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这回十分同意地点头,小燕子可不是女土匪,什么都抢!
画缘
“这次多谢富察侍卫,我先走了。”又寒暄了几句,嫣然就告辞了,直接这人是危险人物,嫣然觉得还是少接触为妙。
“恐怕不行吧。”福康安摇着头笑道。
嫣然不解,看向福康安,福康安故作倒霉:“还不是皇上让我来保护你。”又叹了一声活像多大委屈似的。事实上是福康安把事传给了乾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乾隆也没在意并没打算回宫,反而把福康安留了下了,而纪晓岚一见福康安就胃痛,双方根本就是剑拔弩张,太多太多的巧合误会加理念不同形成了这种死敌状态,然后和珅跟着这里添把柴那里加点油,吵得乾隆头痛,纪晓岚是主人不好赶,赶了没准他那个干妹妹就会在他吃的饭菜里吐口水,于是乾隆柿子挑软的捏就把福康安给赶出来了,美其名曰把纪家小姐好好护送回来,换来纪晓岚深一轮的磨牙。
果然不能给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好脸色,嫣然也磨牙道:“你老人家可以不用管我。”活像她委屈了他富察大爷似的。
“那哪行啊,皇命不可违啊!”福康安仰天长叹。
嫣然决定不理会这家伙,转身就走,去前面画斋看看,不知有什么新品没有。
纪晓岚是众所周知的清廉,京城的草堂更是简陋得乾隆看了都感慨。其实纪家在老家家业颇大,家里用度并不紧张,只不过纪晓岚和嫣然父女都不喜欢复杂而已,小月和莫愁又总是抢着自己动手,何况嫣然那边的外公临终时将万贯家财都给了嫣然,还有乾隆和珅太后和亲王时不时心甘情愿的被敲诈,因此其实嫣然的生活过得很精致高雅,比如每月总要有几次到书斋画斋玉斋等淘新品,这可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
“嫣然小姐您来了!”一进门掌柜的就笑眯了眼迎了上来,只是这笑容多少有点虚,满屋的古色古香让嫣然心醉,在现代就心羡于此,可那时为了生活哪顾得了这些,而来到这里,大清学术界的领头是她爹,悉心相教,各种各样的古书古画琳琅满目,任她挑选,她每每想起这个就是幸福,也没注意笑着应了声,然后低头看画,被纪晓岚培养了十几年,嫣然的鉴赏力可是极高,寻常东西已入不了眼,只微微皱眉,一卷卷地翻过,这个掌柜,难道上次还有上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小姐有看中吗?这边不好,好货在那边呢!”掌柜有些心虚地问道,额头却在出汗,颇有种鲁班门前耍大刀的感觉。
嫣然笑了笑,正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却见福康安居然老神在在地闯了进来,登时耷下脸,阴魂不散。福康安跟了来一方面是乾隆的命令,另一方面却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让他跟上,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看见这女孩就心里舒坦。
“这有什么好看的,靡靡之音!”福康安不客气地评价道,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纪晓岚这种高雅的爱好,汉人还不是都沉迷于此才灭了国,男子汉大丈夫当马背上取得功名。想他们先祖不懂这些琴啊棋啊书啊画啊还不是夺了汉人的天下。而且装得一副清廉的样子,买起这种贵得要死的书啊画啊却是毫不心疼,伪君子!
嫣然的脸绿了,连掌柜脸色都不好,但看人是贵家子弟只能忍了,而嫣然却不打算忍了,她的爱好多么高雅,粗人粗人!
