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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第4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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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使要紧,人更要紧。”

程恪点着头,低下头,俯在李小暖耳边,万般不舍的嘟囔着:

“小暖,我走了……”

“嗯,我想你,你别想我!”

李小暖看着程恪,认真的说道,程恪笑出了起,眼睛亮亮的盯着李小明半晌,猛然转身,跳上了车子。

李小暖笑眯眯往后退去,春草咬着嘴唇,走到李小暖身边,递了个中等大小的荷包上来,低声说道:

“少夫人,这里面是荷花蕊做的香饼子,爷不耐烦熏别的香,就这样清淡的味儿还算喜欢,我也不知道少夫人准备没有,就带了些过来。”

“你真是细心,怪不得王妃疼你。”

李小暖感叹的夸奖道,转头叫了竹青过来吩咐道:

“这是春草姐姐的一片心意,你拿去交给洛川,让他仔细着交给爷。”

竹青特意着接过荷包,急步出了二门,交待了出去。

李小暖看着车子转出了二门,紧了紧斗篷,微笑着让着春草,往正院回去和王妃交差去了。

京城北门外,李福贵站在辆看着朴实无华,却宽大舒适的马车前,两只手拢在袖筒里,一边轻轻跺着脚,一边伸长脖子看着城门方向,旁边十几个伙计、帐房靠在各自的车前,跺着脚,在车前走动着取着暖,不过十月的天,已经冷得站不住。

李福贵期盼的看着城门,他昨天一夜都没合眼,这会儿精神却好得出奇,一点疲倦之意也没有。

老祖宗,李福贵心底冲起股热流,冲得眼泪几乎落了下来,老祖宗待他……他从小没娘,老祖宗这样待他,就是母亲一样的待?他心中,老祖宗,是主子,更是母亲吧?

他和老爷一处长大,老爷喜欢读书上,他喜欢做生意……

老爷死了……从那年起,他在北地做了靠十年的生意,隐隐约约期盼了这些年,这几年,他的期盼越业越、越来越重!

李福贵心底就热热的几乎站不住,伸长脖子,焦躁的远远看着城门处。

远远一骑,却是从北边奔了过来,到了李福贵等人面前,勒得马几乎直立着猛然停住,马上的人,二十岁左右,普通行人打扮,看着却极其精干利落,眼神凌利的扫过车前站着的一堆人,厉声喝问道:

“木大掌柜是哪位?”

李福贵微微驼着背,恭谨的答道:

“是小人,不知道大爷是?”

马上的人扬手扔了只极小的木牌过来,李福贵急忙接过,也不用看,这木牌他摸也摸得出,

“你跟我来,让他们启程,路上赶一赶,晚上要宿到新乡驿去。”

李福贵连连点着头,车子旁边的伙计、帐房不等李福贵吩咐,急忙往车上爬去,晚上宿到新乡驿,这要不赶快着些,赶到新乡驿,天都得亮了!

李福贵叫了个伙计过来,吩咐了两句,要了匹马,跟着来人,往北边疾驰而去。

奔了小半个时辰,两人赶上了一辆宽大精致的马车,两人跳下马,车前坐着的满身满脸喜气的小厮轻轻掀帘禀报了,笑着招呼着李福贵,

“我们爷吩咐了,让木大掌柜到车上说话。”

李福贵紧张的拉了拉衣襟,咽了口口水,恭敬的上了车。

车里极是宽敞,李福贵也不敢四下打量,只小心的在车门旁的角落里曲膝坐了,躬身见着礼:

“李福贵给爷见礼。”

“木大掌柜不必这样客气,在下是爷屈下别院管事,爷吩咐了,这一趟,你这一处,由在下总管着。”

车里传来清冷得如同冰块的声音,李福贵惊讶的抬头看了过去。

第201章愁喜间

车子正中,盘膝端坐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一身黑衣,头发绾起,连支簪子也没有,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饰物,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膝上,手指莹白细长,如同羊脂玉雕成的一般,容长脸,眉如墨染,鬓若刀裁,唇色艳红欲滴,黑亮的单凤眼满是冷意,正细细打量着李福贵。

李福贵头晕目眩的摇了摇头,怎么能有人长得这样?还是个……男人?是个男人!李福贵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眼,头一回见少夫人时,他看傻过一回,可这,这是个男人!这男人,怎么能长成这样?!

