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的摸着我的脸,“怎么就受了风寒呢,这大冷夭的,你也不好生护着自己。”
他的语气里满是怨慎,听在我的耳里,心里顿时一酸,忍不住就掉下泪来,忙强忍住,
看了看他一身上朝时的衣着,日常穿的衣服来伺候皇上换了
道,“皇上是一下朝就过来了么?”转头吩咐蒋秀,“快取皇上
英宏有些恼了,咳道,“你只顾看自己的身子罢,谁要你顾这些。”
我本就委屈,听他这一句,不由就起了性子,也顾不得什么,转身就向了床里,将睑死死的埋进被子里不肯抬头,被子上绣了大朵大朵的浅色芙蓉,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泅进去,湿湿腻腻,触脸冰凉。
蒋秀一惊非小,扑的跪下道,“皇上别怪娘娘,娘娘只是……只是……”她急得语无伦次,忽然想到,“娘娘只是念起了小皇子,一时伤心起来了,这才……,昨儿娘娘看着外面的雪还哭来着,说……说小皇子若在,今天只怕已经……会走路了……,”这样说的时候,蒋秀自已竟然就忍不住了,语气硬咽起来,“奴碑们怎么劝,娘娘都止不住的流泪,只怕就是因为这个,娘娘方才……。”
蒋秀是极聪明的,她知道只有提起睿儿,英宏才不会加罪于我,而关于睿儿的这个托词是我昨天晚上和她说过的,情急之下,没想到她竟然就说了出来.
她的话让我的心里一时更是痛不可言,眼泪掉得更凶了,然而就在这一瞬之间,我突然想起,这倒是个好机会,我可借着英宏对睿儿的怜借之心,稳固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然而这样的念头才一闪过,我就很是内疚不忍,睿儿,我的孩子,母妃竟然在利用死去的你,母妃如何对得起你。
蒋秀这一招果然厉害,英宏的语气顿时和软下来,他伸手来扳我的肩膀,我理智恢复,
不敢再辈,也就顺着他的手回转身来。
他一见我满脸满眼的泪,伸手来拭时,不禁触手滚烫,他又急又痛,顾不得身上的冕袍
累赘,将我拥在怀里,哑声道,“凝霜,你……”
蒋秀是极会看眼色的,见此忙带了人悄声的退了出去。我抬眼仔细看着英宏的神色,他对我的怜宠一如以往,满满的在眼底呈现,我心里暗暗一定,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皇上……。”
他不说话,只将拥着我的手紧了一紧,屋子里静默起来,除了铜漏里的水不时“嗒
”的一滴,就只有瓶子里梅花的香味幽幽的四边漫延开去。
“咱们还会有孩子的,”他突然这样一句,像是要抹去我心里因为睿儿的伤痛,然而这样一声,却让我的身子猛然一颤,瞬间揭开我久久不愿去想的另外一个伤疤。我忽的抬头死的盯着他,眼神里全是惊和伤悲,大娘的话在我的脑子里嗡嗡回响。
“我不会再有孩子了,”我差点就这样脱口而出。
英宏不明白我为什么却有这样的反应,慌忙道,“凝霜,你怎么了?quot;
我哀然浅笑,出口却是,“臣妾已经人老珠黄,皇上只怕……只怕就要嫌弃臣妾了,臣妾自己一个人,哪里还生得下孩子来。”
这话听起来满含酸意的样子,英宏见我这样,只当我在吃醋,反而释然而笑道,“傻凝霜,你才多大,就说人老珠黄了,”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睑上,“联比你大了十多岁,若说你这样儿的就老了,那联岂不更是老朽得跟枯木似的了?quot;
他这样说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忍不住要笑,忙强自忍了
皇上如今却怎么扬,娇娇道,
……怎么……
”我越说声音越低,像是很说不出口
犹嘟着嘴儿道,“那然而这时我的声音又一那位和贵人,果然生得美呢。”
我这句话本就是要试探他,却没想到话音才落,他的睑竟然刷的沉了下来,我心头顿时一惊,难道,他这就恼了?
我慌忙请罪道,上,所以……这才下地。
“臣妾该死,臣妾不该……不该妒忌和贵人,臣妾……臣妾只是心恋皇
”这样说着,语声已经带了呜咽,从他的怀里挣出来,我挣扎着就要
他这才回神,一把重又将我抱回怀里,恼道,“已经病了,还乱动,”他的语气竟然空
前的严厉,我吃不透他的心意,一时竟愣了,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动也不敢动.
