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里。
“丞相,本王今日前来是想见一见妙馨小姐,好让我们先熟络熟络感情。”
郁盈庭刚听传翼王到访就倍感忐忑,如今听他说要见馨儿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呃,王爷,小女近日身体欠佳,昨日今日都未曾踏出闺房半步,只怕不能出来参见王爷了。”
翼王看着郁盈庭闪烁的眼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却仍面露担忧地继续说:“哦?病了?那本王更该亲自去探望一下了。”
“呃,这......小女身卧病榻,衣冠不整,怕是不合适吧。”
“丞相大人这就见外了吧。咱们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您忘了?”
“没,没,怎么会忘,只是......”看着翼王步步紧逼,郁盈庭实在是词穷。
翼王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吹着上面的浮沫,语调平静又不失威严地说:“问丞相一个问题,希望丞相能如实回答。她是不是不在府上,独自跑出去了?”
郁盈庭诧异地抬头,他没想到翼王竟然知道了此事。
“看来,昨晚我遇见的那个人,想来应该就是令千金了。她虽一身男儿装扮,但那脸庞、身段和气质,本王虽只见过一次,却还是认得出来的。本想跟踪她,不料与她同行的另一名男子,武功了得,我派去跟踪的人给跟丢了。”
“另一名男子?”郁盈庭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心惊胆颤。
“丞相还是赶紧派人去把小姐找回来为好,昨晚我见她从柳烟阁里出来,也不知她跟一伙什么人在一起,是否有危险。”翼王这话说得比较委婉,不过郁盈庭还是听得懂的。他堂堂王爷,怎能容许未来的王妃在外面和陌生男子相处呢,而且还一起进出烟花之地。
郁盈庭又急又气,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王爷请放心,我这就叫人去京城各家客栈盘查,一定会把她带回来好生看管,直到安然嫁入翼王府。”
看着翼王一行人消失在门口,郁盈庭紧了紧拳头,叫来得力干将姜汶:“多带些人手,分几批,同时前往京城的各家客栈,一定要把小姐找回来。”
“是!老爷,卑职这就去办。”
哎,但愿一切都顺利,馨儿,你可别出什么事啊。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此刻担忧之情已经胜过其他了。
全力搜捕
客栈里突然起了嘈杂喧哗之声,妙馨好奇地开门将头探了出去,只见楼下出现了一队士兵,约摸有二十来人,正挨个房间敲门,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对照着画中人与房客。仔细看了其中领头的那人,腰际挂了一块金色的腰牌。
啊!是丞相府的人!
妙馨深感不妙,看来爹爹认真起来了,很有可能是那翼王跑去施压了。可恶!现在可怎么办?被抓回去估计就再也没办法出来,直到嫁到翼王府为止了。
眼看着官兵已经上了二楼,妙馨连忙把门关上,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你这是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南宫烈不解地看着妙馨焦急万分的模样。
“外面人是来抓我的,不行,我得想办法躲过去。啊,有了!”南宫烈看着她自言自语半天,又突然跑到床边,趴下身体往床底下钻了进去。正要追问怎么回事,房间的门却被一脚踹开了。
“你们进去搜。”领头的兵士气势汹汹地下达着命令,一副冷漠的样子。
不过他再冷也冷不过南宫烈。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南宫烈阴着脸喝道。
那人的气势仿佛受到了打压,忙清了清喉咙,昂起头喝道:“执行公务!你有没有看到过这画中之人?”边说边摊开一张画像,南宫烈一看,是一名美丽女子的画像,和郁非还真有几分相似。
“没见过。”南宫烈平静地说道。
“报告,没有。”那几个士兵回复道。
领头的那个兵士,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手一挥,准备转身离去。
“啊!!!!!!!!”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与此同时还有“咚”的一声传来。
妙馨狼狈地从床底下快速地爬了出来,脸色发白,像是见鬼了一般,奔到南宫烈身后,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满脸惊恐地看着床底,一手还不停地揉着自己被床板撞疼了的头:“老鼠,有老鼠啊!!吓死我了!”
