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鬼妃by柒草作者:肉书屋
黑道鬼妃by柒草第23部分阅读
长脑子。
这样的侍女留在身边迟早要闯下大祸,还不如趁她还有点价值,让她为自己而死。
这样,她也算做了奴才的本分!
“求求您了夫人,奴婢真的不想死,您若救奴婢,就算奴婢当牛做马也成啊夫人——”
“啊!小婉!”这时,聂城竟闯进来。
他原本是想来看看小婉就去睡的,岂料一过来就看见含烟和小莹呆在房里,小婉满身是血的倒地。
“小婉——”他抱着她,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含烟,吼道“是谁将她伤成这样的?是谁——”
她凤眸一沉,略带歉意,道“是我将小莹管教不严,才让她误伤了小婉!”
误伤?这岂是简单的误伤二字就可解决的?
转了血红双眸,城王瞳光迸裂,狠狠瞪着小莹,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她已经死过千百回了。
“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贱人!”
“公子饶命,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失手,公子饶命啊——”
她这才明白大祸临头,自己本只是想吓吓她,是小婉自己要喊,若是她不喊,她又怎会慌乱了神色?她没想过要杀人的,她连杀鸡都不敢,怎能杀人呢?不是的,她不是故意的!
聂城能听得进去?
他连忙将小婉放置床上,看着那满身疮痍的身子,他何其忍心?心如绞痛,大手颤抖的竟不敢碰她,害怕只要他一碰,她就会疼的难受。
“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不顾含烟是否身子虚弱,聂城倏然一喝,倒是惊到了她,她可从未见过聂城发怒,竟也如聂硕一般可怕。
世态炎凉,纵使她乃嬉妃,但城王也招惹不得。
但她身子毕竟虚弱,出门多有不便,只得怒视着跪地之人,道“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可别再干些蠢事。”
小莹欣喜若狂,连忙叩头道谢“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烈炎是到早成才回来的,自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时,待她睡到日上三竿,饿了想去厨房找些吃的,才听到客栈之人议论了此事。
连饭也不吃了,她怒视汹汹直奔小婉房间,大门是被她一脚踹开的。
里头正热闹着,聂硕坐在正位,下面跪着瑟瑟发抖的小莹,含烟清冷的坐在一旁,连楚修云也来了,聂城一直守在小婉床前,半步都未离开。
她淡扫了众人,火急火燎去了床前,只见小婉脸颊红肿,唇齿苍白,睡的很沉,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她才出去一晚,竟发生这趟事儿。
烈炎剪瞳微骇,凤眸一合,胸口有郁结之气,只听她生冷的问“大夫怎么说?”
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巧能让屋内所有人听见。
这时,怕也没人责问她为何现在才出现,一门心思都在小婉身上。
聂城一直握着小婉的手不愿松开,双眸微红,像是哭过。
“大夫说——小婉伤及脾肾,凶多吉少!”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凶多吉少,好个凶多吉少!
再次睁眼时,剪瞳极为复杂,看不出任何情绪。小婉一直是她的家人,敢伤她家人者,她必‘重谢’!
转过冷傲之姿,她绝冷的看着跪地之人,目光虽淡,却淡的那般叫人惶恐。
小莹自是不敢看她的脸,那种眼神太骇人了,多瞧几眼会死人的。
稍许,她静静的看着聂硕,那张俊脸依旧冷漠,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也侧过脸来,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冷的不带半点温度。
“打算如何处理,公子?”倒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情绪。
聂硕不语,只是怔怔的盯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
“依然打算偏袒?”她挑了凤眉,寒凉的笑了起来,瞳孔愈发犀利“夜里你的女人为何会合着她的丫鬟一同出现?里面的蹊跷,公子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
‘你的女人’被她咬得特别狠,似是在泄愤。
含烟一急,连忙解释道“此事并非如弟妹所言,弟妹着实错怪我了。”
聂硕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那一眼让含烟立刻住了嘴,她知道,任何事都瞒不过聂硕的法眼,但她也不在乎,反正他心里从未有她分毫。
“这贱婢就交给你处置。”他冷冷开口。
“只是这丫鬟?”
