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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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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叹一声道:“疼吗?”宝玉怕她担心,便道:“也不是很疼,也请了太医来看了,说将养一两日就好了。”黛玉又问:“怎么烫的?明日老祖宗问起来,只怕又有一堆人有苦头吃了。”宝玉沉吟了一下道:“不过是我不小心罢了,明日见了老祖宗我也这么说。”黛玉道:“也只得如此了。”坐了一回,又说了几句话,方回房去了。

果然次日贾母见到宝玉烫伤,大怒,宝玉虽说是自己烫的,不与别人相干,那贾母免不得又把跟从的人骂一顿。那赵姨娘也悄悄一早拉了贾环去王夫人那里磕头认错,王夫人本性宽厚仁慈,可宝玉乃是她心尖上的肉,平日里别说打一下子,便是连一指甲也没弹过,如今竟将脸给烫着了,这心头怒火如何忍得?便将他娘俩个痛骂了一通,扣了三个月月钱不说,赵姨娘闭门思过一个月,贾环抄写佛经十部,并着人看管,不许出一点错,若有错漏,罪罚加倍。好在宝玉脸上的伤一日好过一日,不过月余□夫,连那疤痕也未留的;又见赵姨娘母子这些日子分外安分守己,言语举止也谦恭,方才罢了。此是后话了。

又过了几日是又那王子腾的生日,那里又有人来请,贾家姐妹并宝钗、凤姐宝玉等人都去了。黛玉见闲了,看了一会儿书,正看着却听见外面小丫头子道:“赵姨奶奶和环三爷来瞧姑娘了。”黛玉听了便放下书道:“快请姨娘进来。”不一时便见春纤掀了帘子进来来,身后跟着赵姨娘拉着贾环进来了。那赵姨娘此时不过三十多岁,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芙蓉色鸡心领直身褙子,系着一条深褐马面裙,头上的钗环也很朴素,那模样与探春倒有几分相似。

黛玉忙请他们坐了,一面又唤紫鹃上茶来。赵姨娘道了谢,嗫喏了几声方道:“这次来,是为了谢谢姑娘。环儿那次若不是姑娘,只怕要吃大苦头呢!”说着拉了贾环一把,那贾环一时正看着黛玉发呆,被她一拉回过神,只涨红了脸,好半晌才道:“谢谢林姐姐。”黛玉忙道:“姨娘快别如此,不过小事罢了。”赵姨娘叹道:“对姑娘来说是小事,对我们娘两个来说却是大事!环儿不懂事竟拿油灯烫了宝玉,若是他有个什么好歹,这里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说着不由流下泪来。

谁知那贾环此时却越发涨红了脸道:“那不是我烫的!”他原本沉默着,此时突然出声,倒吓了众人一跳。黛玉也怔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什么,不是你烫的,但不是说……”贾环越发气恼,道:“那日他回来喝多了,太太便叫他在炕上躺下来,又叫彩霞姐姐来替他拍着。他便和彩霞说笑,只是彩霞姐姐淡淡的,不大答理,他便拉她的手笑道:‘好姐姐,你也理我理儿呢。’一面说,一面拉她的手,彩霞姐姐夺手不肯,便说:‘再闹,我就嚷了。’我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的。彩霞姐姐被他纠缠不过了,便要走,他便起来要拉她,谁想他伸手的时候碰到了油灯,那油全泼了他自己脸上。只因我在旁边,太太和琏二奶奶便说是我做的。若真是我做的也倒罢了,全当报了生平之仇!只是白担了这个恶名,倒让姨娘和三姐姐受委屈。”

赵姨娘怔怔得看着他,道:“这事你怎的不和我说?”贾环冷笑道:“跟你说又如何,你能怎么样?难不成闹到老太太跟前去?便是真去了,又有谁信?三姐姐那样厉害,就是知道了也是奈何不得的,她不过是个姑娘,若是露了行迹,让太太知道了,只怕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了。那姨娘这些年的辛苦可不白费了?还不如我认了,倒也干脆!”赵姨娘看了他一眼,待要说话,却只说了个“你……”后面却是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那眼中的泪水不停得流,却只得暗暗的抽泣之声,反而比她平时里故作疯癫嚎啕大哭更让人肝肠寸断。房中紫鹃雪雁等不防听到如此之事,都怔住了。而金渔绿漪两个毕竟比她们明白些,况且得了沈姨娘的嘱咐对这贾家多有防备,对此倒也不是很吃惊。

