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年九月二十三日,康熙禅位胤禛,为雍正大帝。
只是感念康熙在世,故而雍正不敢自用年号,仍旧以康熙为号。
自此,康熙陷入昏迷之中,不能理事。
也因康熙卧病于乾清宫,故胤禛挪宫之时,自是不能居住乾清宫,选了养心殿为寝宫,以及处理朝政之所。
黛玉怀着孩子,万事不能操心,幸而有阿穆和敏慧帮衬着,收拾各色东西器具,只等着胤禛册立皇后,黛玉的东西便搬进数十年无人居住的坤宁宫,走向她母仪天下的道路。
阿穆轻叹:“倒是不曾想到,那个凤凰签竟是真的应验了如今的事情。”
黛玉听了不禁失笑道:“谁知道是真是假的?原是人心定了人的命运罢了!”
说着不禁蹙眉道:“为什么进宫了,四哥住在养心殿,我却住在坤宁宫?离得好远,要是四哥给别的女官宫女勾引了怎么办?”好可恶啊,夫妻本是同体,岂能分开这么远的地方?从坤宁宫道养心殿,要走好久的路呢!
阿穆与敏慧相顾愕然,然后劝道:“历代以来,皇上居住乾清宫,皇后居住坤宁宫的,只有前后之分,皆位主中轴。如今上皇尚在,故而皇上不好居住乾清宫。只是日后还是要住在乾清宫的,娘娘只好耐心些罢了。”
黛玉心里仍旧是十分的不舒坦,夫妻本就是住在一起的,做什么非得分开住啊?
因此黛玉气咻咻的,直要去找胤禛讨个说法。
敏慧和阿穆急忙抓着黛玉的手,笑劝道:“这时候皇上忙乱得很,娘娘去给添什么乱的?”
因黛玉尚未册封皇后,因此敏慧和阿穆都不好叫她皇后娘娘,只好含糊称作娘娘。
黛玉不禁蹙眉道:“他忙什么啊?他还是他,我还是我,并没有什么改变的!”
阿穆笑道:“皇上登基了,可是册封皇后的事儿还没着落,想必此时已经吩咐李总管拟旨,一会儿,咱们的妹子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了!”
说得黛玉双颊红了起来,娇嗔道:“瞧把你们贫嘴烂舌的!”
虽然如此说话,心中却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忧虑来,隐隐约约觉得竟是还有风波似的。
她却不知道,她心中果然想得极对,封后一事,又是风波无数。
母仪天下第140章封后
秋风浓,菊香浓,康熙病,胤禛继,秋风秋雨愁煞一些心怀别意人!
胤禛登基,首先册立林佳氏黛玉为皇后,号为香玉,移宫坤宁。
圣旨颁布出来,诸位朝臣争相反对,且振振有词:“自古以来,大清皇室从不封汉人为皇后,皇上岂能无视祖宗规矩?”
听了这话,高高在上,身披龙袍的胤禛嘴角梨涡乍现,冷然地俯瞰着对自己跪拜的朝臣,缓缓地道:“皇后乃是当年上皇赐姓林佳氏,抬入正黄旗旗籍,乃是正经的旗人主子,与朕结缡十余载,从小亦是一处长大,如今膝下儿女皆是人中龙凤,且皇后为人宽厚,才貌德惠兼备,朕倒是想听听,你们反对的缘故。”
诸位朝臣尽皆愕然,可是却又实在不服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竟给那无父无母的林黛玉所坐,如此一来,又将他们满洲的好女儿置于何地?故而联手上奏,曰:“虽如此说,然则终究皇室血统为先,林福晋虽入旗籍,可骨子里流淌的,终究是汉人之血,皇上理应慎重。”
雍正听了这话,怒极反笑:“依着诸位爱卿的意思,那朕该当册封谁为皇后才好?”
心中颇不以为然,他的玉儿,便是他的皇后,他们将共同承担风雨,岂能为这些老东西左右!
“这个!”几位老臣皆面面相觑,一人上前道:“回皇上,上皇晚年取消了选拔秀女之事,如今皇上登基,为皇嗣着想,很该充实后宫,理应下旨告天下,新春秀女入宫,为皇上选拔才貌德惠兼备之人,掌管后宫!”
雍正看着方才说话的年遐龄,含笑道:“年爱卿家中,似乎尚有一个小女罢?”
年遐龄悚然一惊,忙顿首道:“微臣虽有小女,然则早已嫁人,为皇上旧邸奴才。”
雍正抚摸着衣袖的龙纹,冷淡地道:“既然你没女儿,却为何如此热衷于朕的后宫之事?”
