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童养媳完结作者:肉书屋
皇家童养媳完结第4部分阅读
持幼子,最看不得的就是这样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觉得上不了台面,毫无天家贵妃气度。
嘉懿太后真正动怒时,反而很少出言训斥,她冷眼瞧着霍贵妃,觉得太师霍德怎么说也是一品大员,怎么教出这样小家子气的女儿?就是这次进宫的几个小女孩子,二三品官员家的女儿也不欠大气风度。
太后闭了闭眼,淡淡道:“你既然不会教导,那么甘然就先留在仁寿宫吧。”她见霍氏蓦然抬起头来,似乎打算说什么,立刻出声截断了她的话头,“皇帝那里,哀家自会去说。”
霍氏听太后这么说,立刻知道甘然她是肯定留不住了,一时间失望无比。她是长泰帝立后同时册的妃子,对宫中情形哪里还不了解?名义上长泰帝是大雍君父,周皇后为母仪之首,实际上大雍真正金口玉言的乃是嘉懿,太后说出的话,长泰帝是不可能驳斥的。
而太后这么说,显然是打算剥夺她抚养甘然的权力。霍氏自己早年怀过一个女儿,可惜生产时难产,那位小公主一落地就没了气,霍氏自己也因此大受损伤,太医诊断说此后都难以生育。
正因为如此,长泰帝才会将甘然交给她抚养,以安慰霍氏。
虽然起初因为甘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子,霍氏有些不甘,但是她被宠幸这些年都无一子半女,霍氏逐渐对自己的身体死了心,甘然成了她以后的依靠,怎能不疼爱?
可是这位殿下之前被她放任不管已经野了性子,也不知道他一个宫女生的皇子哪来的胆子,像被长泰帝遇见这种打发了所有奴才独自去干点什么的事隔三岔五就要来一次。霍氏不是不想管,只是甘然屡教不改。
霍氏以后还要指望这个皇子,加上又不是亲生的,哪里敢下重手去管教?
然而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甘然独自在荷池边乱转,恰好被长泰帝亲眼看见,加上乐安公主之事,这一顶照顾皇子不周懈怠、致皇子流连险境的罪名扣下来,饶她深受帝宠,也过不了太后这关。
太后说的平平淡淡,语气里压抑的怒意却是人人可知,德泰殿里安静若死,连霍清瀣都不敢说什么。
待霍贵妃忍泪离开,太后的脸色才舒缓了些。
甘然依在周皇后膝上,此刻方小心道:“皇祖母……母妃惹您生气了?”
太后瞥了眼这个毫无心机甚至有些呆头呆脑的孙子,抿了抿唇,也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淡淡道:“你的这个母妃不太会教导你,从现在起你先在仁寿宫待着,等哀家问过你的父皇,再替你找个靠谱些的母妃!”
“皇祖母,母妃待我很好!您不要怪她好么?孙儿不想要其他母妃!”甘然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紧张与担忧,跪下哀求道。
太后可以对后妃不假辞色,对自己血脉相系的孙儿却是狠不下心,但她觉得霍氏实在太过粗心了,将甘然继续放在霍氏膝下,天知道会不会像乐安一样……太后揉了揉额角,露出疲乏的神色:“这些以后再说,你父皇让你禁足三月,哀家也认为这个惩罚该给,不过霍氏太过懈怠,因此这禁足就从西福宫改在仁寿宫!”
“母后瞧着是乏了,那么臣妾就先告退,去看看贤妃妹妹了。”周皇后察言观色,起身道,甘然见皇祖母似乎真是累了,也不敢多说,乖乖的叩了个头,起身退在一边。
太后点了点头,却道:“贤妃那孩子多是心病,皇后,你说将哀家膝下的姑娘带一个去陪陪她,会不会让她好过些?”
