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的手依旧僵在那里,薄薄的嘴唇抿起,连五官的线条都被牵扯得僵硬起来,一双眼睛深得不见底,却流出孩子般的无助,我不禁晃了晃头,暗笑自己花了眼,承德怎么可能会无助?他眸子里放了太多的东西,多得我看不清楚,也不想再去看,可唯独不会有无助。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我不再去理会承德的表情,只一步步地往前面走去。
悄悄地摸进了南宫越住的院子,把院门在身后关上,这才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幸好没有惊动南宫越,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我只在这里坐一会儿,坐一会儿就好,等外面的承德走了,我就出去。
又一阵剧痛袭来,我咬着唇倒在地上,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不能叫的,如果南宫越在屋里,他那么好的武功,一定会听到的,我不能叫,挨过去吧,刚才不是也挨过去了么?
好容易抽痛渐渐缓和了些,只觉得鼻子里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了出来,伸手一抹,竟然又是一手的红色。我这里正自己瞅着手上的鼻血发愣呢,就听见林依依的惊叫声在面前响起。
“楚杨,你怎么了?”她看到我的模样,惊慌地问道。我笑,伸手又抹了抹持续流下的鼻血,笑道:“依依,你看你漂亮得,都害我流鼻血了。”
面上虽和林依依调笑着,可心里也慌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吐血又是流鼻血的,难道还真要七窍流血而死吗?林依依忙过来掏出手帕给我擦脸上的血,可是鼻血却一个劲地往外涌,跟吃了千年老人参似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林依依慌了,忙大声喊南宫越,这傻孩子,吓得我忙伸手去捂她的嘴,“别叫!别叫!”却忘了自己手上早沾了自己的鼻血,这一捂不要紧,把林依依的脸也给捂花了。
林依依明显一愣,然后就呆呆地看着我的手,我心里更过意不去,忙冲她嘿嘿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依依的脸色白了白,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上,然后看着自己的手,脸色更白了些,几乎都可以赶上这地上的雪了。我暗叫一声坏了,这孩子不会有洁癖吧?又或者是晕血?可她刚才看到我流血也没晕过去啊,这回怎么了?我正胡思乱想加内疚,那边林依依突然尖叫出声,才反应过来似的一个劲地去擦自己的脸,一边擦还一边尖叫。我被她一吓,原本已经缓下来的鼻血又开始汹涌,也顾不上和她道歉了,只得再仰着脖子擦自己脸上的血。于是两人一时谁也顾不上谁,都忙着擦自己的脸。好容易才又止住了鼻血,刚想再慰问一下林依依,却发现南宫越站在了面前。最不愿想的人是承德,最不想见的人是南宫越,可老天似乎偏偏喜欢看到我的难堪。
除了冲着南宫越傻笑,我实在说不出来一句话。“嘿嘿,南宫越,你别这样,我没事,我只是最近两天火大些了,所以会流鼻血。”
“南宫越,你放下我,我没事,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依依,一会儿我还得走。”
“你放下我吧,一会儿丁小仙就会来接我的,我不会死。”“……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放了我,我不用你救我!你放开我,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应该看我的笑话才对啊!”“南宫越,我求求你,我不想欠你这么多,我还不起,我还不起啊!”我终于开始忍不住哭喊出声,而南宫越却一如开始的沉默,不理会我的话语,不理会我的哭闹,把我抱到屋里往床上一扔,转身和门外的林依依交代了几句,又回到了床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急晕了头,还是痛昏了头,平时对南宫越的伶牙俐齿全部不见了,只知道哭喊着让他离我远一点,我不想欠他那么多。南宫越不理我,只是上床抓住我的手脚,就要点我的几处|岤道。“我不要逼毒,不要你耗费功力,我们上床,我们上床。”我哭喊,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挣脱开南宫越的手,扑过去撕扯他的衣服,我不要他为了我做三个月的废人,我不要他为了我冒这么大的危险。我从来没有像现在哭得这么狼狈过,可是我不在乎,如果他非要救我这条命的话,那么方式就让我来选择吧,不就是上床么?既然不再爱承德,那么和他上床又有什么关系?我紧紧地抱住南宫越,发疯般把自己的唇压到他的唇上,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颤动,心里却已经刀割般的疼。