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敛财生活作者:肉书屋
皇后的敛财生活第19部分阅读
,惊疑地望向方丈。
“哦,是叫作‘印无痕’了吗?是了,是了,老和尚年纪大了,都快把那些陈年旧事给忘记了。”说罢,了然转头看向弟子一然,“去将它取来。”
“是。”一然是了然最亲近的弟子,不必师傅明说便知要取何物,当下领了佛令,朝禅房而去。
“大师是否知晓朕的父皇与印无痕之间的约定?”夏墨兮带着惊疑地神情目送一然走远。
心底暗暗想起印无痕前往北州近月余却音讯全无。
他之前派出的官吏到了北州地界就会上报所见所闻,然后在数日或数月的时间里被北州黑手收买,所见所闻将会与北州官吏的说词一模一样。
唯独印无痕一去无踪,是时候由他这个皇帝亲自出马了。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陛下认为印无痕是谁?”
“应是镜国人,但是朕猜不出他的身份。”
夏墨兮微微蹙眉,印无痕和镜国有着某种联系的猜测从他第一次踏入印府时就已经产生。
印无痕是先皇举荐的人才,七年来,他不曾调查过他的身世背景。
而且,印无痕在这七年时间里为夏国立下不少功劳,凡是经他之手的所有公务,他全部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手段出色的完成。
但此人似乎有意掩藏自己的锋芒,总是以一副平庸至极的样子示人。
也确实厉害,骗过了满朝文武的眼睛,让他们一直以为自己不过如此。
佳人在北方(5)
可是,无论印无痕如何掩饰,却骗不过他的眼睛,辰王事件过后,便执意将他推上尚书之位。
“陛下是否记得依婷的师娘?”了然忽然转了话题,笑着问道。
不知了然为何突然提起那一人,夏墨兮如实说道:“很难忘记。”
当年辰王妃跌入悬崖,幸得一对奇怪的夫妇相救。
后来承天殿陷入死局,也是多亏这对夫妇及时赶到,就是那时,他看见了一个极不正经的百岁老人,和一个冷若冰霜的年轻少妇,而这一老一少竟是一对夫妇。
“印施主和那位女施主……”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了然迟疑了一下,道:“这二人有一共同特征,陛下应该不难发现,依婷的师娘身上存在着一种非常理可以理解的病症。”
跟随了然的话,夏墨兮慢慢地回想起了那个容貌异常年轻的女子。
“难道他也是……”他忽然震惊地无法言表,片刻才喃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锦兮是不可能在镜国查出印无痕的身世背景了。”
“非也,非也。”了然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一然取了了然先前所讲之物,从禅房走过来,将双手捧着的长方形檀香木盒交给了然,了然接过以后又直接交给了夏墨兮。
“陛下,这是印施主找寻多年之物,但只有一半。它在镜国遗失,几经周转,流落到了夏国,恰巧被先皇得到了,先皇便以此物为交换,换印施主在夏国为官,直到印施主找到此物的另一半,到时候,印施主是走是留,夏国的任何人不得阻拦。”
原来如此,难怪父皇在世时嘱咐他——无论印无痕出于什么目的而离开朝廷,绝不可以有任何阻拦。
夏墨兮一边思考关于印无痕的一切,一边慢慢地打开了三尺多长的檀香木盒。
望着里面那一物,他蓦地睁大了眼睛,手指有一瞬间颤抖,接着将那一物从檀香木盒中取出,不可思议地反复观察。
那是一柄剑鞘。
佳人在北方(6)
那是一柄剑鞘。
是的,只有剑鞘,没有剑身。
通体玉白色,一面刻着龙和栀子花的纹路,并非那种张牙舞爪的狂傲威武气势,这剑鞘上的纹路一眼望来是一种宁静和淡然,那条龙似乎是睡着的,仿佛被温柔的簇拥在栀子花的花丛里。
翻转剑柄。
剑柄的另一面光滑无痕,温润如玉,前端刻了三个隶书小字——诸葛叙,显然是一个人名。
“大师……”夏墨兮被那三个字再次惊住,一时间竟无法言表,怔怔地凝视着那个名字。
“老和尚保管此物七年有余,算算时间,也该归还了,如此一来先皇和印施主的约定也就解除了,阿弥陀佛。”了然双手合十作了一佛礼,似是哀叹,道:“陛下切记,这位来自镜国的施主始终不是夏国人,即使陛下珍惜人才,也不可挽留。”
“诸葛叙……这个名字,朕曾听闻过。”仿佛不在听了然的话,夏墨兮喃喃:“青天则见,贤王叙。”
“青天则见,贤王叙”——这是在镜国流传了百年的一句佳话,随着时代的变迁,它被来往的商客旅人口口相传到其他国家。
