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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外传(陆第1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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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外传(陆作者:肉书屋

花满楼外传(陆第17部分阅读

山回来时,月已上了柳梢头。

她微笑着抱着半个西瓜坐下到了桌边。

那神色,就像他从前有艳遇时,陆小凤略带消遣的样子。

她却没有说什么玩笑,只是举起西瓜问了句:“要不要吃西瓜?”

语声很欢快。

花满楼心里忽然有些乱了。

他乱了,因为他已忍耐得很辛苦。

而忍耐,本是折磨人的事。

他情愿受这折磨,因为一旦有了缺口,那堤坝就要崩塌。

所有在心中压抑的苦涩都要爆发。

这平静就要失去。

——有人喜欢燃烧的耀眼,有人要的是轰轰烈烈。

而他们所愿所求的,是平静。

只有平静。

可是如今……却让他如何平静?

“你……怎么了?”苏远山放下了西瓜,轻声问道。

“没什么。”花满楼淡淡道。

真的很淡很淡,淡得让苏远山心里也凉了下来。

她本是想着这夏日开始闷热,若能抱个西瓜坐在院里的秋千上边晃荡边啃,一定是很惬意的。

她的怀里现在就抱着西瓜,一点也不惬意。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她想离开,却站不起身。

——只因了花满楼的冷淡。

“吓着了么?”花满楼想着,淡淡笑了:“或是习惯了平日的样子吧。”

习惯,未必是喜欢。

喜欢,也未必有多深。

他心中阵阵刺痛。

——纵是如此,他也不忍心见她这个样子。

纵是没有回报,难道谁就能把泼出去的收了回来?

他于是站起身,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和声道:“我们去吃西瓜吧。”

苏远山却没有随他走去。

她淡淡道:“我要睡了。”

然后她缓缓站起身来,把西瓜放在了桌上,便要朝房间走去。

花满楼听见背后的动静,那细细碎碎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一粒粒小火苗,忽然将他的一颗心烧了起来。

铺天盖地地烧了起来。

他再也不能忍。

苏远山一阵昏眩,她的手被拉住了,然后她的腰被揽住了。

她整个人都好像被包围了。

本能地挣扎,才发现那双纤秀的手竟有不能抗拒的力量。

猛然抬头,才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竟有这样高大,高大得已全然罩住了她。

而花满楼的脸,那一向温和平静的脸——忽然陌生得让人害怕。

他们离得这样近。近得呼吸交缠。

静寂的僵持中,那急促又沉重的“咚咚”声,已辨不清是谁的心跳。

“你当真不明白我心意?”这声音低哑干涩。

苏远山的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花满楼忽然又近上一步,将她堵在了墙角,他的手紧紧压着她的手,他的气息满满密密地盖住了她。

苏远山这下当真怕了。

她想低下头,却已晚了。

花满楼俯下身来。

她所有慌乱的叫喊,都被他唇间炙热的气息侵蚀成了不成章的句子。

“花……花满楼……你……不……不要这样……”

——听起来不太像是拒绝。

更像是诱惑。

她逃不开,挣不脱。

她已融化。

她任凭他把她的身子抱起,连勾住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颤抖着瑟缩在他怀中。

而他,正朝房间走去……

以上,是花满楼想象的版本。

(路人:花花怎么会想出这种东西……

某涂:……以上,是某涂想象的版本……)

下面,是真实版本:

事实上在花满楼的想象中,苏远山会静静地跟他去院里,或是淡淡地说声“我要睡了”……咳咳……

——因为她一向是不太关心别人的小异样的。

如果你因为看她有些病西施的模样,就想跟她讨论些伤春悲秋的情绪,那是全然找错人了。

她若瞧出你有这个意向,一定趁早躲得远远的。

若没有成功躲开,她当然也是会听你说的——但也就只是听你说说而已。

因为人一旦哀伤,说出来的话就难免肉麻。

她最怕的就是肉麻话。

所以花满楼以为,当自己恢复正常的温和样子后,她也会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她却开口了。

她说:“是你自己到处招惹女孩子的,干嘛生我的气?”

