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你似乎比我还矮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我背不动她?我撸起袖子,安抚她道:“姑娘可别看在下年级尚轻,我可是习武之人,像你这样一个小鬼头,我岂有背不动之理?”
见我说得十分笃定,小姑娘看了我两眼,扑哧一笑:“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的台词像是在唱戏?”
我眉梢处微微一抽,但看着笑得开怀一时忘了痛楚的小鬼,也不与她一般计较。我卸下背上的竹篓,蹲在她身前,“小燕子大人,可愿意让我这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背你一程?”
“哎,你可真是喜欢掉书袋子。”她感叹一声,没有任何迟疑地趴在我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遇上小燕子了gt;_
再不遇上,我就要泪奔去改成原创了。。
第四章毒伤
随着小燕子倾身向前,我只觉得背后多了几分重量。
小姑娘瘦小的手臂小心地环住我的脖子,我尝试着向前走了两步,随即轻笑道:“怎样,我说的没错吧,你的小小体重根本不会被我放在眼里。”
“你就吹吧。”背后的小女孩心情变好不少,脑袋也搁在我肩膀上。她好奇看着我的发髻,问道,“话说你怎么会出家做了道士?”
“在下家贫如洗,为了省下剃发的钱,只好出家做了道士。而且当道士多好,吃喝不愁,偶尔做做法事还有银子可以拿。”说到剃发我心下突然一惊,当时小白师父收我入门的时候怎么就不奇怪我的头发呢?不过随即想到小乞丐哪里找得到铜板去拔毛,顿时就心安了。只是不知道我的伪装要到何时才是头啊。唉,还是找个好时机探听一下师父的口风,等确定他已经将我放在他心内后,我就转身一变恢复正身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听着身后的小姑娘又继续问着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循着她的问题胡扯了一通,眼见她因为我胡扯的东西而兴奋地睁大眼睛而暂时忘了腿上的痛,我不由松了一口气。哄小孩可是最痛苦的事情呢,幸好这个娃儿是个好糊弄的家伙。
一路行一路说,从天文扯到地理,扯得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搬出曾经看过的各种故事书以后,我终于回到了山脚下,看到了那个简单朴素平日里被我斥为太过冷清的白云道观。
看着在重重树影中透出的一角飞檐,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以小白师父平日里自夸的本事看来,这个姑娘的一点小小伤势绝对难不住他吧?
观门一如往常地半掩着,我一点都不温柔地踹开门,扯开嗓门就喊着:“师父,师父,快出来救人啊!”
若是换成平日里,我做出如此不优雅的事情,小白师父会立刻从屋里窜出就着我该表现出怎样的礼仪风范好好教训我一顿。但此时,我连续喊了好几遍却连一点点动静都不曾听闻。
我十分讶异地皱起双眉,笃定小白师父今日出门去了。这个决断刚刚转过心头,我心里迅速产生一个十分遥远的联想——师父他今日该不会是特意将我支开,好方便他做些秘密的事情吧?
就在我忍不住蹙眉猜想着小白师父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时,原本还算乖巧趴伏在我背上的小燕子轻声问道:“那个……你师父不在?”
“嗯。”我轻应着,随即明白对方是在担心,立刻安抚道,“不过没关系,就算他不在我也一样可以帮你的。”背着小姑娘进到我房中,我匆忙将她安置在我那简陋的床铺上,随即翻出我原本藏在角柜里的小钱袋和小白师父送我的一瓶伤药。
颇有些肉痛地拔开青釉瓷瓶的瓶塞,我从寥寥无几的伤药中倒出一例递给小燕子,“这里距离最近的镇子也有一段距离,为了防止毒性发作,你不如先吃一粒药吧。”见对方盯着药丸的神色颇为好奇,我继续解释道,“这是师父特意为我准备的伤药。据他说,普通的小伤小病或者普通的毒药,只要吃了这药丸保证药到病除。”
虽然小白师父当初将这东西送给我的时候,他介绍的口吻十分像是推销狗皮膏药的江湖把式,但看着他颇有天人之姿的相貌,我还是勉为其难将这瓶药当成宝贝藏了起来,更是一直不舍得试吃。
看着小燕子十分迅速地把药丸丢进嘴里,跟嚼豆子一样咯嘣咯嘣啃了几下咽下去,我忍不住问道:“味道怎样?”