诸葛叙是镜国启盛年间的十七王爷,其人正义凌然,为百姓敬之,j臣畏之。相传,镜国从一个弱小的国家成为如今这个庞大的帝国,便是当年的十七王爷诸葛叙一手造就而成,然而这位令人敬畏,被后世传诵至今的十七王爷却并未继承皇位。
“贤王”一称,便是当时的百姓给予他的敬称。
夏墨兮怔怔望着刻着龙纹栀子的剑鞘。
他现在握着的竟是那个镜国的贤王叙当年持有之剑的剑鞘,难怪印无痕不顾一切地甘愿在他国称臣,也要将此剑带回去。
栀子花是镜国的国花,龙代表皇帝皇族,从这剑鞘上可以看出来,那位王爷在世时拥有极高的地位,极其的受宠。
对夏国来说,这剑和这剑的主人只是一段历史。
佳人在北方(7)
可对镜国来说却非同小可,那是他们爱戴至今的贤王所持之剑,亦是他们精神的寄托。
“朕明白大师的意思了。”夏墨兮霍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将那玉般温润的剑鞘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目光深邃地望着了然,沉声道:“大师是想由夏国的皇帝亲自归还镜国,让夏国和镜国成为友国。可是,印无痕难道是那个人吗?如果真是他,朕也能明白父皇当年为何要他留在夏国为官了。”
夏墨兮蹙眉摇了摇头,似是在自言自语,“若真是此人,朕可不敢继续留他在朝廷。”
“阿弥陀佛,老和尚只是一介僧人。保管此物,在适合的时机转交陛下,在由陛下归还印施主,这些都是先皇当年托付老和尚之事,现在老和尚也完成了先皇的遗命,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了然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带着镜国贤王的剑鞘,夏墨兮拜别了然,在无禅寺的大门外和慕振风等人汇合。
慕振风接下足有三尺多长的长方形檀香木盒跟在夏墨兮身后,他感觉到皇帝的神色已不再如来前那般紧绷和阴郁,现在的圣上是镇定而沉稳的。
“慕振风,速速带这一队人马回城,留下上泉、落羽二人随朕即刻前往北州。”夏墨兮匆匆走下无禅寺门前数百阶石阶,却不急着上马。
脱下身上的玄色宽袍,扔向慕振风,夏墨兮道:“找一人装扮成朕的样子回宫。然后前往锦王府,传朕密令,锦王不必继续调查印无痕身世,朝廷暂由他代为掌政。”
“圣上……”
随皇帝出宫,随时护驾的皇宫侍卫们面露惧色。
圣上要一人前往灾荒遍地的北州吗?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他们想要劝说圣上,然而夏墨兮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慕振风传朕密令,兵部尚书方泉,三日后整军十万,以缓行之势,务必在四十日后到达北州地界三十里外,随时听朕号令。
佳人在北方(8)
“慕振风传朕密令,兵部尚书方泉,三日后整军十万,以缓行之势,务必在四十日后到达北州地界三十里外,随时听朕号令。
切记,前三十日要让人误以为进军南州,三十日后直奔北州。”
夏墨兮翻身跃上一匹侍卫骑坐的良驹,俊美的外表下,一派威严,一派严谨,每一字每一句从他嘴里吐出来低沉而强势,带着一种无法让人抗拒的威慑力。
脱下了那件玄色绣金边的宽袍,里面的袍服也是玄色的,单薄的袍服无法掩盖那一身健硕的体魄,带着魅惑的魔力,是一种令女子疯狂的完美的男子体魄,依旧是高贵无比。
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他俯视慕振风,忽然震怒道:“青龙一旦回宫,让他立刻给朕滚过来。”
青龙竟敢不在施月舞身旁随时保护,数十日已过也不见回城,简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遵旨。”看着这般阵势,慕振风心知不可能劝得圣上回宫,便道:“圣上,请将剑判和行洪也一起带上。”
“请让属下随行。”剑判、行洪二人跨前一步,齐声向九五之尊拱手请求。
“不必。”夏墨兮果断拒绝,“上泉、落羽,带上檀香木盒,随朕走。”
“是。”队伍里,走出两个年轻的男子,相貌都极为普通。
偏瘦一点的是上泉,偏高一点的是落羽。上泉走到慕振风面前接下檀香木盒,然后和落羽翻身上了各自的良驹。
慕振风望着衣着单薄的皇帝,快速解开自己的军装,脱下自己的衣袍,双手恭敬地捧上,“夜晚风凉,请圣上务必……”
“慕振风,你当朕是柔弱的女子吗?”夏墨兮皱了皱眉头,声音不悦。
之前偶染风寒,昏迷了半日,这些奴才就个个将他当文弱书生般看待,这让拥有一身卓绝武艺的皇帝非常愤怒。
他冷眼一扫众人,掉转马头。
慕振风等人退后一步,让开道路,然后所有人单膝下跪,恭送皇帝。
