打赌,赌注是一个吻。结果他做的纸鸢真得上了天,而我也兑现了那个赌注,让他亲了我。
又是几日过去,齐国大将斛律光在西部边境的山西汾北之地修筑十三座城堡,未事用兵就拓地五百里。宇文邕在朝上下旨让勋州刺史韦孝宽迎战。
宇文直没有去,他陪着我,在终南山下看着冬末春来前的最后一场大雪落在枝头。我很开心,身在江南的我从未看过雪覆全山的美景,原来银装素裹真的是那般美丽。他怕我冷,用着自己暖暖的掌心捂着我的手,直到红红的指不再那般僵硬。
二月,悄悄地来到了我们的身旁,宇文直已经一个月没有去过皇宫,在他的身畔,我能感到他对我的关心,同时也能感到那份忧心,因为齐将斛律光已经打败韦孝宽,而大司马齐国公宇文宪,他的五哥率兵去了汾北。
“直,你是不是很担心大司马?”
“我,我没事。”低垂的眼睑,告诉我,他真的很担心。
“他一定会赢的。”
“嗯……”
他幽幽地叹着气,轻揽着我。
三月,粉色的桃花曼舞在阳春暖风中,醉然地飘着。这一天,宇文直差人告诉我他有些事情,不能陪我。我便独自走在回廊中,感受着花香给我沉醉。
——她好吗?——
——很好——
——好好照顾她,朕先走了——
哦也,哦也,在这个当口上,居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宇文直会郁闷伐?偶周末上不了网,希望亲们原谅。谢谢。
当君之面,吻落直
“是他?”低低一吟,我驻足在书房的门口。
——吱——
门被推了开来。
淡淡的檀香夹在门开时的那阵清风中入了我的鼻,抬起眼眸,张开睫羽,我看着他。我已经快三个月没有看到过他。他依旧是那般绝俊玉立,难掩帝王之气,只是浅褐的眼眸中添了一层薄薄的忧愁。他看着我,只是一眼而已,并未停留。
“若兰,你怎么来了?”
身后的宇文直立刻到了我的身旁,挽起了我的纤臂,轻轻地问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宇文直表现地比以往都要亲昵。
他没有看我们,只是跨过门槛,兀自地朝外走去,从我和宇文直的身前走去。
“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留在这里一辈子?”
我被宇文直挽着臂,而身却侧向了他的背影。
“呵……”他淡淡一笑,没有转身,回着我:“是。”
“好,这就是你对我情爱婚嫁的决定,是吗?”那是在写下契约时,他对我说的话。
“是。”
我的问,他的答,都一样的音颤。
“好,好,我知道了。”
我的心,在这一刻如落地花瓶,破碎凌乱。
他,在一个几近无声的嗤笑后,继续朝着远处走去。
“直,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宇文直愣在我的身旁,错愕在我和宇文邕的对话中。但是,我知道,即使他不答,答案已是明显。
“直,今晚我就是你的女人。”
踮起脚,我吻向他的唇,他一阵慌措,柔软的薄唇在我突然而覆的樱唇间,慢慢地张开,探出带着湿润的舌尖。挽着我臂的手,顺势滑到了纤弱的腰间,而我,也刻意地环着他的后背。
“文若兰!!!——”
一个喝声,一个疾步而来的声音,在顷刻之间已到了我的身畔,环在宇文直背上的手,被狠狠地拽了下来。
——呃——
皓腕中的那个力,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而宇文直的唇已在他过来的那一刻撤了下去。
“走!”
“放开我!”
宇文邕一把将我拉了走,并不言语,只是拽着我走在回廊。
“是你让我留在这里,是你让我一辈子留在这里的,你凭什么拉我走?!!!”我的手很痛,被他拉的很痛。而我的心,也很痛,被他伤的很痛。
“皇兄,你不能带走若兰!”
身后的宇文直破着我的话,大声地阻止着。
“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阻止得了朕的话,你可以过来!”
