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错了!.作者:肉书屋
皇上,我错了!.第2部分阅读
复了平静。我侧过脸,看着依旧晃动的幔布,心里起了份担心——他会不会杀了独孤翎?隔着两道屏障,我没有听到门响的声音,当然,我也没有听到任何其它的声音。
那一边,独孤翎到底怎么样了?从他接过我塞给他的日记本起,我就已经将他当做我在这个朝代,这个世界,唯一信赖的人。如果,他因为我而出了事情,那我的心又将何以平复,紧紧地,我盯着浅金幔布。
忽然,一个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划空而响,越过屏障冲入我的双耳,紧接着一声令人发怵的尖叫声——啊——,撕扯着我的耳膜。
貌似有人流血啦?呼呼,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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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色残酷,暴君王
生平第一次,我亲耳听到了掠人心魄的尖叫声,惨,夹着,凄,比着那种高级音效做出的鬼片更令人发抖,因为那是真实的杀戮——一个女人,一个生命,瞬间逝去。时才,我还讨厌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嚣张,而此刻,突然的惊悚一叫,让我只剩下捏着锦被,贴住鼻翼的绵力。
心慌乱地跳着,热气急促地涌着,带着淡淡檀香的被沿渐渐地湿了小片。
门未曾启过,也就是说,我和一个可能已死的陌生女人在同一屋檐下,杀她的凶手竟然没有离去,而且仅仅和我隔着两道并不安全的屏障。
除了湿湿的被沿,我几乎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的气息。
死寂——死了的,和等死的,一同构成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屏障那边传来了门被拉动的声音。几个轻而整齐的步靴声随之而入,划一而跪的声音伴着一句“皇上”的行礼。
没有他的声音。
透着浅金的幔布,我只看到几个身影和那绿色纱裙垂落的一角迅速擦过门,出了御书房。
门再一次地被拉上。御书房内,再一次地落静下来。
良久,我轻轻地问着,试探地问着:“有人么?”
无人相应,更无人相斥。
难道,他和独孤翎刚才已经离开御书房了?
“有人么?有人么?”我微微地提了些音调。
依旧无人相应。
恐惧,莫名的恐惧,那揪心的尖叫,那垂落的裙角,不断地充斥着我的耳道,出现在我的眼前。血腥,死亡,我总觉得自己鼻子吸入的已不再是檀香,而是那种浸润舌尖的作呕。
“有人么?我好怕——谁能带我回去?——我不要呆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家——谁能带我回去——我要回家——我好怕……”那一刻,我无法抑制内心中的恐惧,大声地喊着,失控地叫着。
“啪——”一个重重的声音穿了过来。
我身子一抖,不敢再语。宇文邕没有走,那个杀人凶手怎么没有走?
“朕现在去贺兰昭仪处!!!”
他要走?一丝救命般的喜悦淡拂着我那惊恐的心。
他要去……?哼,原来你宇文邕也不过是众多贪色残暴的君主之一。我嗤笑着,冷冷的。
“等我好了,一定要写下你的暴行嗜色,若是将来有机会回去,也好让二十一世纪的人看看你这个北周天子是如此的龌龊,如此的不堪。”报复性的邪恶念头,忽地跳入了我的脑中。
门很快地又被打开,黑色背影的他,握门而停,短短的驻足后,便跨槛而出。身后白色的背影,也跟了出去。
门再一次地被关上。
“哼,走吧,走吧,都走吧。”
危险离我而去,舒了口气,我纤细的双臂再次放到了锦被外。
“咕——咕——”
不争气的肚子叫了起来,已经一天没有任何食物进入的胃,在紧张过后,仿又开始了它的活跃,与我的意志公然唱起了反调。舔了舔略有干裂的唇,我咽了咽口水,饿的时候,我总是幻想口水能够缓解那个饥饿的器官。
有吃的么?我环顾扫视着,傻傻地笑了起来——这是古代,这里没有饼干,也没有零食。
“宇文邕,你要是让我饿死,做饿鬼也不放过你!!!”
