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阴阴夏木啭黄鹏‘!“
乾隆大乐,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荤菜,是烤鸭子。
“这是什么?”“乾隆问?
“这叫‘凤凰台上凤凰游’!”
乾隆大笑。所有的人,都跟着笑得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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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纬?
……当你终于记起要回来的时候,妾身已经思念的肝肠寸断了……
海上明月
自清醒以来,在我面前撒野,还敢提要求的奴才,大都死光了。
紫薇不忍心看,说:“爷,快把雁姬救下来吧。”
我安慰她回去休息。
不过是个奴才的奴才,我要对他做什么,连理由都懒得说。
王府司礼长和珅向来善于察言观色,他与我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令侍卫上前,拔刀砍白菜一样简单的砍断了莽古泰的手,将雁姬抬到一边救治。
莽古泰来不及反应,左手齐肘而断,鲜血喷涌。他这时才一声大吼,伏在地上疼的涕泪齐流。
云娃拦在莽古泰前面大喊:“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王爷,您高抬贵手,饶了莽古泰吧。”
莽古泰歪在地上,仍挣扎着去抓雁姬,说:“我不放,就算王爷杀了我,也不放……奴才的主子……只有格格……雁姬一定要道歉……”
这奴才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真是皮痒。我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想,示意侍卫把他堵着嘴拖下去打。
“王爷!”云娃哀求着喊:“我知道您很生气很生气,可是万一你把他打死了,你不是也会难受吗?”
我为什么要难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奴才是我远房表舅?
“您一向那么宽宏大量,那么仁慈,那么真挚和善良,你饶了他吧,你不要让他来破坏你美好的人生吧。”
我宽宏大量,仁慈,真挚,善良没错,可我干嘛对一个奴才表现这些,对乾隆和大臣们表现就够了。
再说要是打死个奴才就能破坏爷的人生,爷的人生早就千疮百孔了。
“王爷,我求你!求你!你从来不赞成用暴力……这样的你,实在不是真的你……请你最起码,还保有一颗善良的心吧!”
这女人相当聒噪啊。
和珅转过头来用眼神问我:三爷,这是您以前养过的小情人?
爷的眼光有这么差吗?我瞪回去。这女人一定是吓疯了。
那云娃在地上拼命磕头,求我放过莽古泰。
果然还是看别人跪自己才看的轻松愉快。
一会儿,一个贫嘴的侍卫上前禀报,说莽古泰嚷嚷的很厉害,其实是个银样蜡枪头,本来爷让打五十板子,结果才打了三十八下就咽气了。
云娃发疯了似地哭着跑过来说:“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和雁姬都是一伙的!”
我堂堂阿哥,还能跟你一个奴才一伙?我淡定的继续品茶。和珅一脚扫飞她,撞在墙上头破血流。
侍卫们随便捡了捡两人在地上掉落的零件,把她送往顺天府。
估摸着将军府到现在已经可以摘果子了。我让和珅带幕僚们进书房商量各方利益分配事宜。商量的意见是,第一对富察氏卖好并培养福康安,第二用怒大海的军中遗产扶持觉尔察式一脉。
我发现和珅在榨取利益这方面很在行。
下午我专门护送裹好伤的雁姬回将军府。
她一副心死如灰的样子,我怕她在路上自尽了,王府的面子不好看,便将几个丫鬟婆子也塞进轿子,令仔细照管。
路上雁姬突然记起自己的女儿,打发婆子来问我洛琳在哪里。我说那姑娘想必被当做围观群众赶走了,现在可能在家里焦急的等她呢。雁姬的死灰脸色才淡了些。
将军府,老夫人庙里上香去了,架着拐杖的怒大海跪在最前面,将我们迎进去。
大门再度阻断热心群众好奇的眼光。
丫鬟婆子将颜色灰败的雁姬从轿子里搀下来时,洛琳和骥远喜形于色,碍于怒大海,不敢前进叙话。
这位前任将军,初次见面时,丑虽丑,也算得上意气风发。
现在却发泽黯淡,面色焦黄,两条八字眉下,一双下垂眼,皱纹迭起,黄浊沉沉。
上下唇胡子拉杂连成一片,左右腿一瘸一拐已成废人。宽松的衣袍遮不住松弛的肌肉,勒紧的带子系不住发福的肚皮。
与早晨看到的雁姬相比,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枝梨花压海棠。
我暗自摇头。
他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雁姬说:“你还回来做什么?这个家已经散了!散了!我是一刻也不要留了!你不走,我走!我要和新月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
“阿玛!不要!”洛琳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跑到雁姬身边,摇着她的手祈求说:“额娘,停止吧!停止这场战争吧!我忍了好久好久,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原谅了新月和阿玛吧!这样充满了仇恨的日子,你过得还不够?为什么不试试宽恕以后,会是怎样一种局面?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呢?”
