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颖鸾还欲多说两句,便听杨蕙菊道:“外头一堆宾客等着招呼,我就先不留了。”说完瞥了柯颖鸾一眼便推门走了出去,柯颖鸾笑容一时僵在脸上,立时又堆了笑道:“那新娘子便好好歇歇,外间门口就守着小丫头子,我们先走了。”
言毕,一众女眷跟在妍玉和柯颖鸾身后走了出去。婉玉长长出一口气,怡人和采纤俱已围了上来,一个替婉玉除去凤冠,另一个则端了茶点上前。怡人低声道:“菊姐儿已出嫁了,倒是不妨事,但看着妍姑娘的模样,怕是日后不善,还有二奶奶也不是省事的。”
采纤撇着嘴道:“昊大奶奶神色好才叫有鬼,前些日子她刚把自己身边一个叫红芍的丫头给昊大爷做了通房,大爷爱得跟什么似的,见天连自个儿的正房都不回了。”
婉玉闻言吃了一惊,同怡人对望一眼,道:“红芍?她当初不是随妍玉同杨昊之私奔么?这样的刁奴怎还留着?依着柳府的治家手段,这丫鬟不是被打死,也早该逐出府去了。”
采纤道:“这丫头当日存了心眼子,跟着昊大爷到杨家来了,并未回柳家。后来笼络住大奶奶,依旧留在身边做了大丫鬟。前段日子昊大爷同太太的丫鬟有私情被大奶奶撞破,还因此事小产,昊大爷虽面上认了错,但到底消停不住,上个月又看上太太另一个丫鬟,昊大奶奶气得回了一趟娘家,待她回来倒像转了性一般,将红芍给昊大爷收用了。”
婉玉冷笑道:“这必是孙氏给她支的招,依我之见,怕是不顶用的,杨昊之乃酒色之徒,岂是收用一个风马蚤些的丫头便能治住的。”又看着采纤笑道:“这些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采纤道:“前些日子因张罗喜事,姑娘总命我到杨家办差,我同杨家里上下的丫头婆子们磨磨牙,自然就听到耳朵里了。”
婉玉靠在床头道:“还听说什么了?说来我听听。”
采纤道:“旁的倒也没什么要紧,就是二房那头,景二奶奶总贴补娘家,闹得杨家太太不高兴,姑奶奶在柯家也闹婆媳不和。”
婉玉说:“这我知道,瑞哥儿夹在当中为难,干脆裹了铺盖眼不见心为净,到书房去睡了。”
采纤道:“正是因为去书房才惹了事,瑞二爷竟跟一个茶房里烧水的粗使丫头勾搭上了,闹着要收做通房,姑奶奶死也不答应,她婆婆便抓了把柄说她不贤惠,后来姑奶奶到底是应了,把那丫头拘到跟前管教,没几个月便染了病,如今要死不死的,听大夫说就是耗日子罢了。”
怡人道:“这般下了手,瑞二爷还不跟姑奶奶闹起来?”
采纤道:“闹了,瑞二爷还亲自拿了银钱给那丫头看病,几副汤药灌下去也未见什么起色。”
婉玉叹一口气,心道:“杨蕙菊到底嫩了些,沉不住气,哪有如此明目张胆的,不过是个烧水的粗使丫头,瑞哥儿哪就真瞧得上,执意收用不过是为跟她怄气罢了,就算留着日后也掀不起风浪,待日子长了,事情一淡,瑞哥儿也没了长情,慢慢收拾也不迟,赶在这个当口,倒真叫人说嘴了。”心中慢慢想着,怡人在她耳边问道:“姑娘可要洗脸梳妆?”
