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np经典作者:肉书屋
黑暗王者之妖临天下np经典第28部分阅读
早上,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但天空已经染上了一片绚烂的紫色,启明星就悬在天边,在这华丽的背景下闪闪发光。
空荡荡的房间,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近到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他们的身高相仿,这样面对面的相视却让杜轩格有了沉重的压抑感,这大概就是双方气魄上的差异。
战羽毫不意外的看着来人,他早就知道那日偷换阿九也有他一份,他注视着杜轩格的一举一动,眼神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锐利,良久,战羽转身缓缓坐下,指了指身前的座位,示意他也坐。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坐着。不说一句话。一种无声的对峙。
凝视着杜轩格,战羽缓缓开口,“看在我还承认你是我大哥的份上,你最好离开扶桑。”
杜轩格浓丽睫毛下的眼睛,墨黑不见底的幽深,没有讶异,没有嘲讽,有的只是激烈的强悍无畏,“我是来带她回中原的。”
战羽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手?”
“知道你不会轻易的放手,所以我今天来,是来跟你做个交易,中原六国和扶桑的交易。”杜轩格从怀中摸出一副卷轴,“这是条件,只为换她。”
战羽看也不看,就将桌上的东西拂在地上,冷冷的笑道,“就算把全世界给我,我都不可能放开她。”
“难道你想囚禁她一生吗?那样骄傲的女子怎么会甘心情愿的任凭你摆布,你想与中原为敌吗?你想她恨你一辈子吗?她不会爱你,哪怕你胁迫她跟你成了亲!”愤怒中,杜轩格的声音益发的冰冷。
“是吗?”战羽有些无力的攥紧了双手,他就像是个在沙漠里看到绿洲的饥渴的旅人。就算那是海市蜃楼,就算跑过去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他也不想放弃。胸口一阵清风吹过的凉意,他深吸口气,低沉而且完全平静,既没有讽刺的味道也不带一丝情感,但是某种熟悉的狰狞,却一下穿透杜轩格的身体,“那就赌上我这条命……随时奉陪!想要她,有本事就到我手里来抢吧!”
而后战羽起身,独自留下杜轩格转身离去。
夜色,将一切归拢于黑暗之中。阿九站在窗前静静的倾听,听着自然中所有有生命的声音。
鸟在低鸣,兽在微嘶,风云在潜移,树木在生长。所有欣欣向荣的生机,都焕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韵律,静默地随着大地的延展而舒展开来。
那是种宛如无声春雷一般的声音,虽雄浑而淡漠,只讲与懂得欣赏的人听。
双瞳中淡淡的华彩宛如夜岚一样散开,同这些自然的声音融在一起,和谐振响着。她的人也仿佛只是自然的一部分,举手投足都如树枝摇动,海涛涌起,带着种奇异的美感。只是她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标识着这中间过程的痛苦和煎熬。
许久之后,缓缓合掌,拔出檀中|岤的金针,体内有一股清凉的激流在全身迅速地奔走,渐渐地,就象百川流归大海一样,这些暖流都汇集到脐下的丹田气海。阿九也渐渐地回复了平静。阿九轻轻握了握手掌,离鼎盛时期的内力还有段距离,这仅有的一段距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若不是想起自己脑中还残存一根金针,这恢复武功对她来说实在是件麻烦事。
第一百零六章预谋
第一百零六章预谋清晨第一缕阳光漏进屋子,战羽端着早膳推开阿九的房门,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她人却不在房间,室内弥漫着清爽的香气,离卧房仅一墙之隔的内室浴房中传来哗哗的水声,战羽随手翻着阿九摊在桌面上的书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梵文,摇头苦笑,她总是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阿九穿好衣服从内室走出来时,看到战羽手中的书卷,眼皮一跳,走到桌前,不着痕迹的取下了他手中的经卷,“我饿了……”
“嗯,好……”战羽忙把碗筷摆在桌上,简单的四个小菜和一小盆小米粥,他抬头看着阿九,嘴角绽出一抹温暖的笑,淡蓝的窗帘半拉着,窗外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照射进来,一蓬蓬浮着细细的尘,如梦如烟。
阿九端起碗尝了口小米粥,煮了很久的粥糯糯的,带着点麻油的清香,味道很好,她不喜甜食,每日的吃食他都照她喜好来。
“多吃一点,你最近好像清减了许多……”战羽凝视她吃饭的样子,看她吃的很香,唇角悄悄弯起一个弧度。
阿九的一根发丝粘在唇角,他伸手去拂,却被她侧脸躲开,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眼底逐渐变得黯然,唇边却还带着那抹笑容。
阿九放下碗筷,静静的坐在桌边没有离开,战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尽管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可阿九从来都是很快的吃完,丢下他一个人,尽可能的减少他们独处的时间,像这样安静的坐在桌边等他吃完,还是第一次,战羽快速的扒完碗里的粥,放下筷子,轻声问道,“你……有事吗?”
