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使一笑,只说道:“贾大人这话说的,我不过说了两句寻常话儿罢了。不过贾大人以后可得谨言慎行些为好。”
贾赦听得这话,不觉一惊,只忙说道:“大人这话的意思是……”
通政使拍了拍贾赦的肩膀,只笑道:“贾大人既知有些事是圣上家事,又何必开口招人埋怨呢。有些话,贾大人是说者无心,可耐不住听者有意呀。”
贾赦顿时明白了过来,还是自己口无遮拦惹的祸,这立储之事,哪是他这样的小官能开口的,他想两不得罪,可没想反倒得罪了人去。
这朝廷里的情势果然复杂的紧,他这样的小官……贾赦无力之余,再度生出了辞官的念头,只是这么一来,以后是不是又回到原路上了……
贾赦正想着,通政使瞅了瞅贾赦的神色,却又笑说道:“贾大人也不必太过忧心了,依我看,这事儿圣上也没放在心上,那股子火气也不过是迁怒罢了。再着,那折子上一字一句皆扣着忤逆不孝作题,却并无什么实据,圣上又并非昏聩之君,想来先前是气恼于忤逆二字,如今再怎么也明白过来了,否则也不会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贾赦面露些许苦笑,只说道:“话虽如此,可圣上若记住了这些不奉规矩的地方,难保着日后不发落出来。”
通政使听了,也是一叹,只说道:“两位贾大人都是实诚人,行事也规矩着,只记着以后多留心子侄辈罢。唉,谁家没几个纨绔呢?”
贾赦不觉也叹了叹气,只说道:“大人说的极是。不过究竟是下官家中管教不严,才出了这事。”
又叙了几句家常,贾赦方辞了通政使回去了。
却说邢夫人正看着小哥儿在小罗汉床上爬来爬去,听得贾赦回来了,忙让小丫鬟拿了拨浪鼓,逗弄着小哥儿转了注意力,起身一边儿替贾赦更衣,一边儿说道:“老爷可回来了。先前外头闹哄哄的,一会儿说那府里出了什么事,一会儿又说老爷进宫去了,我听得极不分明,心里又没个主意儿,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生怕一个不小心,好心办了坏事去。老太太打发人来问了两三回,我也没个话儿答,正担忧烦心呢,偏府里又闹了一出,真不知咱们家这些日子是怎么了,一点儿也不消停。”
贾赦一把将小哥儿抱起来,蹭了蹭小哥儿嫩嫩的脸蛋儿,正抵着小哥儿的额头大眼望小眼,听得邢夫人这话,不觉皱起了眉,只望着邢夫人道:“老太太打发人来问什么?”
邢夫人笑了一笑,只说道:“还不是外头的事情,我只说并无什么事,好容易才把人打发回去了。”
说着,邢夫人不禁抱怨道:“也不知是谁成天儿在老太太跟前下舌头,好像老太太心里自在舒服了,就碍了她的眼似的。”
贾赦闻言,将小哥儿交给奶妈子带了出去,又屏退了屋里的丫鬟,才对着邢夫人说道:“东府里珍哥儿闹的那些事,不知被谁奏上了上去,我今儿进宫便为的这事。”
邢夫人一听,不觉大惊失色,只忙问道:“有这事,圣上是怎么说的,咱们家难不成也受了连累儿”
贾赦叹了一叹,只说道:“原是脱不了干系的,不过今儿恰逢通政使大人进宫面圣,替我们家开脱了几句,总算不至于跟着受牵连,但是那府里怕是脱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ps:本来是两天一更的,但是最近为什么老是停电再停电啊,我郁闷到死,昨天热的我狂吃冰糕解暑,于是今天半夜爬起来跑厕所,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尤氏苦求平儿告状
说着,贾赦又吩咐邢夫人道:“趁着如今旨意还没下来,你命人仔细整治一下咱们府里的下人,若有那长舌头的,爱惹事的,偷懒耍滑的,都一家子打发到庄子上,省的成天儿在府里搅风弄雨,白白招出些祸来。”
邢夫人听了这话,只忙笑道:“这事儿哪还用老爷吩咐,我早前便吩咐下去。”
说着,邢夫人见贾赦面有不解之色,忙分说道:“先前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府里今儿也不大太平。二房里的赵姨娘不知怎么犯了气性,竟在园子里和那两个金陵媳妇子争了起来,满园子的丫鬟婆子不气不管,反而在旁看热闹,若不是王妈妈过去劝住了赵姨娘,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去呢。”
贾赦眉头紧锁,往椅子上一坐,看着邢夫人道:“这些内宅里的事我不管,倒是那两个金陵媳妇子,我不是让你看紧了她们,不让她们走动,怎么又闹到园子里去了?”
