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轻轻推了她一下,兴康郡主抬眼看过去,但见蒋二公子领着几个锦衣大汉似笑非笑地站在人群外看着她,她无所谓地一挥手:
“蒋二郎,你来得正好,我说你那猎豹,没有教好,远不如我四哥养的那只,还该好生调教调教才是。”
如今这京中,已然有许多人知晓了朱国公府的事情,可蒋二公子母子却仍然以嫡长自居。蒋二公子最恨最忌讳的也就是被人当众称呼他做蒋二郎,家中的仆从谁也不敢叫他二公子,叫了就是一窝心脚。偏生这兴康郡主先说他的豹子不好,然后还叫他蒋二郎,真是叫人气死了。
蒋二公子眉毛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怒气,随即强压下去,笑道:
“郡主说得是,我的惊风的确是没有调教好。不然也不会惊扰了两位娘子。”说着满脸堆笑地上前给牡丹和雪娘赔礼道歉,当众深深一揖到底:“都是我的不是。还请二位娘子莫要汁较,待得明日猎了鹿,再送给二位赔礼。”
牡丹和雪娘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仍然起身还礼:“公子言重了。不过就是小小的误会而已。”
蒋二公子却仍然满脸的诚恳难过状:“二位这是不肯接受我的赔礼道歉么?我本是想立刻就送上点好东西表明诚心,奈何出门在外,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好东西在身边,唯有这筐桔子还算拿得出手,故而……”他有意顿了顿,“不管怎么说,今日都是我的不是,二位若是不满意,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但凡我能做得到的,必然要做到……”
他装得十分像,其他人纷纷劝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那豹子不是还戴了嘴套的?二位小娘子都不是那小气的人,你一个大男人也就莫总挂在嘴边了。”
牡丹若不是知道他的脾性,只怕都要以为他真的十分过意不去。
凡事反常必为妖,她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也笑道:“蒋公子莫要太在意,我真是没放在心上。”雪娘也应了一声同样的话。
兴康郡主挑眉道:“蒋二郎,如今你的脾气好多了嘛。从前我们不怎么和你一起玩,是因为朱国公管得紧,你的脾气也有点……”她微微笑了笑,继续道,“现在看来却是不一样子。出来玩就是寻个开心,别学有些人有事没事总爱生事。误会解开就好啦。”
“郡主,我爹管得严。你们不知道实情也是有的,我其实向来就不是个爱惹事的。”蒋二公子笑眯眯地坐下来,听众人说话,不时插上一两句,又总偷偷去瞧兴康郡主身边那个穿插红色胡服,叫阿溪的少女,那少女察觉了,却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神色,反而微微将下巴抬了抬。不光是蒋二公子总偷看她,言辞中吹捧着她,就是另外几个宗室子弟,对她也多有客气之意,她显然也很受用。
牡丹悄悄问李满娘:“那个穿橘红色胡服的女子是谁?表姨认识么?”
李满娘轻声道:“我听说是赵郡萧氏族长的嫡长别女,叫做萧雪溪的。她的父亲刚升任了吏部尚书,她则刚刚及并,正是目前京中最热门的婚配对象。”
不多时,天色黑尽下来,四处燃起了篝火,众人围着篝火吃过晚饭,各各寻了相熟的人把酒谈笑。牡丹白日里本就觉得有些乏累了,便带了恕儿起身去毡帐中休息。走到半途,忽听寺人笑道:“哎呦,这不是何娘子么?真是巧啊。”
却是蒋二公子领着那缺耳朵站在一棵树下,望着她笑得热情万分。
牡丹吃了一惊,左右一看,周围人都在顾着玩,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略一思忖,想着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便笑了一笑,福了一福:“原来是蒋公子。”
蒋二公子听她如此称呼自己,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围着她和恕儿转了一圈,笑道:“我其实排行是二,蒋长扬是我兄长。,,他想干什么?牡丹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道:“这样啊?还请公子恕我眼拙,不曾识得恩人之弟。令兄对我有救命之恩呢,我曾经去他那里道过谢,却不曾遇见过公子。幸亏公子提醒,不然真是怠慢了。”
蒋二公子呵呵一笑:“我不和我哥哥住在一起,何娘子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不要说你,就是京中许多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他皱着眉头幽幽叹了口气,“说起来真是遗憾,我与我哥哥本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他却从不曾在外人面前提起过我,还视我为仇敌。实在是让人想起来就格外心痛。”
牡丹谨慎地没有作答。
蒋二公子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目光灼灼地道:“何娘子,难道我哥哥就不曾和你提过我和我爹的事情么?”