撤下佳肴,留骨汤
躺在御榻上,咽着口水,拽着他那该死的龙被,咬上两口,可是,肚子依旧咕咕地叫着。若是能够走动,我非到那个御膳房把他的菜都吃光,活活地气死他。可是此刻,我哪儿都去不成,只有等着饿过头的那一刻。
睡吧,也许睡着了,周公怜悯我,就赊给我一块巧克力或是雪米饼?揉了揉腹部,我假寐起来。真的是假寐,一点都没有困意。
辗转着脑袋,我闭着眼睛,折腾着自己。
好久好久,秋水望穿,天色望黑,我还是没有等来饿过头不再饥饿的那个时刻。
“不行了,饿死了。”我小声说了一句。
“啊——不行啦!——我饿死啦!——”我大声吼了一句。
居然,门被叫开了。
悉悉索索的又是一群宫女走了进来,穿着和刚刚竖着进来横着被人抬走的那个宫女一样的绿衣衫裙。瞬间,我的胸口涌上一阵血腥。
这时,屏风外响起了那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姑娘,该用膳了。”
膳?不就是饭么?我呆了一下,“哇,我有吃的了。”第一次,我居然为有饭吃而激动万分。
“等等——”一个苍厚的声音传了进来。
糟了,该不是要把我到嘴的美味给踢飞吧?瞪大着双眼,我拼命地去瞅那个声音的主人,然而却只见到一个快掠而过的侧影。
“尉迟大人,老奴是奉旨送膳。”
“对不起兆公公,本官刚从映月宫过来,圣意已改,请留下骨汤,其余菜肴全部撤下。另外,从现在起,本官每日会为这名女子施针疗伤,请公公勿扰。”
可恶,可恶,真是可恶。宇文邕,你这个暴君,在温柔乡醉生梦死还不忘掐我的口粮?汤?汤有什么好喝的?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动都不能动,喝那么多汤,我去哪里上厕所?既不填肚子,又不方便。
正想着吃的问题,忽然间一个问号蹦入大脑——独孤翎呢?怎么不是他给我诊病么?难道,难道,他遭遇不测了?不,不可能,我看见他的身影离了御书房,至少那一刻,宇文邕没有杀他。可是独孤翎去哪里了?
陷入沉思的我,没有腾出任何空间去留意他们之间的争锋相对。只是,之后我知道那个尉迟大人是最后的赢家。
——因为,他入了幔布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抱着一个a4纸般大小的木匣子。
他的人,同他的声一样,苍厚——鬓白苍老,纹如刀刻,目光如炬,城府厚积。曾经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一般的态度只有两个字——敬畏。
“本官是太医丞尉迟德。”他自我介绍着。
“哦。”我简短地回答道。
“稍后,会有宫女为姑娘更衣。饮下骨汤后,本官再为姑娘施针。”他面无表情地叙述着他的计划。
“尉迟御医,独孤翎呢?”忍不住,我还是抛了一个问题。
“姑娘,请尊称独孤大人。独孤大人有要事在身,不宜过来,但是独孤大人已经将医理告知本官,请姑娘放心。”他略带斥责的教育着我,仿似在给我上一堂阶级课程一般。
“不知尉迟御医官大,还是独孤大人的官大?”我略带挑衅的问着。
“独孤大人掌管整个太医署,任太医中大夫,其下有太医下大夫,而后设太医丞、中藏药丞、尚药局丞、小医下大夫……”
他又继续给我上起了关于北周御医的组织结构图的课程。
看样子独孤翎权利很大?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若是他没有成亲娶妾,岂不是一个钻石王老五?