赵姨娘哭了一番,众人劝慰了几句,两人方告辞离去了。黛玉看着他母子二人相依相偎着离开,不由得叹了一番。一转头却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那转角的廊上,不由大惊。

话说黛玉等目送赵姨娘母子离开,一转头却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那转角的廊上,不由大惊。只见那人一身粉色亮缎圆领薄褙子上绣的菊花娇艳中带着沉稳,耳上的水绿翠玉水滴耳环真如她脸颊上的眼泪一般无二——不是探春还是哪个?原来探春来找黛玉,谁想外面看门的小丫头一时不知跑哪去了,她便想着吓黛玉一吓。谁知道,被吓到的居然是她自己。

金渔等也吓了一跳,若是今日的事让人知道,只要传出一点到王夫人耳朵里去,只怕赵姨娘母子就惨了。一时黛玉拉了探春进去,紫鹃她们便出去了,不是为了避嫌,却是为了防祸。

探春此时方痛苦出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到今日方知之前的日子都白过了!

黛玉见她哭了,原还想劝几句,可思及自身“子欲养而亲不在”,便也哭了。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场,便是紫鹃雪雁她们看了也是垂泪不已。好容易止了泪,又说了些体己话,二人才唤人重新匀面。探春又说了会话方告辞去了。

第十四回

话说黛玉哭了一场,后又亲送探春出去,谁知竟突刮起一阵冷风,黛玉不防吹了一会子,也未在意。谁知至晚间时,便觉头昏目胀起来,原想挣扎着罢了,谁知渐次捱不住了,只觉越发头重脚轻,四肢火热,两颊更烧得如火一般,慌的紫鹃等忙去请贾母。贾母听了,也急得不得了,一面赶紧去请太医来,一面又亲去黛玉房中探视。那黛玉却是烧的糊涂了,连人也不知了。宝玉并宝钗三春众姐妹得了信都赶来探视。金渔和绿漪也顾不得给贾母请安,只不停换着冰毛巾敷额头。贾母便问紫鹃怎么会让黛玉着了凉,更是到了如此地步才来禀报。紫鹃如何敢说?只能道是“因为想家了,便在园子里站了一会儿,吹了一会子风,不想会这般严重。”贾母便骂:“这般不会伺候,还要你有何用?”一面又哭:“心肝肉啊!若是你有个好歹,我可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啊!”宝玉更是哭得不得了。众姐妹想到黛玉平时的可爱可怜也不由垂泪。其中探春最是聪敏,料到定是今日因她与赵姨娘之事让黛玉伤了心神,想到“若是林姐姐有何不测岂不是我的过错?我便是陪了林姐姐去了也是应该的。”那赵姨娘得了信也与王夫人赶来了,此时正在人群外不住往里张望,神色间的伤心与关切溢于言表。那贾环也远远站着,红着的眼眶想来也是哭过的。母子两个相依偎着,倒也亲切。探春见了也是放下心来,只觉今生几乎是了无牵挂了,若真是陪黛玉去了也是干净!

话说黛玉病重,紫鹃等忙禀了贾母,贾母忙让人请了太医来。那太医看视了把了脉,也不下针用药,只摇头叹气道“这病来的又急又险,无因无由,姑娘底子弱,在下才疏学浅,还是另请高明吧!”提了药箱就走。贾母一听,顿时惊昏了去,吓的王夫人等忙上前来掐人中的灌药,直忙的如乱麻一般。好容易贾母醒了,便是一顿痛骂,先骂紫鹃等不会照顾,让姑娘着凉生病;又骂太医无能,全是招摇撞骗的庸医,让人去砸了太医院的招牌;再骂王夫人等不知关爱小辈,只是装样子哄她一个老婆子,等她和黛玉一块儿到地下见贾敏才顺了他们的心。边骂边哭,到最后已是干嚎,只嘶哑得不成声了。王夫人等一句话也不敢回,只低头听着。又有丫鬟来报说宝玉听了林姑娘的事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已经昏死过去了。王夫人听了手足俱软,哪里还顾得了这里,忙扶着丫鬟到怡红院去了