邢夫人一听贾赦这话里有怪责之意,便不由得生出几分委屈来,一时只气说道:“老爷这话说的,我倒是命人看紧了,可下头人阳奉阴违,我又没个千里眼顺风耳的,如何知道?”
说着,邢夫人便唠叨开了,只诉苦道:“老爷可别瞧着那两个媳妇子娇娇弱弱,不堪风吹,可论起手腕心计,咱们这府里只怕没人能比得过?这才进府了多久,看着她们的丫鬟婆子就收拢了一大半去,也不怪那些丫鬟婆子眼皮浅,谁让人替琏儿生了个孩子,出手又大方呢,纵是咱们家里,也没几个主子是拿金簪玉环赏人的,两个粉头出身的倒阔绰着。老爷道今儿赵姨娘气什么,还不是气那些丫鬟婆子口没遮拦,竟唤那两个媳妇子作姨娘,赵姨娘那性儿,平日没事还大吆小喝,如今撞见了这事,哪有不恼的,几句口角过后,便闹起来了。”
贾赦听着,心里犯起愁来,如今宁国府出了事,保不定就有人盯着荣国府使坏,若闹起来,这两个金陵媳妇子就是活生生的靶子,纵是不碍旁的,也难免坏了家风去。
这么一想,贾赦越觉苦恼,有心撵了那两个媳妇子出去,可一想那个孩子,又有些下不定决心。
若打发这两个媳妇子去庄上,可心里隐生的不安,却又让贾赦打消了这个念头。
贾赦摇头叹气,一时怪着贾琏不知事,一时又责着往金陵去的下人脚程慢,正自心慌意乱着。
邢夫人却在旁又说道:“不是我说,这事儿虽是赵姨娘不尊重,可根子却在那两个金陵媳妇子身上,这京里的正经人家,有几个是纳粉头戏子作妾的,不说什么没脸见人的话,单那些肮瓒地方养出来的习性儿,便够人头疼了。老爷不知道,前儿小哥儿的奶娘一时图便利,把小哥儿和那孩子放在一起,结果刚一转身,那孩子便一掌把小哥儿给推下了床,生生叫我惊出一身冷汗。若说是打小教养的不好,我倒也不生气,可那孩子才多大,话都说不圆圜,纵是跟着旁人学,又能学进去多少,况且这些日子来,我也是眼看着奶娘嬷嬷怎么照顾他的,都是从头一条一条的仔细教着,论起费心细致来,比着小哥儿也不差,偏那孩子的性子是丝毫不改,可见是天生的性情……眼下便这样,日后大了,还能了得。再加上他那身世,如今尚不知真假,琏儿和凤丫头便拌了几回嘴了,以后若养在府里,他那母亲和姨娘又是这般心计……府里只怕是难得清净了。”
贾赦听得小哥儿被推下了床,骤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后来想起,小哥儿屋里的地毯家具都是他亲自命人换过了,纵是跌下去也摔不疼。
方宽下心来,继续听邢夫人念叨,只是越听,贾赦是越不自在,邢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分明,心里自也明白着。
留下那孩子,绝对是没什么好处的,可是若要他放着不管,不论这是不是贾琏的亲生子,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依贾赦本来的意思,若那孩子是真的,便在族里找个远方绝嗣的族人过继了去,给上些钱财田地,这样那孩子也有个立身之地。
若是假的,贾赦便让人打听一下那孩子父母的情况如何,如能送回去,便送回去,如不能,便找个清白无子的人家收养了去,也算行善积德了,毕竟不管这事背后有多少阴谋算计,这呀呀学语的孩子总是无辜的。
