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声,寂静之中,眼泪一点一点落下来,其实发怒又有什么办法?然而我已经山穷水尽,没有路再走。
在所有的鸦雀无声之中,却听到有个声音静静说道:“请太医告诉奴才那两种毒蛛的名字,奴才有办法找到那两种毒蛛。”
首领原判大人壮着胆子说道:“副都统,就算找到毒蛛也无济于事,不知是哪个咬的十二阿哥啊。”
善保沉静说道:“太医们现在为难的是没有先例可循,所以奴才以为,只要找到毒蛛之后,再找个人,让毒蛛咬过,自然可以让太医根据实际例子细细参详,对照十二阿哥病症,试探下药,院判大人以为如何?”
院判说道:“倒的确是个办法,只是哪里去找个人让毒蛛来咬?此事无比凶险……恐怕没有人愿意的。”
我心头一动,急忙说道:“善保的办法不错,你自管去找那毒蛛,大不了本宫亲身来试。”
太医们吓得急忙磕头:“娘娘,这万万使不得。”
善保望着我,说道:“各位大人不必担忧,娘娘也不必亲自来试,奴才自会找到一个人心甘情愿替十二阿哥试药。”
我急忙看向善保,问道:“你当真可以寻到毒蛛,以及试药之人?”
善保看了我眼,又垂下头说道:“娘娘放心,给奴才一个时辰时间,奴才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以他的能力,既然说会这出种话,我是没有任何理由怀疑的。
眼泪几乎涌出来,我咽一口泪,压抑着情绪说道:“好的,善保,你速速去办,本宫在此等候。”
善保答应一声,再不迟疑,领命而去,剩下的太医们便开始做试药准备。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简直度日如年。
我坐立不安,不时派人去看善保回来了不曾,好似过了百年那么长久,才见到小禄子欢喜进来禀告:“娘娘,善保副都统已经回来了,带了毒蛛。”
“太好了!永璂有救了。”我忍住起身来,便要出去看看。
太医们亦蜂拥而出,小禄子急忙拦住我:“副都统说,让娘娘在内等候,太医们出外就可。”
我皱了皱眉,不过想想,既然善保可以找到试药之人,我便只等待结果就是了。
又几乎是一个时辰而过,见院判大人急急忙忙进来,说道:“娘娘,验出来了,十二阿哥是被哪一种咬的,伤痕已经对得上,症状也全。副都统大人用过药,人也清醒了。”
我听到“验出来了”几个字,欢喜的心也快要跟着跳出来,然而听到“副都统大人用过药”,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什么,哪个副都统?”我问道。
院判大人急忙指挥手下替小十二用药,见问便回答说道:“回娘娘话,正是善保副都统,副都统大人以身试药,才验出了十二阿哥中的是哪一种毒,副都统大人为了十二阿哥跟娘娘,置生死于不顾,实在忠心可嘉啊。”
——善保亲自试药?!!!
我听得清清楚楚,如被雷击,呆立原地,一时无法出声。
果然太医们对症下药之后,永璂的情形即刻好转,原本略有点灰黑的小脸,在用药半个时辰之时,忽然慢慢地变了颜色,灰黑逐渐退去。
我亲手握用温了水湿的帕子替永璂擦拭小脸,又过了半个时辰,永璂已经能够出声叫痛,眼睛也微微动着,似乎想要睁开。
太医们上前,又喂永璂喝了药,在那找出的伤口上又覆了药粉。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永璂才睁开了眼睛,乌溜溜的眼睛略有点无神,看见我的时候却是闪过一道光,微弱叫道:“皇额娘!”
这一声,好像久旱逢甘霖,我的泪刷地一下就涌出来,伸手握住永璂的小手:“皇额娘在,永璂,乖孩子!”
永璂转过头来看着我:“皇额娘怎么哭了……永璂怎么啦?”
