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之中,一抹不属于那橘红色的火焰的颜色让南宫无双陡然间睁大了眼睛。
一身血红色的嫁衣,由原先背着身而缓缓地转了过来。
苍白而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在橘红色的火光映衬下显得那么的恐怖,面上毫无温度可言,一双黑的几乎只能够看到黑色明珠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火外的人。
“月……月儿……”南宫无双的瞳孔放大了。
那张脸……南宫无双怎么也不会忘记,那身红色的嫁衣、装扮……都像极了两年前他所见到的那一幕,那一张脸,又是如何能让他忘记的一张脸。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火中的人看着南宫无双,毫无血色的双唇开启,阴暗深沉的声音自她口中飘出,空灵异常。
南宫无双浑身猛地一怔,下面那些手下似乎没有看到火听人,也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
“月儿……”南宫无双想要踏前一步,想要证实一下那到底是人是鬼。
然而,就在他踏出去的第一步,一阵海风吹过,火焰更猛烈了一些,而火中的人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
再之后,南宫无双清晰明显的看到了那红色嫁衣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而嘲讽的笑意。
风吹而过,红影一闪,甲板上已然没有了任何踪迹,是明晃晃的火焰与暗黑的夜空相接,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任何的痕迹可循。
再三的催促之下,南宫无双下了小船,看着那被火焰全部包围的巨大的船,心思复杂。
“公子,怎么了?”一个年轻的下属走过来,见南宫无双的神色极差,担心的问道。
“怎么还能叫公子?要叫太子了!”船上另一个微胖的大和尚,手中抓着一把蒲扇扇着,嗓门极大。
“呵呵,是的。”那年轻人一笑,“参见太子殿下!”
年轻男人的六个字是运上了内力而说出来的话。临近这附近的一拨前来扫荡的杀手都听到了他说的话,立刻激动难耐的齐喊:“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无双望着海面,心中自然是对地“太子”二字有了激动之心,但是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却还是“镜饶月”那一个诡异的笑容。
“玛格!”南宫无双喊了一声。
那叫玛格的年轻人就是带头喊出太子殿下的人,精明干练,乃是南宫远最得意的手下之一。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玛格难掩心中激动。
看着那火势并未消退的大船,南宫无双微微眯起了眼睛,问:“在这周围,是否有他人的船只?”
玛格被这么一问有些不解,回答道:“回禀太子,只有四艘大船,其也十六条小船是我们自己的。”
“这里是卫海中枢地带,附近没有任何岛屿,而且我们的人马也将此处围堵,不会有人会发现今日之事。”玛格有些得意的道。
换句话说,他们做了最完全的准备,绝对不会放任何一个姓镜我人活着离开。
“玛格,”南宫无双沉默片刻之后又出声,“你说……会不会有人在那火中,毫发无伤?”
他的话问出来,玛格就瞪大了眼睛,和大和尚对视了一眼,道:“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在那么大的火焰中,而且还毫发无伤?!”
“是吗……”南宫无双声音有些冰凉,“你们方才在下面,没有看到人吗?”
“……”大和尚神情也稍稍变了变,问:“太子殿下,您看到了什么?您难道……看到那甲板上有人?”
玛格也是大吃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射进头顶,好不惊悚!
南宫无双却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快速回国,祝贺父皇初登帝位!”
运足了内力的一句话,成功的让这一群人疯狂了起来,他们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据点,从此……云穹国的国姓,就是南宫!
小船行驶远去,被火焰笼罩的船也顺风顺水漂流而去,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的海面上。
南宫无双看着远去的海面,想到的只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卫海,衔接着峥峰海峡,当年,镜饶月就是葬身于此!
月儿……真的是你吗?
月光下,只能勉强的看到抖动的银白色的波光,浪潮轻浮,发出不大的声音。
夜幕下,一条小到几乎可以无视的渔船缓缓地漂流,渔船的周围,像是被施了法术,完全与海面溶于一色,分不清是海还是渔船。
不久,一抹微弱的黄|色光芒亮起,放在了船头,也照亮了这艘小小的渔船。
淡淡的血腥味传递,一个白色的人影横卧其中,胸前已然被大片血红所浸染。
褪下了那满是鲜红的血衣,在他的身旁,一身白衣之人红心的替他处理伤口,因为渔船较小的空间,以至于他的白衣也被红色染红了。
“这一剑,若是再深一寸,他定然性命不保。”白衣人淡淡的陈述着,看着那深深的伤口皱眉。
若问他是跟谁在说话,理所当然,不是重伤已经昏迷的镜宇白。
另一边的船头,一身红衣人端然而立,发饰简单但庄重,脸上的白色已经被抹去了。
她将人救回来之后并没有去看一眼,而是站在这小渔船的船头,看着能将所有的痕迹都消灭的大海。
毁尸灭迹,消去行踪,果然,还是最适合在海里吗?
“弦月?”朝阳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有一份古老的沧桑和凄凉,让他忍不住想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良久,陌弦月才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去,看了眼镜宇白道:“只要他挺过十二个时辰,不发烧,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嗯……你……”朝阳点头,抬头之际,看到了她那完全不一般的脸。
即使火光微弱,却也能清晰的看到那分明的五官。容颜极致,凤眸微含,朱唇不点而红……
一身似火红衣,一装容之姿,恐怕所谓的令天地失色的容颜,便是形容眼前之人的美貌了吧!
