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苏如绘吐了口气,对她笑了笑,“是我自己糊涂了,别人的想法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别人!别人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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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退?
“咱们继续说正事吧。”苏如绘正了正脸色,道,“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你道我为什么要问你们母女和宋家的关系?还不是想着怎么帮你这个忙?”
柔淑把嘴一撇:“你说这话,我都替你觉得无地自容,你不必多说,我也知道你定然是想了什么计谋,要把宋家算计上!谁不知道江南宋和你们青州苏政见不和已经是几代的事了?从前老关乡侯还在时,与我那外祖父之间差点就在朝堂上挥拳相向了。”
苏如绘道:“你既然为难,那么……”
“我不为难!”柔淑哼了一声,“我娘只是庶女而已,又是已经嫁了出来也指望不上娘家什么的,还有,随便你怎么算计,反正宋家最多吃点小亏,没什么好担心的,若宋家会栽在你手里,也不会能和你们苏家斗了这么多年了!”
“你知道就好,事情我会替你办,但黑锅得让宋家去背。”苏如绘道,“当然,没被发现是最好的,若是被发现,车非狐说什么我不管,反正他一个秋狄之后,说的话只怕也没几个人信,你须咬紧了宋家!”
柔淑皱眉:“什么?宋家背黑锅,岂不是我娘第一个被牵连?到时候他们把我娘抛出来脱身,那怎么办?”
“我自会让你娘置之度外。”苏如绘道,“你大约也知道,七年前被选进宫来陪侍太后、皇后的五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宋家的女儿吧?也不怕告诉你,我与她有些矛盾,后来她得罪了其他人被赶出宫,可明年就是选秀,她当年尽管受到斥责,到底没夺了选秀资格,开春必定也要进宫来的,我不想多这个麻烦,所以想找个岔子让她干脆进不来,因此才要算计宋家,算计你娘又牵累不到那人身上去,还会与你结仇……我可不想哪天进帐子再一支金簪比到脸上来,你只管放心就是。”
柔淑冷笑:“只怕我放不了这个心,你这谎话说的怪有趣的,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的表妹,叫宋采繁的吧?当年她都已经棋差一着被你赶出了宫,如今再进宫里来,宋家也没什么主位,她还是被太后亲自斥责过的人,在这宫里没什么助力,能奈何得了已经在仁寿宫养了七年的你?换句话说,采繁如今还要你这么认真对付她么?”
苏如绘眯起眼:“你爱信不信,她当年被赶出去可不是我干的,我还没那个能耐,当然我也不怕她,原本她进宫来选秀,我自是不惧,不过开春后是我一重难关,我如今还没想到办法去应对,只能把可能的绊子拆一个是一个!”
柔淑道:“那么你先告诉我你到底会怎么安排车非狐进宫又和我见到面?”
“不行!”苏如绘扫了她一眼,很干脆的道,“你要么不要见,要么,见了,祈祷别出事,一旦出事,你只许缠宋家一个,若把苏家供出来,我保证你娘是第一个下水的!这样,你还打算见吗?”
“……见!”柔淑沉吟片刻,忽然咬牙道,“我不会供出苏家,除非我发现我娘被此事拖累!”
苏如绘悠悠道:“你放心,我虽然狡诈,到底还是守信的。”
柔淑不放心的问:“北戎的使者都已经觐见完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要受册北上,你到底什么时候安排车非进宫?”
“北戎使者不会那么快走的。”苏如绘道,“如今秋狄入觐,已经是诏告天下的事了,秋狄、北戎,一向桀骜,尤其是秋狄,至少北戎在北伐里被打服了,陛下一定会留使者看着述平上殿跪拜觐见完才放人,这些都是前朝皇帝最爱做的事,咱们陛下怎么会放过?”
柔淑听她语气调侃,不由道:“你胆子倒大,这话若传出去,恐怕苏家也护不住你。”
“你又传不出去。”苏如绘道,“再说你说了,有人信么?”
柔淑撇了撇嘴角:“等秋狄缚见,我倒想看看,你还能不能这般的波澜不惊!”