年遐龄才干不及年羹尧,虽当深秋,冷汗在额头依然汨汨冒出,默不作声。
雍正道:“朕有爱妻林佳氏,又有爱子爱女,如今还有皇嗣待生,朕膝下足矣,鉴于上皇一生,诸子争嫡,手足相残,朕很不用广纳嫔妃延续皇嗣!如今上皇重病,身为儿子,岂得只管自己骄奢滛逸?选拔秀女一事,不准!”
一群当年康熙曾十分信任的老臣皆顿首泣道:“祖宗礼法不可废,皇上此举,岂不是让大清满洲权贵心寒?林福晋自然是好,然则册封皇后,却未免身份不及。况且满洲贵女甚众,林福晋为皇贵妃亦可,但是皇后一位,原应满洲贵女方能担任。”
天狼星笑道十分狂妄:“听老大人的意思,竟是我大蒙古的公主,也没资格做大清的皇后了?既然如此,历任孝端太后孝庄太后,乃至于宸妃海兰珠、顺治帝两倍皇后,上皇蒙古诸妃,也都是没有资格担任的?是不是,如今竟要从皇陵中将这些后妃统统挖出来,挪动他处才好?”
几个老臣有些狼狈之色,只顾着维护满洲的权贵,却忘记了这一层。
怡亲王胤祥大喇喇地笑道:“皇上何必和这几位大人起了争执呢?四嫂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四哥做了皇帝,四嫂理所应当就是皇后娘娘,这是大清历来的规矩,也没有意外之事。诸位大人争执,无非就是拿着身份血统的事情来说,说起来,上皇也是佟佳氏所生,也并没有生出什么事情来。如今四嫂那是天命所归,难不成几位大人要违背天意不成?”
“怡亲王爷,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那几个老顽固依然不肯妥协,振振有词地道:“话虽如此说,然为君者,绝不能专宠一人,而冷落后宫三千,说出去,竟是让不让天下人笑话我皇!”
雍正冷冷地道:“为君者,理当为天下表率,岂能好色而误天下大事?朕心上天赋予朕的皇权起誓,立朕爱妻林佳氏黛玉为朕之香玉皇后,位主中宫。”豪言狂放,龙袍衣摆随着他的话而翻飞不停。
胤祥跪下道:“皇上主帝王令,皇后娘娘主国母令,乃是上天之命,皇上此举,实乃圣明之至!”
“皇上!”几位老臣重重顿首,痛哭流涕,依然不屈不挠,反对册立黛为皇后。
雍正太阳|岤中青筋乍现,目中灼然怒气,正要说话玉,却见张廷玉缓缓步出,躬身道:“臣有本奏!”
雍正深知自己历来拥护者甚少,此时这些朝臣不能重治,一腔怒火几欲迸破,见到张廷玉眨了眨眼,便道:“奏来!”
张廷玉缓缓地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向那几位朝臣道:“诸位大人反对皇上册立皇后,只是因皇后乃是从驻抬入旗籍?”
“不错!大清皇室,虽有先例,然则皆非第一任皇后乃是汉人,皆是从嫔妃中升任,因此,林福晋不应成为皇后!”
掷地有声,振振有词,副浩然正气,全为大清皇室着想。
张廷玉听了这话,缓缓地摸了摸鼻子,踱步到了天狼星跟前,笑道:“大清皇室数位皇后皆是从蒙古而出,原也是联姻之意,满蒙一家。此时天狼星可汗统领蒙古,又对这位妹子爱若性命,倘若皇上不册立林皇后,天狼星可汗有什么话说?”
天狼星傲然道:“本汗的妹子乃是皇上的结发夫妻,皇后之位,非她莫属!既然满蒙一家,又天下满汉一家,本汗的妹子有什么不该为皇后?倘若本汗的妹子不得应有的身份和地位,还有人处处反对,天狼星纵然起兵逼进京城也在所不辞!”
诸位朝臣脸上皆有骇然之色,当着雍正的面儿,天狼星竟然如此言语,也不怕有一个大不韪的罪名!
张廷玉点了点头,含笑对着诸位朝臣道:“各位大人皆是大清的肱骨之臣,上皇将大清交给了皇上,皇上便是天下之主,为臣者,不说为君排忧解难,却偏从中作梗,意欲为大清招来北地战乱,岂不是极大的不敬?”