朝阳就这么微仰着头,呆呆的看着那陌生的面孔,有一份悸动,有一份不解,还有一份困惑和期待……
看着朝阳那呆呆的样子,陌弦月忽然翩然一笑,问:“怎么了?不认识了?”
戏谑的话语登时让朝阳微红了脸,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站了起来,看着她的面孔,若不是声音以及语气一样,他真的会以为是两个人。
“看我看成这样,”陌弦月随手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红衣给扯了下来,一边道:“不好看吗?”
“这是你原本的模样?”朝阳看着她有恢复了一身往日的白,问道。
“嗯……好看吗?”陌弦月随间的将那套价值不菲的嫁衣裳扔进了海里,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
朝阳看着她的脸,有些许出神,陌弦月也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朝阳才问:“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问题让陌弦月有些好奇了,就道:“先听假话,后听真话。”
“假话就是……很漂亮,”朝阳微微一笑,陌弦月闻言挑眉,等他继续说,“真话是……还是易容之后的样子更美!”
“哈?”陌弦月瞪大了眼睛,见鬼一样看着朝阳,“你的眼睛没有问题吧?”
她虽然不是男人,但是在判美丑方面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镜饶月的模样,绝对堪称天下一绝,而那易容的……扔在美人堆里,绝对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朝阳却是诚心的一笑,“我比较喜欢你易容之后的模样……”
这句话说出来他就愣了,尴尬的转移了视线。
陌弦月也是稍稍一愣,旋即又道:“你们男人看女人,不都喜欢看长相出众美艳的女人吗?娶老婆也是。”
“谁说的?”朝阳当即反问。
陌弦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不是吗?”
“美与丑,在心,而非容貌。”朝阳淡淡的笑道,“不能用一个人的外表去评判一个人,有些人面丑心善,而有些人则美艳动人,心如蛇蝎。”
“美丽的女人就心如蛇蝎……”陌弦月兀自的思考了起来,“朝阳,我可不可以把你这句话当做是在骂我?”
闻言朝阳立刻无语,“并非所有美艳女子都心如蛇蝎……”
因为天色已然暗淡,所以看不清楚此时朝阳的脸色,而他自己清楚,此时他的脸有了热度,估计已经红了。
看着朝阳那尴尬的样子,陌弦月忽然觉得挺有趣,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才道:“既然还是那个样子好看,那我换回来好了。”
说着,她举起了衣袖,如同变脸一样,袖口从眼前掠过,脸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是朝阳熟悉的面孔。
朝阳没认出她原来的脸的身份,是因为朝阳因为中毒的缘故,从未去过他国!
自然,陌弦月换回来原来的样子的原因,其实也是怕镜宇白忽然醒来,她暂时还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
看到陌弦月熟悉的脸,朝阳的笑意微微加深了一些。
他还记得,在那一天,他跟她说——会等她心甘情愿让他看到真面目的那一天。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她原本的容貌竟然是那般出众!
小船在海上漂泊着,他们也不担心,最多只要再坚持一日时间,原晋他们就会找来了。在那比较宽阔的海域之中,要避开南宫无双的耳目,只有这种小渔才适合。
“弦月,累吗?”朝阳走到了船头,与陌弦月一起,在船头坐了下来。
陌弦月摇了摇头,“不是很累……有些饿了。”说着还揉了揉肚子。
朝阳失笑,拿过了跟前的一个包袱,打开,陌弦月鼻子灵,立马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原落做的酥油饼,是什么味道的?”陌弦月显然已经忘记,这船上还有一个生死还悬在一线的伤者。
“白菜肉末,还有花椒干菜……原落说,都是你喜欢的。”朝阳说着已经拿出了一个递了给她。
“果然知我者,原落也!”陌弦月幸福的啃了起来。
在茫茫的海上,需要漂泊一段时间,自然只能用一些干粮以防万一了。
朝阳估算了时间,所以就让原落事先做好一些带过来,当然,还带了水。
至于救下镜宇白这件事,其实并非偶然。这件事情,要追溯到朝阳前去南诏国的时候!
