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弘晖带着星儿和月儿都去蒙古玩耍去了,因为雍正忌讳,弘皙毕竟不能多理政事,鬼影向来又不喜多理俗事儿,只爱与他那位偷儿福晋在家里逗弄着孩子为乐,因此如今御书房议事的,便是他这个宝亲王和十三叔这个怡亲王。
叔侄两个听到雍正竟然叹气,想着黛玉也是长吁短叹的,心里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大了,忙对视了一眼,允祥开口道:“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也好一同商议商议。”
向来商议政事的时候,允祥都是极严肃地称呼雍正为皇上,守着君臣之别,倘若听他称雍正为四哥,便是当做兄弟之间的事情了,因此雍正又是叹了一口气。
允祥越发有些好笑了起来,道“|倘若是四嫂的事儿,四哥说出来,弘历这个性子倒是能出些好主意,光是咽在肚子里,倒是让我们也摸不着头脑了。”
雍正沉吟了片刻,才道:“朕是想带着玉儿归隐,只是,她却又不同意。”
其实,他太懂得她的心了,不想看着她看到太多的宫闱风雨而郁郁寡欢的神色,何况他也念过半百了,很是想有着轻松的心度过晚年,所以是真心想归隐的。
听到雍正说出归隐的话来,允祥和弘历都是大吃了一惊,道“|归隐?”
弘历心中千回百转,哪里舍得父亲早早归隐?那重担放在他头上,他可心里不大乐意,急忙道:“皇阿玛不过就是知天命罢了,龙体安康,还有大好的年华可度,如何要归隐?又将江山置于何地?”
雍正怎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的那点小算盘?不觉斜睨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清闲了,朕年过而立方得你一子,不说好好孝顺朕,却来推脱,仔细明儿个朕就带了你额娘溜之大吉,将这江山一股脑儿都丢给你们。”
弘历吐了吐舌头,道:“皇阿玛,孩儿还年轻,稚嫩得很,您能放心交给孩儿么?”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在朕跟前嬉皮笑脸的,仔细你额娘更恼了你。”雍正神色有些郑重,他和黛玉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黛玉更是看重女孩儿比男孩儿多些,素来极疼敦儿,如今弘历妻妾皆有,虽说在皇室是司空见惯,敦儿也是极贤惠的,到底黛玉心里也是不大高兴的,对弘历的两个侧福晋神色素来都是淡淡的。
弘历生性虽风流多情,可是却知道父母恩爱非旁人可比,心底下也有些害怕黛玉,忙笑着凑到雍正跟前,笑眯眯地道:“皇阿玛,您是英明伟大的皇阿玛,最能体贴人心了,就饶了孩儿这一回罢,可别告诉额娘。”
雍正瞥了他一眼,也不管他的事情,只是眉头打结,依然担忧着黛玉的心事。
允祥心中想了一想,才笑道:“四哥四嫂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坎儿?四嫂不答应,也是为四哥着想,不过也就如同四哥为四嫂而生了退隐之心一般无异,怎么你们倒是像生分了不成?还是心里倒是生了些疙瘩了?”
雍正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事情,朕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顿了顿,脸上也有些无奈,道:“只是朕也不想玉儿太过劳累,虽说做皇后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又是母仪天下,只是她到底不爱这些繁琐事情,如今来来往往各个王府里的福晋格格的,有敦儿帮衬着还好,若是没了,便是她自个儿打起精神应付着,我也不想她太累了,所以才想带着她归隐。”
听了雍正这番话,允祥和弘历心中都极是感动。
自古以来,能做到这般地步的帝王,又能有几个?
允祥凝思半日,才笑道:“四哥,难怪四嫂跟你生气了。”
雍正身子震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为何如此说?”
语调有些急迫,如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竟也有些迷了。
允祥背着手起身走了两圈,看到雍正脸上的焦急,才含笑道:“四哥,虽说四嫂辈分大了些,可是你我都知道,四嫂也是你我都看着长大的,这一份亲情,我也并不比四哥低上几分,心里也很是明白四嫂的心事。”
说得雍正点点头,想起少年时代的自己,带着年幼的允祥踏进桃源林府,一入门便迎到黛玉的出世,想起她粉嫩的婴儿模样,不觉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起来,他们三个人,也比旁人的情分分外浓了些。
允祥看到雍正脸上的笑意,也点头微笑道:“四嫂生性简便些,且为了自个儿认定的事情,不管多难,都会往前走的,并不会在意过别的什么事情。只是如今,她纵然有心归隐,可是也是想要四哥心甘情愿与她归隐,并不是四哥说的,因为怕四嫂累才离开朝堂,这样的话,说是为了她才归隐,她心里如何过得去?”