“秋狄下面还有暹罗呢。”苏如绘提醒道,“别忘记青州距离暹罗不远,大雍地域辽阔,虽然开国时四夷咸服,可兵戈入库了百年,周围的这些小国,一个个就开始不安分,太后和陛下都非单纯的守成之君,连最难打的北戎、秋狄都打了,难道还会留下一个暹罗不成?莫要忘记单宫里,就有霞光雾月环、黛檀之物引得众位娘娘都为此争夺不已,就算它安分,谁叫这些东西只有那里才产出?何况如今大雍能封的封地也不多了,楚王册封时,霍贵妃帮着他缠了陛下几天,陛下对着大雍坤舆图琢磨了半个月,才定下了楚国,接下来还有三殿下、四殿下,五殿下是嫡子,六殿下的生母慧妃娘娘可也是高位的妃子,如今慧妃娘娘又有了身孕,还有霍贵妃、徐宝林、崔御妻……两年前,大雍接受北戎请降时,要过来的三百里地,想必就是给以后皇子们封国用的……”
柔淑听着,频频皱眉:“你还真当离了你们苏家,大雍就打不了仗了呢?不过是老将凋零,小将羽毛未丰,你们苏家,恰好赶上了而已。别的不说,自大雍开国,卫文刘武了多少年?还不是一个巫蛊之乱被打下去?如今刘家起复,正是皇家不满你们苏家一门独掌四破军的征兆,所以不顾隆和八年之事,调刘家人入朝来抗衡你们,你们苏家若是知趣,这会早就该交出兵权,让定国公、武德侯称病,只留你哥哥们在朝,这样说不定还能缓和一下皇家的疑心……”
“然后便如自毁爪牙的猛虎,让那些从前畏之惧之的人想怎么宰就怎么宰?”苏如绘懒懒的打断了她的话,“柔淑郡主,你大约是看过几本经史,晓得激流勇退这个词,却没学过另一个词——身不由己!苏家千年望族,族中多少宦海沉浮之人,我大伯战场上一点一点厮杀出来的爵位,你道还不如你看得明白不成?卫文刘武权势过盛,引皇家忌惮,也损害了其他阀阅的利益,因此隆和八年事发,敬肃太后与先帝抓住这个机会将之打压!他们选择了臣服,而你怎不想一想苏家到底是怎么出了这个头的?刘家被打压,先帝忽然驾崩,北戎蠢蠢欲动、秋狄趁火打劫,就连暹罗小国,也曾在长泰十五年进犯泽州!那时候太傅未老,骠骑大将军还未出头,不是我祖父、外祖父那班人站出来支撑,太师霍德亲自主持户部打点,大雍早就吃一个大亏了!如今太傅老、骠骑大将军出身平民,虽然我的祖父、外祖父皆已去世,安家也是大不如前,可苏家根基放在那里,偏偏我的大哥二哥都是极争气的,这能怪得了谁?如今退,只会告诉皇家,苏家已经有了提防之心,怕皇家是更不放心了。再说,你道苏家愿意退,皇家就会放么?这不是明着让天下说陛下无端猜忌忠臣?”
苏如绘冷笑:“就这么装着糊涂,还能摆一个坦荡的理儿,如今有秋狄在,到底两边都能平衡着,事情徐徐而谋,未必没有转机……退?那才是昏得不能再昏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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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彩雀
贵妃寿辰过后,苏如绘内室里就烧上了炭盆,原本是用了四个,真个是温暖如春,隔着厚厚的窗纸听外面北风呼号,里面苏如绘却只穿着中衣临帖,好不怡然。
只是这一日苏如绘却叫秀婉撤下两个炭盆去,秀婉诧异道:“如今天一日冷似一日,小姐怎么还要减炭盆?”
