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小黄鸢居然还没有回来,到底在干什么呢”严真真忧心完龙渊,又担忧起了小黄鸟。
“我已经回来了。”树梢上掠下来一只鸟,可不正是她刚刚惦念着的小黄鸢么?
“怎么到这个时候”严真真抱怨道,“要知道,一只鸟儿在外面游荡,也是件很危险的事儿。”
“我很早就回来了,只不过你在和那位陈二公子打情骂俏。难道他长得很俊么?”小黄鸢落在她的手掌,并没有要进空间的意思。
“还好吧”严真真想了想道,“按照一般的审美观,应该算是相当英俊的男人。如果他在京城,应该能跻身京都四公子之一。”
“是么?”小黄鸢不大服气,“我瞧着倒有点像女子,长得那个叫……对了,就是你常说的那个词,奶油”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换到现代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奶油小生,当个电影明星什么的,一定红遍整个亚洲。”严真真顺口调侃了一下,忽地横眉竖眼,“小黄鸟,我让你找的龙渊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你一直没能找着?”
“我……不也是今儿才到的吗?”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获知了龙渊的存在,并没有露出震惊的神色,只是声音里透着委屈。
“哼”严真真生气地偏了偏头,犹豫着是否把小黄鸟给扔到外面的草地上以示惩罚。
“你不能迁怒我的,谁知道他会变成厨子,一点杀手的职业自豪感都没有……”小黄鸢叽哩咕噜了一长串,大意无非是没有找到龙渊,不是它的错,而是龙渊自己的错。
“身为杀手,最基本的本事就是要扮神像神,扮佛像佛”严真真很“内行”地告诉它,“扮个厨师,如果还扮不像,能当杀手吗?”
小黄鸢负气:“反正在你的眼里,龙渊什么都好……你大开着窗户,不会是又要等那个什么龙渊来幽会罢?”
“嗯哼。”严真真很大方地点头,“恭喜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小黄鸢气呼呼:“不陪你在这儿傻等,我回空间。”
“好。”严真真也不想自己身边多一盏灯泡,虽然瓦数不那么可观,但无聊胜于有。
“你不想知道出山的路线了?”小黄鸢垂死挣扎,满怀希冀。
“暂时还不很想,龙渊既然来了,有的是办法把我带出去,用不着我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山里乱蹿。”严真真神气活现地挺了挺胸。
小黄鸢没有了火气,悻悻自语:“又是龙渊,我的耳朵里已经听出了老茧。可他既然一早没来找你,兴许已经把你忘到了九霄云外。唉,难道老人们常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啊”
严真真急忙替龙渊辩护:“他不来看我,一定是有苦衷的。”
小黄鸢正要说话,却见她又一脸担忧:“不知道我让他来回奔波,是不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回空间去了”小黄鸢恼怒。
正文第202章盼来的小笼包和龙渊
第202章盼来的小笼包和龙渊
严真真甚至没有弄明白,小黄鸢的怒气从何而来。顺应着它的意思,把它送进空间以后,她又急忙退了出来,占据窗口的最佳视点位置。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直到陈思雨的侍女来请去花厅用夜宵,仍然没见龙渊在夜色中露面。严真真犹豫地再回首,夜色空蒙,绝无人影。
“龙渊,你不会真的失了忆,把我忘了吧?”严真真喃喃低语。
碧柳拿过妆匣,严真真随手推开:“不用那么麻烦,素面朝天就行了。”
她最狼狈的一面,龙渊也曾经看过,她不介意把最真实的一面,袒露在他的面前。
“可是……王妃不能这样去外人。”