他像是在思衬着什么,半晌,他猛然叹了口气,在我耳边道,“凝霜,你……你可是在
气朕?quot;
他这句话大不像是一个帝王所该说的,我不禁一怔,“这……皇上?quot;
他取过一个软垫给我靠着,起身在屋子里连连的转着圈子,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再想不到我一句话竟然引出他这个样子,只呆呆的看着他,一时竟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
他忽然走到门边,掀开帘子对外面吩咐道,“这边不要人伺候,你们全都退到三尺以外去,嗯,三尺以内,若有一个人藏着,斩。”
只听外面齐齐的答应了声,“是,”就有脚步声渐渐远远的去了。
我这一惊非小,心知必定是有什么事?耳听得外面的人走得远了,这才轻声道,“皇上,这……?quot;
他像是极谨慎小心的样子,又掀开帘子看了看,这才来到我的身边,凑到我耳边道,凝霜,朕不是有意要疏忽你。”
“臣妾知道,可是皇上……这到底是……?”我既惊又疑。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件事,朕一直不敢找人商量,”说到这儿,他看了看我,道,
“朕只能跟你说了,嗯,你只听着罢。”
他定了定神,“朕十五岁登基时,因为年纪太幼,尚不能把持住朝政,就由太后垂帘听政,直到朕十八岁时,太后才将朝政还给了朕,然而,因为当时朕依旧年轻,太后还是不放心,所以,传国的两颗玺印,她只交了一颗给联,还有一颗依然由她保管,朕后来虽然已经能够完全的处理朝政,然而因为那颗玺印只是在调拨兵部时才要乓上,而如今国家安泰,并无战役,所以朕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就没想着要过来,可自从有了梅贵太妃的事后,她……,quot;说到这里,英宏的声音一停,脸上满布寒例之气。
他这一番话,震得我目瞪口呆,我万想不到他竟然将这样机密的事来告诉我,手脚冰凉之极,我更是惊诧,这种事情不比寻常若是泄漏了出去,那可是……!
难怪英宏如此郑重,更难怪英宏会突然的变了态度,原来,竟有这样的原因在里头。
英宏咬牙道,“当日我只道她是爱惜朕,如今想来,她这是在为自己留着后路呢,若不是那个铁箱子的出现,朕还被蒙在鼓里。”
我愣了半晌,突然道,“皇上,若是这块玺印一直在她手里,该当如何?quot;
“那颗玺印是调派兵马的,若没有它,军权就不在朕的手里,”他的眼眸黑寒如无尽的黑夜,幽幽的望不到尽头,他又道,“当日只是因为国家无有战事,所以,每次至事例行的调派御批,朕都是送来给她盖印,朕亦是孝心一片,不愿让她觉得,朕翅睛硬了,就将她抛去了一边儿,而朕每次做的决定,她也从来都没有过异议,所以,朕也就大意了,直到上个月里,朕的一封御批被她退了回来,朕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留着这颗印,竟然为的是今天。”
“皇上,”听他说到这里,我的脸也顿时白了,急道,“这可怎么好?quot;
他也是极烦恼的,使劲的揉一揉额角,半晌才无力道,“如今唯有先想法让她消除了戒心,再作打算了。”
我凝神了想了半天,没有戒心的交出玺印,
“可是,她既然早就有着戒备,今日又有了这样的教训,再想叫她,只怕很难了。”
他轻轻一抚我的脸,“朕静贵妃姐妹的牌子,也只是做个样子给她看罢了,故意的冷落你,也是因为怕她们要合起来对付你,凝霜,你别放进心里去?quot;
我心里深深的触动,将脸复又埋进他的怀里,“皇上,您对臣妾的情深恩重,臣妾纵然死一万次,也难以报答皇上的宏恩。”
“胡说什么,死啊活的,”他一把捂住我的嘴恼了起来,“凝霜,朕只有你了,你可万万不许离开朕。”
他的语气听似霸道无比,然而我还是从那里面听出阵阵惶恐无力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沉默,然而他方才说的那些事忍不住就在脑子里不停的翻来滚忽然,我心内一闪,慌忙抬头,笑道,“皇上,臣妾倒是有一个想法,皇上淮淮行不行得quot;
英宏一愣,随即道,“你说来听一听。”
凑到他的耳边,也不禁有了笑意,
我细细的说了心里的想法,听着听着,说完,我笑道,“臣妾只是妇人愚见,英宏的睑色逐渐的松散开来,眼该当如何,还得皇上自己权衡了quot;