婉玉点了点头,怡人便走到外间唤了个小丫头子来,不多时便有丫鬟捧着铜盆、靶镜、毛巾等物鱼贯而入。怡人和采纤伺候婉玉净面,重新梳洗一番,又换了一套干净簇新的衣裳。梳妆才毕,便又有丫鬟用托盘端了几个菜进屋,摆在桌上道:“三爷说奶奶恐怕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让厨房备了几个姑娘爱吃的菜,若不对胃口,命小厨房另做就是了。”婉玉往桌上一瞧,见每样菜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心中不由一暖,命怡人掏出红包来赏了。
采纤笑道:“三爷待姑娘真好,赶明儿回了老爷太太,也好让他们放心。”
婉玉坐下慢慢用了饭,而后采纤和怡人方才吃了饭,小丫鬟撤去残席,婉玉喝了两杯淡茶,坐在床上等候。
约莫到了亥时二刻,房门一开,有人道:“三爷来了。”婉玉心里一紧,只见杨晟之由两个婆子扶着跌跌撞撞走了进来,走至床前便一头栽倒。婉玉只闻得一阵极重的酒气,忙跟婆子将杨晟之从床上翻正了,那两个婆子口中不断说吉祥话,怡人掏出喜钱赏了,二人方才退了出去。
婉玉道:“采纤,你快将醒酒汤端上来,再去绞块热毛巾。”说着坐到床前看着杨晟之道:“怎醉成这个模样,明日定要头疼了。”话音未落,便觉得手被人攥住了,只听杨晟之道:“我这是装的,哪能真醉了。”婉玉一怔,只见杨晟之已睁开眼,笑盈盈的看着她。
婉玉脸上登时烫了起来,杨晟之坐起身目光灼灼盯着她,半晌方才道:“你今日美得紧,比我念想里的还要好看……”说着瞧见婉玉乌发中别着的正是他送的梅英采胜簪,愈发笑得收不住。
一时丫鬟端了洗漱之物来,待服侍二人梳洗了方才退了出去。屋中静静的,杨晟之伸臂搂了婉玉叹道:“今日我娶了你,不会是做梦罢?”顿了顿又道:“我费尽思量才将你迎娶进来,即便是考试都未曾这般尽心过。”
婉玉闻言一推杨晟之胸膛,睁圆了双目道:“有档子事儿我还想问你,你进宫求淑妃,怎把太后都惊动了?”
杨晟之笑道:“这也是机缘巧合,当日我进宫觐见淑妃,禀明因我失察之故有损你的名誉,想请淑妃娘娘出面做主,恰有个在太后跟前当差的老嬷嬷到淑妃宫里赏赐东西,回去便将这一桩事同太后讲了,太后便召我进去问了话,如此这般,也是我们夫妻有这样的缘分。”
婉玉伏在杨晟之肩头低声道:“你日后可要待我好些。”
杨晟之道:“如今说什么都是空话,我们日后长长久久的过日子,你便知道我的心了。”说完便细细亲在婉玉唇上。
窗外和风脉脉,愈发静了,只有轮圆月挂在梧桐树梢。
作者有话要说:主要是那个新婚肉戏闹的,迟了两天才更,我写了删,删了写,最终悲催的发现,我写不出来温情唯美的肉戏。但凡写出来的无一不带着赤裸裸的猥琐意味,而且是极度猥琐==!为我对h的品味深表歉意,于是只能省略一万八千字,大人们自行想象了gt;_
行了,成亲了,其实成亲这场是个鸡肋,觉得写起来实在没啥意思,可是不写大家总觉得少点啥,于是写了,还是后头的比较有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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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一回【上】访姨娘语慰西跨院
杨晟之半梦半醒之际只觉口干,便欠起身,刚欲掀幔帐唤翠蕊倒茶,忽瞧见身边鸳鸯枕上青丝散落,衬着一张芙蓉面,粉琢玉砌一般。杨晟之一怔,方才清醒过来,嘴角立时挂了笑,伸手拨开婉玉额前的长发,看着伊人桃颜杏腮,只觉喜悦将要从胸口里溢出来,俯身便亲了过去。