“有点甜。”
甜的吗?那我下次倒是可以拿来当成糖豆尝试一下。
“你没吃过吗?”小燕子狐疑地看着我。
我干笑两声,“当然不是,只是师父脾气古怪,总是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晃着手中的瓶子,“就拿这东西来说,每一粒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刚才好奇问了下。”将瓶子妥善藏好,再将钱袋揣进怀中,我重新背起小燕子就往最近的镇子奔去。
在此地居住了一载有余,周围的道路我早已是十分熟悉,而离白云观最近的镇子更是我和小白师父日常购买补给的地方,对于其间格局分布了然于胸的我不需任何探寻,熟门熟路地拐向东边不远处那间挂着大大“药”字招牌的药店。
此时正是午饭时候,药店坐堂的大夫正巧不在。我将小燕子安置在专供病人暂时休憩的房间后,便侯在殿中。
等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大夫却仍未出现,而我本想抓个学徒探询一下大夫究竟去了哪里,但偌大药堂,却凑巧在此时冷冷清清,就连刚才为我指引房间的小学徒都不知所踪。
我本因连番奔波出了一身的汗,而此时想着小燕子腿上的伤势,额上焦急的汗便又继续冒着。绕着药柜来回走了两圈,我终是耐心告罄,甩手拂袖重新奔回刚才安置小燕子的地方。
但当我推门而入时,入眼的景象却让我心下大骇。前不久虽有几分疲态但精神仍算是不错的小女孩此刻蜷缩在床上,双目紧闭,任凭我如何呼唤她她就是不搭理我。
伸手触摸她的肌肤,更是有一种诡异的冰凉,若不是我刚才探她鼻息确定她还活着,我都快怀疑我刚才碰触的是一具尸体。
心头愈发焦急,虽然我与这个女孩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但见死不救非吾辈当为,而我既然插手想要帮她更是希望事情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见她身上的温度越发低了下来,我忙将一边叠放整齐的薄被拽过为她盖上。
便是在这时,我觑见了她腿上的伤。那道长长的、约有四寸长的伤口比之我初见之时,已经黑了许多,此刻更有黑血一点点渗出。
我眉心微拧,心下立刻有了决断。
奔出这间房间,我折返药堂,不出意料地发现此地仍是一人都无。微微摇头后,我面对着写满各式药名的药柜视而不见,直接在柜台上抓了把切药的刀子,又抓了一盏烛台,再在庭院中的水井中提了一桶水,准备就绪后就往回走去。
第五章昏迷
小屋内,小燕子仍是昏迷不醒。我将被子掀开一角,露出她腿上的伤;同时用怀中掏出打火石将烛火点燃,而那把手柄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的刀子也被她捏在手中,随即放在火上炙烤。
消毒得差不多之后,我捏着刀子在小燕子的伤口上比划了两下,顿时切开一个小小的口中,并挤出其间的积血。等到鲜血颜色褪得差不多了,我拿水瓢打了一瓢水,漱口后咬咬牙,俯身将唇印在伤口处,一点点吮出剩下的毒血,最后再用清水漱口,保证自己口中没有毒性残留。
因为不知道药堂中哪些东西是可用的,我没敢随便乱抓,此时只能用类似绷带的布条先为她裹紧伤口,随即再去药堂等候姗姗来迟的大夫!
想起这件事情,我眸中终是忍不住划过一点怒意。坐堂的大夫有事不在,总该有学徒在店里镇守吧?但现在可好,偌大药堂,竟是一人都寻不见。若今日来的不是我与小燕子,而是其他更危急的病人,这不是耽误诊疗时机吗?