南宫烈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原本可以躲过去了的,这家伙真会制造麻烦......虽然这些个乌合之众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短兵相接
原本准备离去的几名士兵都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妙馨,再看看画像,竟有几分相似,虽是男儿模样,但刚才那一声尖锐的叫声却分明像极了女子的嗓音。反正宁愿抓错,也不能漏放,先抓回去再说。
“你,跟我们走一趟。”那领头之人指了指妙馨,用不可回绝的语气说道。
妙馨忙缩了缩身子,躲到南宫烈身后。那人一看这明显的拒捕姿态,便也不再客气,手势一挥,一干人等齐齐扑向了妙馨。
南宫烈泰然自若地挡在妙馨身前,直到对方的拳头已经快挨到自己的鼻子时,才迅速挥掌还击,外面剩余的士兵听到打斗声纷纷向这边涌来,铁彦、木征听到动静也过来帮忙。虽然兵士数量有点多,但南宫烈三人的武艺可不是这些三流角色所能比的,没两下便将这些人打得遍地开花。
“走!”妙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宫烈拉着往外冲。出了房门,南宫烈索性不顾妙馨的抗议,直接将妙馨往肩上一扛,脚上一用力,便腾空而起跃过了栏杆,直接下到一楼,冲出客栈,将后面的士兵远远甩在身后。
四人在暮色中向城外飞奔,不,应该说是三人,因为妙馨纯粹是被动的,像是被采花大盗给抢了的,对,这个比喻非常符合她现在的样子,要是再有个大口袋将自己装在里面就更像了......
路上遇到些行人,都睁大眼睛好奇而又胆怯地边看边往两边躲。还没看清楚,已经没了人影,只有一阵风告诉他们确实有人从身边经过。
远远地,却有两道矫健的身影,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南宫烈等人的身后,直到看他们在水隐山前停了下来。
“呵呵!天助我也。”一个手势,身边的人便快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南宫烈四人在山脚下停了下来,天色已晚,这一路飞奔都借助了这温柔的月色。他原本想着在京城多呆几日再走的,现在看来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幸好京城的事务已经处理好了。
妙馨这一路都一直头朝下,被晃得头晕眼花,胃里也一阵阵难受,一下地便一屁股坐到地上,拼命揉着太阳|岤。
“明日一早我们便前往普济镇,坐船南下。”南宫烈看了看妙馨说道。
妙馨一听觉得得不妙:“要离开?去哪里啊?”她虽知道他们非本地人,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走。
“先去南越国。”
“什么?南越国?????”
谎言
“南越国??那么远啊?”妙馨的脑子飞速地转着,这可怎么办,南越国是翼王的地盘,她要是去了那里不是主动送上门的羔羊吗?太冒险了!而且自己孤身一人,还是负债之身,这一走,日后要想再回来怕是难上加难啊。
“呃,主人,那个,我还不能离开这里。我其实来京城是为了寻我失散多年的妹妹,虽然来了大半年了也没找到,但在这世上,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不找到她我誓不罢休。”妙馨强迫自己装得悲壮一点,再悲壮一点,仿佛找不到妹妹她也不想活了。
南宫烈皱了皱眉,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没去寻思过她到底家在哪里,为何一人在这京城混迹,还去酒楼里骗吃骗喝,但她现在说的理由他还不会笨到去相信。
今天那些士兵要抓的是一名女子,而她自己也知道那些人是来抓她的,在他们面前她却一直假扮着男子身份。正想着该如何从她嘴里套出真话,突然全身都紧张了起来。
铁彦二人看着南宫烈突然侧头倾听,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耳朵贴到地面。“公子,来了不少人啊,我们得赶紧先躲一下。”
南宫烈点了点头,命他二人将火堆熄灭,然后向山上撤去。往上走了一段,就已经可以依稀看见颤动的火光。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能劳烦这几百号人的军队来招呼你?”木征很是懊恼,他本想建议把郁非扔下,让他自生自灭,这样他们便可以省去这个大麻烦,要知道这大麻烦可不是二十两能解决的。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出南宫烈对郁非挺好,有时甚至感觉不出他是个侍从,反而像他的弟弟或者别的什么似的。反正就是,他的那个建议还是不说为妙,免得碰一鼻子灰。
妙馨异常头疼,看来撒谎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撒了一个谎,就得为圆这个谎而编造更多的谎言。而她现在就得费尽心思制造另一个谎言了。
“公子,不好。我们都到半山腰了,他们并没有从这山脚而过,而是上山来了。而且看那火光成一条线,延至东、北、西三面,大有围抄我们之意啊。”铁彦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嗯。”南宫烈也觉察到了。“那我们速度再快一点,翻过这山,从南面走。”
