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作者:肉书屋
红楼新续之颠倒不平记第18部分阅读
在袖里偏忘了。”宝玉拿来看了,沉默半晌方叹道:“物归原主,二爷保重!竟是玉钏!”麝月道:“这丫头总算有点子良心。”李纨道:“这些原是宝兄弟该得的,老太太的体己本就有他一份。”忽想至自己那份,可惜之余亦是心疼。又见贾兰足足瘦了一圈,更是越发不是滋味,思至日后,更是心酸。
且不提这边李纨带着宝玉贾兰度日,再说那北静王府,自打探春出嫁,亦回来住过几日,终年轻夫妻尚处甜蜜,况箐逸乃北国世子,多少大事等他论断,故这世子府一干事务皆交由探春,故探春的精明才干倒教那箐毓一惊,直笑探春:“想不到姐姐竟有此一面,可见上天待我哥哥真真深厚。”探春却笑:“不过是些当家理事的事务,哪里就难了?你若用心,必然比我做的要强。”
这世子府每日事务、打点亦绝不少于北静王府,故探春亦少去了那边,箐毓因探春过来,越觉有了玩伴,亦少出去许多,况自她明了黛玉玉林之情,心下早把那玉林放下,整日里将那心思放在茶道之上,竟渐渐痴迷得紧。
却在此时,那北静王府却出了一件蹊跷事,原是那琉凤院里的一株石榴树,在这秋冬交替之际,原本已脱落干枯的枝干,竟冒出一朵火红的石榴花来。这院子原是兰香与思林回府所住,日常亦有婆子打扫,那婆子一早见了,亦是惊奇,忙忙报了王妃知晓。王妃带人来细细瞧了,心下却不知何故。
有那会说嘴的婆子,只笑道:“定是府里又有什么喜事,老天爷给咱们报讯呢。”也有的说:“这节气虽是过了,终天还有些暖气,这花开亦是正理。”更有那私下嚼舌头的,背地里嚼:“怕是有什么祸事吧,这花开得亦太不是时候啦。”黛玉闻听亦带着紫鹃雪雁赶来,见此情形,忙安抚王妃道:“榴花开自来有子,如今花开,说不定乃是兰姐姐得子之讯,姑妈且安些心,如今诸事皆定,一切必会吉祥如意。”
北静王妃听了黛玉之言,亦觉有理,忙吩咐人绞了几尺红布,系在那枝干上,又使人拜了送子观音,多多添了灯油,这才罢了。至晚间对北静王爷说起此言,王爷道:“多是节气所故,倒不是什么大事。”顿了顿,又道:“当今近来对忠顺府斥责甚多,对咱们反倚重更多,我思来想去,恐那边不服或有什么忿恨之心,生出事来连带咱们,你带着他们诸事皆要小心才是。”王妃应着,忽又道:“倒是兰儿往来宫中,如今亦是三四个月的身子了,却是不便宜。”
王爷道:“她倒无妨,如今皇后倚重她竟赛过太子,足见这女生之乐。”北静王妃笑道:“可不正是?我瞧皇后爱她竟越发重了,前儿太子妃还说呢,兰公主定是上辈子与皇后娘娘有缘,这会子生得比那亲母女还好。料是无人敢去生兰儿的事。”北静王爷亦觉有理,二人歇下,一宿无话。
第一百回(下)为护己身暗饮恨,出奇反常榴花开
又过了五六日,北静王妃因惦念兰香,故使人传话去,待兰香从宫中归来,便至这边来。黛玉听了北静王妃的意思,亦是欣喜,她们姐妹久未相见,亦是想得紧。故一早黛玉便使人做了些酸甜之物,专为兰香做挑嘴之用。又使人说与探春、箐毓,若无事亦来逛逛。惜春却因近日身子有些不爽,不便出来,只教黛玉见了兰香替她谢罪。
