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乾隆睡下,姐妹二人又找了兰馨到九洲清晏殿,向太皇太后那拉氏等人报备一番“交了差”,待太皇太后赐晏,两人虽入了座却不曾动筷,只是陪着众人说笑。
待这边筵席结束,永琏也带着叔侄兄弟来跟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直接让众人散了,只留了和荣姐妹说话。只是老太太到底也是上了年纪,聊了不到两刻钟她便也面露疲倦,然后顺着那拉氏的话让晴儿和桂嬷嬷陪着回到了杏花春馆——说来老佛爷倒比乾隆那拉氏等人都“富贵”,如今在紫禁城和圆明园都有她老人家的宫殿。
长春仙馆内,乾隆自午膳后歇下,再醒来已经快六点钟了,与那拉氏和安说会儿话,经那拉氏提议,乾隆又召了众妃嫔过来一起吃了些点心水果,想到白日几个女儿的贴心,乾隆终于让人抱来了三岁的十公主和孝——
看到这个满身异香却因为生疏而有些畏惧自己的么女,想到另一张年轻的脸,乾隆自然不免又想起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再对比这三年来那拉氏的全力照顾,当晚他便对那拉氏低叹:朕负你良多。
只是乾隆此刻对含香的“忘情”,有几分是被妻子的真情感动,有几分是因为翊坤宫里的那场变故——这也只有乾隆自己心里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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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难得悠闲
乾隆五十五岁大寿的喜庆还没有完全结束,和荣便得了乾隆允许,于二十二日带着几个年小的皇子皇孙到了易县永宁山下的泰陵。
二十三日是世宗忌日,这日天还没亮,和荣便带着几个晚辈到了祠堂祭祀。每年的这一天和荣永璜兄妹都会戒食一天,然后持素斋一月,这次和荣却不强求,只是定了禁奢糜禁杀生禁宣哗等规定,然后要求每人在一个月之内抄十遍地藏心经和大悲咒。
进入九月份,随着永璜和敬也来了泰陵,陆陆续续来此的人便越发多了起来,直到重阳初九,永琏伴着太皇太后和乾隆驾临,泰陵便热闹到了极点。
行过奠仪,三大巨头当天便带着宗室们回去了,和荣等人却仍是留在了泰陵。
其实在泰陵的日子很是悠闲的。
早上起来为世宗上柱香,然后抄一会儿经文——世宗信佛嘛!
清晨也是极好的养生锻炼时间,这个时候一起散散步,男孩子们练练功夫都是非常好的。
然后是早膳,完了一起聊聊天消食消食,小阿哥们便要去读书用功了。
这个时候和荣永璜兄妹几个也会一起继续回忆小时候在泰陵的生活,或者看看报纸,或者去曾经熟悉的山坡谷地看看——
一点左右是午饭,之后多是一场“座谈会”,有时候随意聊些闲话,但是大多时候和荣都会启发小阿哥们就谈话中的某一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者让大家一起围绕着政事展开讨论……
茶话会之后,小阿哥们便是自由活动时间,有时候去山里面探险,有时候一起练习骑射功夫——
晚饭之后,众人又一起去祠堂磕头——
如此,眨眼间便又到了十月份。这日,秋高气爽。
泰陵内,与紫禁城和圆明园相比并不算宽敞的膳房内正忙得一团火热——
“姑姑——做薯条的土豆要切成丝还是片——”案台前正准备大显神通的绵恩突然回头问道。
“就你的刀工——还是先切成片,再片成丝才能吃——”和荣还没有开口,绵慈已经嘲笑开了。
“姑姑,这蛋花汤已经烧开了,是不是可以调味了?这要放多少盐啊?”
“适量就好,盐重了喝不下去。”
“可是——适量是多少啊?”