苏如绘与周意儿都是心下一凛,虽然说贤妃身份高于她们两个,但是将朝中大员之女养在膝下,这在历朝历代可都是太后与皇后才有的权力。就算之前有过皇贵妃、贵妃抚养权臣之女,那也是在中宫空虚、以妃位代摄后宫的情况下。
显然顾贤妃在太后眼中地位不同寻常。
周皇后也有些惊讶,正要说什么,太后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关系,连忙道:“哀家的意思是,让如绘常去明光宫探望一下贤妃,以舒其怀。住自然还是住鹿鸣台。”
这样就不是养在贤妃膝下,而是奉太后之命时常去宽慰贤妃。
苏如绘暗中松了口气,先不说历朝历代从来没有太后、中宫健在,而权贵之女养于妃子膝下的,就算开了这个例子,太后怜悯贤妃,她苏如绘可还要过日子的。
养在仁寿宫与养在明光宫,以后长大的身份天差地别。苏如绘虽然年幼,苏万海虽然只有她一个女儿,但苏家族亲相聚时,她却是看到那些庶出的旁支姊妹衣着打扮、谈吐,明显不及嫡出,更不必说以后婚配。
再说贤妃也就得太后另眼看待些,论到宠爱还不及霍贵妃!贤妃又没有特别出色的儿子,养在她膝下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却要落个出身不正的名声。苏如绘知道,贤妃虽然也被称为娘娘,毕竟是个妾。
而太后如果真的一时兴起,要从仁寿宫的三女里指一个去养在贤妃膝下,那这个人多半是自己。霍清瀣被太后看得如珠如宝,那是肯定不会放出去的;周意儿虽然看似与自己一样不怎么受太后疼爱,但是有周皇后在,像这种差事也绝轮不到她。
剩下的,只有苏如绘。
周皇后听太后补充了一句,也明显舒了口气,连忙道:“臣妾省得,不如臣妾现在就带这孩子一起去明光宫?”
“也好。”太后颔首。
苏如绘行了个礼:“如绘遵太后、皇后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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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明光宫
明光宫在皇城西侧,整座宫殿,都掩映在一片浓绿浅翠之中,反而花卉见的不多。虽说此刻是深秋,但宫中常见的菊花却也没有一株,只余一片草木清香袅袅环绕。
苏如绘在宫门前下了轿子,好奇的看了眼周围。
周皇后也从后辇中被柳嬷嬷扶着走了下来,见状抿嘴浅笑道:“如绘,跟本宫进去吧。”
顾贤妃身份不及皇后,加上又在病中,所以无须等待,苏如绘跟着周皇后缓步而入,这座明光宫中草木繁多,看得出顾贤妃是非常喜欢这种藤萝葳蕤的场景。
不过藤萝再葳蕤,草木清气再多,也掩盖不住宫中飘着的浓郁药味。
踏进内室,已经有内侍走在前面去告知顾贤妃了,因此她们看到的就是顾贤妃半躺在床上的娇弱模样。
“妹妹怎么起来了?”周皇后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责备道,“本宫是奉太后之命前来劝解贤妃妹妹的,太后也正希望贤妃快些好起来,你们这起子奴才怎么还让贤妃起身?若是累着贤妃,你们可担待得起!”内室的侍从连忙跪下请罪。
顾贤妃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细声细气道:“太后与姐姐的恩典沁如都知道,只是整天躺着其实也气闷,姐姐快别怪他们了。”
周皇后这才瞪了眼众人,道了起身,亲自走到顾贤妃床边扶住她手臂,怜爱的嗔道:“气闷归气闷,可是太医说了,你现在不宜行动,还是暂且忍耐,等身体好了些再说吧。”
“姐姐……”顾贤妃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睛大张,吃惊的看着内室门口,失声道,“乐安!”
正在行礼的苏如绘吓了一跳,强忍惊讶道:“臣女苏如绘,给贤妃娘娘请安,贤妃娘娘万福!”
“苏如绘?你过来让我看看!快!”顾贤妃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顿时挣扎起来。
慌得周皇后一把按住她,飞快道:“妹妹不要急,苏如绘正是奉太后之命来陪伴与你的——如绘,还不上前来?”