英宏却是大喜笑道,“好一个妇人之见,联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着的,嗯,凝霜,终究还是你聪明些。”
我不禁羞涩起来,垂了头低声道,“皇上缪赞了,臣妾只是想到一句话,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臣妾在心里将它换了一下,叫以自己的心去度他人的心,太后如此做,无法就是要保自己和家族的百年富贵罢了,皇上不如依着她,也就完了。”
英宏捏一捏我的鼻子,“度得好,度得好,嗯,朕要谢你,说吧,你想要什么?quot;
我慢慢摇头,郑重道,“臣妾什么都不想要,只要皇上记住去年三月在臣妾家府里时说过的话。”
他的神情亦跟着郑重起来,抓起我的手放在胸口,正色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朕不会忘记!quot;
我亦轻声跟着他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臣妾……也不会忘记!quot;
第二日一早,英宏突然下旨,将新进妃殡全都晋了一级,而和贵人则连加了三级,由正六品贵人进为从四品和殡,并由原来所住的锦元宫偏殿移去霓霞宫主殿,任主位。这道旨意一出,宫里众妃又吃了一惊,她们惊的不是新进妃殡们按规矩进位,而是和贵人在连降两级后,不升则已,一升竟然就是三级,在大肃朝历朝历代里,除了是有大功德的,方才会有此殊荣呀。
而更惊人的还在后面,临近除夕之时,英宏又下了一道旨意,封瑾贵妃由从一品贵妃为正一品皇贵妃,统领六宫事宜。
如此一来,锦元宫和霓霞宫的这姐妹两位,宛如烈火烹油般,在宫里的势力愈发不可收拾起来,满眼都是赞赏之色,哪里都是阿谀奉承之声。
安婕好等表面上对瑾皇贵妃姐妹阿谀奉承至极,暗里在我面前,却又全是抱屈声道,“皇上定是受了那和殡的诌媚之言,方才对姐姐如此冷落,万没想到,那和殡竟然是个狐媚子的,皇上竟就被她给迷住了。”
我却只是莞尔一笑,道,“安妹妹这话儿可千万别到处乱说,若是传去了皇上或是皇贵妃两姐妹的耳朵里,只怕安妹妹讨不到好儿去。”
安婕好的睑色顿时白了一白,停了一刻,就悻悻的走了。
蒋秀自然是不知道内里玄机的,很是担忧的问我,“娘娘,怎么皇上如今倒对那两姐妹如此上心起来,只可怎么好?quot;
那玺印之事如何能对她说,我只得也装了忧愁的样子来,道,“是呵,嗯,再等等吧,有句话说的好,事缓则圆,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急。”
我又警告她道,“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秀儿,你可一定要沉住气了,就算玉石俱焚,也得等到有把握的时候。”
蒋秀见我如此说,只得作罢,一时倒也被我敷衍过去。
瑾贵妃在被进封为皇贵妃后,并不以我身为昭仪而忌惮我,我也对她逢迎不已。
更是春风得意,和殡的气焰亦渐渐的高涨起来,
言语之间,竭尽趾高气昂之气,我也并不以为见,见了我时反倒同众妃一样。
而因着英宏对我的逐渐冷淡,瑾皇贵妃两姐妹都逐渐不再将我当回事,众妃也以为我终于到了日落黄花的时候,亦跟着幸灾乐祸,而我每日前去荣寿宫和锦元宫里请安时,又是极小心谦卑的,时光飞逝里,我和瑾皇贵妃两姐妹竟然倒也相安无事起来。
如此种种,直到了第二年的二月,突然从塞北边境上传来紧急战事,突厥竟然乘着冰雪连天,我国边境上的士兵身体不适,又是过年之时,守军将士精神松懈的时候,偷袭我边境防区,我边境防区的守军将士一个不防,竟然就被他们得了逞,已经连夺我边塞的五座城池了。
英宏大发雷霆,质问为何早不来报,信使极委屈,回报塞北乃是苦寒之地,又加上突厥为怕我军去请救命,在一路上设下层层埋伏,他和十来位弟兄历经了苦难,方才到得京城,饶是如此,当初和他一齐出发的十几个人,如今亦是已经只剩了他和另外两个了,说到这里,那个报讯的军士不禁俯地大哭,“皇上,小人差一点儿就见不到皇上啊。”
英宏见如此,这才压了怒火,忙忙的就调兵遣将,前去救援,而每次调派的御批,他依旧是极耐心的送去请太后批示,若是太后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他也是很诚恳极恭敬的请教聆听,再无一丝怠慢之色.