她的言下之意怕是在场之人没有不懂的。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含烟明知故问,一口咬定是烈炎误会了她。
她轻蔑一笑,却不正眼看她,倒是紧锁着聂硕决然的俊脸,等待下文。
他不再说话,起身欲要离去,好似半句都不愿与她多说,在即将跨出门槛儿之际,身后的烈炎怒火中烧的吼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微怔,驻足片刻,头也不回的走了,完全猜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经过聂硕一吓,小莹哪还敢求情?只得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地,泪流不尽。
烈炎握紧双拳,若小婉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死,她也要含烟陪葬!
猛地转身,双瞳如剑的瞪视小莹,小莹见状,自知大事不妙,连连后退,可她却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一把握住她凌乱的头发,愣是将小莹拖了出去。
“啊——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她的惨绝含烟似是听不见,闭目扭头,全当没看到。
烈炎力气向来就大,拖一个丫鬟,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
‘砰——’
一声巨响,小莹笔直撞向对面墙壁,然后重重摔下,一口鲜血从口喷出,竟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众人愕然,纷纷侧头看着面前瘦骨嶙峋面容清秀的男子。
烈炎踩靴上前,冷冷的扫视着这群壮汉,孤傲喝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
“你是谁?”有人问起。
她面无表情,扬高下巴,寒道“听说你们群龙无首,这几日一直在筛选合适之人为王,我愿意一试。”
众人大惊,上下将她端倪个便,眼前这文弱书生,怕是连劈个柴都难吧?他拿得起剑么?
有几人嘲讽的笑起来,对着她调侃道“小兄弟,你读书读傻了吧?大爷我虽爱美色,也不至于瞎眼到这种程度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讥讽的话她不以为意,孤傲的走上主位,一甩凤袍,霸道的坐了上去。虎皮软垫倒是暖和,与她的气质也很相配。
见她如此放肆,有人欲要上前,身后的兄弟又拦住了。
大伙儿凌厉的看着她,有人就道“看你如此猖狂,想必有两下子?”
她一声冷笑,放出狠话“这个位子我是坐定了!”
“大言不惭!”一人冷哼,飞身上前,站定到她面前。
高大魁梧的身姿很快挡住她所有视线,此人胸口一震,如铁的胸脯一片震动,蛮力很大。
“老三,你这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兄弟就不对了,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江湖七煞欺软怕硬呢。”下面的一个矮个子发话,满脸讥笑。
又有人道“这女人我们收下了,可别辜负了人家小兄弟一片好意。”
烈炎面目沉稳,左唇一牵,一袭媚笑沟壑而出。
见她如此不屑,被叫做老三之人有些揾怒,双瞳一瞪,能劈巨石的大手揽过一阵风,朝她脸颊凑去。
有人替她担忧,她却是面容镇定,一直笑着,也没有躲。
直到粗犷的大手停在她面前,与鼻梁仅一纸之隔,她依然镇定自若,没有半分害怕。
老三大惊,薄怒道“为什么不躲?你就不怕?”
她嗤鼻冷然,坐在主位上,两脚倏地在空中卷起一片弧度,将老三放在面前的大手给踢开了。
他连连后退,被身后两人接住,却有些不服气,用内力将身后两人震开一米,朝着烈炎跨了几步。
“敢问阁下是哪门哪派?”
“东岭药王谷——”她掷地有声。
“啊——是药王谷的弟子。”
“夜非离是你师父?”
众人显得很吃惊,连老三也是目瞪口呆。要知道,药王谷之人是万万惹不得的,否则——
看到大家的惊悚,烈炎便明白了,难怪夜非离让她报出他做幕后。
“你、你有什么凭证?”矮个子发了话,难以置信。
“夜非离是从来不收弟子的,要进药王谷也没那么简单。”有人提出了质疑。
“难道我不可以为她破例么?”妖媚之声袭来,众人望向门口,就见那抹妖红之影进来。还未看清楚,他已经站到了烈炎身旁。
素闻药王谷轻功闻名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啊!真的是药王谷谷主夜非离!”