牡丹笑道:“我只知道他从安西都护府来,其他都不知道。”她有些难为情地道:“蒋公子,这样的事情,你哥哥恐怕只会和他的至交好友说吧。”言下之意就是她和蒋长扬不是至交好友,蒋二公子找错了人。
蒋二公子哈哈一笑,突然压低声音凑过去道:“你别怕,我不会害你,只会帮你。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牡丹抬眼看着他:“我不明白蒋公子的意思。”
蒋二公子胸有成竹地一笑:“你看到安康郡主身边那个女孩子没有?那就是我那未来嫂嫂的人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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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的。
国色芳华第143章夜会
牡丹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是么,倘若果真如此,那便要恭喜蒋公子了。”她只看出蒋二公子对那萧雪溪有点意思在里面,却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个因由在内。想来,蒋二公子那般讨好萧雪溪,也是因为看上了萧雪溪的身份地位,以及生怕蒋长扬得了萧雪溪去吧?她隐约猜到了几分蒋二公子的来意,心里便有了计较。
蒋二公子见她面色如常,不由暗自纳罕,莫非他弄错了?可既然已经出了手,断然没有收手道理,怎么都得再试一试,便笑道:“自然是真的。我哪里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左右张望了一番,示意牡丹跟他走:“何娘子,这里不是说话处,我们往那边去说。”
牡丹做出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讪笑:“蒋公子,这样做不好吧?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
蒋二公子闻言迅速回头,但见牡丹紧张的揪着衣角,一幅生怕吃亏上当受骗,被人占便宜的样子,她身后那个小丫鬟更是用看登徒子的眼神警惕地看着自己,不由暗自唾弃了一声。把他当成什么人了?这女人长得是很不错,但他从来就没有喜欢残花败柳的嗜好。
缺耳朵到底是谨慎得多,便在他耳边轻声劝道:“公子,万事小心谨慎为要。”
蒋二公子闻言默了一默,不怪这女人瞎想,这黑灯瞎火,荒山野岭的,孤男寡女,的确不妥。这是关键时刻,不能出岔子,刘旁人传出点什么闲话来可就不好了。想到此,蒋二公子咳嗽了一声,道:“何娘子,你别怕,我是正人君子。对你断然没有任何歹意。你豹子都不怕,又怎会怕我呢?”
“那是当然,朱国公府怎会出歹人呢?我也就是那么提醒一下,公子自是高风亮节,可就怕有小人嘴碎,污了名声,那可是千金都换不回来的。”牡丹一边附和,一边暗想,一般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人都不是好人,就像使劲说自己是嫡长子的人通常不是嫡长子一样。
蒋二公子听到这话,高兴地笑越来“说得是,你知道就好。”他又咳了一声:“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位萧娘子出身非同一般,又是五姓女,她爹又是新任的吏部尚书,人又貌美多才,可以说是男儿再好不过的婚配对象,可不是一般女子比得上的。”
他说到这里,特意停了下来,观察牡丹的表情。可牡丹虽然点头“的确是个好姑娘。”此外仍是一派莫名其妙的愣怔模样,就他意料之中的被打击、嫉妒、丧气、难过的样子都没有,他不由有些丧气,连接下来说的话都有些有气无力:“按理我哥哥得了这样的机会,应当欣喜若狂才是,偏生他对这们亲事看不上得很,可我爹却硬想把他们凑到一处去。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这两个彼此无意的人硬凑到一处,还能得了好?我真替他们担心呢。”
牡丹听他这意思,仿佛是这萧雪溪对蒋长扬也不感兴趣,按照常理,她应该对蒋二公子的话表示赞同,再八卦一点,或者对蒋长扬心怀痴念,就应该问蒋长扬和萧雪溪心仪之人分别为谁了。但她永远不会提这个问题,她转身就走:“蒋公子,实在对不住,你说的这事儿我实在无能为力,更管不上。听多了,只怕会对那姑娘家的名声有损害,更怕让我那恩人生出什么误会来就不好啦。请你恕罪,我先告辞了。”
蒋二公子的话还没说完,特别是最关键的一句话没说出来,见她竟然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不由大急:“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忽听有人在一旁笑道:“蒋公子有什么话要同我家丹娘说的?”却是李满娘偕同窦夫人和雪娘走了过来。
蒋二公子暗骂了一声,摸了摸头发,道:“我在向她赔礼道歉,问她可有伤到哪里了呢。”他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还有就是,我替我哥哥向她转达一句话。”管她是不是,先把话传出去,叫这萧雪溪先厌憎了蒋长扬就对了。
李满娘皱起眉头:“敢问令兄是?”