阿九望进战羽的眼睛,他墨色的眼眸中有一抹微弱的期待。
阿九眼波流转,冷冰冰的,渗进他骨子里的清亮,“我想见他。”
战羽闻言心神一惊,放在膝上的手隐约地抖了一下,却依旧在笑,只是那笑语中已经带了一丝残酷的味道,“他很好,我并没有责打他。只是那日……受了点内伤,等他伤好了,我会送他回中原……你……”
“我要见云翳!”阿九冷冷打断他的话,坚定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终于还是被这句话激得性起,猛地站起身,一脚踹翻了红木桌,上面所有的东西,淅沥哗啦的散了一地,有的碰在墙上,摔碎的碎瓷四溅飞射。听到另一个男子的名字从她的口中吐出,她肯为那个男人求他,肯让那个男人亲吻她,为何就不能相信他。
想发怒却不知该冲谁发,终是叹口气,咽回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明亮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凌厉如剑般几乎要把她撕裂,但也同样带着燃烧的滚烫。嘶哑的声音挣扎着从喉咙深处挤了出来:“一会会有人带你去见他!”
随即,他转身大步离去。
黑暗中的牢房,空气之中充满了鲜血味道和潮湿的气息。
猛地,牢门被推开了,没有光线的黑暗中阴影开始蠕动,衣料摩擦的声音轻轻的响起,片刻,云翳身影出现在阿九的视线之中。
昏暗阴冷的牢房里也布有暗哨,比平日更显森严。
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因而非常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气,但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犯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借着一点昏暗的油灯,可以看到走廊里灰色粉墙已经发了黑,耗子、蟑螂在黑暗里慢慢爬动,囚牢里的每一个牢间都关着人犯,有的在呻吟、有的在狂叫、有的如死尸一样一动不动的躺着,有的瘦骨嶙峋得跟一具骷髅差不多。
云翳陡然抬起头来,苍白憔悴如鬼魅一般,精钢的铁镣略动了动,便发出的金属摩擦的声音,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九少……”云翳看到阿九的那瞬间眼睛微微发亮,整个人都有着一种非常苍白的孱弱感觉,尽管他看上去没受多少刑,可暗无天日几日拘禁也足以击溃人的意志。
阿九看着他的眼,缓缓的走进,他这几日瘦了很多,下颌都有点尖了,不过精神还算不错。所有的牢房内,唯独这间最为洁净,洗漱用具也一应俱全,只是他被铁链禁锢了双腿,活动范围极为狭小。
阿九的脸庞在月色之中如水平淡,连半点涟漪都没有,却隐隐的萦绕着一种戾气,好似扑着一层明灭不定的妖火,“打开牢门!”