冯陈楚杨,你在做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南宫越双手用力地钳住我的肩膀,生生地把我从他的胸前推开,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想让我少费些力,你就老老实实地听话!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碰你,楚杨!你听清楚了,我不碰你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再和你纠缠不清!”南宫越的手指在我身上急速点了几下,然后就用双手按在我胸前的几处大|岤上,顿时一股炙热的感觉从他的手心处传了过来,我只觉得头更昏沉,身体已经不受支配,可感觉却异常灵敏,两股热流从他的手掌传入我的体内,顺着血脉行走,走到哪里都如火烧过一般……运功疗伤还真他妈的难受啊!难怪电视里的人们在疗伤的时候都一脸痛苦,我不禁好奇地想,南宫越的头顶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一样冒出热腾腾的蒸气?想到这里又不禁暗骂自己有病,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会有闲心想这个呢?可是心里却又实在好奇,总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眼皮却不听话了,沉得像挂了千斤重的砝码似的,拼了老命也睁不开。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体内的气流窜得越来越快,两股热流终于在心口混合,然后就觉得胸口一闷,一股热流就冲了上来,嘴里一热,“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睁开眼一看,好么,尽数都喷到了面前的南宫越身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呻吟道。南宫越没有说话,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浸湿,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脸色蜡黄,拧着眉头好像也在忍着什么,我刚想问问他怎么样,就见他也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得,也都喷在我的身上。
“嘿嘿。”我抽口气强笑一声,“这回好了,我吐你一口,你吐我一口,扯平了。”
身上再没有一分多余的力气,我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南宫越坐在那里身形也有些摇晃,门外突然传来林依依的呼喝声,“什么人?”然后就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我心里一惊,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一般,怎么也撑不起来。南宫越苦笑着看我一眼,闭上眼无力地倚靠在墙上。门被撞开,林依依在门口和一个男子缠斗在一起。那男子一身黑色的武士服,剑法十分精妙,很快就把林依依逼到了下风,他用剑把林依依逼退,转身就要仗剑往屋里冲来。他身后的林依依银牙一咬,又缠了过来,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上的破绽,剑尖直指黑衣人的周身要|岤,招招都是与敌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数。黑衣人一看如此,只得回身再和林依依缠斗在一起。屋里两人一黑一白,如果是电视剧,看起来一定精彩得不得了,可是我知道这不是在演戏,这是林依依在用她的命来阻挡刺向南宫越的剑。回头看一眼南宫越,他依旧闭着眼倚坐在那里,嘴角却不能自制地轻颤起来,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现在林依依是在为了他拼命。我无声地苦笑,说到底还不是我是祸害么?如果没有我,也许南宫越和林依依就会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江湖眷侣。就因为我的出现,害得南宫越要为我搭上一条性命,林依依要为他夭折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如果,如果我可以为林依依吸引一下黑衣人的注意力,如果我可以抱住黑衣人,又或者我可以在黑衣人的剑穿透我身体的时候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拔出剑,那么林依依会不会多了一丝胜算?
“嫩棒子!”我拼了命地大喊,结果并没有我预想的效果,谁也没有理我,我汗啊,怎么一着急把人家的外号都喊出来了啊!“李元炙!”我再次扯着嗓子大喊,攒了全身的力气从床上往他那里扑了上去。
听到我的呼喊,那黑衣人果然如我所愿地身形滞了一下,转身略带些愕然地看着我。我笑,即便你蒙了面,可你的眼睛还露在外面。我心道,就你那双细长的单眼皮,还想瞒人?照我的计划,趁他心神被我扰乱时扑到他的身上抱住他,或者激他一剑杀了我,而我在临死之前可以死死地抱住他的剑,就可以为林依依争夺几秒的时间,而就这几秒很可能就能让林依依一剑刺穿他!