花满楼停下了步子。

“她们既要跟你说话,我只好让个地方给她们说话。”苏远山继续道:“就像有人要找我说话,你也一样会让他们说的。”

——她说的,是上次在一个小酒馆里的事。

在此之前,我们有必要说明一下苏远山减肥成功的过程。

自从柳四儿与杨逍给出的经验来看,鸡皮疙瘩的失落,对她是十分有利的。

花满楼毫无悬念地担起了这个责任。

“有些话,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

苏远山抖了一下。

“我们认识了这样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心中对你……”

又一下。

“我一向过得平静安乐,但与你一起的日子,却是……”

一下。一下。又一下。

……

几天之后,苏远山心情很好地挑了一身蓝紫色窄袖束腰的衣衫,外面罩了件轻飘飘的浅纱。

花满楼第一次遇到她那样欢乐地在镜前比划来比划去。

忽然之间,很希望有一双好好的眼睛。

苏远山停下动作,转过身来,轻声对他道:“这些天那些话真是……辛苦你了。”

果然是饱含歉意的口气。

“没关系。”花满楼笑了笑——多少有些苦涩罢。

于是自己一身亮丽的苏远山,也逼着花满楼换了身符合年少得意公子哥儿身份的行头。

她甚至亲手替他梳头,系上了她早年送他的那条束发带子。

那鲜亮的蓝色更衬得他的容貌清朗,苏远山细细地看着他,看不出一丝瑕疵。

就像单冰冰说的“比女人还美,却又一点也不像女人”。

只有那一双眼睛,那不相称的黯然,揪得人心酸。

似是瑶池里丢失了几种颜色,似是相会的鹊桥上,少了相映的星光。

花满楼微笑:“想不到你还心灵手巧。”

苏远山轻轻抽了抽鼻子,笑着拉起他道:“我们去吃饭罢。”

他们一起出现,本是容易引起注目的。

于是这一日……就更容易引起注目了。

正巧,那个小酒馆里又有那么个不知好歹的小胖子。

一个人在外行走,一定要牢记江湖上最不能惹的三类人,就是和尚、乞丐,和那些看起来很伪善的书生。

这个小胖子竟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除了不知好歹也没话形容了。

可这次他运气竟是很好,因为苏远山一点儿也没有生气。

“我才发现……”她叹着气道:“我实在是有点怀念被人调戏的感觉的。”

“好吧。”花满楼微笑道:“那我只好再让你再听一会儿。”

于是花满楼果真让她听了,直到那小胖子说的话已经开始不太好听时,他们俩仍在自顾自地夹菜吃饭。

——苏远山自小听这些话听多了,并不如一般女孩子家那么敏感的。

而花满楼,一向认为不懂是蠢,懂而不胡来才算得纯,说他有多介意那也是不至于的。

直到后来,那个勃然大怒的小胖子一拍桌子,骂了句:“你个ap;¥的瞎子!”

一阵白烟飘过,他的脸顿时肿成了一个很胖的猪头。

苏远山淡淡放下衣袖,花满楼便轻轻把他扇飞了。

“女孩子家出手轻一点。”花满楼摇了摇头道:“我不会为了这个生气。”

“我会。”苏远山冷冷道。

漫长的回忆后……终于回到此刻。

此刻,花满楼没有说话。

他无话可说。

“如果你想要我留下,就应该告诉我。”苏远山于是继续:“你既没有说,我怎么会知道?我既不知道,你怎么能怪我?”

花满楼长长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实在是个呆子,一个疑神疑鬼的呆子。

“我错了。”他终于开口:“我真的错了。”

这一次,苏远山没有说话。

“我实在是错了。”花满楼谄媚地笑着:“你能不能不要像我那么样小气?”

“可以。”苏远山缓缓道:“可是我为什么要?”

“因为你是好人?”

苏远山笑了。

——不是同意的那种笑。

“……因为只要你肯大方一些,你可以随便要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随你喜欢。”

“你明知道我最不会整人了。”

“很容易学的。”

“是么?”

“你若不会,我可以教你。”

“算一算……朱堂主和蝶舞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两个多月了。”

“……”

“我想把那孩子抱来玩一天。”

“……可是?”