苏如绘疑惑的走到顾贤妃面前,发现眼前这苍白病弱的妃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神绝不似作伪,何况顾贤妃又何必在她面前做这场戏?难道自己长的真的很像乐安公主?可是从她进宫以来根本没人这么说过啊。
而且乐安公主虽然是贤妃生的,却是太后养大的,也没见太后提过这件事情?
她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顾贤妃伸出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过苏如绘的面庞,叹道:“近点看,其实不像,可是刚才站在门口,被旁边一株珊瑚树挡了光,半明半暗,活脱脱就是我的乐安回来了!”
内室众人包括周皇后皆是黯然叹息,苏如绘却是好生忍耐才没有打个激灵,乐安回来了?莫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顾贤妃可是说了自己和乐安不像的。
顾贤妃拉着苏如绘恋恋不舍的看了半晌,才对皇后感激道:“多谢姐姐。”
“你喜欢这孩子就好,也是太后瞧你整日忧思过度,所以从这次入宫的孩子里挑了这个来陪你说说话,本宫可不敢居功。”周皇后微笑道,有意无意扫了眼苏如绘。
苏如绘暗暗感激皇后,看顾贤妃这个样子,万一接下来要把她留在明光宫,虽然说于礼不合,但是敲她这病怏怏的模样,加上太后又很怜恤她,皇后也不好回绝。而苏如绘自己更没有说不的立场。
周皇后点明苏如绘是这次入宫陪侍太后、皇后的人之一,而且还是太后身边的,并且只是来陪她说说话,顾贤妃应该不会提出过分要求了。
果然顾贤妃目光微黯,但很快如常,笑道:“还请姐姐替妹妹谢谢太后!”
“太后一向疼爱妹妹,妹妹可要振作些,莫让太后替你伤心。”周皇后殷勤叮嘱,又看了眼苏如绘,“本宫瞧你与这孩子还算投缘,不如就让你与她多待一会吧。如绘,本宫会留下小轿在宫外等你,贤妃体弱,不要太耽误了!”
“皇后娘娘放心,如绘省的。”苏如绘欠了欠身,周皇后又问候几句贤妃的身体、用药,便告辞而去。
等周皇后离开之后,顾贤妃握着苏如绘的手,絮絮叨叨的问着她的年纪喜好,眼神变幻不定。苏如绘知道这位贤妃原本身体很好,正是为了生乐安公主才落了病根,一直娇怯怯的,后来乐安公主夭折,便干脆一病不起,也不忍拂了她的意思,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本性,于是照着太后、皇后面前准备的答案说了。
顾贤妃听罢,沉默片刻,忽然失笑道:“你和本宫的乐安,倒不是太像。乐安她虽是公主,却一向喜刀弄枪,听到习字写诗就头疼无比,最最顽皮不过,也亏了宫里就她一个公主,又是太后亲自抚养,大家都宠着她,否则,恐怕早就被几大板子打下去了!”
她轻声细语说着自己的女儿,却不知道一旁苏如绘对乐安公主大起知音之感。其实苏如绘哪里对诗词有什么兴趣,她出身将门,父亲与三个哥哥就算看书,看的也全是兵法谋略,就是母亲安夫人,亦不是伤春悲秋的人物。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苏如绘和乐安也没什么两样,听到吟诗作对就想装作晕过去。但是有什么办法,从当初接到宫中旨意起,苏如绘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按着自己的意思过了。
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太后与皇后,都是喜文的主儿,皇后没进宫之前还是颇负盛名的才女。想在宫里过的好,再不喜欢诗词,还不是得急急请了薛紫暗教导?
想到这里,苏如绘倒是对乐安公主的夭折有些惋惜。
顾贤妃自从女儿去后,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眼睛里也多了一丝神采,明光宫的人对太后和苏如绘都十分感激。
苏如绘谨记皇后的叮嘱,生怕顾贤妃说话太多又累得病更重了,所以找到个空子就要告辞。哪知顾贤妃闷了多日,说说话反而精神好了许多,硬是留着她用了晚膳才放人,走时更让贴身宫女绿衣亲自送到宫门口。
绿衣服侍着苏如绘坐进轿子,殷切道:“苏小姐,明儿若太后那里有空,还请您再来!”
