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对家母之心,学生明白。”
“他日你若有倾慕的女子,定不要弃她自顾前程。也许……她看中的并不是你在意的那些。”
彦慕的笑意夹杂着很多的情绪,最多的是苦。曾经那个女人安静的在自己面前时,他应该紧紧抓住她才是,她不是看不起他,只是低估了自己。
那时的楼明傲从不敢信,以才气名动天下,备受瞩目的彦家四公子竟会留心于自己。她是何德何能,能承受着一份错爱。她想,她只是他于此刻的玩物,看腻了便挥手丢掉。她讨厌被弃于不顾的感觉,那般的痛楚仿佛又让自己回到了从前的楼烈山庄。在他抛弃自己前,至少要保全尊严,所以她说她看他不起。真是天大的笑话,除了自己,她今生还能看谁不起?!在自己面前,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她含泪忍痛,倔强的说出这番话。
他一身盔甲立于自己身前,说他会为她建功立业时的那份绝然惊醒了她,她方知道自己错了。这个男人不是戏言,他是真心认定了她。她看着他为奔功名扬尘而去,他争的不是名禄,只是她的一句心甘情愿。这般的代价太重了!
第一卷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第四十二章斗琴
楼明傲心情好的时候会去监督瑶台的工程,甚至还会细心的挑出三两处的瑕疵重新做过,细微到石雕的白鹤的几根羽毛都要精确。璃儿说她吹毛求疵,她却引以为乐,她最喜欢从无趣的人生中挑出琐碎的细节钻研。连着三日,她难得连去马蚤扰司徒远的心都没有。高兴的时候,她会去酒香亭接司徒一,只是不同彦慕见面,她自知要保住良妻贤母的牌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在儿子面前勾搭旧情人。
“这里要建个流觞曲水,日日听风吹雨落的声音,对面要建个汀音台,请京城最出名的乐师来,伴着水声鸟鸣奏乐兴曲。”楼明傲看着此刻仍是一片废墟的空地,不由得畅想了又娓娓道来。
“请乐师要银子的。”璃儿不由得摆出了现实的问题消消她的兴致。
“是啊。要付银子啊。不过,能充分利用山庄的资源就好了。我们女眷中,谁最擅长弹琴?!”
“弹琴自是女人家都会的。只是比起来,林蕊坊的女人是最好的。”
“是那个头发长到地的林微蕊吗?”
璃儿扔了一把食喂池中的鱼:“是啊,听说庄主都是在她那里听曲的。山庄上下都埋怨呢,说有了她林微蕊,还要天下的古琴做什么?!”
“真是小女人的心思。”楼明傲笑了笑,不由得叹道,“我若请她做我的琴师怎样?!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她一定不敢给我抬高价。”
璃儿撇了撇嘴,那句话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一脱口而出:“人家也得理你不是?!你倒是热脸,贴人冷屁股上了。听传她对庄主都敢甩脸色,更何况你。”
焕儿听到她们在说林蕊坊的事,不由得退了两步,反是因为退了身,更被楼明傲注意到了。
“焕儿你说,我这事有谱吗?”
焕儿惊慌的仰头,却不敢直视自己的主子,眼中情绪复杂,更多流露的是一种恐惧。楼明傲不由得走进了几步,“焕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太大声,吓到你了?!”
焕儿慌乱的摇头,忙转身失魂落魄的跑了开去。璃儿走到楼明傲身边,有些小小的得意:“好主子,看见没?!平日里最没意见的焕儿都不赞同呢。”
楼明傲愣了半晌,细致敏感如她定不会轻视焕儿的落魄,自焕儿出事后,她放在她身上的心更多了。焕儿绝不会说出割舌之人,只是并不代表她不会恐惧,对凶手的恐惧是她无法掩饰的。从林微蕊的神秘身份,到司徒远对其的特殊,再至今日焕儿的失态,这一个个疑点,似乎就串成了一个真相。
楼明傲看着焕儿离去的背影轻声道:“林微蕊我请定了。”
林微蕊从不喜出门,好似黑暗的内室才是她能够生存的狭小空间。没有光亮,于是连书也很少看,大多的时间都用来抚琴了。林微蕊这时候刚奏响了几个音,方觉门外有人影在晃,推琴而望,果然看见楼明傲那个女人倚着门边讪讪笑着看自己。林微蕊并不在意,垂了头手下拂过一连串的琴音。