骥远也不复欣喜神色,冷漠的看着雁姬。
雁姬脱臼的胳膊被洛琳一摇,立即疼的冷汗淋漓,她咬紧牙关,几乎晕了过去。洛琳惊叫一声,赶紧松开说:“额娘,额娘你怎么啦!”
雁姬虚弱的护着手臂说:“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额娘被奴才羞辱,要不是怕你们将来无人照顾,我立即就撞死在那里。现在我留着这条命回来,却听到你这么说。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你还有心吗?你的心早被狗吃了!你居然要我宽恕他们,向他们求和?让我失去丈夫,失去尊严之后,还要失去地位,主动抛弃最后一点尊严,是不是?你这个叛徒,你居然这样子糟蹋你母亲!”
怒大海冷冷的说:“闭嘴!你用性命威胁也没用。我们不需要你宽恕,不需要你求和。这个家既然闹得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雁姬忍不住发作了:“你只看的到你和新月,你看到别人遍体鳞伤没有?为什么你只有心情去看新月!你甚至不问莽古泰对我发疯,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怒大海看了一眼雁姬脸上的瘀伤以及吊起来的手臂,说:“如果你不曾虐待新月,莽古泰又何以会发疯?莽古泰呢?”
“他死了!”雁姬恶意的笑着。
“你果然是个恶毒的女人!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是我结发几十年的妻子。你不配做福晋!你这样做,新月会有多伤心,多难过,你完全不在意。这样的家,再待一刻我都觉得恶心。”
“新月新月!你眼里心里,只有新月!我知道,你早就想走了!这个家是你的累赘,是你的阻碍,你巴不得早日摆脱我们,去和新月过双宿双飞的日子!你要走,你就走!留一个没有心的躯壳在这儿,不如根本不要留……”
洛琳和骥远左右为难。
我搓着下巴。这将军府,是不是风水不好,或者祖坟被人淋了狗血?怎么一家子就没个正常人呢。
怒大海身为将军,为了个女人发疯,导致降做百夫长。
换个角度看,他身为一家之主,想留个舞姬都留不住,闹到要离家出走。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惧内还是绝情。
而雁姬身为福晋,居然去吃一个舞姬的醋,还手段拙劣。
叫她意外身亡,或者偷偷卖给人牙子不就好了。何必闹得如此之大,导致自己丢面丢皮。
洛琳和骥远一看就意志不坚定,随时变脸投敌的白眼狼。养出这样两个孩子,可见雁姬是个不合格的贵妇。
况且,一个舞姬就能把这个家庭毁了,这种家庭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喝着泡的没了味的茶,我觉得这出戏唱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
我拍拍手让他们闭嘴,说:“爷怎么听你们新月来新月去的,爷明明记得送来的那个舞姬名叫喵姬。你们可知道,这样做是对逝去的新月格格的不敬?”
怒大海吹着拉杂的胡子气鼓鼓的说:“三爷,您不能这么说。新月格格那么美好那么高贵,她即使做了舞姬,在我心中仍然是那个高贵美丽的格格。”
这也算个间歇性痴情种。
我说:“怒大海,你年轻时有过不少功劳,怎么临到老来,行为如此荒唐。为了个舞姬,你甘愿断送前途名誉?”