说到这里,尤其是“说是为了她才归隐”这一句,允祥咬得极重。
雍正是何等人物?城府极深,听了这话,登时恍然大悟,如同拨云见日。
“却是这般,我倒是不曾想到。”雍正脸上也有些惭愧之色。
允祥笑了笑道:“四哥成日家里忙着朝政,如何能在意这些小事儿?”
轻轻地停住了话语,复又沉吟道:“四哥如今年过五十,可也并不是非退隐不可,弘历年轻,只怕还不足以担当大任。星儿月儿年纪虽不小了,到底梅儿和弘昼年纪极幼,你们归隐去了,留着他们在宫里可如何是好?”
这些话自是说到了雍正的心坎儿里,亦背着双手走进窗边,脸上却有些坚定,但是隐隐之中,还是有一丝的踌躇,虽然他很想和黛玉一同归隐,可是如何舍得下年幼的孩子呢?便是自己愿意,只怕黛玉也不愿意罢?
顺着御书房回到养心殿,雍正依然背着双手,眯眼看着路边花卉。
自从提出归隐一说至今,多日来两人都是彼此心中有沉思缠绵,却辜负了大好的时光,展眼间已是凉风入耳,夏日已尽,此时正是金秋八月,桂树飘香,菊花连绵,锦绣满目,碧空如洗,紫燕南飞,越发有一种清新萧瑟之气萦绕鼻端。
缓缓走了一会儿,雍正突然立住了脚步,对花沉思者方才允祥之话。
身后跟着他的李德全等人也不敢言语,只是静静地立在他身后。
过了良久,似是时光凝固,雍正才自言自语道:“倘若我此时归隐,皇阿玛在九泉之下也必定不会怪责我罢?”
他素知皇阿玛一生心中孤寂,随意荣华锦绣,却掩饰不住心中悲怆,他不愿意如此度过余生,到时候,就算天下都在手中,可也没有什么可以觉得心里欢欣的事情。
只是,想到这里,他却又皱眉起来,他如此想,黛玉却未必如此,况且她心里也总觉得自己舍不得江山皇位,如此看来,他得好生想个法子,才能带着黛玉离去了。
想起林如海留下的旧信,雍正唇边荡漾着一缕浓浓的笑意。
当日里极其佩服林如海的心思缜密,却从未想到至今为止,他却依然能因此而从中脱身。只是林如海信中确实十年之约,如今距离雍正十三年还有好几年的时光,他竟是要再在宫中蹉跎上好几年不成?到时候,他都是年近花甲的老头子了!
继续往前走着路,雍正突然眼波一闪,也许,林如海什么都料到了,他信中的十年之约,是雍正十三年,倘若那时候离去的确是最好,因为那时候,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而且,弘昼也能离开父母了,到时候托付给允祥照顾,也未尝不可。
毕竟他们只是离开宫闱朝堂,并非遁世离去,要见孩子们,也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走回了养心殿,只见湘帘曳地,静谧无声。
门口两旁放了两盆极家常的绣球菊,开得正好,影影绰绰地落在湘帘上,风吹过的时候,摇曳生姿,越发美丽夺目,一股清香更是沁人心脾,令人头脑为之清醒。
雍正呆呆地看了半日功夫,抬头时,却见黛玉站在窗边,正静静地凝望着自己,看到自己望过去,她亦是启齿一笑,人美如玉,袅娜如柳,越发显得丰姿端丽,娇媚绝俗。
雍正快步掀了帘子进去,将她拥抱在怀中,深深地埋在她清香四溢的发丝中,轻声道:“玉儿,归隐的事情,暂时搁置下吧,极多的事情,只管交给我处置就是了,你很不用操心,只要守着含饴弄孙之乐就好。”
听到雍正竟似想通了,虽然心中难掩失望,可是黛玉依然浅笑轻颦:“这就是了,若是四哥舍不得,我怎能说什么?只要四哥想着是好就是了。”
青丝如水一般缓缓拂过他的脸,黛玉依靠在他肩头上,共望窗外的连绵锦绣,柔声道:“我虽想归隐,只是托懒儿罢了,如今朝政清明,宫闱平静,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大隐隐于朝,我们也算是隐士的。”
雍正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叹息,她到底还是在宽慰着自己,怕自己为她而担忧,只是这个傻丫头啊,她为自己担忧,自己就不为她担忧么?到底什么是情?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也不是什么流传千古名垂青史,只是情到深处情转薄,太浓反而是空余恨。
他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余恨,更不想与他的玉儿无法携手余生,所以,有张有弛是必须的,只有能看到他们归隐的那一道曙光,如今再苦再累,他也甘之如饴。
想想倒也是好笑,做亲王的时候,想得到帝王权,所以汲汲了一生,历经风雨。可最终果然得到了的时候,一切都平静下来了,他们的儿女也不用活在担惊受怕中了,他却又想放手,将皇位当作了是烫手山芋一般。
夫妻两个又回复了往日的柔情蜜意,允祥和弘历终于松了一口气。
允祥暗暗瞅了弘历一眼,弘历也回他一笑,道:“侄儿倒是不想皇阿玛归隐的,他的雄才大略未曾尽展,却要丢下玉玺而去,实在是令人好生气愤。”
允祥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最想与弘皙一决高下,一展身手么?”