黛玉安抚她道:“咱们姐妹之间,哪里来的什么罪不罪?妹妹言重了。”又见惜春面色发黄,身子竟越发瘦弱起来,忙道:“可是这几日的饭菜不可口,怎竟瘦了些。”惜春道:“却没什么,只是晚上觉睡少了些,心上发慌罢了。”入画在旁插嘴道:“还不是那陈大爷闹得?”言下甚为惜春愤慨。
黛玉闻言笑道:“我当是什么!定是妹妹听二哥哥说他带兵去了南边剿匪,替他忧心呢。你且放心,常言道虎父无犬子,陈将军的名声你是知道的,陈公子的武艺听说亦是数得上的,断然不会有事的。”惜春听了亦心下一宽,见黛玉今日气色甚好,亦笑道:“姐姐这几日调理得越发好了,那程太医的药果是有效。”黛玉道:“亦不知是他的药好,还是近来我梦做的少,歇息得好了,亦觉这精神头越发多了。”惜春拉着她的手道:“这是最好不过。不然世子爷恐又得瘦上两圈。”
此言一出,竟让黛玉顿了顿方面色飘红,直笑啐惜春。原来这惜春向来有些不拘玩笑,众人皆知,今却出言取笑黛玉,亦必是听了适才之言颇为宽心之故。那陈梦曦已离京七八日,此时必是战事已起,这惜春虽读遍经文,终逃脱不了一个情字,心下自是为那陈梦曦整日担忧。
这二人正拉着手说话,却听外头忽传来一阵急急的声音,又听得婆子道:“快回林公主,出大事了!”黛玉闻言忙忙起身,惜春亦挣扎着起来,欲下去看看,被黛玉拦住,“你且歇着,若有事,你再来。”惜春遂罢了,扶着门框相送,那黛玉一行早出了院门,往正堂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一回宫闱乱累及凤胎,出阴霾初雪鲜品
且说黛玉到了正堂,却见王妃正扶在那椅塌上落泪,一干丫头亦跟着抽泣,不由大惊,心下涌起一股不祥之感。北静王妃见她进来,亦流着泪道:“玉儿,这可怎么好?你兰姐姐的胎竟没了!”黛玉惊道:“前儿太医尚说无碍,怎会如此?”说着那泪珠儿亦滑落下来,她虽常作孤女之叹,却因兰香的活泼心性亦缓解许多,况她自进北府以来,除了玉林,便是兰香为伴,姐妹之情自是深厚。今听得如此,亦是极为伤心。故亦陪着王妃落泪,一时,这府里原有的热闹竟淡了下来。
诸位知那兰香如何滑胎?却是因一杯茶的缘故,原是她近日往来宫中频繁,加上身子有些笨重,前儿行至侧殿前,忽觉口渴难耐,恰见一宫女端茶而来,自是欣喜,亦不管是谁的吩咐,遂拿了来一饮而尽,却不想到了三更天肚疼难忍,思林大惊,忙忙请了太医来,却是为时已晚。思林兰香相拥而泣,素日跟着兰香的嬷嬷忽想起白日那杯茶之故,虽心下大惊,却仍与太医说了,太医细问了究竟,低低地说与思林,“驸马爷,恐是那杯茶的缘故。”恨得思林怒目圆睁,却又恐兰香因此身子越弱,故亦压了火气,只私下里使人查去,忙忙地过来安抚兰香。
当今与皇后闻讯皆是震怒,皇后顾不得凤颜威仪,只泣道:“这可怎么好?好不容易怀胎,偏就没了!”当今本就视兰香为掌上明珠,细细问了思林情形,心下顿知定是有心人所为,故震怒之余,亦暗下密旨,使人彻查到底。
北静王妃搂着黛玉伤心之余,忽想至那琉凤院里的石榴花开,心下犯疑,难道冥冥之中的预兆不成?与黛玉悄说了,黛玉道:“事已至此,姑妈想这反是多虑,倒是兰姐姐在驸马府甚为不便,不若接了来也好照应。”王妃道:“正是呢,使人赶快去办就是。”