夜非离魅然的笑,俊脸美的跟仙女似的。若是投胎在女儿家,红颜又该引得天下大乱了。
他挑了挑妖眉,魅惑的扫着下面那群人,道“那么——我的爱徒,可有资格坐上这主位?嗯?”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彷徨,可又见夜非离那妖娆笑脸背后隐藏的威胁。药王谷谷主发话,他们岂敢不从?
一时间,众人纷纷跪地,对着烈炎和夜非离膜拜“老大在上,我等誓死追随!”
看见这一幕,烈炎笑的深了,原来站在山巅是这种感觉,她似乎有些迷恋了。
从主位上站起来,她傲然挺立,居高临下的宣布“从今往后,我们就称为‘血楼’,你们势必要勤学苦练,将来——我们也可以像药王谷那般发扬光大!”
“楼主!楼主!楼主!楼主!”
下面之人异口同声的拥戴她,烈炎心口澎湃,看着夜非离时,说不出的激动。
“好了,那个女人,兄弟们尽情享用吧。”她凤眸一转,瞪视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莹。
小莹巨震,惊慌失措的看着她,脸色吓得惨白。
毒妇!毒妇!毒妇——
出了血楼,她心情大好,与夜非离分别后,并没有四处寻医求大夫,因为烈炎明白,小婉的体内有大出血的迹象,若不动手术,光凭古代医术的‘望、闻、问、切’根本救不活她。
而眼下,能救她的,只有一人了。
回到客栈,她直奔聂硕的房间,没敲门就毅然决然的闯进去。
他正坐在一旁品茶,明知道她进来了,却假意不知,连正眼也不愿多瞧她。
神态慵懒,性感的薄唇吹了吹拂面的茶叶,悠然自得的抿了几口,放下茶杯时,俊脸更显冷漠了。
烈炎屏住呼吸,怔怔站在原地,她知道他看见她了。
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来的目的。
黑瞳晦暗不明,聂硕侧过头,淡淡的瞥视着呆愣的她,瞧不出眼里的神色。
“出去吧,别做徒劳无功之举。”
言外之意,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救小婉。
烈炎双瞳一冽,倔强的神情又在她脸上形成了一道保护色。她总喜欢用这样犟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已经习惯了。
最近几日,他对她可是冷淡的很。
倏地,她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对着他,直接跪地。
聂硕墨瞳一裂,冷然的睨着她,寒道“你这是作何?”“请公子看在城儿的情分上,救小婉一命。”烈炎知道,他一定清楚聂城对小婉的心意。
就算从前不知,这次……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目光极淡,撇过头不再看她,声音寒凉“某些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或许她还不懂他的规矩,他是不会轻易救人的。当初楚修云受了那样重的伤,他都可以冷眼旁观,那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更何况区区一个丫鬟?
她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压低了头,坚持道“若是你不肯,我绝不起来!”
“哼!那你跪死在这里好了,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他有些薄怒,大掌往茶桌一拍,连茶杯都跟着跳起来。
烈炎深吸一口气,不在多言,就那么直直的跪在他脚下。她这是在用行动证明她的决心,若是他不出手相救,小婉一定会死的,她不要,不要!
为一个丫鬟她可以这般,可对他,竟是那般残忍。
他起身,不再理她,径直走到自己床铺,宽衣准备午休了。
烈炎一直跪着,纹丝不动,默默守着他。很快,就有低低的鼻鼾从他身上冒出,说明他已经睡着。
这一跪,就跪了一个下午。他从睡梦中醒来时,她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面容清淡,表情倔强。能长时间这么跪而没有异常之人,也算是她的本事。
晚膳他没有出去跟含烟一块儿吃,而是叫店小二端了些菜到房里。
他冷漠的坐在桌前,两人背对背。聂硕静静的吃着,似乎烈炎在这里就是空气。
女儿红一杯一杯的下肚,他的面容自然也是越来越沉冷,酒足饭饱之后,叫店小二撤了剩菜,他起身,准备出门去转转。
屋内一下更静了,只留下她倔强不屈的身影。膝盖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但她还是没有要起来之意。只是微微侧过头,发现桌上还留下一碗米饭和一盘菜没有动。
那盘菜竟是她最爱吃的!
