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仇人?”亘云庭又是推测地问。
唐槿云仍然摇了摇头,否定地说:“如果是仇人,他可能早就出手了,要不神医已经不在人世,要不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唐槿云跟他交过手,知道他是那种耿直的小伙子,要是杀父弑母那般恩怨分明的仇恨,他一定会早就动手报仇了;之所以隐忍在心坎深处,迟疑不发,云路的怨恨,肯定是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怨。
“咱们还是走吧!”然而,无论他们怎样猜测,也不会发掘得了云路藏掖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既然他刻意地去隐瞒,他们也应该不要那么八卦,继续探讨人家的秘密了;除非,日后再找机会问狂天雨吧。
于是,他们只好怀着这么一道疑问,沉默地继续沿着小道向前走。但是,这路口很奇怪,刚才明明还是阳光明媚的样子,进入之后,却阴暗了许多;前面明明是灌木树丛,此时越走,树木越是高挑,不一会儿就经过了一个树林般的林子,踩着厚厚而松软的落叶,像毒蛇滑过般沙沙作响,打破了林子多年的沉寂,阴风吹来,不由得顿时觉得汗毛倒竖。
忽然,唐槿云一把按住亘云庭,两人顿时止住了脚步,仔细地凝听了一会儿。
“干什么?”亘云庭不解地问脸色冷然的唐槿云。
不一会儿,前面路上传来吧嗒吧哄的脚步声,代替了唐槿云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好了——”不一会儿,前面跑来了一位穿着木屐的高大老者,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的跟前,一指后面:“河,河边,有位怪老头要跳河——”
“怪老头哟!”那老者还刻意地重复了一句。
“怪老头——”亘云庭听了,善念陡生,连忙想挣脱唐槿云的手腕,跑去救人。不料他的手这刚想动,便一抽而起。
唐槿云的身影比他更快地消失在眼前,直朝老者所指的方向扑了过去。
怪老头——很像狂天雨所形容的‘夕谷医神’孙百恶!要是真的是他,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那么就没有人给亘哥哥治病了。
当下,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穿过了树林,来到了一条小河的河边,纵观上下左右半里河段,除了潺潺的流水声以外,却没有人影或是衣服的迹象,静候了半天,也没有人在河里伸手大呼救命的举动。
从背囊里掏出侦察扫描仪及手机,打开热能监控频道,把整条河里的鱼也搜索一遍,却没有发现大如人形的生命反应。
“怎么了?还不马上救人!”亘云庭这时才赶过来,见唐槿云迟迟没有下水,他不由得一边跑一边脱去锦袍。
却被唐槿云一手按住,朝他摇了摇头,凝重地说:“我们上当了!”
亘云庭听了,要解开袍带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唐槿云。
“那老头在骗我们……”唐槿云说着,已经收起了侦察扫描仪,并且沿原路跑出了老远,“他才是那个怪老头!”
唐槿云一口气跑回树林里,看见树林此时落叶随风卷起,犹如翩翩起舞的秋蝶,穿梭在阳光透漏的密林,煞是惹人想一捧在手,把玩一番。
然而,唐槿云并没有像小女孩般跑过去追逐——虽然她心里也有这股好奇的冲动,但是特工的感觉让她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并且按原来的脚印倒退了几步,这才安心分析眼前这些飞舞的落叶。
大部分的落叶落在地上,相错地叠在一起,叶片也变的僵硬而沉重,加上一些雨水朝露的粘合,它们一般会形成厚厚的一块,那密度一点也不比混凝土的差——鸟儿都拿它们去筑巢,由此可见,不是所有的落叶都是那么轻易被风吹起的。
而能被吹得起来的落叶只有两种:一是刚新落的黄叶,二就是被人分开过的落叶——只有落叶重新被人分离开,形成独立的一片片,它才可以被风带上半空。
所以,她越是肯定,这个树林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
正当她凝神思考之际,后面的亘云庭却抢先她一步,越过她的前面,焦急地跑进了树林里。
“咦?那,那老头呢——”他四顾寻找,但话音未毕,脚下的树叶一阵翻动,一根像蛇般的绳索顿时被从地下抽起,一把拴住他的左脚,把他倒吊了起来。
“哎呀,救——”亘云庭不由大吃一惊,连喊救命也喊不全。
“哥哥——”幸亏唐槿云此刻就在眼前,她看见了,连忙大喝一声,马上一个箭步过去,飞跃上半空,从靴边摸出军刀,极速地朝那绳索挥去——
随着“嘣”一声绳索断裂的声音,唐槿云在半空中迅速接过亘云庭的脚,塞到自己两脚踝之间,然后吃力地把自己的腰肢向后弯成一个圆拱形,直至手指也可以摸到自己的脚跟——
随着力叱一声,硬生生地把亘云庭甩回了后面——这还不算,在甩向后面的一刹那,她还要用手捉住他的后脚跟,再把他甩上了半空——这时候的她,已经在空中完成了后空翻两周半,最后以自己先落到地上为安全,再把惊吓的亘哥哥平稳地放下来。
落地所踏之处,正是亘云庭走过的脚印。从飞身扑救到落下的这一瞬间,她宁愿在空中把亘云庭甩回后面他们走过的地方,也不敢再踩到其他未知凶险的地方。
“啪啪啪——”此时相距十数丈的对面树桠上忽然响起一阵拍掌声,刚才那位老头正悠闲地坐在树桠上,两条瘦如干柴的脚丫在来回地摇晃着木屐,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精彩,精彩啊!老夫活了几十年,还没有见过这么精妙绝伦的武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奇葩,奇葩呀!”