顿了顿,又含笑道:“诸位大人不从,只是纠结着皇后娘娘非满人而已,此理由可笑薄弱之极!皇后娘娘一生,陪伴皇上身边,一路走来,又历经了多少风雨?多少次刺杀?哪一次,没有皇后娘娘人从容淡定?识得敌军灰飞烟灭?前些日子德妃自尽,意欲污蔑皇上,人人陷害皇上,散播留言之际,诸位大人也是心有所信,岂能比得皇后娘娘与皇上的多年扶持?”
“皇后娘娘生在江南,为前朝探花林如海之女,风流婉转,雅致非常,有着容人之量,大事之风,乃是天命中的国母凤身之相,当日里诸位大人人人都信凤出江南,此时却又为何将此事抛到了脑子后头?凤凰令,号令凤卫,从凤凰令在皇后娘娘手中之时,她便是国母皇后,诸位大人,还有何话说?有何理由反对?”
说完这些话,张廷玉喘了一口气,实在是口干乱舌燥,埋怨地想着:“上朝的时候,怎么竟没有一杯茶来润润嗓子?”
张廷玉凌厉无比的话,让几个老臣脸上的神色登时凝固起来,虽眼中仍旧有不服之色,无论如何亦不肯承认黛玉的皇后之位,女子中至尊无上的地位,他们家中的女儿只要选秀进宫,皆是能博她一搏,一旦坐稳,便是皇亲国戚,富贵极品。
雍正淡笑从容,他此时方明白,今日之事,林如海必定早已料到,张廷玉在朝中德高望重,且口才一流,当能解决。
果然,张廷玉缓了几口气便笑道:“这些诸位大人皆是不可否认的,甚好!如今,张某却又更有一件大事告知各位。”
神色隐隐之间有几分笑意,连雍正也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大事,能一举解决这几个老东西。
“有什么事情,还要今日在朝堂上解决的?”诸位大臣恨恨而言,十分憎恨张廷玉顺着竿子往上爬,尽向林黛玉巴结。
张廷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话音中带着笑意盈盈:“张廷玉原是前朝探花林如海门下的学生,厚着脸皮说,可算得是皇后娘娘的师兄,从小随着先师习学,亦深知先师家中甚多事情!”
话犹未完,一大臣已恨恨而言:“怪道你处处回护着林福晋,却原来竟是一家子的人,难怪要顺着裙带关系了!”
张廷玉脸色倏然沉了下去,似结了一层薄冰,冷而缓地道:“李大人此话可是言重了,张廷玉原是皇后娘娘外姓之人,岂能有何裙带可连?今日说的是皇后娘娘册封之事,还是别用别的话来搅和才好!”
说着转头,双眸如冰,缓缓地道:“先师当年曾言道,林家世代书香,之所以深受历任皇上信任而荣宠不衰,皆因当年林家乃是后金时代满洲一分支,从关外移居关内的正经满洲人,只为好办事,方改姓林,为后金收取各种消息,为大清立国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亦曾救过太祖爷皇太极、顺治爷福临数次于危难之中,太祖爷曾言道:‘林家有好女,当为大清皇后’。顺治爷亦曾有云:‘林家不求名利,建立功勋,若与皇室有缘,则可赐婚’。”
一言既出,连雍正亦是极讶然,他从不听说这般的事情。
天狼星亦笑言道:“张相所言不错,林家族谱历代皆存,天狼星号先祖也有姑婆嫁林家为媳,可说是满蒙联姻,且是由宗人府秘密掌管这些东西,绝不外露,倘若诸位大人不信,则可取出一瞧。林家之所以不肯露面,皆唯恐惹来祸患,如今林家唯独妹子一人,自是可昭告天下也。”
诸位大臣犹有不信之色,雍正冷笑一声,吩咐李德全亲自带了宗人府总管,果然取出一份泛着黄意的林家族谱,不但方才张廷玉说的那些话写在上面,亦有历代大清皇帝玉玺之印,虽有些年代了,却依然鲜红夺目,让几位顽固老臣无言以对。
谁能想到,那个温文儒雅的林如海,竟然能算尽身后之事,皆有所安排。
雍正心中大畅,含笑道:“朕册立皇后,诸位爱卿,还有何反对?