一时兰香思林过来,探春亦闻讯赶了过来,娘们儿又哭了一场,这才罢了,北静王妃因疑虑那株石榴树,至晚间悄使人在那烧了三柱高香并无数纸钱,又见兰香性子活泛了些,这才稍放了心。
又过数日,兰香身子大好,当今又赐下大批的稀罕补品来,对这兰香的恩宠竟越发赛过往日,北静王妃虽极为惋惜,却见兰香心绪渐好,亦只道他们小夫妻尚年轻,日子之长,聊以抚慰。期间,皇后又亲临北府一趟,与兰香说了半日话方回,又悄悄与北静王妃说道:“只管放心,此一番查下来,再无人敢动咱们一分。”北静王妃听了此言忐忑,见外头寒风初起,不知此番能否使忠顺王府服软,不知燕妃又要使出什么手段。
却说将军府这边,因允了陈梦曦与惜春之事,陈夫人忙忙的准备喜事,一日迎娶吴家小姐,三日之后纳惜春为妾,倒真真不枉年前双喜。独陈梦曦三番两次在陈夫人面前闹腾,只愿娶惜春一人,如此一闹,反惹闹陈将军,只抛下话来,“若非如此,那惜春永进不得陈家之门。”陈梦曦见父亲如此强硬,方不再闹腾,却硬躲着那吴家的帖子,每日只骑马来北府。
这日,兰香兴致极高,她又本是耐不住之人,况见初雪霏霏,园子里幽绿之下如同撒上一层西湖葱白纱,故便拉了黛玉,过惜春这边来赏初雪。黛玉惜春见她如此,自然乐见。惜春亦暗求菩萨,保佑兰香福运昌旺。
三人正围着那火炉,静看那初雪飘然,却听外头一阵说笑之声,兰香瞅着惜春道:“定是他又来看妹妹啦。”惜春面上一红,心下虽甜,想至不日的婚事,亦是愁绪翻涌。入画进来笑着回道:“驸马爷世子爷和陈大爷来了。”黛玉道:“他们竟聚得齐全!”
三人进得屋来,俱宽了雪衣,兰香见思林只穿一件青蓝色夹衣,起身拉他坐下道:“我不在家,你竟不知添衣裳吗?”思林握着兰香,笑意盈盈,细瞧她的脸色,见已同往日无二,心下亦喜,笑道:“却是如此,天下唯娘子一人,方知我也。”众人见这二人柔情蜜意,皆是羡慕。
玉林笑道:“好哥哥,好嫂子,这话你们不妨慢慢说去,只那块鹿肉恐挂在那里要飞了。”黛玉道:“什么鹿肉?今儿府里却没这道菜。”玉林道:“这就要拜陈世兄所赐了,他前儿去了后山的庄院,得了好些,今儿自然带过来与咱们尝鲜。”黛玉笑道:“二哥哥,恐是你糊涂了,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说着笑努向惜春,玉林会意,只瞧着陈梦曦大笑。
陈梦曦与惜春皆知黛玉取笑之意,均有些忸怩。却听兰香朗声说道:“有新鲜鹿肉,自然要有好酒,快使人拿去。”黛玉忙使紫鹃雪雁带人去了。玉林笑道:“咱们速去园角的啖素亭,我使青儿在那支起了火盆,又要了佐料来,一会子咱们大烤鹿肉,大口吃酒!”
兰香听了此言,早耐不住了,忙忙地披了衣裳,就要往外走,却被思林拉住,硬是替她一一系好,方一并出去,玉林亦携了黛玉出去,陈梦曦伸出手来,却见惜春身子扭向一边,正欲缩回去,惜春冰凉的柔荑已拉住他的衣角,陈梦曦大喜,只低低地说了句,“都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岂知这朝朝暮暮亦是我心日夜所盼?”