“可是我不想他们知道。”

“……”花满楼苦笑道:“姑娘无师自通,在下佩服得很。”

“谢谢夸奖。”苏远山微笑道。

于是回归的第一日,便在这不大不小的风波里结束。

——对于苏远山来说,这已结束。

而对花满楼呢?

不必多说。

偷过狮子儿子的人都知道……

摸过老虎屁股的人都知道……

得罪过女人的人都该知道……

第二章孩子相关

三天后。

百花楼里一段诡异的对话。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说过的孩子的事么?”

“不要急。会有的。”

“你是不是想赖?”

“这么大的事,你总要给我一点时间嘛。”

“多久?”

“两个月内。”

“……好久。”

“远山,那可是一个孩子阿……”

“……”

说这话时,他们正在院里喝茶。

——若是陆小凤也在,恐怕光喷茶也要喷死了。

陆小凤虽不在,却有个小姑娘来了。

“山姐姐,小楼哥!”她清脆的叫唤声在门口响起。

“冰冰么?”花满楼微笑道:“进来罢。”

自从知道单冰冰与花六哥的事后,花满楼便改口叫她冰冰了。

想到不久后可能就要称呼这么个黄毛小丫头一声“六嫂”,花满楼觉得自己怎么样也得先赚回来一点才行——虽然不做生意,花家的精明脑袋他却是一点不差地继承下了。

苏远山看着她手上提的一堆水果、蔬菜、糕点,微微笑了:“干嘛忽然这样客气?”

她笑得很开心,因为她已经闻见了瑞蚨斋核桃酥的香气。

“不是客气阿。”单冰冰害羞地笑笑:“我想小楼哥最近需要进补么,可是山姐姐你吃素,我不好意思送鸡鸭之类……”

“花满楼需要进补?”苏远山疑惑。

花满楼的神色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对阿,难道小楼哥还没有告诉你?”单冰冰眨了眨大眼睛。

“告诉我什么?”

单冰冰凑到她耳旁,说了几个字。

苏远山惊得左手茶杯右手茶壶还有头上的簪子差点连下巴都一起掉了下去。

花满楼面色平静地接住,放好。

“你是说……花满楼……”苏远山的声音都颤抖:“……怀孕了??!!!”

……

花满楼没有说话,静静地递过去一杯茶。

苏远山完全懒得理那杯茶。

“你……这……ap;(ap;……”她死死看着花满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满楼觉得很欣慰。

因为昨日他出门时,发现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对他特别温柔照顾。

而他走后,身后人深沉的叹息此起彼伏。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张大婶,甚至还把她生儿子时用剩的安胎药也送了过来。

还温柔地抚着他的手道:“女人……和男人阿,这种时候一定要懂得照顾自己阿。”

而苏远山的反应,无疑是最普通却没有发生的那一种。

是他很愿意见到却又一直见不到的那一种……

他有些感动地想着:“还是远山好……”

这时,苏远山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陆小凤那个混蛋!”

“……”单冰冰赶忙道:“不是陆小凤的错阿,听说,是小楼哥把他抱上楼的。”

“……”苏远山一下泄了气,转过头来看着花满楼,那目光甚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阿……”

“远山,你难道忘了么?”花满楼终于忍不住了:“那日你喝醉了,我抱上楼的是你。”

“……是么?”苏远山低下头,开始认真回忆。

“难道小楼哥肚里的孩子……”单冰冰狐疑地看了苏远山一眼:“……是山姐姐的?”

……

“你们……”花满楼缓缓问道:“真的不知道男人是不能怀孕的么?”