几位老臣垂头丧气,哪里还敢反对什么?只得顿首道:“微臣遵旨。”
九月十二的清晨,雨意才歇,透着清爽之气,黛玉的东西搬入了坤宁宫。
因康熙病重,黛玉身子又重,故也并不大操大办,一如雍正登基,只是拜祭了宗祠,正式受封,登记玉碟,俭省为要。
位份一立,荣太妃带着惠太妃及其宫中康熙诸位嫔妃贵人,一同来给黛玉请安,仰望着那似被金光包围着的皇后风华。
谁都明白雍正专宠黛玉,已非一二日的时候了,怠慢黛玉,便等于怠慢了雍正,纯粹是自寻死路,纵然有人不服,却不得不收敛了素日骄纵,委委屈屈本本分分地给黛玉磕头请安,不敢多言多语,唯恐惹来祸患。
黛玉素性不爱理会这些事情,虽知道在后宫该当做立威,然则雍正只有自己一位皇后,倒也少了些嫔妃间的烦恼,再者她又秉性聪颖,不及二日,便得心应手,皆按着旧日规矩办事,诸位前朝皇妃也都移宫,空出东西宫无数。
聆听着窗外雨声滴落,黛玉扶着腰漫步出宫,看着台阶上雨水洗去青苔新痕,不由得生出一股怨气来。
养心殿离得坤宁宫好远,她不要和四哥分开住啊!
黛玉脱下厚重的皇后妆饰,仍旧是素面朝天的家常衣裳,难掩圆滚滚的肚皮,可是依然国母端华。
清晨,她在坤宁宫醒来,只觉得衾枕微凉,不见素日温暖,也没见到四哥那淡如水墨般的容颜和睡姿,华丽的宫殿,满目的琳琅,四哥是皇帝,她是皇后,可是,却似隔着一道分离了牛郎织女的天河。
他们本是夫妻,什么时候,也要落入历代以来帝王与后妃的规矩?非要相隔两处?
那些老臣便是忌恨着雍正不肯选拔秀女,他们家的女儿也无法进宫,因此非得按着祖宗旧债行事,胤禛住在养心殿,则黛玉必须住在坤宁宫,相距甚远,雍正又要处置康熙留下的无数弊政,甚是烦劳,时常半夜依旧不出养心殿,黛玉又有了身子,按着规矩,是不能得皇帝宠幸的,是以黛玉心中甚是不满。
她又怎么会不明白那些老顽固的心意?如今撺掇着选秀,不过就是想往四哥的养心殿安置着几位花容月貌的女官,想趁着自己有孕,又不与四哥住在一起的时候生事,倘若一朝得幸,那些朝臣便立即以皇上皇嗣少,后宫空的缘故,上书给雍正请求纳妃,也好全了他们日日夜夜争荣夸耀的心意。
因此他们口口声声言道:“宫中该当有后宫的规矩,但凡昔日嬷嬷宫女,不懂得规矩,一应不许带进宫中,便带了宫中的,也理应有宫中的老嬷嬷教导宫中规矩,不能伺候着皇后娘娘宫中,他们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孤立无援,没有一个可称心的宫女嬷嬷在身边伺候着。
虽只是几日工夫,对黛玉而言却是常年累月,不见黛玉,雍正亦然,他生性也非善人,自是心中对这些老臣暗恨,正着手命人推论搜集他们的罪证,打算一网打尽看着还有谁敢阻拦自己与自己的玉儿住在一起。
黛玉这里,尤其是领头一个老嬷嬷,言语间说是教导黛玉宫中规矩,实际上则是要黛玉劝雍正纳妃,口口声声皇后当贤惠为主,要为皇上社稷着想,纳妃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偏生黛玉并不在意,只是冷然道:“后宫三千,已为本宫而空,难不成本宫竟要博那虚无的贤名儿,竟将自己的丈夫假手他人不成?你是个老嬷嬷,就该当知道宫中的规矩,什么时候,也干涉到了后宫之事?”
这几日不见贴心人,黛玉心里也积了些怒气,且她天性顽皮,便又堆满笑容道:“历代皇帝后妃,身边之人,无不皆是从旧邸带进,倚为心腹。近日不过就是本宫身边的旧人在宫内学着规矩,不得过来罢了,等他们过来,你们也仍旧是别宫之人,倒是在本宫跟前说教起来了,宫中的规矩本宫竟是还要你们教不成?”
言下之意十分明白,自己身边的人很快就来伺候着自己,到时候,他们从哪里来,便该回哪里去。
四哥爱惜自己,后宫已空,他们更没有别的嫔妃可以攀附,日后在后宫自是该艰难度日。
吓得那些人还敢说什么?毕竟黛玉是皇后,果然惹恼了皇后,生死皆是皇后娘娘一念之间,因此倒也老实了许多。
想到这里,黛玉冷笑一声,她素来我和我素惯了的,又岂会坐以待毙?
披上绣着金凤明黄绦子的披风,黛玉缓缓步出了坤宁宫。
几位宫女嬷嬷急忙跑了过来,道:“皇后娘娘,外面雨后路滑,这是要到哪里去?”