一旁的牢头看了看阿九,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明知她是主君的正妻,极为得宠,可是主君看她就象防贼一样,派出幕府最优秀的武士日夜不分,形影不离的跟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此劳师动众,实在不可思议。
阿九站在一旁,也不催促,只轻轻的弹着指尖,牢头盯着阿九的手指,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浮荡着昏黄火光的空气中游弋着,带起一种冰冷意味的美丽,他竟然诡异的觉得那指尖象是在拨动他的心弦,一下一下,所有的目光和心思全部集中在那指尖处,渐渐的,他眼神有些迷离,缓缓转过身去,打开了牢门,木然的站在门边,阿九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九少,他有没有怎么样你?让我看看!”云翳想靠过去,却被铁链锁的不能动弹,有些着恼,哑声嘶吼。上次阿九落到他手里被废去了武功,这次难保不会受辱。
“九少,我……我没用,连累你了……”云翳苍白的脸上泛起激动的潮红,脸上的阴影便渐渐深了起来,眼眸中满是自责。
阿九目光微微悠远了一下,弯下身子,她的指轻轻抚摩上他的脸颊,非常接近的距离,他们呼吸可闻,“我很好,不用担心……”然后,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她用自己的嘴唇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嘴唇很凉……出乎意料的冰凉却也出乎意料的柔软……软的象是最上等的丝绸,温润而柔和……他象是在亲吻一块溶化的冰水晶。
阿九抬起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角落里的身影,轻轻拂开云翳额上的发丝,目光带着淡淡的温柔,“过几日你就可以回中原去了,听话,不要再来了,我走了……”
“不,九少,我说过,我绝不离开你……”云翳整个身体微微的颤抖,发出了绝望的祈求。非常的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她,害怕自己会再也看不到她,那样子的情景光是想象就让他觉得害怕不已……
阿九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冷冷的微笑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点的感情,就象是最清澈的镜子一样空洞的反射着面前的一切,“我现在很好,过的很舒心,不想回去了,你走吧,也告诉他们,不要再来扶桑了……”语气中毫无勉强,连半点犹豫都未曾有,秋水般坦然。
云翳觉得快要窒息了,微挺直了身体,压抑得无法呼吸,心脏好似要迸裂一般的痛着。嘴唇微微的翕动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不……我不相信,九少从来就不是一个逃避一切的人,从来不是……是他逼你的对不对?对不对,告诉我啊,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她脸上却是平常,喜怒不到台面上,目光淡静的犹如无波的湖面。
忽然,牢门口的火光亮堂了起来,从外头走了进来。墨色和服的俊美男子看着云翳,脸色微微发青,眉间都是煞气,在天牢昏暗的灯火下,更是显得狰狞。
战羽揽住她的肩,阿九轻轻一挣,他却越发的禁锢的紧,象是在云翳面前宣告着她的所有权。
战羽走到云翳身前,眉目之间,火的阴影班驳叠叠,他们相向的目光宛若金戈交错、刀光溅起,凛凛的杀气几乎划破肌肤,“她现在是我的妻子,自然是呆在扶桑,至于中原,此生她怕是不会回去了……等你内伤痊愈之后,就离开这里,永不许踏进扶桑!”
云翳平静的表情忽然在瞬间变的异常狰狞,一声似乎可以震碎人心魂的怒吼从肺部挤压而出:“你只能靠这种卑劣的手段得到她,你此生永远都得不到她的爱!”
空气之中一声破碎般的尖啸,战羽的左手和云翳面颊的碰撞爆出一声脆响。与此同时,又一声清脆的声响,战羽的右脸五个清晰的指印浮现在上面。
“我的人,只有我可以打!”阿九的声音淸厉的阴冷,眼眸中盖不住寒气外溢。
温热的掌覆上自己的右脸,战羽盯着阿九的脸,忽重忽轻的喘息在空气中上下纠结,风起时,火光忽明忽暗,划破夜色。他只觉得心里开始发冷,冷得连血液也冻结。
他们相互凝视,那最自然不过的神态,仿佛空间里没有存在着外人,他的妻,他的命,他的一切。多好的眼神啊,战羽想着,心里的某个部位却毫无预兆的疼痛起来。
“明天一早有船南下,你走吧!”战羽冷冷一笑,那笑容是如此的狰狞。
仿佛空气都寂静凝结下来一般,被铁链缚住的云翳,狠狠的凝视着对面俊美的男人,赤红的眼眸里一片暴戾。
“我一定会接回九少的,不惜一切代价……”
“很好,我等着你!”