言语之中,似是大为赞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骗我们?”但是惊魂未定的亘云庭,落地的时候本来还有些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一旦听见他的声音,却怒不遏地扭头质问。
这也难怪他会突然这么愤怒,因为老者的说话骗取了他们的同情,害到他差点儿在这深秋的季节中跳下冰冷的河水里去,这刚才还被倒吊了起来,差点儿中了陷阱,吓的几乎魂不附体。
“嘿嘿,确实有个老人在跳河寻死……”那老者狡黠一笑的时候,身上的灰白的破袍和颔下那几条稀疏的白须也不由得迎风颤动,忽然,他话锋一转,“不过,那是在去年的时候。”
亘云庭一听,不由得懵了一下:把去年的事抽出来捉弄人,这老者敢情就是跟他们耍滑头。
“你,你,你为老不尊……”他不由气的直想骂人,却又感到有碍斯文骂不下去,但心中那股怨气却无处可消,不由得为之气结。
而他越是生气,那老者却越是气定神闲地瞅着他,嘴角还不时隐现着一抹谑笑。
这时,唐槿云把他轻扯了转身,暗示他不要生气,并替他抚背,揉顺了岔气,才上前朝老者抱拳一揖,“请问前辈,可是孙百恶孙神医?”
“什么?”亘云庭听了,不由得愣看了唐槿云一眼,转而四顾周围,很是怀疑唐槿云发现的是其他人,而不是那位老者;但看唐槿云满脸肃穆地盯着那位老者,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相信地问,“他就是那位神医?”
那老者听了也愣了愣,转而得意地仰着脖子,小孩子般桀桀怪笑,不一会儿,从树上跳了下来,轻轻地落在地上,轻捋了一下下巴那几根稀疏的白须,笑嘻嘻地摇摇头:“不是。”
“你肯定不是。”亘云庭瞧他浑身破烂,像个老猴一样干瘦矮小,且一副尖酸刻薄,鬼话连篇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把他和那些方巾儒袍,幌子药箱,以行医济世为怀的郎中医师重合,更别说是那些仙风道骨、童颜鹤发的神医相比了。
那老者则不理睬他们,冷哼一声,微仰着头,转身便想走。
但是,唐槿云不死心,嘴里仍然柔美地说:“我可以证明你就是。”
“哦?”
一时间,老者和亘云庭也被唐槿云吓了一跳,顿时愣看着她,半晌,那老者才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笑问:“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怎样证明我?”
“只要你敢跟着亘哥哥……”唐槿云一指旁边的亘云庭,继续笑说,“他做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
“嘿,好呀,我倒想看看有什么他能做,我做不了的?”那老者摆正身子,挽起衣袖,一副不把亘云庭放在眼里的样子。
“那好,”唐槿云也不多说,扭头又对亘云庭提议:“请哥哥先宽去一件衣袍。”
亘云庭猜不透她心里在想要干什么,但见唐槿云暗中朝他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先照着做,他这才不太情愿地脱去了身上的锦袍,露出里面的白色单衣。
“把它扔在地上。”唐槿云又低声教他,亘云庭仍然狐疑着,但见唐槿云脸色凝重,又不好发问,只好把锦袍轻轻地扔到落叶上。
“这……”那老者见亘云庭脱去了衣袍,回顾自己身上只有一袭破旧的灰袍,不由一脸的难色。这小姑娘的想法真绝呀,竟然要他老人家光溜溜的袒露肌肉,这天气嗖凉还好说,就这样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露体,可就相当不雅了。
第41章两难小云
他犹豫再三,忽然想起了刚才放出的狂言,看着那四道渐渐鄙视的眼神,不由他把心一横,也把身上唯一的一件灰袍脱了,扔在地上,露出上身精瘦的肌肉。
“然后呢?”扔完之后,他又一脸狂态地瞅着亘云庭问。他不能在脱衣这么一件小事上,输给眼前这位病弱书生,接下来就是脱裤子,他也豁出去了。
唐槿云却微微一笑,“这已经足够了。”
“足够了?”