然而,塞北本就是极远之地,路途很是遥远,更加上京城这边过去,又是渐渐春暖的时候,一路上的冰雪正在逐渐消融,路极是湿滑难走,更有不少还是山路的,等到救援的军队好容易赶到时,不但城池又失了三个,就连前去救援的军队,也因为疲惫和不适应,在尚未来得及休整时,被突厥乘势强攻,也是一败涂地,如潮水般兵败如山倒.
消息传到英宏耳朵里时,已经是四月了,英宏这一惊非小,在和大臣反复商议谋略。
好几日之后,毅然决定,他要御驾亲征!
这道旨意随之就颁布天下,军机和兵部随之全部进如紧急调配中,一封封紧急文书流水般送进荣寿宫里,而再和大臣们商议军政大事时,英宏干脆派人将太后从荣寿宫里接过去。
对于英宏要御驾亲征的事,太后很是担忧英宏的安危,道国家不可一日无君,万不能让英宏去涉这个险。而英宏和几位领头的军机大臣们却坚持,英宏道,“我朝不见战事久矣,此时突厥有备来攻,边境已经连连战败,无论是军心还是民心,全都惶惶涣散,朕唯有御驾亲征,方才能够大振士气民心,挽回战局,母后,儿子心意已决,请母后不要再阻拦。”
这时,宰相裴正远也奏道,“皇上要御驾亲征之事,已经颁布天下,如今天下军民皆在翘首以盼,皇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自当驷马难追,若此时又突然改诏,只怕军心民心更要动摇,如此一来,必定是更加兵败如山倒了!quot;
他这一番义正词严,说得太后目瞪口呆,就在此时,急报又到,突厥已经攻过了琼关,直逼榆和关之下了,众军机大巨一听,全都大惊失色,英宏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后眼见形势如此严峻,顿时也变了颜色,”英宏又凛然向太后道,“若国家不保,儿子又何以为君,请母后万万不能再阻拦了。”
太后到了此情此景,也只好点了头,道,“既然如此,皇帝要小心保重了。”
御驾亲征就定在四月十六日,在英宏出征的前两日,我去了荣寿宫跪求,请太后和瑾贵妃恩准我带发去静海庵里修行,为皇上的出征念经颂佛,祈福祷祝。
太后很是欢喜,大赞我赤诚忠心,将我由正三品昭仪晋位为从二品的宣华夫人,并于当日即出了宫,前往静海庵而去,甚至,没来得及见上英宏一面。
静海庵建在距离京城十里之遥的风鸣山上,殿阁巍峨宏伟、飞檐斗拱,极是气宇辉煌。
虽然不是大肃朝第一佛寺,却是历史最悠久的,其佛法宣扬之远,香灰之鼎盛,和龙山寺竟是不相上下。
风鸣山山脉极长,和灵宵山遥相呼应,虽然不算远,然而路途却是极难走,护送我的大队车马直颠簸到半夜,方才顺利到达静海庵。静海庵此时满寺院里俱是灯火通明辉煌,主持早早的就在庵寺门口等候,一见我的车架到达,忙领着寺内一群姑子呼啦啦跪了满地,口里高声呼道,“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蒋秀和小青一左一右扶我出了鸾架,立时就有呼呼冷例的山风吹过来,扑在脸上寒津津的凉,我裹了裹厚厚的斗篷,看向主持,客气的道,“免礼。”
主持早已经将寺里最干净僻静的一个院落收拾了备着,进了静海庵,小青自去命人将我带来的东西搬运整理,这边蒋秀随着我先去正殿里对菩萨恭敬拜祭了,又和主持寒暄了一番这才扶我过去歇息。
我心里惦记着英宏是否顺利,又加上有择席的毛病,虽然身子已经是极困倦,然而却翻来覆去的,再不能安寝。
蒋秀正睡在我的身边,见我如此,忙轻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quot;
我也不说话,只是轻声叹了口气,蒋秀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忙又问道,“娘娘可是在担心皇上?quot;
“是啊,这……,”我颓然出口。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有神人保佑,自是会吉人天相,遂心如意的,娘娘不必过分担忧,”蒋秀婉声劝着我,她停了一停,又道,“皇上此时想必也正在为娘娘担心呢?皇上不是说了么,只有娘娘安然无事,皇上才会安心行事么。”