黛玉淡然一笑,双目如刀:“本宫要去见见万岁爷,竟也要报给你们知道不成?”
吓得诸人忙躬身道:“奴婢不敢。”
李德全如今听康熙的意思,深恐黛玉在后宫有什么烦心的时候,因此亲自过来问黛玉可曾习惯,见状,立即厉声道:“身为奴才,就守着自己的本分,这座后宫,皇后娘娘是主,皇后娘娘到哪里,倘若多嘴,仔细你们的舌头!”
李德全那可是康熙雍正身边的红人,那些宫女嬷嬷哪里敢多言,忙顿首称是。
李德全对黛玉陪笑道:“皇后娘娘身子重,这是要到哪里去?该当吩咐奴才们预备仪仗车辇才是。”
黛玉上如清光流转,灿然生光,道:“李总管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皇阿玛有什么吩咐?”
“太上皇今日倒是清醒了一忽儿,和星公主陪着解闷,才睡下了,因此奴才是来告诉皇后娘娘一声。”李德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万岁爷的意思,素日从旧邸带进宫的诸位丫鬟嬷嬷,尽皆安置在养心殿,也好服侍着万岁爷和皇后娘娘。”
黛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心中更是一暖,道:“四哥的意思,我们夫妻皆住在养心殿?”
李德全忙点头笑道:“正是这个意思!万岁爷说,那些老顽固,无非就是想从中调唆皇后娘娘和万岁爷的情分,岂能真由着他们做主?万岁爷是天子,天子的话重若泰山,因此,依旧按着往日在雍和宫的规矩,夫妻仍旧住在一起。”
听了这话,黛玉心中尽是清甜的蜜糖水,笑道:“知我者,唯独四哥一人尔。”
身后的老嬷嬷原是惠太妃身边积年的老嬷嬷,为人十分精明厉害,且又仗着太妃的人,着实让黛玉生了不少闷气,若不是瞅着惠太妃的脸面,雍正登基又不稳,胤祀尚且虎视眈眈,黛玉早已撵她出去了。因此这老嬷嬷听了李德全这话,急忙道:“这不合宫中的规矩,但凡后妃,岂能与万岁爷共用寝宫?”
“该死的奴才!来人,给我掌嘴!”李德全厉声呵斥:“万岁爷的意思,便是圣旨,那便比天都大,不过后宫中一个老嬷嬷罢了,竟胆敢乍着胆子说主子们的不是?也不知道是谁宫中的奴才,竟然在皇后娘娘的宫里说三道四起来!”
两个粗壮的小太监立即上前,开弓打了十几个耳光,打得那老嬷嬷双颊高高肿起,嘴角流血,一旁的宫女太监不由得都瑟瑟发抖,再不敢小瞧这位柔弱可人的新皇后娘娘。
那老嬷嬷重重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娘娘饶命啊!”
重重的声音叩在台阶上,染得一丝血红,想起黛玉曾面对修罗地狱亦面不改色,此时才是真正地惧怕起来。
黛玉淡淡地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该退宫的时候,就不要留恋着不该隐是她的东西!今日本宫暂不追究,倘若知晓谁竟在宫中嚼舌头,说本宫与万岁爷的不是,仔细你们的脑袋!”
风乍起,磅礴大气,吹得宫中帘笼卷起,绣工精致的红凤凰似泣血蹁跹!
母仪天下第141章同居
绚丽的预后晨雾,照着洗过的琉璃瓦,益发闪闪生光,似天宫庄严。
黛玉并未穿着花盆底,只是一双软软的绣鞋,因此走路也极平稳,细细地打量从身畔往后的殿阁朱墙,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叹息:“这样压抑人心的地方,我终究还是住进来了啊!”
雨后的风更凉了一些,平地而起,她发髻上的流苏飘带被风带起,扫过苍穹岁月,清新淡丽,如同在江南水乡中重现。
李德全原是吩咐人给黛玉预备了车撵,偏生黛玉道:“好容易能走一些路,活动活动身子也好。”
因此便步行走向胤禛居住的养心殿,身后跟着大群的宫女麽麽,庞大的辟邪竟是贴着黛玉身边晃悠着,让众人皆是害怕,不敢近前,谁让它感应到了主子会有危难,只好从暖呼呼的地毯堆里爬出来跟着。
突然一只波斯猫跑到黛玉脚下瞅着风华绝代的黛玉,一双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对着黛玉猫猫直叫。
黛玉心中豁然一跳,也不知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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