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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满京华第15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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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田太监感激涕零地走了,夏太监方才低头呷了一口茶,面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在乾清宫遇阻的事情被宣扬得人尽皆知,再加上人人都在数着他什么时候会退位让贤,如今他已经没剩下多少脸面了,哪里还有什么人给他报信?这个在文渊阁行走的干儿子早就生出了自立的心思,他这么轻飘飘一句话,这家伙回去后还不知道要怎样上下追查。

能在文渊阁呆的时间长,总希望手下一个个如臂使指,哪能容忍有人告密?至于往淑妃那儿送信,想来暂时会往后头稍稍拖一拖。

况且,如果他没记错,永宁宫淑妃虽说遍地施恩,可他这干儿子却和宋一鸣走得近,否则文渊阁的姜事看似清苦,一个个消息却极其值钱,此人怎能一做三五年?而宋一鸣……那老东西的算盘只怕是天底下第一精的。

想到这里,夏太监微微一笑,立时又招来了一个小太监,命其找个由头出宫去知会晋王。果然,这一番布置之后,午后晋王就入宫见了淑妃,母子俩还没商量出个子丑寅卯来,田太监便在外头求见。当田太监好一番卖关子才说出那消息时,晋王顿时勃然大怒,几乎把手中的杯子直接摔在了田太监脸上。

“这种事若还要等你这时候来报,本王这个亲王就白当了!”

晋王这一发火,淑妃再要阻拦未免不及。不过,这会儿她看着田太监,难免生出了不悦和恼怒来,当即斥道:“平日你吃了本宫多少好处,却拖到这早晚才来,却是晋王在宫外,消息还比你这个常常行走文渊阁的快些,你究竟是做什么吃的!”

田太监吃晋王这一发火,再被淑妃一呵斥,顿时吓得慌了神,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娘娘恕罪,殿下息怒,这都是我干爹……”

“你干爹?难道你干爹还能拦着你给母妃这儿通风报信不成?”,晋王眉头一挑,脸色越发难看,“狗东西,实话告诉你,中午之前,就是你干爹派人给本王报的信,你还要把责任推在你干爹头上?来人,把这家伙捆上!”

眼见左右四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太监围了上来,田太监顿时越发慌了手脚。想起干爹让自己知会淑妃,转眼又去告诉了晋王,可自己偏生在首辅大人那儿耽误了,他几乎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自是连忙赔笑道:“殿下恕罪,小的知道能有今天,娘娘和殿下使力许多,怎敢拖延时间……实在是这奏折昨晚上就到了,元辅大人说是压下了。小的今天上午得了干爹示意,思前想后,忍不住先探了探元辅大人的口风,这才敢来永宁宫……”

“混账,宋一鸣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

晋王一想到宋一鸣之前也是商量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做了那许多事情,自然恨得牙痒痒的,伸手往扶手上重重一拍,他就忍不住站起身来,冲着田太监就是重重一脚。把人一脚踹在了地上,他这才看着摆摆手让周边那几个太监退下,随即居高临下地看着田太监。

“你在文渊阁那许多年,想来宋一鸣那些阴私事你知道不少。当然,要是你不肯说……”晋王一手指着淑妃头上的七宝琉璃簪,一字一句地说,“否则,母妃头上的琉璃簪,坐实就是你偷了。本王拼着将来受责,眼下先把你一顿乱棍打死再说!”

第五百零一章离间(四)

这种威胁的手段别人用未必有数,但田太葛深知晋王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头是怎样暴戾的性子,因而根本不敢当这位主儿是开玩笑。

眼见着屋子里只有淑妃晋王和自个三个人”他只觉得惊惧交加,眼见晋王握着那根赫然是皇帝赏赐的七宝琉璃簪,他不免想起了自己被人打死后,这东西出现在自己住处的后果。

那时候他一个死人,宋一鸣堂堂首辅,怎会开罪晋王,为自己说话开脱?而且,太子虽说立了,但晋王并非一丝一毫机会都没有,反倒是宋一鸣眼下是首辅”可未必一生一世都是首辅,如何取舍这还用说?