战羽冷笑说完,却连头也不回地出去了,转身离去的同时,不忘把阿九拥入怀中一起带出昏暗的牢房。
云翳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房间重新昏暗起来的时候,他从口中吐出一只小小的细竹筒……
第一百零七章缺失的记忆
第一百零七章缺失的记忆时间过得特别快,飒然的漠地已褪去静谧的夜色外衣,升至天顶的朝阳,缓缓自浓云中露出脸,天气虽有些清寒,但初春的阳光很暖,也将旷野上对垒的人们晒出细汗来。
风沙漫过,载不动的细沙飘落在定立不动的武士们身旁,徒留风儿继续前行,夹带着兵器些许幽微的锐响,嘶啸地,像绷紧的琴弦留有余音。
战羽正与手下对打,手中未开刀的钝剑横劈竖砍,勇不可挡,几乎每一交手,都会有一名手下横摔出去。跟随他身边的,各个都是是身经百战的彪悍勇士,一旦被他打出阵外,连气也不喘一口,便又抓起兵器猛冲上去。换了不熟悉他们的人,定以为是两方在生死相搏。
阿九默立在一旁轻轻弹着指尖,看着场中兵戈相见的两方,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飞到她面前,她顺手一抓,把即将摔飞的人重新丢回场中,对战的人被她的动作惊得忘记了场中的打斗,一个大男人好歹也得百十多斤,竟然被一个女人一只手就丢了个来回。正分神之际,战羽左脚无声无息伸出,就势在他腰间一挑,又将他踢得滚出场外,“不够专心!”战羽面无表情,吐出一句话。只是抬眼看着阿九的手,若有所思。
阿九对上他的双眸,弯唇一笑,虽然那笑容没什么温度,可还是让战羽心中一阵乱跳,也许是因为快要离开了,阿九对他的态度柔和了许多,尽管她不喜欢他,可是他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更因为……他们真的象……无论是孤傲的性情,还是尔虞我诈的计谋,成大事的人,是懂得尊重对手的,尤其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远远跑来一个黑衣男子,跪在战羽面前汇报着事情,由于隔得远,阿九没有细闻,只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词,“烈国……驾崩……太子即位……残疾……”
战羽听着属下的汇报,意气飞扬的长眉微微簇起,面上闪过一丝讶异,放下剑,接过婢女送上的热毛巾,他仅着一件单衣,练出一身大汗,有些白皙的肌肤,肌肉也并不发达的样子,却力量十足。
“烈国皇帝驾崩了,太子即位,不过……”说到这里,战羽微微顿了顿,放缓了语调,“太子是个残废……”
“残废?”阿九霍然抬头,“换太子了?那雪……哦,不,澹台悯辰呢?”
战羽擦着汗的手停在半空,他的眼和她墨色的瞳交缠在一处,“太子没有换,只不过澹台悯辰不会走路了……”
听着他近乎淡漠的声音,阿九弯了弯唇角,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干涩的清了下嗓子,方才重新说出话来,“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
战羽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研究着从来不理会这种事情的阿九为何突然有了好奇心,“据说这烈国太子自幼身体就有缺陷,久居白云山,山中氤湿之气浸滛二十一年即可痊愈,但不知为何这太子于两年前突然离开白云山,回到烈国,他离开白云山之日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身体,所以他……”
“他怎样?”阿九似乎有所触动,微微仰起了面容,冷极而丽的容颜上似乎幽幽的浮着一层光彩,神色有些凝重。
“即使他即位,今后恐怕也要在床上过一生了……”
听到这句话的阿九,仿佛整个世界为之一变。她的视野猛地变暗,身体仿佛被一对合上的巨掌牢牢地固定住,不能活动。
白云山……白云山……她的头隐隐作痛,她似乎想起什么,眼前一阵花白,脑中骤然闪过一些画面,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低语,“阿九,永……不……相……负……”恍惚间那男子一袭雪衣,就站在眼前,那手指伸出,仿佛已经摸到了她的面颊,就只差那么一点的……
“阿九……阿九……你怎么了,阿九……”战羽唤着她名字,声音越来越高。阿九脸色苍白,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沥沥而下,忽然,她猛地从回忆中醒过来,轻轻拭了拭额上的汗珠,往事排山倒海般涌入脑中,原来她亲手封印的是自己的爱情。
“我没事,不要摇了,我快散了!”阿九冷冷的推开他,转身想走却被他死死握住了掌腕。她抬起脸来看他,那双眸子里唯有一种温柔如水,凝望着她:“原来你真正爱的是他!”明明是温润的能化冰的温柔,听起来却有股刺骨的寒意,“森罗曾经失踪一年,无人得知她去了哪里,就连我的情报网都无法得知,你……跟他在一起……”
阿九心里觉得莫名的烦躁,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意味,“是又如何,我能爱任何人,就是不爱你!”
“你!……”心中一阵抽痛,战羽竟无法再说下去,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被自己彻底地毁掉了,再也无法弥补,但是他并不觉得后悔。他的囚禁伤害了她,可是她的无情又何尝不曾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