这时,屏风后传来两个银铃般的行礼声。
——尉迟大人。
强制更衣,扔龙袍
“进来”
——尉迟德出了幔布,而两名粉色纱裙的宫女搬着一只大木盆穿过浅金帘幔到了御榻边。合力放下后,其中一人又出了屏风取过一堆衣服放在臂腕上,入了帘。
一眼瞥去,那堆衣衫尽是银白月色。是给我穿的么?女人看到美丽的衣衫总是爱不释手,认定它就是你衣柜中缺的那件,即便多日之后,这种想法会被另一件新宠的衣衫所幻灭。所谓喜新厌旧,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有吧。想到此,我再次嗤笑着那被人万般追求的爱情。哼,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一成不变的爱,更不会有万世不灭的情。
此生,我绝不会去尝试它。
“姑娘,请让奴婢为您更衣。”
未等我应承,那两名宫女便兀自地上了榻边。
对着她们向我伸来的纤臂,我的颊边一阵温热,羞赧而对,语塞不言。女人为我换衣服,不,即使是女人,我也不愿她们看到我的身体,更不用说擦身更衣。我紧紧地抓着被子,毫不松手。
“皇上口谕,若是姑娘不肯换下衣衫,就不予晚膳,不予诊治。”
“呃——”我摇着头,发着拒绝的声音。
“姑娘。”两名宫女忽地跪在了御榻边,“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也不要为难尉迟大人。”
为难她们,为难尉迟德?我何德何能?这定是那个暴君下给他们的死命令。望了望榻边怯怯跪着的她们。第一次,我要被两个女人擦身更衣。第一次,我被两个女人跪地相求,而若我不同意,也许,我会第一次成了纵凶杀人的恶人。思着,想着,我的指慢慢地离了锦被。
脸别向榻的内侧,我无奈地阖上了双眸,手穿过垂落在榻上那层青丝的后侧,解去颈后的搭扣。
身上的锦被轻轻地被捋去,我再次听到了她们的跪拜声。终于,我明白了,那一次独孤翎突然的下跪,全是因为我身上覆着他——宇文邕,他们天子的龙袍。而我,我不是他的子民,我根本不用,也不需要在意这个象征着古代皇权的龙袍,随意地,带着怨恨地,我连双眼都未再睁一下,便拂臂将它扔在了御榻边的地上。
小小的惊愕声后,两名宫女继续地做着她们的工作——翻动我的身,褪去我的裙,擦拭我的肤,掠去我的尘。
上身,我感到热气的游走,下身,我感觉不到任何。
此刻,也许,我的心就如我的下身一般,麻木,毫无知觉,任人摆布。
一会儿后,我的身便覆上了凉凉的衣衫。
“这双屐怎么解啊?”
“不知道。你看看这边——”
木屐?她们在解我的凉鞋?没有感觉的我,居然不知道,我是穿着鞋睡在榻上,若是我有知觉,我一定睡完了御榻,就把它踩脏,有多脏就踩多脏。
“怎么解不开啊?”
榻的那一端,她们依旧在讨论着,尝试着。她们怎么会知道如何去解一双二十一世纪的凉鞋呢?
睁开双眸,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别解了,只有我自己才能解开!”
“可是,您不难受么?”
“难受?没有比掉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更难受的事情了。”我冷漠地说着,其实这不关她们的事,都是那只该死的凤环——已无踪影的一只巨额破环。
“还有一件衫裙,奴婢没有给您穿上,搁在御榻边了。皇上说了,等您好了后,自己穿。”
皇上,皇上?我讨厌那个宇文邕。
为我盖上锦被后,她们便出了幔布为我取来骨汤。
此时的我,不知是不是气过头,还是饿过头,总之,好好的食欲已全然消去。唇贴在依旧温热的碗边,眼眸溢出的水滴,落入碗中,添着那份咸,那份涩。
就是没有知觉,穿着鞋子睡觉应该也很难受吧。
睡中被抱,是梦吗
喝完骨汤后,那两名宫女便将我翻过身来,因为按照那个流程,接下来的便是尉迟德为我施针。
施针?那就是针灸术?有用么?呵,不知道与二十一世纪的老中医有什么区别?经历被两个宫女的“蹂躏”后,我已没有了想法。都是砧板上的那块猪肉了,难道我还有拒绝被刀殂的权利么?或许,留下的只是期冀,那个针灸术,传承几千载中华医术的精髓之作兴许真得比西医有用的多。
木匣翻开的声音,布卷摊开的细碎,穿进我的双耳,我不禁回首偷望——细细的长针已在尉迟德的指间。越是怕疼,就越忍不住要去看,那也是常人的心理。
我蹙着眉,针却还未扎在我的身上。
尉迟德一手挡着握针之手的衣袖,一边伸向我的腰间,准备施针。
“等等——”
我诺诺地喊了一声。
半悬于空的手,停滞下来,尉迟德微侧着脸,看着我。
“会不会很痛?”