想着,贾赦叹了口气,只问着邢夫人道:“那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话刚落下,外头王善保家的便满头是汗的跑了进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老爷太太,那府里大奶奶和蓉哥儿来了,哭求着要见老爷和太太呢。”
贾赦一听,便皱起眉头,只问道:“他们不在铁槛寺守灵,跑咱们府里来作什么?”王善保家的一愣,心里暗暗叫苦,不知尤氏如何得罪了贾赦去,嘴上却回道:“听说是为什么事来求老爷,大奶奶哭的极厉害,小的也没听清楚。”
贾赦心知肚明,当下只瞥了王善保家的一眼,对着邢夫人道:“我到二弟那去一趟,这事儿你看着料理罢。”
说了这话,贾赦整整衣裳,刚欲出去,便见着披麻戴孝的尤氏和贾蓉闯进了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叔叔婶娘,看在我们一家子骨肉的份上,救救我们家罢。”
说着便拉了贾蓉给贾赦磕头,只苦求道:“叔叔,纵是不看死了的,也看看蓉哥儿罢,他才这般大,倘若没了父亲,该怎么活啊?”
邢夫人听得心中不忍,一时只拉了拉贾赦的衣袖,目光里满是同情。
贾赦却不为所动,只让王善保家的扶了尤氏起来,且说道:“哪里就到了那地步了,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往往夸大,你们也该知道才是。”
尤氏不肯起来,只跪在地上,含泪磕头道:“叔叔不必再安慰我了,这事儿外头已传遍了,纵是夸大,也没有异口同声的理儿。我知道我们老爷不像样,可他到底是蓉哥儿的父亲,叔叔的侄子,叔叔且在看在祖上的情分,救一救我们老爷罢。”
话说,这边尤氏苦求贾赦帮忙,那边凤姐也不得清静,她听了丰儿的话,正换了衣裳要往邢夫人这边过来。
却听得帘子一动,锦绣端着盘茶果进了屋来,朝着凤姐禀道:“先前二爷使人回来说,这月二十七,是廊下芸哥儿的生辰,让奶奶备分礼儿,待他回来了,好写了帖子送去。”
凤姐打量了锦绣一眼,只坐回椅子上笑道:“他这是要弄什么鬼,这府里外头里头养的多少清客相公,写个帖子哪还有让他动手的,别口上说是送人的寿礼,转头又散给外头哪个奶奶了罢。”
锦绣一听,明白了过来,凤姐又在为那两个金陵来的媳妇子置气,一边儿在心中骂着底下那些管事媳妇不懂事,针大点的事儿也说给凤姐听,害得她们成天儿提心吊胆,生怕有一点半点不周到,碍了凤姐的眼,受了牵累不说,有怨也没处诉去;
一边儿却笑盈盈的说道:“奶奶可是忘了,这芸哥儿是廊下五嫂子的儿子,太太以前还夸过,说这芸哥儿极懂事极争气,人伶俐机变不说,读书又有天分,将来必是有大出息的。素日二爷和这芸哥儿也算谈得来,如今逢着芸哥儿生辰,自然不比外头那些寻常人。”
锦绣这话刚出口,凤姐脸上的笑便淡了去,只冷下脸儿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着,不愧是积年服侍二爷的人儿,旁人比不得半分。”
锦绣听得凤姐这含沙色影的话,虽心知是凤姐拿她出气,但面上难免有些不好看,正僵着脸儿不知说什么才好,却听得帘子一响,平儿进了屋来。
平儿一进屋,便觉得气氛不对,一时瞅了瞅凤姐的脸色,只笑道:“奶奶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这般模样,可是方才外院的人来过了?”