眼珠转了转,重新盯上了手中随手拿的画卷,仔细地看了又看,看得掌柜的冷汗淋淋。
“这幅画好像是唐寅的真迹啊,掌柜多少钱?”好半天在福康安极其不耐烦要发作时,嫣然才叹道。
掌柜立即腿软,这纪大小姐又耍得什么花招,她每每这么说他都要损失一大笔钱啊,这分明是他找人临摹的,只骗傻子的。
“哦,您老说要两千两,这么贵啊!是是是,这根本就是捡漏了,可我身上没这么多钱啊。”嫣然不待掌柜告饶就语带夸张地说道,带着极大的渴望看向手里的画。
可怜的掌柜根本不敢说话,嫣然巴巴地看着,最后恋恋不舍地放下:“掌柜你千万给我留着,我……我回去拿钱。”嫣然跺跺脚狠狠心就要离开。
“慢着,这位姑娘可否将画让与在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嫣然一愣,她本来打算诱福康安出这笔冤枉钱的,抬头一看,居然是自认风度翩翩的鼻孔君,他的大鼻孔实在太好认了。
登时所有的思绪都丢一边了,想到福伦家的妄想就想离得越远越好,幸好上次老爹就把他们打发了没打照面,急忙点点头然后顾不得其他拉着福康安就走。
“姑娘。”福尔康有些惆怅,刚才这位姑娘低着头顾盼神迷,那么温文尔雅,他的心肝就这么动了一下,本以为通过这张画还可以跟人姑娘聊一下唐寅聊一个画画聊一下人生理想,谁知道佳人已远,至于另一边似笑非笑的福康安人家福大侍卫根本没看在眼里。不过得了唐寅的画也是好的,带给令妃娘娘,再由令妃娘娘转给皇上,福尔康越想越美,想都不想就掏了钱,掌柜见冤大头来了煞星走了,松了一口气,明晃晃的二千两银票揣进怀里,笑得一脸横肉,忙不迭将画打包好恭恭敬敬地捧于福尔康。
“这位公子走好!”掌柜的高声送着得意洋洋的福尔康,肥羊走好,哈哈哈,心里笑跌了。
嫣然一直拉着福康安的袖子隐在小巷里,直到福尔康走远方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跟人鼻孔君扯上一点半点关系,福康安也没提醒,享受着红袖添香的味道,只是看着福尔康的背影不屑地冷哼,秋后的蚂蚱。
“这幅画是假的吧。”福康安在嫣然耳边轻声道。
“你!”嫣然闻言惊讶地看向他,看他的样子不是文才只是平平吗,老爹还说他不学无术呢。
“我只是不喜欢而已。”福康安勾起唇笑了,随即又皱眉道,“不过你为什么要急急避开那福尔康?”
“关你什么事啊!”嫣然娇哼,多管闲事,却总算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人家手上,急忙收了回来,通红了脸。
红红的,跟苹果一样,真想咬一口啊,福康安看着嫣然突然心加快跳了跳。
“走吧。”福康安极其自然地说道。
“什么?”嫣然捂着通红的脸语气有些不好。
“回去了,难道还让皇上等你?”福康安好笑地看着嫣然的迷糊。
嫣然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看看天色,福康安说得没错,又不甘心,左右为难,最后别开脸别扭地跟着福康安后面。
“我可是硕王府的贝勒皓帧,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这时一声咆哮从天而降,整个街道都震了一震。
嫣然和福康安同时抬头,只见一个男人正冲着巡街御史大喊大叫,旁边可怜兮兮的跪着一个女子,再旁边一个猥琐的男人捂着脸大骂。
嫣然和福康安同时黑了脸,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出愤慨,但终究还是握了握拳头离开了。
硕王府的贝勒?!当街如此行为不检,仗势欺人,简直就是八旗中的败类,亏得他还姓富察,不行,晚上得跟阿玛说道说道。
咆哮马和小白花?!遭了,日子过得太顺就没注意,他们已经喜相逢了,那兰馨怎么办?
