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告诉胤禛。
可是见到胤祀和胤禟两个,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却笑道:“八哥和九哥倒是有空来讨四哥的酒吃了?”
将面色上的焦急之气一扫而光,大喇喇地坐下,笑吟吟地吩咐慧人另送上一副杯盘筷子,含笑道:“我也来讨四哥的酒吃。”
胤祀瞅着胤祥,面上也是似笑非笑地道:“老十三匆匆匆忙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不成?”
胤祥瞪着一双乌黑的眸子道:“怎么?竟不给爷酒喝不成?仔细我叫娃娃扣你的月钱!”
慧人点点头,嘴角凝着笑意道:“色是割肉的钢刀,酒是穿肠的毒药,格格早吩咐了,十三爷来,不准喝酒!”
说着拿着一把乌银梅花壶来,重重放在胤祥跟前,闻着浓浓的桂花香,却是一壶桂花酿。
胤禟笑得伏在桌子上哎哟声不绝于耳,拳头也不断敲着桌子,道:“老十三竟混到了这个地步,这个桂花酿,可不就是娘儿们喝的东西!咱们满洲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马奶子酒也照样喝的?”
胤祥忿恨不平的瞪着慧人,嚷道:“爷说能喝就能喝,快将这个桂花酿拿走!”
慧人无动于衷,胤禛咳嗽中带了点笑意,对慧人道:“十三一日无酒也是不成的,但也没有那么娇嫩。”
慧人听了直看着胤禛,点头笑道:“既然四爷说了,回头格格数落奴婢,也可拿着四爷来党的挡着了。”
方将高粱酒端到了胤祥跟前,却依然只是用寻常的酒杯,并不给他大碗。
胤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满脸不甘地喝着酒杯中的一点儿酒水。
胤祀眉峰忽而轻轻一挑,含笑对胤禛道:“说起来,除了老十三,我们竟不曾见过未来的小四嫂,今儿也算是家宴了,如何香玉郡君依然避而不见?竟不像是咱们满人的风度和气派了。”
胤禛脸上的笑意也极温文:“玉儿虽是有正经名分,可是终究还是汉人家出身的小姐,轻易见外男,倒也不合规矩。”
胤禟插口道:“听说香玉郡君容貌冠绝天下,只怕是四哥怕我们窥探到一二罢?”
听到胤禟如此犀利的言语,胤禛却不置可否,显然已经默认确是如此。
他们,对玉儿太过好奇了,心中猜测着玉儿千百种模样,若是见了那出尘脱俗的容颜,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胤祀含笑道:“既然说咱们皆是自家兄弟,我们叔嫂见面,却也不用如此迂腐,难不成,四哥竟真是如此小气不成?”
胤禛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偶尔一道目光转处,却是凌厉无比,“八弟真会开玩笑,前几日太子殿下到我这里来玩了一会子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竟是打发了一个卑贱的包衣奴才来,几乎不曾撞上了太子殿下,让外人说为兄竟没有治家之能。”
胤祥目光霍然一跳,薛宝钗登门之事他已尽知,却猜不透这薛宝钗到底为何而来。
连黛玉当天还嘟嘟囔囔了一整日,说她小脑袋瓜子竟也没有猜测出来。
难不成,真如四哥这话里说的,是胤祀指点其登门拜见的?
一来的确想巧遇太子,二来却是想瞧瞧黛玉到底是何等姿容,好让她心中有底。
听到胤禛似有若无的话语,不管是试探还是肯定,胤祀却轻轻啜了一口猛烈的高粱酒,淡然笑道:“四哥也真是会说笑,小弟虽知太子殿下登门,却从不曾指点哪个包衣奴才过来打搅太子殿下和四哥的雅兴。再说了,”
脸庞上越发有着新生的风采,容光焕发,神色坦诚:“想必四哥说的是那薛氏宝钗,这薛家是九弟家的包衣,小弟又和九弟情分极好,那薛家如何能听小弟的指派?说出去,可是让九弟反笑话起小弟了。”
胤禛点头微笑:“这就是了,为兄原想,不过一个包衣奴才罢了,竟还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八弟如此说,为兄更是放下心来了,这禛贝勒府自家兄弟走动倒好,只是卑贱的外人,为兄可不爱他们过来打搅了为兄平淡的日子。”
一句话,隐隐带着锋芒,似是警告着那些心怀不轨,每每算计之人。
胤祀轻笑道:“四哥也真是疼爱香玉郡君了,只因香玉郡君喜爱清静,便不许外人打搅。”
低垂着眸子,掩住了所有的心思,瞧来,这个胤禛竟真是深不可测,很该好生防范一番。
指点薛宝钗登门之事,自己并不曾露面,更不是自己门下的人出头,没想到,他竟还能知道是自己吩咐下去的。
若不是有极大的探子势力,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明白?