他拽着我往前大步地走着,身后是宇文直的乞求声:“皇兄,臣弟求你将若兰留下来……”
我,在被他,北周的天子狠心地丢在卫剌王府几个月后,离开了王府的大门,到了他乘的御撵上。
躺在御撵上,他独望着帘外,手依旧紧紧地握在我的腕上,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冷若玄冰,俊美天下的脸庞如一副玉琢的雕塑般侧向一旁。
对不起,宇文直,我利用了你。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
嘿嘿,宝宝邪恶地飘过……
妒忌之吻,小争执
御撵的轮戛然而止。已经到了么?我转了转眼眸,除了淡金的撵壁,我看不到任何外面的景致,唯一能让我确信到了皇宫的便是撵外的喧哗已全然褪去,行礼的声音已发在轮止撵停的那一刻。
身旁那个绝美的玉雕突然开了口:“全部退下!”
话虽低沉,却毫不掩饰心里的那份愠怒。脚步声隐没后,他便冷冷地朝我吐了两字——出来!
他似乎已全然忘了控制我进出的,不是我这个纤弱的身子,而是捏着我皓腕的那只手。
下了撵,我才意识到这里是御书房,我已经很久没有来的御书房。他猛地推开了门,一把拉我进了去,复而又狠狠地关上。回荡在御书房里的门颤声,伴着我突然而涌的心悸搅动在我的脑中。
尚未随之再入前一步,他已蓦然间一个转身。清风而至,檀香飘散,我热热的唇上已是冰冷的覆着。他的唇压得很重,没有等我感受一丝的温柔,已经肆意地将舌冲破我齿间的防护。
“唔……”
身子微微一颤,我靠在了门上,而他的手已将我的一双柔荑反缚在腰后,本能地,我的上身贴向了他的胸前。一种压迫感瞬间侵袭,胸前的柔软紧紧地贴着他,唇上是他不断加促的鼻息,唇间是他霸道不止的索取。
“唔……”
眉紧蹙起,被他钳制在后的手挣扎起来。
他没有停下,只是将我拦腰抱了起来,走了好几步后,将我放到了榻上。
“为什么要逼我带你走?!”
在唇间几近窒息的掠夺后,他终于开了口。
“我没有逼你!”
我直直地看着他,他的一双褐眸中满是妒忌与霸道。
“难道你认为自己那么做不是在逼我?!”
“我没有!”有又或是没有,他言是真,我否是假。利用宇文直,我的目的就是让他妒忌,让他妒忌到不让我再留于卫剌王府。
“好,很好,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宇文直,你想做他的女人,他的王妃!是我,打碎了做王妃的美梦!!!”
他翻过我的手,扣在榻上,冷冷地问着。
“是!!!”
“你——!!!”他一手挥起,似要落掌而下。
“如果你今天把我留在卫剌王府,我就会这么做!因为我会恨你——恨你把我留下……”
掌慢慢地放落在身旁,侧过身,他坐在我的一旁。
“你为什么这么傻一定要回来?为什么……”
起了身,我从后环着他,身子贴在他的背上,聆听着他牵记我,不舍我的心跳。
“因为,因为我爱你。”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我对一个男人说,我爱你。我曾不屑爱情,曾不爱帝王,可是,可是我为自己埋下了对他的情种,只是在一个不经意间将它埋下。
“在我的身边,你会很危险,我不想你出事,你懂不懂?!”
他的心好颤,我听到了。
“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很介意!!!”
“我会努力活到你真正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活不到,那我也曾拥有过,难道不好吗?!”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这话恐是专门为我这样追逐一份不知何时就会戛然而止爱情之人设计的词句吧。
“傻女人……”他轻放下我环在他腰际的手,转过身揽着我,颤颤地说着:“知道吗?若是失去你,我这辈子都会很痛。”
“那就痛吧,这样你就永远都忘不了我这个傻女人了。”我像小猫一样蹭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
“你……”
今天恢复两更啦,谢谢亲们支持哈……
门前追问,君否认
这一晚,我又回到了静鸿阁,只是刚刚推门,一阵清新的花香便入了鼻,沁了肺。
“是不是刚才分了那么多奏折累到了?”他站在我的身后,见我不再踏入,便揽了揽我的纤臂,询问起来。
我摇了摇头,寻着屋内芬芳的来源。兰花——到处的兰花告诉我,小婵和我讲的是真的。拼命地吸了吸那幽兰之气,我的眉微微一皱。
“三个月前你是不是一个人上过街?”
我转头问着他,那一日,我在那个小宅子里闻到的就是这香味,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什么意思?”
他问着我,愕然的表情仿似他并不知道我的话题因何而起,而目的又是什么?
“我是说,三个月前,我看见你在街上
皇上,我错了!.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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