“这些天总觉着体内有些躁热,别贪着暖和积了热毒。”苏如绘道,“何况还留着两个呢,冻不到我的。”
秀婉听说她觉得躁热吃了一惊:“那可得请太医来看看!”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如今宫里忙成了一团,因着修缮曲台宫的缘故,如今连妃子们都不好随意踏出宫门,我也一直没再去过兰秋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苏如绘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对了,因着前两日过热,我这脸上觉得有些发干,老用香脂用得腻了,我想起从前看过的书上有个方法,就是用澄米之水来敷脸,从今儿起,你叫飞鸥多浸些米,也不必拿碧梗米那么好的,就寻常的白米就成,淘过的水取一盆来与我用。”
秀婉诧异道:“小姐觉得脸干么?奴婢瞧着小姐肌肤还是那么好,况且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么还要用到淘米水?奴婢记得敷脸似乎还是羊奶好吧?虽然小厨房里没有,可也能向尚食局那边说好,叫他们寻了我们去取。”
“那东西腥得紧,何况这法子也不麻烦,有什么好折腾的?”苏如绘皱起了眉,秀婉忙识趣道:“奴婢这就去办。”
如此过了几日,到了十一月下旬的时候,驿站传信,说光奕长公主与秋狄右单于已经到了衮州,只可惜衮州大雪,堵塞道路,原本最多只要十日便可抵达帝都的路程,如今却生生要拖到了半个月光景。
太后得了信,很是唏嘘,越发催促沈淑妃收拾曲台宫,沈淑妃暗暗叫苦,这回光奕长公主入住,可与从前没下降前不同,那时候周青燃不过暂住,周皇后收拾出正殿和附近几个宫室也就能看得过去了,只怕这位长公主到离宫远嫁前,整个曲台宫都不知道是否看遍。
这一回,周青燃虽然说称呼上还是以光奕长公主而非秋狄右阏氏,但既然太后要叫她住进宫里来,身边不可能不跟着秋狄的人,单是人手上面,没有足够的宫室只怕住都住不过来,何况大雍自诩天朝上国,又怎么能在蛮夷面前失了体面?
偏生年中钦天监得的天象,不拘信不信,知道的人总是不敢在年内提议大动土木的。曲台宫宫室完好,也只是相对完好,七年没住过人,每年的修缮都是潦草应付,如今全部都要重新刨过一层另外上漆着色,各种用具也皆要换过,甚至隆冬时节花木凋零,太后又吩咐从御花园移一批梅花过去应景……种种难处,沈淑妃第一次懊悔当初落井下石,没帮着周皇后求情叫皇后出来担这个难题。
偏巧这眼节骨上,后宫又出了一件事情。
慧妃动了胎气!
若不是有一名太医凑巧赶到,只怕母子均难保。这件事情传到德泰殿,太后的脸色立刻就阴了下来,丹朱等人齐声请太后息怒也被不理,只是吩咐齐云亲自去看看:“务必要查清楚了来回哀家!”
“奴婢遵旨!”齐云肃然道。
看到齐云都被派了出去,苏如绘三人均一言都不敢发,乖乖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太后打发了齐云,立刻着人叫来了李光伺候,丹朱等人自是识趣的告退。
出了殿门,见左右无人,周意儿顿时露出轻松和幸灾乐祸之色,丹朱和苏如绘都知道她是高兴如今掌宫务的是淑妃而非皇后,这么看来,周皇后这一病虽然失了面子,其实也是件好事。只可惜周意儿也没能高兴太久,倒不是周皇后被派出来处置此事,而是太后与李光密议后,召了德妃,令其与淑妃共掌宫务,并接手慧妃之事。
宫权放出去容易,再收回来可就难了,何况德妃固然没有强势外家,可她是宫里老人,许多事情都瞒不过她去,再者,从前德妃争来争去,无非圣宠,有霍贵妃在那里,她能得到的不过那么点,新人陆续的添进来,余地更小,可现在甘美差不多算到了她名下,有道是为母则强,甘美虽然不是德妃亲生的,将来却是德妃的依靠,因此德妃得了这个机会,自然要紧紧抓住,以为自己母子谋取更多利益。
更紧要的是德妃不像淑妃,处处讲究名门闺秀的风范,这一位,出身武将之家,针线一概不会,刀枪却是颇有体会,性格泼辣,最擅长胡搅蛮缠,偏生这宫里,能和她一样或者敢和她一样这么干的,当真是绝无仅有。并且德妃与霍氏交好,就算做事过分了,自有霍氏在长泰那里替她转圜,总之一句话,宫权到了她手中,就是以后太后发话叫她归还给周皇后,德妃怕也是阳奉阴违,或者给周皇后使足了绊子才肯放手。
晚膳的时候,丹朱三人正给太后布菜,齐云脸色有些发白的回来了。
太后抬眼一看,却先心疼起来:“怎么连你也气成这样?也不是年轻的人了,哀家还指望你开导哀家呢!”