“哪有这个美国时间去梳妆打扮走罢,不要再磨蹭,没人会介意我蓬头垢面。”严真真把落在腮边的几缕散发挽了上去,也不管这是什么髻,至少能见人就好。
“什么什么国嘛……我们这是在旻国。小笼包也不见得有这么好吃,太甜了。”碧柳咕哝,眼看着严真真已经自己掀了帘子出去,急忙小步跑过去跟上。幸好带路的侍女,迈的也是小步子,让碧柳能够从容地追上了严真真。
“我喜欢。”严真真头也不回,很想一脚把迈着小脚的侍女给踢开。不就是服侍人吗?装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这一步,只有她三分之一的步子大小,迈动起来还这么慢
可是看在碧柳的眼里,趁机“教育”严真真:“王妃,她这走路的样子,一看便知是经过训练的。王妃幼时,因并无教养嬷嬷,这些礼仪都不曾专门学过。再加上荣夫人故意,王妃在娘家的时候……”
“别提以前了。”严真真哪有心思在这儿忆苦思甜,心急如焚之下,不能催促前面款款前行的侍女,只能把有聒噪嫌疑的碧柳,给喝止住了。
碧柳委屈地噤口,下意识地扶住严真真。
“我还没老到七老八十走不动的时候呢”严真真没好气地甩了甩胳膊,因见在前面带路的侍女微微侧头,才停止了自己不大淑女的动作。
好吧,这时代的淑女们,不管年纪有多轻,身边都得有侍女扶着,这是彰显身份。尽管严真真觉得,不扶着人,走得更快些。
在心急火燎中,赶至花厅,陈思雨正斜倚在榻上,一手还扶着侍女的香肩。这个场面,似乎有点香艳啊……
严真真觉得适当回避,也许是更正确的选择。君不见那侍女看过来的目光,仿佛竟是含着怨恨吗?天地良心,她绝对不是想试图坏其好事,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
当然,面对着人家毫无善意的目光,严真真也不会好脾气到主动道歉。
陈思雨笑着挥了挥手:“下去罢。”
“是。”回答的声音,十分柔顺。可是再射向严真真的那一眼,无疑更加怨恨。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严真真觉得自己的身上可能早已经千疮百孔。
“其实……你们可以继续,我在外间就行了。”她没有什么诚意地建议。
“不想王妃来得如此之快……女人家梳妆打扮,不是总要半个时辰的么?”陈思雨却瞪了那侍女一眼,后者乖乖地退了下去。
严真真甩了甩头:“陈二公子看我这样,是经过了梳妆打扮的么?咱们一天见了三次面,也不能算是客人了,每次都要梳妆打扮一回,不觉得浪费么?”
陈思雨大笑:“果然是王妃快人快语,咱们确实不能算是客人。只是时间估算有误,那小笼包如今还在锅里,未能让王妃一饱口福。”
“无妨,坐等便是。”严真真轻声一笑。因为知道龙渊已经到了,这时候反倒不再那么急。
陈思雨甚是健谈,因是家中的次子,并不秉承“父母在,不远游”的祖训。又掌握着家族里泰半的生意往来,南来北往总是难免。再加上口才便给,生意场上的事经他一说,更觉得妙趣横生,倒让严真真听出了点趣味。
“不想陈二公子才气逼人,在生意上竟也有这些心得。”严真真的感慨,半真半假。
“大哥注定是要接下家族生意的,奈何身子骨不大争气,只能由我这个一母同胞帮着凑合了。”陈思雨并不觉得生意场上的成功,便是真的成功。
商人,在中国的历朝历代,地位都是低下的。若非陈家出过两任状元,也不至于会在士林中有如此高的地位。
“为什么不是你接手?”严真真颇觉奇怪,“难道令兄在生意上,比陈二公子更在行么?”
严真真知道自己的联华超市之所以能取得成功,缘于自己在现代见得多识得广,再加上有戒指空间这么个宝贝,不成功还有天理么?可人家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那些经销的手段,实打实是自己摸索出来的,由不得她不佩服。
若是能与陈思雨合作,兴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因这一动念,严真真免不了要多看陈思雨两眼。
“王妃倒是与众不同。”陈思雨任她端详了半晌,忽地启唇微笑。
“怎么个不同?”严真真不以为然。
“众人都看重我的诗文,唯有王妃,竟是以商对我另眼相看。难道在王妃的眼里,行商比从文更重要么?”