婉玉睡得迷迷糊糊的,合着眼伸手推道:“我还困着,身上酸疼,你到别处闹去。”杨晟之伏在婉玉耳边轻笑道:“我能往哪儿去呢,我就在这儿瞧着你。”说着细细亲她的脸儿和脖子,只觉肌肤滑腻,鼻间闻得一股幽香,浑身一紧,伸手就往被中探去。
这般一闹婉玉倒醒了,惺忪着一双秀眸,待瞧见杨晟之,双目立时睁大,脸儿也烫起来,在被里按住了杨晟之的手,垂着眼帘,声音好似蚊子一般说:“前儿闹到半夜,我还没歇过来……浑身疼着……”
杨晟之心中爱怜,前额抵在婉玉额上,道:“那我不闹了,你再睡一会儿。”言罢翻身躺在婉玉身边,又伸出胳膊揽着她。
婉玉道:“不知什么时辰了,若睡过了就不好了。”
杨晟之掀开幔帐往外看了看道:“天还擦黑呢,时候还早,再说有丫鬟进来叫,你安心睡就是了。”
婉玉合上眼,杨晟之却忍不住伸手抚摸她后背,又去捏她的腰,婉玉叹口气,睁开眼道:“我不睡了,你也不准再闹,咱们俩斯斯文文的说话儿。”
杨晟之道:“这个好。”便问婉玉原先在柳家的光景,亲生母亲如何,在梅家又过得如何,婉玉只笑不答。杨晟之道:“起先我跟你倒也见过,那时妹妹总不爱搭理我,只同柯瑞一处玩,但那回跟你在山洞里撞破柯瑞跟妍玉的事,我却觉得你同往日里不同了,像变了个人似的,有几分我早逝大嫂的品格儿。旁人皆道你自到梅家去便出挑大气了,我却知道不是,不知是何故?”
婉玉知杨晟之精明,不是用散话哄得过去的,便道:“我还想问你呢,我先前名声不好,还是庶出,不过是脸蛋俊俏些,又沾了点梅家的光,你却一径儿要娶我,不知何故?”
杨晟之用手绕着婉玉头发道:“我早就同你说过了,自那回跟你在柳家的假山上碰见,我便觉得是撞到胸口上。你当日就背着我站在跟前,我心里就扑腾腾的,日后每见你一回,心里就多几分念想。况我向来不看重名声传得如何,那东西本就掺着谬误,先前别人提起我,十有八九皆说是‘窝囊书呆子’,如今提起来谁不说声‘杨大人’。我有耳闻说柳家孙夫人暗中薄待你,你传了不好的名声出来恐也与她有干连了,因为我见着你,便知你不是那样的人。”说着在婉玉额上亲了亲。
婉玉心里益发暖起来,半晌道:“那你同我说说,你小时候是什么光景。”
杨晟之道:“我是庶出,明面上的月例和吃穿用度同别的兄弟是一样的,但到底还是差着,姨娘不讨父亲欢喜,有道是‘奴大欺主’,有些头脸的奴才也都给我们脸色看。”婉玉听到此处暗道:“婆婆的兄弟是柳织造,杨家惯做绸缎生意的,处处需依仗柳家,自然要当菩萨供着,原先听说公爹有两个通房丫鬟,后来到四十岁上又收了个极貌美的,但这三人有一个死了,另一个后来嫁了人,剩下的那个也跟摆设似的。郑姨娘能熬到如今也是造化。”口中却道:“你接着说。”
杨晟之道:“我到了四五岁开蒙,家中请的私塾先生并不肯十分用功教我,姨娘便将我送到庄子上请了先生来,我唯恐让府里人知道,索性扮得呆傻些。在庄子上却好,我小时体弱,庄子上的汪庄头原是个练家子,当了几十年武师,后来伤了腿方才不做了,教了我一套太祖长拳,我日日打拳,身子骨结实不少,也鲜少得病。”
婉玉笑道:“怪道你生得高大魁梧,肤色比你兄弟黑些,又比寻常富家子弟能吃苦,原来不是娇养出来的。”
杨晟之搂了搂婉玉肩膀道:“在庄子里除了读书还能偷溜出去同一干年纪相仿的孩子四处玩耍,冬天骑马踏雪,夏天河里游水,比在府中有趣多了。回头也带你去看看,如今那处庄子已是在我名下了。”
刚说到此处,只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怡人隔着床幔子唤道:“三爷、三奶奶,该起床了。”婉玉和杨晟之便起床,怡人、采纤并夏婆子先伺候婉玉到屏风后沐浴,翠蕊方才带了丫鬟进来服侍杨晟之。