容嬷嬷急忙从旁边递过一块手帕来示意我擦泪,我拿过来,侧身急忙擦了擦泪,才露出笑容,对永璂说道:“永璂……睡了一觉,做了噩梦,如今好啦。”
永璂想了想,慢慢说道:“永璂梦见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周围都很黑很冷,还有奇怪的声音,永璂很怕,可是却听到皇额娘的声音在叫我,永璂就向着那个声音走,接着就醒来见到皇额娘了。”
我握着他的手,实在忍不住眼泪,又怕永璂看了会害怕,只好转过身拼命擦泪。容嬷嬷笑着圆场说:“十二阿哥没事啦,皇后娘娘这不是守在您身边儿吗?”又看向我,“娘娘,十二阿哥好不容易醒来,娘娘该高兴才是……”自己说着,声音却也带着颤抖。
我吸了吸鼻子,说道:“是啊,本宫这是……”强忍着看向永璂,说道,“永璂,太医们在这儿,你乖乖听他们的话,皇额娘有点累,先回坤宁宫去。”
永璂拉着我的手不放,说道:“皇额娘,等永璂好了,可以去坤宁宫找皇额娘吗?”
我拼命点头:“傻孩子,当然啦,皇额娘会在那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好。”
永璂脸上露出笑容,认真地答应了一声,才松开手。
我站起身来,容嬷嬷急忙搭出手扶着我,小禄子跟在身侧,一起向外走去。
我生怕在永璂面前失态,一直忙忙走出了永璂里间,听到太医们在内对永璂问长问短,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半靠在容嬷嬷身上,一边伸手捂住胸口,那里正翻江倒海的翻涌着,然而怕永璂听到,只好压抑着哭声,眼泪却压抑不住的纷纷落下如雨。
“娘娘,娘娘……”容嬷嬷急得在一边低声劝。
“没事……”我哽咽着,说道,“本宫这是一时……喜极而泣,没事了,不必担心。”慢慢地挥挥手。
最后又擦了擦泪,准备向外走,却见有人靠在不远处的门口边上,双眸如星看着我。
四目相对,那人向前走了两步,脚步竟有些不稳,却仍旧跪在我的跟前,沉声说道:“善保恭喜娘娘,十二阿哥洪福齐天,很快就会痊愈。”
我低头看着他,眼圈一热,轻声说道:“副都统,你此番做得很好,你救了永璂一条命,就相当于救了本宫,本宫先……代十二阿哥向你说一声谢谢!”终于伸出手去,放在他的肩头,“你平身吧。”
善保身子一震,慢慢抬头看我,静静看了一会儿,终于说道:“都是奴才应尽的本分,奴才该当为娘娘分忧的,娘娘不必在意。”
“嗯,”我点点头,回头说道,“小禄子,副都统身体未曾完全恢复,你扶副都统回去好好休息,不得有误。”
“奴才遵命。”小禄子领命,将善保慢慢扶了起来。
善保垂着头,说道:“奴才还撑得住,娘娘不必担忧。”
我说道:“你撑得住是一回事,本宫要体恤你也是一回事,不必硬撑了,以后本宫还需要你做本宫的左右手,此时要尽快将身体养好。”
善保只好遵命,我看了他一眼,终于扶着容嬷嬷的手,向外出阿哥所回坤宁宫去。
浴桶之内,热气腾腾,花瓣夹杂着药香,蒸的脸上都热乎乎的,很是舒服,眼睛虽然还湿润着,却已经不再流泪。
“这下可好了,十二阿哥大好,娘娘可要放心了,”容嬷嬷欢喜说道,边指挥宫女向浴桶内投放花瓣,“刚才阿哥所又传来消息,说十二阿哥用了清淡粥饭,整个人想下地走呢,想必最晚明天,就要跑到娘娘面前来了。”
“哈哈,说的不错……”我也忍不住笑了两声,心底真个儿欢畅的什么似的,就算是想到今晚上皇帝还要来坤宁宫就寝,也觉得并无什么了不起,说道,“永璂真个是个懂事的孩子,唉……本宫只希望看着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容嬷嬷叹息说道:“话说回来,奴才也要说几句娘娘不爱听的话……十二阿哥虽然是个好孩子,但娘娘您也不能为了十二阿哥而不顾自己,今天竟然还想要亲身试药,……唉!奴婢当时就被您吓得灵魂出窍了。幸亏善保副都统机灵。”
“本宫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我也跟着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眼前出现善保坚毅的面容,点点头说道,“没想到他竟然对本宫忠心至此,唉……”
容嬷嬷笑道:“亏娘娘先前还忌惮副都统大人,想要针对他,这不,生死关头可验出来了,副都统对娘娘可是一点儿歪心思都没有。娘娘可放心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然而却不知道自己心中那一点关于善保的不安究竟是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先抛诸脑后,说道:“好了,泡得够了。”
容嬷嬷指挥宫女们上前伺候,我从浴桶中出来,擦干身子仔细收拾了一番,时间又过了大半,好不容易将头发弄得干爽起来,换了衣裳,正想要好好地歇息一番,外边就听到太监扬声高叫:“皇上驾到!”