这偌大的一家子乱成乱麻一般。李纨凤姐等忙一面将贾母送回房中请人看治,一面又去请别的医生来瞧,又让人去外面告诉老爷们。贾母却绝不离开,只得在潇湘馆后面的房里安置了贾母。一时间那宁府也得了消息,贾珍并尤氏也过来看视。又有说那家的大夫好医术高,下帖子让人快去请;又有说林姑娘怕是中了邪了,派人去求神问卜,请僧求道。

正忙得一团遭,可巧那北静王遣了人来请宝玉过府叙话,那人见了贾府这样忙乱不由纳罕。那门子也是见过他的,便讲事情缘由说了,道:“我们这位林姑娘是姑奶奶留下的独苗儿,姑奶奶早早去了,老太太接了来疼得什么似的,这几年倒把我们正经的几位姑娘靠了后了。况她生的又好,便是整个府里的也没一两个比的上她的,又会识文断墨,若真是有个好歹,我们老太太只怕……唉!”

那北静王门人也是伶俐之人,北静王也常使唤他,知道此时贾府是没空儿应付自己的,又想到自家王爷与这里宝二爷交好,便急急回府告诉了北静王水溶。

水溶这日正不自在,故才想请宝玉过府来说话,听得此信也不由大惊,道:“那林姑娘可是那前任姑苏巡盐御史林海林家的千金?”

那门人道:“正是呢,奴才也是适才问了才知道,原来那林姑娘正是年前王爷在扬州码头上遇到那位为父求医的林小姐。倒是王爷记性好,还记得,奴才却是忘了。”

北静王水溶却是心神俱惊,想到那平时里宝玉言语中是极赞他这林家表妹的,谁想道这个人竟是“她”?若是“她”有个什么好歹……?想到此处,也不知怎的,只觉心痛如绞,几乎站不住脚。慌得旁边侍从都白了脸,一叠声地去叫太医,水溶却是拦住了,只说一时晕眩罢了。又躺了好一会儿方才好了,便又立即叫人备马,又亲自写了名帖去请那隐居在郊外的前太医院院首段问。

那段问如今已年过半百,也是出世之人了,前些年告老后携了老妻幼女在京中郊外建了一小所小庄子颐养天年。他因前半生的一段孽缘,本不愿再理尘中俗事,隐姓埋名不让人知道身份。只是他在宫中侍奉天家时曾蒙水溶救得一命,此后便立下誓言,定要报答水溶。此次是水溶初次相求,语气急切,只道是他十分紧要之人罢了,也不多问,只收拾了药箱便与水溶奔赴贾府而来。

且不说这贾府之中如何忙乱,却说那黛玉这里浑浑噩噩间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起来,便随风到了一处绝妙境地。但见鲜花遍地,绿树清溪,却是一处人迹希逢,飞尘不到的桃源仙境。又行了一会儿,眼前便突现了一方高耸如云的牌坊,气派非凡。那顶上石牌横立,书着“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对联,大书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

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眼见得此处雕栏玉砌,便是大观园中景物也给比下去了,又兼其中时有仙雾飘渺,一时黛玉真不知是到了何处。便干脆信步往前走去,一路上只欣赏着那奇珍异草,嗅着仙花馥郁,倒也自在。

不久便又到了一处,亭台楼阁越见华丽。黛玉似嗅到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似兰非兰,如麝非麝,黛玉闻了只觉通体舒畅,又觉亲切熟悉,仿若相识,便不由自主得随那幽香来源而去。也不知拐了多少个歪,穿过多少个道,黛玉也不觉倦怠,终于到了一处清幽之地。却见这院中广阔并未十分雕砌,只做天然装饰。那正中的一片圃中种着一株青翠可爱的仙草。那香气便是从那仙草中传来。黛玉只觉恍若相识一般,竟不由得流下泪来。

正发怔间,忽听得环佩叮咚,一绿衣女子也不知从何处出来,走到黛玉面前泣道:“今日可算见到了绛珠妹妹了,可想杀姐姐了!”