婉玉梳洗已毕,从屏风后出来,屋中早已收拾妥帖,杨晟之头绾一支玛瑙流云簪,着一袭大红的缂丝袷纱八团倭锻排穗蟒袍,束着亮灿灿的嵌金镶玉攒花结腰带,脚上登青缎朝靴,整个人焕然一新,愈发挺拔轩昂了。翠蕊殷勤服侍,一时跪在地上整靴,一时立在身后理衣,见婉玉出来虽低了头,但也不避让,溜着眼打量,瞅见婉玉看她,又忙把眼神收回来。
杨晟之正坐在八仙桌旁吃茶,见婉玉笑道:“刚丫头们说厨房里熬了燕窝粥,秋分之后难免犯咳嗽,燕窝滋阴补气,咱们吃一碗再去磕头敬茶。”
婉玉由丫鬟服侍着换衣裳,口中道:“不好,就怕晚了时辰。”
杨晟之道:“晚不了。”又对翠蕊道:“端两碗粥并两三样小菜来,清淡些。”翠蕊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待翠蕊端着托盘回来,婉玉已收拾停当,头绾金镶五凤戏珠嵌宝钗,耳垂琥珀银杏坠,颈戴百蝠盘云赤金璎珞圈,身穿正红的百子缂丝掐金衣,腰间束着五彩如意长穗绦,系着翡翠八宝,腕上戴一对金镯一对玉镯,因怕金玉相撞,又在当中戴一个红珊瑚手圈。杨晟之双目发亮,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美得很,就该这样打扮。”说完站起身走到妆台边上,拿起一支摞丝金簪插进婉玉乌发里,左右打量,又止不住笑。
婉玉面上发烫,推了杨晟之一下轻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丫鬟们还都在呢。”
杨晟之浑不在意,拉了婉玉的手坐到桌前道:“快点吃罢。”说着殷勤的夹了一筷子菜。翠蕊在一旁看着心里酸涩道:“我伺候三爷这么些年,他连个笑脸都鲜少给过。”想着眼眶便红了,一低头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婉玉用过粥,府中一个有头脸的老妈妈便到了,引着婉玉和杨晟之先往杨府的祠堂去,叩拜了杨家祖先。杨母这几日身上不好,二人便同去卧房叩拜了,又跟着婆子去了杨峥和柳夫人住的正院。一入厅堂之内,婉玉便瞧见杨峥和柳夫人端坐在上首太师椅上,郑姨娘立在柳夫人身侧,杨峥下头依次坐着杨昊之、杨景之、杨蕙菊,奶娘领着珍哥儿;柳夫人一侧下手坐着柳妍玉、柯颖鸾和柯瑞。
婉玉走上前,早有婆子设下拜垫,婉玉便跟杨晟之双双拜倒行礼。杨峥满面春风,上下打量婉玉,越看越满意,伸手从袖中套了一封又厚又沉的红包递到婉玉跟前道:“夫妻和美,早日开枝散叶才是。”柳夫人面上亦带了笑,给了红包道:“婉丫头嫁进来就是一家人了,家里的人你也都是认识的。”说完一一指道:“这是你大哥、这是你二哥,这是你妹妹,这是你侄子,这头是你大嫂子、二嫂子、你妹妹的姑爷。”
杨昊之见婉玉如粉荷垂露,看了眼杨晟之心中羡慕道:“原我就知道婉妹妹是个绝色,我见过的女子当中未有风姿如此绰约者,如今愈发了不得了,杨老三呆头呆脑,倒有这个艳福。”柯瑞想起往昔做小儿女时的光景,不由怅然,免不了盯着婉玉多看了几回,杨蕙菊心中又不悦,只是强忍着未将脸面拉下来。妍玉素不将婉玉放在眼里,想到如今自己嫁了嫡长子,婉玉只嫁了庶子,心里安慰,脸色稍好了些。
一番厮认已毕,杨峥吩咐摆饭,丫鬟们鱼贯而入安设桌椅,男子留正厅用饭,女眷则进了内室,柳夫人、杨蕙菊和珍哥儿入座,郑姨娘、妍玉、柯颖鸾和婉玉立在一旁伺候。柳夫人见了召唤道:“妍丫头一直没调养好,身子骨弱,先来坐罢。”妍玉也不推辞,由丫鬟拉了座椅坐了下来。珍哥儿见了立时伸了小胖手拽了婉玉裙摆道:“姨妈也过来坐。”又扭过脸对柳夫人大声道:“在家里都是姨妈喂我吃饭的,我要姨妈!”