其实这个计划不能说不好,后来我再和李元炙谈论起这天的事情,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是可行而有效的,而李元炙压根不和我争论,只冷冷地看我一眼,讥讽道:“前提是你那天能扑得近一点,而不是像个狗熊一样从床上滚到地上。当时我还离你好几丈远,我倒是想一剑刺过去,可我也不能把剑当暗器投过去吧!”是的,那天我拼了老命地从床上往李元炙身上扑过去,虽然经过我后来的多次试验,在我身强力壮的时候我是可以扑到那么远的,可是当时我却只是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而且还很没出息地摔昏了过去。我的世界进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只隐隐约约地有些意识,可是又觉得那不是我的意识,迷迷糊糊的,像是清醒,又像是在做梦。梦里似乎有人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动作那么轻柔,如同抱的是个易破的磁娃娃般。那人温柔地照顾我,给我喂水,给我换衣服,我心里突然间很害怕,难不成我又穿越了,这回还穿成个奶娃娃?不然那人的动作怎么会这么轻柔?后来周围的事物开始轻轻地晃动,我心里更加笃定我是真的又穿越一次了,你看看,我连摇篮都用上了,不是奶娃娃是什么?毁了,这回可是真的毁了,我暗道,也不知道丁小仙能不能再找到我,也不知道我这次又穿到了哪里。天啊,还是个娃娃,猴年马月才能自己会吃会喝腿脚利索啊,身边的人轻声地唤我,一声声呢喃轻轻地响在我的耳边,声音低低沉沉,竟然是男人的声音。我更晕,不会吧,上帝,这次你不会让我穿到一女尊的世界吧,不然身边的奶妈怎么成了个男人啊?难怪那一直把我抱在怀里的人身体的触感这么僵硬,我这还纳闷呢,说怎么一直躺在奶妈怀里,怎么还没有受到“压迫”呢,奶妈不都得有相应的“资本”才能胜任这个职业么?我真的很想睁开眼看看身边的“奶妈”什么样子,怎么感觉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呢?竟让我想到了那个最愿想起的人,难道他也跟我一起穿过来了么?而且还穿成了奶妈?突然间我很想笑,想如果他和我一起穿过来的情景,想他抱着奶娃娃一脸哀哀怨怨的表情,想他翘着兰花指捏着手绢的样子……女尊的世界啊,真好,忘了前世的恩恩怨怨,我冯陈楚杨重新混起,混他个达官显贵,混他个三“妻”四“妾”,混他个风生水起!摇篮依然在晃,晃得我有些难受,我真想告诉那个“奶妈”,不要摇了,摇得姑奶奶我都要吐了。“奶妈”温温的唇却突然压在了我的唇上,带了丝丝凉意,他用力地压着,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压在我的唇上,那么用力,竟慢慢地有一种熟悉的悲凉透过来。这个“奶妈”!他奶奶的,我骂,准是还趁着本姑娘小的时候趁机吃我的豆腐,你等着,等我长大了再说!我在心里恨恨骂道,可是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这么熟悉,熟悉得我都不敢去想,唇上透过来的悲伤,如同一把利剑,轻易地就刺到了我的心底……
第47章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是那个我,不是什么奶娃娃,也没有穿越到什么女尊社会,身体还在轻轻地晃动,那也不是因为什么摇篮,而是我一直待在一辆马车上,一辆看起来不错的马车。车厢里铺了软软的毛毯,空间不小,我转过头,看见了躺在身边的南宫越。“楚杨,你醒了?”林依依惊喜的声音传来,我略点了点头,撑着身体就要坐起。林依依忙上来把我扶起来,让我倚靠在车壁上,瞪着红红的眼睛瞅着我。南宫越的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有些沉重。我颤巍巍地伸过手去,想去摸一下他的体温,可是却忽然想到了身边的林依依,只得缩回手来,轻轻地问了一句:“他怎么样?”
林依依转头看了南宫越一眼,过去又轻轻地替他盖了盖棉被,轻声说道:“大夫说了,南宫大哥只是内力耗损太大,虚脱了,过两天他自然会醒的。”“我们被人劫持了?”我低声问道,唯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现在的一切了,不然我们三个怎么可能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林依依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更加疑惑,难道是嫩棒子一时心软又放了我们?可他一看也不是心软的主啊,他不就是等着南宫越替我逼毒耗损内力的时候下手么?既然他有杀南宫越之心,他还能这么简单地放过我们?难道说是林依依潜力大爆发,一下子击败了嫩棒子?林依依看我狐疑地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忙从旁边拿了些干粮给我,问道:“你都昏迷了两天了,饿不饿?”“嫩棒子呢?他会这么好心放了我们?”我又问。这次没等林依依回答,就听见车厢前面一个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他自然没有那么好心,他肯放你们自然有别的好处。”车帘被掀开,李元炙往车厢里探了一下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说道,“还有,我叫李元炙,不叫嫩棒子。”我一时傻在那里,怎么也想不到李元炙竟然给我们做了马车夫,看他一脸冷冰冰的样子,我干笑着点了点头,以表示我完全听懂了他的话。看李元炙转回身去继续驾车,我这才长舒了口气,林依依这个傻孩子,还说我们没有被劫持,那嫩棒子这是想干什么?免费来给我们当马车夫?打死我也不信!我把林依依小声叫到身边,问她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结果没想到林依依给了我个炸弹般的答案,是的,我们没有被劫持,李元炙之所以来给我们驾车是因为我们劫持了他!我用骇然加崇拜的眼光看着林依依,这女人也太猛了吧?竟然连李元炙都能劫持了?