片刻,和荣有些怒了:“你不会自己尝啊?”这天绵晗的汤还是烧咸了。
“姑姑,你看我这茄子拌好了么?是不是可以入锅炸了?”和荣话音未落,语嫣略带忐忑的声音也突然传来——
……
“王爷,公主,皇上到了——”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侍卫也开始添乱,脸上明显还有些发红。
反应过来,众人有致一同望着永璜和荣兄妹——
“没事,你们接着忙吧,做好了菜正好可以孝敬皇上。”一一扫过眼前忙碌的众人,和荣突然极有成就感,自己实在是太有才了,今日这里的厨师团队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之最!
于是,微服快马赶来泰陵的永琏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原本还算宽敞的膳房内,和荣带着八个孩子各行其事忙作一团。正拿着刀削土豆皮的绵德,正在将土豆切条的绵恩,拿着长勺子在锅里搅动的绵晗,手上沾满了面糊的语嫣,另一边永景正在清洗龙虾,绵恕和最小的阿勒坐在靠近墙旁择菜洗菜……外面永璜和敬守在门口,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拉着妹妹塔拉不让她进去添乱——
“都各忙各的,不用多礼,今日做好了菜是正事。”在心里暗笑一声,永琏在第一时间对众人吩咐道,眼睛里也有着怀念。大哥和福儿小时候在泰陵时也不时进膳房自娱自乐,自己也被拉着学了两道菜,除了刚回宫后到孝贤和乾隆面前献过宝,这二十年来竟没有再动过手。是啊,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原本就是不用做这些的,只是正因为有了福儿,让他在诸多规矩束缚之外,有幸体验到了这种最为平凡的生活滋味。
“二哥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让人打声招呼!”待院子里伺候的侍卫摆了椅子,见永琏也兴致勃勃坐下,和敬突然开口笑道。
“不过就这么一点路,有时间派人传信,我也已经到了。”想到幼时曾在泰陵的悠闲生活,永琏发现自己有些嫉妒永璜了,再想到连和敬这次竟也住满了一个月,他当即便召手对她的一双儿女道:“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塔拉,住在这里好不好?”
“不好——以前不好,因为见不到二舅舅。”哥哥没有开口,马屁精塔拉已经撒娇地钻以永琏怀中:“现在二舅舅来了,咱们就一直在一起——现在就好了!”
“咦,大舅舅以为塔拉最想的应该是你阿玛呢!”面对永琏的开怀,和敬母子的鄙视,永璜也笑着打趣道:“原来塔拉有了二舅舅就满足了,看来塔拉并不想阿玛嘛!”
“噢,我回去告诉阿玛,下次骑马再也不带你了——”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也开始打击最会拍马屁的妹妹。
“哼,哥哥最坏了,我要阿玛骑马不带你去!”闻言,小丫头不由怒了,然后开始对着和敬永琏一脸委屈地告状:“额娘,二舅舅,哥哥欺负塔拉!”
“好好好,舅舅现在他进去帮忙做菜——”
“舅舅你还是饶了我吧,如果您不想明天早上还吃不上饭,就不要打发我进去帮倒忙了!”看到母亲和永璜似笑非笑的目光,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非常有自知知明地求饶道。
“是啊,二哥,你要是把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放进来砸场子,今天的午膳就你一个人包了,虽说只吃两个菜是简单了些,但是只要是二哥做的,我们大家还是会感到非常荣幸的!”听了永琏的话,在门内指导众人的和荣连忙回头道。
“姑姑——皇阿玛也会做菜?”闻言,语嫣代替所有小厨子们提出了心底的疑问。
“怎么?绵慈语嫣,你们阿玛竟然没有亲手给你们做过一次菜?”讶异过后,和荣再次回头对外面的永琏道:“二哥,怎么办?你突然天降神兵,我们没有准备你的菜啊——要不你也给我们露一手?”
