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梦作者:肉书屋
花间一梦第33部分阅读
儿杨林珍与梅书达等京城世家子弟一道乘船回京。婉玉将心巧、灵儿,并两个老妈妈留在抱竹轩里守房子,只将惯用的六个丫鬟留在身边,其余的则早早打发先行上京等候。
婉玉头一遭远行,时常悄悄从纱窗子里向外看,见一路山水草木,秋色澄澈,不由叹道:“怪道诗文里总咏山歌水了,如今一见才知诗里头写的远不及亲眼所见。”珍哥儿前两日格外新奇,日日磨婉玉让奶娘和丫头抱着他到船头玩耍。婉玉不愿拘着他,命人仔仔细细看着,珍哥儿玩了几日也腻了,又因吹了风发了热,只得蔫耷耷的在床上躺着,婉玉着了慌,取出药丸子,用热汤化了给珍哥儿服用,夜间见珍哥儿发汗,脉象也平稳了,方才放下心来,之后命珍哥儿不准出去,只在屋里安生歇着。
这一日终到了京城。码头上早有下人备了轿子和拉行李的马车等候。一路无话。婉玉至杨晟之在京城置办的宅院一瞧,见果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后花园三面桃梨梅竹,引着半院泉水,绕着粉墙石桥潺潺流过,虽不甚大,却颇有意趣。
杨晟之刚一回京就有铺子里的掌柜前来禀报,杨晟之自换了衣裳处理俗务,暂且不表。婉玉命人去请大夫给珍哥儿瞧病,又指挥身边几个得用的丫头、陪房、小厮整顿行李,打发人去梅书达住处送东西问好。
杨晟之忙到掌灯时分才回来,进门便瞧见婉玉靠在美人榻上,怡人正捧着本子念道:“金银器八箱,已入库;古玩瓷器三箱,已入库;缕金翠盘花椅搭十六对,已铺礼和堂;绿凤尾潇湘竹帘十挂……”
婉玉见杨晟之来了,忙对怡人道:“先不说了,你也下去歇歇,换灵儿这些小丫头子来伺候罢。”
杨晟之摆了摆手道:“你们念你们的。”
婉玉亲自给杨晟之倒了杯茶,又上前帮他脱换衣裳,口中道:“也收拾得差不多,着紧的物件都在咱们房里,其他的都已锁在库房里了,日后看府里哪处宅子缺什么,再从库里头取,每件物什都是登记造册的。礼和堂是你待贵客的地方,我去瞧了一眼,也忒素净了,不是咱们家里的气概,我摆了个青铜的瑞兽双耳大鼎和一个玉马彝,都是贵重的玩器,特特跟你说一声。”
杨晟之见婉玉眼眶下已浮出青色,想到妻子这几日舟车劳顿并未睡好,到府里又忙了大半日,有些心疼,握了婉玉的手道:“先不管那些了,东西就算不收拾也不会跑了,只管全都放库房里锁着就是,你累了罢?晚上让厨房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吃了饭就早点歇着罢。”
婉玉道:“厨房已做得了,珍哥儿身子骨还虚着,我先让人端了粥和几样小菜送到他房里,让他先吃了。”杨晟之道:“珍哥儿可好些了?若吃了药还不见好,就赶紧再换个大夫瞧瞧。”
婉玉道:“我方才打发人去问,说他睡得挺踏实的,想来没什么大碍。”说完命丫鬟摆饭,和杨晟之一同吃了,随后沐浴梳洗,夫妻二人早早就寝,暂且无话。第二日,杨晟之醒来时,婉玉早已把去翰林院的应用之物收拾妥帖。杨晟之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咱们自己到京城单住,上无长辈,没有这么些规矩,你多睡会儿才是。”
婉玉对着收拾好的包袱一努嘴道:“我要睡实了,谁给你整理这些东西呢?”杨晟之道:“不是有丫头打点么?”