我想着英宏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他是被前年底的那番变故吓坏了,所以,在他要离宫的时候,他万不敢再将我单独留在宫里,唯恐他不在时,我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不测,因此他和我商量好,要我以要为他御驾亲征祈福祷告为由,向太后.恳求离了皇宫,而在护送我的这一帮子里人,有一大半乃是内廷里极精锐的侍卫,在我进庵后,这些人就地在庵外扎营,日夜更替的静海庵四周巡逻查防,一时间,竟将个静海庵围得跟铁桶一般。
如此辗转反辙,直到窗户纸微微的发亮时,晨钟“恍恍”三响,我才有些迷糊的样子,然而极快的,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竟忘了身在何处。
咋一见屋子里的摆设,我竟然一个恍惚,寺里的香炉里熏的已经不是在宫里时常用的那种,味道倒也好闻,让人有安心的感觉,我慢慢的静下心里来,这才想起,我这已经是在宫外了。
起身才梳洗了,就有小宫女来报,主持过来请安了。
我略一略鬓边的碎发,因在庵里,今天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飞云鬓,用了一根样子普通银替子别住了,身上穿的也是极素的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扶了蒋秀的手里,我来到外面的小厅。
主持正带着一个脸儿稍圆的姑子在小厅里侯着,见我出来,慌忙跪下见礼,我命蒋秀过去扶起,笑道,“师太乃是有道之人,却对我这样一个红尘槛内浊人行如此大礼,叫我如何敢当?quot;
主持笑道,“娘娘身份尊贵,乃是风凰一样的人,天下之人无不尊崇膜拜,今日能到小庵来,实乃是小庵的福,贫尼理该如此.
我凝重了神色正色道,“我此番来,乃是为了给皇上和太后,以及大肃朝的天下苍生祈福,这里是菩萨的地方,万民众生在这里,膜拜的该是菩萨,我进了家弟子,师太算是我的授业恩师,算起来,理该我给师傅见礼才是。”
说着,那边蒋秀已经取了蒲团来,我深深检枉而拜,师太哪里敢受,慌忙扶起,连道不敢当,亲自扶我坐下了,又说起闲话来。
说话间,她一指立在旁边的姑子道,“回娘娘,这个是贫尼的徒弟,叫慧空,因为贫尼的身子向来不好,所以庵内的事大都是她在把持,今日带她来给姑娘们认识一下,若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吩咐她就是。”
随着说话,慧空已经又行了一礼,我看了看慧空,笑道,“如此,就要多劳累慧空师博了,”说到这里,我垂下头来,笑一笑道,“佛法之事我虽然一窍不通,然而我知道心诚则灵,所以,今日起,我就要两耳不闻山外事,闭了门一心为皇上祈福了,师太以后就不必过来请安了,礼法规矩等,就去了罢?quot;
师太和慧空忙垂手合十念道,“阿弥托福,佛祖保佑,”主持的语气恭敬,道,“贫尼谨遵娘娘懿旨。”
待她们一出门,大门就立即砰的关上封严,有身强力壮的太监们把守得森严,下人们要进出取物,全走后面的小角门。
蒋秀有些不解,“娘娘,你这是为何?quot;
我浅浅一笑,“你知道我不爱跟人整日的客套,在宫里时是没办法,这会子难得出来了,又天天弄这么个枯燥严肃的人在跟前转,还不烦死。”
蒋秀也不禁笑了“也是呢,娘娘正好乘着这些日子清净些。”
这时小青笑着进来道,“小姐,咱这院子倒真是清净别致呢,我刚刚看见,咱这里竟然是临着悬崖的,有一间楼阁竟然就是依着悬崖建成,在那里,竟然能瞧见四面八山的好景色,小姐要不要过去坐坐的。”
我点了点头,“也好。”
随便用了点斋饭,就扶蒋秀小青过去,那个地方果然像小青形容的,视野极是开阔的,静海庵是在风鸣山的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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