弘历忙笑道:“十三叔,你可别笑话我,弘皙的心意,我倒也琢磨得差不多了,不想让皇阿玛出手,只因为我不想让皇阿玛再落得一个长辈欺负晚辈的名儿。”
允祥脸色微微有些沉思,含笑道:“你也别这般淘气了,趁着这几日天气清朗,我在家里治了酒席,请你们一家子去吃酒赏菊,也叫上弘皙一起过来罢!”
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越是留下,越会成为极大的隐患。
抬头望天,康熙朝的皇子龙孙还剩下多少呢?妻离子散者有之,隐姓埋名者有之,而不放弃的人仍然比比皆是。弘皙这个孩子极好,且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何必和弘历再争什么长短?江山早定,继位者早定,再争这些,不过徒惹笑话而已。
四哥都是要走的人了,弘皙心里又何必存着旧日恩怨呢?
母仪天下172章放弃
秋阳如画,怡亲王府花园中绿肥红稀,可见凋落,东篱之下,簇菊生幽。
怡亲王府的八角亭中,正在东篱之旁,亦只见假山怪石,小桥流水,竹径通幽。
允祥治了些酒席,便只吩咐儿子弘昌请了晚辈的侄子们来赏花吃酒,不多时工夫弘皙以及允禄允礼等王府里的弘字辈的兄弟都到了,正在寒暄一番方罢。
弘历大笑着过来,看到园中美景,弘历不禁笑道:“好俊的菊花,越发有刚骨了。”
只见弘历穿着青灰长袍,套着一件宝蓝色巴图鲁马甲,越发显得俊朗风流。
听了弘历的话,允祥一笑:“怎不见你也有些刚骨?论起刚骨,唯你额娘而已。”
弘皙眼波一挑,允祥长子弘昌便笑道:“他就爱这些个打扮风流,只差涂抹些胭脂水粉了,怪道四伯母常叹气苦恼,怎么就没生下一个像四伯母和四伯伯的孩子。”
一句话说的众人捧腹,弘皙抬手掩住口轻声咳嗽了一声,忍住了笑意。
弘晓年纪比弘历小得多,仰头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地道:“四哥,听四伯母说起过,当日里四伯母的外祖母家有一个中表兄弟,生得极是风流多情,又爱胭脂水粉,只是个纨绔子弟,越发没个刚骨了,四伯母生平最厌,亏得四哥还学他呢!”
弘历给他这话噎得几乎不曾呛着,不满地道:“贾宝玉不过就是一块假宝玉烂石头,如何能与本公子的风流潇洒相提并论?我可是马背上长大的满洲巴图鲁,文武全才,举世无双。”
“哈哈哈哈!”众人不觉笑得前仰后合,弘皙手中的酒杯合倒了弘昌身上,弘昌手里的茶则倒在了弘晓的腿上,烫得弘晓哇哇怪叫,越发弯腰揉腿揉肠子。
允祥眼里也带着笑,摇头叹道:“这几个孩子,最淘气的便是四哥家的了,也不知道四哥和四嫂那样的人,怎么偏生有这般淘气的孩子,倒是多像了四嫂小时候。”
听到允祥说道黛玉,弘历素知黛玉从小是父亲和允祥看着长大的,历年来也听李德全说起过往事,心里好奇得紧,只是也没人多嘴去说,故忙扯着允祥衣袖笑道:“十三叔,快说额娘小时候的事情,赶明儿我也去糗糗她去!”
允祥从他手中扯回衣袖,薄责道:“弘历,你在我这里也动手动脚的,仔细你的皮!”
说得弘历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折扇打开又合上,一派倜傥风流,道:“十三叔,什么时候你也这般说我了?我就知道你们都爱向额娘告状。”
允祥慢条斯理地坐下,看着下面的小厮上来与弘皙弘晓等人收拾完了才缓缓地端起酒杯,笑道:“想起操劳半生,也难得如今的清净。”
“可不就是?我如今也是难得地走遍了四方,越发觉得何谓海阔天空!”
一句朗朗的话,从门口传来,双鬓微白却依然丰神俊美的允禟含笑而来。
弘皙蓦地里大惊,轻声道:“九叔?你不是已圈禁了么?”
早就听说他与允祀同一天中毒死了,怎么还尚在人世?