千千劫1
皇帝意气风发,大步流星的进了正殿,我上前两步,徐徐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皇后请起!”他伸出双臂,将我扶起来,双眼望着我面上,哈哈一笑,大声说道,“皇后,真乃大喜事啊。”
我微笑等候。皇帝仰头,长笑着说道:“小十二已经没事啦,朕刚刚听太医说,他已经吵嚷着要下地了。”
“这也是皇上的洪福庇佑,永璂才会没事的。”我温声说道。也笑,笑的开心,既然结局已定,再埋怨或者愁苦无济于事。
皇帝是个喜爱锦上添花的人,眉眼含愁郁郁寡欢那些,只会令他不悦,必须顺着他的心意行事。
果然皇帝喜笑颜开,伸手揽了我的身子,说道:“朕刚才特意去看了永璂,永璂很精神的给朕请安,还说要来给景娴请安,是朕说今儿晚了,他才乖乖答应明儿一早就来。”
想到永璂,我很欣慰,轻轻舒一口气,说道:“皇上你看,永璂可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乖巧孩子。也难怪皇上对他这么上心,他不过是一场小病,皇上就每天去阿哥所好几趟,就是瞧在皇上这份恩典份上,永璂他也得乖乖的快点好啊。”
皇帝哈哈大笑:“嗯嗯……”
容嬷嬷在一边逗趣说道:“可不是十二阿哥乖巧?就知道皇上每天都去探望他,关心他的病情,不愿意让皇上跟皇后忧心,就这么乖乖的好起来了。”
皇帝停了笑,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朕的永璂的确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啊。”
我瞅着他的神色,微微露出几分娇嗔来,说道:“皇上既然也这么说了,那以后可得再多疼爱永璂一些才是。”
皇帝笑个不停:“别说永璂是个好孩子朕自要疼爱他,景娴都开口了,朕怎么会不照做呢?”
皇帝的心情仿佛非常之好,再加上我跟容嬷嬷在一边捧着,一刹那整个坤宁宫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听来就好似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夫妻相聚之态,然而事情的真实,却只有我心底的隐秘处最知。
皇帝只喜欢人捧着他,顺着他而欢笑,永璂的事,事实上多么凶险多么波折,我自知道,偏偏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皇帝才会高兴。永璂的病上,皇帝虽然瞧在我的面上几度去探望,但是实质上的刨根问底却丝毫不作,若非我暗地里寻到嘉妃这条线,恐怕永璂的病此刻还吊在半空中。
可是这些苦处,又怎么说?
无论如何是不能说的。
皇帝想要知道的话,再深的内情他也可以查得到,他如此双目不争,内心掩蔽,就是不想要知道那些丑陋的内情,他喜欢的,无非只是个——粉饰太平。
反过来,若真个儿揭破那所有之下的真相,皇帝不会欢喜,反而会震怒。我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他既然想要如此太平欢乐情形,我就送他如此情形,皇帝开心,皆大欢喜,于我更是有无限好处,博得个贴心宽容,善解人意的贤惠美名,后位持续巩固。
帝后之间,并非寻常百姓间毫无芥蒂,不适合直来直往,有话便说,说到底,我同皇帝,只不过是两个互相谋算的陌生人,为了彼此的所图而凑在一起。
我做这皇后,于品行上毫无匮乏,再得皇帝欢心,自此之后,一步一步,后位自然稳固。若如此,我得以自保,而永璂也会在我的荫蔽之下安然无恙,这便是我的所愿。
若说是同床异梦,还真贴切。
寝宫之内的太监宫女皆退下,皇帝抬手将帷帐放下,我暗地里深吸一口气,竟有些紧张。
我自极小入宫,得到的教育之类都是为了侍奉皇上,入了宫墙为妃为嫔的女人,毕生便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皇帝。
我只以为,我的毕生,只得嘉庆帝一个。
然而却未曾料想,阴差阳错,时光流转,我竟然落在了乾隆帝的手中。
自古佳人如美玉,辗转反复,倾国倾城,不过只在帝王家的手心之中拿捏,心头轻轻一声叹,面上却露出三分笑来,望着转过身看我的他,轻声说道:“臣妾久不侍寝,若有……还望皇上怜惜……”
略微凝视他片刻,微微地垂眸,脸颊之上微微发热,这倒不是假装,乃是心头真正有一丝丝的羞怯。
皇帝倾身过来,将我揽入怀中:“景娴真个许久没有侍寝,也弄得朕很想你……”
说着,将头靠过来,在我的肩头上深深嗅过去:“景娴身上可真香,然而又不是普通熏香那么千篇一律,朕很喜欢这种味道。”
他贪恋其中,深深呼吸,仿佛已经沉醉。
我所涂的体||乳|,乃是让太医们特别调制的,里面含有少许牛||乳|,闻起来会有浅浅的奶香气,此时此刻,伴随着花瓣的香气传来,又香又甜,牛||乳|寻常闻起来就会让人食欲大振,何况此刻有意为之?皇帝自然是分辨不出的,只觉得心底渴望而已。
我刻意将声音放得柔和:“臣妾何尝不想念皇上?然而……只怕皇上嫌弃臣妾呢……”
“说哪里话?”皇帝的声音渐渐粗噶起来,充满欲——望,“朕怎么会嫌弃景娴?”