苏如绘抿唇点头:“好!”
太后那里当然会有空。
而且,苏如绘觉得,陪病人比起做背景来,显然前者更舒服一点。
在仁寿宫里被冷落了这么久,难得一个顾贤妃这么喜欢自己……人啊,就是要比较出来的。要是放在她没进宫的时候,恐怕心里早就对顾贤妃的唠叨敬而远之,从今以后都找着借口再也不踏进明光宫一步了。
苏如绘坐在轿中,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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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落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如绘每天给太后请完安,就坐着软轿到明光宫陪伴顾贤妃。而顾贤妃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转起来,消息经过周皇后传到太后、长泰那里,两人都认为苏如绘功劳不小,因此都给了她一份赏赐。
宫中赏赐,无非是首饰衣料,苏如绘在家时大部分首饰都是御赐,因此也不稀罕。倒是衣料之中,看到了几幅织云绸,颇为喜欢。
上次陪太后去望金阁时,太后曾说过齐云嬷嬷的刺绣之术冠绝帝都,本来说好她和周意儿谁的诗作更好,齐云就替谁制一身绣衣。结果后来因为长泰帝忽然驾临,提到乐安公主之事扫了兴致,于是此事也随之搁浅。
齐云嬷嬷的刺绣之术苏如绘这几天倒有幸看到一次,虽然只是一块帕子,然而确实栩栩如生、精妙无双,让苏如绘颇为羡慕。可是她知道齐云嬷嬷那是太后身边最亲近之人,从太后早年入宫开始,陪着太后走过垂帘那段艰苦岁月过来的,别说她苏如绘,就是皇后想让她替自己做身衣服还得掂量掂量。
因此苏如绘对着这些织云绸倒是有些遗憾,她想这种衣料如此轻柔,若是做成春裳必定飘逸柔美。只是这么珍贵的料子随便交给尚服局去做,似乎有些可惜了。
虽然说尚服局是专为宫中制衣的,太后、皇后及众妃的衣服大多都出自此处,但是尚服局也替宫女裁衣呢。苏如绘现在的身份说的好听是入宫陪侍,说难听一点,她们这五人在宫里连个品级都没有,只是看各自受到的宠爱过日子。
苏如绘不算被厌弃,但也绝对称不上受宠。除了顾贤妃因为思念乐安公主,待她十分亲近之外,太后与皇后都是淡淡的。像这种情况下,尚服局可未必能用多少心。
苏如绘认真想了会,将料子先收拾起来,又取了首饰里精美的几件,吩咐秀婉去分别送给周意儿与霍清瀣。倒不是她小气织云绸,而是这织云绸大概真的珍贵,这次赏赐下来也就够她自己做一身衣服,分出去却太小家子气了,因此干脆全部留下。
秀婉出去后,苏如绘看了看天色,估计太后应该还未安置,便自己换了身装束,鹅黄襦裙,粉色半臂,挽的却是双螺髻,髻上束着一对金环,环上缀着一只只指甲大小的金铃铛,随她步履发出悦耳的声音。这一对金环名叫响步环,是太后这次赏赐里的。
苏如绘特意将它戴上,是为了去德泰殿里谢恩。她刚刚走下鹿鸣台,猛然身旁的菊海之中钻出一个人来,步子很冲,差点儿撞在她身上。
“二殿下!”苏如绘看清这人顿时微微皱眉,经过甘棠之后,她对长泰帝膝下的皇子实在有点敬而远之的打算,哪里知道今天偏偏又遇见了一位。
“咦,是你?”甘然穿着一件紫色皇子袍,头发间、衣服上,到处都沾满了草叶,许多地方还湿漉漉的,看起来颇为狼狈,不过他倒是一眼就认出了苏如绘,露齿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臣女就住在上面的鹿鸣台,殿下这是怎么了?”苏如绘怀疑的打量着他,看这个样子……这位二皇子怎么像是掉进水池里一样?