蒋二公子狡猾地笑道:“我哥是蒋长扬啊,夫人们大概应该都认识的。他端午节时救了何娘子那事儿可没人不知道呢。”
雪娘惊愕地指着他:“什么?蒋大哥是你哥哥?”
“雪娘!”窦夫人一声轻斥,雪娘及时管住了嘴。果然是长得有点像哈。她不明白真相,不免暗自嘀咕,好奇怪哦,缺耳朵说他是朱国公府的嫡长子,兴康郡主又叫他做蒋二郎,莫非蒋长扬其实是庶长子?
嫡长子可是最有可能承爵的,雪娘暗自叹息,这种怎会是嫡长子?无怪哪方面,蒋长扬都要比他出众多了,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难怪蒋长扬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身世呢,要是她,她也不平死了,坚决不提。
蒋二公子跳眉看着雪娘:“原来黄娘子也认识我哥哥的。你和何娘子交好,她没听完我说的话就走了,我说给你听也是一样,你去说给她听。”
雪娘不假思索地道:“什么?”
窦夫人忙温和地提醒她:“雪娘,既然何娘子都不肯听的话,你听了也不能说给她听,否则她生了你的气怎么办?既然如此,你听了也没用,还浪费蒋公子的时间。”
雪娘一想也是,暗道自己差点又犯了错,这人明显不是个好人嘛,蒋大哥既然提都不会提起他,又怎会让他带话给牡丹。当下便望着蒋二公子甜甜一笑:“蒋公子,我娘说得对,何姐姐脾气大得很,我不敢惹她。你还是自己去和她说吧。”说完奔奔跳跳往前走了。窦夫人和李满娘皱着眉头看了蒋二公子一眼,也跟了上去。
蒋二公子懊恼万分,还想出言留住雪娘,缺耳朵忙劝住他:“公子千万不可。”
他皱眉道:“干什么?难道这个法子不行?那你倒是另外给我出个好主意啊。”
缺耳朵轻声道:“公子,这事儿上不得台面,也急不来。现在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知道您迟迟未能封为世子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所以更要小心。这法子可行,但从谁的嘴里出来都行,就是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且不说国公爷那里,就是旁人听说是你这个做弟弟的说出来的,那也是不好听得很。不管她是否真的与大公子有私,机会已经错过,不可能再回来。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先前一样,谦谦如玉,若有人问起您大公子的事情,您就要说他的好话,不停地夸他,千万不能说任何不好听的话。”
蒋二公子烦躁不堪,低声骂道:“烦死了这个虚伪的小人,他为什么不死在安西都护府?他说他不要,干嘛还回来捣乱?”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说笑的兴康郡主等人,见萧雪溪被三四个年轻男子团团围在中间,笑得灿烂,不由发酸道:“那我去和他们坐坐。”只要萧雪溪看上了他,那老头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缺耳朵耐心地道:“公子,时辰已经不早,您与其这个时候去和他们喝酒聊天浪费精神,还不如回去早些休息,争取明日一鸣惊人,拔得头筹。到那时,谁还敢小瞧了您去?那几个宗室子弟,说起来好听,可是真论及人才和家底,又有谁能真正和您相提并论?您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好生看看您的真实本领。”
蒋二公子沉吟片刻,抬眸望着缺耳朵展颜一笑,使劲拍了拍他的肩头:“正德,你说得对这么多的人,一人说我一句好,我爹也不能说我不好我听你的。那这件事儿?”