凤姐听得不解,柳眉一挑,看着平儿道:“什么外院的人?”
平儿一笑,只撇嘴道:“不就是我们府里那些外院管事。前些日子,太太不吩咐说要放些人出去么,后来因为东府那边大老爷没了,便搁置下来了。也不知这事怎么被外头那些人知道了,一个个托了人四处送礼找门路,想要进府里来。这原也不是什么值得说嘴的事情,只是方才我送了王妈妈回来,却正好听见守园子的张婆子和人碎嘴闲话,说什么外院的那些人在外头明码标价,一个差事多少银子,保准了付了银子便能得差事,这回子不知捞了多少银钱去,一个个在外吃喝嫖赌不说,还置起了外室,等闲的爷们也比不过他们。我听见了,焉有不管的,便叫人领了张婆子过去认人问话,这会子见着奶奶气不对,我还以为是外院有什么人听到风声,先过来讨情了,所以奶奶才这般模样儿呢。”
凤姐一听,倒把醋性儿抛开去了,只问着平儿道:“有这样的事儿,他们哪来的胆子,敢许这样的诺?”
作者有话要说:ps:问一下,偶把这文的感情线写成开放式如何,贾赦五十了,黄昏恋什么的,我觉得压力有点大,暧昧型可以不,不然强扭在一起,我觉得很违和啊,我讨厌悲剧啊。
凤姐暗计算人心
平儿微微一笑,只分说道:“奶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如今咱们老爷任着官,二爷又常出去,除了见客倒不怎么往外院去,二老爷又是没脾气的,每日在外院也只和清客说话,哪知外头的情形。再说着,他们敢许这样的诺,自然也有几分底气,想必已是都串联好了,奶奶纵是安排了人去,他们排挤一番,将人挤走了,再递个名字上来,求人劝说一番,奶奶若不知内情,自然是要点头答应的。”
凤姐冷哼一声,正欲动怒,忽然想起一事,眼珠子转了一转,只笑道:“他们倒是精明着,地缝里也能扣出银子来。我正想寻个事儿发落发落,他们就自寻上来了,也算是他们命里的劫数了。”
说着,凤姐便屏退了屋里的丫鬟,压低了声音吩咐平儿道:“你带人去把外院那几个带头人都捆了,扔到马房里关起来,顺道儿告诉王信一声,让他领人去抄一抄带头那几个人的家底,然后你再让人放个风声儿出去,就说我这会是下了决心要整治一番,但凡是沾了边的就别想撇清。”
平儿明白了过去,抿唇一笑,只笑说道:“这倒是一举几得的好法子,还是奶奶有主意儿。”
凤姐得意的一笑,只说道:“横竖他们赚的钱不少,很该孝敬我一些,我也不是白拿他们的,反正银子送来了,该抬抬手我还是会抬的。”
平儿也跟着笑了笑,后想起一事来,又带着几分担心道:“奶奶这主意虽好,但那些人要是求到了二爷跟前……”
凤姐冷笑一声,只蛮不在乎的看了看染着红蔻丹的指甲,说道:“怕什么,横竖我自有主意。”
正说着,外头丫鬟忙忙的报了声:“二爷回来了。”
凤姐顿了一顿,只递了个眼色给平儿,口上却笑说道:“你拿了对牌出去,让库里的人取一套四色礼盒并一包状元及第的金锞子出来出来,二爷备着要用。”
平儿会意的点了点头,刚拿了对牌欲转身,便见着贾琏进了屋来。
凤姐忙迎了上去,放软了语气道:“二爷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我正吩咐了平儿出去备礼呢。”
贾琏伸手解开身上的披风,递给凤姐,笑道:“本还有些事,不过我在外头听见了些闲言,好似跟咱们家有关,便提前回来了。”
凤姐接了披风,只放在衣架子上,又亲手捧了杯茶递给贾琏,笑问道:“可不知是什么话儿,让二爷连正事也不顾了。”
贾琏接了茶,略呷了一口,方说道:“我也没怎么听清楚,只听人说是和那府里有关,好像牵扯到咱们家里,我心里拿不定,方赶回来瞧瞧。”
凤姐听了,低头沉思了一阵,方抬起头来,笑说道:“原是这样,许是外头人乱传罢了,若真有什么,家里的管事焉有不上报的?”