柳夫人有意在新妇面前竖一竖威风,让婉玉立一天规矩,刚欲开口,便听外间传来杨峥的声音道:“罢了,罢了,咱们家人口少,也不用做这些,老二媳妇、老三媳妇都坐罢。”柳夫人听杨峥发话,也不好再拦着,便道:“都坐罢。”
寂然饭毕。丫鬟送上香茶漱口,婉玉又同柳夫人和众妯娌闲话几句便退出来,同杨晟之一道认各房亲戚。
杨家声势虽不及梅家,但亦属本地名门望族,尤以杨晟之金榜题名高中两榜进士入翰林院庶吉士,故家族中前来巴结攀亲的甚多,幸而当中不少人婉玉早已认识,一番寒暄相认过后已到了午时。
杨晟之并不带婉玉回正院,反往东北方去,婉玉眨了眨眼道:“不去正院跟老爷太太一起用饭?”
杨晟之皱了眉道:“不去,去那里做什么?你站着伺候,过了钟点再用饭不是养生之道,我已派了人回了,就说亲戚没认完,不回去吃。”顿了顿又道:“况原先我也都在自己屋里用饭,不去跟前凑近乎。”
婉玉听了此话目光柔和了几分,含笑道:“那咱们便回去,只是珍哥儿找不着我该吵了。”
杨晟之笑道:“他这是瞧见你了,往日里他自己在太太跟前吃饭也好好的。”又想起什么道:“我那抱竹馆本来狭小,与你订亲之后方才扩建大了,你若不喜欢院里花草和屋中陈设只管自己改了去,需要什么只管说,库房里有喜欢的就自己去挑,不可心的就告诉我,让小厮们买新的。”
婉玉道:“不必大张旗鼓的,如今就很好了。”
杨晟之回头一望,见丫鬟都极有眼色的远远跟着,便拉了婉玉的手笑道:“横竖你过两日就跟我进京了,不收拾也罢。我从京城回来之前早已买了一栋三进的宅子,小舅子还去瞧过,说你见了一准儿欢喜。”
婉玉道:“我也想了,这回多陪嫁了下人来,京城里人生地不熟,采买来的不知根底,不如从家带去,你原先身边伺候的人也少,我就从娘家挑了人来,有七八个昨儿就住进来了,还有二十来人,留在娘家等信儿。”
杨晟之道:“这些事你做主就是了,不必来问我。”说话间已回到抱竹馆,二人用罢饭,杨晟之道:“我有一干京城里来的朋友,听说我大喜便非要跟来金陵瞧瞧,有的本不想来,仕达说要壮门面,也千方百计的撺掇人家来,如今这几个都在杨家一处外宅里住着,我需过去招待招待,尽地主之谊。”婉玉忙道:“这个自然,你快去罢,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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