我大步走着,想着看到那位大夫出现时,一定要揪着他的胡子叱问他何为杏林医德!想着想着,我却蓦然觉得脑袋有些发晕,而眼前的事物似也在悄然晃动。
地震吗?不像啊。我在心里嘟囔着,下意识地微微抬头,看着天上那些跟眼前事物摆动弧度十分相似的烈日,顿时恍然。原来是我目光眩晕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我便觉得整个人虚软无力,脚底下一个踉跄后,顿时扑向大地母亲的怀抱,随即陷入一片漆黑的无梦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在我周身萦绕。那样温暖而安心的感觉迅速驱散刚才那种空寂的黑暗,我勉力睁眼,看见小白师父紧紧揽住我,素来淡定从容的脸上竟带上十分显眼的焦急。
见我睁眼看他,他怒吼:“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值得这么凶吗?腹诽一番后,我才答道:“刚才顺手救了个女孩,但这里大夫又不见了,于是我只能自己为她吸出毒液。”
“你是笨蛋吗?!”
“小白师父……”我眼帘有点疲累地半垂,只觉得好想睡,看着小白师父仍是一脸关切纠结着怒意的神情,我下意识地喊出平日里在心底不知叫唤过多少次的称呼。
那人揽住我的手臂骤然加力,我闷哼一声,全身懒散的骨头骤然一痛。十分哀怨地望了他一眼,我不就叫你一声小白师父,用得着这么气愤吗?想着想着,我双眼一翻,十分丢脸地再度晕了过去。
当我第二次醒来时,耳边不断传来两人的对话声,我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扰我好眠,却惊悚地发现自己的神志虽然是清醒的,耳边的话语也能传进自己耳中,但全身上下除了这点东西,其他的细胞却是一点都不肯听我支配。
在浑身不能动弹的这当口,我就已经猜到了自己之所以会沦落到如此境地的原因——应该是我为了救治小燕子所做的那番举动吧。可是,小燕子中毒之后能支撑那许久都没有问题,就足以证明那毒并不是什么恐怖的急性毒物;而在我口腔内膜没有任何溃疡伤口的情况下,那些毒素应该不会对我造成影响,更何况事前事后我都很认真地漱口了。难道说……我真的太点背了,点背到难得仗义行侠一次,就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惨境地?
就在我的思绪天马行空之际,那些晃悠悠荡尽我耳中的话语却让我心下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dwzh_1jpg若是忙到没空更新,也请记得想我_
奉上一张很有爱,但是和女主其实不搭调的loli图gt;_
第六章洗毒
“莫问怎么了?”小白师父的声音一反平日里的云淡风轻,透出几分焦急几分担忧。
虽然不能言不能动,但我心中的鄙视却是不曾断过——小白师父,你可是超脱的前辈呢,这样的作风不符合你的形象啊。
“哼,看不出来你还会关心你的弟子啊。”随即响起的是一阵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十分悦耳,虽然听起来是在教训师父,但是偏偏带着几许笑意,清脆如玉珠滚落金盘,飞扬中又带着几许风流倜傥。
虽只闻其音不见其形,但这样的声音与语调,便已让人生出几分好感。
啧,难得师父还会认识这样的人物,只是他也太小气了吧,居然都不将如许人物介绍给我认识。
“此话何意?”
虽然目不能视,但听着这样的语气,我也能猜测出师父的表情,想必此刻那极精致的双眉一定微微蹙起。
“她身上的毒……”
好听的声音立刻被师父打算,“不要告诉我以你的水平,这样的小小毒素你都束手无策?”
“哎呀呀,本公子并不是在说她新中的毒,而是体内的余毒。”
“嗯?”
我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停在我身边。下一刻,我手臂上传来一阵被人揉捏的感觉。
“她这样奇怪的肤色,你不会以为是她天生的吧?”