两人又不由一愣,齐齐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心里却猜不透这唐槿云的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这才脱一件袍衣,就能够证明他是神医了吗?
亘云庭转眼瞧过去,但见那老者也只是裸露着上身,全身都是精瘦的肌肉,却没有什么明显的胎记印痕,他瞧了好半天,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况且,唐槿云与他也是一面之缘,没道理会知道人家的胎记伤疤在哪里的吧?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狐疑地瞧向唐槿云,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槿云的笑意却更加浓,像是一朵绽开的桃花,她瞧着老者分析说:“瞧你们两人,一个还有衣物,却弱不禁风;你身为老人,在这深秋中还只穿一件衣袍,足见身体是多么的健壮,超然物外,养生有道,这也是为医者最基本的资质。”
“这都是我自己的事,像我这样的老人多的是,也不见得就是神医。这个不算。”老者听了一愣,说完摆手否定。
亘云庭也觉得只是证明他有个健壮的身体,确实有欠说服力,便也不赞同地转头瞅向唐槿云,却发现她忽然狡黠一笑,“这个当然不算了。”
说毕,她右手微微一扬,在对面地上,老者那件灰袍忽然着了魔似地直飞向她的手中。那老者一个猝不及防,她便扬着那件衣袍得意地抖给他看了。
原来,她早就趁他们不注意,朝那件衣袍发射了箭枪丝索,然后按下回收丝索的按钮,也顺便一把它勾拉了过来。
“你,你想要干什么?”老者抱着自己光溜溜的上身,不由得惊恐地问。
亘云庭也狐疑地盯着她。
她没有回答他们,只是再用力地抖了抖,忽然,从衣袍里掉下了一个羊毛卷,一个火折子,及一个精美的檀香小木盒。
亘云庭拾起那个羊毛卷,打开来一看,里面赫然是十二支银针,在阳光底下明晃晃地灿然生辉;唐槿云打开那个精美的小木盒,一股浓郁的药味顿时扑鼻而来,呛得她也咳嗽连连,黛眉轻颦,把亘云庭也看呆了。
他接过盒子,看见盒里面装着一小捆丝线,几粒黑药丸及一些小草药,当下心中也顿时明白了几分。
“这些药物和银针,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就是个郎中吗?”他转头望向已经一脸沮丧的老者。
“好吧,我承认是个没用的郎中,”老者见行装已经败露,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下去,但是,他眼珠子一转,又狡辩起来,“但是还不足以证明我就是孙百恶呀。”
亘云庭拿着这些银针和盒子,翻遍了前前后后,也没有一些特别的标记或带“孙”的字样,不仅不能够证明他就是孙百恶,还不能够证明这些医具就是他的。
“这个也容易,”唐槿云微微一笑,一把接过那个精美的木盒,一副就要往空中抛起来的样子,“只要把这个盒子摔烂,那就可以证明了。”
“哎哎哎,不要,不要摔它,”老者见了,连忙心痛地伸手想阻拦,“好吧,算你们聪明,我认了,我都认了。”
然后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两人听了,这才相视一笑,收回了想要抛出去的手,替他重新整理好,然后欣喜地笑看着对面的孙百恶,等着他走过来。
可是等了半晌,那老者却一点也没有想动身的意思。
“你不过来拿回你的东西?”亘云庭奇怪地问。
孙百恶却又微一低头,阴阳怪气地笑说:“你们拿过来呀,怎么了?难道怕了我的陷阱?”
“原来陷阱也是你设下的?”亘云庭听了又不由怒火中烧。眼前这个到底是什么人呀?又是骗人,又是设陷阱的,害了他一次又一次,还矢口不认自己是孙百恶,就像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大魔头,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一个神医呢?
如果他是真的孙百恶,那么不就是狂天雨他们说的那个摔小孩,打老人,摸妇女的恶医了?回想自己刚才种种的遭遇,他更加坚信,狂天雨他们说的没错,眼前这位孙百恶,就算是个神医,也是个虚伪的君子,这样的人,又岂是他心目中所认同的神医?