自己有九弟的财物支撑,而他,却是南宫家的财物支撑着,比之自己,高上许多呀!
胤禟却并不在意胤祀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颇为遗憾无法见到那个清淡雅致的绝色女子。
八哥可以不爱女人,因为他爱的是江山,所以愿意娶安亲王的外孙女;
但是他可以,不及太子英武,不及胤禛才干,不及胤祀贤明,不及胤祥爽侠,可是他不爱江山,可以爱美人。
其实,谁不爱江山帝位?
可是他才干平庸,皇阿玛并不重用自己,登上帝位,不管是谁,都会诛杀手足兄弟,所以与其如此,他不如站在能依靠自己财物,能对自己大为放心的八爷一党。
数次见到那道清新的剪影,仿佛已经过了千年一般,不知她容颜又是美成了什么样子?
心中,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她就如花一般绽放,可是那花容,也只在八福晋郭罗络氏口中知道一二而已。
走出禛贝勒府,依然有路边的红梅若脂,长长的雪道,尽头便是九贝勒府。
妻妾成群,满是庸脂俗粉的九贝勒府,让他心生厌恶。
雪光舞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神情波动。
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时,很快淹没了层层叠叠的脚印,很多事情,似乎不曾发生过似的。
天上的乌云忽然散开,热烈的阳光洒落,射在积雪上,反射出灼热的光芒,刺痛了眼睛。
方才还是阴阴的,此时却是明媚热烈,风云,如此变幻莫测。
黛玉走出屋子,倚靠着门框眺望着入口处。
风卷起衣袂,有着花开的声音,映入眼帘的,却是胤禛的身姿挺拔如松,沉稳如山。
与南宫风极其相似的凤眼,如丽江春水,璀璨的闪着光芒,“吃饭了没有?”
听到胤禛一过来便问这句话,黛玉不免嘟了嘟嘴,道:“听四哥的意思,是玉儿不乖似的!”
牵着黛玉到屋中,温暖的气息挡住了外面的寒风凛冽,胤禛才看着她,露出了他那很少显露出来的涡旋,笑容中带了些孩子气,纯净得让人叹息,却也催开了眸子中的桃花,绽放了美丽的风姿。
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温馨,尽在不言中。
展眼已经是冬至了,雪意更深,可是却因为昨儿个一场暴风雨夹杂着冰雹,打得满园子里的花枝凄惨。
黛玉心中可怜,一面带着人收拾园子,一面唉声叹气地道:“好好的一个园子,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么个模样!”
实在是四哥进宫里去了,剩下她一个人竟没有事情可做,收拾财园子,也算是消磨些时间。
满地的梅花,真如鲜血滴就,美丽得耀眼,清瘦虬曲的枝干上,孤零零还剩下几个花苞,可也更让人觉得凄凉。
若是开在树上,春天的时候结些小梅果子,初夏就能吃到酸涩无比的梅子了。
想到唯独江南才能有的梅子,黛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爹爹身上不好,她好想回家伺候爹爹啊!
她想问问四哥时候启程回江南,可是却又怕打搅了四哥在京城的事务,迟疑了好些,愈加感到心酸。
爹爹已经没有娘了,这几年,也只是打发人年年送来衣裳东西银钱,从来都没有只字片语。
心字已成灰,爹爹的心,灰烬一般,了无生趣;
所以连唯一的女儿也不愿意带在身边,唯恐看着女儿,也看到了妻子的形容。
慧人亲自卷着袖子扫雪,因回头问黛玉道:“这些日子,咱们府里可是热闹得很呢!”
黛玉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清清浅浅地笑了起来,却掩不住眉梢的一点愁绪。
胤祀和胤禟的来意她也猜测到了几分,只是却不愿意去深想罢了,何必将心思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呢?
“热闹有什么用?不想干的人来,我还不欢迎呢!”好生郁闷,总有人来打搅四哥和自己。
“放心罢,今年咱们可以好生在江南过一个年了。”
胤禛从外面走进来,长袍下摆带了点地上溅起的雪花,想来是赶路甚匆。
两朵笑花登时浮现在黛玉雪嫩的脸上,眉开眼笑地道:“四哥是说,咱们要去江南吗?”
