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新月格格之鸿雁于飞作者:肉书屋
穿越新月格格之鸿雁于飞第18部分阅读
于是现在,除了努达海的爱,她什么也没有了。
真的值得吗?新月不禁悄悄问自己。
她的心,此刻除了痛,竟然多了一丝苦涩……
新月一遍一遍机械的重复着,嗓音都渐渐有些嘶哑。陈嬷嬷就在大厅前方坐着看着,见新月陷入沉思,她也并不多言,脸上温和的笑容里仍旧没有一丝波澜。
这才第一天而已,还有十几天,在等着新月。
至于努达海,根本没有再多疑心新月此刻在学些什么规矩。他听到骥远要来,短暂的惊喜之后,满脑子都在犹豫着要不要真的过去帮忙,就算偶尔想到新月,也是觉得她应该会支持自己和骥远、珞琳搞好关系,没有其它。
努达海现在很清楚的知道,骥远一定恨死他这个老子了。除了因为他爱上新月抛弃雁姬,还有他和新月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也肯定会连累骥远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不过对于骥远也曾喜欢过新月,而他不问儿子感受,仍同新月在一起的事情,他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了。
因为担心儿子的恨,努达海始终在雁影阁犹豫着,直到老夫人到骥远住处去看时不见努达海,急忙来寻他,他才终于在老夫人的陪同下,鼓起勇气去见骥远。
只是这时骥远已经跟他的丫鬟下人们交代了清楚,又安排好了霜颜和晴露以及他的小厮分别盯着打理所需要的,自己则片刻也不想逗留的准备离开了。
于是努达海跟着老夫人赶到之时,正好遇到了打算离开的骥远。
父子俩一见面,骥远只看了一眼,便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开了头。
老夫人早也料到这种局面,连忙上前来亲热的拉着骥远:“骥远,你这是要做什么去?你就不能看在奶奶的份上,留在家吃顿团圆饭吗?”
骥远瞥了一眼努达海,回头对老夫人道:“奶奶,和你吃饭没关系,但是,我不想和抛弃我们母子的人一起吃。所以,奶奶,请原谅我不能留下。”
骥远这句话,说的努达海不由得有些心虚。面对骥远,他心情是那样复杂,既不想失了阿玛的威严,可也的确觉得对不起他。这样尴尬的情绪,让他难得没有因为骥远挑衅意味十足的语言而发怒,反而只是远远的看着,未发一语。
老夫人不想放弃,便很快道:“骥远,你阿玛他已有些悔意,你们父子总不能就这样下去,你总也得给他个机会……”
老夫人这些话对骥远却没什么效用,骥远很快便果断的打断老夫人:“奶奶,你别替他说好话,看他现在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不是真已悔过,您再说什么也没用。”
老夫人不死心,想继续开口。
努达海则处于更大的矛盾中,一时因为儿子如此不恭敬的话语而想要发怒教训他,一时想起老夫人对他的话,又这样帮着他,便努力的克制着。他背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松松,但骥远看来却是他只冷眼看着老夫人为他求情。
骥远心底完全无法原谅努达海,便也不给老夫人再多说的机会,抽出被老夫人抓着手,笑着跟她道:“奶奶,五日后我和塞雅就要迁往新府邸了,额娘和珞琳暂时也去小住,到时我们会在新府邸摆宴,大宴宾客,您可一定要来!还有,要是您在家被欺负了,干脆也搬到我们那里,让我和塞雅孝敬您好了!”
老夫人颇有些惊喜得说着:“这么快就都打理好了?”
骥远却只是笑笑道:“奶奶到时来看就知道了。好了,不多说了,我走了,迁府那日等我派人来接您!”
