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儿原本就唯恐天下不乱,有现成的汤摆在那儿,她岂有不搅浑之理?立即冷笑一声,“你还问怎么回事?你耳朵不好使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一听不就明白了吗?他叫我家小姐娘子,我家小姐叫他相公,你若是听不明白我再给你说简单点儿,那就是我家小姐已经跟单公子成亲了,单公子现在是我家姑爷,懂?”
郁儿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懂,他当然懂,他只是不敢相信罢了。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拥抱她,跟她说对不起,请她原谅,哪怕她狠狠地打他一顿,他也会觉得幸福,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可以。
这三天三夜,他不断地赶路,脑袋里想的全是她。他也幻想过各种各样的重逢场景,喜的,忧的,好的,坏的,甚至做好了她不肯原谅他的最坏打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一直祈求到她肯原谅他为止。
是啊,他什么情况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过这一种。成亲吗?是啊,她为什么不能成亲?她凭什么一直等着他?他没有埋怨的资格,甚至连失望都不配,当初是他狠心扔下她走的,他才是背信弃义的那一个人!
苏晴眸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脸,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她怎么会体会不到他的心情?她现在的心情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萧公子!”她木然地福了福,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萧公子吗?从今天开始要彻底变成陌路了吗?萧占傻傻地看着她和单迎相拥着走向衙门的大门,满腔的希冀都化作了虚无。
秦云姑和郁儿见苏晴眸走了,也不好站在那儿了,赶忙跟了上去。
“云姑啊,安排萧公子去巡捕衙住下吧。”迈进门,苏晴眸突然停住脚步,吩咐秦云姑道。说这话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声音也平静得出奇。
郁儿一听不干了,“小姐,干什么还要管他啊?他那种人……”
“郁儿你也知道的吧?萧公子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难不成要让他露宿街头吗?”苏晴眸淡淡地扫了郁儿一眼,又对秦云姑说道,“云姑,去吧。”
“是,大人。”秦云姑有些敬佩地看着她,若是换做自己,恐怕早就跟郁儿一样,奔过去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再质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掉了。可是苏晴眸没有,除了一开始因为惊愕表现出的失神,很快就镇定了,没有表现得很激动,也没有刻意冷淡怠慢,有礼有节。
她赶忙跑出去,对呆若木鸡的萧占说道:“萧捕头……啊不,萧大哥啊,大人让我安置你去巡捕衙住下,你跟我来吧。”
萧占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目光呆滞地望着衙门口。秦云姑无奈,只好拉着他去巡捕衙,安排一间房给他住下。
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已经不成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胡茬七短八长,若不是身上还背着一柄长剑,还有那么几分昔日的英姿,简直跟乞丐差不多了。
秦云姑看不过眼,叫来朱二宝,安排他洗澡换衣服,又给他刮了胡子,梳了头发,这才有了萧占的模样。
“怎么,你心疼他了吗?”回到后宅,单迎盯着苏晴眸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地问道,“他回来你的心又摇摆不定了吗?后悔嫁给我了吗?”
苏晴眸躲避着他的眼神,“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为什么?被我说中心事心虚了吗?”单迎还是不肯放过她,扳过她的脸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呵,不是吗?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苏晴眸心里一痛,盯着他,“你想我怎么样?我已经嫁给你了,我现在是你的娘子,不是吗?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怎么做你才肯满意?”
“我想要你的心!”单迎一字一顿地说道,见苏晴眸抿嘴不语,看着他的眼神悲伤而倔强,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扔下一句“对不起”,转身出门而去。
苏晴眸立了半晌,才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是,单迎没有说错,她是心疼了,她是动摇了,该说对不起的是她才对。可是她还那么理直气壮地反问他想怎么样,是不是该问问自己想怎么样呢?
秦云姑进门来,看到另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明明相互喜欢,到底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非要搞到这个地步,还拉上一个单迎一块儿受苦?