佳人在北方(9)
夏墨兮正要出发,忽然低头看去。
一块龙纹的白玉系在他的腰际,月光洒下,似有一层柔和的光芒裹着这块象征帝王的白玉。
它曾经留在过施月舞的身上,然而,在密函失窃的那个晚上,她又还给了他。这块玉的价值她应该非常清楚,可是却舍弃了它。
夏墨兮不再多想,将龙纹玉解下,收入怀中——并非人人都能识得这玉,但也一定会有人知道佩戴这玉的人是谁。
拉起缰绳,往北奔去。
翌日。
夏国各地皆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驻扎在紫咸城,数十日按兵不动的镇远将军在青楼寻欢作乐,忽然接到一封皇帝给他的八百里加急。
迷人的红唇微微上翘,躺在他怀里赤身裸露的紫咸城名妓红霞抬起美丽的脸蛋,娇声说道:“将军,何事如此开心?让奴家也分享一下将军的喜事嘛。”
左少弈但笑不语,一个翻身袭上红霞那勾魂的裸露身体,挂着笑容的红唇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啊……”红霞低低地呻吟一声,享受着男女间最欢愉的游戏。
这个男人有着迷人的外貌和雄壮的体魄,然而真正令她沦陷的却是他在床笫间的功夫,令她夜夜沉醉,甚至一度忘记自己的任务。
是的,几个月前,她在候选佳丽的选拔中被淘汰了。没有凌兰那么好命,进了宫,成了皇帝的女人被册封为德妃。
她被义父派到紫咸城,成了这里的名妓,勾引那个风流成性的镇远将军,让其军队不得踏入南州半步。
“少弈……”红霞忘我地轻声叫唤了一声,醉生梦死地愉悦感,令她沉迷。却不曾发现左少弈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冷绝,刹那又露了暧昧的神色。
他的手灵巧的一路抚过女子滚烫的身体,另一只手将皇帝的信笺握在手心轻轻一捏,瞬间化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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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城(1)
圣上在信笺里交代的事,他在十日前就已开始布置,如今的南州别想飞出一只苍蝇。
要知道这次的作战可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次了。
那个老家伙真是懂他的喜好,送上美女让他享乐,否则他可能要因为禁欲太长时间,导致脾气不好,火气一上来可能就不小心把南州给全灭了。
到时夏国因内斗而兵力集聚减弱,邻国趁虚而入,那时他肯定被圣上怨恨而亡。
与南州的糜烂温香的气息不同,国都平安城充斥着悲欢离合。
昨日,辰王妃生下小郡主,辰王府上下欢歌笑语,一片喜气洋洋,春风满意楼也是同贺同庆。
太后、锦王,连平日不敢踏入辰王府的大臣们都前来祝贺,看见冷艳绝美的辰王抱着自己的女儿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美的出尘,美的清灵,顿时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一时间满城尽知辰王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名叫睿凝。
然而只过去一日,平安城迅速从喜得小郡主的喜悦里刹那转入悲伤之中。
无禅寺的了然方丈在次日的清晨时分圆寂,太后对此十分重视,文武百官前往祭拜,平安城的善男信女也为那位高僧哀悼。
同时,皇帝因了然方丈的突然圆寂感到万分痛心,心力交瘁,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朝中事务暂由锦王代理。
圣上怎么可能会因方丈之死而不理朝政呢?这和一向严于律己的皇帝完全不相符合,然而大家都没多少时间揣测圣意。
三日后兵部尚书方泉领兵前往南州援助镇远将军,礼部尚书印无痕不在朝中,原本就是衰弱状态的朝廷更加雪上加霜,群臣忙碌奔走于各自的工作,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长乐城位于夏国北州的极北之地,接近冰国,以巫丏山作为两国的交界。
不同于平安城四季如春的天气,长乐城的春天来的迟,冬天又来得很早。
长乐城(2)
正值五月。
丝丝缕缕的微风,才带来初春的温暖,吹醒了这片沉睡中的大地。
绿色的植被零星地点缀在绵河边。
漆黑如墨的河水从巫丏山上蜿蜒曲折地流下来,经过长乐城,流向遥远的南方。