出去,只是为了给她找个台阶下,因为有他在,她是不会拉下面子吃饭的。
可即便他出去,即便她再饿,她也不起来,回过头跪的好好的,就连肚子咕咕叫了也不管。
夜已经很沉了,沉的身子都有些发冷,一道劲风从门口刮来,那就说明,他回来了。
墨瞳冷冷的注视桌上,饭菜连动也没动。
莫名的怒气窜起,他怒视着烈炎的侧脸,关门的声音大了好些。
一声冷哼,聂硕袖袍一挥,桌上的饭菜一同抛碎在地,厉斥之音传来“不识好歹!”
她不语,脾气犟到骨子里,扬高下巴看着高处,这份倔强可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他双瞳一冽,直接走向大床,脱掉衣服躺了上去,还不忘掌心一挥,三米之外的蜡烛瞬间熄灭,屋内一下暗了,什么也瞧不见。
死寂一般,长夜漫漫,地面冰冷入骨,半敞的窗户卷进了夜风,吹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冷的她一阵发抖。
膝盖传来一阵刺痛,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像是快散架了一般。
那一跪,真真是跪了好久好久,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倒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聂硕的大床上,而屋内也只有她一人。
她想起身,可膝盖太疼,推开被子一看,双膝被人包的扎实,可见为她上药之人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行动难辨,她只得又躺了回去,等着聂硕回来。
可这一等,便是一天,中午店小二送来了饭菜和汤药,她吃下了些,毕竟这副身子一直硬朗,膝盖也不疼了。
望眼欲穿,等的人没有来,不愿看见的人倒是不请自来。
含烟来势汹汹,顶着一双哭红的双眼站在床前瞪视着她,喝道“柳如尘,这下你满意了?”
她眼里的憎恨与日俱增,只是烈炎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为了你,他不顾一切的救下小婉,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这样的结果你是不是很满意?非得要把他折磨的不成|人样你才甘心是不是?”
小婉的伤势太重,聂硕是硬生生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直接丢了半条命。
当初为烈炎疗伤的时候,他就伤了些元气,花了好些时日才恢复,所以他从不轻易救人,伤势越重的人,救了,他的元气伤的越深。
烈炎心口一滞,低下头,瞳孔顿时锁不住焦距。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她的脚不停使唤的下床,想去见他,却被含烟一把拽住。
“放手——”
“不放——”
“我叫你放手!”
“你有什么资格?”含烟爆喝,恨不得将烈炎碎尸万段“你的铁石心肠对他的伤害还不够多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去见他?你有什么脸!”
那一吼,倒是让她很快安静下来。
整个人像是被谁抽掉了灵魂,那是被人劈了当头棒喝。
她错了吗?从一开始就在错!
然后……一错再错,步步都错。
她好想见他,可是见了又能怎样?她配么?她有脸么?
“有你在一天,对他的伤害就会无休无止!”
“柳如尘,聂硕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是人,就逃不过七情六欲。
聂硕一向高傲自负,他目空一切,只为自己而活,从来就只有他伤害别人,别人不可能伤的了他分毫,可如今,却甘愿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斩去半条性命。
太尉府一次,这里又是一次,原来她早已没有资格享受他的疼爱。
是她,亲手将他拒之门外;是她,亲手将他推给别的女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若你还有半点良心,从今往后,请离他远一点!”含烟落下狠话,转身绝尘而去,就连留下的残风,也冷的刺骨,直逼烈炎的心脏。
为什么心会那么痛?为什么会喘不上气?她究竟是怎么了?
呆呆的愣在原地好久,她觉得身子软弱无力,还是强撑在墙壁上才跨出去的。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好想找个人陪着。步履艰难的去了小婉房里,刚要推开门,却从门缝里看见聂城趴在小婉的床沿上,默默的守着。
多么难得的爱,其实她一直就拥有的是么?
不愿去惊扰他们,她真的不想在做错了。
转过身,默默的在月色下走着,好像只有这样心里的难受才会减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
这间客栈与以往住的风格有所不同,这里的布置像农家小院,客房和客房还设立了院子,这是为了给客人们一种归属感。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含烟的房间,她不知道自己的脚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看着不远处的门,里面灯火通明,她好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