想到这里,他立时一个激灵打了个寒噤,继而就赶紧挪动了双腿跪下。然而,他正要先苦苦告饶两句”眼见晋王眼神闪烁,分明是不耐烦了,他方才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声音压低了三分:“殿下,小的是对不起您和娘娘,那会儿干爹提醒之后,小的不该猪油蒙了心去和元辅大人说。可是”小的一直都在文渊阁行走,元辅大人手里还攥着小的无数把柄,小的实在是不敢…”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晋王那居高临下的目光里满是恼火,慌忙膝行往后退了一些,这才期期艾艾地说:“元辅大人说,这奏折不知道是那个御史发了疯胡说八道,不用放在心上。如今就是岁末,殿下还要协助太子殿下行各种祭祀等等,他压一压就行了……”

“压什么压!”

晋王一想到夏太监派来的那个心腹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心中惊怒更甚,三年前的事情猛然间一一跃上脑海。那时候他误以为情势对自己万分不利,于是对元妃张氏渐渐嫌弃,甚至因为东昌侯一家的落马,阳宁侯府一系势力的衰落,而生出了和旧勋贵划清界限的意思。而这其中固然有他的糊涂,典簿邓忠的挑唆却也有很大的关系。而这个他几乎已经忘记的人,正是宋一鸣的学生!还有那个查什么韩国公府人命案子,查自己保母钱妈妈命案的巡城御史于承恩,也是宋一鸣的学生!往事一一浮现心头的同时,他的拳头也不觉狠狠攥紧了起来。

他怎么就会认为,宋一鸣是站在他这一边,想要把他扶上马?

“塘儿?”

直到耳边传来了淑妃的唤声,晋王这才回过神来,冲母亲轻轻摇了摇头,他这才转头看着田太监,脸上满是厉色:“本王不要听你这些废话!若是你再不说正题,“”

见晋王满脸怒色,田太监顿时否不敢拖延,慌忙上前一把抱住了晋王的双腿”涕泪交加地说:“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小的说,小的全都说!这元辅大人向来不和人多交往,那座宅子还是皇上赐下的,总共也就是四进,连仆人都没用几个……”

“废话,这些本王都知道!你要是越兑是什么宋一鸣清廉自省,身边连一个妾室都没有的话,井怪本王不客气!”

“是是是……可殿下决计不知道,就在昨天,江南有人上书”道是宋家的种种劣行。两江清查田亩的奏折是昨儿个刚刚送上来,宋氏的那些亲族,在松江府就占着几千顷良田,还有人陈奏宁波府几家走私通倭的店铺,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宋氏族人在背后撑着……”

为了自己的小命,田太监是连珠炮似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倒了出来,眼看晋王先是诧异,继而面露沉吟,之后更是撇下自己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他顿时明白这一回暂且过了关,于是浑身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也不知道在那捱了多久,他方才听到了一句令他如蒙大赦的话。

“你可以滚了!”

“殿下是说…”

“本王说话不喜欢重复!回去之后记着你的身份,要是让本王知道你只顾着讨好宋一鸣,那时候称知道是什么下场!”

眼见田太监连声答应后屁滚尿流地出了门,晋王方才反身往回走,紧挨着淑妃一屁股坐了下来,竟是摘下帽子在华儿使劲摩挲了几下额头。好一会儿,他才声音干涩地说:“母妃,我上宋一鸣那老货的当了!”

“墉儿,你怎么突然这般说?”淑妃向来自负手段,可一个满心以为是自己人的家伙,刚刚却耍了那样的huā腔,她自是满心愠怒。这会儿晋王再来上这么心灰意冷的一句话,她更是有些着慌了,忍不住把双手都按在了晋王的肩膀上,“你不是说,宋一鸣觉得太子出身微贱,兼且名声不好听,所以有意扶助你吗?那个田云獐头鼠目,难保是搬弄是非,你开不能都听他的。宋一鸣在朝中根基非比寻常,你若是和他再闹翻了……”

“母妃!”