“我叫千月。”

千月厌烦的看着傻怔着看着自己的李福贵,李福贵慌乱的点着头,从怀里摸出那块木牌,摊开手,千月疑惑的看着他手里的木牌,李福贵深深吸了口气,归拢着心神,低声说道:

“有这个,有这个就行,您吩咐。”

千月不耐烦起来,伸手从李福贵手里掂起木牌,眯着眼睛瞄了两眼,随手丢到了旁边的几上,

“接你来的人,还有我车前坐着的小厮,你,看清楚了?”

李福贵连连点着头,

“这一趟,你只听这两个人传的话,旁的,你不管他拿什么,说什么,统不能理会!”

李福贵满脸的惊讶茫然,抬手指着几上的木牌,

“那个,那个也行!”

千月烦恼的看着李福贵,眉头又皱了起来,伸手掂起那面木牌,举到李福贵面前,

“这样的东西,想做出来,极容易,就凭这几个孔洞,哼!”

千月细长的手指抚过木牌,随手又扔回到了几上,

“这东西,做个生意上的印记到也能用,若要……用到差使上……”

千月鄙夷的扫了眼木牌,李福贵重重的咽了口口水,指着木牌,低声嘟嚷着:

“这是少夫人的牌子。”

千月看着对着牌子,一脸敬仰的李福贵,更加不耐烦起来,

“你光看这牌子!也不细细盘问盘问我是谁,这牌子是谁给的,你的爷和我的爷可是一个爷?若这牌子落到了外人手里,你也这样有这个就行的?”

李福贵被千月训得半张着嘴,茫然着一时说不出话来,千月气极到笑起来,挥着手说道:

“算了,我也不跟你说这些,你听着,我叫千月,是汝南王府世子别院的管事,不光这一趟,往后,北地的五家车马行,两家酒肆,你只管明面上的生意,旁的统由我管,这是爷的吩咐!”

千月看着眨着眼睛,迟疑着看着他的李福贵,叹了口气,

“这北三路的生意,少夫人统交给了爷打理!”

李福贵笑着连连点着头,看着千月问道:

“千管事说的,我也不懂,也不问,千管事只说,让我做什么?怎么做?”

“不要叫我千管事!”

千月烦燥的叫道,微微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这一趟,你明面上是查年帐,暗里,各个铺子里,要安插些伙计、帐房进去。”

千月从几上掂了张纸片出来,递给李福贵,

“这是各个铺子要安排进去的人数,你看看。”

李福贵仔细看了两遍,将纸片还给千月,点了点头,

“我记下了,车马行的人多了些,能不能分几次安置进去?千管……千月管事,你不知道,北三路的铺子,伙计年底卷铺盖的极少……”

千月抬起手,打断了李福贵的话,断然说道:

“不必,五家车马行,明年要接发往北三路的军需转运差使。”

李福贵眉飞色舞的连连点着头,千月看着李福贵,又皱起了眉头,

“你做生意,难道就不讲究个喜怒不形于色?”

李福贵满脸笑容的说道:

“又不是在外头,老这么屏着,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哼!”

千月被李福贵回得闷“哼”了一声,接着吩咐道:

“你和我,这会儿还有重要的差使。”

千月顿了顿,上下打量着李福贵问道:

“太原府的酒肆掌柜……”

“是我家大小子,前年才接手做掌柜,因那一处,少夫人说,太原府不如别处,掌柜的不能外请,要自己人,我才让我家……”

“我又没问你这个!”

千月闷得只觉得血都要涌上来,爷让他跟这样的生意人打交道,真是要命!他是要人命的人,习惯了一言不发,只挥刀杀人。

“那千月管事要问什么?”