只是两人愤慨的内容是天差地别的。
流言
为着兰馨的事,嫣然几天都面色不好,与兰馨相交三年,渐渐变成朋友,知道她只是个单纯可爱又有些可怜的女孩子,对爱情对生活都充满憧憬,虽然没看全梅花烙,但也知道那是部赞扬咆哮马和小白花的电视剧,高贵的兰公主只是他们爱情的炮灰,似乎后来都快被逼疯了,嫣然咬咬唇,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她也不是救世主,可兰馨是朋友,看着朋友将来会有如此凄惨的结局却冷眼旁观,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只是,人家是公主,万事有乾隆做主,就算是乾隆太后对她不错,又能顶什么事,而且看今儿梅花烙的剧情根本就是开始了,乾隆的脑残选婿应该也开始了吧,该怎么办呢?她人微言轻,就算告诉别人别人也会当她是疯子吧!嫣然左思右想都不得其法,唬得纪晓岚等人忧心忡忡,宝贝女儿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当然福康安就此排上了第一嫌疑人的位置。纪晓岚甚至就想冲到富察家效仿咆哮马,幸好被小月用武力镇压。
“嫣然,你究竟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们听啊。”莫愁和小月终于有一天找上门来,而纪晓岚则巴在柱子后眼巴巴地看着。
看着眼前明显担心的两人,还有她们身后探头探脑的纪晓岚,嫣然心一暖,对啊,她还有爱她的家人在,正准备一股脑儿说出,却猛然顿住了,这事还没发生呢,就是给兰馨选额附也还只有风声没真正定下来,说出谁信啊,但……想了想,也许可以隐晦地问一下。
“也不是什么事,只是我前几天上街听人说有一家小姐可怜,定了个夫婿,本以为百年好合,没想到那夫婿勾搭上了一个歌女就跟迷了性似的,把歌女当宝把小姐当草,最后逼得小姐上吊了。”嫣然将事情偷龙转凤地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小月和莫愁闻言都染上了怒意,就连银杏那小丫头也气鼓鼓的。
“这小姐真是可怜了,她夫婿家的其他人不管吗?”莫愁更是同情,接着问道。
“据说那男方家里都说歌女可以跟小姐平起平坐的。”嫣然撇撇嘴,想起那个硕王福晋禁不住恶心,似乎上回在太后那见过,年纪一大把了还装得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的,难怪太后不喜欢,果然是小白花的亲娘。
“这算个什么世道,有没有天理了,要我说这样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吐死都算轻的!”小月登时大怒,握拳一拳狠狠敲在桌子上。
“小月姐,你说什么?”嫣然却是一道灵光闪过,急急地问道。
“我是说一人一口唾沫吐死啊,有什么不对吗?”小月茫然。
没什么不对,是实在太好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给咆哮马泼点脏水的话应该没问题。咆哮马高大全的形象一旦幻灭,又没什么实质的能力加影响,就是乾隆太后也要考虑考虑吧,毕竟皇家的公主金贵着呢。若是等到一切都发生了可来不及了,嫣然的眼睛眯起,闪过一道锐光。其实咆哮马也好小白花也好都是豪门争斗的牺牲品,如果咆哮马不是一边上杆子想当额附给自己增加筹码,一边又高唱着爱情无罪情不自禁有理,如果小白花不是一边可怜兮兮地卖身葬父,一边又迫不及待地在父亲尸骨未寒之时爬上男人的床,她也许会欣赏这段贝勒与歌女的可歌可泣的反封建反礼教的爱情。
只是,又皱起眉,似乎兰馨很喜欢这个捉放白狐的家伙,不行,一定要让她认清本性,不若不若,明儿进宫先跟晴儿说道说道。
看着嫣然的脸色一会高兴一会不忿,莫愁小月还有银杏都以为她仍在为那个薄命小姐难受,急忙一个连一个的安慰话一箩筐,嫣然在暖心之余却有些招架不住,忙急急逃开,却被纪晓岚迎头拦住。
“爹?”暗暗叫糟,刚才他莫不是都听见了吧,以他老爹的智商可以从一步想到十步,恐怕会插手不让她管啊。
“嫣然,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你想做什么事肯定是非做不可,那就去吧,凡事有爹在!”谁知纪晓岚却如此感性地说道。
嫣然看眼前这个把一点一滴带大的父亲,这个教她琴棋书画的父亲,这个她有委屈难受就第一时间赶到的父亲,感动万分,不管怎样,她纪嫣然只有纪晓岚一个父亲!狠狠眨了眨眼中的水光,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下子抱住纪晓岚,在他耳边说了声我好爱你老爹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家老爹胀红着脸石化。她会有分寸的,只是尽自己所能问心无愧,但绝不会为自己为家人惹火烧身。
直到嫣然的背影消灾院子里,纪晓岚方才晕乎乎地反应过来,心里炸开了一朵朵的小花,欢喜的泡泡几乎把自己淹没。哼着小曲找和珅炫耀去了,你家阿德会抱你吗啊,你家阿德会说我爱老爹吗,和珅你就等着羡慕死吧!
