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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其实,即便按照上辈子的年纪来算,方白芨也不过比她不到十岁而已,说他小孩子,完全是经历了许多以后,心态老了,不过,这话却是断然说不得的,男人最怕伤的便是自尊。
唯有打个哈哈笑道,“唔,大夫人老这么说你,我顺口。”说着,又在方白芨怀里扭了扭,“口误,口误啦!”
方白芨吸了一口冷气,程水若突然之间不动了,两人之间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东西让气氛尴尬了起来。
愣了片刻功夫,程水若觉得这种尴尬的与氛不适合再继续下去,问道,“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方白芨闻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程水若一愣,便挣扎了起来“你疯了!这样你还抱着我!不怕死么?放开手!离我远点儿!”
程水若本来就没什么力气,方白芨却是死死的抱着不肯放,还无赖的将头放在她脖子上,笑嘻嘻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一股酸涩流入程水若的心中,她虽然挣扎,却是依旧那么冷,身体追随着最深沉的渴求不由得要去靠近热源,不由得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放手吧。”
方白笈道,“我是大夫,知道该怎么做的。”
程水若苦笑,“你对我这么好做啥?天下女人多的是,不差我一个,何况,这病还指不定能不能治好呢。”顿了顿,又道,“你放手吧,我若死了,也不会怪你,能做至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你为我出生入死两次,我会记得的。虽然你继续这么做下去,我会很感动,也会很生气,做人还是理智一点儿的好。”
方白芨闻言一愣,埋在程水若的肩膀上嘀咕道,“你越发的没情趣了,不过,为什么我还偏偏越来越喜欢呢。”
程水若语滞,方白芨又道,“若是要染上,早就染上了,咱们基本上都在一起吃饭的,你担心什么?何况,我是大夫,心里甚有数的。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病好了就嫁给我好了!”
背后的胸膛也许还不够宽阔,也许还不够成熟,程水若却是无法不感动,虽然无法保证这一份情的保质期有多久,至少,他口中的甜言蜜语是化为了行动,这便足够了。
程水若笑了笑,道,“我病好了以后,你要能分家出来单过,我便嫁给你!”身体轻飘飘的,头已然很疼,却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方白芨闻言嗯了一声,却是没有多言语,这时代的人宗族却念如此的强烈,程水若也没巴望着他能做到,何况,即便分家了,也是一样要受制于人的,这番话,她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这温暖的身体和暖心的言语便是如此有效,程水若很快便感觉到身体热的难受,被子一床一床的掀开,方白芨也不再拥着她了,她还是燥热难耐,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全扒下来,那是种让人心慌意乱的燥热,虽然她知道这病情会如此发展,却是依旧让她难以忍受,脾气也是越发的暴躁起来,盯着方白笈道,
“他们都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表?紫鹃也找不到了么?这丫头就有离家出走的前科,我就不该这么放心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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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芨也是心急如焚,自打离开那张床以后,不过短短的一炷香功夫,已经跑到门口去瞧了好几次了,外面也有人守着,询问了好几次都是还没人回来,他唯有继续给程水若灌水。
正焦急间,却是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个汉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大声地叫道,“不好了!小姐!不好了!张管事让我回来说,让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程水若啊了一声,方白芨闻声跑了出去,厉色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张管事为什么让我们这么做?”
那汉子道,“路上遇上了一路兵马,咱们当时在旁边的小树林里,远远的便听见他们找了个乡亲问有没有瞧见陌生人,看那身衣服,是嘉郡王的亲兵无疑!”
玉佩程水若给了楚怀沙,他若是不提程水若,别人只认东西不认人的话,让人找到了她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方白芨脸色一变,看看屋子的方向,又瞧了瞧外面,如今,该如何是好?
走还是不走,都是问题,楚怀沙做下了这种事,必然是要瞒着外人的,心狠手辣之下,程水若包括这儿所有的人都难逃一死,程水若的病却是拖延不得的!
这选择之下却是两难,条条路都像是绝境一般,若非是老天要亡他们?
第一九六章
“你们留在这里,楚怀沙发现只寻到我们两人,必然不敢胡来,你们分一半人躲起来,另一半远远的吊着,切莫让他们发现了踪影。我则带着水若去寻那楚怀沙,看他还有什么花样!若是有什么不对,立即离开这里,去报给白夫人以及我家知晓!不管跟着我们的人有没有事,躲起来的人必须在躲开其他人以后,立即离开广州城!”
留下这句话,方白芨便走进屋子,打横将程水若抱了起来,此刻的程水若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原本因为冷的发白的脸蛋,此刻粉红粉红的,像是刚经历过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一般,院子里的人皆是纷纷的散去,在白管事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方白芨抱着程水若大步的往外走了去,不多时,便瞧见了一路盔甲齐全的士兵,正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方白芨远远的瞧见来人,便大声叫道,“敢问诸位,可是楚大人派来找程姑娘的?”
带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瞧见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生的黑了些,却也是一身寻常人家穿不起的衣裳,听说话,又是一口的京腔,气度还是有的,怀里还抱着一团物体,看那样子却是有几分人形的模样,远远的瞧不真切,连忙疾步赶上来,问道。
“在下苏林,正是奉了楚大人的命令,前来寻找程水若程姑娘,不知道您是?”