“大人,你没事吧?”可是感情这种事,她又能说什么呢?于是倒了一杯水,递到苏晴眸跟前,关切地问道。
苏晴眸接过水来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安排他住下了。”秦云姑看了看她的神色,明明关心得要命,非要装作漫不经心,真够辛苦的,于是不等她再问,就说道,“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刮了胡子,梳了头发,不像刚才那么邋遢了。只是月余没见,清瘦了一大圈。我让厨房给他做了饭,他吃的不多,光喝酒来着。刚才朱二宝送他去睡下了,想是累坏了!”
“是吗?”苏晴眸眼神飘出老远,“瘦了啊,是啊,确实瘦了……”
秦云姑赶紧往门外忘了一眼,扯住她的胳膊,“喂,大人,你当着我的面这样也就罢了,当着单捕头可千万别这样啊。那样单捕头就太……太可怜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苏晴眸苦苦一笑,“我现在不可以想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忍不住……云姑啊,我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秦云姑愣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晴眸流泪。在她心目中,苏晴眸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沉稳应对的大人,就在刚才还狠狠地佩服了她一回呢。可是此时的她,含泪向自己求助,那么软弱,那么无措,原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碰上感情的事都会变成普通人!
“大人,你还喜欢着他吗?”她轻轻地抱住她,又轻轻地问道,生怕动作和语气太重了会触痛她某处的伤口。
“没见到他之前我以为我会忘记他的,真的以为会的。”苏晴眸泣不成声,“可是……可是一见到他……我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秦云姑被她说得心酸,也陪着她落下泪来,“大人,我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可是能怎么办呢?你现在是单捕头的妻子,不可以想别的男人的。忘掉吧,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可我忍不住……”
单迎呆立在门外,苏晴眸的哭声让他的胸口刺痛起来,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在那里。
他本想回来告诉她,刚才他之所以会说那些过分的话,是因为嫉妒,因为害怕失去她,一时情急才会那样的。
或许现在不用说了吧?他仰头苦笑。
第001章难解忧
“喂,醒醒,醒醒了!”朱二宝拍着萧占的脸颊,见他醉眼惺忪地爬了起来,无奈地叹气,“你这样可不行啊,整天喝得醉醺醺的怎么行呢?就算是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糟蹋啊!再说,你喝酒用的可都是我的钱,我那点工食粮还攒着娶媳妇呢。这不都让你给喝光了……”
萧占打了一个酒嗝,挥了挥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以后我赚了钱还……还你就是了,我现在心里不……不痛快,你就让我喝……喝个过瘾吧!”说着又摸起了酒坛子,却倒了一个空,用手指了指朱二宝,“你……去给我买酒,快……”
秦云姑一步踏了进来,被浓烈的酒臭熏得捂住了鼻子,见萧占这副模样忍不住咬了咬牙,“朱二宝,你先回避一下。”
“啊?云姑娘,你想干什么?”朱二宝见她双眼冒火,表情不善,赶忙问道。
秦云姑挽了挽袖子,“别废话了,让你出去就出去,以免看到伤害你心灵的场面,影响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好,好,我先出去了。”朱二宝赶忙转身出去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十分清脆的“啪”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脸颊,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云姑娘也这么野蛮!”
“你……为什么打我?”萧占双眼迷离地看着秦云姑。
秦云姑叉着腰气呼呼地反问道:“为什么打你?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啊?你想死吗?再这样喝几天你一定会死的。”
“打我,呵呵,你们都打我,好吧,我该打,我该死……”萧占连声地苦笑着。
秦云姑见他这样也气不起来了,缓和了语气劝道:“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你要振作起来,你这样……你这样大人她会难受的。”
“她会难受吗?为我难受?”萧占自我解嘲地扯了扯嘴角,“她已经成亲了,还会为我难受吗?她恐怕已经把我给……给忘了……”
“你这个孬种!”秦云姑气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暴捶他一顿,打一个这样的人太掉价了,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一把拽住的衣服,“萧占,你给我听着,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振作起来,别一副窝囊废的样子。你做出这种自暴自弃的模样给谁看啊?”