“是。”四人继续前行。
感动
月光如水,从天空倾泻下来,从树与树的间隙之间,叶与叶的间隙之间流泻下来,几人也就靠着这依稀的月光快速前行。妙馨觉得,这一幕本来该是很有些浪漫色彩的,可她现在已经累得快喘不过气来,完全没了那份雅兴。
“不,不行了,我不行了。”妙馨停下来,半弓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夜间行路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更何况还是爬山。
南宫烈停下来,并不多言,走上前来,一把将妙馨提起来挂在肩上,向前继续前进。妙馨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头又是一阵眩晕,然后是天地倒转,忍不住又是一声尖叫。
“你想死啊!想把下面的人引过来是吗?真是个大麻烦!公子,我看直接把他丢给官兵得了,我们犯不着为了这个临时的下人,跟官兵正面冲突啊。要不就把她丢这里,还他自由之身,让他自己逃命也行啊。”木征实在是憋不住了,一口气把自己心里压了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南宫烈并未理会,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木征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他们身处异地,本不该和这里的官兵有任何牵扯,更何况是一个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临时侍从。可,他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愿意丢下她一个人,不愿意。
妙馨趴在南宫烈的肩上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不再叫嚷。是啊,她只是他一个连家奴都算不上的陌生人,萍水相逢,出手相救,虽然让她当侍从两个月抵债,但平心而论他对她挺好的,她有时候甚至都有种错觉,他像是她的哥哥,或者朋友之类的。那晚他将她揽在怀里笨拙地轻哄着让她别哭的场景又闪现在眼前。
还有无数次带着她逃离官兵的追捕,此刻,下面几百官兵正穷追不舍,他仍没有丢下她不管,妙馨突然觉得心里涌出莫名的感动。
突然,晃动停止了,没有一丝声音,妙馨挣扎了下想抬头看,南宫烈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妙馨一手紧紧拽住南宫烈的衣袖,稳住还不习惯地面的身体后,看向前面,也和他们一样呆住了。
前方没有树林,没有阴森,但是他们的心却寒了......
坚定
整座山像是在此处被掰开,他们此刻便站在这一半的边上,与另一半山遥遥相望,而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深达数十丈的悬崖,最下面是湍急的河水。
“公子,这下该怎么办?我们轻敌了。看样子那些人是跟踪到我们了的,而且知道这山南面无退路,便把我们围堵到这绝境。”
南宫烈将拳头握的咔咔作响,眼里闪着阴冷的寒光。
“公子,”妙馨犹豫了下,换成这个称呼。“谢谢你在酒楼为我解围,谢谢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其实,我心里已经把各位当作我的朋友了。”说到此处,妙馨看了看铁彦和木征,希望他们能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
“那些人抓住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放心好了。呆会儿你们不要为了我和他们冲突,他们便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既然已到此绝境,便是命里注定的了,我跟他们回去就是了。谢谢你们为了我所作的努力。”
句句恳切,连铁彦、木征都被打动了,这小子也太以德报怨了吧,明明就是为奴为仆的,说得像是他们几个在照顾他似的。
南宫烈的心里却有缕心疼,他虽然预感到她的身份或许不太简单,也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命运到底是什么,但他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不忍心看着她受委屈。
“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还是那么冰冷的语气,却透着无比的坚定。妙馨讶异地看着他,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竟然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临时随从,而以身涉险,毫不退缩。
那侧面相向的额头、鼻梁、嘴唇在这清凉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坚毅,气质非凡。