怒大海深情的说:“为了新月,奴才什么都可以失去。”
我随意的点点头:“爷成全你。爷本来是奉皇阿玛之命,来看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你既然又老又糊涂,就继续做百夫长吧。”
我起身要走,想起还没看新月一眼——或许这才是我来将军府的理由也不一定——便让怒大海领路去探望探望‘喵姬’。
怒大海听见‘喵姬’二字,脸上糅杂着隐忍的喜悦和深深的痛苦,带我们往望月楼去。雁姬冷漠的注视着他的背影。洛琳和骥远也远远注视着他的背影,神色各不相同。
怒大海在路上如寻常老人一般絮絮叨叨。
说自从被剥职,家里的奴才就都不听话了,雁姬和骥远的地位反而更高一些。
雁姬成天虐待新月,要不是有莽古泰和云娃护着,恐怕不论是他还是新月都没有好日子过。
骥远对新月有好感,成日想方设法接近新月,他已经快没办法了。
他自己保护不了女人,责怪福晋欺负她,岂不可笑?
说着,几人进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怒大海战战巍巍的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绕了五六圈的铁链。屋里的人听到动静,轻手轻脚的接近。我身边六个护卫挡在前面。
我拍拍雅满泰的手,叫他们不必担心,侯在外边。推开门,一张洗的颜色发白的暗红毡毯铺遍堂室。
我踏进半步,屋内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双纯黑的眼睛仰视着我。
我不带表情的与她对视。她身上穿了个肚兜,外边仍披着纱,膝肘上的皮垫已经磨旧。头发随意挽了个髻,歪在一边,全无钗环。
多日不见阳光,她依旧容貌清丽,脸色却成了不正常的苍白,身体消瘦。她动物般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失望的垂下头,灵巧的爬至拐角,伏在地上。
我走过去,发现她却是在吃食盆里一个半烂不烂的西瓜。
怒大海看的呜呜哭了起来,他一把握住新月的头发,把她的头拽向自己胸前,看到她脸上表情麻木,西瓜的汁液从下巴和脸上低落。
他深深吸了口气,老泪纵横的说:“当初在巫山,真该一刀了断了你!免得让你今天来受这种身心摧残,而我来受这种椎心之痛!”
新月静静的看着他。
“当初你说,自杀是一种怯懦,一种罪孽呢,你说那是逃避,是没勇气。可我现在,真的怯懦了,失去勇气了。”
新月眨了眨眼睛,仿佛听不懂似地。
怒大海站起身来,说:“我现在已经认清楚了。我们两人在府里已经没有了出路。可是我根本丢不开和你共有的这种幸福!和我一起活下去。让我们找到出路吧!莽古泰,云娃,去收拾……”
他说到一半,眼睛暗淡下去,说,“我去收拾东西,等我。”
我不和疯子计较,任怒大海自顾自的蹒跚离开。掏出一块帕子,将新月的脸擦干净,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站起来。
她四肢着地多日,此时弯曲着的膝盖不停的颤抖,直到最后,只是勉强维持着半屈的姿势不倒。
她的瞳孔如同黑珍珠,圆润美丽,却没有任何光彩。一言不发,缓缓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仿佛蝴蝶的触须。
我轻轻对她说:“你好好的格格不做,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
“当初你乖乖的奉旨,光明正大的嫁给一个宗室子弟,不比这般光景强?”
“你马上就可以独自拥有怒大海了。”
“因为很快,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人会要他。”
“可是,值得吗?”
她身体颤抖起来,眼泪汹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福尔康人气好低,那么有人可怜喵姬吗?