说罢,骥远片刻也不再留恋,冲老夫人挥了挥手,便向外走去。
而还站在原处的努达海,看着骥远即将走到他身边,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开口句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骥远完全目不斜视的,同他擦肩而过。
仿佛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不存在。
第五章适看鸿雁岳阳回(下)
骥远迁府的这天,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一大早就不停的有客人送了礼物前来贺喜,骥远和索额图在前面招呼客人。凌雁因为担心塞雅身子不便,便亲自在后面指挥着打理安放一些还没整理好的东西,珞琳和小芳儿则陪着塞雅话。
宴会只是小型的家宴,所以交由乌苏嬷嬷和甘珠负责也就足够了。凌雁闲了下来之后,便也回去房里陪珞琳和塞雅。
经过塞雅门口时,凌雁又见凌柱正尽责的站在门外,跟门卫似的守在那里,不觉得微微一笑。硕塞的这两个侍卫都是很耿直的性子,平日里不会偷懒也不会不恭敬,从来都是严格遵守他们家王爷的指示,形影不离的行着保护职责。年纪大些的巴玛泰常跟着凌雁,而年纪尚轻的凌柱就负责珞琳,两人各司其职,几乎片刻不休,凌雁的所有指示两人都听,只除了让他们离开去休息。
不过凌雁也不是安然剥削劳动力的主人,总能适当的稍作安排,让他们可以接受。比如此时凌雁们几个都去房内,她便对面前的凌柱和身后的巴玛泰道:“你们二人去那边坐着休息片刻吧。”庭院花丛里有小亭及石桌椅,供平日里气好时大家在外面喝茶聊。让不愿走远的两人去那里坐等,不会让凌雁她们出了他们的视线,两人便也没理由拒绝。
安排好了二人,凌雁才进了房,珞琳瞧了一眼走远的两名侍卫,转回头来和凌雁道:“额娘,奶奶什么时候到?”
自从上次珞琳跟老夫人呕了气,跟着索额图离了京之后,她已经足足四个月没有见过老夫人了。虽然之前她还在气老夫人总怪罪凌雁,但和塞雅聊了几日之后,她已知道老夫人是真的想开了,便完全消气,开始思念起老夫人来。只是因为新月和努达海在那儿,她一点儿也不想再回那个家,因而只能盼着老夫人能赶快来参加宴席,见见她了。
凌雁笑笑回答珞琳道:“府里刚过来的下人说,老夫人在同你阿玛说话,一会儿就来了。”
一提努达海,珞琳就有些觉得无趣,撇撇嘴道:“奶奶还那么关心阿玛干什么,阿玛心里只有新月,哪里还会有奶奶。要是哪新月再一哭一跪,阿玛肯定还是会向着新月,到时奶奶就要伤心了。”
塞雅拉了拉珞琳,珞琳不以为意。凌雁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珞琳身边,抚了抚她的头说道:“可怜下父母心啊,珞琳,没有做父母的会抛弃自己的儿女,不管这个儿女犯了什么错。”
珞琳却立刻反驳:“那也不见得,阿玛怎么就只要新月不要我和哥哥了!”
“这……”凌雁突然也无语了。努达海这番行为,当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伤了儿女的心不说,还会给儿女的思想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过,想了一会,凌雁还是又开口道:“你阿玛那是特例,只能说他是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心神,这种糊涂是不可能蒙蔽他一生一世的,他总有清醒的一天,到时他还是能想明白,对他来说,你们兄妹是多么的重要。”
珞琳转开头“哼”了声:“就算他明白过来,也晚了,咱们早就对他绝望了。”
凌雁笑了笑,没再说这个,而是转口道:“你也知道你阿玛不管你们兄妹是不对,所以,你也应该理解你们奶奶。你们奶奶养育了你阿玛四十年,如今看着他迷途深陷,即使再难再苦,肯定也是会想要把他拉出来。也许你现在没法明白,等你做了母亲,自然就会慢慢体会了。”
珞琳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认真点了点头。接着,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身看着塞雅道:“塞雅,你是不是明白额娘说得话呢?你都快当母亲了呀!”
塞雅被珞琳充满好奇的话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开了脸羞涩道:“我,我也不太懂,你明知道啦,我很不聪明的嘛,什么事情反应都比较慢,你不要问我啦!”
低着头说完了这句话,塞雅才又红着脸抬起头,可这时才看到凌雁和珞琳都在笑着看她,她继续脸红,眼睛也不知道朝哪看,结结巴巴转移话题道:“那个,表舅舅怎么还没有来呢?不是说好早过来的么?”
珞琳被塞雅一提醒,也觉得有些奇怪,一边转头向房门外看去,一边口里念叨着:“对啊,怎么还没来呢,难道是……”说到这里,她停住了话,惊喜得道:“来了来了,表舅舅和岚烟、娴语、博果铎都来了!”