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她刚刚想着爹,四哥就要带她回江南去了。
胤禛点点头,“江南今年敢闹了雪灾,我跟皇阿玛请命,去照看赈灾事宜,正好也让你父女团聚。”
林如海的身子骨更不如从前了,频频催促着,也上书给了康熙,康熙才愿意放自己带着黛玉回江南去。
江南的山水,一如记忆中的那样淡雅清秀,雪灾也不曾给美丽的江南笼上一丝阴霾,厚厚的雪,薄薄的冰,裹着灵透的山水,却因那晶莹剔透的美感,更让人觉得,今年的江南,愈发好看了起来。
一路的风尘奔波,让黛玉总是昏昏欲睡,可是到了自己的家乡,却是精神抖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江南的味道。
胤禛脸上多了一股柔情,揉了揉黛玉的青丝,“傻丫头,回到江南就这样高兴?”
黛玉用力点着头,回到自己家中,欢快地提着裙摆就往父亲房里跑着,一面跑着,一面大声嚷嚷着。
她,仍旧如此可爱,如此淘气,让下人们流出喜悦的泪来。
没有太太,没有姑娘的家里,竟是那样的冷寂,仿佛春天的风也是阴冷阴冷的。
不过中年的林如海,却是花白了两鬓,原本宛如冠玉的脸庞,瘦削得让人心痛,苍白得没有血色。
跨进房中的胤禛,瞧见的就是如此模样的林如海,以及埋在林如海怀里呜呜咽咽哭得伤心的黛玉。
小手不断拍打着林如海,心里愈加气愤起来,“爹爹好坏,娘娘不要玉儿了,爹爹也作践自己的身子,存心让玉儿哭!”
酸酸的眼眶,止不住的泪,才几年没见爹爹啊?
竟如此苍老憔悴,深深的眼眶中,那目光竟是了无生趣。
林如海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减一丝探花风采,凝视着女儿越发好看的容颜,却跟胤禛道:“听说,很是有人打搅你们?”
胤禛只是点点头,并不说话,目光柔和地看着黛玉,他知道,要让林如海放心。
他也有这个能力,护着黛玉,一生一世。
林如海听了这话神情冷肃,却是淡淡地道:“八贝勒和八福晋夫妇,比你们赶早了一步,也住在林家里。”
他重病的消息,朝野震动,江南道盐课御史的位置,肥得流油,那是多大一笔数目啊!
谁不想得到这笔财富呢?得了康熙的意思,才累积如此的财富。
八贝勒的来意,明显得很,想接收他手中这一笔巨大的财富,成为他登上皇位的奠基。
也许,还有一些意思,就是想讨好他的宝贝女儿黛玉,他们也都记挂着灵兽之主。
黛玉闻言愕然不已,可是瞅着胤禛竟没有一丝波动的脸庞,便知道胤禛早已知道这个消息了。
林如海赞赏地看着胤禛,不愧是南宫风的儿子,的确是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机,所有事情皆心中有数,只是不语罢了。
“玉儿,你出去收拾你的屋子去,爹爹和四哥有话说。”林如海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心中满满的都是疼惜。
有些血腥的事情,还是不让女儿知道的好。
黛玉点点头,转身出了父亲的屋子,却是跑到了曾经起出轩辕神剑的花园里,假山下。
抚着手中的血玉,本应是喜欢的事情,此时心头沉重,皆因父亲之病。
拿起一旁的竹剪刀,黛玉细细地修剪着园子里放着的盆景,清幽的兰草,狭长的叶子,碧绿如蜡,开着清雅秀丽的花儿,喷芳吐艳,淡淡的兰花香,在花园里分外袭人,可是却终究穿凿扭捏太过,冬日岂能有春天的兰花?
“这兰花虽美,可惜长在了不属于它的地方,在这里,真是白白糟蹋了那一份天然!”
兰花之雅,在于空谷,兰花之幽,在于深涧,那里,即使风刀霜剑,却是属于它的天地。
也正如,生长在江南的自己,却要埋没在京城的脉脉红尘中。
当郭罗络氏看到黛玉的时候,竟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丽的一幅画卷。
黛玉,生得越发出众了,尤其是那股清雅脱俗的气质,仿佛洒落在了自己心中,洗去了浓浓的污浊。
“呀!好生清雅的兰花,好生清雅的香玉妹子,这配起来,真是好看啊!”
郭罗络氏靠近黛玉,看着黛玉手下仿佛白玉雕琢出来的兰花儿,眼中有着明显的赞叹和亲近。
那黛玉,不也如世间最美丽的玉雕琢出来的么?
黛玉,黛玉,世间最最美丽的一块玉啊!
黛玉听了莞尔一笑,其实,郭罗络氏,也是个性情中人,说她妒忌,却不如说她真的不适合与皇室中人成为夫妻。
胤祀志在江山,有这样胸怀的人,不会甘于一个只会妒忌吃醋的福晋,即使她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权势和地位。
“其实,我很羡慕妹子的,有四哥那样好的人,愿意陪着你长大。”
郭罗络氏赞叹着,眼中明显的,是羡慕,还有一点点的,是别样的哀伤?