方白芨怀里抱着一个人,瞧见这人并不打算动手,心中已然松了一口气,笑笑道,“我叫方白芨,不知道楚大人提过我没有。你们能来可真是太好了,程姑娘得了急病,咱们还是赶紧先赶回城吧!”
说着盖在程水若身上的薄被露出了一点儿,那军官一瞧,若是个正常人哪儿能这么能睡,就看那面色便不正常的很,连忙道,“你等等。”
说着扭过头去,冲着那群士兵道,“你们赶紧的,去弄辆马车过来!”
那士兵倒是能耐的,便是这看起来穷困潦倒的地方,虽然没马车,到底还是弄了辆牛车出来,将他们带来的马给换上去,道,“凑合着吧,找到人多的地方再想办法。对了,程姑娘这是怎么了?”
方白芨自然不会说程水若得的是要传染人,死人的病,只是皱着眉头道,“受了不少惊吓,风里去,雨里来的,便这么病倒了。”一边说话,一边将牛车上的稻草铺好,这群兵丁倒是细心的很,牛车借来的时候还顺手弄了一堆稻草,再将程水若放上去,用被子盖着,抬起头道,“走吧。”
那将领闻言这才瞧了瞧四周,问道,“其他人呢?”
方白芨道,“有人死了,有人去给程姑娘找药了,我已经吩咐过了借住的那户人家,若是人回来了,就到广州城来寻咱们。”顿了顿,看着那将领道,“赶紧走吧,程姑娘这病拖不得。”
却是发现那将领巍然不动,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方白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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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芨心中一紧,苦笑,莫非,他真的赌错了?
那将领道,“还是留几个人下来等他们吧?方公子怎么不问问楚大人的情况?”
方白芨笑道,“楚大人能让你们来接程姑娘,自然是有了妥当的安排,再拖下去可真不行了。”
那将领闻言颇有深意地看了方白芨一眼,道,“还是留两个人下来吧,那户人家未必能知道楚大人在哪里,到时候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方白芨懒得管他那么多,爱留则留,反正他们注定了找不到人,只等那军官将人安排好了,这才上了路。
暂时没什么性命危险,方白芨便催促着那将领赶快点儿,这会儿倒是不拖沓了,马儿便拖着那牛车在官道上狂奔,方白芨很是担心那破旧的牛车能不能承受的住,运气倒是还不错,不过过了十多里地,便迎面遇上了辆马车过来,那些士兵没什么好说的,拎着大刀上去便将人的车给‘借’了过来。
换了马车便快了许多,程水若也慢慢的醒了过来,一醒来,便是捂着肚子一阵闷叫,“不行了,我要上茅房!”声音虚弱无力,方白芨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坏了!
伸手便将程水若抱起来,大声地叫道,“停车!赶紧停车!”
外面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怎么了?”车速倒是减缓了。
怀里的程水若一个劲的嚷嚷肚子疼,方白芨耐不住,一下子从还在快速移动的车上跳了下来,吓子后面骑马的几个士兵一跳,差点儿就撞了上去,纷纷勒住缰绳,马儿嘶鸣,好容易才躲开了去。
忍不住叫骂,“你搞什么?找死别拖着程姑娘!”
方白芨懒得跟他们解释,抱着程水若便跌跌撞撞的冲进草丛中,后面有人想跟上来,被方白芨大声喝住,“就在那儿站着,你们瞧不见我么?我就在这儿!”
说着将程水若放在地上,程水若虽然没力气,却到底还有些意识,摸索着旁边一棵大树,也不管方白芨是不是在身边,自己是不是丢脸,解开裤子便开始一通狂泄,片刻功夫这才道,“好了。”却是低着头不肯抬起头来,心中才意识到方才的动作有多丢人。
空气中还有些味道,程水若本以为方白芨会立即将她抱回车上,却是发现方白芨一动不动,抬起头来,有些昏花的眼睛看见的是方白芨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程水若问道。
方白芨深吸了一口气,他是大夫,自然没有别人想的那般爱干净,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识过?浑身上下是蛆,散发着恶臭的人他尚且要替别人去脓疮,这点儿自然没什么。
望着程水若低声道,“你听好,接下来,恐怕你还会连续不断的拉肚子,若是一直这样,咱们恐怕没办法赶回城里了,我也不能要求你忍着,你这病,咱们也不能告诉别人。在马车上,少不得你要委屈一下了。”
程水若一愣,方白芨已经打横将她再次抱了起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肚子又闹腾起来,方才还没搞清楚方白芨说的是啥的话,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叫道,“你,你,你再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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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肚子闹腾的实在是厉害,在车上的程水若无法再入睡了,忍受着车厢里的一阵阵恶臭味道,她自己都想跳车跑路,在一边的方白芨却是面无表情,只是关切的不时看看她的状况。
几次让方白芨出去未果,程水若也知道自己什么脸都丢光了,亏着裙子长,虽然没让白芨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光想想那情形就够让人头疼的。
瞧见方白芨一点儿厌恶的表情也没有,程水若突然开口道,“你这么对我,我病好了,若是不嫁给你就真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才行,第一,我要当正房!第二,不准纳妾!第三,不准在外面寻花问柳!虽然你跟我也是在春风楼认识的!”