缺耳朵正色道:“这件事交给夫人去做,她一定比您考虑得更周到,做得更妥当。您只管把您最好,最英勇的一面展现给萧娘子看就是了。”
夜色深沉,山风呜咽着帐外呼啸而过,雪娘睡得死死的,不时像小孩子似的咂巴两下嘴。牡丹裹紧了被子,半闭着眼一动不动地想心事。
先前李满娘等人回来后,李满娘把她找了过去,低声问她蒋二公子的事情,她如实以告,却没有主动提到蒋长扬半句。李满娘叹了口气,也没有提及蒋长扬,只道:“这样看来,他们兄弟间争斗得很厉害,你小心被牵扯进去。慎重起见,若是没事儿,就暂时不要和他来往了吧。等过了这个风头又再说。”
她当时虽然告诉李满娘,她实际上已经很久没有蒋长扬见面,从而暂时安抚了李满娘。但她很清楚,这不是她小心或是不小心的问题。从蒋长扬和她有了那个约定之后,她已然和蒋长扬拴在了一起,他固然说会小心从事,不让那些纷扰打扰到她,可是她明白,只要有人有心,总能弄出点什么来。毕竟他回到京城后,与他来往最密的女性就是她了,躲是躲不过去的,传出去就传出去吧,她等着接招。
朦朦胧胧间,牡丹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异响,仿佛是有什么在轻轻敲击刮擦她的毡帐。她有些害怕地坐起身来,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但见雪娘睡得沉沉,睡在门边的两个丫鬟也睡得极香,似是没有人听见这异响。
大约是她多想了,需知这外面是一直有人守夜的,若是看到什么定然会首先示警。牡丹又躺了下去,可过了不多时,又听到几声轻响。绝对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挠毡帐,牡丹正想推醒雪娘,就听到一声叶笛声响。
她打了个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又听到几声叶笛声响,有点像鸟叫,却又不像,她觉得更像是在喊“丹娘、丹娘”。她不由心跳如鼓,紧张地抓紧了被子,有心立刻起身出去,又怕其他人被吵醒,露了行踪,只好僵着身子不动弹。
又过了片刻,当毡帐被抓挠的声音再度传来后,她试探着回挠了几下。随即一片静寂,叶笛声也没了。
牡丹将衣服快速穿上,裹上兜帽披风,又静坐了片刻,确认周围三人都睡得很死后,方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从两个丫鬟的脚边绕过去,轻轻拉开毡帐的门,跨了出去。
不远处几堆火燃得正旺,五六个守夜的男人正拿着一壶酒边低声说话边喝酒。除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男人们的说笑声,还有偶尔穿过山林的夜风声,此外一片宁静,远处的天空更是漆黑一片。牡丹立在毡帐门口,将兜帽盖住了头脸,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
“丹娘……”有人从她身后不远处的黑暗里轻轻喊了一声。
牡丹急速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看着她。果然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蒋长扬虽然她早有猜测,但这个猜测一旦被证实,她还是忍不住咧开了嘴,左右张望,看有人注意这里没有,蒋长扬见状,朝她招手,轻声道:“来,只管来。”
牡丹决定相信他,转身往阴影里去。蒋长扬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走出营地后,漆黑一片,他停下来牵着她的手,引着她往前面走,快速拐入附近一片林子中,夹杂着风声,脚下被踩碎的落叶声听起来也没那么刺耳了,走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他停了下来,站在她面前低低喊了一声:“丹娘。”
牡丹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裹紧兜帽披风,轻声应了一声:“你怎么来啦?还这个时候?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蒋长扬逼近了她,极小声地道:“丹娘,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咱们靠近点说。”
光线极暗,牡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孔,但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青草味,还能听见他的气息,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几乎穿透她的兜帽,将她的脸和脖子吹得又痒又酥。离得太近,牡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却被一双铁臂紧紧搂住了肩头,她低声道:“唉,你别……”这个无耻的家伙,又在一本正经地占她便宜了。
“丹娘……”蒋长扬的气息有些不稳,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无比剧烈,几乎要冲出胸膛来,他稳了稳神,低声道:“这几日情形有些不稳,我听说他也来了,很担心你,你还好么?”
他很担心她,所以他半夜三更找来了。牡丹只觉得先前被豹子扒在肩头上的恐惧和被蒋二公子拦路的不快全都不算什么,她抬眼看着他,用欢快的语气说:“你放心吧,我很好。半夜三更的,走山路不安全,你带得有多的人吧?天越来越凉啦,穿这么少,你冷不冷?”
“当然冷,替我暖暖。又冷又累。”蒋长扬抿紧了嘴,猛地将她搂入怀中。牡丹没有挣扎,静静地伏在他的胸前,听到他的心在她的耳朵下有力地跳动着,她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幸福。蒋长扬发现牡丹的安静顺从,不由越发加重了手臂上的力气。
二人都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阴冷的山风一阵一阵从他们身边盘旋而过,二人却都不觉冷。良久,牡丹方推了推他:“你怎会知道我来了这里的?”
蒋长扬松开她,将一只大手插入她的兜帽中,恶作剧似地抓着她的头发胡乱揉了揉,然后将手停在她的脖子上流连不去,轻声道:“我自然知道。我还知道他今日让豹子趴在你肩头上吓唬你了。”这样大的事情,她却不提,先问的是他冷不冷,带的人多不多,安全不安全。得到她这份体贴关心,他再跑多远,他都心甘情愿。
牡丹一愣,道:“你怎会知道?”
蒋长扬笑道:“我就是知道。”他将手放在她的肩头上,亲昵地咕哝了一句:“好姑娘,真勇敢。”
得到夸奖,牡丹有些得意,望着他微微一笑:“快说,你怎么知道的?”
蒋长扬就是不说,故意拿乔:“你猜。”
“不说算了。”牡丹见他这样子似乎是问?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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