我提了个傻问题,但是二十一世纪的我经常在体检的时候问那个抽血会不会很痛。即便,我已经不知道被抽了多少罐血。
他理都没有理我,兀自地继续着他手中停滞的那个动作。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然而,然而一丝感觉都没有。是啊,我的身体本就是麻木的,怎么会有痛呢?我傻傻地笑了笑。
之后,尉迟德到底扎了几针,多久扎完的,我根本不知道,因为趴在床上的我,抱着身边滑滑的锦被,吸着那抹淡淡的檀香,慢慢地入了梦乡。
不知是半夜还是清晨,浅梦迷糊的我感觉着被人微微地抱起,锦被被人轻轻地覆着在身上。
“谁啊?”我微微地半眯着眼,只是在御榻的另一端,一个身影弯身而下。我揉了揉眼,那个身影却已消失。
“原来是梦。”耷拉着惺忪的眼眸,呆呆地笑了笑,抿了抿唇,我再一次入了梦。
又是一个自然醒的日子。等我醒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估计,我是整个皇宫醒得最晚的那个人了。
“有人么?我要刷牙,我要吃饭。”我伸了伸懒腰。
古人的反应速度真得很快,那两名宫女忽地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姑娘,您要什么刷?奴婢给您去取?”
什么刷?喔,古代好像不叫刷牙的。“我是说,我要漱口,咦——就这样。”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唯一沟通的方式就是动作和图画。我张着嘴,示意着。
“喔,您是要揩齿。”
“揩齿?什么怪名字?”我嘟囔着,揩油倒听过,揩齿倒是头一回听说,“嗯,嗯,就是揩齿。”
宫女迅速地取来一只小小的盆,一只小铜器,还有一根——一根小树枝。
不是吧?用树枝刷牙?不,是用树枝揩齿。
“这是什么呀?”
“杨枝。”
杨枝刷牙,我的天,第一次听说有这么搞笑的事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实在太搞笑了,居然用树枝刷牙。
“姑娘,您怎么啦?”
“没事,没事,我揩,我揩齿。”
她们扶起我,让我靠在榻背上,递过小铜器,一股清雅的薄荷味钻入我的鼻中。天然的漱口水,那绝对是毫无化学添加的纯天然漱口水,我喝了一口,让它在我的口中稍作停留。——嚒……好清醒。
吐了水,我便用那个小杨枝刷起牙来。呵呵,我在古代用树枝刷起了牙。
君定卿名,文若兰
我,终于揩完齿了。
那是我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里第二件喜欢的事情。那么第一件喜欢的是什么?我自问着,好讽刺——我第一件喜欢的是我最讨厌的那个宇文邕的锦被,带着淡淡檀香,滑滑轻柔,如丝如绵。
把小铜器和树枝递还给宫女,我无意地瞥着床沿,忽然,一双淡金的凉鞋入了我视线。它们不该在我的脚上么?它们,它们怎么会在御榻边?抓起锦被,我往上提了提,我那双三十四码都不到的小脚上除了凉鞋留下的红痕,已经没有了凉鞋的踪迹。
难道凉鞋自己长脚跑了下来?脑海中,我忆起那个弯身的侧影。
“谁来过这里?”我激动地问着,因为现在的我可以肯定,那个侧影不是梦,那一定是真的人,而且一定是个男人。
“姑娘,您说什么呐?”
“谁来过这里?”我重复着我的问题。
“这里是皇上的御书房,除非皇上恩准,没有人可以随意进来。昨晚尉迟大人走后,就没有其他人来过了。”
尉迟德?肯定不是,他一把年纪,满心城府,冷冷漠漠的样子,怎么会抱我,更不用说为我脱鞋子?难道,难道是独孤翎?那么温存地抱起,那么轻柔地盖被,那么小心地脱鞋,只有他,还有这个可能。在这个朝代,我认识的男人只有这么几个。哈,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绝对不会,他恨不得虐待死我。也许,也许那个抱,和他第一次霸道的那个抱,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但是我敢保证不是他。不自觉地,我的指腹拂过曾经被他狠狠打过的脸颊,滑过曾经被他狠狠捏过的唇畔。
“独孤御医来过么?”
“独孤御医,他——”
这一刻,御书房的门被推了开来,一个重重的冷哼声随之入了屋内。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两名宫女只是听着那声音便已知晓是宇文邕进了御书房——是的,只有他,才能这么无所顾忌地进来——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
“都给朕出去!!!”
他的一声吼,一声令,两名宫女便已颤巍着提裙起身,迅速离了我的榻边。
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
冷俊的脸庞,深邃的浅褐眼眸,他,盯着我,紧紧地盯着。
“不,不是我不想走,我动不了。”本想破口而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如此怯弱的一句话。
“朕没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