说着说着,我的颈间一痒,微微地湿润,垂眸去看,却是皇帝亲在了上面。
我觉得痒,便笑了笑,说道:“皇上,……好痒啊……”
皇帝不以为忤,反而粗声说道:“朕马上就来替景娴止痒……”
翻身伏在我的身上,倾压下来,嘴唇更是贴在我的颈间,不住的亲吻着,粗粗喘息之声自耳中传入心底。
贴身的丝质里衣睡袍已经被皇帝不耐烦的扯开,我见他动作颇为豪放,先前却是没见过的,心底略有些震动,却笑着配合他,替他解衣。
皇帝仿佛按捺不住,狠狠地将我压在床上,好像猛虎擒兔,竟不许我动弹,自上低头俯视了我一会儿,说道:“朕先前没有留意,景娴竟是这样美貌……”
“怎么臣妾先前不美吗?”我微微侧脸,媚眼作出两分去看他。
“美……美得很……不过朕长久不来,几乎忘记了……”他回手,飞快的将自己的衣裳褪下,向外一扔,露出底下精壮身体。
我低低惊呼一声,本能的闭上眼睛不敢看,这毕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体啊。
皇帝笑了笑,我听到他湿润的呼吸声在耳畔,说道:“景娴怎么啦?怎么把眼睛闭上了?”
此一刻,我镇定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才缓缓睁开眼睛,娇羞说道:“臣妾真是许久都不侍寝了,见皇上您这般……英伟神勇的样子,心底竟有些怕……”
这话半真半假,皇帝听来却格外受用,尤其我说话间,眼波扫了扫,向着他身上敏感之处。皇帝大为得意,身子向前靠过来,玩味说道:“景娴竟然怕朕吗?”
这话虽然是玩笑的声音,却带出了底下的真实。
我听出皇帝明显的兴奋,知道他好的是什么,将那似怕非怕的姿态做足了十分:“臣妾……臣妾才没有……”说着,身子还偷偷地瑟缩了一下。
然而皇帝在上,又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的?我便是故意要让他看到的。
“景娴别怕,朕今晚上要让景娴……”皇帝凑过来,说出几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词。
这“头一次”的承欢侍寝,还真刺激。
一夜的缠绵反复,难以尽数,我怕露出行迹,让皇帝觉得不妥,是以以往的手段只用出了三四分,绕是如此,皇帝的兴致却被挑的极高,一晚上拥着我,反反复复。
他的精力倒很是惊人。最后我半真半假的告饶,皇帝似乎甚为满足,虽然我也看出他最后有些力不从心,却偏偏作出比他更力不从心的样子,皇帝看着我娇喘微微的样儿,心满意足,拥着我在耳边呢喃:“景娴真好……”
我低声,婉转说道:“皇上切莫这样说,皇上才是真的好,不嫌弃景娴……”
“朕怎么会嫌弃景娴?”皇帝亲了亲我的脖子,说道,“朕这才发现,以前种种简直如白过了,朕以后,可要多歇在这坤宁宫内才好。”
我心底说不出是惊是喜,只好说道:“皇?br/gt;
还珠之凤凰重生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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