孙百恶听了,又是一阵仰着脖子桀桀怪笑,一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无赖耍赖的样子,让亘云庭更是感到恶心。
但唐槿云却在这时默不作声地拉着他,左拐右弯一番,似乎避过了两三个陷阱,然后安然地来到了孙百恶的面前。
孙百恶的那锐利的眼神随着她的脚步不由暗暗地惊奇起来。“小姑娘,你是怎么识破我的陷阱的?”
唐槿云笑而不答,却双手奉上他的衣袍与银针药盒,然后诚恳地说:“请老前辈施以圣手,救救我亘哥哥。”
“我的病不用这样阴险、卑鄙、狡猾的人来治。”亘云庭忽然傲然地说。
唐槿云不由一下子怔在了清风中。
“我也没说一定会救你,你自己都中气十足,哪用人救?”孙百恶接过了衣袍和银针,一边穿起来,一边乜视了他一眼,阴笑着说。
顿时,唐槿云苦苦求来的合作,一下子被两人突然一个说不医,一个说不治的冷傲对立,化得烟消云散。
“这怎么行呢?”唐槿云的眉头不由得拧成了一条辫子似的皱了起来。她万万想不到亘云庭会临门欠一脚,在已经寻找了神医的时候,突然耍性子说不医就不医,那不就是等于一路以来的所有心血要白白浪费掉了吗?
浪费掉也不是很要紧的事,最要紧的还是亘云庭健康精神的样子,她穿越而来,刚认识到这么有爱心的人,这么维护她的哥哥,怎么可能弃他的健康而不顾呢?况且,那丘大夫也说了,要是不治的话,顶多也只能活多一年。
这一年后,要是没有了亘哥哥的日子,她又应该怎样面对?又要她重新面对那些孤清落寞的流浪日子,冷酷无情的特工生活吗?
“不要呀……”听了亘云庭这么任性的说话,她的心都碎成了落叶,在这个树林的某一处摇坠飘零,眼泪也不由自主地为将来的孤苦伶仃夺眶而出,犹如一只可怜的弃犬,把哀求的目光望向孤高的亘云庭。
亘云庭说完那句话后,也顿时后悔不已。他蓦然想起他的娘亲以前曾经对他说过:你可以对自己的病不负责,但不能辜负对你关心的人的一片好意。伤了一颗心,就如毁了一座城池;伤了一个少女的心,就如毁了一个天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这病好像就变成了唐槿云的病,一路以来,都由她来照顾,由她来守护;别说是病不是他的了,就连命也恐怕不是他的了,哪由得他说不医就不医?
假如她没有来救他,他现在可能还关押在‘天狼狱’中,排期等候秋后处斩呢。
“好吧,我不是不治,是不用这样的人治,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其他神医来治吧。”亘云庭轻轻一叹,满脸愧色地转而安慰她说。
但是,唐槿云不同意,她摇了摇头说:“‘云裳川’的大夫也无能为力,其他大夫会比他强吗?”
亘云庭听了,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转眼去看冷眼旁观的孙百恶,又不由得气不打一处,“那他也不见得比那大夫强吧?”
唐槿云也瞥了孙百恶一眼,“这个,得让他瞧一瞧,才敢下定论。”
亘云庭见她依然坚持,也只好遂她所愿,“好吧,为兄就给你赏脸,姑且听一次你的。”
唐槿云大喜,不由得紧握着他的手,紧紧的不舍放去,然后转过身去,惊喜地想对孙百恶说。
不料,孙百恶却在这时候一摆手,“虽然姑娘你机智聪明,识破了我的身份,但这不表示我就会答应你,替你医治这位清高的书生。”
唐槿云连忙哀求说:“久闻神医大名,特地千里迢迢前来求医,请神医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救救我亘哥哥一命。”
那孙百恶看见唐槿云的哀求,也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轻叹了一口气,说:“好,病人我可以勉强接下,但是酬金呢?你们可有黄金百两?”
“没有。”唐槿云迷茫地摇了摇头,思虑到自己一路以来,已经作了最少的装备,进行了最有效的逃亡,哪顾及得上这个?“一路走的匆忙,带不上这个。”
孙百恶的眉头不由一皱,“可有美女十名?”
“没有。”唐槿云又是摇了摇头,她更没有这个。
亘云庭听了,不由破口大骂,“呸,你就一个贪财好色的老头,哪会是什么神医,算了,小妹,咱们还是另投别处吧。”
唐槿云赶忙阻止他,耐着性子,对孙百恶连忙陪礼说,“不要怪他,他有病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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