“姑姑,嫣然也没有吃过阿玛烧的菜——”看到语嫣因和荣的话脸色而微有发白,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嫣然也弱弱开口道。
“啧,还真是君子远刨厨——”至此,和荣在心里微微一叹,抬眼便对院子里的侍卫吩咐道:“快去再找两件围裙来——”然后自己又进了库房取了一盘子食材出来。
很快侍卫便拿了两件崭新的围裙过来,永璜永琏兄弟两个相似一看,然后便认命地从侍卫手中接过围裙,拎起来看了半晌,开始试着往身上套——
看着两个人僵硬的动作,和荣和敬姐妹俩从二人手上拿过围裙,三下五除二便帮两个哥哥穿好没膝的围裙系好后面的带子。
“嘻嘻——舅舅穿这个衣服比所有人穿起来都好看——”众人正掩笑暗自打量二人,马屁精塔拉清脆的声音便在院子里传开。
“天啊,额娘,我真受不了这个小马屁精了——”闻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一脸无力地叹气。
“哼,你肯定是嫉妒了,这里面安布只不让你进屋,谁让你老是打坏东西!”塔拉也很不客气地吐亲胞兄的槽——
“哈?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你跟阿勒同岁,你还不是不能进屋帮忙?”
“坏哥哥——阿勒比人家大半岁呢!额娘,巴拜又欺负人!”小丫头这次连“哥哥”都不叫了。
兄妹二人斗嘴间,两个女孩子和绵恕已经带着六岁多的阿拉坦葛达斯格根勒出来了,却原来是和荣兄妹三人亲自上阵换下了几个小的,一时间膳房内外,里面和荣带着大小六位君子亲自践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至理名言,外面和敬带着几个孩子斗嘴谈笑闹个不停。
这天的午膳吃得比平时晚了整整一个小时,而绝对算不上美味,汤很咸,西湖醋鱼醋有些多了,鱼香茄子有些焦了,小葱豆腐味道很淡,清炒笋尖——味道还好,就是切得大小不一,卖相极不好,炸薯条也存在同样的问题……这样一顿午膳不说与宫里的御厨酒楼的大厨相比了,就是普通农家做出来的菜色也比这些好多了,不过众人却将所有的菜吃了个干净,便是太咸的番茄蛋花汤,在众人的打趣下也由主厨绵晗将剩下的大半碗消灭光了,谁让只有他烧的菜有剩?只是当天下午,别人在谈笑风生,可怜的绵晗不是一直抱着水杯,就是不停跑厕所——不过虽然有了这个小插曲,这顿饭却仍是所有人最难忘的一次回忆!
下午五点钟左右,一再叮嘱过的永琏便又骑快马回京了,明日还要早朝呢,苦命啊!
不过有了这一次永琏的偷袭,泰陵内众人的逍遥日子也到头了,总不能真等到永琏再来一次偷袭或者派人来接吧?
七日后,永璜和荣兄妹便带着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回京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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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番外:对日之战
最后我们提到英国自丢失印度之后便开始重点扶植俄国日本,试图让这两个国家强大起来牵制中国。而南海之战和中英战争再次向俄国人证实了中国不好惹,于是俄国暂时将注意力放在欧洲和海外殖民市场。
暂时抛开俄国,我们且说说日本,早在七年前中国海军于南海军事演习之后,日本便开始效仿中国进行了一些改革,首当其冲便是开放海禁鼓励商贸,还着手建立起了一支拥有六十多支帆船战舰的海军。此时日本天皇虽然仍是魁儡,如今的幕府将军德川家治却是留过洋的,除此还到过中国的台湾北京上海等地。
只是年约三旬的德川家治虽然游历极广,他对将棋和西学的兴趣却远远大于治理国家,于是将政事交给父亲家重信任的重臣田沼意次,田沼是德川幕府阶层少有的几个重商主义代表,掌权后他开始在日本推行重商主义政策,与中俄和西方国家都加快了贸易往来,这次英国的政策支持,则更让田沼如鱼得水。反正中国对日本一直淡淡的,田沼便毫无顾忌带着日本迅速向英俄靠拢——