甘然左右看看,没看到其他人,立刻凑近苏如绘,压低声音道:“喂,你帮我个忙好么?”
“殿下有什么吩咐?臣女自当尽力!”苏如绘口上答应的飞快,心中却是警铃大作,没办法,那位三殿下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你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是吧,带我去待会,花丛里冷死了!”甘然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嘴唇也似乎有些发青。
苏如绘这才注意到他外袍看似湿了几块,却分明有拧过的痕迹,里面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这么会工夫就在甘然脚下形成一个水圈,顿时吓了一跳:“殿下这是怎么了?如今可是深秋,您不会……”苏如绘飞快的想了一下,鹿鸣台附近似乎没有池塘之类的地方,二皇子身上哪来这么多水?
“唉,你想冻死本殿下么?快带我去!”甘然催促道。
苏如绘看着他在秋风里颤抖的模样,不敢多说,连忙转身带着他回到自己的小院。
进了屋子,甘然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苏如绘却忙不迭的冲进内室翻箱倒柜,甘然跟在她身后好奇道:“你找什么?”
“给殿下找件换的衣服。”苏如绘头也不抬道,“如今是深秋,殿下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如果不赶紧把湿衣换下,会生病的。”
甘然一向顽皮惯了,倒是不以为然:“没事没事,刚才外面风吹着倒是挺冷,进了屋子就好了,等衣服干了我就走。”
苏如绘叹了口气:“殿下要真把湿衣穿到干,寒气入体,那是要生大病的,臣女可没这胆子不管。”她翻来翻去,满箱子绫罗绸缎,却都是按着苏如绘的身材裁剪的,甘然虽然与苏如绘同岁,却要比她高出一些。最后好容易翻出一件半旧的襦裙,却是去年帝都时兴宽大袍服,刻意做大的一件,不好意思的递到甘然手里。
原本甘然已经被她劝服,此刻看到这件紫色襦裙,顿时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要我穿女服?”
“嘘,小点声!”苏如绘吓得连忙去捂他的嘴,“意儿姐姐和她的使女秀英可就在隔壁!你想让太后娘娘知道你这个模样么?”
“呃,可是你怎么能让我穿女服?”甘然声音立刻低了八度,却依旧带着不满。
苏如绘颇为无语,指着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几大口箱子:“殿下觉得,臣女这里会有殿下的衣服么?”
甘然哑口无言,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委实难受,加上苏如绘不住的苦劝,说什么再不去换干衣,说不定就是风寒入体,若是转成伤寒之症,便是一场大病,到时候少不得再次牵连到霍贵妃云云。
甘然虽然不是霍氏亲生,但一出生就被抱进西福宫抚养,对霍氏还是很有感情的,闻言无可奈何的走到屏风后换衣。等他走出来,苏如绘打眼一看,顿时扑哧一声笑得合不拢嘴。
这位二皇子原本就是个唇红齿白的模样,宜男宜女,早先一直穿着皇子袍服还看不太出来,现在换了件女装,加上他半散的发髻,活脱脱就是个可爱的女童,瞧着比起宋采蘩来恐怕还要引人注意点。
甘然见苏如绘看着自己直乐,心知有异,连忙扑到铜镜前看了看,顿时恼羞交加道:“我不穿了!”就要去穿回他那身湿衣。
苏如绘连忙一把将他拉住,又哄又劝,才让甘然歇了换上那身湿衣的主意。她自己则挽起袖子将衣箱收拾好,又去屏风后将湿衣晾起。
出来时却发现甘然踪迹全无,这可把她吓了一跳,又不敢大声,只得小声试探:“二殿下?二殿下?”
半晌,才听到帐子里一个闷闷的声音道:“我在这呢。”
原来甘然羞愧难当,趁苏如绘收拾的时候溜进帐幕之后,还将帐子放了下来,此刻正在生闷气。
苏如绘忍着笑走进去,见他脸色郁闷,便问道:“殿下是怎么把衣服弄湿的?”
“不小心掉进井里。”甘然正在沮丧,随口答了一句,却把苏如绘吓了一跳:“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