李福贵好脾气的哈哈笑着问道,千月又深吸了口气,冷着脸说道:

“有极要紧的事,要太原府掌柜去办。”

“千月管事只管吩咐,我写了信过去就行!”

李福贵笑着满口应承着,

“不用,你写封信,现在就写,旁的统不要说,只让太原府掌柜万事听持信人调遣就是!”

李福贵连连点头答应着,千月敲了敲车厢板,满身喜气的小厮几乎是立即递了笔墨纸张进来,李福贵伏在几上,凝神写了封信,交给了千月,千月接过,扫了一遍,亲手封好,盖了漆封,叫了小厮进来吩咐道:

“给星五,立即启程。”

小厮答应着接过信,片刻功夫,就转回来禀报道:

“回爷,星五已经启程了。”

李福贵茫然的看着听着,千月转头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低声交待道:

“刚才接你过来的,叫钱明,从今天起,就让他跟着你,往后,万事都留心!”

李福贵面容郑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千月管事,放心。”

“嗯,你今天晚上赶到新乡驿,明天一早,带人先往洛城去,十六日前一定要赶到洛城,到洛城酒肆等我。”

李福贵点头答应了,告辞下了车,和钱明一起骑马追赶车队去了。

辰末过后,程恪的车队仪仗才不紧不慢的出了城门,往北三路行去。

钱继盛眯着眼睛,坐在暖融融的车里打着盹,心里却是上下翻腾着,一时也得安宁,他在钱家,在嫡支里,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不管排什么,都是一色的中间靠后,当了官,也一直没做过主官,女儿选了皇子妃,就那一回,唯一的一回,他被人提出来单讲了,这事,他没想到,谁也没想到!

幸好后来,嫁了皇子和没嫁皇子,也没什么区别,他们一家,还是安安生生的过着日子,可这回,世子单点了他,北三路不归他管,他哪一条都不出色,怎么就单点了他?

钱继盛心里烦乱起来,这外头,可不太平,他可没有本事趟这趟混水,一个不小心,命都得搭进去!这一趟,怎么着也要死躲在后头!这头一出,就是个“死”字!

和钱继盛的烦乱害怕不同,汤二公子正心情愉悦无比的半躺在宽大的车厢里,和身边随行的轻细调笑着,离了家里的母老虎,程恪又睁眼闭眼的允他带着丫头,这一趟,且快活风流去,听说北三路的女子,个高条顺,正好尝个够。

汤二公子一只手伸到轻红的胸前,慢慢揉着,心里垂涎着传说中的北三路美人,父亲的教导,嗯,教他凡事不可出头,他出个什么头?他是去寻快活的,哪有功夫出头!

汤二公子心情轻松愉快,眉宇飞扬起来,头一回觉得父亲的教导不但不让人生厌,还让人听着对极了,要是总这么教导他,那多好,轻红被他揉得浑身躁热起来,温柔的缠到了汤二公子身上,小心的吻着他的脖颈,挑逗着他,汤二公子情致高涨,也不管出了城还是没出城,伸手拉开了轻红裙间的丝绦,轻红立即迎合着他,两只手轻巧熟捻的去了自己的衣服,又解开了汤二公子的衣服,伏到了汤二公子身上。

车厢里春光绮旎无限,消魂的喘息声透过厚重的车幔,似有似无的溢了出来,车后的长随稍稍落后几步,离了汤二公子的车子,左右看了看,径直往最前面程恪的车辆奔了去了。

程恪走后,李小暖的生活重又规律起来,每天早睡早起,一大早过去正院请安,陪王妃说话解闷,和王妃商量着给程恪做衣服、做荷包、做鞋袜、做王妃喜欢做的不管什么东西。

没几天,卢家又传了喜信过来,程敏清又怀了身孕,王妃大喜,也不管用着用不着,急忙遣人送了几车东西过去,因刚怀孕,怕动了胎气,也不敢就过去看望去,只好和李小暖来来回回的商量着,到腊月里,再过去卢府看看敏清去。