兴高采烈拉着黛玉的手,含笑道:“好妹妹,我早就听说江南的景色,美得让人叹息,今儿一来,才算是见着了。只可惜今年竟下了一场暴风雪,弄得江南乌烟瘴气,人人都是为了衣食奔波,竟不得见好看的景色了。”
黛玉也越发笑得开怀起来,轻声道:“虽然今年的风雪大了一些,可是只要众志成城,百姓总能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暴风雪而已,岂能掩盖了江南山水的精致和美丽?
郭罗络氏不住点头,眼中也有些孩子气,道:“正是,我才吩咐了映红取了些银子散给外面的难民。”
映红是她的贴身丫鬟,一个能听她倾诉心事的贴心人,她亦看重她。
瞧着郭罗络氏一改初次见面时候的绵里藏针,竞是如此坦率天真,只是纯粹得想出一份力气。
黛玉看着她艳美娇媚的容颜,轻轻一笑,她可以与她成为朋友,可是却也注定会是敌人。
男人的江山这争,总会波及到身边的女人,深深的隔阂,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衍生出来了。
郭罗络氏笑得灿烂,道:“好妹妹,好容易我也来了一回江南,带我出去走走可好?”
眼中,却有着深深的悲哀,她的一生,就禁锢在了繁华的京城中,高高的宫墙中,就像是折了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起来了,可还是要含着无限的心酸去对人笑,周旋在朝野各个诰命之间,为自家爷儿拉帮结派。
她活得累,累的是她的心,得不到胤祀的一心一意,还要处处顾及着八福晋的声名体面。
黛玉想了想,放下竹剪刀,含笑道:“难得八福晋到了我们江南来,黛玉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
郭罗络氏是个极好的女子,活在那样的人家里,没有那一份凶残成性,骄横跋扈,却还能有着人性天生的那一份天真,只一心一意想将胤祀锁在她身边,没有三从四德中所说的贤德,才会有如此的恶名昭彰,真是为她不值啊!
其实自己还是喜欢郭罗络氏的,喜欢她那份勇于按着自己心意走的勇气,她求的,不过就是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情,这是无数女人都欲求到的,不然也不会无数的妻妾之争,嫡庶之斗,既然如此,谁有什么资格说她的不是呢?
似乎是看到了黛玉眼中的一点怜悯,郭罗络氏淡淡一笑,道:“世间,只有一个胤禛而已。”
轻轻一句话,说明了所有的心意。
原来,她竟如此聪颖,真是让人赞叹,让人叹息。
胤祀那样温润如玉的人,既然贤明,便应该珍惜身边有这样一个真心人。
黛玉点头微笑,掸了掸身上剪下来的兰草,道:“福晋稍等,容黛玉去换身衣裳。”
郭罗络氏点点头,静候在园子中,眸子静静地看着那一盆修剪得愈发好看的兰草。
可也如黛玉所说的,再美丽又如何?它应该绽放在空谷深涧,独自守着那一份不为人知的清幽,即使没有人欣赏,也有那出脱的灵气和傲然,移植在了花盆里,几人玩赏,又有何意思呢?染了红尘的俗气,已经不是幽兰了。
映红走到郭罗络氏身边,轻声道:“福晋倒是喜欢香玉格格。”
郭罗络氏头也不回,只是叹息着道:“我好生喜欢她,可也好生羡慕她,也唯独在她跟前,我会觉得我没错。”
她受尽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受尽了康熙帝“大清第一妒妇”的指责,连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外公,都不赞同自己的做法,只盼着自己能为胤祀诞下麟儿,坐稳嫡福晋的位子,没有人想过她的心情,更人人都不赞同她求取一份爱情的心意。
身为女人,她不需要富贵,不想要荣华,求的,只是一份纯洁的爱情而已。
其实,她是羡慕黛玉的,人生在世,何必伪装自己呢?释放出来,岂不是更让心胸舒畅?
彼此的惺惺相惜,其实,早已在看对眼的那一刻衍生出来,成为心中最最值得珍贵的,友谊。
映红轻轻地对郭罗络氏道:“听说那一回八爷和九爷一同去四爷府上,为的就是想见见玉格格,只怕,也有别样的心思。”
郭罗络氏点头微笑,目光是少有的热烈,“我知道,也心里明白,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只是不曾点破罢了。他们的心思,太容易露出来了,也容易这让黛玉妹子心生不悦,黛玉妹子和别人不同,她有四哥,不会来争我的胤祀。”
她的胤祀啊,什么时候,才是真真切切属于她的呢?
纵然自己吃醋,可是还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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