巫丏山如一朵盛开的莲花,重峦叠嶂,遥遥耸立。山巅白雪皑皑,一眼望去,纯净的令人不敢亵渎。
“好美啊!”凝望眼前的精致,施月舞发出一声低低地惊叹。
马车缓缓向北行驶,长乐城的城门近在眼前,它的背后是一座宛如莲花的雄伟青山,一半洁白,一半青碧,圣洁而神秘。
驾驶着马车的千雅冰修顺着施月舞的目光,望向那座古老而充满了诸多传说的巫丏山,也许是经常行走于长乐城的缘故,他对着眼前的景致并无多大感触。
“巫丏山,神鬼山,有进无出。”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这里的人们代代流传下来的古语。
“什么意思?”施月舞好奇地侧过头来看着他。
“传说巫丏山上住着神鬼妖怪,凡人进山以后会被迷失心智,困死在里面。”千雅冰修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望着那座山,淡然道:“都是些传说而已,山里有一种使人产生幻觉的瘴气,如遇瘴气还好,要是落入先人留下的奇门阵就真的有进无出了。”
“说些别的吧,我对这些传说没兴趣。”施月舞的笑容也同样奇怪,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立刻换了话题:“比如说,你的剑上那颗红宝石为什么藏起来了,是怕我抢了吗?再比如说,途经北州各城,只要露出你的剑,守城的官兵就放我们通行了。又比如说,为什么那么谨慎的盘问一旦知道你的身份就会放行呢?难道朝廷也惧怕武林盟主吗?”
她的笑容渐渐变得灿烂无害,声音却冰冷无比:“盟主,长乐城现在是谁当权你很清楚吧,进城以后,能否劳烦你引荐一下呢?”
长乐城(3)
千雅冰修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施月舞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一路上他的种种异举。
然而,他并未有过多的惊讶,唇角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将目光从巫丏山转向了长乐城。
“女孩子太过心细,真令人苦恼啊。”他猛地拉住缰绳,马车停在了紧闭的长乐城城门前,缓缓转头,看向笑容纯净但神色冷漠的施月舞,“你很不讨人喜欢。”
一开始他就了解这个女孩子心细且狡猾的个性,一路结伴而行,他小心翼翼地不敢露出一丝丝的线索。
从平安城到长乐城,她要求什么,他尽量满足。
住的客栈、吃的饭菜、穿的衣服,坐的马车,哪一样都是极其奢华。
而她表现出来的是不断的索求,对于金钱上的追求,对于物质上的要求,若不是长乐城在背后帮他支付了一切费用,他差点就要去街头卖艺赚钱,养活这个贪慕虚荣的女子。
“来者何人?”一个士兵从城墙上俯视下来,高喊。
“千雅冰修来了,快点打开城门。”施月舞抬起苍白如纸的脸,笑着对上面的人喊。
语毕,她垂下头来,捂着心口,急促地喘息。
那日心脏病发作,药已经用完,她以为自己可以支撑过来,但是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一切来到那么迅猛,死神扼住了她的咽喉,夺走了她的呼吸,刹那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她却不想就这么死去,这个世界的金钱太诱人了,这个世界的人也太诱惑了,不想就这么死去,不想就这么死去啊。
仿佛是上苍听到了她的渴求,她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是的,是千雅冰修以内力延续了她的生命。
自耗内力留一个有用的人在世上,他在利用她,那么她也要利用他。
如果他不是有所图谋,她必定感激涕零,但还是会一样的利用他。
原本这就是一个“你对他好,他也未必会对你好”的世界。
长乐城(4)
这里是一个“强者生存,弱者为奴”的世界。
绵河污染严重,朝廷拨款到北州,北州的官吏却一无作为。
沿途经过的城池,表面看起来无异样,深入观察就会发现——
里面的人无法出城,外面的人也无法进城。
整个北州都被长乐城那个人控制了,一旦有人进入北州,就要进行严密的检查。然而,因为北州有灾情,所以普通百姓是不太可能愿意来到这里的,那么就只可能是朝廷派出的钦差大臣。
她曾在御书房通读过朝廷那段时期的所有奏折。
北州的官吏,包括皇帝派出的官吏,所有人无不是在灾情上大做文章,对于北州各城的异样却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