“阿玛,事情就是这样。”而比起纪晓岚的春风得意,傅恒就明显悲剧多了,他正听着福康安关于富察咆哮马的二三事。在咆哮马越来越过分的情况下福康安终于还是将此事向父兄和盘托出,再怎么说富察皓祯也姓富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尤其是皇上还有意招他为喜爱的兰公主的额附。
“什么,那个皓祯莫不是疯了吧,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跟个热孝女子就勾搭成j了,那他干嘛还那么积极地在御前表现,当皇家是傻子吗。”性子粗犷的福隆安第一个就跳了起来,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怎么会发生的,一旁的福灵安虽没说话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正是如此,那次在街上见了那皓祯发疯咆哮得整条街都听得见,孩儿就不放心,让人查了查,没想到那皓祯已经把那女子养做外室了。”福康安不屑地继续说道,他还不相信去看了一回,被那一首什么什么西江月恶心得回来连饭都吃不下。
“糊涂糊涂!”傅恒的脸色也不好,他富察一家如今位高权重屹立不倒靠的是什么,不仅仅是孝贤皇后,还有就是自身微小谨慎绝对跟着皇帝走和自家能人辈出。这个硕王府太得意忘形了,皇家是好糊弄的吗!虽然没明说,皇上明显中意皓祯当兰公主的额附,竟然临了闹这一出,让皇家难受丢面子,就不怕自个难受丢命!可是虽然出了五服,但总是同个祖宗,傅恒生气过后,还是决定要提醒提醒硕王。幸好额附这事还是风声,幸好皓祯这事还知道的人不多,“你们都听好了,这事说都不准往外说。”
“阿玛,当我们傻子啊。”福康安等人忙表态,家族的荣耀在他们眼里比什么都重,又不是人人都是叉烧五。
第二天硕王爷在下朝后满脸铁青地进了福晋倩柔的房间,没多久福晋就带了心腹秦嬷嬷和一干人等匆匆去了帽儿胡同。
可是人算不如另一个人算,北京城某个角落正有人在讲当年硕王府皓祯贝勒放掉的白狐如今幻化成绝色女子前来报恩的故事,并有星星之火燎原之势。
知晓
当嫣然和小月进宫请安之时,白狐的故事已经在整个北京城传开了,并经过众人之口演变了若干的版本,大家为此发挥极其厉害的想象力。但流传最广的版本就是白狐不仅仅是来报恩的其实她想勾着皓祯贝勒一起坠入妖道好实现天长地久呢,没见原先连皇上也赞过文武双全的皓祯贝勒日日黏在她身边一步都迈不动还见天对自己的亲爹兄弟咆哮,没见原先温柔娴淑的福晋为了这个妖精跟硕王爷都吵翻了天吗。小月性子本就好奇,一听有这等事,还到处去打听过,甚至连硕王府的门房那都打听过,回来就兴致勃勃地讲给大家听,她口才好表情也到位,将硕王府一出由狐狸精引起的家庭伦理剧描画得惟妙惟肖,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嫣然一边听着一边勾起唇角,果然人民群众是最伟大的。
不过显然这出伦理剧还没传到皇宫里,不然太后和皇后的面色不会如此正常,太后正笑吟吟地拉着嫣然的手问东问西,而小月则与兰馨、晴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至于皇后则难得贞静地看着。
“每回嫣然一来,晴儿和兰姐姐就靠边站了。”晴儿见太后高兴,就在一旁打趣。
“皇额娘你可偏心不得,不然晴儿可吃醋了。”皇后也在一旁帮腔,“不过也难怪皇额娘喜欢呢,嫣然的人品才貌性子都没得说。”
“正是如此呢,哀家一见了嫣然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亲切。”孙女媳妇都识趣,太后越发高兴了,拉着嫣然看了又看,的确,对这个孩子,喜欢一方面是性子另一方面却真有些缘分。
“也不知将来哪家有福的了。”皇后忙笑着附和。
“呵呵呵,这事哀家可做不来主,还得纪大人自个做主呢。”太后却遗憾地摆摆手,“不过嫣然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爹总不如娘细心,纪大人办这事哀家都看着悬心呢。”说着倒真心为嫣然担心起来了。
“这有什么难的,皇额娘像上次收小月一样将嫣然也收作干女儿就是了。”皇后笑着建议道,一是嫣然这些年对兰馨好她投桃报李,二是纪晓岚在皇上心目中可是极重,她卖个人情也好。
谁知太后却摇摇头道:“这事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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