苏远山和单冰冰对视了一眼,一齐弱弱道:

“忘掉了。”

“不知道。”

……

在这一段更为诡异的对话结束之后,花满楼与苏远山免不了要问起单雄信的病情。

在外流浪这么久,回来之后一草一木都是熟悉而温馨的,就连想起那个满头红色乱发、成天往人房里丢虫子的单雄信,也是别样温暖。

“你们走后不太久,二哥就好了。”单冰冰皱了皱鼻子道“可是我觉得他没好的时候更好些。”

人不清醒的时候,确实是可以少去很多烦恼与麻烦的……

那两人微微叹了口气。

“他病好了不闹了,不知为什么就不肯理雪儿了。”单冰冰摇了摇头道:“结果雪儿闹开了。”

……

“二哥闹时虽然是鸡飞狗跳,雪儿一闹起来,简直鸡犬都要升天了。”单冰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

“这么说雪儿现在还在这儿?”花满楼摇了摇扇子道:“朱停和老板娘也实在太放心了。”

“他们来过一次的。”单冰冰道:“雪儿要他们准备嫁妆,可是我二哥又不肯下聘礼,后来他们说等他们两人商量好了再说,就走了。”

“……嫁妆?聘礼?”花满楼苦笑:“我们看来是错过许多好戏了。”

“最要紧的一出大概还没开始。”苏远山微微笑道。

三人闲聊之间,远处一阵黑烟徐徐升起。

“哎呀!”单冰冰一下跳起来:“糟了!”

“怎么?”

“我跟管家约好的。”单冰冰愁眉苦脸:“如果雪儿把二哥绑走了,就放青烟。如果她烧了房子,就放白烟,如果她带人来砸场,就放红烟,如果这些事一起发生,才能放黑烟!”

花满楼皱着眉头嗅了一嗅,道:“这似乎不是信号烟……”

苏远山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真有什么烧着了。”

单冰冰愣了一下,惊叫一声:“哎呀我的新梳妆台!”

便一溜烟地飞走了。

“我原本还怕忽然回来会嫌日子太安静了。”花满楼微微笑道:“没想到这么热闹。”

“是阿。”苏远山附和着点了点头,双眼却定定地看着花满楼的肚子……

“远山。”

“恩?”

“不要再看我的肚子。”

“……怎么了?”

“里面没有孩子。”

“这种事你自己怎么能确定呢?”

“我就是确定。”

“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不要。”

“没关系的。”

“不要碰我。”

“来嘛。”

“不要再过来……”

“你叫吧,没有人会来帮你的。”

“……”

“……”

第三章风云忽变

江南之夏,当真美得很。

虽然此处没有接天连绵的粉荷碧叶,但那一条曲曲折折瘦瘦小小的溪流,却有着小家碧玉欲说还休的温柔娇羞。

朱堂主这个礼物真是可爱得紧——花满楼和苏远山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有时把西瓜、李子之类的用石子卡在了小溪间,两人在别处玩一会儿再把它们取出来吃。

入口时那一分沁冷甜美的滋味,让人在这夏日粘腻的风中简直要飘飘欲仙了。

有时候用了溪水泡茶喝,漂上几杯酒来赌诗,身畔那一簇小竹林恍惚便成了流放的天际。

但这溪水还别有用途。

——用它煮出的汤是很好喝的。

花满楼从外间回来时,一踏进院中便闻见了难描摹的香气。

于是他边迈进小楼边夸赞道:“好香阿。”

“刚好。”苏远山从厨房冒出头来:“你上去吧,我端上来。”

“太烫了,我来吧。”花满楼笑着挽起袖子走了进去。

“好吧。”苏远山马上闪到一边,将自己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洗了干净。

“真是好香。”花满楼停下了勺子,微笑问道:“这是什么?”

“莫要装作喝不出来的样子。”

“真的喝不出来阿……”花满楼无辜笑笑:“有很特别的香味。”

“……”苏远山暗自猜测:“莫非那用了剩半盒的胭脂是掉进这里面去了?”

不过玉人坊这一季走的自然路线,推出的尽是“可以吃的胭脂”“很好吃的水粉”之类——应该不要紧罢?

“你说什么?”

“我说……好喝么?”

“很好喝。”

“那就多喝一点。”苏远山望着花满楼,柔声道:“对肚里的孩子有好处……”

话还没说完,自己已笑趴在了桌上。

“……你熬了一个半时辰,难道就是为了取笑我一声?”

“就算要三个时辰,我也会熬的。”

花满楼默默小口小口喝着,许久,才开口:“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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