楼明傲悠哉道:“来段高山流水听听。”
林微蕊不理,自顾自的抚琴。
“我说,你天天守着琴转不烦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阳光很美好,空气很清新,相公很英俊,情敌很厉害。”楼明傲从怀里掏了把扇子,说到起兴时扇子一挥,天寒地冻,的确能引为异端,“憋太久探不清敌情,我们就混不下去了。我看你年纪不大,何必蹉跎了岁月。什么时候出来跟我赏赏花,拼拼酒,和美男谈谈情,再不济家长里短一下也好。何必——”
琴声乍扬,似要盖过楼明傲的话音,突起的琴声颇具威力,门窗摇动,楼明傲手里的扇子也被一股子邪风妖气刮走。楼明傲忙不迭的瞪了眼:“有话好好说,说人话,不听鬼音。”
琴声更盛,丝丝缕缕似要穿喉见血,飞舞在通透的绿绮凤琴端柔美的十指却是杀人的工具。音涩而紧,似要箍扼住的脖颈,只觉得窒息,楼明傲无意识咬紧了舌根。却又在恍然间惊悟,这就是她割舌的方式,不会亲力亲为,只用琴声就能逼人自断唇舌。
楼明傲后撤了两步,挥袖间取下身后的春雷琴,十指轻落于琴端,弦鸣指间,泛音透明如珠,一挥而就。楼明傲的回击正如乐曲般美妙,并不严肃,更甚能听出戏谑挑逗之音。林微蕊之音,流畅如歌,绮丽缠ian,远及千里,近碎人心。恰得一句温润调畅、清迥幽奇、忝韵曲折、立声孤秀。
楼明傲之弦,指法细腻,潇洒脱俗,疾缓有度,收敛自如,痛快淋漓。所谓美而不艳、哀而不伤、质而能文、辨而不诈。便是她的琴音。
《琴议篇》中的琴德八言,二人各占四处,无相上下。二人之合音,在外人开来时绝妙动听之声,乐曲时而低回,时而高亢,时而无声,大有随性惬意的意蕴。却不知声声之间,杀机萌动。
正院之中,司徒远正襟危坐,临案批章。忽闻琴声漫入,笔下竟是一颤,不由得仰目透过窗子看着远处。这般斗琴,再下去岂非两败俱伤?!细听下去,攻之人指法畅快,守之人回的巧妙随性,不刻意回避,却声声回中要害。二人琴技皆至炉火纯青之境,时以及“味外之旨、韵外之致、弦外之音”,只是师承不同琴派,其琴风遗骨不尽相同。
长崖居,上桓辅倚塌而卧,塌前的飞泉琴径自起音,竟是受了西面两琴相斗的影响。上桓辅勉力起身,温步卿踏琴音而至,言辞随性:“这明佑山庄,你是又多了位不可多得的琴友。”
上桓辅轻至覆上飞泉琴的断纹,感受着远处二人龙虎相争的琴力。
“不愧是师出你上桓辅,小蕊近来也有两下子。”
“她撑不住了。”
温步卿一顿,笑意渐渐抹去,“你是说……”
“攻之人必败。”上桓辅怔怔出声,不由得愣住了,他在想若自己同守之人琴斗,能有几成的把握?!
第一卷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第四十三章少管闲事多喝汤
“不愧是师出你上桓辅,小蕊近来也有两下子。”
“她撑不住了。”
温步卿一顿,笑意渐渐抹去,“你是说……”
“攻之人必败。”上桓辅怔怔出声,不由得愣住了,他在想若自己同守之人琴斗,能有几成的把握?!
忽来狂风乍现,空中众鸟哀鸣,落尘扬风而起,正是乐曲酣畅之时。风入袖炮,楼明傲长袖如血雾飞扬,林微蕊长发扬于半空之中,煞有气势。
楼明傲微微一笑,收音猝不及防而又恰到好处,她的墨子悲丝,还是要比孔子读易快了半个音。
瞬间——
弦断声止,林微蕊的指尖沁出血珠。血色恰似一朵刚刚绽放的冬梅,只是落于葱葱玉指,而非巷处枝前,新鲜而妖艳。望着那颗血珠,林微蕊怔了良久良久,半个音,只差半个音就是弹毕!绝美的容颜露出忧伤的表情。
绿绮凤琴自中间裂开,七根琴弦尽裂!
“何必自寻阴郁,狠狠憋坏了性子。”楼明傲笑着把方才被打断的话说毕,“太久不碰这东西,指法生疏了,不好意思,快了半个音。
林微蕊看着她,面色平静,“指法生疏“怕是给自己留下的情面。真如兄长所言,她竟也是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琴者,禁也。禁止于邪,以正人心。”楼明傲一手轻扶云鬓,玉簪松松绾起慵然散垂下来的落发,淡笑以对,“不是你造孽伤人的工具。”
说罢,一推古琴而起,反将琴推至林微蕊身前:“只可惜了绿绮,我这一把春雷,全当赔了你被毁的绿绮。”
林微蕊扫了一眼白桐制材的春雷琴伏羲式,轻笑了笑,“我的绿绮岂是毁得值了?!”