齐云哆嗦着站在殿下散寒气,苦笑道:“奴婢多谢太后体恤,不过倒不是奴婢动了气,而是外面冷得很,下起雪来了。奴婢这是……冻的。”
“衮州就是下了大雪才耽误了光奕的行程,哀家想着帝都至今没有下雪,还以为会拖到腊月里。”太后随口应了一句,叫人端过热汤下去,让齐云先喝一碗暖暖身子。
这么着,半晌后,齐云总算缓过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道:“太后,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奴婢想着,淑妃娘娘如今单是盯曲台宫的事情就忙得团团转,此事最好还是莫要让淑妃娘娘费心了。”
“哀家刚才已经叫李光来问了问最近宫里的事,决定赐德妃协理六宫之权,先把这件事情处理了。”太后道,“你先说是什么事吧。”
听太后这么一说,丹朱三人忙放下牙箸,随时准备告退。
齐云却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径自对太后道:“据奴婢问下来,事情是这样的,慧妃娘娘在行宫时孕吐厉害,因此才离开六皇子回宫,回宫后,倒渐渐好了起来,这几回太医请脉,都道脉像稳健,因此慧妃娘娘也一直安稳的待在流霞宫中养胎,一切正常。但四五天前,慧妃娘娘忽然又吐了起来,吓得当时身边宫女就要去告诉淑妃娘娘,只是慧妃娘娘晓得淑妃娘娘为了曲台宫的事忙着,所以阻止了宫女,只叫流霞宫的主事太监曹连去太医院请余院正。”
一口气说到这里,齐云顿了顿,一旁苏如绘忙递上一碗茶水,齐云朝她感激的笑了笑,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只是事不凑巧,那几天,荣寿公主总是夜啼,德妃、澂嫔都担心得不得了,余院正被连续几次急召,时早时晚,到底上了年纪,竟也撑不住,小病了一场,故此曹连只找到除了院正外最擅婴妇的丁太医前去。”
“丁太医可查出什么?”太后正容问道。
其他人也知道如今到了关键时候,个个竖起耳朵,却见齐云摇头:“丁太医请脉后,道慧妃娘娘并无不妥,皇嗣安康,只是母体有些弱,因此请娘娘趁着离生产还有些日子,四处走动走动,也不必总是窝在流霞宫里,反而不好。慧妃娘娘得了这话,偏巧如今曲台宫这边在修缮,有外面的匠人进来总是要避忌的,思来想去,就想去太液池边走走。本来走了四五天了,都没什么事,害喜的情况也确实减少了许多,慧妃娘娘自觉精神松快,因此今儿也这么做了,结果走到太液池附近,不知道哪里来了两只彩羽雀儿,一个劲的向慧妃娘娘头上落着,慧妃娘娘自是闪避,谁知闪避之间,一个不慎,就跌倒在地!偏巧又磕到肚子,当时就痛得昏了过去!”
太后面沉似水的问道:“那么跟着慧妃的人呢?”
“当时慧妃娘娘身边有好几个人,只是都被那对雀儿突然出现给吸引了注意力,等娘娘出了事,这才着了慌,先叫人去请太医,又忙拿衣服铺在地上扶娘娘躺了,幸亏,被派去叫太医的那人走不出几步,居然遇见了一位太医给宫妃请平安脉,当时也管不了那位太医擅长什么,把他拉过去替娘娘诊了脉,那太医恰好也是婴妇科的,当场施了针,替慧妃娘娘稳住状况,这才送回流霞宫,那太医顺便留下替娘娘开了方子安住胎,这么忙下来,事关皇嗣,慧妃娘娘不敢隐瞒,便着人分往淑妃娘娘与咱们德泰殿报信请罪。”齐云到此刻才说完,太后顿时皱起眉:“这种时候候鸟皆已南飞,就算留下的,也不过是些灰不溜丢的乌鸦之类,哪里来的彩雀?你可问清楚了,到底是什么雀儿?”