萧占挥胳膊拍掉她的手,“我没想过要给你看,你别管我……”
“啪!”秦云姑终于怒不可遏,又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怨天尤人的样子?眼看就成亲了,你连个理由都不说甩手就走了,你让大人几乎成了别人的笑柄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这样,大人也没埋怨过你一句,还说你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那么难过还替你说话。
可是你呢?大人被人卢万生追杀的时候你在哪里?要不是单捕头及时出现,她险些就被烧死在山上了,你知不知道?
女皇陛下要来青溪巡查的时候你在哪里呢?大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匆匆跟单捕头成亲的,你知道吗?
就算这样,她还在为你担心,还在为你哭。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没种的男人。比起你来,单捕头对大人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喝着酒虚度光阴?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干脆去死吧!
郁儿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十足的白眼大尾巴狼,就应该把你蒸熟了剁碎了拿去喂狗!
最后我再饱含敬意地送你一句:你这个靠不住的混蛋!”
秦云姑骂够了气呼呼地走出来,却见朱二宝表情奇怪地站在外面,想来是把她刚才骂萧占的话都给听去了,不由得窘迫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那个什么……”
“没有,没有。”朱二宝连忙摆手,“我觉得云姑娘骂得很痛快,我也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再胖揍他一顿,让他清醒起来,不过我嘴巴笨,起不到醍醐灌顶的作用!”
秦云姑红了脸,“我也是急了,一个忍不住就……”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个在这儿借酒消愁,一个在那儿独自心忧,何苦呢?”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人也好,萧占也好,单迎也好,都是有情调重感情的人。有些感觉我们是体会不到的……”朱二宝说着,见秦云姑抿嘴笑,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赶忙问道,“你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了吗?”
秦云姑笑着摇了摇头,“啊,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大人曾经说过,朱二宝看起来粗枝大叶,不过心思却细腻着呢。刚才听了你一番话,觉得大人说得对极了!”
“大人这么夸我吗?”朱二宝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秦姑娘,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萧占这个时候醒过神来,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抓住秦云姑的肩膀,急急地问道,“她是因为女皇要来才跟单迎成亲的吗?是吗?”
秦云姑挣拖他的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大人已经是单捕头的娘子了,你已经没机会了。是你自己白白把机会拱手让人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是吗?是这样吗?”萧占低下头,喃喃自语了几句,又失魂落魄地回到屋里去了。
“唉,他这模样以后可怎么办啊?”朱二宝无奈地叹气。
秦云姑也很无奈,要不是看到苏晴眸为他伤神,她才懒得管他呢。“你以后不要给他买酒了,看看他都喝成什么样子了?再说,你的钱不是钱啊?你又不欠他的,干嘛买酒供着他啊?”
“我也没办法嘛,总不能看着他去小酒馆混酒喝,被人打得半死吧?”朱二宝摊了摊手,“你也知道,好几次他都去人家店里喝了酒不给钱,让人家打出来。再说他心里难受,日子肯定难熬……”
秦云姑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难过,可是总这么喝也不行啊。再难受也让他忍着吧,忍过去就没事了,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好吧,那我以后不给他买就是了,我听你的。”朱二宝傻笑地看着秦云姑。
秦云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干嘛听我的?”说完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苏晴眸坐在二堂看公文,可是明显心不在焉,半天没翻动一页。
“大人,我回来了。”秦云姑迈步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地灌了进去,抹了一下嘴巴,“刚才说了太多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怎么样了?”苏晴眸见她迟迟不进入正题,只好自己问了。
秦云姑叹了一口气,“还是那样,一直在喝酒,都快不成|人形了。说不听,骂不听,打也没用,我看他是要废了!”
“云姑啊,你去老宅把我爹找来给他看看吧。”苏晴眸沉默了半晌,抓住秦云姑的手说道,见她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好言相求,“云姑,拜托你了,你也知道郁儿是肯定不想去的,也只有你去了。”
秦云姑无奈,只好应了,“好吧好吧,谁让我拿大人你没辙呢?我去,去行了吧?”
“谢谢你,云姑。”苏晴眸对她笑了一笑。
“别谢了,买蜜饯给我就行。”秦云姑也露出了笑容。
苏全福一给萧占把了脉,施了针,又写了药方交给秦云姑,让她差人去抓药来给萧占解酒毒。自始自终也没正眼看萧占一下,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嘱咐了秦云姑几句熬药的事项,收拾了药箱就要走!