“那是自然,从文能当饭吃么?若是三餐不继,你还有什么心思写那闲看落花,醉听乡笛的句子?”严真真毫不犹豫地点头,“在我看来,旁的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银子,是再真实不过的了。”
“王妃的观点,倒是实在。”陈思雨失笑,“只怕这话在高朋满座时一出,便举座寂然了。”
严真真瞟了他一眼:“你这人才真正奇怪,明明在拼命地赚着银子,却偏要做出副瞧不起商人的模样。难不成你以为自个儿能做得几首歪诗,便与商人划开界限了么?商人,也可以是儒商嘛”
“儒商……”陈思雨神色一动,“王妃这词,用得倒好。历来只听说有儒将,还真没有听说有儒商呢”
“那是你孤陋寡闻”严真真和他大打嘴皮子仗的同时,最关心的,自然是那位能做无锡小笼的龙渊。
他们每天相见的晚上,偶尔也会从他手里接过热腾腾的小笼包。只是当她动问时,他却只说在唐沽一带售买而得。难道……那时候的小笼包,其实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京城一带,并不奢食甜食。而无锡小笼偏甜的口味,应该不会受到京城百姓的追捧。而她也曾经在京城东西两市细细寻觅,并没有见过有这一种点心售卖
唉,龙渊,你到底默默地为我做了多少事呢?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勇气让你带我离开。严真真感慨着,眼睛有些湿润了。
“那厨子……还不曾做好么?”严真真只觉得心里有团火,在渐次地燃烧。她想要的自然不是小笼包,那是那位正在做小笼包的人。
“做这道点心,讲究的便是火候。”陈思雨笑道,“因家中母亲顶爱这厨子做的菜肴,今儿过来便有些晚了,倒劳王妃久等。”
人家的风度这样好,严真真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急切,只得匆忙一笑:“我确实是有点心急了,不忙。”
陈思雨再起谈兴,严真真再急,也只能敷衍下去。幸好人家口才流利得很,就像相声演员似的,只是需要个搭子,时不时地插上两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便可以开始另一场兴致高昂的即兴演出。
所以,严真真也就分了两成的心在他那里,另外八成,则时不时地看向帘子,总以为在下一秒钟,龙渊便会掀着帘子进来。看在陈思雨的眼中,则以为她嗜食小笼包,倒有些笑她的孩子气。
打量着眼前的严真真,身量才初初长成,却眉目如画,粉颊如饰。尤其是那神态,灵动活泼又不失妩媚,天真烂漫又小有狡黠。若是挑剔地说,其实她也算不得顶美。可那一动一静间婉转的风致,却是平生之仅见。
他忽地在心中浮起了遗憾:恨君相逢未嫁时。
“王妃若是真喜欢吃无锡小笼,赶明儿我们不如去无锡当地品尝,如何?”冲动之下,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计划,脱口而出。
严真真一脸的迷惘:“无锡?”
“嗯,便是梅里。”陈思雨再度强调。
“可你不要与临川王谈谈条件么?你不会是真的请我来作客,兼而陪我游山玩水罢?”严真真不可思议地瞪向他。
“谈判么……可以交给大哥去做,咱们偷得浮生一日闲,也足够游一游梅里,尝一尝这道你钟爱的点心了。”
严真真甚是心动:“那……这厨子可同去?”
“到了梅里,还怕没有无锡厨子么”陈思雨好笑地说道,“要知道,这小笼包,可是梅里最有特色的点心。但凡去梅里的,非要尝一尝这小笼包。不过,北边儿的人,大凡是不爱吃的。”
“算了,在这山里也一样能吃到,何必来回奔波呢?”严真真听说龙渊无法同行,顿时失去了游兴,忽地眼睛一亮,“小笼包来了”
来的,自然不仅仅是小笼包,还有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
龙渊。
正文第203章龙渊归来
第203章龙渊归来
今天的龙渊,并没有穿他惯常的黑衣,而是一身粗布葛衣。手里,是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对陈思雨这位家族里真正的实权派,也并没有什么恭敬之色。但那神色,却跟从前不大一样。以前是冷峻,现在却换作了木讷。
严真真心情激动,可龙渊的脸上,却并未因看到她而神色微变。哪怕是把小笼包放于桌上,严真真倾身欲接,也仍是那种冷淡。
“好了,阿呆,你先下去罢。”陈思雨随意地挥了挥手。
“先别打发了,我还有话要问他呢”严真真急忙道,一手已经去接蒸笼,却被高热的温度烫得“哎哟”叫了一声,“好烫”
再也托不住,蒸笼的盖子因斜着而脱落,热气更盛。龙渊急忙伸手,再度把蒸笼接过,却似乎并不怕烫,从从容容地置放于桌上。
“王妃可烫着了?去拿烫伤药来”陈思雨急忙走近,握住严真真的手看。手指处,果然已经烫出了一排小小的泡。
严真真却没顾及,只看向龙渊。却见他神色不动,微施一礼,便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那厨子……我还有话要问他,别让他离开。”严真真急了,忙扬声叫道。