齐云苦笑道:“太后,便是这事叫人疑惑,那对彩雀据说只得拇指大小,浑身羽毛艳丽、轻盈若絮,鸣声脆亮,可慧妃娘娘和她的身边人,还真都是头回见到!”
太后皱眉:“慧妃虽然不是什么才女,到底也是大家小姐出身,她是帝都土生土长的,既然说不认识,看来就不是帝都常见的鸟雀!回头记得告诉德妃好好的查,这种天连花儿朵儿都难得五颜六色,何况是鸟雀?”
齐云答应了,太后想了想,又问道:“荣寿怎么又夜啼了?你们总说着不要过了病气给哀家,哀家如今就这么一个孙女儿,偏偏被你们给拦着不让见,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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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雪
虽然天色已晚,又下起了雪,不过太后一声吩咐,德妃还是披着大氅来给太后回话:“这几日天越发的冷,公主上回冻病,虽然大体上好了,可终究不如春暖花开时容易将养,幸好妃妾的昭华宫还算和暖,又有地龙烧着,不过……公主受惊不轻,因此晚上哭了几回,澂嫔急得不得了,不但陪着公主入睡,连公主翻个身都要惊醒,妃妾看着也跟着提心吊胆,故此很是寻了余院正几回,院正这几次看下来都说无恙的。”
太后关心道:“那么现在晚上……”
“早就不会啼哭了!”德妃赶紧道,“说起来公主到底是澂嫔抚养着的,早先哭起来谁也哄不住,只有澂嫔或四殿下抱着才止息,因四殿下每日都要去上学,所以澂嫔如今亲自带着公主住,妃妾每日使人去问,都道公主睡得很是安稳。”
太后这才放了心,舒颜道:“澂嫔确实用心。”
德妃趁机想把事情敲定下来:“太后,荣寿公主身子骨儿弱,年纪又小,这几日不只澂嫔跟着日夜操劳,就是妃妾也提着一颗心,澂嫔几次与妃妾提到,如今一颗心都放在了公主身上,怕是无暇顾及到四殿下,而妃妾膝下空虚,这事……”
周意儿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自己没什么余地在这时候接口,就是皇后此刻在这里,怕也不敢随便说话,毕竟宫里传言,长泰已经答应下来,太后这边就算驳了回去,谁在里面多了嘴,让长泰知道,天子焉能不怒其?
就听太后淡淡的说道:“澂嫔也是总喜欢多心,小四也是舞勺的年纪了,开了春就要迁进嘉木宫去,到了那里,还有楚王与棠儿两个哥哥看顾着,左右也不常往后面来,她尽可以把心思放到荣寿身上去,哀家听说小四也是极疼妹妹的,难道还会跟着荣寿争风吃醋不成?”
德妃脸色顿时僵住,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太后又放缓了语气道:“不过如今他们都住在你宫里,两个孩子总也叫你一声德母妃,你这样上心,哀家也知道你贤惠,但皇子总是要长大的,是不是?”
“太后说的是。”德妃有些无措的理着自己的袖摆,勉强笑道,“是妃妾糊涂了!”
“你是皇帝大婚时就进宫来的老人了,哀家晓得你前些年虽然性子急了点,却是个好的,你放心,这些年哀家难道不疼你了么?”太后继续道,德妃猛然抬起头来,眼中不可遏止的露出狂喜之色:“太后……”
然而太后却和蔼道:“瞧你这性子急的,天晚了,先回去吧……等等!”太后嗔怪的看了左右一眼,“你们也不提醒哀家一下,险些就忘记了。”说着对一头雾水的德妃道,“刚才宫里出了件事,流霞宫?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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