林依依满脸不好意思地告诉我,不是她劫持的李元炙,是有人救了我们,而且还制住了李元炙,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逼迫李元炙一路给我们做车夫加保镖,送我们回南宫越的老家。汗一个,一说回老家我总是想起电视上一脸凶恶的绑匪对肉票说的话:“今天就送你回老家!”所以我明知道林依依所说的“老家”指的是南宫越在山上的家,可是我对这个词还是十分过敏,忙告诉她以后不要说“回老家”。问林依依是谁救了我们,可这孩子就是不肯说。要是有人问我不想说的事情,我一定会撒个弥天大谎给他听,可林依依这孩子就是诚实,虽然不肯告诉我是谁救的,可也对我撒不出谎来,只得憋红了脸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直看得我都内疚,所以也就不再问了。繁都外是茫茫的雪原,路上积雪很厚,马车也不敢快走,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所以一路走来倒也没有着急。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内力,所以身上的毒被南宫越逼出来之后只昏迷了两天就醒了过来,身体恢复得也快,一顿吃喝之后竟觉得没什么大碍了。而南宫越却要比我严重得多,为了给我逼毒,他几乎耗费了所有的内力。逼完毒整理自己气息的时候,又赶上嫩棒子来趁火打劫,一急之下气息有些混乱,可以说是有些轻微的走火入魔了,所以愣是昏迷了四天之后才醒了过来,而且醒来后身体虚弱得真的如同一个废人一般。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南宫越,尤其是在他为了我几乎把命都搭上了的分上,我欠他,不只是欠了他的情,还几乎欠了他的一条命。看着南宫越醒来一脸冷漠地面对我,我坐在车厢里手足无措,我害怕对上他的视线,虽然他几乎没有怎么正眼看过我,可是我还是怕。看着林依依细心周到地在那里伺候他,我竟然连上前搭把手的勇气都没有,只会傻呆呆地坐在马车角落里,低头瞅脚下的地毯。做了两天鸵鸟之后,我再也做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和南宫越说了一声:“谢谢你。”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得厉害,他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这岂是一声谢谢就可以了结的事情?南宫越听到我说谢谢,只是漠然地扫了我一眼,没有答话,我不禁更觉尴尬,干笑一声,手忙脚乱地往车外爬,算了算了,与其这么受罪,还不如出去赶车的好。这几天嫩棒子倒也算尽职,一句废话没有,只是默默地把车赶得很稳,让我暗暗佩服,心道他要是不做高丽的间谍头子了,去兼职做个车夫倒也能混口饭吃。我手脚利索地爬到他身边坐下,一句话也没说,安安静静地看着四周的雪景,想如果我现在离开的话,对南宫越是仁慈还是残忍?我低叹一口气,这冰天雪地,我走又能往哪里走?嫩棒子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像看一垃圾桶似的,满是轻视和不屑。我本来没心答理他,可一看他这眼神我就怒了,憋了几天的火总算找到了个撒气的地方。“看什么看?”我怒气冲冲地问。嫩棒子又斜了我一眼,慢慢悠悠地开口,“看你这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狐疑地看着他,忍不住冷笑几声,“看出来了么?我想什么呢?”我讥讽道。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去对待南宫越?如果我现在离开对他来说是好还是不好?我欠他那么多,我该怎么还?”嫩棒子捏细了嗓子幽幽怨怨地说道,听得我冷战打了一个又一个,心里对他是又害怕又佩服,他怎么能猜到我心里的念头?嫩棒子看我一脸惊呆地看着他,撇了撇嘴角,讽刺道:“你这么个蠢笨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哼!”我本来还有点震惊嫩棒子的读心术,可是他最后这一声不屑的哼声一下子把我的火勾了起来,连个高丽棒子都能来嘲笑我,我混得也太逊了吧。我转头看着嫩棒子,忍不住把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忍了忍火气,才冷笑道:“我是没什么好,却也没有趁火打劫。我再怎么不好,也知道南宫越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我不报恩,我起码也不会去恩将仇报!”我这里等着嫩棒子转过身来和我掐架,可是他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嘴巴轻轻张合,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来,声音很轻,轻得我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可是从他的嘴形我却看了个一清二楚——白痴。如果可以,我现在真的想杀了这个嫩棒子来泄愤!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们还需要他来驾车。南宫越现在还没有一丝力气,还需要他来给我们做保镖,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忍,忍,忍到他的职责尽完的那一天,我一定旧仇新账全都给他算清楚!
我不再答理嫩棒子,不管他再怎么用言语讥讽我,我就是不理,每日能不进车厢就不进去,只静静地坐在马车前面,要么看嫩棒子赶车,要么就转过头看野地里的雪景。等到第三天,嫩棒子终于受不了我了。“如果你觉得欠他的,那么就去还他,去里面伺候他,像个下人一样伺候他穿衣吃饭,别总坐在我旁边讨人嫌!”嫩棒子
和亲公主(经典穿越)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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