“有吗?不就是一个长得比一般人黑点的小鬼吗?”
“我是该说你迟钝还是该说你糊涂呢?柏祈啊柏祈,枉你是龙门山亲传的弟子,啧啧啧……”
“你若再卖关子……”
“我若再卖关子就小心你手中的长渊宝剑?”好听的声音嗤笑着,“你家徒弟之所以至今昏迷不醒,并不是因为她体内新中的毒,而是这份新毒无意间触发了体内潜藏的旧毒,以至毒气攻心。解决的方法也不复杂,我拟一张药方,待会命小童将药材配好制成药汤,只要将你家小徒儿丢在里面泡个三天三夜,就能毒素尽去。”
“三天三夜?这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啊。”
小白师父的话语带着一点冷冷的嘲讽,竟有一种让我十分怀念的味道。
空气中响起一声奇怪的“啪”声,那道陌生的声音略带一点笑意,“自然有更快速的方法,那就是让一个武林高手趁着你家徒儿用汤药沐浴的时候运功为她驱毒。可是去哪里找这样一个高手呢?哎,别看我,这种辣手摧花的事情可不是本公子喜欢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警钟一点点响起,而沉缓的心跳似也越蹦越快。师父啊,亲爱的师父啊,亲爱的小白师父啊,这样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啊!徒儿不在乎晚些时候再复原,也不在乎在那味道十分古怪的汤药里泡上十天十夜,所以您千万不要主动请缨啊……!
“武林高手吗?”小白师父的话语缓缓响起,“我不正是一个现成的高手。”
随着小白师父的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堪重负地抽搐了一下。吾吾吾……上苍啊,你快点降下一道神雷将我劈晕吧,我一点都不想面对接下来的惨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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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可恶的陌生人,那个听起来就是大夫、靠把脉就能分辨男女的家伙,一定早就看出我的真实性别了,可恶的你,为什么不提醒师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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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管我在心里如何惨嚎着,我努力祈祷不要发生的杯具仍是按着宿命大神安排的轨迹走了下去。
高高在上的命运大神,只是十分轻巧简单地描画出一笔似乎并不奇怪的轨迹,但落在吾等凡人身上,却是足以颠覆许多存在的无奈存在。
彼时,我神智清明,感受着师父以平日里罕见的细心将我抱起,更听到那个陌生大夫隐约发出的轻笑声以及小白师父紧随其后的斥责声。
阳光很暖,晒得我暖洋洋的很舒服。小白师父抱着我站在门外,静静等待着那位陌生大夫口中的小童将我所需要的药汤收拾好。
似乎等了很久,又似乎不过是眨眼之间。照到身上的舒服阳光瞬间消失,我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被丢进药汤的声音。
==但是亲爱的师父,你不用先把我身上的衣服剥掉吗?
这个念头刚刚晃过,我就听到另一阵水声,以及身上异样的触感。心中半是叹息半是无奈地想着,师父不会在发现真相后将我驱逐出师门吧?那我现在的安逸生活就要灰飞烟灭了……那些流浪的生活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怀念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兼感叹着的时候,那一双原本在我身上飘来飘去的手蓦然一僵,更缓缓离开。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缓缓下沉,泛着浓郁药材味道的汤药没过了我的嘴、我的鼻、我的眼,而维持我呼吸的空气也因为这个无奈的下沉举动而被剥夺——小白师父,你是因为发现徒儿我其实是个女儿身,所以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吗?
就在我觉得即将窒息时,救赎的双手终于将我从水中捞出。
恍惚中,我隐约听到一声极淡的叹息。随即,一道十分舒服的真气从我的背部涌入我的体内,更在真气主人的催动下一点点游向我的四肢百骸。
便在这种极度舒适的感觉驱使下,我再度不争气地会周公去了。
第七章惊悟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不由望着头顶上的纱帐发呆。
我也不是那种身无自保之力的柔弱女子,最近怎么就重复昏迷、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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