朝阳的身子在陌弦月的调理下已经好了不少,并且也练就了一身决定的好武艺。
在海上行船的某一日黑夜,他闲着无事就在船头看海,却听到了一艘有些怪异的船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像是商船,但是精明如他,一眼看出了船的不对劲。
于是他就小心的上了那艘船,避开了所有的耳目……也听到了不该听的。
船上的人在商量的事情,正是云穹国的丞相南宫远的人与另外一拨人商量将整个云穹国的皇室斩草除根,这次动手的对象,就是前来了南诏国的镜宇白和其他几位皇子。
然而,船上有厉害的人在,还是发现了他,而那个人也是熟识的人——耶律在赫。
朝阳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陌弦月,其实单纯的就是察觉到了耶律天赫对她怪异的难以猜透的心思,而他又信任她,就一切坦白了。
陌弦月虽然说不上来对耶律天赫具体感觉,但是那个人心机深沉的可怕。
加之镜宇白是镜饶月的哥哥,她理所当然的应该保他一命,算是报答镜饶月给的身体。
至于镜家的天下……她或许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只是该报的仇,该弄清楚的问题,她都必须一一去解决。
言归下传,这一次陌弦月会来救镜宇白,其实也是托了沉醉的福,算命的总还是有些可取之处。
朝阳跟陌弦月是在暗中就已经规划好了,大概圈出了南宫无双会动手的地方,然后他们要做的,就是在特定的时间之内,计算路程水流等等一系列的,真正能够做到一举成功。
陌弦月是在两日前出发,先是行朝阳碰面,然后两人想办法避开那些突然出来的守卫,进入到了卫海的中央,时间上基本是没有差别。
那一身红衣,是陌弦月让朝阳给准备的,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南宫无双心里有个底。
若问朝阳为何要趟这一趟浑水,说不定,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这里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南宫无双回去云穹国,就会是太子的身份。
救镜宇白的时候,陌弦月只找了朝阳的原因其实也简单,她用作诱饵引开南宫无双的注意力,朝阳的轻功如阿飘,所以带走镜宇白神不知鬼不觉。
站在船头火焰之中的甲板上,她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了药粉,所以不怕火焰燃烧。
另外就是她随风“飘走消失”,也都是药粉的功劳。
一切也都如沉醉所料,变天了!
昏迷中镜宇白并不安分,口中一直呢喃着:“南宫无双,我会杀你……我一定会报仇”之类的话,可见,他对南宫无双的恨意,已绝非一般。
吃完了东西之后,陌弦月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海风吹过,即使海水的温度还没有完全退下去,也依然吹得有些冷。
“冷吗?”朝阳关心的问,之前忘了阻止她把那红色的嫁衣给扔了,不然还能够披着暖和一点。
陌弦月却摇了摇头,“你忘了我是有内力的!”
朝阳失笑,他还真是忘了。
“我们只能这样了坐了一夜了,原晋明日才会到。”朝阳小心的在狭窄的渔船上走着,只要他的力道稍微大一点,船就会翻了。
“那就将就着过一夜吧!”陌弦月看他将油灯的灯芯扯了扯,火光更加明亮了一些,烟味似乎也浓了一些。
她知道,朝阳其实就是用这个味道让后面原落他们寻找来,不然这么漂泊下去,还不知何处是个尽头。
又过了好一会儿,陌弦月有些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朝阳挨到陌弦月的身边,问她。
“嗯……”其实陌弦月也算是标准的夜猫子了,不过前提是有事的情况下。
有事干,她就是夜猫子,而现在,是典型的无所事事。人一旦没事做了,就犯懒犯困!
“靠着我睡一觉吧!”朝阳侧了侧自己的身子,稍稍换了一个姿势。
船太小,躺了一个镜宇白,就不能容第二个人躺下来,所以他们都只能这么干坐着。
陌弦月看着朝阳的肩膀踌躇不定,最后还是很无良的把某个人的肩膀当靠枕,靠了上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说不出来的温馨。
朝阳没想到,自己可以看到她的真面容,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依得如此之近。
或许是真的困了,陌弦月睡着之后就没有想太多,身子也缓缓地滑了下去,变成整个半身都压在了朝阳的双腿上。
朝阳看着那熟睡的面容,嘴角弯起了温和可亲的笑容……
……
直到天明,身下的船的摇摆忽然有了大一些的动静,陌弦月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迷蒙着的眼神前,看到了小心翼翼将镜宇白抱着上去大船的场景,很小心的动作,也是无声的交流。
抬起了头,努力的睁眼睛,然后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腰侧有些酸,这才发现,自己是完全侧睡着,趴在了朝阳的腿上。
“醒了?”如沐春风的男音在头顶上方传来。
陌弦月下意识的侧过头去看,就看到了在自己脸上方湿润如玉的男子的面孔,脸颊微微有些痒,是朝阳的头发随风飘着摩擦。
“嗯……”陌弦月有些迷糊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字,这才缓缓地支起了自己的身子,不出意外的听到自己的腰部发出了“咔咔”的声音,腿也有些麻。
站在大船上的原落见陌弦月醒了,就喊了一声,“陌姑娘”。
陌弦月这才看清楚了状况,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原落他们因为帮她的忙,已经找来了。
“陌姑娘,上船吧!”原晋也凑过来道。
“嗯,好。”陌弦月点头应了一声,站起身,发现自己的脚真是酸的难受,又看向一旁的朝阳,他还坐在那里,就道:“朝阳,走了,上船休息去!”
朝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腿麻了!”
他这话一说,陌弦月才觉得有些尴尬,被自己枕了一夜,不麻才怪。
于是陌弦月就在小船上等他的腿恢复了,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两个人才上了大船,一番洗漱过后吃了点东西祭祭两人的五脏庙。
陌弦月对原落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赞不绝口,原落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说:“陌姑娘,不如你与我们一起去东铄国吧!”
这话听着是很客道,但是她话中
皇女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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