凌雁闻言也向门外瞧去,果然看到酿瑶带着硕塞以及三个小辈儿从院门处走来,巴玛泰和凌柱已经迎了上去。
笑了笑,凌雁便回过了头。
珞琳却突然很是有些纠结的看向凌雁,蹙眉问道:“额娘,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困惑。”
虽然珞琳语气真的好似很困惑的样子,不过凌雁还是察觉了她眼里的笑意,摇着头斜眼瞧着她,悠悠道:“行了,又转什么小心眼儿呢?有什么话就吧。”
珞琳见根本没瞒过凌雁,便做了个鬼脸,笑起来道:“额娘,你看,岚烟都说要改口叫你额娘了,我和哥哥是不是也要改口叫表舅舅阿玛呢?要是不叫,表舅舅会不会生气啊?”
“如果你叫了,将来你出嫁我就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凌雁还没答,房门外却突然传来硕塞大声爽朗的回答,接着他们一行几人依次进了房来。
硕塞这样一说,珞琳则顿时瞪大了眼,蹭的站起身来,蹿到硕塞面前,皱紧了额头埋怨硕塞道:“表舅舅!”
硕塞却淡淡笑着看向珞琳,温和问道,“怎么样?你要叫吗?当然,你要是不叫,我还是会给你准备嫁妆的,只是要小那么一点。”
硕塞再一说,珞琳终于不好意思的跑回了凌雁身边,撅着嘴撒娇道:“额娘你看啦,表舅舅欺负我!”她一边说还一边摇着凌雁的胳膊,一脸气愤的表情。
其实凌雁知道,珞琳的表现一半的确是出自女儿家的羞涩,也有一半是她自小就聪明解人,知道怎样逗大家开心,而这一屋子的人果然也都欢快得笑了起来。
凌雁也摇头笑着,拍拍珞琳安抚着,然后又抬头看向硕塞。果见硕塞也正温柔得瞧着她,两人目光交错,心中一片温馨安然。
只是却也有人对其乐融融的画面无法满意,那就是别扭的小博果铎。
博果铎瞧了瞧硕塞和凌雁相视而笑的样子,便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拉着硕塞的衣袖道:“阿玛,我要去找骥远哥哥玩,你带我去!”
博果铎自硕塞凌雁被赐婚后的这些日子来,每都形影不离的跟着硕塞,每当看到硕塞和凌雁之间气氛很好,感情融洽之时,便会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让硕塞跟着他离开。
凌雁全都看在眼里,也深刻的观察分析过。
在凌雁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担心会被她抢去父亲的关注和宠爱。也许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只是因为担心失宠,想要得到父亲更多的爱和关注罢了。凌雁清楚,这样的表现,并不代表这孩子现在讨厌她,也不代表他现在对她有很深的敌意。但是如果她对他这些行为表示不满,或者阻止硕塞关爱他的行为,或许真的可能由此升级为敌意。
所以,凌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便找了机会和硕塞商量,让他这段日子尽量的多陪陪博果铎和岚烟,不管博果铎有什么要求,全部答应他,并且不要过多的在意她的感受,让博果铎觉得父亲被抢走了。而凌雁自己,也决定多陪陪珞琳和骥远。硕塞也理解并且支持凌雁的想法,毕竟他们两个不是单身男女,一个重组的家庭,两人之间的感情固然很重要,孩子们的感受也是需要他们特别关注的。
因此,此时博果铎一提出了要求,硕塞便只冲凌雁微微一点头,温声道:“我带他去了。”便转身带着开心的博果铎走了。
博果铎的小把戏其实人人都看得出,珞琳就很快不高兴的对凌雁抱怨道:“博果铎怎么老是把表舅舅带着到处跑呢?都不让表舅舅跟额娘多相处一会儿!”
凌雁故意转走话题,笑着打趣珞琳:“怎么啦,因为你还没来得及喊阿玛,怕拿不到嫁妆吗?”
凌雁这么一说,大家又都笑了起来,气得珞琳再次跺脚,故作凶狠的扫过塞雅、岚烟和娴语,恶狠狠道:“不许笑不许笑,谁都不许笑了,我才不稀罕表舅舅的嫁妆!”
岚烟故意斜着眼看着珞琳道:“阿玛可不需要嫁人,哪里要什么嫁妆,很快要嫁人是珞琳姐姐你才对!”