“公子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公子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已经很是感激不尽。不用再管我了,公子这样只会让我内疚。”她现在突然不怕被爹抓住了,不怕被押回去被迫嫁给翼王,她现在只是不希望看到他为了她而伤了性命。
而南宫烈却并未作任何回应,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利剑,看着已经渐渐围追上来的士兵。他的心里却并不平静,自酒楼相遇开始,自己便对郁非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甚至依恋,到哪里都想带着她,而此刻,想着她可能被那些士兵带走,并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他的心里便莫名的难受。
郁非越是劝他,他越是觉得自己不该丢下她不管。
却是旧时相识
很快,士兵围了上来,弓箭手都已在外围准备好。妙馨看着那些漆黑而尖锐的箭头,脑中竟闪现出无数利箭射入南宫烈身体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寒颤。不,她不要看到那样的一幕。说罢向前跨了一步。
“你们听着,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跟你们回去就是了,放他们走。”妙馨用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喊道。
“啧啧啧,真是让人感动。可惜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萧煜寒从人群后面慢慢踱了出来。
“是你!”妙馨和南宫烈同时脱口而出。妙馨原本以为是丞相府的人追来了,没想到竟然是翼王。
“南宫烈,久违了。”萧煜寒笑意吟吟地向南宫烈拱手致意。妙馨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认识。
“少来这套。她是我的,识趣的话就带着你的人回去,免去不必要的伤亡。”南宫烈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太子还真会说笑,本王看在咱们两国多年交道的份儿上给你提个醒,你现在首要应该考虑的,是你自己要如何脱困才是,这里可不是你皓月国。”
什么太子,什么皓月国?妙馨心里顿生诸多疑问,突然回想到上次听爹谈论翼王时提到过,皓月国一直对本国虎视眈眈,几次三番挑衅,所幸的是南越国挡在中间,而更主要的是因为有骁勇善战又极善谋略的翼王萧煜寒,坐守南越国。这也是为什么原本作为镇远大将军的他,能坐享封地,成为唯一的异姓王爷。
难道,南宫烈真的就是皓月国的太子?妙馨转头疑惑地看着南宫烈,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答案。南宫烈看着面色复杂的妙馨,轻轻点了点头。
萧煜寒看着心情复杂的二人,笑道:“你们要是还有什么疑问,等回去以后再慢慢聊吧。给我上!”瞬间便有几十人冲上前来,南宫烈迅速拔剑站到妙馨前面,将她护在身后,与冲上前来的士兵激烈交战,铁彦、木征也知道了这么多人其实主要是冲着他们来的,根本没有退路,也拼命厮杀着,希望能冲出重围。
月下精灵
妙馨呆呆地站在南宫烈的身后,看着眼前一片刀光剑影,厮杀声不绝于耳。虽然一直便觉得南宫烈绝非平庸之人,但这太子的身份还真让她惊讶,而且还是敌国皓月国的太子,而自己竟什么都不知道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
看着身前的南宫烈不停地挥斩着利剑,衣袂随之飘舞,那不凡的身手,那熟悉的给过自己很多次安全感的背影,妙馨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是怎么了?皓月国又如何?他是太子又如何?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那么真实,他对她的好也是那么真实,即便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他都还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这样绝决的话,她怎能因为他的身份,而全盘否定掉呢。
妙馨正想上前与翼王谈判,却抬头看见萧煜寒正引弓瞄准了南宫烈,心下一急,便冲上前扑向南宫烈,而就在此刻,箭已离弦......
萧煜寒惊愕万分,一颗心骤时悬了起来,她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南宫烈感觉到自己被妙馨撞向一边,转头却看见一支利箭已经到了身侧,心里一惊,却已来不及补救。
眼看着箭穿过妙馨头顶的束发,南宫烈和萧煜寒都同时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妙馨?br/gt;
坏皇上别过来:妃越毒咒Fresh果果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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