晋王一下子恼了,甩开淑妃的手就站起身来:“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太子之位旁落”却不敢吭一声?还不是因为父皇那会儿对我大失

所望”所以我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可我为什么会失了父皇欢心,为什么汤老会弃我而去?全都是因为宋一鸣的两个学生!一个邓忠,一个于承恩,他们两个一搭

一档给我下了多少套子,可怜我一直还以为深得文人士子之心,后来宋一鸣一伸手,我就以为他慧眼识人!这个老家起……这个老家伙还是当年的老样子,我看他是嘴里一套心里一套,根本就不是真心助我!”

“可是……”,淑妃被晋王说得心里有些发毛,“可宋一鸣显然是不认可老四”而老三和老五已经死了,剩下的几个都是不成器的小孩子,难道谁还能比得上你?论长幼论尊卑,要是老四下去了,怎么也是你,他玩弄这许多心机作甚?”

晋王再次徐徐落座,眼眸中却闪过了一丝寒光:“母妃想过没有,父皇如今的病情谁也不知道”老四虽说代理朝政,可能看到什么,也要看内阁给他转去什么。

这会儿宋一鸣按着那弹劾什么皇子家奴的奏折,等到父皇病愈的时候扔出来。要是那会儿老四倒了”我又出了这事情,你说父皇会如何?”

淑妃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而晋王则是凑近了淑妃耳边,又轻声说道:“母妃,宋一鸣虽说年纪不小,可据说他日日打太极拳,深悉养身之道,几个太医也都说他筋骨健朗。说一句大逆不道的,哪怕父皇大行,他说不定还能活几十年。要是他助了我,还得担心我是否会鸟尽弓藏不用他。可要是上位的是

后头那些皇弟们……”

淑妃在深宫浸滛多年,权谋术数不说炉火纯青,可到这个份上,哪里还能不明白儿子的言下之意。此时此刻,她手里的那条帕子几乎是揉得一团糟,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晋王道:“那你说怎么办?事到如今,退已经是退不得了!”

“是不能退,但既然知道,就不能眼睁睁被那老狐狸利用了!”晋王攒眉沉思了好一阵子,最后看着淑妃道,“这样,我委设法见一见九姑姑。”

淑妃和安国长公主素来不对盘,这整个宫里,除了皇帝之外,能被这位长公主放在眼里的,也就是已故皇后和武贤妃周王了。因而,她立时露出了不悦之色:“安国长公主?可不是说她又怀孕了,连张栓都丢下了大理寺的事情,一门心思在家里陪着她。再说了,那些军士不是守住了长公主府吗?你怎么进去?”

“九姑姑的情形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不亲眼看一看不放心。再说了,我的长女尚在长公主府,我这个当爹的过去看一眼,总不至于还要被人拦着吧?”晋王自信满满地一笑,浑然忘了自己的庶长子之拼死的时候,他也不过掉了寥寥数滴眼泪,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

另一边,在翰林院里给新进的庶吉士们上了一堂课,罗旭才一溜出来,就看到伺候自己的书吏在那一边跺脚一边来回走动,显是不耐烦了。他上前招呼了一声,随手把自己的手炉递了过去,那书吏赶紧谢了一声接过,揣着走了一会儿,眼见四下无人就上前一步紧挨着罗旭说:“大人,晋王午后入宫,在永宁宫盘桓了一个时辰就走了,期间田公公去过那儿。”

“嗯,留心的好。”短短一句赞誉之后,罗旭就娴熟地从袖子里递过了一张银票去,见那书吏欢欢喜喜地收下了,他就露出了更加满意的笑容,“不过你也小心些,人家是在文渊阁多年的老人了,万一发现却走了不得,别为了盯着他,到头来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样的提醒往往走出自下位者对上位者,如此颠倒过来的有多难得,那书吏自然心中有数,当即更是心中熨帖,连声答应之后更是对罗旭唠唠叨叨说了好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尽管其中有用的寥寥无几,罗旭却是听得耐心之极,不时还点点头接两句话茬,自然搔到了那书吏的鼻处。等到回了直房那书吏退下之后,他就大大伸了个懒腰。

“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四,接下来就继续看你的了!”!~!