这一众人到了那啖素亭,黛玉见一切皆备,又瞅见那亭上匾额,笑道:“真真名不符其实,原为啖素,咱们今日大嚼鹿肉,可是委屈了这亭之味道。”兰香早举着一块鹿肉,边往嘴里放边道:“好妹妹,你快些过来,可香着呢!再在那儿做司马之叹,恐一会子剩不下多少了。”黛玉见兰香大快朵颐的样子,笑着摇头道:“我却是吃不了,有一回吃了一点子兔肉,半日不自在。”却见众人吃得甚香,亦是有些心痒难耐。
玉林拿过一匕首来,细细切了肉丁,递与黛玉道:“这最细致不过,你尝尝就是,美酒配佳肴,你若吃些冷酒,亦是于身子无益。”黛玉轻拈一口,细细嚼着,眼波流转,看着玉林叫道:“真真美味!”兰香见他们二人情形,在旁笑道:“妹妹真正品的非这鹿肉,而是玉林之心吧。”一语让玉林黛玉二人皆是面上一红。
惜春捶着黛玉笑道:“林姐姐,适才你笑话我,而今可有了治你之人!”黛玉举杯道:“兰姐姐一句话惹来你这些闲话!再不好生吃酒,过几日,我却是连一点子礼都不送的。”众人皆知她说的乃是陈梦曦的婚事。却不想惜春听此,竟黯然下来,低低地道了句,“却不知那时又是怎样的情形。”
思林知这二人情形,故对陈梦曦说道:“虽说三妻四妾不过平常,但人活一世,得一知己足矣。你虽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以为之,若他日委屈惜妹妹,我们兄弟断然不会依的。”兰香叫道:“什么你们兄弟?还有我和林妹妹呢!”陈梦曦起身作揖笑道:“愚弟记下,断然要与惜儿好日子就是。”
黛玉顿了顿,方道:“只恐那吴家小姐脾性不好,若委屈惜妹妹,可怎么好?”惜春听此,惨然一笑道:“这或是败家之幸吧。”黛玉见她短短一句说得凄然,不由替她不平,却又见她与陈梦曦之情,若非如此,恐亦只能作牛郎织女之叹,遥遥相望,却不能见,亦是一种苦痛。这正是:别样情别样心怀,欲两全终如油煎。
第一百零二回(上)乾坤正忠顺非顺,入深冬潇湘雪梦
却说自兰香身子大好,心绪渐平,这一众人在那啖素亭内吃酒说笑,一大块鹿肉竟也无剩许多,那陈梦曦与惜春虽大事在即,却因其中徒增一吴家小姐,二人心绪均非那迎新之喜。众人虽深感无奈,亦无好法可解,左不过说一番陈梦曦就是。
却在此时,宫中传来消息,燕妃因巫蛊诅咒被当今打入冷宫,众人皆惊。想那燕妃是一大大精明之人,恐不会作此被人抓住把柄的门路。原来却是忠顺王妃所为,她历来是个粗心笨眼的,只一个劲盘算自家的银钱权势,近来见皇后等憎恨之人越发受宠,又眼见得北府一干人得意,那探春获封赐婚,故更是怀恨在心,又听说忠顺王爷之言如今多半不得圣听,更是恼怒,故一心要把这风头抢了回来。故猪油蒙心之下,买通那敬茶房的宫女,只说让她接近公主必会受宠,又恐药剂下得不够,竟听了那法师之言,做了木偶之人,偷偷地扎上银针,放入燕妃宫中。
却不巧兰香滑胎,皇宫上下彻查,当今下了旨意,无论何人凡可疑者一律捉拿,想那小宫女本就是怕事之人,此番一闹腾,早吓得不知所为,跑到皇后那里吞吞吐吐说了,皇后怒道:“果是被我言中,上次饶她一回,竟不知趣,如今自己作死,倒怪不得我了。”
突又有小太监悄悄进来回报说那木偶之事,皇后立时使人奏与圣上,当今大怒,派了御林军去,那燕妃本不知那木偶之事,只知兰香滑胎定与忠顺王妃有关,只她总是吞吐,不肯说出,亦是无法,今儿见御林军来势,心下越感不妙,又见那银针偶人搜出,越发心头发凉。不想,这一折腾,竟查出那一对九头吐珠凤钗亦在燕妃宫中,一一奏上,当今大惊之下亦是震怒,只道这燕妃竟如此大胆,先打入冷宫再作惩治。