表让作者寂寞呀~
白狐投怀
第二日圣旨下来,怒大海的爵位由骥远降级承袭。
接着百夫长怒大海携舞姬参军征讨夔东十三家军,途中与舞姬一同失踪。
年后,多罗格格赛娅嫁入。
骥远此时才得到消息,于是求恩旨支援征讨军,乾隆见他孝顺,便允了。
骥远率领三万兵马前往,老夫人帅全府女眷相送。
不过听随行军官递回的折子说,骥远将军似乎完全不通打仗,只是带着兵马在山沟瘴气里走来走去,与其说是在打仗,不若说是像在寻找什么。士兵多有病死。浪费粮草无数。
最后在乾隆的大力斥责下,骥远勉强才赶赴战场。然五战未尝一胜,士卒死伤甚重。
赛娅听说了怒大海与‘新月格格’的爱情故事,十分感动。为了让自己与丈夫的感情同样得到升华,她连夜背着嫁妆,去战场寻找夫婿,给予爱的支援。
可惜半路被人牙子盯住,辗转买卖到朝鲜。
几年后,王爷福晋终于在朝鲜找到了赛娅。
那时赛娅看起来四十有余,身上背着两个脸大眼小的孩子,腿上爬了两个,正蹲在土房子门口一边啃辣白菜一边纳鞋底。
一家三口相貌仿佛同一代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爷的新晋妹夫福隆安奉命前去四川支援,五月,大胜,继他弟弟福康安之后,成为军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但背地里,得益最大的是觉尔察氏。由于怒大海在军中十几年打下的人脉对他他拉父子无比失望,在我的暗示和压力下,大部分选择换主子。
欣喜的找到舞姬的骥远还没发现自己成了光杆司令。
回来后,骥远被削官削爵。
祸不单行,妻子失踪,岳家成敌,再也没有翻身的本钱。
自此骥远被人笑称为绿帽将军,他他拉家由此倾颓。
老夫人在家里苦苦等待,结果只等回孙子和舞姬,开始缠绵病榻。
雁姬为维持将军府,散尽嫁妆。最后被一个贝子半强半逼,做了个侧福晋。
将军府家计愈发艰难。一日洛琳出门寻找雁姬借钱,半路上被债主拐跑了。
有花间客说,某次他花船上,遇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舞姬,春宵一度后自称是将军府格格,想让他多给些银两攒钱赎身。也不知是否以讹传讹。
将军府背后有个酒家,失意人常在那里流连。一次骥远喝的醉醺醺的,来了个瘸腿的年老乞丐,寻找什么新月格格,骥远暴怒,与他打了一架,将乞丐揍得半天起不了身。
老板嫌他挡路,将他丢入破庙自生自灭。
老乞丐身残志坚,在破庙里跟人学了首莲花落,想入白莲教,无奈人家不收。
最后入了丐帮,成为四袋弟子,流浪到两广,贩卖假冒伪劣武功秘籍为生。
骥远殴打乞丐后,愈加颓废,到处赊账饮酒。在酒客的咒骂中,有一天终于失踪了。
八卦人士说他那天喝的醉醺醺的,被一个贝勒看上,捡了回去。如果有人不信,他就拿出一本坊间广为流传的《将军为妾》作证。
老夫人再也无钱维持家计,遣散丫鬟仆人,独自住在将军府中苟延残喘。
每天哭诉着我真傻,真的,我单以为长寿是好事,却不知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痛苦,我为什么不早些死呢,眼睁睁看着他他拉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一开始有说书人去听墙角,后来大家听腻了,就不再关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墙内渐渐消了声息。第二年将军府被粉刷了一番,住进了新的将军。
将军府一家与舞姬的故事,自此成为传奇。
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身为上位者,想得到什么,想整治谁个,我只需给出意向。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附庸的人纷纷而至,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直把人踩入地狱,再翻不得身。
骥远袭爵的同一天,乾隆命我兼任宗人府左宗正。
乾隆不知哪里找来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娃,宝贝得不得了,说是老五的儿子,名叫绵亿,叫我登入玉牒。
绵长的回忆?
我被这名字恶心了一下。
这活脱脱是春风一度后,被情夫抛弃的怨女经常给自家孽种取的
还珠之穿越永璋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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