“人言琴能易性,绿绮太过阴柔,你日夜受其影响,怨念惧意自然愈重。我这春雷琴如其名,中正清远,用来助你修身养性再好不过了。”楼明傲几步走上去,细看了林微蕊的样貌,不由得惊叹,“看来相公金屋里藏的真是个尤物,这番容貌,非富即贵,难怪相公如此宝贝,生怕不小心碰碎了呢。细看来,我有一位故友,与你容颜颇似,只是她正值年华,眉眼中定不会有你的阴郁。看在恰逢面善之人,我就不跟你争风吃醋了。”
“你很吵。”
“是吗?”楼明傲满脸无所谓的笑了,“所以说,相公身边有你安静着就好。”
林微蕊看着楼明傲一身轻松,潇洒随性的走出去。
“她……为何能走得这般轻松?!”望着这般鲜活的身影,她忍不住从心底问了自己。
从那个女人的身上第一次看到了什么是生命的色彩,在此之前,那些斑斓被她遗落了太久太久。手指轻轻拨响了春雷琴,一弦清一心,清远透彻的音色似流水般滑入心头,眼神己僵。
上桓辅立于窗前,面色深沉,那一刻,他的记忆中重现了当年九曲回肠云瑶殿的廊阁下,那个笑语嫣然,豆蔻年华的少女,方时她心善若水,蕙质兰心,与今日的凉薄淡漠,落落穆穆俨然二人。
世道浇漓,哀莫大于心死。
林微蕊寂寂仰目以视桓辅,木木樗樗,形色迷离,只双眼有泪落下,沿着苍白的脸庞滑下,顷刻间,泪如雨下:“方日以为是琴救我,今时才知是绿绮缚了我。”
楼明傲走出林蕊坊,杨归忙从暗处迎上来,面色不自然,平定了半刻方道:“主母,主上请您过去呢。”
“从来都是我不请自到,何时有请我的道理?!该不会这么一会就被发现偷了他的春雷琴。你把我卖了?!”楼明傲狠狠看了眼杨归,摩拳擦掌道。
杨归忙作势求饶:“我哪里敢啊?!不知因何,主上面色不大好呢。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楼明傲心领神会的拍了拍杨归的肩头,“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这个重担我一定替相公扛起来,谁叫我是他发妻呢。伉俪情深,患难夫妻,珍贵之处就体现于此了。男人的困难就是我辈为人凄的困难。这个困难一定要解决。”
“是,主母说的真感人。”杨归一时被说得感慨万分,忙要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记下。
楼明傲一手挡住:“回来再记。先解决问题。你替我传个话。”
“杨归听候差遣。”
“去,大散告示,说主上心情不好,大家要迎难而上,男人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谁能解决了主上的郁闷,我犒赏。”
“主母?!什么时候又变成我们的困难呢?”
“说的是侍妾偏房小夫人们,没你的份。当然你想加入我们,精神可嘉,但不予支持。”
“这什么跟什么啊?!”
“这种时候,自然轮到那些三妻四妾们安抚宽慰,平日里养她们这些女人吃穿用度,今日方显出作用来。我碰这个钉子做什么?!偷了他的琴,一个不小心漏出来,此时去了才怕是得不偿失呢。”
景落院。
陈景落听着丫头嬷嬷们的回话踌躇了半晌,一个小丫头挺身而出:“主子,我看您就上吧,千载难逢的机遇呢。说不好,这一次讨了欢心,今后正院那女人您更不需睬她了。”
陈景落手指绕着茶碗边儿转了一圈又一圈,忽停下道:“楼明傲那个女人有动静吗?”
“只是嚷嚷着响,不见动弹呢。”
陈景落唇边的笑意一晃即逝,“天底下最爱热闹的人都不去凑这份热闹,何况我们呢?”
“主子,可是……”
“没有可是。”陈景落手一抬,止住了即将开口的丫头,“主上是个难得喜静的人。况且他的难处,也不是我等能排解的,天大的坎,他都能越过,这次也没有例外。”
“那要是其他院的人去了,讨了大便宜,我们不是亏了?!”
陈景落懒洋洋的笑了,“我不去,别人就更去不得了。把着朝向正院的方向,去一个拦一个。”
一声令下,几个丫头方明白,点头即退下了身。
司徒墨在看书,看得什么书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书是娘亲编的,上至皇族礼仪,下至养神美颜之道。看来如其所言,楼明傲真打断把司徒墨栽培成|人间的尤物美男,无论是气质德行,还是才貌,都要居上。
楼明傲极其保护司徒墨的小脸,阳光大,风烈,甚至下雨,都会禁止他出门。上次玩雪实属她心情好的法外开恩。今日的理由更奇特,就因为她一出门打了个喷嚏,就断言空气不净,取消了自己午睡前的散步。
楼明傲推门而进的时候,司徒墨还有一丝期待她会允他出去,只看见她怀里抱了一锅汤,好不容易汇聚的希望又散了。
楼明傲饶有兴致的喝汤,还不时地拍拍司徒墨的小脑袋以示鼓励。璃儿推门而入,看了屋里极端异常的平静气氛,才道:“正院的小二门外,跌伤好几位夫人了。是不是你干的?”