黛玉心中不由疑惑:为何称我“绛珠妹子”?我是姑苏林黛玉,并不是什么“绛珠妹子”。正要推辞辩解几句,那女子却是拉了她的手便走:“妹妹快走,警幻姐姐可等急了!”说话间已是一番左转右绕,便如风一般,那植着仙草之处早已不见了踪影。黛玉本待推辞,但心中疑虑更甚,况她手劲虽轻柔无比,但是无论如何却是挣扎不开,黛玉无法,只好随她而行。正忖度间,那绿衣女子不知何时已不在身边,而她此时正立在一个豪华之所。一个霓裳女子正站在那里,端的是风流娇袅,非同寻常。便是她平生所见者也无人可掠其锋芒。

那黛玉却是越看那仙子样貌便越心惊,只觉得恍若见过一般,眼熟不说,更是亲切非常。

那女子只款款走过,却给人以步生莲花之感,黛玉正要说话,那女子只已走近握住她的手哭道:“妹妹人间一行,可受苦了!”那泪珠便连绵滚落下来。黛玉见了她只觉如见了亲人一般,也不知怎的,心下一伤便落下泪来。

二人垂泪许久方落下座来。那女子见黛玉虽面有不解,但却依然平静如水,不见丝毫仓皇之态,不由赞道:“妹妹为尝还那情债入世为人多年,却未沾染人间之陋习,此等定力,实非愚姐妹等所能比的。”

看黛玉之神色越发不解,那女子只微微一笑道:“妹妹不记得也罢了,也省了多少麻烦!只是有些事却是告诉妹妹的。妹妹可记得前世之事?”黛玉越发茫然了,摇了摇头:“我不过一凡人罢了,如何能知这前世之事,姐姐莫要打趣黛玉了!”

那女子叹了口气笑道:“妹妹太过妄自菲薄了!也罢,今日之事我等已是触犯天条了,便是多加一条又如何?妹妹,你原本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的一株绛珠仙草,受那赤瑕宫神瑛侍者甘露灌溉之恩,你方能久延岁月,得天地精华,雨露滋养,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后又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谁知那神瑛侍者凡心偶炽,意欲下凡造历幻缘,便在我案前挂了号。谁知你知道后便道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了。’我百般劝阻不果,只得由你去了。只是我们姐妹一场,你下凡以来我等也时常在那观尘镜中看你景况。正巧那日天界司尘官来我离恨天处,谁想他酒后吐真言让我们知道你在凡尘这一世的命数。原来你自小丧母便寄居外祖母家中,不久却又丧父,寄人篱下,与那神瑛侍者的姻缘也是无果,最后是泪尽而亡了!”这女子自是警幻了,此时不由拭泪道。

黛玉听得呆住了,自己竟是命薄如斯吗?

警幻冷笑道:“我太虚幻境的姐妹向来情意深厚,如何能让妹妹落得如此下场。那甘露之恩便是要用泪水来还,又怎能让妹妹泪尽而亡呢?况那神瑛侍者虽说对妹妹有恩,但只怕他施恩的对象多了,若人人去还,他只怕受不过来呢。”她停了一会儿,复又道:“妹妹只知还他的灌溉之恩,却不知救命之恩更甚灌溉之恩么?”

黛玉奇道:“何时有什么救命之恩?”

警幻笑道:“也是苦了那渤海小龙王了。你那时尚未成就精魂,可巧那时西天佛祖正历劫,虽是西方极乐界也不免生了异象,竟下了一场大雪!那雪盖了足有两尺厚,你险些遭难,可巧那渤海小龙王路过,便用他的香珠救了你一命。否则,便有那神瑛的再多甘露也难救你了。而那渤海小龙王也是有情,千年来常来探听你的消息,只你一心在那神瑛身上不做想法罢了。”

黛玉听了这话,越发迷惑起来,警幻叹道:“罢罢罢,我既已在司尘官和月老处做了保,便好人做到底吧!时至今日,又哪里在乎这些小事了?他朝渤海老龙王来了,再与他做些计较就是了,错过了时机,只怕悔之晚矣。”一面自说,一面击掌三下,便有侍女端了一杯茶出来,警幻道:“妹妹身子不好,想是下凡之时受那入尘道之尘之苦,这是我等姐妹用那百花酿就而成的‘群芳艳’,妹妹待饮了此杯便下凡回家去吧!”