婉玉一面命丫鬟端巾帕进来服侍梳洗,一面打发人去厨房把熬了半宿的人参汤端来,口中道:“头一次还是我精心些,薄厚衣裳都备好了,你惯喝的茶叶放在蓝色的包里,你这几天有点咳嗽,我给你带了瓶甘草润喉露,不舒服时滴一茶匙,用温水调开了喝。我听说翰林院巳正才吃早饭,你先喝碗人参汤垫垫胃。这儿有两个捧盒,每个里头都各有两个菜和汤饭,回头让小厮们找地方给你和我二哥热了吃。午时我再打发人送饭去。”
杨晟之笑道:“还是你心细,想得周全。午时不必打发人送吃的去了,我跟小舅哥与同僚有些应酬。等我走了你再多睡会儿,保重身子是着紧的,等我晚上回来跟你说话解闷儿。说完喝了参汤,穿戴停当往翰林院去了。
婉玉送别杨晟之后也无睡意,换了件荔枝红绣牡丹的长褙子,腰上系着掺金珠线穗芓宫绦,下着天青色裙裾,头上手上皆是一色梅花样式的金器,打扮极端庄。
待卯正二刻准时坐堂内理事,府中的婆娘丫鬟媳妇都已到齐,婉玉顺着名册看了一遍,见府里只有一个还未留头的小丫头子、两个婆子和三个媳妇是原先杨晟之从杨家带来的家生奴才,余者皆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心里不由一松,暗道:“家里人口倒简单,如此这般就好打理了。”想着将名册放置一旁,扬声道:“你们大多都是跟我娘家陪嫁来的,既是老人儿,也就该知道我的规矩和脾气,旁的话我也不再多说,只要事事依着原先的规矩行,自然是不错的,若仗着自己原先的老脸面做了不该的事儿,我一例处罚,旁人也不准求情。”
众人听了齐声应道:“只听奶奶吩咐。”
婉玉命怡人念花名册,按着惯例将人分配下去,哪个应门,哪个管茶房炉火,哪个掌管杯勺碗碟酒皿,哪个打扫厢房厅堂等具个安排人选。末了把对牌发下去,打发人都散了。
怡人上前道:“奶奶忙了半日了,该吃点早饭歇一会儿才是。”
婉玉捶了捶肩膀道:“是有些累了,这些天坐船就让人头晕脑胀的,昨儿个又忙乱一回,觉着骨头都要散了。”怡人立即上前给婉玉捏肩,又朝门口使了个眼色,霁虹和金簪正守在门口,见了赶紧把水盆巾帕和早饭端了进去。婉玉净了手,刚拿起筷子,又想到什么,问:“珍哥儿吃了没有?”
霁虹道:“吃了,听孙妈妈说精神已经健旺。”
婉玉方才放心,吃晚饭用香茶漱口,带了怡人和采纤在府中各处转了一圈,见人人各司其职,上下清明,不由微微点头。又指导哪一处地方要摆玩器,哪一处要换窗纱,哪一处该设什么家俱,哪一处要补栽花木,立时就有婆子和管事媳妇来领钥匙,从库房中提了东西摆上。
待用过午饭,婉玉歪在床上小睡,忽感觉身上沉沉的,鼻间闻到男子气息,后有人凑上来吮住她的唇。婉玉一惊,登时醒了过来,只见杨晟之正搂着她亲昵。婉玉仍不惯与男子亲热,想挣扎又挣脱不开,杨晟之翻身将她压得严严实实,长长的亲了一记。末了细细亲着婉玉的脸儿,见她双颊红扑扑的,只觉全身火烫,伸手就要解婉玉衣扣。婉玉急忙攥住杨晟之的手道:“这还白天呢!”
杨晟之亲着她的发鬓道:“待会儿把床幔帐放下来,床里就黑了。”说着手便探到她小衣里头去了。
婉玉倒吸一口气,按住杨晟之的手央告道:“好人,别闹了,我跟管花园的婆子和媳妇都说好了,未时三刻去园子里逛逛。回头她们过来问我怎么不去了,丫鬟说我跟你在一处……一处睡着,我,我还有脸没脸了!”
杨晟之怀抱一团软玉温香,又见婉玉粉面融融羞色,温声软语的央求他,像只咪咪叫的猫儿似的,只恨不得把她死死往骨子里揉,哑着嗓子道:“待会儿我陪你逛园子去,哪个敢笑你,我就把他轰出去。”说着一把扯下幔帐亲过来,强着婉玉依从。
杨晟之身壮力强正值青年,又是新婚燕尔,正是贪欢的时候,眼瞧着婉玉星眸半合,檀口微张,两颊红霞晕染,乌发披散下来更衬着身如白玉凝脂一般,婉转娇吟处已有不胜之态,往日里端庄矜持的模样已全然不见了,心里愈发揣了团火,直弄了许久方才将散了,在床上搂着妻子,仍没个餍足。
婉玉捶了他一记道:“还不快起来,叫丫鬟打水梳洗,园子里还有人等着呢。”
杨晟之道:“陪我再躺躺,今儿个就不去了罢。”
婉玉红着脸,自顾自起身道:“那可不成,这已经不成体统了。”
杨晟之从后一把抱住婉玉躺下来,道:“什么体统不体统的,难得今儿个下午学士告假,我们这才散了学,偷得半日闲,我只想跟你一处躺着。”说着手又不规矩起来。
婉玉又羞又急,绷着脸道:“再闹我就恼了!”
杨晟之住了手搂着婉玉笑道:“那把你方才求饶时唤我的那声再叫一回,我就放了你,陪你一同看园子去。”婉玉听了脸蛋登时红得好似滴血一般,垂着脸儿不说话。杨晟之轻轻摇晃,哄道:“乖婉儿,再叫一声让我听听。”
过了好半晌,婉玉才呐呐的唤了一声:“好,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