楼明傲眨了眨眼睛:“这招好高明。”
“真的不是你?!”
“我下的令让她们去正院,又何必使手段拦着挡着?!”楼明傲自心底笑了笑,她就知道谨慎如陈景落,有了机会,自己不敢上,更不让其他人有趁虚而入的机会,“相公真可怜啊,关键时刻,一个人也不在身边。”
“你早就猜到是这情形,才无事一身轻的稳坐于此。”
“哪里哪里,我喝汤啊。”
“你为什么不去?!”
楼明傲忙把视线落回手中的汤碗里:“喝汤喝汤。”
璃儿狠狠吸了口冷气,半晌闷闷出声:“那琴是你偷来的吧。”
第一卷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第四十四章苟活之心
司徒远手下写着什么东西,片刻间即是洋洋洒洒,挥笔而就。杨回面无表情的把信端起晾干只等着叠好放进函印里再用蜡烛油封口。
门上轻叩了三声,不等应答,女人的身影便显现出来,她换了一身黑衫,推门而入。看着对案沉思的司徒远忙不得冷笑着:“可见你人缘太差,一个女人都不来看你。要不是我从后门入内,恐怕也要落个半残呢。陈景落这女人还真是有手腕。”
杨回见是林夫人,忙应了司徒远的眼色退下。司徒远自座位中而起,声音不大:“斗琴了?!”
林微蕊脸色一变,寻着身边的软塌就坐了下去,拉了拉外衫,玉颈在黑纱的映衬下更显白皙如雪,声音轻飘飘的,似乎来不及抓住就要散去:“倒是斗了一两下。”
司徒远临着她坐下,不由得冷笑了笑:“输了?!”
眼神一飘司徒远,林微蕊才屏息悠悠道:“输惨了。”
司徒远点点头:“方时不可一世,今日才知是井底之蛙吧。”
林微蕊倒不计较他的嘲讽,只轻蔑的笑笑:“输了就是输了,还能怎般。”
“绿绮毁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春雷可顺手?!”
林微蕊忙讶异道:“你怎知?”
“我寝间的春雷琴不易而飞。”
林微蕊忍不住笑了,轻摇了摇头:“还真是精明的女人啊,我说她怎么出手那么大方。”
“只要不是自己的银子,她什么都大方。”司徒远亦随着摇了摇头,日子久了,对那个女人的习性,他也算是一知半解。
林微蕊止了笑,认真地对上司徒远的眼神:“你喜欢她吧?!”
司徒远微愣住,看着林微蕊,默不作声。
林微蕊一脸了然:“喜欢她并不奇怪,我就很喜欢她。”
司徒远的确诧异,从今日林微蕊主动来此地找自己,就看出了她与平日不同的征兆,直至此言,有多久没听她言过自己的喜怒,五年之中,从不知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终日守着绿绮,没日没夜的拨弄琴弦,无欲无念,她活着就好似死了一般。
林微蕊自是看出了司徒远的诧异,她苦苦笑了:“你也发现了吧,从那个女人身上能够闻到一种气息,活着的气息。她在很努力的活,亦影响着身边的人同她一起努力下去。”
司徒远依然不作声,他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谈起自己的女人。只是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后,他竟陷入了恐慌的迷茫,什么时候,竟把她视为了自己的女人?!
“你在因春雷恼?!我还你就是了。”林微蕊轻轻出声,唤回了神游不知何处的司徒。
司徒远回神道:“不是。”
“那是……”
司徒远轻笑了笑,可无论眼中还是唇迹,都查不出一丝笑意:“那个女人……为我允了门亲事!”
“这山庄里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从来不是什么大事,你穿婚衣做新郎怕是都习以为常了,何以这一次反应这么大。”
“这次不一样。”司徒远再不多说下去,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林微蕊明白他沉思的时候一定不能出声,于是自己端了茶,慢慢品着,终觉得无聊,起身而立,拖着长长的裙曳,缓步走至书案前,手落于卷轴轻起的皇旨,回身看了看沉思凝神之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一手轻甩开轴卷,皇恩浩荡之下的几行字,一目而过,只对那三个字稍感兴趣,饶有兴致的脱口念出声——“沈—君—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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