五百零二章离间五

“阿嚏……阿嚏阿嚏!”

出了宫的陈衍立刻没了在宫中那端在脸上的笑容和谨慎。明天是大年夜,这会儿路上还有不少赶在最后时候采办年货的人,所以他自然不敢在路上打马飞奔,可办成了一件大事,他走在路上自是神清气爽。可是,就这么拐弯的时候忽然这几个打喷嚏打下来,他差点没摔下马背,形容也是异常狼狈。

好容易寻了手绢收拾干净了,他东张西望了一阵子,心里不禁充满了嘀咕:“这是谁在念叨我呢?韩先生和师母在杜阁老那儿,我进不去;小南我刚刚去瞧过,在顺天府也是好好的,胡胖子照料的不错。姐在家里谁也不敢去招惹她……啊,对了对了,我怎么就忘了师傅?罗师兄说过,要让我去师傅那儿瞅瞅,能进去最好进去瞧瞧,这是咱们最大的靠山……”

念叨着这些,陈衍自是立刻加快了速度。等赶到了安国长公主府,他看也不看门前那些禁卫,就这么昂首阔步地往里走去。果然,他还没到西角门,两三个彪形大汉就上前拦住了他。他随同名报姓,可那几个军士那里这么好说话,一是两边就僵持在了哪里。一来二去,陈衍不耐烦,少不得又摸出了虎纹金牌,可这进宫时还好用的家伙在这里却失了效,这一磨又是好一会儿,直到内间赵妈妈匆匆出来,呵斥了几句,几个军士方才垂手退到一边,刚刚一直没露面的一个千户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这位妈妈,不是下官有意阻拦陈四公子,实在是皇上旨意,需得提防刺客……”

“旨意?是明发上谕,还是口谕?”赵妈妈看着那千户,嘴上却是丝毫不留情,“要不要我家长公主入宫去见一见皇上?”

“下官不敢。”那千户无奈,只能悄悄没好气地白了陈衍一眼,旋即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看着赵妈妈说道,“都是兵部职方司传来消息,说是朝鲜和倭国对朝廷多有不满,故而有刺客混入了京城,所以让我等严密看护各家宅邸,并不是下官矫情……”

“刺客?笑话,难道陈四公子是刺客乔转打扮的?”

陈衍平素只看赵妈妈精明能干,这会儿见这位竟是和那个千户拧上了,不觉叹为观止,付度时间还早,也就抱着手在一旁看热闹。到最后,那千户终于是败下阵来,无可奈何的放了他进去,只临近门时却紧挨着他后背悄悄添了一句。

“四公子说话还请多多思量,别给长公主添乱!”

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衍心中越发犯嘀咕。可是话虽如此,他仍是惦记着安国长公主的情形,再加上哪怕不算罗旭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他心里还有不少疑惑没处找人商量,于是脚下步子反而更快了。他是安国长公主的开山大弟子也是关门小弟子,再加上赵妈妈的带领,自然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

“阿嚏……阿嚏阿嚏!”

出了宫的陈衍立刻没了在宫中那端在脸上的笑容和谨慎。明天是大年夜,这会儿路上还有不少赶在最后时候采办年货的人,所以他自然不敢在路上打马飞奔,可办成了一件大事,他走在路上自是神清气爽。可是,就这么拐弯的时候忽然这几个打喷嚏打下来,他差点没摔下马背,形容也是异常狼狈。

好容易寻了手绢收拾干净了,他东张西望了一阵子,心里不禁充满了嘀咕:“这是谁在念叨我呢?韩先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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