珞琳不满了,立刻气势汹汹的冲向岚烟:“小丫头,你看我说你哥哥不满是不是?”
岚烟一看不妙,从椅子上跳起来躲到了娴语座位后面,伸出个头瞧着珞琳笑道:“才没有呢!珞琳姐姐,我保证不介意我阿玛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你就跟我一样喊阿玛吧!”
“呀!嫁妆嫁妆!”珞琳被惹恼了,指着岚烟道,“我什么时候要嫁妆了,你们这些讨厌鬼!娴语你让开,岚烟,我今非要以下犯上抓住你!”
娴语倒是一直气定神闲的坐在座位上,听到珞琳叫她让开,她便抿着嘴轻轻一笑,温柔道:“好呀,我让开。”说着她也不管岚烟,径直走开坐去了珞琳的位置,然后又在岚烟和珞琳都有些发愣的当头,仿佛长辈一般认真道:“岚烟这丫头,太调皮,还真需得有个更调皮的人来教育教育她才好。”
珞琳和岚烟愣完了,也没反应过来娴语话里的意思。
珞琳已再也不顾忌的跑了过去,和岚烟追着闹起来,凌雁却是微微侧头瞧着娴语,赞赏得笑着说:“嗯,没错,真是一个比一个调皮哪!”
塞雅则看看珞琳和岚烟你追我赶的热闹,又有些不解得看看凌雁和娴语相对含笑,然后低下头抚了抚小腹,也自个儿甜蜜偷笑着。
闹了一会,两人终于停了下来,珞琳见老夫人久久不来,有些着急,便丢下凌雁他们去外面等。
过了许久,老夫人终于被珞琳搀着进来了。
凌雁这是和离之后第一次见老夫人,见她从院门进来,她便起了身亲自迎了上去,塞雅也连忙跟上。这是雁姬二十年来尽心侍奉的婆婆,虽不是凌雁的,但她还是对老人保持应有的尊重。
两人在院中相见,老夫人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是感慨。
凌雁正想着行礼,老夫人却连忙一把扶住了她,叹息道:“雁姬,快别折杀我了。我知你心中对我还有情分,只是你不久就是亲王福晋了,你不用我给你行礼,便是大的面子了,更不需要再这样了。”
凌雁听得出老人言语中的衷心,便也不再坚持,扶着老夫人进屋。
见到两位公主,老夫人自然还是要行礼的,不过因为是在自家,也就走走过场罢了。
再次坐下之后,岚烟和娴语两人便很善解人意的喊着塞雅去了别处,只剩这祖孙三人在房中。
老夫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珞琳亲自给老夫人端上了茶,见老夫人似乎还没有想话的意思,便自己开口对凌雁道:“额娘,你知道我刚刚去外面等奶奶的时候,看到谁了么?”
凌雁问:“谁啊?”
“莽古泰!”
凌雁稍稍一怔,但也并没有太过意外:“他也来给骥远庆贺?”
珞琳点点头:“是啊,不过他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一直绷着个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倒是对哥哥说话时,还算客气,说谢哥哥以前对小世子的照顾什么的,倒像是真的真心实意的。”
凌雁点了点头。
珞琳又道:“后来我问哥哥了,哥哥说,太后给克善找到了他额娘的亲戚,让他们到世子府照顾他呢。”
凌雁倒还不知道有这事,主要是回来这几天也没怎么关心过,自然也没人跟她讲。
老夫人倒似早已知道:“听是位五品的郎中,是端亲王侧福晋家的弟弟,说是只照顾世子起居日常,世子的教养主要还是由太后派的嬷嬷负责。”
凌雁听了这些,倒觉得太后这次对克善还真是上心了,不再放任。其实之前太后也是高估了新月,太后当初没想到派嬷嬷教养这姐弟,恐怕是觉得端亲王既然能让新月带着克善逃出来,想来新月必然也是有其出色之处的。端亲王都放心让新月教养这样一个年幼的弟弟,太后便也大意了。
等到后来发现真相了,后悔自然少不了,但好在还来得及对端亲王留下的香火克善行补救之法。不过既然太后找的是克善亲娘的亲戚在他身边,看来是彻底把新月给抛弃了。
说到了这些,老夫人已经开了口,便也好继续说下去了。
老夫人看着凌雁,很是感慨得说:“雁姬,我得向你道歉,再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