贾琏摇了摇头,只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道:“你不知道,空|岤来风,未必无因,那府里珍大哥行事又荒唐惯了的……”
凤姐想想也是,只是微微思忖片刻,又笑着转了话题道:“说起这空|岤来风,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了。前儿老爷进爵那天,府里乱糟糟的,管事的赖大家的却说儿子病了要家去,我这边刚看见她出去,那边便听见全哥儿说,赖大家的儿子活蹦乱跳着往东府里去了。我听了,心里难免起疑,便让人去查了一查,哪知今儿丫头来回报说……”
话儿说了一半,凤姐又停住了,只偷眼看着贾琏的脸色,微微蹙着眉。
贾琏心里隐约生出几分不安,只忙追问道:“丫鬟说了什么?”
却说邢夫人见尤氏磕头不止,额头红肿一片,不觉心下同情,只忙上前扶了尤氏起来,劝道:“你也别太过担心了,虽说珍哥儿糊涂,但他总归是大老爷唯一的骨血,圣上又是念旧重情的,咱们家祖上又有功勋……”
听着邢夫人这唠唠叨叨的话,尤氏越发垂泪而泣,只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婶娘不知道,若只是……我自是不敢上门来麻烦叔叔,可这回我们老爷是闯了大祸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没法子了……”
“他闯了什么祸?”邢夫人惊问。
尤氏低了低头,抽泣道:“今儿外头传了消息来,说我们老爷被人参了,当时老爷正在屋里和姨娘们喝酒,听得这消息,一时惊慌,推了杨姨娘一把,哪知杨姨娘一个没立住,竟把脖子给跌断了,当时就咽了气。偏当时又有个小和尚送了东西进去,见着那景象,哪有不囔囔的,我虽命人拿住了,可里里外外那么多人,只怕是……”
贾赦听得尤氏这话,脸色越发难看,他虽然知道贾珍不像话,但没想到贾珍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失手杀人不是薛蟠的绝技么,这贾珍是从哪学来的?
单忤逆不孝一个罪名就能让贾珍丢官坐牢了,如今再添上个失手杀人,这贾珍是不是嫌气死贾珍那事给宗族抹黑抹得不够,非要把全族一起拖下水,让满族的男丁都娶不到老婆,让满族的女子都嫁不出去,心里才痛快啊!
贾赦越想越气,当下正欲发火,忽然觉得那杨姨娘的名字有点耳熟,只问着尤氏道:“那杨姨娘是……”
尤氏闻言,瞬间便白了脸,缩了缩脖子,吞吞吐吐道:“那杨姨娘原是……原是……”
话到嘴边,可尤氏就是说不下去,邢夫人在旁见了,细细思量了一遭,猛然松开手,捏紧了帕子,盯着尤氏道:“那杨姨娘,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珍哥儿他爹屋里那个罢,这是要天打五雷轰的。”
尤氏眼圈红的越发厉害,只拿帕子捂面哭道:“我也劝过,可是老爷就是不听,那杨姨娘也不是好的,早前便和老爷勾勾缠缠着……如今临到死了,还要害了我们一家子去……”
贾?br/gt;
红楼同人之贾赦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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