允禟双眸扫过众人,对允祥笑道:“我再补知道你消息是这般灵通的,我不过才进京,你就知道了,还打发人下了帖子来。“
允祥吩咐人给他送上了一副杯筷,举起酒杯道:“多年不见了,见到九哥风采依然,真是感慨万千,没想到,我倒是白发比你多些了。”
“你和四哥都忙着正事儿,自是辛劳许多。”允禟眉开眼笑,那是重担,他担不起。
允祥轻轻啐了他一口,才问道:“这次回来,可去探望九嫂和你那些孩子们?”
允禟听了这话,脸上神色渐渐消了下去,淡然摇头:“我都死了的人,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眼前了。我为一己之私而远离朝野纷争,更没有什么资格再做他们的阿妈。”
弘皙却并没有在意什么,只是闷闷地吃酒,听着允祥与允禟寒暄,眼里尽是惊异。
素知雍正心狠手辣,绝不手软,为何他竟是会饶恕允禟?又为何允禟竟肯闲散离去?那时候他已是成年之人,为何却一丝儿风声都没有?
允禟似是瞧出了弘皙脸上的迷茫,不禁心中长叹一声,当年的他亦是如此啊!
允祥设宴赏花喝酒事小,见允禟却是大事,那允禟年轻时又是风流之人,且见多识广,弘历便先与他十分亲近,喜笑宴宴,倒也是十分自得其乐。
弘皙心中却不免涌上了一种清冷孤寂,眼中越发蒙上了淡淡的尘,便借口方便离了八角亭,径自往假山之后的桂林走去,靠在桂树上仰望清空。
允禟拿着酒壶走过来,笑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弘皙回头看着他,轻叹了一声,道:“今日见到九叔,心里倒是极有感触。”
虽然上一辈的没有几个相合的,可是如今他们晚辈纵然心中各自顾忌,也不若九龙夺嫡时的水火不容,不然他也不会过来了。
允禟也靠着一株桂树,仰头就着壶嘴喝了两口酒,才淡淡一笑,道:“没有什么感触不感触,弘皙,只万事随心而已。我也是一路走过来的,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弘皙不免有些好奇:“九叔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允禟点点头,他不会看错的,弘皙眼中那抹迷茫的神色,道:“你无非是左右摇摆不定,到底是谋权篡位,还是一如既往地将王爷做下去。我素知四哥和四嫂为人极好,真正能同他们生活过的人,没有人不感念他们的,况且四哥对你亦有防备,你便是举事也不会成功,因为你心中踌躇不定。”
“九叔说的极是,”弘皙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本一心以为我阿玛的死都是四叔和四婶儿所致,可是如今却明白,一切都是皇玛法的意思罢了。这些日子,我看到了极多的事情,竟是与我所想的大不相同,明知我有谋权之心,可是他们却仅仅是防备,并没有动手,也更让我心中拿捏不定,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允禟怔了怔,轻笑道:“你说出来倒好,不然,憋在心里也憋死了自己。”
凑在壶嘴又喝了一大口酒,脑海中却是想起了那幅妍丽如诗的桃花,花中的少女绝代风华,那一天的景,看到的人,谁没挂在心中呢?恨不相逢未嫁时,他也恨,他不是第一个见到她的人,只是晚了就是晚了,放手,才是最好的幸福。“
弘皙诧异地看着允禟,他的脸上,仿佛闪着年轻一般的光彩,看起来,让人不敢逼视,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唇边含笑,竟似温柔无限?
不过片刻功夫,允禟回过神来,也听着八角亭中弘历和弘晓划拳的声音,清亮得像是琴声一般,带了点少年人的尖锐和暗哑,不觉脸上一笑,道:“弘历着实不像四嫂,四嫂这般的任务,该当生养如谪仙一般的儿子才是。
弘皙听了笑道:“这些又是说不准的。”
顿了顿,轻声问道:“侄儿到底也与四婶儿差不多的年纪,凡事倒没四婶儿看得透。”
“那是因为,男人重的是权势,女人重的是情缘和小家罢了。”允禟笑笑,“越是不看重权势富贵的人,越是看得透世俗风云各人心思,四嫂是个极玲珑剔透的女子。”
弘皙定定地看着允禟,蓦地里轻声道:“九叔,你也喜爱四婶儿么?”
一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允禟的脸有些变色,可是却没有惭愧等神色,只是悠然一笑,道:“那样冠绝天下的女子,又能有几个男人不爱?便是……”
想了想,黛玉如今贵为国母,再不得说这些话,便掩住了话头,轻笑道:“多矣!”
弘皙不解地道:“侄儿虽不深知当年的事情,却也明白些,只是好些人都未露声色罢了,侄儿亦不好揣测。只是既然皇玛法明知如此,为何能容下四婶儿?”
皇家最忌讳兄弟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7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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