“苏大叔!”萧占起身叫住他,见他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满肚子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说了一句,“十分抱歉!”
“你若是真的感到抱歉的话,就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了。”苏全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有那么一个宝贝闺女,从小聪慧懂事,我这个当爹的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她。你却伤了她的心!现在她成了亲,多少缓过点儿来了,你就不要再自个儿糟践自个儿,让她劳神费心了。算我身为燕儿的爹拜托你了!”
萧占被苏全福一席话说得十分羞愧,赶忙说道:“苏大叔,您言重了,晚辈真是万分羞愧!”
苏全福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大叔,您要不要去看看大人啊?”秦云姑送他出来,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于是问道。
苏全福摇了摇头,“算了,她是我闺女,她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不用看我都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儿。这种事情当爹的不好过问,就让她自己想清楚了自己处理吧!”
“是,大叔,那您慢走!”秦云姑看着苏全福出了门,才折身回来,见萧占傻傻地坐在那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都做对了什么,还让这个求你那个拜托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大叔他之所以说那些话,不是埋怨你,而是关心你啊。我虽然打你骂你,那也是巴望你好。你要是还有良心,你就打起精神来,别再这样让大家跟着你操心了,行不?”
“秦姑娘,真是抱歉,因为我没出息,让你跟着受累了。”萧占面带歉意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秦云姑见他似乎被苏全福一番话点醒了,也多少放下心来,“这样就对了。”顿了一顿,又忍不住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突然退婚离开了?”
萧占看了她一眼,苦笑不语。
“你不想说就算了。”秦云姑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劝你日后找个机会跟大人好好谈谈,该说的都说了,总要把心里头的疙瘩解开,不然你们俩谁也不会舒坦,还带上人家单捕头跟着你们受罪。”
“小姐,有人来报案!”郁儿飞奔进来,脸上带着兴奋,这些日子她都快闲出病来了,好不容易有事做怎么能不激动。
苏晴眸赶忙收回散乱的心神,放心手中的公文,“报案的人呢?”
“在外面。”郁儿探头对门外喊道,“带他进来吧!”
不多时,杨朱便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这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儒衫,脸孔苍白,在杨朱的示意下跪下来见礼,“草民乔同叩见大人。”
“起来吧,不用多礼。”苏晴眸对他抬了一下手,“你要报案?”
“是……是,大人,杜先生他……他死了……”乔同声音颤抖地说道。
苏晴眸看这孩子似乎吓得不轻,赶忙让郁儿给他倒了一碗水,他喝了情绪才稍稍平定了一些,说话也顺畅了起来。原来他是在私学就读的学生,今天过午,私学的先生杜崇学喝了几杯酒,有些昏昏欲睡,便安排学生自读,他到里面的屋子去休息一会儿。
结果到了放学的时间,还不见先生出来,大家好奇,就让乔同去叫先生出来。因为那个先生脾气不太好,所以他有些不情愿,但是大家都怂恿他去,他也只好去了。
他进门之后,发现杜先生靠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叫了几声不见应声,就大着胆子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谁知道杜先生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脸色乌青,七窍流血,他吓得大叫了起来。大家听到他的叫声都跑过来看,见先生死了,吓得一哄而散。只剩下乔同和另外一个叫蒲玉生的同学。
两个人觉得不能这么放着不管,就商议了一下,让胆子比较小的乔同来报案,那名同学留在学堂看着。
“郁儿,召集三班衙役。”苏晴眸听完了乔同的叙说,起身吩咐道。
郁儿嘻嘻一笑,“早就召集好了,就等着出发啦!”
“是啊,大人,郁儿姑娘一听到有人报案,立刻就安排下去了,俞光已经带着人先行赶往衙门去了。”杨朱也笑着说道。
苏晴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
出了二堂,郁儿对着屏门上面喊道:“单捕头,别睡了,干活啦!”
单迎听了翻身坐起来,居高临下地扫了众人一眼,才从上面跳了下来,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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