几乎和程敏清的喜信同时,古去欢又有喜,郑家遣人往上里镇报了喜,又遣人到王府李小暖处报了喜信,李小暖喜之来尽,和孙嬷嬷亲自跑了一趟郑府,说了半天话才回来。

古云欢知道古云姗带着孩子回去台州过年了,却不知道金志扬纳了贵妾的事,孙嬷嬷苦笑和李小暖说了这事,满脸无奈的摊着手说道:

“大姑奶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脾气,什么事也不愿意跟二姑奶奶说,大约还是觉得她不懂事,可如今二姑奶奶也是当娘的人了,哪还像从前做姑娘那样没……凡事不想的?唉!这也真是!”

李小暖靠着靠枕,想了想,笑了起来,轻轻摇着头也跟着孙嬷嬷叹起气来。

第202章正理

两人沉默着坐了片刻,李小暖看着孙嬷嬷,沉思着问道:

“嬷嬷,你说说,若是老祖宗在,金志扬这事,老祖宗会怎么处置?”

孙嬷嬷面容微微有些古怪的看着李小暖,斟酌着说道:

“老祖宗凡事都看得极长远,这事,若让老祖宗看着,只怕根本算不得事。”

李小暖呆怔了下,目光有些黯然的看着孙嬷嬷,孙嬷嬷小心的打量着李小暖,接着说道:

“这男人,新婚那几年,自然是好的,纵然有几个通房姬妾,也难得过去宿上几晚,可等这孩子也有了,新鲜劲也过了,也就开始往外头看这看那去了,这也是常情。”

李小暖垂着眼帘,端起杯子,慢慢喝着茶,沉默的听着孙嬷嬷的话,孙嬷嬷怜惜的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

“有了这几年,这做妻子的,脚步也稳住了,儿女也有了,凡事也就要往开了看、该丢下的就得丢下手去,随他再宠哪个,纳哪个去,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些玩意儿,再怎么宠,他也越不过规矩礼法去!做妻子的,就是要踩稳子位子,管好家,孝敬公婆,教好孩子,把这本份做好了,男人但凡不是失心疯了,总是要敬重着你的,唉,要的就是这个敬重。”

李小暖垂着眼帘,看着杯子里微黄的茶水,伤感的听着孙嬷嬷的话,孙嬷嬷起身从李小暖手里取过杯子,叫了小丫头进来换了杯热茶,递给李小暖,屏退了小丫头,接着说道:

“不光老话,就是那些什么圣贤的,不也说过,娶妻取德,纳妾纳色,这妻,要的是敬重,这妾,争的是份宠,敬重是长远的事,这宠爱,哪有个长远的?这妻和妾的云泥之别,可不就在这里?!”

孙嬷嬷叹了口气,顿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老祖宗往年常说,这女人哪,就是要从男人那儿争份敬重过来!有了敬重,凡事就要看得开,也只有看得开了,才能争得来这份敬重!大姑奶奶是个明白人,自然懂的这个道理,这带着孩子回乡,就是正理,按理说,男人在外头做官,这做妻子的,就该留在家里侍候公婆,教养孩子,这才是正途正理呢!

再往细了说,大始奶奶成亲也有五六年了,大姑爷如今才纳了妾,说起来,就算是好的了,少夫人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大姑奶奶如今两子一女,在金家脚步早就稳得不能再稳了,大姑爷不管纳了谁,再怎么得宠,也不过一时的事,往后,颜色好的姬妾多的是呢,这男人,也不过就是图个新鲜劲,这姬妾,都是一茬接着一茬来的。

我说的这些理儿,大姑奶奶只怕更明白,哪还会计较纳个妾这样的小事,这些姬妾丫头的事都不过是些玩意儿!再说,这会儿收几房姨娘,也不是什么坏事,调教好了,再过上几年,有了新姨娘,有老姨娘明里暗里调教着,凡事也省心多了。”

李小暖慢慢喝了口茶,只觉得这茶里的苦涩都泛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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