听的方白芨瞪了她一眼,“这时候想什么有的没的?我要真因为这个娶到你,那不成了乘人之危了?”
程水若心一沉,病中的人便是如此的敏感,只觉得这红颜白骨四个字就不是假的,小屁孩儿喜欢的果然是美色,加上让他向往的东西,容不下一点儿瑕疵,这会儿开始打退堂鼓了,哼,他不娶,她还不乐意嫁呢!
这女人完全就忽略了人家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被传染不顾性命的危险照顾她的事实,一个人憋在那儿生闷气。
车厢里如是,外面却是在紧赶慢赶,休要看程水若他们跑路也不过两天功夫,可他们走的是小路,日夜兼程的,这官道自然要绕路一些,说起来花的时间却是差不离,好在有马车,这才在入夜时分进了城。
不消方白芨提醒,便有士兵去请大夫,将身上弄脏了的衣服换掉,程水若经历了这么一番颠簸已然是没了半条命了,被方白芨用薄被裹着抱出来,身上还有些许味道。
却是听见一声惊呼,“程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贴上来伸手去要看,此刻的楚怀沙可谓是百感交集,从以为程水若死了,到真正的找到程水若之间发生了多少的事情?他本已经不抱希望,这会儿竟然见到真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记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便伸手要去查看,却是被人不满的拦住了。
“楚大人这是做什么?”方白芨不善的望着楚怀沙。
楚怀沙这才发现自己动作的不合适,不过,他不过想去掀一下被子,这方白芨又做的是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略带反感地道,“方公子有礼了,还是赶紧将程姑娘送到房间里吧。程姑娘这是怎么了?”
方白芨道,“没什么,还要请楚大人帮忙找一处居所,顺便再找人去抓药来,服了药,便能减缓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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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程水若放在床上,方白芨倒了些水来喂她喝下,一路上程水若身体失去水不少,这会儿才有机会补充,程水若只尝了尝那水,便呻吟了一声道,“加些糖和盐,我再这么下去,明天早上就得成|人干了。”
方白芨自然依言而行,却是没想到从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屋子里便多了两个丫头,楚怀沙的手脚倒是快的很,这他没啥好抱怨的,可是,为啥不让他进去了?
“楚大人吩咐了,男女授受不亲,在外面那是事急从权,这会儿到了这儿,自有婢子们照顾姑娘,方公子一路劳累,便去洗漱一番,楚大人还有些事儿要请教公子呢。”
听见这话,方白芨便是火气直往上冒,还男女授受不亲呢,程水若可是亲口答应要嫁给他的,他本着君子之风,绝不乘人之危这才没把事儿给定下来,脸色一板道,“大夫眼里无男女,我是大夫,我不进去怎么行?”
那两个婢女显然没有透过表面看本质的能耐,上上下下将方白芨打量了一番,你说吧,这一二十来岁的愣头青,哪儿像是个好大夫?即便是大夫,那只能是蒙古来的!
不听这话,她们也许能让他进去瞧瞧,毕竟别人山高水远的给把人送回来了,一听这话就觉得这小青年不靠谱么?其中一个机灵些的笑笑道,“方公子,楚大人说是要请您过去一趟,程姑娘这儿有婢子们呢,您就不要为难婢子了。”
说罢了,给门口两个站岗的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在门中央一挡,跟门神似的,方白芨见状心中不由得越发的恼怒,不过,这些事儿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冷笑了一声道,“楚大人在哪里?”
在下人的引领下,方白芨总算找到了在客厅里已经侯了半晌的楚怀沙,一杯清茶,如沐春风的笑容,一袭儒服,如此的温文尔雅,偏生落在方白芨的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冲着楚怀沙拱拱手,笑道,“楚大人久候了,不知道找在下有什么事儿?”
楚怀沙看了看方白芨,却是发现他并未梳洗过,不由得道,“方五公子,坐下说话吧。”
方白芨脸色一沉,楚怀沙这般没什么事儿的样子只让他很不舒服,程水若那边的病情会如何还不清楚,这楚怀沙竟然瞧都不瞧一眼,在这儿无所事事的耽误他时间,怎么瞧,怎么让人想揍他。
不过,方白芨如今好歹还算沉得住气了,主要是有心理准备,笑笑道,“不坐了,程姑娘还需要我照顾呢。”
楚怀沙一听这话便觉得不舒服,男女授受不亲么,程水若好容易跟他摆脱了关系,他又凑上来干嘛?既然程水若没什么大病,他就没道理在旁边破坏人的名节!
楚怀沙道,“药方开了么?我找人寻了两个婢女过来,方五公子劳累了一场,还是该先休息一番,既然程姑娘没什么大碍,也不用你一直在旁边照顾了吧?”
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了,主要是楚怀沙瞧不惯这方家的纨绔子弟,不拿别人的名声当回事儿,至于其他心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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