又有大理寺掌事说此凤钗恰是当日搜拿贾府无所得之物,却在这里,必是有些关联。当今立令查去,又下了一道旨意使忠顺王府阖府不得擅自出入,忠顺王妃先行捉拿,忠顺王爷送交内务府圈禁。这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朝中上下无不惊诧,却终有一些明眼之人,知这忠顺王府如此闹腾,早晚有此一天,果不其然,经此一场,已是犹如南柯一梦,往日威风权势皆无。
第一百零二回(2)乾坤正忠顺非顺,入深冬潇湘雪梦
北静王爷回府与众人说了此事,众人皆是愤然,都道此番惩罚断是上天的报应。思林兰香听了,心下终有一丝畅快,却想至那忠顺王府,几十年的荣光就此消去,亦是有些须不忍。北静王爷叹道:“荣华再好,终是恍然一梦。”想至那被忠顺王妃作弄掉的孙儿,虽痛彻心头,好歹儿女年轻终有盼头。
一时掩了此事不提,北静王府亦渐渐如往昔。朝中经此一事,一些名利之人消停许多,昔日附在那忠顺王府的一众人等皆心下惴惴,亦有受此牵连的而获罪,巧的是,那与陈府联姻的三品吴管事,因此被查出与那忠顺王爷贪得贡品数件有关,又私自隐瞒燕妃匿藏九头凤钗之事,亦被降旨流放。那陈夫人听了此事,唬得不行,只对陈将军道:“这可怎么是好?若牵连咱们,岂不冤枉?”
陈将军道:“当今历来圣明,况曦儿剿匪有功,刚得了赏,断不会因一婚约而降罪于我。”陈夫人听他说得有理,亦是放下心来,思至往日种种,由不得要埋怨陈将军,不该赌气联姻,不该拒纳惜春。没几日,便屈身来到北府,特特地见了惜春,拉着她问了许多,越发觉她冰雪聪明,心下那一分喜欢亦是又增添许多。
那宫中如今已渐平平,自燕妃一去,往日那些作祟的内监或隐匿,或被查出获罪,终是各有各的下场,各有各的报应。皇后亦一改往日慈悲心性,定了许多规矩,这才将原有的污浊之气去了大半,又念着当今仍为兰香滑胎而痛,私下亦不时催促思林兰香要多多加紧才是。
那思林兰香经此越发亲密,只觉夫妇二人能携手同老,亦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北静王妃见此,亦是心喜,如今陈府已允了惜春之事,皇后亦赏了日子,冬至那日便风风光光送惜春出阁。她靠在那榻上细细想着,心道如今只剩下一桩心事,只盼着明春早到,玉儿和玉林早日了了大事。
转眼祸事已过,冬日渐深,这日,雪意甚浓,一早便映得屋子煞白,黛玉悠悠醒来,见外头如月光倾洒一般,不由念道:“冷雪徐降天意凉,入夜轻叹思他乡。”“妹妹何故思他乡?”却是玉林进来。紫鹃忙上前替黛玉梳洗,又笑道:“世子爷,姑娘尚未梳洗呢,你且去外间坐坐。”玉林笑瞅黛玉的粉面一眼,这才去了。
黛玉瞧着他的背影,笑啐道:“一大清早就贫嘴贫舌讨人厌!”却自顾起身穿衣,自是恐玉林等待过久。又问紫鹃,“这几日怎不见雪雁?”紫鹃低低地笑着说:“姑娘竟不知吗?那丫头前儿被诊出带了身子,如今在那院里养着呢,青儿高兴得什么似的。”黛玉笑道:“咱们许久未有喜事,她这一宗,却是一喜了。”又道:“一会子你送些银子过去,再把姑妈与我的那些滋补养生的丸药与她一些,就说我得闲了,必去瞧她。”紫鹃笑着应了,又拿过那件琉粉夹袄绣坎与黛玉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