无论是推行重商主义,还是疏远中国借助英国的资金俄国的市场发展日本经济,田沼的选择的确是对的,但是他的政策却得不到大多数藩府大名和武士的支持,因为建立这一幕府的德川家康是地主庄户人出身,所以江户幕府是农业色彩非常浓厚的政权,此时日本流行的学问朱子学也是重农主义的,其下风俗,武士经商是非常被看不起的——而且日本封建制度的确立本就是依照中国盛唐体制进行的大化改新之后,所以日本社会的重农抑商也是深到骨子里的。
在这种大背景下,田沼意次把商业作为幕府财政的首要来源去抓,于是只能被说成是和商人同流合污,中饱私囊。而且,田沼确实也接受了贿赂,虽然他都是有理由的。而江户幕府政权却是一个比较清廉的政府,一是因为武士道德素质普遍都比较高,二来也是因为江户幕府治下,商业活动都是公开推行的,下级武士们也不沾手政权,没有了酌情的余地,自然也就没有了腐败的机会——在这种时候,田沼的收受贿赂便更加让人不可饶恕,于是,他开始日益孤立。
十一年之后,也就是中国的荣康十四年,日本的海军舰队已经整整扩充了三倍,几乎赶上中国南洋水师的数量——当然,质量咱们就先不说了。
一个弹丸之地竟然拥有了近两百艘舰队的海军,田沼政权得意极了,在英俄的怂恿邀约下,日俄竟然联合在日本海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海军演习,那里可是正对着中国的东三省西伯利亚库页岛和中国的藩国朝鲜——
海面的炮声一响,中国海军开始全面戒备,得到日俄两国的招呼,中国外务部大臣只是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
次日傍晚演习结束,日本海军在回返东京的途中,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航行到了南海附近,然后,一枚举炮弹也不知什么原因又落在了靠近日本仅二十多公里的大琉求岛上——中日两国不宣而战。
这一次战争再一次让世界看到了中国军队雷厉风行的反应速度,在南洋水师将日本一支三十余支舰队的海军分队歼灭之后,日本幕府还有一半人不知道中日海军已经在自家门□过手了。
当中国皇家海军驶到东京港口的时候,日本国人才反应过来,日本海军与俄国的联合演习变成了与中国海军的一场决战。
而且——只怕不止是海军的决战,因为在上百艘中国海军战舰的掩护圈中,那黑乎乎的一片是密密麻麻的运兵船——
在中国的大军压境下,日本人选择了战争——或者说中国根本就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遭受到毁灭性打击的首当其冲便是日本海军,在中国南洋水师和皇家海军的联合炮轰下,三天前还在日本海耀武扬威的日本海军全舰覆灭,七天后的登陆战争中,日本的三大港口,各造船厂,海军学堂,兵工厂,制造局等尽数在中国军队的炮火中沉寂——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战回到百年前,用这一句话来形容日本海军的命运是再合适不过。
海战之后,便是登陆作战,如同前几次战争一样,中国再次以军队数量优势和炮火优势来势汹汹一步步向前推进……反正两国距离近,能多派点军队过去早点结束战争,中国何乐而不为?
中国军队登陆日本的时候,英国人强烈要求俄国出兵参战,但是谨慎而狡猾的俄国人却一再找借口推脱,哪怕英国人再说得天花乱坠甚至利诱威胁,圣彼得堡冬宫里的女沙皇的回答却总是“需要讨论”或者“正在调集军需物资”——
半个月后中日战争结束,俄国人始终没有发一兵一卒。
战争带来的失败和恐慌第一个后果便是掌权十六年的田沼意次下台了,以节俭著称的松平定信继任德川家治幕府的中老,在战后推行了所谓的“宽政改革”,结果却惨不忍睹,节俭就是抑制消费,“宽政改革”归根到底与货币经济背道而驰,自然是收效甚微。但是因为松平定信的刚直和节俭本就是一种极受人爱戴的美德,况且战后的日本人最需要的美德就是节俭,所以松平定?br/gt;
还珠之荣尊天下风幻颜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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