黛玉还待再问,但见警幻神色坚定,知再问已无下文了,只好作罢。一面端起那盏茶来,却见那水如流泉,香堪仙馥,也不推辞,接过杯盏将之饮尽,只觉甜香满口,余韵不觉。待下了腹中,又觉一股清气自丹田缓缓升起,渐渐升至四肢百骸,平素胸口常有的郁闷之气已然消失殆尽。黛玉欣喜不已,待要问警幻,眼前哪里还有警幻身影,更有那雾气不知何时越发缭绕起来,黛玉也不由昏昏睡去了。

第十五章

却说贾府这里正乱呢,众姐妹正在黛玉房中担忧哭泣,那紫鹃雪雁等更是哭得肝肠寸断,雪雁道:“姑娘好狠心,就这样舍了我们去了,平日里的亲厚竟都不顾了么?可让我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那绿漪也哭道:“姑娘快醒醒吧,你若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正说着却见一个女子拉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冲了进来,嘴中喊道:“神医来了!神医来了!”

唬得众人一跳,那女子却是金渔,她见黛玉病情沉重,请的太医皆是无用的,急得不得了,便想出去自己找大夫。只是她一个女子,如何出得大门去?也是老天有眼,正在门口上遇到了带着段问同来的水溶。又听了水溶说明自己带医上门的话,忙上前一行泪一行哭地道谢。又见贾赦与贾政等人犹自在与水溶寒暄,只急得乱跳,最后实在忍不得了,只告罪一声拉了段问便跑,如一阵风般直往黛玉房中而来,众女躲避不及。

那段问却是不顾的,一者他年岁已大,再者救人心切,医者父母心,哪里想到什么避讳之事?待看到那床上的病人,也不与人打招呼,直上前给黛玉把起脉来,那手刚搭上黛玉手腕便“咦”了一声,仿佛是遇到极奇怪之事。复又细瞧黛玉面色,只见其面如白纸,呼吸甚是微弱,且时断时续。忙开了那带的药箱,取出针灸的银针来,也不让丫鬟宽衣,捻了银针便隔着衣服扎了下去。紫鹃等人都看得呆住了,虽只外行却也知道他是杏林高手了,什么回避之类的念头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呆呆得看着他在黛玉全身处处大|岤急如闪电地扎针。一时室内鸦雀无声,众人便是呼吸也是轻轻的。

段问足扎了一炷香的功夫,紫鹃跪在黛玉身边,看得最清,黛玉的面色一点点好了起来,原来的死灰竟慢慢变白,至最后竟有些红润了,段问方收针。又自药箱中取出一个小青花瓷瓶放在黛玉鼻前轻绕了几下,不一会儿却听黛玉轻轻嘤咛了一声,声音虽小对众人来说却如那夏日惊雷一般清清楚楚。此时紫鹃方松开一直握着绿漪的手,只合什念佛。绿漪看着手上被紫鹃掐出的淤青,却是一面哭一面笑。雪雁抓着金渔直摇,嘴里只喃喃道:“姑娘好了,姑娘活了!姑娘没事了!”正激动着,却听咚的一声,众人忙看,却是金渔昏倒了正撞到床架子上。众人一面笑一面哭,忙扶了她,只是一时激动过度,不防事。一面又有人去告诉贾母并宝玉。

贾母不过是急火攻心,现在听到黛玉无事的消息,病已经好了大半,立刻要去潇湘馆看视,王夫人等苦劝不住,只好让人抬了软椅来,抬着贾母去潇湘馆。宝玉也好了不少,不顾袭人等的劝阻也往潇湘馆赶,看得王夫人直骂!

水溶虽也心急如焚,但是在贾府中也无可奈何,又有贾赦贾政陪着,只好在潇湘馆不远的滴翠亭中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得与贾赦贾政等说话。好容易里面传出了黛玉已缓过来了的消息,水溶方松了一口气。他年岁虽小,但在朝堂之上也是混历许久了,这掩饰情绪心思之法也是十分熟练,只将那焦虑、关切之情透露地恰到好处,便是贾赦贾政等人也没看出分毫来。否则便是黛玉救回来了,她的名声也给毁了。也只水溶自己晓得身上着的中衣怕是已被汗水湿透了,那掩在袖中的攥地死紧的拳头此时方慢慢松了开来,笑道:“既如此小王便放心了!今日是小王失礼了,还望二位老大人海涵,莫怪莫怪啊!”说着半揖下来。慌得贾赦贾政赶忙去扶。贾政道:“王爷说什么话?王爷带着名医上门救了外甥女一命,也是救了我们老太太一命。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敢责怪王爷呢?”

贾赦也陪笑道:“正是如此,王爷?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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