陈思雨温言安慰道:“莫急,他只是去厨下收拾东西,我还交代了他做一两道小菜上来的。”
“哦。”严真真这才放心,却因为龙渊被他差来使去,而心生不满。龙渊是什么人?顶尖儿的杀手最重要的身份,是她严真真一心期许的人,洗手做羹汤的对象只能是自己,怎么会是别人
“便是这小笼包再好吃,也不必这等心急罢”陈思雨看着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上,那一串泛红的细泡,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只是想吃完了回去睡觉嘛”严真真拿起手指,鼓着腮帮子吹气。
陈思雨看得好笑,想也不想便握紧了她的手:“我来替你吹罢。”
严真真顿时有些呆了,他温润如玉的脸上,表情温和。嘴巴因为吹气,鼓成一个小小的圆,却让他的侧脸,显得轮廓分明,淡化了他柔和的五官。
“还疼么?”他温和地问,声音里竟有着不容错失的心疼。
“疼”严真真委屈地眨了眨眼,已经泪盈于睫。陈思雨回头喝道:“烫伤药怎的还没有取来?彩霞”
“来了……”彩霞这才从门帘边接过了一旁小厮取来的药盒,“公子,由奴婢来替王妃上药罢。”
“好。”陈思雨这才发现自己与严真真之间的距离,委实太近。尤其是自己的双手,捧着严真真的手,这姿势,怎么看都有些暧昧。
只是看到严真真眼里盈盈欲出的泪,心里却疼得越发的尖锐。
其实,严真真委屈的,并非是自己被烫着。而是被烫着了,龙渊却仍能无动于衷,转身离开的背影,连微颤都没有。明明她应该被龙渊捧在手心儿里的
想当初,她的手指只被线头肋了一道,龙渊便失去了往常的从容,急忙探身查看。可现在……严真真委屈得泪花点点,手指头上的那点痛,反倒并不觉得。
彩霞走上来,打开了药膏的盖子,态度比任何时候都恭敬:“王妃,请让奴婢上药。”
“哦。”严真真只觉得胸口堵着块大石头,目光仍是看着帘子的方向。
那里,早没有龙渊的身影。
“嘶”蓦然的疼痛,让严真真叫了出来。彩霞急忙跪下:“王妃恕罪”手指,却又在严真真的伤处,狠狠地捏了一下。
严真真痛得五官都几乎变形,这丫头是故意的她正要指责,陈思雨早就抢上来,劈手夺过药膏:“弄疼了么?”
“是。”严真真的眼泪,急急地落下来。一半是疼的,一半却是因为半夜守候,换来龙渊绝不回顾的身影。况且,她也完全无意维护彩霞,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没有必要左脸手了一巴掌,再把自己的右脸贴上去。
“混帐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给我滚出去”陈思雨看到有两个水泡已经被挤破,顿时恼怒地喝斥。
彩霞有点慌了,梨花带雨般娇怯怯地央求:“公子,奴婢不是有意的。”
“笨手笨脚,还不下去自个儿去管家那里领二十鞭子,这几日不必上来服侍了。”陈思雨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冷淡地吩咐。
“公子”彩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苍白着脸看向陈思雨。可惜后者根本懒得再看她,终于黯然地去了。只是看向严真真的目光,更加怨毒。
严真真很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她不过是不小心地撞破了他们之间的j情,有必要这时候落井下石么?
不过,真是疼
尽管陈思雨的动作堪称温柔,可严真真还是疼得挤眉弄眼。
“都怪那丫头手脚笨重,这两个的泡若是不破,倒不会这样的疼痛。”陈思雨柔声安慰,“别怕,这药膏是大内出来的,效果极好,日后也不会留下疤痕。”
“现在不大疼了,我要吃小笼包,冷了便不好吃。”严真真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包成了一只粽子,终于发现人不会十全十美。至少,对于男人来说,包扎这种活儿,是绝对有些难度的。
陈思雨见她这时候还记挂着小笼包,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你呀,还能记得吃食,看来果然不是太疼了。”
枉他把心脏也疼得皱成了一团,人家心里根本就没领情,只记得她的小笼包原来受众人吹捧的自己,在她的眼里,竟然还不如一笼小小的包子?
“正是因为疼,才要狠狠地填些东西下去”严真真瞪了他一眼,“怎么烫着了右手?我带回院子里吃罢”
陈思雨有点不舍得她走,却似乎没有理由再把她留下,只得嘱咐两个人跟着,碧柳在一边早急白了脸,只因为她是下人,进不得花厅,只在外面央求看门的小厮。
“傻丫头,只是被烫着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严真真笑着安慰了一眼碧柳,谁知人家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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